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逝得很快，如果不是连接ACR的计算机发出诡异的噪音，大概谁也不会意识到传输工作已经完成。
“嗤……”，小小的屏幕闪烁了几下，瞬间变得花白一片。轻烟从所有接口处冒了出来，混合着塑料和金属的焦糊味随着烟雾四处飘散。还处于睡眠模式的ACR抽动了几下身体，猛地睁开眼睛，直挺挺地从地上坐起来。
嘎吱，能听到一阵明显的摩擦声，ACR将脑袋转过90°，盯着众人，猩红的双瞳照射出骇人光芒。
“传输完成了。不过，我好像听到你们在说我坏话。”
“哪有？我们只是在讨论这张画而已。”SCAR不慌不忙地说道。
ACR双手扶住下巴，左右狠狠扭动了两下。接着把胳膊上的插头拔出，闪着光的纹路才慢慢消失不见。
“睡得好吗？”SCAR很关心地问道。
“除了有些落枕，一切都好。”ACR蹬蹬腿，确认腿部技能重回正常后，再小心翼翼地站起身。
“修伊，剩余的钱已经汇入你的账户。”SCAR说完，走过去扶起ACR。
修伊查看了手机提示，略带惊喜地说道：“怎么还多了1000？”
“算是你们陪我聊天的费用。”
“从没见你那么大方。”ACR插话道：“不用你扶我，我现在可以自己走了。”
“等等，你们就这么走了？”修伊问道，和两名同伴站起身。
“是啊。交易已经结束了。我们也没有留下来的道理。”SCAR转向哈尔：“努力吧，你的梦想会实现的。”
“谢谢你的画。”ACR道谢着：“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还会再见，希望那个时候不用带着枪。”
“你们去哪？”哈尔问道。
“回常暗间复命呗。长期睡不好可是会降低战斗效率的。”ACR脸上挤出一个笑容，但在瞳孔的映照下显得更阴森了。
“常暗间？”
“那是神无之鸟的诞生之地，也是长眠之地。”ACR冲三个人类挥挥手，告别道：“也许我们会在梦里相见。”
简短地道别后，两个人形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夜幕中。修伊的探测器上出现两个信号，慢慢地朝着远处移动。
他伸手按下电源键，关掉探测器。
“唉，全都烧毁了。”莉莉忍住刺鼻的气味，将计算机翻来覆去检查着。外壳都被高温烤得变了形，摸上去都烫手。
“小心别烫到。”哈尔过去帮忙把机器弄走，他试图把外壳卸下来，但融化的塑料紧紧粘住结合部，没有工具很难拆开。
“冷却一下再说吧。”哈尔使劲挥动手臂，那股焦糊味直冲肺部而去。
“其实我再想，这也许是件好事。”修伊开口道：“没有证据证明她们来过，这样也不会有麻烦找上我们了。”
“这可是你亲手做的，难道你不心疼吗？”莉莉问道。
“有那么一点。不过SCAR给的钱足够我在做一台。”修伊望着人形离开的方向，意犹未尽地说道：“很有趣的两个人形，不是吗？”
“时间不早了，快收工吧。”哈尔招呼道：“我得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了。”
又过了几分钟，待外壳冷却到合适的温度后，修伊将电脑合上，塞进包里，好在空间够大。只是接下来的几天，得忍受这股难闻的味道了。
“我倒是挺好奇，她们怎么把这线路烧毁的？人形哪来这么大的功率。”
收拾好地上的装备后，三名人类也快步离开了，废墟重归于死寂。
沿着来时的方向，SCAR和ACR很快返回到了下车的地方。那辆迷你轿车还停在原地，黑暗中多了几道微光照在车体上。
那显然不是志愿看车人留下的。
“喂，你动作快点。”一个男人低声说道。
“别催我。这可是辆新车，得花点时间。”同伴回应道。
原来是偷车贼。
SCAR和ACR直接从角落里走了出来，两名小偷听到有人过来，本能地朝这边看过去。这一看不要紧，ACR那两束红光把两个人类吓得够呛。整个身体被黑暗笼罩着，瞳孔射出的光线是那么地引人注目。
“妈呀，那是什么东西。快跑。”正准备撬锁的小偷大叫一声，转身逃跑。
“哇！”同伙惊叫道，头也不回地窜了出去。
“哎呀。没想到你这眼神还有防贼的效果呢。”SCAR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多亏发现得及时，车子还能用。
“下次换你来。”ACR上车前特意看了一下后视镜，身子不禁一颤：“这样子真丑，还怎么出去见人。”
“铁血化喽。起码比你没有脑袋的样子可爱吧。”
“乌鸦嘴。”ACR白了她一眼：“铁血那几个蠢货，小作坊的造物岂能跟我们比？”
“小作坊可把欧洲不少地方给搅得天翻地覆，就连一批人类都被拜倒在她们膝盖下。”
“喂，你说要是派我们去和她们同步的话，会不会把铁血给升级了？”
“这就很难说，还记得深潜者吧？很可能会搞出那种不伦不类的玩意。”
