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一日。
我们回到了中国。
那座岛上的短暂的战争就这么结束了,谁也不再提起。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要回归日常的时候。
从那座岛上带过来的不安定的“病毒”却发挥了自己最后的余热。
刚刚回到中国的第一天夜里,单可就一直打喷嚏。
虽然再三提醒她提前吃一点药来预防一下,她却丝毫没有听进去。
于是,在第二天一早。
“呜哇!已经烧到快三十九度了啊!”我看着体温计上的示数,轻呼了出来。
“唔......头好疼......”
单可躺在床上,捂着额头,脸颊通红,连呆毛都蔫了,根本立不起来。
是受凉了吗?
毕竟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在打喷嚏。
我挠了挠头,掏出手机,准备给曹振泽打电话,转念一想,给乔立华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之后,他接起了电话:“喂?”
“喂,乔先生,我是单杰雄,小可好像发烧了,我今天想请一天假。”我开门见山地说道。
“哦,那行,还有其他事吗?”他十分干脆地同意了,根本不去深究。
“没了,多谢了啊。”
“嗯,没事,你就是直接翘了我也不能说什么,挂了啊。”
道了个别,我挂断了电话。
我坐到了床边,摸了摸单可的额头。
烫的烧手。
“想吃什么吗?”我轻声问道。
“......不想吃东西......”她躺在床上,两只大眼睛里好像含着泪一样,因为鼻子上不来气,只能用嘴呼吸。
总感觉十分的工口......
我连忙甩了甩头,不敢多想。
考虑到现在的单可变成了幼儿体型,我不敢让她吃抗生素,只能姑且先用一下物理降温法了。
这么想着,我从卫生间里端来一盆水,然后把毛巾沾湿,叠好,盖在了她的额头上。
随后,我就坐在了卧室里的椅子上,看着她。
大概是注意到了我的视线,单可扭过头来看向了我。
“怎么了?”我问道。
“......哥,你喜欢莫雨还是吕梦绮?”
她突然起来的一个问题,让我愣住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反问道:“问这个干吗?”
“不能告诉我吗?”她微微喘着气,又问道。
“好好休息吧,管我的事干吗?你平常不是最烦我的吗?”我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
单可没有回答,把头扭了回去,看着天花板。
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睡一会儿吧,我去给你买点药,小快克应该是能吃的吧。”
她眨了眨大眼睛,没有丝毫睡觉的意思。
“我去了啊,你别乱跑。”我说着站了起来。
“嗯......”
她点了点头。
我来到社区诊所,找大夫开了两盒小快克。
“你孩子感冒了?看你年龄孩子应该不大,最好别先别用这种药。”大夫好心地多了句嘴。
我笑着摇了摇头:“不是不是,我妹妹感冒了,我还没女朋友呢。”
“这样啊,那你注意看用法用量啊,表上有写。”她叮嘱了一句,把药递给了我。
“嗯,谢谢了。”
我拿着药赶快回到了家里。
单可还躺在床上,双眼出神地看着天花板。
我走过去,把她额头上的毛巾换了下来,扔到了水里,将另一块毛巾盖在了她的额头上,然后摸了摸她的手心。
丝毫没有退烧的迹象。
她有气无力地握着我的手,开口说道:“你手好凉......”
“是你烧的太狠了,我去烧点水,喂你吃药。”我有些心疼地捏了捏她的小手,抽出了手。
我刚走到厨房把水放到煤气灶上,就听见卧室里扑通一声,紧跟着是水流的声音。
啊啊,又不听我话了!
我赶紧跑回了房间里,单可正坐在地板上,浑身都湿透了,原本就单薄的睡衣,此时都能透过光了。
“你不乖乖躺着,干什么呢!”我一把把她抱了起来,正准备脱掉她身上的衣服,却突然想起来她不是原先那个小屁孩了,而是一只合法萝莉。
我顿了几秒之后,问道:“你自己能把衣服脱下来换好吗?”
她迷迷糊糊地应道:“现在凉凉的挺舒服的......”
“一会儿烧得更厉害了,你就不觉得了!”我敲了一下她的头,道。
“......那你帮我脱吧,我用不上劲......”她靠在我胳膊上,一脸“援”气地说道。
我咽下了一口口水,陷入了纠结。
脱离了担心的状态之后,我才感觉到现在的气氛是粉红色的。
仔细想想,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一个死宅一个萝莉,萝莉年满十八而且毫无抵抗能力。
并且,她现在还让那个宅男脱她衣服。
哇,知男而上的恐怕都不在少数吧!
冷静冷静,上次差点蛋碎的经历可不能忘了。
绝对不能再来一次......
我压住自己的欲望,把双手伸到她胸前,解开了睡衣的扣子,小心翼翼地脱了下来。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我在心底飞快地咏诵着《般若波罗蜜多心经》,成功地脱下了她的睡衣。
但是,考验还没结束,光脱下来还不行,如果不把她的身子擦干的话,换上去的衣服照样会湿。
“阿嚏!”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单可打了个喷嚏,伸出手抱住了我:“好冷......”
