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怪物。这也正是,我们这些被封印成圣器的最后之路。]
“被封印成圣器吗……”莫涯的眉头因为这个紧紧锁起,黑蛇耶梦加得的话语总是让他琢磨不透,却又不断的勾起他的好奇心。
“这还真是有趣。拥有两种本就矛盾力量的你们,居然会被封印。那个家伙一定很厉害吧。耶梦加得。”
压抑在心中的愤怒因为黑蛇耶梦加得话语的原因,逐渐平息下来。莫涯用着随意的话语回答着耶梦加得,同时挥下了自己高举的手臂。从手肘上长出的弯刃带着迅疾的破风之声,将龙核的本体从中间拦腰截断,并碎成两半掉落在地上。
龙核的颜色逐渐暗淡下去,莫涯的耳中再度传来耶梦加得的话语声。
[嗯,非常的厉害呢,那种大封印阵,已经很久没有人能够使用出来了。小鬼,你知道吗,魔法阵是有情感的。是带着施术者强烈的意愿的,意愿越是强烈,封印的强度也就愈加巨大。]
“原来如此,只是一个而不是组织吗。”
[小鬼,你……]
莫涯点了点头,同时蹲到了破碎的龙核面前,看着脚下的地面。
浮现出脉络状破碎的地面上,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被希娜所破坏掉的魔法阵残骸。
这个魔法阵是用来压制龙核的,恐怕和自己之前在墙壁上看见的那个魔法阵是一样的。想到这个,莫涯看向了自己的手掌。手掌上,烧灼的痕迹依然还存留,虽然有一些再生的迹象,但远远没有其他伤口恢复的迅速。
不,这个再生的速度,简直就和人类的自愈没什么两样。
莫涯攥紧了自己那被烧灼的手掌。
“这也是施术者意愿的作用吗,那我通过魔法阵看到的景象又是什么。”
[那是,封印者本身的记忆吧。偶尔也会发生这样情况呢。]
“偶尔吗。算了,想要问你的事情有很多,但你也不会全部告诉我的,对吧。”
[就是这样,现在还不是时候。你所选择的道路,还没有明确方向。在抵达这条道路的终点之前,我不会告诉你。]
听着脑海中的话语,莫涯只是冷静的点了点头,没有做出任何过激的反应。对他来说,今天收获的信息已经足够多了。再问下去只怕会起到反效果,于是他选择了停止。
“我知道了。”
这么说着,莫涯的手臂却再度高举,凝聚出了漆黑的刀刃。
[喂喂喂,你这是要干嘛。]
看着莫涯的动作,耶梦加得的兴趣似乎瞬间被提了起来,就连话语中也带上了一丝的愉悦。
“以防万一。”
冷淡的回答着耶梦加得,漆黑的刀刃再度砍向已经碎成两半的龙核,他想要将这个东西切成碎片。
“这是最保险的做法。”
刀刃闪着寒冷的光芒,并且不断的提高速度冲着逐渐黯淡的龙核而去。
在这个被昏暗感充满的地方,莫涯如同宣告死刑的死神一般,用着极其阴冷的眼神,下达了死亡的宣告书。
然而,就在他的刀刃即将触碰到碎裂的龙核之时,手臂却突然停滞下来。
不,不仅是手臂。在那瞬间,他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如同被钉子死死钉上的白纸般,莫涯的身体无法动弹。
“原来如此,利用魔法阵来束缚我的行动吗。”
碎成两半的龙核突然兴奋起来,开始伸出微小的触手,缠绕上了莫涯手臂上的弯刀。
如同是吸食血液的水蛭,它们开始吸收莫涯的魔力。
莫涯定睛望去,脉络状的地面上,突然燃烧起了幽绿色的火焰,并且以他为中心,环绕成了巨大的圆形。火焰肆意的蔓延着,在这房间的地面上画出六芒星的样子。
“有趣,看来,这块龙核确实还没有死亡呢。对吧,这位小姐。”
