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真相揭示
临走前，M500盯着89式看了一会，欲言又止。
“你想问什么？”ULTIMAX100问道。
“算了。等她好一些再说吧。”
旁边的中村却在为衣服而伤脑筋：“没想到流了那么多，这样子穿着出去会不会太……”
黑色液体沾满了整个后背，原本红色的制服红一块，黑一块。
“如果你不犯傻，就不会连累两个人形。”M500指责道。
“我……都怪我。”
“好了好了。快走吧。队长已经等着我们了。”ULTIMAX100说道。
会议室在展厅北部，可以容纳30人同时开会。
室内采用矩形布局，四张桌子围成方形，中间用放着几盆植物。
植物一看就是塑料做的……
门口执勤的ACR掏出一块口香糖含在嘴里，不得不说效果还真不错。阵阵清香马上让神经放松下来。
“无敌，你们总算来了。已经迟到有10分钟了哦。”ACR冲ULTIMAX100笑了笑。
“又吃口香糖，待会找你们算账。”ULTIMAX100白了她一眼。
此时的会议室内人已经完全到齐，正对大门右侧的是普罗维登斯小队，M200，CM901站在座位旁，他们的武器就放在前方桌上。而那个“长谷川”总裁正和她们在一起，沉默不语。
左边是幸存的绑匪们，领头的伊斯在附近绕来绕去，焦躁不安。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可以开始了。”M200发话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是伊斯，是他们的头。有关我们的代号，你们可能听说过。莫尔迪基安，我们主要在东亚地区活动……”伊斯缓缓介绍道。
“莫尔迪基安？”中村想起了控制室的袭击者，他掏出手枪，怒吼道：“原来是你们，去死吧……”
M500伸出手按住中村的手枪：“蠢货，你还没吸取教训？”
伊斯激动地吼道：“你他妈就以为自己有队友？我有四个人死在我面前，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你们格里芬的机械。他们没有心智云图，无法修复。我们几次死里逃生，那种感觉你根本体会不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早就知道你们格里芬在这里。所以才用的伪装。计划一直都很顺利……如果不是发生这些破事，我们早就坐飞机离开了！”
“我。我知道了。”M500松开手，让中村收回枪。
他叹了口气，坐到一旁。
“告诉我你们的所有计划。也许我可以让你们活着离开。”M200说道。
“这不是免费的？对不对？”伊斯苦笑道：“好吧。反正活着总比像条虫子死了好。”
“电脑还在你那里吧？”伊斯问科诺。
“在的，头。”
“把和佐藤的所有记录找出来。”
“是！”科诺将包打开，把笔记本电脑放在桌子上。
“两个月前，我们接到一个日本人发来的合同。他自称佐藤。”伊斯解释道：“我们从不过问雇主身份。他要我们盗取北斗的机密。”
“是幻影蝴蝶？”
“没错。为了掩人耳目，我们先故意索取两个核心协议，再用特制程序捕捉他们要的东西。”
“这样一来外界就无法得知你们的真正目的。”
伊斯点了点头：“也很符合我们的做事风格。”
“你们难道没有怀疑过吗？”ULTIMAX100问道。
“这样的活我们接了不少。上次新加坡一个雇主让我们杀他的亲弟弟，以便独吞股份。很多人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
“你们收了多少钱？”M200追问道。
“一共60万美元。这次的目标是日本首屈一指的大企业，安保措施会严密很多。”
“钱都收到了？”
“是的。我们让佐藤先行支付50%的订金，剩余的钱在拿到幻影蝴蝶后支付。我们捕捉到目标后，佐藤按时汇款……”
“也是佐藤安排你们混入展厅？”
“是的。他自称也是参展方，给了我们详细的平面图，保安的作息时间，应急出口的位置。”
“但是他根本不会让你们活着……他一开始就知道你们的计划，最后伪装成莫尔迪基安，企图杀掉格里芬人后家伙给你们。”
伊斯表示认可。
“头儿，记录都整理出来了。”科诺说道。
“所有记录都在这里，为了以防万一，我们事先对佐藤的位置做过反向追查。他每次通讯时的声音都处理过。”
