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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路灯下的长木椅上,愣愣的看着笼罩在黑暗中的城市,沉浸于这份难得可贵的宁静。
“帅哥,要不要一起去玩?”一个打扮得很花枝招展的女子走了过来,带来一股浓重的刺鼻香水味。
“走开!”这种女人令人讨厌,尽管知道她们为生活所迫,但为什么就那么需要钱呢?因为有想要的却又无法得到的东西;因为想过上幸福的生活;因为想给亲人幸福。那为什么不去寻求跟好的途径呢?沉浸在**的存在,从一开始就不被认可,那就别继续它。
“不要这么……”她话还没说完就卡住了,因为一把匕首正架在她的脖子上。
“走开,不要再让我重复一遍。”我的声音很冷,因为本来就讨厌这种人,那有为什么要带上假面呢,这不是生活的舞会,只是宁静的夜晚,所以不要有人来破坏。
“是,是!”她仓惶地逃走了。
站起身,准备回去时,“啊——”惨叫声从巷中传出。走上前去,将目光投入黑暗,迈动脚步,踏入其中。
狭长的道路,小巷中静得出奇,能听见的只是我的脚步声。
走入深处,一个被肢解的尸体展现眼前。身体给切走了,头颅沾染着殷红的血渍,被钉在墙上,四肢与心脏凌乱的散落在地,浸泡在血液中。
从小巷离开后,我回到了杌月的房子,她正靠在窗旁欣赏着天空的皎月。
“已近第三个了。”躺到沙发上,呆呆的注视着雪白的天花板。
“是吗?”杌月平淡的回应。
“嗯!不过真奇怪,每个死去的都被取走一部分的身体器官或肉体。”我脸上挂起了疑惑,“这是为什么呢?”
“大概凶手真的是有收藏着些东西的嗜好的变态。”杌月转过身,微笑的看了过来。
“哈哈!我也是这样想的。”我微微一笑。
“对吧!”杌月肯定地点点头。
………………………沉默
“不聊了,睡觉吧。”杌月仍旧坐在长木椅上,倒了杯茶。
“嗯,晚安!”闭上眼,陷入睡梦中。
“其实你很清楚的吧!?”朦胧间,耳边传来杌月的声音,带着复杂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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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杌月房子的长木椅上,看着今早的新闻报道。
“今早五点十分于四环路巷道中,警方又发现一具男性死尸,加上这已经是第三位受害者了,据现场的记者回报,死者的死法……”电视再次传来死讯的报道,最近天天都如此,但本应习以为常的,可是今天的却十分特别。
“这,这是谎言吧?!”我的手颤抖的指着电视,心里十分震惊,昨晚的梦境是真实。“这是昨晚的梦。”
“是吗?”杌月放下手中的杂志,有些惊讶的看了过来。
“嗯!”我肯定地点了点头。
“这样啊。”杌月笑了笑,“菱茵,其实你不用在意的,一定是巧合的。”
“这……算是安慰吗?”我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嗯,是的。”杌月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沉默
“是,是吗?我知道了。谢谢!”有如白痴般的回应后,看了看四周,才发现弋并不在房间中,“杌月,弋呢?”
“那家伙说有事,一大早便出门了。”杌月重新拿起杂志,“怎么了吗?”
“不,没什么。”我站起身,“那我先回去了。”
“好的,路上小心。”杌月头也不抬地回应。
“咔嚓!”开门声响,我离开了房间。
“能力开始复苏了吗?第二人格的存在果然无法永远封印吗?那段血色的回忆你能承受的住吗?菱茵。”杌月合起刚翻开的杂志,走到窗边,仰望着被灰色所渲染的天空,“弋说的还蛮准的,要下雨了呢。”
透过门缝的注视,将一切看在眼中。杌月是知道过去的一切,一定。但为什么她不说呢?大概有什么原因吧,又或是‘无’的否定。
悄悄合上门,真正离开了那所房子,今后也会在那儿吧,和他一起。
在喧嚣的大街上行走,与一个又一个路人擦肩而过。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存在,自己的背影肯定是十分的孤独。听到的杌月那模糊话语不断在耳际回荡,过去大概不是快乐而是痛苦,心好难受。
雨,毫无征兆的从天空降落,人们双手遮头,纷纷向避雨处涌去,而自己独自一人站在雨中,任凭着雨水地冲刷,“若可以的话,无论如何请带走我的过去。”双手合拳,放到胸前,向雨作祷告。
衣服湿透了,附在皮肤上很难受。丝丝的凉意透过皮肤,向内心侵蚀而去,好冷!
伞,一把黑色的雨伞,它阻挡了下落的雨水。我木然转过头,那撑伞的身影是多么的熟悉啊!泪水不觉漫上了眼眶。
那一天,一九九三年四月一日,一个愚人的节日,自己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他那并不宽大的怀中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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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握着黑色雨伞,乱逛与街上。不知为什么,最近心情异常的沉重。每次回想起那些死尸,血液就会变得躁动不安。至于原因,大概与那没遗忘的过去有关吧!
杌月曾说过,记忆并不只有一种形式。它不仅存在于脑中,身体同样拥有。只要能挖掘出保存在身体上的记忆,便能寻回遗失的过去。但那又是谈何容易呢?