SCAR发动汽车，向后倒出小巷，再调转车头，开足马力。一阵青烟过后，车子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车载始终指向3:40，正是睡意真浓之际。但刚经历了同步的ACR却异常兴奋，她打开收音机，不断切换频道。
“这么晚了，不会有电台的。”SCAR说道。
“我只是无聊而已。”ACR摆弄了半天，的确找不到合适的频道，只好作罢。她望向窗外，可除了深不可测的黑夜外，一个鬼影都见不到。
“刚才梦到什么了？”
“蝴蝶。那个穿着白色衣服，带着白色礼帽的男人。就和那次在台场见到得一模一样。”
“是嘛？”
“是啊。我隐约听到什么艾泽拉斯，什么太刀花离久，什么亚蒙之印。乱七八糟的……”
“梦里穿越？”
“谁知道呢。对了，我还梦到一个金色头发的男孩，以前听M200说她也梦到过这个人。”
“不奇怪啊。我们心智本来就是同步模拟的，所以梦境也是想通的。”
SCAR感应到了什么，放慢车速。她掏出手机，神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现在起你来驾驶，水黾有重要情报发给我们。”
“哦！好。”许久没有开车的ACR马上来了精神。
两人迅速靠边停下，交换位置后又很快上路了。
SCAR将手机调整到无线模式，和车载系统同步，这样就可以让两人同时接受情报了。
“马萨达，香皂。”CM901略带疲惫的嗓音传来，回荡在车厢里。
“我们都在。”ACR说道。
“你们的任务完成了。我会通知上边找人把你们接走。”
“太好了。我好想找个地方休息下，刚才超频传输后感觉怪怪的。”
“就这么完成了？”SCAR问道。
“没错。搭载伊戈罗纳克的航班已经从上海起飞，正在接近纽约。结合马萨达的感染结果，已经将飞机列为我们的首要目标。”
“可是那飞机在太平洋上，我们怎么上去？”
“不是我们登上飞机……”CM901叹了口气，心事重重地说道：“而是将其击落在美国境内。”
“击落？”ACR和SCAR异口同声喊道。
“是的，具体方案由M200负责执行。”
“为什么？这是拉莱耶的计算结果？”听到击落客机的命令，ACR简直难以置信。
“这是最高决策机关下达的。”CM901无限哀愁地说道：“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伊戈罗纳克的存在。此次飞机击落将会对外宣称为意外事故导致的空难。”
“也许飞机上的乘客还有救，也许那个携带病毒的人，并没有成功感染……”
“我知道。但是，就在十分钟前，总统已经收到了朝鲜官方的联络……”CM901顿了顿，用从未有过的沉重语调说道：“和我们调查的一样，朝鲜正是伊戈罗纳克的幕后买家。它们勒令美国政府提供包括遗迹技术，人形技术，隐形技术在内的全部机密，一旦得不到满足便会让病毒扩散出去。它们宣称拥有唯一的疫苗。”
“但是政府一口回绝，而且根本不予理会。”SCAR说道：“所谓的疫苗只能起一定时间的作用，对不对？”
“我们都很清楚伊戈罗纳克的性质，一旦基因锁失效，那么这个世界将彻底走向毁灭。”
“为此就必须让那些无辜乘客去死？”ACR悲愤地说道：“这群疯子……”
“他们肯定不会只有一名宿主，一定有地方在源源不断地生产病毒。”SCAR强压住内心反应，分析道。
“刚才就此事已经和中国方面联系上了，具体协商情况未知。想必他们也不会容忍身边放着定时炸弹。”
ACR沉默不语，两道泪痕从眼角溢出，那双猩红的眸子被打湿。她手握着方向盘，一动不动看着前方。
“水黾，你觉得病毒研发基地是在哪里？”SCAR问道。
“应该建在不易被人发觉，便于转移的地方。车辆，飞机都太小了，唯一可能的只有大型轮船。研发病毒并不需要很大的场所。”
“这么说的话……还需要我们进行一次清扫行动？”
“我想不会。”CM901安抚道：“马萨达，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为了大多数人的幸福生活，总有一些事情不得不做。”
“身为普罗维登斯的成员，我会坚决执行任何命令。但是，我……”ACR使劲抹去眼角的泪痕：“如果它们一开始就不去研发伊戈罗纳克，那些无辜的人不就可以活下来了吗？”
“这还有一个问题，伊戈罗纳克到底是如何泄露出去的？”
SCAR发觉调查了这么久，源头问题还是无法解决。她从车窗望出去，前方是一片黑暗。早已习惯于黑暗中前行之人，是否还有能力在阳光下生活？
作者的话：啊啊啊，新电脑还有两天才要到，结果这台机子就罢工了。好在重装系统加一顿操作后，office又能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