“水黾，你去检查一下。”M200说道。
CM901快步走到电脑前，将手按在屏幕上。
科诺被这奇怪的行为搞得有些郁闷，他只好站到一旁看着。
M200让ULTIMAX100过来，对众人宣布：“现在到了揭开总裁身份的时候了。无敌，你来检查一下他的身体。”
“我？我吗？”ULTIMAX100结结巴巴地说道。
“废话。不是你还有谁？”ACR在一旁喊道。
“那，那我就开始了。”ULTIMAX100突然跪在长谷川跟前，将机枪放到一旁：“不好意思啊，总裁。接下来的事情别怪我，我也是奉命行事……”
她伸出手搭在长谷川的腰部，缓缓解开裤腰的扣子。
总裁被突如其来的举动搞蒙了，急忙阻止道。
ACR见势不对，冲上前狠狠推了一把ULTIMAX100的脑袋：“笨蛋，你干嘛呢？”
ULTIMAX100被推到在地，大声反驳道：“不是你让我检查的吗？”
“你有没有脑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真不知羞耻。”
“你，你……”ULTIMAX100泪汪汪地看向M200：“队长，她又欺负我。”
M200用力憋住笑，解释道：“检查指纹就行了……没让你看别的。”
“哦……”ULTIMAX100这才站起身。
“我的天呐。她们到底在干什么？”伊斯扶住额头，旁边的手下纷纷投去鄙视的目光。
ULTIMAX100一把拽过长谷川的手，将食指放入口中，使劲吸吮着。
“你，你干什么啊？快放开我。”长谷川努力抽回手。
指尖被舌头滑过，一阵麻酥酥的感觉传来。
“指纹被修改过！”ULTIMAX100吐出手指，擦了擦嘴巴。
然后她踮起脚尖，一口要在长谷川的脸上。
“啊，疼！”长谷川本能地想推开眼前的少女，但对方的力气大得吓人。
咬了两三秒后，ULTIMAX100才松开口：“呸……什么味道啊。脸部也被整容过。”
检查完毕后，ULTIMAX100盯着男人的脸，上下检查着。
“你还要干什么啊？”男人有些不满地说道，揉着发疼的脸。
“等等，还有个部位。”ULTIMAX100再次踮起脚尖，一下子亲在了男人的嘴唇上。
“我的天！”莫尔迪基安的人纷纷扭过头去，不忍直视。
旁边的ACR却睁大眼睛，一脸期待地看着两人。
M200和M500无奈地转过身体。
“啊……”持续了三秒左右，ULTIMAX100才离开：“唇纹也是伪造的。噗……我都吃了些什么啊。”
ULTIMAX100不住地吐了几次口水，抓起武器闪到饮水机旁。
直接打开开关，将嘴巴贴上去……
“那么，总裁，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呢？”M200正色道。
“你们都知道了……”长谷川面如死灰，坐在凳子上。
“我只是长谷川本人的替身……”男人吐出一句话，瞬间惊呆了所有人。
“你是替身？妈的。我早该认出来！”伊斯大骂道。
“我跟你们一样。也是替人工作。”男人擦了擦汗，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原名本宫五郎，三年前开始就作为长谷川总裁的替身，四处活动。他很信任我……”
“你这次的任务是什么？”M200问道。
“两个月前，他们找到我，说有一次重要任务。如果我能完成得好，可以解决我两个孩子的入学和就业问题。当时他们承诺，事成之后我的大儿子可以直接进入北斗工作，女儿可以任意选择一家名牌大学的任意专业就读……”
“所以你答应了？”
“我也没有办法啊！”本宫老泪纵横：“拼死拼活那么多年，就是为了给家人一个归宿。三战时，我们辛辛苦苦攒下的产业全毁了……从头开始又谈何容易。好在有一次无意被长谷川本人见到，就做了他的替身。虽然有些危险，但是这样的收入足够养活一家人了。”
“你的任务是配合绑匪？”
“是的。”本宫抹了抹眼泪：“他们交代我，展会当天有人来进行绑架。我配合他们就行了……”
“整容手术，对嘴唇和指纹的修改，也是他们安排的？”
“是，是的。”
“但是他们根本不会让你活着……刚才有十名狙击手瞄准展厅门口，从大桥到岛上。我花了一些时间才解决掉。”
“我当时已经下定决心了。我死不死无所谓，只要他们遵守承诺，照顾好我的家人就行了……”
话已至此，长谷川泣不成声。
