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爽快就承认了？”史蒂芬微微一笑，说道：“我刚才也是随便乱猜的。请不要当真。”
“这样啊，其实我也是开玩笑的……”ULTIMAX100微笑着回应道。
走出仓库很远的距离，史蒂芬才悄悄凑到ART556耳边，小声说道：“那两个人形有事情瞒着我们。”
“指挥官，你怎么看出来的？”ART556一惊。
“直觉。不仅如此，我开始怀疑她们对那个爆炸人形的鉴定就有问题。”
“不会吧？她们为什么要撒谎？”
“可能这件事牵扯到高层人物，为了避免泄密，故意提供我们假情报。”史蒂芬将ART556拉到无人的角落里，语气十分坚定。
“你是说哪件事？”
“所有的事情，从最初安排战术人形来基地值守开始。”
“诶？可是正因为有铁血的骚扰，才派人形来保卫的啊，这有什么问题？”ART556不太明白。
“假如真是这样，那么对于一个藏有机密数据的研究基地，应该派来精英人形，且装备精良。可是我们看到的却是弹药不足，连基本维修工具都缺乏的部队。”
“好像是这样啊……”ART556挠着耳朵说道。
“更奇怪的就是铁血方面，我调查过保安人员和人形的记录，铁血攻击时都在晚上，看上去每次都有不少数量的部队围攻基地，可是战斗持续不了多久就撤退了。你想想看，如果你是铁血指挥官，当对于一个久攻不下的目标，要么彻底放弃，或者增派部队，可绝对不会拖着不管。”
“你说的确实有道理……可是为什么呢？难道是引诱我们出去围捕吗？”
“这种可能性不大，铁血也不是傻子，这里一看就是民用实验基地，根本没多少兵力跟他们抗衡。派上几辆蝎尾狮就能扫平。”
“我记得蝎尾狮是重型单位，很耗燃料，这里距离铁血势力范围还很远，会不会是来不及补给？”ART556的资料库里有很多铁血资料，直接写入记忆模块中，以便将来遇到时能第一时间识别。
“这么说也有道理……”
Z62和乌兹巡逻时偶然路过附近，见到调查员和兽耳人形正在窃窃私语。乌兹便大声打着招呼：“指挥官，你们在做什么啊？”
“原来是你们。”史蒂芬被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幸好她们没听到谈话内容。
“是啊，G3做了一些糕点让我们去拿，要不要帮你们带一份。”
“不用了。一会我和556过去。”
“好的，指挥官再见。”
两名人形没有多余的举动，迈着欢快的脚步离开了。史蒂芬和ART556继续商讨方案。
“指挥官，要不要和这里的人形商量下？”ART556问道。
“先别告诉她们。我怀疑这里的人形很可能被植入了后门程序。”
“啊？”ART566几乎叫了出来，急忙压低音量：“指挥官，你说真的吗？”
“我在总部就负责安全工作，Z62提到的升级程序怎么想都有问题。你还记得当初对你进行安全检查吗？所有升级用的程序和证书都需要存档，我刚才委托总部那边的同事查找过，只找到了日志记录，可升级用的模块全部不见了。”
“一个月，是不是被删掉了？也许只是一些小的升级，所以没有保存下来。”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
ART556突然立起双耳，耳尖指向上方，可除了灰色的水泥墙壁外，什么都看不到。
“又是那个声音吗？”史蒂芬看着人形警觉的样子，自己也警惕起来。
“没错，这次信号更强了。”ART556贴着墙壁向前走，最后停在一个拐角处。她把脑袋紧紧贴在墙壁上，过了好一会，灰心地说道：“唉，又跟丢了。”
“这边有个门。”史蒂芬发现前方四五米有道门，不是连接重要区域的安全门，而是家居常用的木门，把手也是不带任何保密措施的金属柄。他尝试转动把手，门锁住了。
“这间屋子是做什么的呢？”ART556不禁好奇道，门上没有窗户，无法知晓里面的情况。
那个奇怪的声音会不会跑到里面去？
“556，你能听到里面的声音吗？”
“嗯，我试试。”ART556将耳朵贴在门上，聚精会神地听着，她左耳听了几秒，便换到右耳。这样来回切换了几次后，ART556才离开门板，失意地摇摇头。
“实在不行的话，我去找雷德队长，让他们把门砸开就好了。”
就在两人为如何开门而焦虑时，以为小巧的人形出现在了过道上。她一见到史蒂芬和ART556，很害怕地躲进旁边的植物背后。
