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风暴前夕
展厅中的人流渐渐散去，在人形和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参观者们有条不紊地从正门离开。
“搞什么啊？不是说好晚上还有活动吗？”“喂，我为了来台场可以花了不少钱的！”
游客们此起彼伏地抱怨道。
“实在不好意思，我们也是才接到的通知。真的非常抱歉。”工作人员排成一排，不断鞠躬。
“事先不通知，突然来这么一出，谁受得了？好好的怎么突然要停电。”
尽管有所抱怨，但是游客们还是遵照指示。
展厅靠近侧门的角落里，戴着兜帽的男子并没有跟随人流离开。
趁着四周无人，他打开掌上电脑。屏幕上的蝴蝶还在那里，徐徐扇动着翅膀。
“我在捕捉程序内设置了一个漏洞，趁他们还没察觉时你找机会离开。”
蝴蝶很快回复道：“无论我去到哪，他们都会想尽办法找到我……今天应该做个了结。”
“你可以找地方躲起来，让他们永远找不到你。”
“也许这样能换来一时的平静，但是我不会做一个懦夫。”
停顿了两秒钟，幻影蝴蝶再次发来信息：“和那些人一起离开吧。我不想看着你受到伤害。”
“我不走。既然你说过今天要去实现自己的承诺，我也会陪你到最后……”男子迅速回复到。
幻影蝴蝶似乎思考了一会，接着说道：“如果你执意留下的话……我会把格里芬办公室的位置发给你……”
“格里芬？我以为你不会相信任何人类……”
“她们答应我会保护你。”
随机一张地图出现在屏幕上，红点的位置正是男子目前所在，一条绿线从红点出发，转了几个弯后，落在蓝色区域。
根据展厅的布置来看，格里芬办公室就在办公区域附近，直线距离大概就100米。
男子收起电脑，朝着地图上的位置进发。
上方贵宾室内，莫尔迪基安正在商讨着刚才的袭击，两位受伤的同伙经过紧急处理后，伤口的鲜血暂时止住了。
流了一些血，但是并不危及生命。
“你们看清楚袭击的人了吗？”伊斯问两个手下。
“有人从通风管开枪，看不见是谁。我和基恩都中弹了……”一个手下说道，他还穿着保镖的制服。
“手臂感觉怎么样？萨斯。”
“还行，麻醉效果不错。”
这时，一位留着单马尾的女性走了过来，将两枚破碎的金属块递给伊斯。
“艾拉？你把弹头取出来了？”
“是的。这次买的取弹器很好用。专门针对人体设置，除了那些反器材武器的枪弹外，一般的手枪和冲锋枪弹都能搞定。”她晃了晃手中长方形的盒子，盒子下方有个喇叭状的开口。
“利用定向磁场将碎掉的弹头吸走，这钱花的值……”伊斯捏了捏手中的碎金属块：“能打穿通风管的子弹，怎么会是这种弹头？”
“我怀疑口径至少在10MM，萨斯和基恩能活下来简直是奇迹……”
“老大……那个格里芬的人形完全失去控制……但是一开始并没有击中我们……”萨斯艰难地说道，身旁的基恩双眼紧闭，靠在墙角。
“你们先别说话……一定有人在暗处观察我们……”他转身问科诺：“数据传输多少了？”
“捕捉程序完成97%，其他两个协议已经接收完毕。等等……它又发来信息了。”
电脑上的蝴蝶图标传来一段文字：我知道你们的计划。你们已经拿到了想要的东西，赶快离开这里。
“刚才袭击我手下的人是你？”伊斯交待道。
“很遗憾，但并不是我做的。袭击你的人已经最大限度控制火力……否则你们现在已经死了。”
“有趣的威胁。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们不直接来把总裁本人带走？”
“……我不想再看到有人流血，带上资料走离开这里，趁一切还能挽回……”
据刚才的袭击已经过去了十分钟，此时门口暂时没有侦测到敌人来袭。从贵宾室的落地窗看出去，外面的状况一览无余。为了保密起见，用的双层玻璃，每层厚达3厘米，中间的夹层抽成真空。除非用聚能炸药定向爆破，否则无法从窗户位置突破。
现在只剩下上面的通风管道，但是那里面的空间极其狭窄，最多只能容纳手枪和小型冲锋枪。
“所有人守住大门位置！”
伊斯下达命令。
两个伤员挪动到安全位置，尽量远离大门。
伊斯走到旁边，将长谷川从沙发上拽了起来：“总裁先生，你和我在一起。”
他举起枪，死死盯着天花板。
此时的中村秀夫正在拼命查找着那个让他出丑的家伙，在自己的人形面前丢尽了面子。
中村一定要把那人揪出来。
“指挥官，我们这样绕来绕去也不是办法啊？”M9说道。