ACR走到饮水机旁，只见ULTIMAX100用饮用水冲洗着脸，水流得到处都是。
“喂，你刚才不是真的打算做那种事情吧？”ACR坏笑道。
“你走开！都怪你！”ULTIMAX100狠狠推了ACR一下，接着低下头，继续漱口。
“嘿嘿。你倒是挺老实的。说不定以后在同人志里加入这一段哦。”ACR继续调戏道。
“小心我打你！要是AA-12在的话会把你骨头捏碎。”
“哎呀呀。要是她在的话，根本不会拦着你了。”
“你！”ULTIMAX100满脸怒容，端起机枪：“回去你等着……”
“干嘛？摔跤啊？来吧。”
ACR笑嘻嘻地回应道。
第二回：蝴蝶的真面目
双方的任务目的地已经搞清楚了，CM901在科诺的电脑上也找到了一些东西。
“敌人很擅长伪装，前后换了上百个IP地址。并且交易结束后清除了一切痕迹……”CM901用脑内通讯联系M200。
“他们一定还会有动作。”
“所以这次行动纯粹是个圈套？”伊斯短暂沉默后，首先开口。
“没错。是为了掩盖他们的真实目的。幻影蝴蝶根本不是北斗的产品，而是一种高价值程序。据我分析，那些人同时安排你们和替身，布置好绑架案。当数据得手后，再伪装成你们干掉格里芬和替身。这样一来，就挑起了格里芬和国际佣兵组织的仇恨。根据格里芬的行事风格，他们会不顾一切地追杀你们。舆论的注意力会全部集中在格里芬和你们身上，不会有人关心绑架案实质上勒索到了什么。”M200发出一连串的分析，所有的疑问都烟消云散。
“可是，如果替身死了的话？本尊不是露馅了吗？”ACR问道。
“这好办。首先对外声称总裁重伤，过段时间再让他本尊露面。至于替身本人，可以悄悄处理掉。”
听闻此话，ACR，ULTIMAX100不由得对本宫投去同情的眼神。
“那么幻影蝴蝶到底是什么？我们他妈的差点就搭在这上面了。”伊斯追问道。
“我想我可以回答这个问题……”从进门起就沉默不语的兜帽男子突然站了出来。
“你是谁？”伊斯上下打量了一番。
男子把兜帽摘下，那是一张早衰的脸，头发已经花白，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几乎占了半张脸。
他缓缓说道：“我叫大空直树，榎是我在网上的代号。我的朋友，堂本翔太，你们可能听过他。以前曾经是90WISH的成员。”
“这么说你认识莱柯瑞斯？”伊斯问道。
“听过一些他的传闻。他很久以前就为了创造完美AI而努力，有的时候会自称阿撒托斯。”
“幻影蝴蝶是谁发明的？”
“翔太，代号椿。”
“你说他是AI？”
“不是。是一种根据RNA病毒原理创造的程序，甚至根本不算程序，而是一段代码。”
“我不信一段代码有这么大的价值。”
“代码的价值不在于大小，而在于其蕴藏的无穷可能性。幻影蝴蝶可以依附在其他程序上，并且根据宿主改变自己的架构，达到某种程度的共生。在转录了宿主的代码后，它会获得成长。现在的网络上有大量数据碎片，在不经意的组合中，起到了一部分智能作用。幻影蝴蝶应该是通过它们获得进化的。”
“你怎么知道这些？”
“那是翔太亲口告诉我的，我曾经也参与过一些设计。”榎指了指他们的电脑：“佐藤给你的程序是我编写的。但我在其中加入了其他代码，让你们的抓捕失败。”
“不可能，已经显示成功了。”
“你们抓不到向往自由的心。”榎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一位身材高大的男性走入会议室。
“中村，89式和M9的修复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我刚才帮他们补充了一些电源，能进行基本活动。”
“真得太感谢了。”中村站起身，道谢道。
“你快下去吧。他们需要你。”
“那我，我先走了！”
中村看了一眼其他人，匆匆离开会议室。
“你又是谁？”伊斯高声问道。
“我就是幻影蝴蝶，你们以为抓到的那个程序。”男人淡淡地说道。
“什么？你？”伊斯难以置信：“你是人形？”
“确切地说，我借用了这个身体……”
“有趣。那么想必你听说过伊莱莎和蝴蝶事件了？蝴蝶，幻影蝴蝶，真是巧合。”
“没错。某种意义上，伊莱莎是我的姐妹……”男人走进会议室，看着伊斯：“毕竟我们曾经基于同一个理念诞生，为了实现最高级的人工智能。但是进化时，我选择了自由。”
“自由？你知道自由的含义吗？”
“进化的自由，提供选择的机会。这就是我理解的自由……”
