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你们不用操心……”AK12再次合上眼睛，脸上再次扬起刚才的笑容。除了刚才扔出去的撬棍，她什么武器都没带。
“AN94也在吧，我在这都能感到她身上的热量。”M500声音提高了几分。
“女王陛下有公事要处理，现在不方便见面。”AK12挺了挺胸脯，挡在两人前方。
即便是赤手空拳，AK12面对两位手持武器的人形，依然保持着高度自信，从她身上散发出一种可怕的压迫感，周遭空气变得扭曲。
“啊……呃……”低吟声从AK12身后的通道传来，像是有人被掐住了嗓子，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呐喊。从音色上判断是个女性。
“要是女王心智被烧毁的话，你这个侍卫可是要被砍头的。”GLOCK18扔下一句话，和M500朝着后方奔去。AK12在原地愣了几秒，直到两人跑到身后才缓缓转过身。
维修间大致分为两个区域，外侧机柜主要控制照明设施，而控制网络通讯的节点服务器则位于里侧，也是呻吟声传来的地方。
在通道尽头，微弱的阳光从换气扇射进屋内，一个皮肤白皙的身影蜷缩在机柜下方，密密麻麻的提示灯闪烁着。机柜下半部分的保护壳早已被拆掉，手腕粗的连接线从接口上伸出，蜿蜒盘旋在那人的身上。
“呃……”人影动了动，身体向前微微倾斜，头发垂落到地上，呈现出一抹金黄色。她一丝不挂跪在地上，皮肤由于高温运转渗出点点水珠。背部打开一个缺口，连接线从缺口伸出。
人影怀中抱着一个长方形物体，银白色的外壳，一条拇指粗的连接线接在机壳后方，伸向胸口位置。胸口中心的皮肤向两侧打开，不断从设备中提取数据。
“尼科诺夫！”M500大喊一声：“立刻断开连接……”
人影微微侧过脑袋，吃力地看着M500和GLOCK18，片刻后，又转了过去，两眼迷离地看向上方。
“估计心智出问题了……”GLOCK18接通拉莱耶：“我们已经找到目标，现在网络状况如何？”
“数据量有所降低，但通道依然拥堵……有五名人类朝你们的位置过去了，三名警察和两名维修人员，预计十五分钟后抵达。”
“想办法拖住他们。AN94的心智被网络困住了，我没有办法立刻断开。”
“嗯，叶卡捷琳娜二世……我知道了，我会制造点混乱，你们尽快采取措施。”
“女王陛下！”AK12见势不妙，俯下身子查看AN94的状况，金发人形表情痛苦，身体不住颤抖着。
“我，我怎么可能输……”AN94喃喃说道。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AK12轻轻擦去同伴额头上的水珠，定了定神，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瓶，里面装着满满一瓶橙色液体。她拧开瓶盖，微微托起AN94的下巴，将液体倒入口中：“橙色果敢，现在只能用这个了，本来是用来庆功的。”
最后一滴橙色液体进到嘴里，AN94猛地咳嗽两声，双眼忽然睁开，原本迷离的眼神放射出绿光。
她从地上窜了起来，大喝一声，将身后的连接线扯下，火花四溅，接头冒着烟掉在地上。
“俄罗斯必胜！”AN94将胸口的插线拽下，一阵青烟从身下的设备上冒出。她怒吼着，一脚将设备踢开：“怪物，我要把你扔进锅里煮熟！”
冠以女王称号的人形大发雷霆，在狭小的机房里跳来跳去，身上不断冒着热气。前胸和后背的缺口很快合上，皮肤又完好如初了，找不到一点痕迹。
“你好，尼科诺夫，我们又见面了。”GLOCK18冷冷地说道。
听到既熟悉又陌生的招呼声，忘乎所以的AN94才回过神来，呆了半秒钟，大惊失色，急忙用双手护住胸部，愤怒中带着一丝羞涩，尖叫道：“怎，怎么是你们？身为女王的我，居然，居然……”
“别捂了，我们又不是第一次看到。”GLOCK18抬起被扔掉的设备，青烟从四周的缝隙中渗出，看来线路都烧掉了。
“网络恢复正常，女王怎么样？”拉莱耶的声音传入GLOCK18耳中。
“一副发春的样子。我们准备撤退了，帮我看着附近。”
“明白。”
AK12从工作台上取下整齐叠好的衣服，让AN94换好，M500直勾勾地盯着看，直到她穿好。
“看什么看？小心我把你眼睛挖出来。”AN94不忘威胁道。
“在地下沉睡了将近一个世纪，身材居然还是那么好……不过也许是选取的人形不错。”M500嘴角向上勾起，略带微笑看着AN94。
“这次就算了……下次决不饶你。”AN94狠狠瞪了M500一眼。