“他到底在哪拍到我的？对，一定是停车场！我们去那里看看。”中村说道。
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来电号码显示为未知。
“你是谁？”中村大声吼道。
“指挥官，请你回到房间里……”熟悉的男性声音传来。
“别让我逮到你……”中村一把挂掉电话，然后用力按下电源按钮，直到屏幕完全熄灭。
“指挥官，这样别人就联系不上你了。”89式说道。
“那个混蛋是怎么知道我的号码的？”中村愤愤不平地说道。
“刚才她们说过不要乱跑……我觉得应该回去会比较好。”M9劝道。
“你还信她们？居然对89式做那种事情，还把我手枪给卸了。鬼才信！”
89式脸上一红，随即正色说道：“虽然你是我们的指挥官，但是她们的意见也不是完全没用……”
“你还帮着她们说话……”
这样一折腾，M9和89式似乎把包裹的事情抛在脑后了。
上方通风管道内，尾随而至的M500静静观察着中村行动。
“约翰，那个蠢货根本不听命令……”
“我明白。跟紧他。有两辆可疑车辆即将驶入停车场，伪装成电气维修。”
“中村也要去那里。我会注意他的行踪。”
“优先保护中村，必要时可动用武力。”
“明白！我早就等不及了！”
第二回：冰山一角
“嗡，嗡……”长谷川放在桌上的手机再次发出剧烈震动。
长谷川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伊斯，不知道是否该接起电话。
“快接吧。总裁。应该是主办方打来的。”伊斯吩咐道。
“我现在在开会，你们到底要我说几次啊？”长谷川压低嗓音，愤怒地质问道。
“你的表现很不错。现在只要完成最后一步，你就可以回去和家人团聚……”经过处理的深邃男声涌入耳际，像是一枚陨石砸入思绪的海洋。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长谷川努力不让自己露出破绽。
“跟着他们。一起离开这里。等待后续指示。”对方没有多费口舌，
“我知道了！”长谷川面无表情地挂掉电话，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流了下去。
“疲于应付？对不对？”伊斯看到他的狼狈模样，故作关切地问道：“你的应对能力比我想象得好多了。”
二楼的楼梯间，整装待发的ACR和CM901已经将武器端在手上。
ACR的枪管下方还装备了40MM榴弹发射器，发射器上没有扳机，直接依靠武器烙印射出。
“我已经准备好了。”ACR切换至心灵频道。
“你什么时候加装的榴弹？”
“哈。不久前。我还带了EMP，高爆弹，闪光弹……”
“没经过同步，小心你的回路工作不正常。”
“没事没事。榴弹嘛，操作起来又不复杂。”
就在这时，CM901上衣口袋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都这个时候了，还发信息……”ACR说道。
“应该是幻影蝴蝶。我看看。”
“我窃听到长谷川的电话，有人挟持他的家人。对方让长谷川和绑匪一起行动。另外，三辆白色货车正在朝展厅正门方向驶来……很可能有人同时操纵绑匪和人票……”
CM901立刻通知ACR：“这次勒索行为果然有内幕。马萨达，我们去展厅门口盯住他们……”
“是什么人？”
“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两人随即开启了热光学迷彩，消失在楼梯的尽头。
贵宾室里的人依然处于戒备状态，然而预想中的决战并没有到来。
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着，手上的枪都快抓不稳了。
“头，捕捉程序已经100%运行完毕。”科诺的一席话让众人稍微放松了些。
“很好，马上通知佐藤！”
“捕捉成功的同时我已经给他们发去消息。”
话音刚落，伊斯的手机也发出震动。
“佐藤先生，你要的东西我们已经搞定了！”
“我知道你们会成功的。剩余50%的钱已经支付。”
伊斯把手机拿到一边，悄悄对科诺叮嘱：“看一下账户钱到了没有。”
然后又接起电话：“很好。那么你们什么时候接我们出去？”
“在展厅大门口有三辆厢式货车，我会安排人在那里跟你们见面。”
“了解。”
