第五章 神之力的觉醒(二十九)

作者:暗de刺客 更新时间:2011/4/2 18:05:19 字数:0

何为活着?是生理机能仍在运作,这样便可以称作“活着”了吗?恐惧死亡,因为人类对那未知的世界充满困惑,不愿舍弃现有的东西,珍视着什么,想要找到些什么,所以坚持活着。可是,万一自己活着的目标便是死亡呢?

很矛盾,不是吗?

神所创造的生命,却是为了消亡而存在,那么,诞生的意义在哪里?

她说:“为了能够与人们相识相知,为了能够亲眼看看这个世界。”

Guardian的女神系统需要两个所谓的“灵魂”来运作,越是强大的力量,所要付出的代价也更加地沉重。第一个牺牲者,即高达本身的驾驶员,为了追求极限,驾驶员的思维与机体本身融为一体是最佳的手段,超越了肉体反应的限制,机体仅靠着本能在运作,宛如真的被寄予了魂魄般。高达,活着……

灵魂的鼓动有两个,另一个便是身为辅助系统的华尔裘莲。其实,华尔裘莲的生命本该就是被当做堕天使高达的核心为终点。只是出于对妹妹的爱,伊卡洛斯并没有真正地将系统与机体本身进行完全链接,在最后关头,他也毅然放弃了最后的力量,用自己的生命让妹妹脱离了她原本该走的悲剧之路,然后将未来,托付给了上官光。

好不容易得到的新生,能够亲身感受自然的美好,人们的爱的少女幸福无比,她喜欢这个世界,甚至可以说是深爱着,如同对哥哥那般。哥哥将活下去的权利交给了自己,那么不论如何也要代替哥哥以及新生的自己好好欣赏完世间的一切美景才可以。

幸福的时间总是短暂的,战争在仅仅维持了3年不到的虚伪和平后又重临世间。碧绿的草原化作焦黑的大地,湛蓝的天空被烟雾的阴霾所覆盖,那曾经看起来是那么耀眼的太阳也失去了光辉,所有体验过的美妙事物瞬间灰飞烟灭,昨天还在交谈的友人,今日却成了战场上的无名尸体。

“所以要改变,改变这个世界,为了哥哥,也为了曾给予自己幸福的那些人们。”华尔裘莲的笑容没有半分虚伪,映入晓眼中的,只是一个看似纯真而又深明大义的少女之躯。

“其实我真的好想再仔细看看这个世界。”坚强的脸庞却流下了遗憾的泪水。

“会看到的。”晓将她搂入怀中,华尔裘莲能够从他身上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仿佛哥哥那样温柔的味道。

“对不起,我,任性了。”少女闭上双眼,由于全身上下仅有一块薄薄的白布裹着,晓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颗跳得飞快的心脏。

“不,这才是你该做的。终究你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而已。”晓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顶。

“大家,也都只是凡人而已。”

“对,大家都是,一样的……”

轻声细语却能带来无比的勇气,这便是感情的力量吧。

华尔裘莲望着Guardian的头部,视线中流露出对它的期待与无奈。

马上我就要与你融为一体了,可以的话,真的很想听听你对这个世界是什么想法呢?高达……你们是我们所制造出来的兵器,战争的必需品。可是作为你们自身而言,这样的诞生,这样的生存意义,是你们所希望的吗?

Guardian低垂着头,没有接入电源的它甚至连头部的监控设备都没能启动。

人类与高达,心灵之间的交流果然还是做不到的吗?

因为我们并非同一种族。

那,同为人类的我们,就真的能够交流了吗?人类与机械,尚且能够融为一体,可是,人类却要互相厮杀,难道对人类而言,羁绊还不如一台冰冷的钢铁巨神来得重要?

“好想看到……”华尔裘莲质问着高达,“真的能够创造出来吗?依靠你的力量,高达的力量,那个和平的,人人都能互相理解的世界,真的会诞生吗?”

没有回答,有时或许就是一种回答。

“是的,果然未来。”她那迷茫的眼神重拾镇定。“要靠我们人类自己创造才行。将你的力量借给我吧,高达,Guardian!”