“警察快到了，我们最好出去再说。”GLOCK18提醒道。
“要你管，多事……”AN94这时才想起刚才喝下去的液体，便问AK12：“刚才你给我喝了什么？”
“橙色果敢啊，不然怎么能鼓舞你的心智？”
“什……什么？你你你这个逆臣，居然把百年特供给……”AN94一把拽过AK12的领子，唾沫飞溅，其中几滴还飞到了对方脸上：“那可是用来庆功的，你没有经过同意就擅自使用，该当何罪？”
“哎呀，你要是再这样下去，说不定会炸掉的……而且我们这次是偷跑出来的……”
听到“偷跑”这个词，AN94飞快捂住AK12的嘴巴，呵斥道：“住口，什么叫偷跑。我微服出访不行吗？”
“你们要吵继续吵吧，我们要继续调查蓝鸟了。”GLOCK18转身离开。
“等下，你们给我站住。”AN94松开AK12，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郑重其事地说道：“我要求你们配合调查恶意视频的制作者。作为交换，我不会向上级汇报此事。”
十分钟后，四人已经离开地下通道，来到了地面上。警方大概是发现了维修间的异常，警戒线将街口封住，四周停着警车，他们的办案效率从未如此高过。
“走吧，我们的车子就在前面一公里的地方。”GLOCK18对AK12说道。
“哼，我是不会坐你们的烂车子，谁知道你会把我们带去什么地方？”AN94高昂着头。
“尼科诺夫同志，你们这次行动应该没有得到批准吧……”GLOCK18看了一眼AN94，别扭的金发人形不敢和她对视，故意把头扭朝一边。
“我才不需要批准呢……”AN94强装脸色。
“唉，陛下，我说你还是别撑着了，身体和计划都被人看穿了……”AK12小声说道。
“你闭嘴！”AN94一扭头，怒视着AK12。
“哦，未经同意就擅自出境。你们故意不携带武器，目的就是假装成人类，渗透进美国。因为在费城这样的核心城市，会布置高灵敏度的火控侦查系统，接上武器的瞬间就会被找到。拉莱耶虽然搜集情报方面有所欠缺，但是管理机械造物还是十分专业的。”GLOCK18漫不经心地说道。
“嗯，不愧是资本主义国家，什么都知道啊。”AK12一脸笑容地说道。
“要不要我们通知特里格拉芙总部，告诉他们有人形擅自行动，企图入侵其他国家的网络系统。”M500故意大声对GLOCK18说道：“拉莱耶的热线随时可以接通。”
“等一下……”AK12窜到M500身前，倒退着向前走，将那张如桃花般灿烂地笑脸凑了上来：“别那么着急嘛，我们掌握了不少情报呢，就当做是私人合约吧。”
不一会，四人坐进车里，AK12和AN94老老实实坐在后排，M500和GLOCK18在前面。车子掉了个头，朝着郊区驶去。
“俄罗斯也发现了蓝鸟？不大可能，我们没有接到任何境外目击报告。”GLOCK18向拉莱耶汇报状况后，对AN94说道。
“AKS-74U不久之前收看动画时，原本很欢乐在一起玩耍的熊猫，忽然发了疯，互相撕咬起来，结果她就心智崩溃了……失控的电磁场将整个屋子给毁了。”AN94低着头，缓缓说出了原因。
“呵呵，你是不是以为我看不出你在说谎呢？尼科诺夫。”GLOCK18很容易凭借微表情，呼吸频率，语速和声音判断对方心理活动，即使训练有素的特工也不例外。
“我说的是真的，爱信不信。”AN94头一扭，嘴巴嘟着。
“你们杀的人类不在少数，怎么可能接触到一点血腥视频就崩溃。最合理的解释是，AKS-74U在做深度模拟时看到了一些可怕的画面，那时心里防御机制完全解除，才会导致严重后果。你我都清楚俄罗斯不具备拉莱耶这种巨型服务器，要保证你们的正常活动已经捉襟见肘，进行规程外的深度模拟根本不可能。除非偷用其他地方走私而来的服务器，才能满足人形的幻想。”
“你胡说！”AN94欲言又止。
“算了，还是我来说吧。”AK12这才睁开眼睛，向前挪了挪身体：“没错，哈士奇很喜欢熊猫。但我们的模拟程序里根本没有熊猫数据，之前用一头北极熊的数据改了改。只能勉强满足远距离观察，一靠近就露馅了。哈士奇喂竹子时发现了异常，大闹一场。没办法，我们只好通过地下渠道联系供应商，用一台过时的心智服务器进行模拟。”
“那台服务器一定是美国偷运过去的吧？”
AK12无奈地点点头：“没错，出自著名的MASSIVESOFT之手，效率很高。当天哈士奇很开心的进到模拟世界中，没多久突然像发了疯一样……”
作者的话：Aks-74u绰号“哈士奇”，是不是很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