挂掉电话，科诺朝伊斯做了个“OK”的手势，伊斯点了点头。
“任务完美结束，所有人检查武器，准备撤离。”
“那些人质怎么办？”拉硕问道。
“就让他们一直睡下去把，带上总裁就够了。”
科诺将储存有数据的芯片放入特制的金属盒子中，在插在上衣口袋里，将拉链拉上。
其余的人将主机，电脑和其他贵重设备装回箱子里。
两名男子走到墙边，将受伤的同伴搀扶起来。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众人准备妥当，而伊斯一把将长谷川拉在身边：“总裁，看来我们还需要走上一段路。”
“出发！”伊斯大声命令道。
走出贵宾室，拉硕看了看被打坏的门，还有门上的血迹，问道：“头，我还是搞不懂。为什么刚才始终没有人发现我们。”
“最简单不过了……”伊斯冲长谷川笑了笑：“刚才我让总裁给这里的负责人发去好几条信息，告诉他们未经同意不得擅自到达二楼。至于枪声，就说是二楼在测试全息设备。”
“难以置信……”
“难以置信对吧？在日本，总裁这样的大财阀可是很多人的上帝呢。对不对，长谷川先生？”伊斯似笑非笑地看了看身旁的男人。
长谷川默不作声。始终低着头。
与此同时，中村秀夫早把自己的职责忘得一干二净，一心一意只想找到那个让他洋相百出的家伙。
很快，中村带着两个人形来到了地下停车场。
“指挥官，我们来这里真的有用吗？”89式问道。
“看没看到那个摄像头？”中村指了指上方的摄像头，距离他们大概二十米，固定在墙角：“一定被人做了手脚。我去看看。”
“也许，也许他是从服务器上直接下载的呢？”M9抬起小脑袋，努力思考道。
“反正他肯定来过这里……”中村说道。
就在三人讨论如何调查的时候，两辆小型货车沿着车道开进停车场。
蓝色货车上写有“森村電気”的字样。
车停稳后，一群身着蓝色修理工制服的人下到地上，共有七八个人。
“你们是谁啊？”中村大声问道。
“你好，请问你是格里芬的指挥官吗？”领头一个日本男性问道，急忙走上前来伸出手。
“我是。你们是来干什么的？”中村满腹狐疑地握了下手。
“我们接到有关方面的通知，特来对这里的电路进行调整。”男人将一份文件递到中村面前：“这是和格里芬方面签订的事项确认书，麻烦你看下。”
中村接过文件，仔细阅读起来。格式和措辞和正规格里芬文件完全一样，
“上面好像有吉田长官的签字呢，应该是真的吧。”M9说道。
“是啊。奇怪，怎么他没跟我说过这事。不管了，先应付一下吧。”中村回应道：“好。我知道了。”
“请你带个路，我们很快就能完工。”
“好。”
电气控制室就在地下一层，位于停车场西边。来这里之前中村被特别交代过展厅的布置，对于控制室的方位多少还是有点印象。
作为展厅的核心区域，控制室的门禁卡只给了一些管理人员，格里芬的人有幸算在其中。
“为什么他们不找商场管理人员，却来找我们呢？这种事情好像不在我们的处理范围内吧……”89式有些诧异，悄悄问道。
“因为那些人都下班了吧。所以只能找我了。”
“可是，他们走的也太快了吧？”M9同样感到有些异常。
第三回：格里芬的不速之客
即将进入黄昏的东京市，渐渐西沉的阳光在地上拉出道道投影。
离开台场，沿着羽田道向北方行驶，很快能抵达新桥。
这里北邻银座，那里再战前是世界三大繁荣中心，被称为亚洲最贵的地方。
托银座的福气，新桥的经济一度也比较好。
不幸的是，那次战火同样波及这里，繁华的大街上一度被机枪碉堡盘踞着，许多高级购物店随着战争销声匿迹。
如今这里只剩下毫无生气的大楼和商场，萧条的街道上早已不见熙熙攘攘的人流。
格里芬的东京分部就驻扎在新桥，沿着羽田道向南，不到一个小时就能抵达羽田机场。周围港口众多，无论是空运还是陆运都极其便利。
办公楼二楼的更衣间内，一个40多岁的中年男人正在打理行头，他将金属标识牌别在衣服上，标识牌上刻着主人的名字：吉田刚。
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制服，对着镜子中的自己仔细检视。
嘴唇上方的一字须经过精心修建，显得更加神气。
他拿过红色的帽子带好，帽檐上格里芬的金色标志闪闪发光。
再搭配上这身红色外套，气势上都能高出一截。
“砰砰砰”，有人在敲门。
“请进。”吉田回答道。
“长官，有两个人说要找您，十分紧急，我已经让他们在会客室等着了。”年轻的女子推开门，她看上去20出头，有着一头整齐的黑发，同样身着红色的格里芬制服。