被六芒的魔法阵束缚住,莫涯的视线左移,瞥向了莎琪亚和希娜所在的位置,并确认了她们的情况安然无恙的同时,嘴角勾出了邪魅的笑容。
“已经不用藏了吧。使用魔力的蚀界小姐。”
“不愧是原王,就算是长时间呆在人类世界,就算蚀力和生命不断被削弱,却还能找到我的位置。”
被暗绿色火焰充满的房间中,莫涯身后的空间突然扭曲起来。而随着空间的扭曲,莫涯的耳边传来了高跟鞋鞋跟扣地的声音。身穿黑色皮衣的女子逐渐从扭曲的特异点中移动而出,朝着莎琪亚的方向移动而去。
[使用魔力的蚀,这还真是……我没有办法从她身上感受到圣器的存在。]
“无需吃惊,没有圣器——Yetzirah的力量,我们依然有让蚀力转化为魔力的手段。”
女子的手臂逐渐放到玻璃罩之上,然后随着她的用力,原本用于防御的玻璃罩在瞬间分崩离析,散落在地上,将玻璃罩中的莎琪亚暴露于龙核的威胁下。
“Yetzirah……那是什么。还有,将蚀力转化为魔力……”
原来如此,我的魔力就是这样来的啊,是因为你的力量吗。这样的话,困惑就解开了。接下来,就只有那家伙的举动无法理解了。
那个给予他圣器Yetzirah的男人——康纳德的行动。
[那个女人,说了不该说的事情呢。怎么办呢……]
脑海中的黑蛇,声音逐渐寒冷下来,带着无可置疑的压迫感,就连莫涯也感受到了他的愤怒。
如果他没有被封印成圣器的话,说不定会是莫涯最值得一战的对手。
[已经不需要套话了吧,小鬼。快点的把她杀死,结束这场闹剧。]
“也是呢……”
被暗绿火焰的六芒阵束缚住的莫涯,嘴角再度勾出邪魅的笑容。脸部同时浮现出白色的鳞片,从六芒阵的束缚中突然挣脱,又突然闪现于莱斯娜的面前,在女子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中,他挥出了手肘上的弯刀。
势如破竹的狂风被瞬间掀起,莫涯的刀击直接将莱斯娜的右半肩膀卸下。强烈的疼痛感瞬间刺激到莱斯娜的脑袋中,让她因为疼痛而尖叫起来。
被砍断肩膀的莱斯娜身体直接失去了平衡,被莫涯压到了地上。
莫涯压在她的身上,刀刃抵在莱斯娜的脖子上,令她无法移动。再生能力是蚀的特点,也是区分高等人性蚀和人类的有效手段。但这都是有前提的。没错,如果被砍掉的是脖子,就算是蚀,也无法再进行再生,只能和人类一般死去。
再生不是万能的,它只能对破损的身体进行修复。却修复不了因为毒素而逐渐走向衰竭的身体,拯救不了神经被摧毁而瞬间死亡的事实。
甚至,就连窒息也能将蚀轻易杀死。
但莫涯不喜欢这些方法。他追求的是更为粗暴而直接的手段。
这种手段简单来说,只要拥有压倒性的力量就好了。用超过再生速度的伤害,准确的将对方杀死。莫涯一直都是这样战斗过来的。
可是此刻,莫涯还有事情想要询问莱斯娜。
刀刃架在莱斯娜的脖子上,让她感受到死亡的恐惧。被卸掉的肩膀逐渐再生着,但她却清楚的了解到自己和面前男人的差距。
这个家伙,根本就是天生的战争兵器。拥有着压倒性的力量。
“告诉我,Yetzirah是什么。还有那个人——扎克的事情。”
莫涯浑身散发着寒冷的气息,对于和自己没有丝毫交集的人,不需要有所谓的同情心。
因为那只会让战局变得糟糕。
刀刃紧紧的贴在莱斯娜的脖子上,勒出一道血痕。只要再近一些,这个女人的性命就会消失,但相对的,莫涯将得不到他想要的情报。
莱斯娜笑了,看着架在自己脖子的刀刃,她朝着莫涯露出了笑容。
“谁知道呢。而且,你中计了哦。”
“什么?”