…………

身体,好轻……

那逐渐模糊的视线中,少女仿佛能看到那些自己最爱的人们,那些所谓已经“死去”的人们,嘴中吐出的气体化作水泡,成群地飘向装置的顶部。最后留下来的,只有在沉在缸底的那堆线缆。

“双女神系统启动。”

Guardian的眼睛发出无比美丽的光芒,各项数据也都表明机体的运作十分顺利。果然她是最适合的人选,想要完全发挥Guardian的力量,华尔裘莲是最适合的生体部件。

“部件……”晓一拳砸在挡在自己面前的玻璃上,极力地克制着心底的怒火。“何等地……”

我们的存在意义,就只是战争机器的部件吗?那么耀眼的女孩子,却得为大人们挑起的愚蠢战争三番两次地承担非人的命运,究竟这样的前方还能有什么希望存在?这样的人类,毁灭……又有什么关系呢?

晓深深地吸了口气,关掉仪器并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因为,不能让牺牲白费。”他给了自己回答。

剩下的最后一件事便是将光搬入驾驶舱中,完成这最后一步的话,Guardian将会苏醒,以两个生体部件,不,两个生命的代价。

“进来吧。”晓背对着大门喊道。

莎莉叶扶着门沿走进室内,脸上的泪痕有重新被润湿的现象,身体到现在也还在颤抖着,是谁说眼泪都流尽的?人类,就算死去,泪水仍旧不会干涸,因为神希望这样的体液伴随人的一生,以讽刺他们为自己所体会过的悲伤之事。

“已经……不要再战斗下去了。”莎莉叶无力地靠在墙上。“我不会让光再去的。”

“不这么做的话,人类会灭绝的。”

“那为了那些只会战斗的蠢货而牺牲了那么多人的性命就值得吗?!”她咆哮着。

“我们的敌人是,圣殿骑士!”

“一样的!你不也是知道的吗?就算避免了这次的悲剧,人类最后还是又会回到战争的循环中去,因为人心就是这样的东西啊!不把所谓的‘敌人’消灭光,是不会放弃斗争的啊!”

“对!”晓用力地喊道,“就算解决了这次的危机,人类的战争也会继续,可是,不能什么都不做!就算在前方等着我们的只有绝望,我们也不能在这里停下,抓住那一丝的希望,开辟新的未来,人心,也是这样的东西。”

“希望……已经没有了。”

“有!每个人都是希望,华尔裘莲是,光是,你也是!”

“还想让我们战斗至死吗?你……”

“不要随便说‘死’这个字!”晓快步上前,照着她的左脸就是一掌。“光,还没有死,华尔裘莲也还没有死!他们仍活着!活在大家的记忆里,也活在未来!”

“……”

“是他教会我的,就算自己要守护的人不在了,就算这是个令人绝望的世界,也还是要为了约定而活,让约定在人与人之间流传,现在接过这份约定的,是我们,所以必须去完成他,不论要用什么代价。”

如果他在战后就结束了自己的性命,或许自己也会选择一样的道路吧。对晓而言,光是自己曾经寄予希望之人,在第一次人类大战中,自己试图极力避免那个少年被战争过多地干涉了,拼命地让他不接触到悲伤之物。可是人的力量却无法违抗命运,所以才有了如今的悲剧。

“我找到了。”晓收回悬在半空中的手掌,“我活着的目的。所以你也必须发现,自己的希望,自己还活着的理由。”

亲手送走两名最重要的伙伴,这样的悲伤,早就超越常人所能忍受的了,而现在,还得再让最后的希望也……

晓那愤怒的拳头也只剩下向圣殿骑士发泄了。

“那么,我也去。”莎莉叶擦掉泪水,认真地望着晓。“去和天人汇合吧,我们最后的战斗,我的力量,就在那里。”

“嗯……这次真的是,我们最后的战斗了。”

三日后,晓指挥母舰驶出卫星,朝着地球出发。

距离人类灭绝还有:4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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