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前，圣罗莎发生不明原因大规模停电，通讯系统全线崩溃……”
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划过，接二连三的卫星云图排列在小小的屏幕上。朱鹮将终端放到两个人形面前，说道：“这是最新的云图。圣罗莎的位置一片漆黑。”
云图中心是一片漆黑，和周围片片亮光形成明显反差。坐标上看的确是圣罗莎小镇，从面积上看整个镇子都笼罩在黑暗中。
“入侵这种地方对拉莱耶而言易如反掌。”scar毫不犹豫地说道。
“应该是为了掩盖你们的活动踪迹，顺便扩大骚乱，将对方的部署彻底打乱。”
“没错。”
“手段够狠。”朱鹮让白鱀豚把茶斟满，继续问道：“你们下一步的目的地在什么地方？”
“萨克拉门托，西海岸司令部。”
“我明白了。”
此时acr坐不住了，她打断两人的谈话，冲朱鹮喊道：“喂，你起码说说你们的分析结果吧？伊戈罗纳克到底是什么？”
“两位稍安勿躁。我心中有个猜想，但是需要证实。”
朱鹮腰间传来震动声，她伸手掏出一个小巧的手机，翻盖，没有触摸屏，很像是一个世纪前的产物。
“来得真巧，抱歉。我失陪下。”朱鹮接起电话，走到门外。
房间里又只剩下scar和acr，还有那个留着冲天辫的白鱀豚。
“什么啊？神神秘秘的。”acr抱怨道。
“你不觉得今天朱鹮的人都很反常吗？”scar用语言说道：“明明已经抓到首要目标，却犹豫不前。要是以往，她们早就把活干完了，不会在这里浪费时间。”
“不如，我们猜一猜，伊戈罗纳克到底是什么吧？”acr接过话说道。
白鱀豚走到灶台前，将下方的柜门打开，从里面取出两个长方形盒子，尺寸大约有20*10*8cm。外表看上去很像是盒装方便面，但是体积要大很多。
“你们应该会吃辣吧？”白鱀豚对两人说道。
“那是方便面？”acr问道。
“不是。是方便火锅。”白鱀豚解释道：“里面有牛肉，白菜，土豆，竹笋等等等等，总之都是很有营养的东西。”
“火锅？”acr印象中那是一群人围在热气腾腾的桌边，不断地往大锅里加生的食材，煮熟后立刻食用。
“哈？这是火锅？该不会你们用逆向坍塌技术搞出来的炸弹吧？”scar完全不能相信这个方形盒子能和煮菜的锅相提并论，尽管她也不曾接触过货真价实的“火锅”。
此时作为美国军方和政府的全权代表，绝对不能表现出胆怯和退缩。acr和scar几乎同时点头同意。
“那就好。”白鱀豚在灶台旁操作着：“队长跟我交待过，一定要保证好你们的饮食。毕竟，很难有机会和别国战略武器坐下来磋商。”
“哼……”acr嘲讽道：“别以为用那种东西可以收买我们。”
“有些时候，美食比子弹的杀伤力还大。”白鱀豚回应道：“这可不是单纯用来消遣的方便食品，也是为了让战士们休息时能吃上热菜。比起冷冰冰的军用罐头，一顿美食填饱肚子的同时，能极大鼓舞士气。”
白鱀豚说得头头是道，而两个人形的注意力全在她手上。可是眼前这位“大厨”完全没有要加热的意思，连热水都没用上。盒子分为上下两层，上层装着各种食材，下层是空的，里面放着某种袋装物质。
她没有撕掉封口，而是直接取出下层盒子，放在水龙头下，加入冷水。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将上层盒子套了进去。第二份也是如法炮制。
“我感觉真是炸弹……”acr用脑内频道说道。
“这东西，能吃？”scar大为疑惑。
两人没再管白鱀豚，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圣罗莎上面。m500和glock18已经找到合适的载具，顺利的话1.5小时候就能抵达萨克拉门托。
大停电过后，必将伴随着更大的混乱。当圣罗莎成为一切的焦点后，将会是乘虚混入萨克拉门托的最佳时机。
三分钟后，白鱀豚将两份火锅端到桌上，两双塑料筷子就放在盒子上
“你们应该会用筷子吧？”白鱀豚问道。
“废话。”acr将盒子拽过来，准备撕开上面的封口。
“等等。再煮一会。”白鱀豚用手摸了摸封口：“水已经开了，不过距离煮熟还差点。”
“你用什么加热？”scar用手托着盒子。
“底层盒子里面有发热包，放热剂是生石灰，和水混合后，让铁，铝，镁等金属反应，持续放热，足可以让水沸腾。最后蒸汽再将食物煮熟。”白鱀豚解释完毕，顺带问道：“你们美军难道没有这种东西吗？”
“当然有。只是我们很少吃罢了，既没有必要也不方便。”acr说道。