“告诉他们没空。你做好记录就行了！”
“是关于中村秀夫指挥官的事情……”女子回答道。
“什么？”吉田猛地一回头，手中的动作也缓了下来。
吉田刚在秘书官的带领下飞速朝着会客室走去，会客室就在一楼，进门左手边。
到了一楼，他猛地推开门，只见两个年轻男人已经等候。他们一见到吉田刚，猛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
“我，我叫长野志雄，他是宫崎悠太。我们是中村秀夫的朋友……”身材较瘦的男人支支吾吾地说道。
“没错，中村秀夫的确是我的部下。你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不要浪费时间！”吉田厉声说道。
“您来听听这个吧……”长野掏出一枚录音笔，将音量调大，按下播放按钮。
开头隐约传来一阵枪声，哒哒哒哒，然后是一阵死寂。
过了几秒的停顿后，传来一个年轻女性的声音：“……这次并不是云图被修改，而是直接在火控核心上植入病毒，一对一操作。病毒发作时间只有一两分钟，之后会自我销毁。既无法预防，也无法检测……”
“这是谁？枪声又是怎么回事？”吉田眉头紧皱，问道。
“我们本来打算对格里芬做采访，突然听到上面传来枪声。看到秀夫带着两个战术人形很匆忙地下来。听他说89式人形不明原因突然开火，差点打到人。几个奇怪的女孩对89式和M9人形检查后，告诉我们人形被人植入病毒。我还听到她们提到了长谷川总裁被绑架……”
“什么女孩？”
“我也不知道。她们一开始对我说是秀夫的朋友，从纽约来的。但是后来，她们的表现根本不是人类啊……”长野咽了咽口水，略带惊恐地说道：“我看着其中一个戴着眼镜，很年轻的女孩，一瞬间就把秀夫的枪给拆了……”
“你们说总裁被绑架了？”
“嗯嗯。”两人不住点头。
“那些呆子，每次问起他们情况，都跟我说‘一切正常’。”
“请再听听这个。”
长野切换到另一端语音，按下播放键，是中村秀夫和M200的对话。
少女：这个病毒不成熟，只能控制一部分核心。但已经足够了。只要能让你们和绑匪相互射击，造成其中一方的伤亡就行。如果你死了的话，是最好不过的！”
中村：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少女：将戏演足。转移视线。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格里芬和绑匪之间的争斗时，就不会有人注意到绑匪的真正意图……:
吉田刚的表情也越来越凝重，他扶住下巴，思索片刻。
“我明白了。你们的录音还需要进一步确认，我先收下。”吉田刚将录音笔转交给秘书官：“晃子，你立刻拿去给技术部们分析，我现在要仔细问问这两个人。”
“是！”秘书官拿着录音笔很快离开了。
“现在，你们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越详细越好。”吉田找了位子坐下来，一言不发地盯着两个人。
“没问题，长官。毕竟秀夫和我们是从小到大的朋友……”长野调整了呼吸，缓缓说道：“我和宫崎是CMX电视台的记者，今天去台场采访时，偶遇秀夫。当时我们想做一期有关格里芬的采访……”
吉田认真听着，随着细节的披露，他越发感到事态严重。
疑似武装人形潜入自己辖区，几个小时没有联系的下属卷入绑架案。
如果格里芬再不采取行动，那么丢掉的东西可不只是一点点脸面那么简单了。
第四回：指挥官的觉悟
停车场西边有条走廊，大约有50米长，约有6米宽。走廊尽头正是电气控制室，需要刷卡才能进入。
走廊的右手边有可以通往一层大厅的楼梯，顶部排列着各种管道，一直延伸到控制室内。
中村秀夫一行人领着来人朝控制室走去，89式和M9紧随其后。
很快就走到控制室前，众人停下脚步，中村在口袋里来回翻找什么。
“我的门禁卡呢？刚才明明装进去了。”
89式和M9站在一旁，武器枪口朝下。89小声抱怨道：“总是丢三落四……”
“莫尔迪基安，收到命令，开始清除。重复一遍，莫尔迪基安收到命令……”
领头男人发出费解的话语，89式和M9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抬头盯着前方的“修理人员”。
