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竟在哪里?一个美丽动人的女孩正四处张望,大大的蔚蓝的眼睛不停地眨着,有些着急的神色照样是那么的迷人,狭长的眉毛紧皱着,惹人心疼。
霖如霜大步大步地跑着,那颗有着天蓝色的秀发的漂亮脑袋不停地往四周环顾,往每一个他可能在的地方仔细地望去,可还是找不到他,那个让她心动的人。
此时她的内心很害怕,害怕找不到他,害怕他像以前那样再一次不留一丝痕迹地消失,让自己再也找不到他。不能,绝对不能再发生那样的事。少女在心里发誓着。
她永远忘不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那时的他披着棕色毛皮的大衣端着破旧的军用水壶来到自己的身旁,不顾躺着雪地上狼狈不堪、有些肮脏的自己的反抗,硬是把自己抱了起来。带着自己到了一个狭小的山洞里,把他身上唯一一件厚重温暖的大衣给了自己,强硬地逼迫自己穿上,然后他就衣着单薄地不停打着哆嗦看着自己:"穿好,要不我就非礼你了,你这么倔强的女孩我真的是第一次见到。大冬天的,跑到这冰天雪地里来,找死啊!"
"来啊!想来就来啊!"反正她也不想活了。
那次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有一个人关心自己的死活,可是自己还是无情地拒绝了他善意的帮助,就只是为了一个自己抗拒不了的原因,霖家的荣耀。
霖家,是在世界上都有着举足轻重的英雄世家,族内人才辈出,族人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家族荣耀感,有着一份不同常人的高傲,从不轻易地接受别人的帮助。她也一样,不,是比族内任何人都在乎家族的荣耀,她的爷爷父亲都是为了守护这份荣耀而死的,她虽然痛恨家族的荣耀但也会拼尽全力地维护它,如果它没了那自己的爷爷和父亲所做的努力也就白费了。家族的荣耀像一条粗重的锁链,从头到脚地捆住了她,捆得死死的,让她喘不过气来。
自打记事以来,她就以着家族的荣耀来约束自己的一举一动,该有的姿态该有的表现自己无一不尽力去做。渐渐地她变了,不再爱笑不再天真的相信几乎所有的人。她是家族里的天才,她清楚地知道每一个靠近她的人都是有目的性的,要不是为她的外貌要不就是为她的实力,根本没几个是真心对她的,就连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几面的亲生母亲也把她当做交换利益的工具,随意地利用她。
天才又怎样,她又不是族内最强的,话语权一点都不大,能享有的尊重都少得可怜。
在这样的环境里,她为了适应环境活下来,不得不改变自己,披上虚伪的面具,用冷酷和无情去面对这一切。把真实的自己隐藏好,不露给任何人看,慢慢地她都觉得那个真正的自己快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不复存在。
就在这时家族组织了一次对族内人员的考验,让他们独自分散地在世界各地独自生存,安排的地方都是人迹罕至的荒郊野岭,要不是沙漠要不是高山要不是荒岛,总之有哪里有危险哪里就是他们的目的地。
她被不幸地安排到了世界第二大雪山-卑斯维加山,那里据说是除了北极和南极外最气温最低的地方,常年降雪不停,气温低得有些吓人,十分不宜住人。
选到这种地方基本就是九死一生,更何况当年的她还没开发出能力,去那里根本就是死路一条,可她还是去了,不止是为了家族的荣耀更是为了自己,她在想如果死在那里说不定会更好些。这个世界对她太无情了,而她却没有一点能反抗的力量,任由着世界摆布和利用,她受够了这所有的一切,所以她想到了,死亡也许是种解脱。
"拒绝我,你可拒绝不了哦!"那人坏笑,扶起她的身子把她塞进衣服里。
大衣很温暖,里面有着他的温度,还有他的一丝汗味。
"臭死了,谁要穿你的衣服。"她很虚弱,用着有气无力的声音拒绝。
"呵!你说这话我就不乐意听了,什么叫臭,这叫男人味,你个没品位的家伙。"
"你才没品味。"尽管她此时很累,但听他这么一嘲讽顿时还是气得和他顶嘴。
"哦!就你还有品味,看你一脸脏兮兮的样子,还好意思说自己有品味。"
"你、你。"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丑八怪。"
"呜!混蛋!"
两人开始了斗嘴,但结果很显然是他赢了。
等事后她获救时,她才知道他是有意这么做的,那时的她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眼皮都快闭上了,他害怕她就这么一睡不醒所以故意说话激一激她,让她还有能活下去的动力,哪怕不是什么积极向上的,只是单纯的想和人争论争吵也行。
吵了一会后,她就懒得继续和他吵了,她没有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求死。
"我走了,去外面找人来救你。"他看出了她的想法。
"……"她并没有回答。
"喂!丑八怪,回我一句啊!"
"……"她还是没有回答,用着要杀人的眼神盯着他,蔚蓝色的眼睛里染上了一丝血丝。
"这么漂亮的眼睛放在你身上还真是浪费了。"他逼近抓起她的下巴。
"放开你肮脏的手。"她生气地说。
"哟!你终于肯说话了呀!"他贱笑。
"放~开~我。"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用来表达她的不满。
"好,我放开了啊!"他慢慢松开了手。
就在这时,她挑好时机,用尽力气扑过去,用她的樱桃小嘴狠狠地咬住了他的手。咬的很用力,把他都咬出了血。
她恨他为什么不让自己死,为什么要挑拨她,为什么要让自己去接受他的善意,自己这样的人活着早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喂!你是不是饿昏头了,把我当成食物了?姑娘,刚认识就这样不好吧!"他的脸因为疼痛抽搐了起来。
"滴答"从他手上留下的鲜血,正缓缓地砸下,轻轻地染红了雪白的地面。
她有些笑意地看着他,故意以此来激怒他,让他放弃自己。要怎样都随你了混蛋,她心里绝望地想着。
"怕了你,都饿傻了。"他用另一只手掐住她的下巴,逼她张开嘴巴,把他的手抽了出去。看着自己正留着血的手,他没有怪她,而是从地上随意抓起一把雪敷在上面止血。
"混蛋,杀了我啊!"她嘴上还沾着他的血,那副模样配上她那好看的眼睛,竟让人觉得美艳无比。
"唉!是真的饿傻了,神志都不清了。"他叹了口气。
"罢了。带上你吧!把你放在这里,都不晓得会出什么事。"他伸手抓住她的双手,拉她上了自己的背上。
"放我下来,混蛋。"她无力地挣扎。
"别闹,再闹我打你屁股了。"说着他就啪的打了一下她的娇臀。
"你已经打了。"她气愤道,这人怎么说话都不算话啊!
"那一下不算。"
"混、蛋……"她看到他扬起了一只手,立马就闭了嘴。
她见状只好乖乖地听话,任由他背着自己,她嘴上说着不肯,但是她的身体已经把她出卖了,她的双手已经紧紧抱住了他。
第一次,她突然有了想活下去的欲望,这欲望不知从何而来,莫名其妙的。
她趴在他的背上,看着背着自己的他在寒冷的雪地里艰难地前行,心里莫名涌起一股暖流,冲垮了以往的伪装。
雪还在下着,外面还是那么冰冷,可是此时她的心却是热的,热得冒出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