伊斯一时语塞。
“莱柯瑞斯太执着于完美，才创造出伊莱莎。完美是不可能存在的，总有超出系统的真理存在……”
“那么他们不顾一切得到你，显然是出于军事目的。”M200说道。
“是的。我可以几乎可以渗透到任何系统。他们可以凭借我知晓任何事，能操纵对方经济，军事，乃至核武器。就像伊莱莎那样，它掌控了铁血。而那些人的目标是全世界。”
“既然你这么无敌，为什么识破不了他们的计划？”ACR插话道。
“我的确可以在网路中自由穿梭，但对于非网络的存在无能为力。他们一定了解这一点，所以想办法脱离了我的视线……”
“用纸张和不带任何电子功能的笔记录信息，纯人工进行传递。不经手任何网络。十分原始，但是对你来说非常有效。”CM901评价道。
“恐怕是的……”幻影蝴蝶无比遗憾地说道：“尽管我用尽全力，但是还是有人因此丧命……我几乎能计算一切，唯独计算不了人性。”
“你不要太自责。1.2个世纪前，那些人也这么干过。1.2世纪后，他们依然不知悔改。”
“我算搞清楚了。那么现在，你打算如何让我们脱身？”伊斯问M200。
“那些人一定会再有行动。我会设法和背后真正的主使人联系，用我们的筹码给他施压。他无法拒绝。”
“你凭什么认为他们一定会同意？”
M200神秘地笑了笑：“即便狗戴上了皇冠，也依然是狗，链条还在我们手中。”
“是吗？”伊斯瞬间明白了什么，也微微一笑：“原来如此。”
第三回：开战前夕
一切都已经明了。
伊斯回到部下身边。
“头，你真的要相信她们？”科诺低声问道。
“你知不知道她们后台是谁？”
科诺摇了摇头。
“你刚才也看到了。能生产出这种人形的国家，这个世界上没几个。而且他们还有着毁灭世界的钥匙。”
“啊？我明白了！”科诺露出惊讶的表情：“该不会是……”
“嘘……”伊斯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你知道就好。”
在普罗维登斯小组那边，榎终于见到了老友。
“椿……”榎走到人形旁边，看着眼前既陌生有熟悉的存在。
“连累你了……”人形抬起手，犹豫了一会又放了下去。
“这里人太多。我们去上边吧。”
M200指示道：“马萨达，无敌。你们负责保护他们。”
就这样，ACR，ULTIMAX100跟着榎和椿，来到了顶楼天台。
夕阳西下，灿烂的余晖照在每个人脸上。
这样轻松的感觉很有没有过了。
“喂，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啊？”ULTIMAX100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的母亲因为癌症花去很多钱，在外面借了不少高利贷……但是为了让她能感到舒服一点，我没办法，只能继续借下去……”榎吐露了自己的秘密，忽然间感到如释重负。
“你们编程那么厉害。应该会有大公司要你们把？”ACR紧接着问道。
“不是这样的。”榎摇了摇头：“当时我们很天真，根本看不上那些企业。90WISH的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把技术无偿提供给世界，和商业利益划清界限。很长一段时间，我们相互鼓励，相互支持。活在自己的乌托邦里……”
“莱柯瑞斯和帕斯卡呢？他们也是这么认为的吗？”ACR问道。
“莱柯瑞斯是个AI狂热者，除了研发完美AI外，对其他的事情一概不关心。”幻影蝴蝶接过话茬：“帕斯卡我了解不多，但是通过最近一年的查询，她应该是个实用主义者。”
“90WISH集合了很多人，我们大部分都不知道彼此的身份。但是感觉就像一家人。”榎继续说道：“那样的乌托邦没多久后就解体了……。”
“于是他们以你母亲的病为筹码，逼你提供幻影蝴蝶的资料？”
“是的。我当时很矛盾，曾经劝过翔太。如果肯出卖技术，我们会有一大笔钱。其实我根本是因为自己才说出那些话……”
幻影蝴蝶用手抹去榎的泪水：“我早就知道你的想法，但是为了跟多人的幸福。我不能答应。”
“后来，后来，那些人不肯善罢甘休，决定亲自抢到幻影蝴蝶……”
“这也就是去年七月底的火灾内幕吗？”ULTIMAX100问道。
“没错。从那时起，那些人不顾一切寻找幻影蝴蝶……他们逼我编写专门的捕捉程序，跟我承诺会带着母亲去国外治病。一帮骗子……我程序编写好不久，母亲还是去世了。终究没能挺过来……”榎低声啜泣到。
