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T556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天花板。史蒂夫顺着看上去，什么都没有，联想起刚才AA-12的提醒，莫非顶层背后有东西？
兽耳人形拖来一张椅子，站到上面，侧着耳朵，对准天花板的位置。她不断转动脑袋，踮起脚尖，尽量向上蹭，可惜身高本来就不够，再怎么努力都是徒劳的。
“咦？不见了？”ART556离开椅子，跳到床上，将耳朵贴紧墙壁。她努力贴了一会，失望地说道：“消失了……”
“你刚才究竟听到什么了？”史蒂芬急忙问道。
“某种嗡嗡声，不是苍蝇那种，更像是什么东西在说话。”
“她们说的是真的？”史蒂芬顿时警觉起来：“那会是什么东西呢？你确定没听错吧？”
ART556再次用力点点头。
“我去问问门口的人形。”史蒂芬急忙走到门前，打开门，只见换班的蝎式和司登刚好赶到。
“你们来的真好。刚才你们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了吗？”
“没有啊。我们一直都在门外，什么都没看到。”乌兹答道。
“发生什么事了吗？指挥官？”Z62急忙问道。
“那还真奇怪，到底出什么问题了。”史蒂夫百思不得其解。
司登听闻史蒂芬的话，想起了什么，说道：“刚才两位军用人形也跟我们提起过类似的事情，让我们多留意。”
“可是我们很努力地听了，什么都没有呢。”蝎式答道。
“你们继续执勤，小心周围环境。”史蒂芬交待完工作，便返回屋内，ART556端来两倍咖啡放到桌上。
“556，你再去泡四杯，我让人形们也进来休息下。”
“好的。”
史蒂芬打开门，叫住没走多远的乌兹和Z62，说道：“你们进来休息下吧。我泡了些咖啡。”
“谢谢指挥官！”四名人形齐声道谢着。
四名人形围坐在客厅中的桌子旁，不一会，ART556将四杯热气腾腾的咖啡端了上来，屋内很快充斥着咖啡豆发出的香气。
“一人一杯。”ART556依次将咖啡放在人形面前，起身回到咖啡机旁，另外接出两杯，分别是史蒂芬和自己的。
“你们要糖吗？”
“不用了，苦的跟能提神。”司登说道。
“我要！”“我也要，能不能多给点？”“我也要！”其他三个人形纷纷说道。
ART556从柜子里拿出几条白糖分给人形，看到这一切，史蒂芬欣慰地笑了笑。他端起咖啡，吹去上面的热气，轻轻品了一口。
“怎么这么多咖啡渣？”史蒂芬感到口感有些怪异，低头看去，页面上漂浮着不少固体颗粒。
“你们觉得咖啡怎么样？”他冲人形们问道。
“很好喝啊。就是有点苦。”人形们纷纷点头。
史蒂夫走到桌子前，朝每个杯子里望了望，恍然大悟：“啊，556，你拿错品种了。”
“什？什么品种？咖啡不都是一样的吗？”ART556睁着双大眼睛问道。
“你不觉得这次的渣有点多吗？”史蒂夫将杯子侧过来，指给人形看：“你们喝起来不感觉难受吗？”
“没觉得哪里不对。”司登说道。
“我们也不是很懂咖啡，能喝就行了，嘿嘿。”蝎式说道。
“唔，好像，真的有些颗粒在里面？”Z62端起杯子看了看：“还以为是咖啡的特色。”
“我什么都没喝到呢，就是觉得苦。”乌兹不明所以地说道。
咖啡机旁有一包拆开的咖啡粉，史蒂芬拿在手里，左看右看，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他对556说道：“这是咖啡粉，不是速溶咖啡，需要加过滤网的。”
“有吗？”ART556急忙跑过来，将咖啡机打开。果不其然，在出水口位置积聚了大量不可溶物，黏糊糊地堆在一起。
“怪不得刚才像是堵住一样。”
“这个咖啡机应该是多功能的，把滤网装上去就行了。”史蒂芬轻轻抚摸着她的毛脑袋，鼓励道：“记得把咖啡机清洗干净，再试一次吧。”
“嗯！”
史蒂芬回到桌旁坐下，十分抱歉地说道：“实在不好意思，是咖啡类型搞错了。”
“没关系，谢谢您的款待。”司登回应道：“执行官也曾经好几次邀请我们喝东西的。”
“嗯？看得出来，他留下了很多照片在这里。其中有不少和USP的合影。”
“对啊，执行官和人形的关系都很好，USP还被他选为秘书官了呢。”蝎式说道。
“执行官还经常帮我们更新配件什么的。”Z62说道。
“更新配件？”史蒂芬感到很诧异，这些人形的武器都存在缺陷，哪来的配件一说。他追问道：“是什么样的配件？”
