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14:30分整，航班准时起飞，目的地为澳大利亚悉尼。
坐在前排的男人很快引起SCAR注意，他有着一头醒目的银发，在后脑轧成马尾。男人年龄在40岁上下，皮肤细嫩白净，双手经过精心保养，根本看不出是一双男性的手。他从背包里取出电脑，放在前方托盘上。
“艺术家？”SCAR脑海内首先冒出这个念头，但是当屏幕上出现IOP的标志后，她马上打消了原先的想法。
“你是IOP的设计师吗？”旁边的年轻男子问道。
“没错。正如你所见。”
“是哪方面的？烙印系统还是火控核心？”
“你觉得呢？”设计师转头看着男子，微笑着说道。
“唔。应该是处理火控系统的，要不然就是心智方面。”男子猜测道。
“其实都不是。”
“那是？”
“我主要负责设计人形深层交互系统，如何利用人形和人的互动，让双方效能最大化。”
“我还是不太明白。”
“啊哈，你听过誓约之戒吧？那就是交互系统的浅层部分。更深层次，像是梦想，自我实现，那就比较复杂了。”
男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问道：“那这是由心智模拟来完成吗？”
“不不不，心智只是一种逻辑运算法则。同样的人形，经历的事情不同，那么运算得到的结果也不相同，反映到实际中，就是作战效能的诧异。”
“原来是这样……我一直以为，只要有储存心智云图的服务器在，随便备份就行了。”
设计师打量了男子一番，问道：“冒昧问一句，你是军人吗？”
“呃…我之前当过三年陆军。听朋友说格里芬大量招聘指挥官，所以我打算碰碰运气。”
“哈，那样你就能接触到IOP的研究成果。准备去澳大利亚？”
“那边承包了很多防卫工作，机会应该会多些。”
设计师赞许道：”我支持。如果你想更多地参与指挥工作，我建议你去乌克兰，和铁血交战的最前线。”
“那边名额已经满了。”男子耸了耸肩膀。
“没关系，格里芬用人方式很有一套。你的从军经验能起到关键作用。不过需要注意的是，战术人形多多少少都有点少女脾气，希望你别介意。”
“少女？我可以适应。”
SCAR默默听着两人对话，这位资深设计师是否留意到身后正做着两位军用人形。
见聊得差不多了，SCAR轻轻拍了下设计师肩膀，问道：“打扰一下，先生，刚才无意中听到您的对话……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
“女士，你有什么事吗？”设计师转头看着SCAR。
“是这样的，我去过几次人形展会。经常听人们提起战术人形的分级，像是精英人形，高级人形和普通人形。这种分级靠什么？”
“一般来说是靠作战能力，少部分是基于和人的适应性能力。就像社会上的人类分工，有人专业，有人普通。”
“我还听到军用人形一类的说法， 是不是独立存在与上述分级？”
“你知道的不少呢，女士。”设计师介绍着：“军用和民用只是在于火控配置的差别。同样的战术人形，举个例子，像普遍存在的M1911，作为军用人形时，所用的子弹和武器精度要高很多，弹匣也加长了。但作为民用时，只用满足于一般的防御需求即可。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我大概明白了。”SCAR转换话题道：“既然你负责人形的交互系统开发，那能不能短时间内识别出人类和人形？”
“哈，你问对人了。我在这方面可是专业人士。”
“那在你眼中，我是人类还是人形呢？”
SCAR放慢语速，刻意降低语调。
设计师盯着SCAR看了好一会，突然笑了出来：“女士，你真会开玩笑。能把手给我看看吗？”
SCAR把手伸了出去，设计师用两只手轻轻握住，闭上双眼，仔细感受着。温暖包裹着整个手掌，SCAR能从这温度中感觉到那富有创造力的灵魂。
5秒，10秒………将近20秒后，设计师才缓缓松开手。
“我用二十年的生涯担保，你属于完完全全的人类。”设计师评价道：“如果你真是人形的话，请务必告诉我设计者的名字。能设计出如此完美的人形，那一定是举世无双的天才。”
“说到完美，你知道铁血工造的伊莱莎吗？”
“非常熟悉，它可是我们设计师的主要研究对象。怎么说呢，完美是一种境界，就像数学上的无穷大，只能接近，而不能达到。”
“和你交谈非常愉快，谢谢。”SCAR重新坐回座位上。
“我也是，女士。”设计师微笑道。
三小时后，飞机驶出中国国境，即将抵达菲律宾上空。乘客们大部分都处于休眠状态，少部分活跃分子戴着耳机，沉浸在电影世界里。
从起飞之际一直处于休眠状态的ACR总算醒了过来，她猛地伸了个懒腰，右手砰地打在座舱上。
发觉失态的ACR急忙缩回手，好在那一下声音不是太大，没有引起太多注意。
”我帮你要了些吃的。怎么样？刚才睡得好吧。”SCAR见同伴醒来，便把吃的放到她跟前。
“就这些？”ACR看着盒装米饭，一小包水果，还有一些甜点。
“对。就这些。米饭挺香的。”
ACR将包装打开，热气腾腾的米饭呈现在眼前，蒸汽中还夹杂着牛肉的香味。她迫不及待地用勺子挖了一勺，塞到嘴里。
“味道果然不错。”
SCAR拍了拍ACR的脑袋，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ACR点头表示同意。两人开启心灵感应模式。
“刚才睡得怎么样？”SCAR问道。
“还好。多亏了航班通讯顺畅，我才能和水黾联系上。”
“有什么新进展?”