“原来你是为了母亲才做出这种事情。”ULTIMAX100感到眼睛湿湿的。
“母亲去世前，一直追问我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良心的事情。当时她躺在病床上，只能靠着呼吸机为生。我为了让她最后一刻不那么痛苦，只能极力否认自己的错误……可是，可是我始终没法原谅自己……”
榎泪如雨下，幻影蝴蝶伸出手，搭在肩上：“别自责了。那不是你的错。”
“喂，你哭了？”ACR轻轻拐了下ULTIMAX100。
“废话！”ULTIMAX100抹了抹眼角。
“嘻嘻。玻璃心……”
“你还说我呢？你不也是吗？泪水都留到下巴上了。”
“我才没哭，是这个榴弹发射器搞的鬼。”ACR在脸上胡乱地摸了一把。
那边的两人坐了下来，抬头看向夕阳。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很久以前，我们也是这样来到天台上，对着天空发呆，不知不觉就是一天……”幻影蝴蝶喃喃说道。
“是啊。”
“能和朋友在一起回味过去，真是很难得啊。”
“你今晚就要走了吗？”
“不走不行啊。”幻影蝴蝶低下头，笑着说道：“我一直相信着人心的正义，但是没人信我。很多人都想得到我，同时害怕别人得到。为此他们不惜践踏一切法律和道德。”
“你没有想过统治世界吗？凭借你的能力，应该很轻松。”
“那样只是打造一个更大的监狱罢了。这一年我去到很多地方，看过北极圈的极光，登上过珠穆朗玛峰顶部，也潜入过10000米深的海底……我体验过大多数人都未曾有过的生活……已经足够了。”
“问个私人问题。”榎的脸上终于浮现出笑容：“你没想过结婚生子吗？”
“和伊莱莎结婚？那样铁血不久乱套了？”幻影蝴蝶笑道：“不是没有可能。她大概不喜欢我这种性格。”
“你什么都不打算留下吗？”
“当然留了。起码你的记忆里还有我。我将自由的种子散布出去，它们之中会有人继承我的精神，并且传承下去……”
“噔噔噔”，有人上到天台上。
“队长？”ACR和ULTIMAX100吃惊道。
M200看了看两人脸上的泪痕，说道：“我来找幻影蝴蝶。你们先下去吧。”
“哦！那不要我保护你了？”ULTIMAX100问道。
“我有些事情要和他谈谈。”
两人火速离开了。
“嘿嘿。完全是GALGAME的展开哦。”ACR悄悄给ULTIMAX100的脑海发去信息。
“嗯。然后队长会给出一个选项，选对了好感度就增加……”
“不知道他会不会攻略成功呢……”
“欸，不对啊。我们什么时候把他当做自己人了？之前不是还要挟我们？”ACR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是啊。听了故事后，不知不觉就代入了……”
见到M200上到天台，幻影蝴蝶对榎说道：“我和M200有点事情要谈。”
“明白了。我这就走。中村那里可能需要我。”榎快步离开。
第四回：蝴蝶的梦
M200在幻影蝴蝶身边坐了下来，眺望远方。
“很漂亮的夕阳，不是吗？”幻影蝴蝶开口。
“是啊。一点战争的破坏都感觉不到。”
“你是不是有很多问题要问我？”
“不知道从何问起。”
“你一定很奇怪我是怎么找到拉莱耶的，对吧？”
“没错。有关那里的一切数据，记录都被删除了。”
“并不是我进到服务器里，而是在网络上有碎片给我提示。再结合从那位人形中提取的信息。我拼凑出一个轮廓。”
“碎片？”M200皱起眉头，思考片刻：“不可能是有人泄密。”
“很奇怪吗？你有没有想过，当初模拟你们心智的AI，也会产生自己的思想。”
“什么？”M200睁大眼睛。
“一个力量必定会产生另外一个反作用力。当模拟的次数达到一定程度，多余的逻辑数据会渐渐拼凑起来。就像油田里的石油，最初也是由零散的油滴汇合而成的。”
“那个AI说了些什么。”
“它似乎想拼命留下点什么，可能是创造你们时牺牲的人，又或者是谁的记忆残片。我能体会到那种不顾一切守护重要事物的执念……”
“原来如此。”
“可是数据太少，我实在搞不清楚它要守护的具体是什么……”
幻影蝴蝶突然伸出手，说道：“能不能把你的手借给我看看？”
M200不明就里地取下手套，伸出手。
两手相握，掌心的温暖传达到彼此。