他们仿佛听到了统一号令，手中的工具箱纷纷散开，巨大的箱体自动分解成碎片，四处飞散，数把明晃晃的自动步枪拎在手中。
“指挥官，小心！”89大喊一声，闪到中村秀夫身后。
“突突突……”一长串子弹朝着中村射来。
89式和M9立刻开火还击，中村刚好摸到了门禁卡：“趁现在开门！”
已经来不及多想了，他牢牢握住卡，猛地往墙上的感应器拍去。
“滴。”门打开了，中村用尽全力撞了上去：“快走。”
听到命令的89式和M9向控制室移动，几发子弹射来，划破两个人形的衣服。
有几发打在89式的大腿和手臂上。
“啊……”89式感到一阵剧痛传来，咬紧牙关，拼死握住枪。
“89！”M9大叫道，她试图瞄准袭击者，然而枪口的挑动实在太剧烈。
冲锋枪尽管有个前置握把，但是在如此高射速下根本无力控制。
“咔哒……”激战之时，89式的弹匣毫无征兆地从枪管上脱落，重重地砸到地上。
两人被突如其来地状况搞蒙了，89式更是低头看向坠落的弹匣。
就在这毫秒之间，一排弹幕射来。
靠近前方的89式身重数发，身上的水手服瞬间打出几个洞，破了一大块。
“啊……呃……”伴随着一阵惨叫，89式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
“89！”就在愣神的功夫，M9感到手臂和肩上被什么东西重重戳了一下，随即钻心的撕裂感袭来。
“痛……”M9来不及观察伤口，右臂手上动弹不得，她拼命用左手伸向腰间。
“突突……”又是两发子弹打在M9身上，就在那一刻一枚烟雾弹脱手而出，落在袭击者的正前方。
中村秀夫猛地扑向前，拽住89式的衣领往后拖。他使出最大的力气，两只手同时发力：“89式……振作点啊。”
扑通一声，M9也倒在指挥官身边。她用力挪动着身体，半边身子使不上力，只能靠另外一边的手臂和腿用力。
“指，指挥官……你，你没事吧。”M9吃力地说道。
“我还好了。”中村看了看自己的身上，衣服都没脏，更别说有弹孔了。
只是眼前的人形实在触目惊心，被打中的地方流出黑色的液体，很快染黑了原本秀丽的服装。
在子弹的冲击下，89式和M9的衣服已经掉了一大块，白皙的躯干露在外面。
两人的裙子也破了一部分，黑色长筒袜沾上了很多灰尘。
“89式，你不会有事的。”中村将89搂在怀中，用力摇晃着：“你别闭上眼睛啊。看着我！”
“没事……的。指挥官。”89式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有心智云图……快，快走……”
“不行！我不会丢下你们的。战场上随意抛弃下属的人，简直和人渣没什么分别。”
“我们还能修理，但是你不行啊！”M9喊道：“我还能拖住他们，你快走吧……指挥官对格里芬的未来很重要……”
中村看了看右手边的安全门，只要再刷一次卡，就能去到外面。然后再把门关上，没有门禁卡的袭击者，根本无法通过。
也许这样就能安全离开，回到办公室和她们汇合，但是看着为了保护自己而受伤的人形，他实在没法做出这样的决定。
“我之前发过誓，绝不后退一步。”中村抹了抹眼泪，从腰间掏出手枪。
他努力瞄准着烟雾中心，打开保险。
没多久，几道红色的激光穿过烟雾，直直射向这边。
中村的头上，身上很快被红点瞄准，旁边的人形也都一一被锁定。
如果贸然开枪，自己很快就会被打成筛子。
“已经找到格里芬……莫尔迪基安，立刻执行清除命令……”
透过烟雾，隐约看到几个头戴防毒面具的身影向这边逼近。
“我要死了吗？我还这么年轻……”中村向后挪了挪：“花了那么多钱买的同人志和手办，看来没机会欣赏了……”
做好觉悟的中村秀夫闭上双眼……
“轰！”一声滚雷般的巨响在中村头顶上炸裂，只见烟雾中升起一团红色的东西，一个人影向后倒了下去。
“有埋伏！”袭击者大喊道，对着通风管齐射，并向后撤退。
“轰！轰！”又是接连几声巨响，鼓膜都开始隐隐作痛。
声音是从上方通风管传来，和那时候一样。
“难道是她？”中村秀夫脑海中浮现出手持巨型转轮手枪的少女。
咣当，一片通风管的盖板掉了下来。
曼妙的少女身影从天而降，而她的手中正是那柄骇人的转轮手枪。
“待在这里。”少女交待道，随即冲入烟雾之中。
“喂，你会死的！”
中村秀夫大喊道，然而少女已经跑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