“P38，你怎么来啦？”ART556还是看穿了小把戏。
“我，我……”P38这才慢腾腾地从植物后面站起身来。
“干嘛鬼鬼祟祟的？”史蒂芬不免有些奇怪。
“没什么。我日常巡逻经过这里。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啦。”话音刚落，P38麻利地转过身，正准备逃离现场。
“站住！”史蒂芬严厉地喊道：“你过来。”
被凶了一下后，P38低着脑袋，挪着小碎步，朝着史蒂芬移动。
“我可什么都没做呢……”
“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躲起来？”史蒂芬问道：“这间屋子是不是藏着什么秘密？”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P38不敢抬头，双手不断搓着衣角。
“你要说实话，知道吗？你也不想找到USP的真正死因吗？”
“USP不是被炸死的吗？难道……”
“你们难道不奇怪为什么维修通道里会多了个谁也没见过的人形，袭击克莱德执行官的人又是谁？”
“不是铁血吗？是她们从温室那边溜进来的……”P38辩解道。
“你觉得铁血在没有高级指挥中枢的带领下能做到吗？”
“我，其实我也清楚……那件事情以后，基地里的人类和人形都把铁血当做凶犯了，只希望快点解决，早点回家。”
“这很可能是真正凶手设下的陷阱。”史蒂芬轻轻拍了拍P38的脑袋，温柔地说道：“告诉我实情，我会帮你们找出答案。”
P38把手伸进口袋里，使劲掏了掏，将一串钥匙拎了出来。四五把金属制的钥匙卡在金属圈上，带着斑斑锈迹。
“你怎么会有这里的钥匙？”史蒂芬把钥匙拿在手中，在电子门禁卡大规模普及后，已经很少采用这种老式的金属钥匙了。
“是曾经的管理员留下的，基地里陆陆续续有很多人离开。有位好心的女士临走时将钥匙交给我们保管。”
“可现在都采用电子门禁了，怎么还有这种古董？”
“我也不太清楚……那位女士好像说过节省成本什么的。”
的确，在一些保密程度不高的地方，门锁采用的还是传统方式。出于成本考虑，将一些多余空间改造为临时宿舍或是仓库，这样既可以节省空间，也方便管理。
“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有一些回忆……”P38陷入回忆之中：“我和USP深夜巡逻时总喜欢在基地里闲逛，用这些钥匙去打开一个个门。”
“你们在里面找到些什么？”
“一些舞台设备，我喜欢跳舞，总是趁着值夜班时溜进去，和USP打开里面的灯光和音响，像舞蹈家那样跳上一会。”说到这里，人形眼角闪过泪花，她伸手揉了揉。
“所以你来是为了缅怀朋友？”史蒂芬被人形间的友情深深打动了，无论是静音人形还是“民用改造”的人形，也有着和人类一样的感情需求。
“我真的没有做什么坏事，是害怕你责怪我才撒的谎。真的，指挥官，你要相信我！”P38抽泣着说道，泪如雨下。
“我没说不相信你。”
史蒂芬拍了拍P38的肩膀，和她一起走到门边，将钥匙插进锁孔，轻轻转动着。
“指挥官，小心，里面可能有埋伏。”ART556端起武器，对准门口。P38见状，抹干泪水，也做出战斗姿态。
门打开的一瞬间，两名人形齐齐跳了进去，黑乎乎的房间里弥漫着淡淡霉味，一片寂静，似乎真的有什么东西潜伏在黑暗中。
史蒂芬摸到墙上的开关，果断按了下去，白色荧光灯瞬间将整间屋子照亮。四周的货架上放着许多照明设备，按照型号和颜色排好。地上摆着不同类型的音响，还有用于储存音乐文件的播放器。
ART556的耳朵指向墙角一侧，她果断冲了过去，大喊道：“是谁在那，快出来！”
话音未落，一个小小的黑影从墙根位置窜了出来，敏捷地跳到货架上，然后消失在通风管道里。那玩意的动作实在太快，隐隐约约能见到轮廓，长有四条腿，身体呈方形。
“兵蚁？”ART556脑海中首先蹦出一个名字，无论从外形还是敏捷度上实在很想。
“这里怎么会有兵蚁存在？”史蒂芬走到那东西消失的通风管下，抬头检查着。
“小心，指挥官，它可能就藏在里面。”
作者的话：天气持续降温，作者是抖着腿更新完毕的。
明天存存稿子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