“我想起来，你们的感应模块应该是关着的，那怎样能感受到食物的味道？”
“我们关闭的是痛觉，味觉和嗅觉还在。”acr手中传来微微震动，是水沸腾不断敲打盒子造成的。
蒸汽从上方缝隙中逸出，混合着牛油，以及各种香料的浓郁香气钻入鼻腔，香中带麻，麻中带甜。
“差不多好了。两位慢慢吃，别烫着。”白鱀豚讪讪笑道。
acr和scar撕开封口，只见盒子中盛满了滚沸的红色汤汁，食料整整齐齐躺在里面。
acr率先夹起一块牛肉，使劲吹着，双眼直勾勾地望着牛肉。
“你不是不怕烫吗？”白鱀豚看着acr专注的样子，笑道：“对了，辣和痛觉是挂钩的。你们关闭了痛觉，那麻辣的美妙也感受不到了。”
“你话好多。”acr回嘴道：“你怎么不吃？”
“不用了。我之前已经吃了四份，都快撑死了。”
“小心吃多了影响战斗。”
“不存在的。”
scar没有等待冷却，而是直接把食物胡乱塞进嘴里。
“感觉如何？”白鱀豚问狼吞虎咽的scar。
“唔……虽然辣的感觉没有，但是……”scar顿了顿，好不容易才把东西咽下去。
“但是什么？”
“好吃！”scar喊了出来，手不停地拍着胸口。
“嘿嘿。这次，社会主义的糖衣炮弹成功腐蚀了资本主义的战士。”白鱀豚开心地笑道，顺手拉过椅子，坐了下来。
“唔……这是什么？”acr夹起一块菌类，问道：“这是食用菌吗？从来没见过。”
“你当然没见过，这是云南省的特产，鸡枞。考虑到其他菌类可能引起过敏反应，就没有加进去。要不然的话，可以做成专门的菌类火锅。”
“云南……”acr调用了全部资源思考这个词，得到的答案只有“后方”“西南边陲”等很少的信息。比起上海，北京，香港那些国际知名城市，云南实在是很陌生。
“不如换个角度，买家很可能是军事水平较低，但是又渴求大国位置的存在。它需要的不是核威慑力量，因为那太容易被查到。它需要的是一种能绕开国际机构，杀伤力非同凡响，同时又能和自身国力匹配的超级武器。”
被火锅洗礼后的scar，回路很快充满能量，连连分析道。
“之前我们分析过了。”acr边吃边说：“可能是某种物质提纯技术，或者是超级AI？”
“你说的这两样东西都无法形成足够威慑。”scar说道。
“要我说，那是你们美国自己培育的怪物。”白鱀豚不会放过任何打击对方的机会：“你们之前甚至拿自己的士兵做各种恶心的实验，核辐射到病毒，什么都有。”
“这么说的话，我们也是美国怪物。”acr反驳道：“而且你还请怪物吃饭。”
“彼此彼此。”白鱀豚继续分析道：“也许是某些权势人物的隐私，利用这些东西进行勒索。”
“如果真到了那一步，隐私什么的早就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了吧？”scar说道。
“嘿嘿。美国的情况就难说了……”白鱀豚笑道：“某总统和秘书的苟且之事……还有某上将的花边新闻……说不定，你们的核弹发射密码过几天就传遍全世界了。”
“哼。我懒得跟你扯。”acr恨不得把盒子砸到白鱀豚脸上，但是美味让她保持理智。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伊戈罗纳克是生化武器呢？”
不知什么时候，朱鹮悄然回到房间，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就像是幽灵一样。她静静站在门旁，看着桌子周围的三个人形。
“生化武器……只有病毒和细菌了。化学武器很容易被发现。”scar说道。
“长话短说。马萨达，香皂，你们真的不知道弗雷德里克曾经做过什么吗？”朱鹮一改刚才微笑的面孔，一本正经问道。
“这件事我们没有隐瞒。”scar说道。
“我相信你们。”朱鹮走到桌前，说道：“那个地方曾经建有美军的秘密研究中心，其研究方向包括病毒，细菌。”
“什么？”scar惊讶道，半块土豆含在嘴里：“我只知道DARPA在那里有过研究。”
“没错。美国政府批准的机密研究。”朱鹮停顿了一会，继续说道：“看来你们也被可以隐瞒了许多事情。”
“哈里斯也参与过？”acr猛然警觉道。
“很可能，即使他没有参与具体实验，那他也应该是重要知情人之一。”
“你所说的研究，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想是在二战结束时。”朱鹮平静地说道：“你们先吃完吧。一会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