听见莱斯娜的话语,莫涯的心头突然一惊,不好的预感在他的脑中浮现出来。
周围的魔法阵并没有因为他的挣脱而消失,暗绿色的火焰反而有愈烧愈旺的趋势。可自己分明是处在魔法阵中央的,这种情况究竟是……
不,不对!那个时候处在魔法阵中央的除了我以外,还有别的东西!没错,那就是……
莫涯的视线回转,看向了处在魔法阵中央的另一样事物。没错——魔法阵的中央,龙核逐渐的漂浮到了空中,并且恢复到了之前完整的状态。
[两重魔法阵吗,这个女人说不定会很可怕。]
莫涯的身边自顾自的升起黑色的雾气,浮现出耶梦加得的姿态。它的蛇瞳死死的盯住魔法阵中央的龙核,同时咧开了自己的腥盆大口。
“束缚你的魔法阵只是假象,我原本的目的就是通过魔法阵,为龙核注入必要的能量。我承认你的力量,但你赢不了那位大人。要问为什么的话,你缺乏了一样东西,那就是作为王所需要的杀伐之心。”
趁着莫涯的注意力短暂分散的瞬间,莱斯娜抓到了莫涯少有的破绽,她一个抽身,用拳头朝着莫涯打来。
莫涯瞬间接住了莱斯娜的拳头,并且再度将她压回了地面。
“所以说。为了挡住我这弱小的拳头,你所要保护的东西可就要成为龙的祭品了哦。”
就在莫涯挡住莱斯娜拳头的同时,龙核的触手袭向了莎琪亚,并将她吞入到了自己体内。
“你!!”
“优柔寡断的王哦,再不快点的话,另一个女孩也要被吸收了哦。”
莱斯娜的头颅转向一侧,瞳孔中映照出触手向着希娜而去的景象。
“我不会再放弃杀你了,给我等着吧。”这样说着,却碍于时间的宝贵,他没有先杀死莱斯娜,而是选择先救下希娜。
被吸入龙核中的莎琪亚不会这么迅速的就被同化掉,只要赶在那个瞬间之前救出莎琪亚就行。自己的力量并不是无限大的,远离蚀界而被削弱的力量是有极限的,莫涯不知道那个极限什么时候会到。就算是为了自己好打一些,他也不能让龙核吸收希娜。
而且……
“便当的味道,真的很不错。”
触手逼近昏睡的希娜,在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莫涯挡在了触手面前,并将袭来的触手全部砍断。
残破的触手分成一段又一段,从空中不断的跌落下来。莫涯的视线中呈现出这样的光景。
然而,这份光景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他看到了,
原本被他控制住的莱斯娜,就这样径直的朝着龙核而去,带着负伤的手臂,她纵身跳入了龙核之中。
“你要干什么!”
莫涯的眉头锁的更加紧了。不仅如此,他的心中还有不知名的慌乱感浮起,他无法理解莱斯娜的举动。
“所以说,你成为不了王啊。”莱斯娜的身体落在龙核之上,逐渐被许多的触手缠绕住身体,一瞬间,麻木感传遍了她的全身。
“龙所需要的蚀力,剩下的就由我来填满吧。”
“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因为那家伙的命令吗。”
“不是哦,他从来没叫我这样做过呢。”
“既然这样的话!……”
然而,莫涯的话语被莱斯娜的话语打断了。因为,那是他最无法反驳的一句话语,听着这句话语,他只能默默的攥紧了拳头,准备对付将要苏醒的龙。不,是拥有着龙之形体的怪物。
没错,那句话语,他无法反驳。
“因为,这是我自己选择的道路哦。”
最终,莱斯娜被龙核所吞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