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俄亥俄州，克利夫兰市，当地时间9月4日22:30。
三战爆发后，这里作为重要的工业城市遭到重创，过半数城市毁于战火中。尽管政府推行了一系列重建措施，但是预算受限，重建工程进展缓慢。
留下来的居民只能靠着老本维持生计，特别是人形技术突飞猛进的今天，市区里涌现了不少人形作坊，只要花上一点钱，就能买到二手烙印武器，要是愿意再多出点，可以买到一整套升级配件。据一些内部人士透露，黑市里甚至能购买到军用级别的心智云图，当然从来没人证明这件事。
市区北部正是伊利湖，如今湖水早已干涸，河道上堆满了各种机械残骸，淤泥差不多有半米深。其中几段河道被私人承包商买下来，改造为仓库或是实验室。
沿河修建着一排平房，用长长的金属网格围墙与外界隔开。可以见到运输神秘货物的车辆进出，有时阵风不慎吹起车上的遮盖物，一些疑似人体的手和腿便会露出来。
最近，出入平房区的车辆多了不少印有G•K标志，格里芬的业务范围居然也扩张到了这座美国中东部城市。
平房区西北角有座小小的仓库，占地面积不过200平米，应该是私人所有。为了节省成本，一楼用作工作间，二楼供于居住。
仓库门口写着大大的33号，进入夜晚，二楼的窗户还透着微光。
“嘿，你听说了吗？格里芬在欧洲和铁血干起来了。”戴着棒球帽的男子从冰箱里取出两瓶啤酒，下巴上留着一圈棕色络腮胡，修剪得很整齐。他看上去30出头，个子中等。男子走到电脑桌旁，将啤酒递给电脑前的同伴。
“你能想象两拨可爱的妹子相互射击的画面吗？我简直想象不出来。”身材瘦削的男人拉开拉环，抿了一小口，皱着眉头说道：“这不是上次那个味道。”
“这可是纯正德国味，上次你买的是假货。”
“噢，我的天，还是假冒的好喝。”他端着啤酒站起身来，扭了扭腰部，长时间保持坐姿对身体不好。男子也是30出头，一头经过精心修剪的短发，半寸长，在靠近耳背的地方纹着一朵玫瑰。
“搞定！哈哈，格里芬的钱到了。”棒球帽男子两眼放光看向电脑屏幕，账户上的数字着实让人兴奋。右下角写着收款人：J•罗梅罗。
“哇，这些家伙果然靠谱。”玫瑰男子走到旁边，瞅了瞅屏幕，笑起来：“杰德，恭喜啊。”
“得了吧，约书亚，这还多亏了你那个前任，否则我们搭不上这条线。”
“她和格里芬的某个小白脸跑了，是福是祸，还真说不准。”约书亚又灌下一大口啤酒，呛得满脸通红，他拎起易拉罐，两眼迷离盯着罐身，自言自语道：“这酒喝下去后，有种暖暖的感觉。”
“上次那笔款也到了……买家话不多，给钱挺麻利的。”
“那段白雪公主被绿巨人蹂躏的？拜托，我现在都有点恶心。”
“哼，恶心，当时你想都没想就接下来了。”望着约书亚的表情，杰德颇感讽刺。
“毕竟我奶奶最喜欢白雪公主，而我爷爷是绿巨人的超级粉丝，要是被他俩知道了，我的屁股肯定开花。”约书亚耸了耸肩：“三战时我爷爷还去过前线，我可不想被军靴踢屁股。”
“啧……算了，就当是个恶作剧吧。”
工作室平日里靠着接各种广告，宣传视频和动画为生，两人都是美术专业出生，干起来得心应手。钱不多，刚好能维持生计。四天前，一个神秘用户发来订单，要求制作一个段视频，3分钟时长。至于内容么，便是约书亚所说的猎奇内容。
“管他呢，有钱赚最好。我还打算换台新机子……”约书亚刚放下啤酒，咔嚓一声，工作室陷入漆黑中。
“该死，怎么跳闸了？”杰德骂道。
两人正打算掏出手机照明时，身后的窗户被狠狠击碎，玻璃碴子飞溅到身上。
“我操！”约书亚话音未落，只感到后背挨了重重一下，一个庞大的躯体将自己压在地上。胸口被顶了一下，钻心得疼。旁边的杰德叫都没叫一声，同时被人按翻在地。
与此同时，楼下的卷帘门被人撞开，几道强光手电照了进来，透过余光，两人看到五六名穿着防弹衣，戴着头盔的士兵冲了进来。
“老天，这到底出什么事了？”约书亚不由得害怕起来，会不会是恐怖分子？
几束手电筒照在约书亚和杰德脸上，身后的士兵扯着头发，将两人脑袋拎了起来。
“是他们。带走。”为首的士兵发出指令，紧接着跟上来两名士兵，两人一组，将“嫌疑人”带走。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到底要干什么？”杰德拼劲全力喊到，但无人理会。