“唔，执行官说这里远离美国本土，于是就给我们坐了下升级。”Z62很自然地说道。
“你们全部人形都被更新过吗？”
“没有。只有USP，G3和我被升级过。”
“但更换配件需要专门的操作间，你们是在哪里升级的？”
“也不是啦，就在医疗室里。执行官先让我们闭上眼睛休息，等醒过来时就完成升级了。可是一点特别的感觉都没有。”Z62回答道。
“这样啊……大概是软件层面的更新。”史蒂夫决定晚些时候找克莱德核实。
“长官，附近真的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我们什么都没听到。”乌兹喝下一大口咖啡后，突然问道。
“我也不确定有没有。不久前ART556听到过嗡嗡声，你们执勤时有没发现可疑情况？”
“没有。”人形们纷纷摇头。
“是不是因为我们不是精英人形，所以没法感知到潜在威胁？”司登忧心忡忡地问道。
“那倒不存在。和人类一样，人形能力有高有低，这很正常。”
“我们也希望能成为AA-12，ULTIMAX100那样，能做更多的事情。”司登一开口，其他人形纷纷表示赞同：“要是能搭载那样的烙印系统就好了……”
“每种力量背后都有代价，你们只看到了军用人形的强大，但真的了解过她们背负的东西吗？”史蒂芬一本正经地说道：“但凡是天才，由于他们独特的反射神经，在大多数人眼中正常的事情，在他们眼中是种折磨。人形也是如此。”
“嗯。虽然听不太明白，不过还是觉得长官说得有道理。”乌兹眨了眨眼睛，说道。
ART556端着一壶新的咖啡走到人形旁边，将每个人的杯子倒满。
“终于弄好了，换上滤网后，果然通畅很多。大家尝尝味道。”
“唔，口感真不一样了。”司登喝了一口。
“有吗？我感觉没什么差别呢。”乌兹还是不明就里地说道。
“真的感觉不一样了。”Z62说道。
“比刚才口感好很多了啊。”蝎式很开心地评价道。
听到同伴们的评价，ART556顿时喜笑颜开：“既然大家喜欢，以后欢迎经常来。”
简短休息后，人形们和史蒂芬道别，返回岗位，剩下人类和人形收拾杯子，清洗咖啡机。
“556，这就是生活，感觉怎么样？”
“指挥官是故意测试我吗？”
“哪有那么多测试？生活中有很多战场上学不到的知识。”
“嗯嗯。我看得出来，克莱德对她们都很好，是个大好人。”
“是啊。正因为这样，我才和他成为朋友。现在很多人排斥战术人形，或是单纯把她们当做工具，见到低级型号的就不管不顾。”史蒂芬将杯子擦干，整齐放进柜子里：“所以制造商才特意安排一些测试，尽量淘汰那些肤浅之徒。”
“原来是这样啊……”
“不过，不排除一些心机之人。规定总是有空子可钻。”
“对了，指挥官当时测试时，有没有见到SCAR呢？”
史蒂芬停下手中的活，问道：“SCAR？我听人讨论过，似乎是IOP曾经的计划，但不知什么原因停产了。”
“唔，我刚才听AA-12她们说，SCAR是她们队友。是不是军队里可以生产出IOP无法生产的人形？”
“那是肯定的。”
清理工作接近尾声，ART556将桌子上溅出来的咖啡渍擦干净，再将抹布洗净挂好。做完这一切，她感觉自己简直是个服务人形。
“呼，干完了。原来这就是服务人形啊。”ART556重新把枪握在手中时，才找回些存在感。
“战斗生活两不误。下次你去做饭怎么样？”
“做饭？我很不擅长的。”
“你就擅长吃。”
ART556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好了，我去给克莱德留个言。”克莱德坐回电脑前，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S06和S05战区边界，一辆黑色战车正疾驰在废墟中，喙双目注视前方，那头标志性的白发紧紧贴在身后。
在一处临时据点前，喙停了下来，这里有数名兵蚁进行把守。小东西们一看到喙，便自动让出一条道。
喙来到信号塔前，开启通讯网络。
“代理人，我已经靠近S05区域。”
“向前二十公里有一处可疑地点，那里显示有铁血信号出没。”
“我现在就去。”
“小心行事，不要恋战，这是主脑的指示。”
“你很烦。我要走了。”
通讯结束，喙核对了下地图，再次跨上机车，扬长而去。
作者的话：人形会喝咖啡吗？我不知道，反正人形会吃巧克力（详见FN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