“拉莱耶尽可能对伊戈罗纳克进行模拟，但是数据不完整，无法计算出精确的杀伤范围。”
“缺了什么部分？”
“人的感染曲线。这玩意脱离视线太久，相关资料早已失效。”
“总不可能找个人去注射吧？”
“但拉莱耶分析认为，伊戈罗纳克的生存条件十分苛刻，在常规环境中，只能存活很短时间。环境温度高于40℃后会失效，60℃后完全死亡。在零下20至50℃中处于休眠状态，在更低温度中会变性。伊戈罗纳克对PH值变化也十分敏感……”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所以这个病毒需要一个健康活人做载体，只有在人体那种不冷不热，酸碱平衡的环境中，病毒才能保持活性。”
“所以艾伯特将会是运输环节中的关键部分……”ACR从塑料盒中舀出一块樱桃放到嘴里，轻轻一咬，酸甜的汁液流入口腔。
“我担心艾伯特只是个幌子，如此重要的计划，不可能让我们轻易查到。”
“到了悉尼就什么都清楚了，还有七个小时。”
“话说M500那边有什么消息了没有？”
“赶往圣罗莎的途中发生点意外，她们两个扮演了一次超级英雄。但遗憾的是，被保护的司机并不领情，觉得她们骗了他。”
“超级英雄哪有这么好当的？”
“GLOCK18把那伙匪徒吓个半死，估计心智都崩溃了大半。”
“M500没有开枪吗？”
“还真没有，只是把某个人的手差点拧断了。”
“有意思，要不然肢体飞得到处都是。”SCAR拿过枕头垫在颈部，将椅背往后靠。
“我先睡会，三个小时后叫醒我。”
“好。”ACR回应着，将最后一小块西瓜吃掉。
抵达萨克拉门托已经是晚上十点，城里的警戒丝毫没有放松。随处可见成队士兵巡逻，交通要道都有装甲车在把守。多年来，嗅觉灵敏的军犬还活跃着。
外围区域还能见到战术人形，但是越靠近市区，人形的数量大幅度减少。最后只剩下纯粹的人类士兵，再以外骨骼为辅助。
安迪平静地驶入城里。他对这些道路无比熟悉，手上早已准备好各类证件。大概是由于车上两位美女的缘故，放行速度明显加快了不少。
原本冷冰冰的士兵，还主动和安迪攀谈起来。无非是”这两位美女是谁？”“运气不错嘛”之类的话。
安迪只能硬着头皮，满脸堆笑应付着，副驾驶上的GLOCK18恢复到之前楚楚动人的姿态，睁大眼睛望着窗外。
“我们已经抵达市区了。你们要去哪？”安迪开口道。
“向前行驶两公里，有红色电话亭的路口右转，然后靠边停下就行了。”GLOCK18回答道。
“就这么简单？”
“对。很简单。”
夜晚的街道上人烟稀少，行驶在道路上的机动车屈指可数。没多久货车就抵达有红色电话亭的路口。
“是这里右转吗？”
“是的。”
安迪右转，将车停在一座宾馆前方。
“目的地到了，两位人形，可以下车了。”这次安迪改变了称呼。
“谢谢！”GLOCK18道谢着，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M500道谢过后，也下到地上。
“砰砰”两声，车门关上。安迪没有多做停留，一脚油门，货车飞快地朝着街道另一头驶去。
“他失望了。”M500看着离去的货车说道。
“走吧。那些临时工还等着我们。”
GLOCK18转身朝着街道另一侧走去，M500紧随其后。
作者的话：经过几个小时的车程，昨晚没睡好，作者是硬着头皮来更新的。谢谢大家的一路相随。
今后我基本也是晚上更新。
祝各位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