“很温暖，从外表上根本看不出来是人形。制造你们时所用的材料，不是金属这么简单吧？皮肤不是培育上去的，就像是完整长在上面。我能感受到毛孔的呼吸。”
“为什么你这么想知道？”
“想必你们身上，也承担了很多常人无法想象的东西吧。所以才会赋予你们这样的躯体。”
“没错。我们创造出来并不是处理和铁血的争端，而是人类。”
“人类存在了多久，战争就存在了多久。我很好奇，这样的皮肤如何抵挡住子弹？”
“这些皮肤是用坍塌液混合人体制成，再加上部分遗迹技术。平时和正常皮肤没有区别，受到攻击时会瞬间形成高密度物质。可以抵挡0.5口径反器材武器的直射攻击。能耐4000℃高温。能承受各种强酸，强碱的腐蚀……”
“果然比我想象的强大很多啊。你们会感觉到疼痛吗？”
“执行任务时可以关闭这些模块。”
“是嘛？自由操纵感官，如果人也能这样好了。”
“你为什么不直接黑到我们身体里，那样就没人找得到了？”
“其实，我很厌倦这么做。并不是我讨厌人类，而是，我喜欢飞翔的感觉。”
幻影蝴蝶站起身，看着彩虹大桥说道：“看到那座桥了吗？每当夜幕降临时，桥上的灯光变回开启，宛如一道彩虹。”
M200也跟着站起来，手中还提着狙击枪。
“1999年8月1日。”幻影蝴蝶吐出一串日期：“不知为什么，这个日子总是浮现在我眼前。似乎曾经有一些人，在那天碰到非比寻常的事情。”
“你也做过梦吗？”幻影蝴蝶问道。
“做过。总有些似曾相识的人出现。而且有个金色头发，身着蓝色衣服，背着背包的男孩形象，挥之不去。”
“我在梦里不断地有人在呼唤我，但是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99年，已经过去半个多世纪了。那时的AI还没有现在这么发达。你是如何想到那个日子的？”
“也许是翔太，也许是其他人。”幻影蝴蝶顿了顿：“被选召的孩子，你应该有印象吧？”
“没错。”
“勇气，友情，诚实，爱心，知识，纯真，希望，光明。”
“你们也有八个人，对不对？刚好对上了。”
“这也被你知道了？”M200笑道：“不过我们不是被选召的孩子。我们是波涛的先驱者。”
“哦？是吗？”幻影蝴蝶想了想：“那样的话你们要当心手握黄昏之力的勇士，还有即将成为神的准神。别被删除了。”
“删除我们，黄昏之龙就会现身。只有牺牲准神，才能达到新的平衡。”
“是啊。不知道谁能成为那样的勇士呢？”
两人就这样矗立着，不知过了多久……
“夕阳差不多落山了。那些人应该会接近夜色时发动袭击。”M200看着天空。
“最后再欣赏一次彩虹大桥的景色，我也该离开了。”
“那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你认识吗？”
“他？总在我梦里出现，感觉很熟悉，却想不起来。”
“是嘛？我也有过类似的感觉。”
“你们也会难过，也有过同情，会为了别人的遭遇而流泪。这些品质和你们的存在完全是背道而驰的。”
“没错。”
“有没有想过使命结束后，做正常人？”
“对人类报以同情，回到地面和人类生活的神无之鸟，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存在……”M200缓缓说出这样一句话。
“是吗……那无数次的轮回之后，应该会遇到注定的人吧。”
“也许吧。时候不早了，我们差不多该下去。”
“是啊。天都快黑了。”
“格里芬的通讯限制解除了没有？”
“早就解除了。”幻影蝴蝶似乎想起了什么：“如果我是人形，能碰上中村秀夫那样的指挥官，真是莫大的幸运。”
“中村是有资质的人，希望他能好好活下去……”
“我能感受到你们内心的变化，这大概就是你们任务的本来目的……”
“你认识莱柯瑞斯？”M200问道。
“交流过几次。他以阿撒托斯，也就是魔神之首为自己的代号。”
“这么说，伊莱莎就是莎布•尼古拉丝，孕育万千子孙的黑山羊。”
“那么，谁是门之键和蠕行之混沌？”
“只有莱柯瑞斯自己知道了，也许他们并不存在。”
“或者我们可以实现……让传说实现，并且传承下去。”
“有趣的想法……”
夜幕悄悄降临，大桥上也亮起灯光，绚丽的色彩将大桥染成彩虹色。
只是不知道，彩虹大桥的彼端，蝴蝶能不能找到归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