“果然还是顺其自然好吗?!”抬起头,望着灰色的天空。
雨,从天而降,落在脸上,好凉!撑起伞,缓步向前走去,这算是雨中漫步吧。
度过街角,我看见了,菱茵驻立于倾盆大雨中,那弱小的身影显得如此痛苦。
“你是笨蛋吗?”身体本能地跑上前去,用伞为她遮雨。而她哭了,扑在我的怀中,那一天正好是四月一日,愚人节。这可以算是玩笑嘛?但为什么如此的悲伤。大概是无法忘怀吧,那过去。可是如果会这么痛苦,那为什么一开始要逃避呢?因为那比逃避更痛苦,可怕。
将菱茵送回家后,驻足在她家前的小树林中,看着青石板铺成的小路和葱郁挺拔的树木,脑海不觉闪过很多画面,虽然熟悉,但却无法看清他们。
面对菱茵父母的热情邀请,我拒绝了。对于没有过去的自己来说,他们是生命中的过客,无从沟通。
站在被封锁的小巷前,一股及其淡薄的血腥味迎面扑来。至于为什么会来这,因为有这种感觉,死人的感觉。
拔出杌月给的匕首,步入其中。随着逐渐的深入,血腥味变得愈发的浓重。
“已经第四个了。”血液顺着石板间的缝隙,缓缓流出。
“啪嗒!”有什么液体滴落额头,伸出手将其拭去,但手指却染成了红色,人血对吧!
慢慢抬起头,一片血色占据了双眸。
一具被砍去双臂的尸体,吊在小巷半空中。那平滑的切口不断往外溢着血液。
他的双脚被硬生生拧断,殷红的血液将裤管染成暗红。那双眼睛早以血肉模糊,凝结着暗红的小颗粒。一颗头颅被利器所切开,小片淡黄的人脑暴露于空气中。
鲜红的血液混着淡黄的脑浆,从那长长的,长长的裂痕流出。
“滴嗒!滴嗒!……”耳边不断回响着血液滴落的声音,收起匕首,离开小巷。
徒步走回杌月的房子,扯下风衣,坐到沙发上。
“回来了呀!”杌月拿着本时尚杂志,正津津有味地翻看。
“嗯。”我平淡的回答。
“上午菱茵来过了,见你不在又回去了。”杌月似笑非笑的看了过来,“真可惜了,没见着面。”
“少说风凉话。我在路上碰见她了。”喝了口茶,润了润有些干燥的嗓子,“那个笨蛋,站在大街上淋雨。她当自己是什么,乘雨的器皿?可笑!”我显得有些生气。
“那也是没办法的。”杌月放下手中的杂志,从椅子上站起,指向窗外的天空,“你在那里看见了什么?”
“循环。”我不假思索的回答,虽然有些疑惑。
“那这里呢?”杌月收回手,改指心口。
“…”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我明白了。”
“是吗?”杌月语气变得有些沉重,“昨夜她做梦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吗?”我有些郁闷,用着‘你是白痴吗?’的目光看着杌月,“这不是大家都会的吗?”
“不,不是一般的梦。”杌月突然转过身,双眼直视这我,“那可是‘预知梦’,她看到了第三人的死。”
“什么?!”十分惊讶,担又好像有一种很正常的感觉。
“看来我们的‘大小姐’要回归了。”杌月表情严肃,是从来没有过的,至少对于现在的我来说。
“是这样……吗?”不知为何,心情变得沉重,但这又有何用。用力甩了甩头,决定不去理会这事。“好了杌月。”
“什么?”这家伙老实说很善变,刚才还十分严肃,现在又变回一副懒散样。
“第四人也死了,双臂被砍走。”我用低沉地声音陈述。
“是吗?那差不多也该来了。”杌月再次将视野转向天际,“又一个短暂的骤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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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弋送回家后,我躺在床上,一小时又一小时过去了,双眼一直都注视着淡蓝的天花板,无法入眠。大概是害怕再次坠入那种梦境。
“唉!”叹了口气,起身穿上衣服,偷偷溜出家门。
深夜的大街,一个人都没有。只是偶尔一辆或两辆的汽车飞驰而过。一股宁静散发在空气中,安抚着我的心情。
“喵!”猫鸣传入耳中。循声望去,一只全身沾满红色液体的花猫从路旁的小巷内蹿出,在它身后的地板上,清晰的印着两排鲜红的小脚印,从巷中延伸而出。
“这…这是人血吗?”缓缓走到巷口,望向那黑暗的深处。
心在激烈的斗争,我想进去看个究竟但又害怕,双脚不住的颤抖,进还是不进?
但人的好奇心是可以压倒任何东西,伸出脚走入小巷,伴着回响于其中的脚步声,融入前方的黑暗。
“鬼……鬼啊!”惊恐地叫声从前方响起,一名不良青年连滚带爬地冲出,飞快向大街跑去。
心再次悬起,好不容易下的决心动摇了。用力甩了甩头,再次鼓起勇气,走向前方的黑暗。然而瞬间,全身瘫软在地。
一具被拦腰斩断的尸体,原本应该位于下半身的双腿不见了。一柄黑色长矛从其头顶插入,将上、下半身串连而起,刺入地面。
在上与下半身之间,有着一段十厘米左右的间距,能清晰地看到一小节黑色的矛柄和缠绕其上的部分大肠。
鲜红的血液和金黄的胆汁不断从上半身的切口处溢出,顺着大肠缓缓下流。
那块地板被血红所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