“听着，我们没什么钱，如果你们要绑架的话找错对象了。”约书亚惊慌地说道。
士兵们将两人拽下楼，隔着铁丝网看过去，临湖街道上早已停满警车，连绵不绝的警灯排成一串。几辆装甲车堵在入口处，全副武装的士兵们严阵以待。
“不……”约书亚全身顿时瘫软下去，这次算是遇上国家待遇了。
两人被押送至门口时，一名秃顶中年男子早已等候着了，他一袭黑色西服，打着领带。
“这是逮捕令，你们涉嫌违反国家信息传播条例，已经对网络安全构成重大威胁。”男人冷冰冰地说道，将两份文件出示。
“好吧，警官。”约书亚看都没看文件，垂头丧气地说道。
“相关设备在哪？”男人问身后的士兵。
“第二梯队已经拆解完毕。”他朝着身后看去，只见后面的士兵们每人拎着一个大袋子，里面装着计算机主机，显示器，还有储存在柜子里的硬盘。
“你们不能这么做，那里面有我们所有的家当！”杰德着急起来，拼命挣扎着。
“那些可能危害到国家安全，是重要的证据。”
“你是谁？FBI？CIA？还是NSA？”杰德怒不可遏地吼道：“我看你们全是盖世太保，哼，知道什么是盖世太保吗？混蛋。”
“自由不允许践踏，我不在乎你们怎么看我。我劝你们省省力气，会有很多事情需要解释。”男人挥了挥手：“都带走。”
两个小时后，联邦羁押所。
由于尚未确认罪行，两人只是分别被关押起来，有饮水和食物，环境尚可。但一举一动都有人监视，连上厕所也是。
“这些视频素材提取自你们的电脑，罗梅罗先生，你有什么要解释的？”秃顶男人将掌上电脑推到杰德面前，一板一眼地问道。此时杰德双手被电磁锁铐着，只能在桌子很小一块区域移动。
“是，视频是我们做的。我们以为只是个恶作剧罢了……”杰德无力地说道。
“你应该很清楚这么做的后果，白雪公主陪伴我们一百多年，许多女孩把她视为偶像，包括我的女儿在内。”秃顶男人目露凶光，恨不得把眼前的嫌犯一口吞下：“而我最喜欢绿巨人的故事。但你干了什么？给我看着这个屏幕，你他妈把两个最美好的故事都撕碎了，然后扔到厕所里！”
秃顶男人咆哮着，在审讯室里左转右转，像个大猩猩一样舞动手臂。
“抱歉，卡尔调查员。我真不知道那是你们的偶像，好吧，我只是，只是一时起了贪念。”杰德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次撞到枪口上了。
“法律上我奈何不了你们，但你们给我记住，我真想把袜子塞你们嘴里。”
卡尔抬起水杯，一饮而尽，继续吼道：“告诉我买家的所有信息，所有的一切。”
“我除了一个账号和名字，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有电脑和硬盘，交易详情都在里面。”
“我们会调查清楚的……”
在另一边的审讯室里，约书亚面临着一场煎熬。
“威桑恩先生，你的爷爷和奶奶到了。”一名女性探员打开门，做了请的手势：“他们在隔壁等你。“
“什么？你们！我完了……全完了。”约书亚面如死灰，任由旁边的探员搀扶起来。
穿过三道铁门，约书亚来到专门设立的接待室里，这里用于嫌犯和家属的会面。
一对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坐在长椅上，年龄差不多有80岁，饱经风霜的脸上写满活力。
当看到心爱的孙子走了进来，老爷爷终于按捺不住了，他嚯地一下站起来，抡起手上的拐杖就朝约书亚打去。
“混蛋，你去死吧，不知廉耻的家伙，就该放进加农炮里射出去。”老人家一边打，一边吼道。
“不要，啊，好疼。”约书亚双手被铐，根本无力反抗，又没地方躲，脑袋上被挨了几下。
“你知不知道你奶奶看了那些视频，几个晚上都做噩梦？你这废物，为了几个钱，连尊严都不要了。”
接待室里充斥着老人的怒吼，还有年轻的哀嚎声，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回荡在小小的房间里。
作者的话：孙子做个视频，把爷爷奶奶童年毁了，2333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