光滑的肌肤毫无阻拦地贴在了我的胳膊上。
虽然是近乎没有起伏的胸部,但,这样贴着的话,还是能感觉到微弱的柔软感。
“你你你你别贴那么紧啊!”我慌慌张张地想要推开她,但是,转念想到她还在发烧,要是再让她受凉了就不好了。
(放屁!你绝对不是这么想的!)
再三挣扎了之后,我搂住了她,用仅剩的一条干毛巾把她的头擦干了之后,又给她套上了一件干睡衣,这才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回了床上。
“呼——”
我深深地松了口气,坐回了椅子上。
同居什么的,果然是相当危险的行为啊......
等到开学之后,要是能让她住校的话,一定要让她住校才行......
“阿嚏!”
我正这么想着,单可又打了个喷嚏,口水喷了我一脸。
“......”法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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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多,单可的烧才终于退了。
我给来探望过了的莫雨、吕梦绮、尚乐轩等人回了条报平安的讯息。
大概是因为看到我忙得焦头烂额的,她们并没有再给我添乱,看望完之后就各自离去了。
而此时,那只折腾了我整整一天的合法萝莉终于安安静静地睡着了。
我揉了揉她的头发,蔫了一天的呆毛恢复了活力,又竖了起来。
说起来,她这根呆毛到底是什么原理?
为什么还能反应出来当前的心理状态的?
这太奇怪了吧。
说起来,我应该还从来没有像这样在她发烧的时候,这么耐心地在她旁边待了整整一天的吧。
小时候,单可发烧了,也是爸妈在管,根本就轮不到我操心。
总感觉身为哥哥,我从小的时候开始就相当失职了,而不是从入宅开始。
“......嘛,用不了多久就又轮不到我担心你了吧,毕竟柴胡酱身为一个女孩子,应该会比我细心的。”我轻声说道,把手收了回来。
从早上七点多起床一直到现在我都提着心劲,而且还被单可无意识地放了几次杀必死,我已经是心力交瘁了。
当哥哥也是一件相当累人的差事,还出力不讨好的。
啊啊,真好啊,我也想当个废人了......
开个玩笑。
“唔啊——”这么想着,我打了个哈欠。
抬头看了一眼表,才刚刚八点四十五。
......稍微眯一会儿吧,反正也没睡午觉,就当是补一下。
这么想着,我靠在椅子的靠背上,合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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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可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她揉了揉发干的喉咙,坐了起来,这时,她才发现自己那个死宅变态哥哥正靠在椅子上呼呼大睡着。
她愣了一会儿,看到了放在单杰雄脚边的水盆,这才回想起自己今天发烧了的事情。
还有被这个死宅脱了衣服抱在怀里的事情。
“......这个变态......”她暗骂了一句,涨红了脸。
但她没有看到自己的呆毛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上下跳动着,显然是十分开心。
单可从床上跳了下来,光着脚,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单杰雄的身旁。
说实话,她并不讨厌这个家伙,只不过多多少少对他以前的举动有所不满,再加上傲娇属性的关系,而一直对他恶语相向而已。
单可其实也有点担心要是单杰雄真的不管她了,自己又该怎么办。
她确实喜欢尚乐轩,但是,自从那天把一直以来所有的抱怨全都倾吐出来之后,她又开始感觉到一股不应该有的情感开始发芽了。
“全都是你这个变态的错......”
她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看着单杰雄的脸,嘟囔着。
“要是我真被掰弯了,我第一个就肛了你......”
这话刚一说完,她自己就觉得不妥了,连忙甩了甩头。
『我在瞎想什么啊!我喜欢柴胡!嗯!绝对没错!』
她捂着脸,趴在椅子的靠背上,陷入了羞涩。
过了半晌,她稍稍抬起了头,两只眼睛从手指的缝隙里露了出来,看向了单杰雄。
后者依然“安详”地睡着。
单可的心脏忽然没由来地漏跳了一拍。
她捂着胸口,慌忙地撇开了目光。
但是,即便如此,脑子里还是装满了单杰雄的影子。
“不是吧......”她抱着头,面露纠结。
“......都是这个变态的错!没错!都怪他!”
这么嘀咕着,她抬起了头,毫不犹豫地一脚把单杰雄从椅子上踹了下去。
“唔啊啊!”
后者惨叫着摔在了地上,随即,抬起头来,瞪向了单可:“你干嘛啊!吓死我了!”
“无路赛!给我滚出去啦!谁让你在我屋子里睡得!”单可呲着牙瞪了回去。
“我!......算了,今天不和计较了......”单杰雄和以往一样,每一次都是正要发火,却又压抑住了自己,“那你好好睡吧!我去沙发上睡了!”
他说完,就转过了身,走向了卧室门。
单可愣了一下,连忙张开了嘴,但是,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她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但是,再不说出来点什么的话,她觉得自己就太对不起单杰雄了。
『这家伙就不能理解一下我的心情吗?!明显看我的样子就是有话想说的吧!为什么看不出来啊!』
单杰雄自然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抬起手,推开了卧室的门。
单可顿时急了,来不及细想,终于开口喊住了他:“哥!”
单杰雄愣了一下,一脸讶然地转过了头:“怎、怎么了?”
“那、那个......”单可涨红了脸,扭扭捏捏地撇开了目光。
看到这一幕的单杰雄也不由得有些脸色发红,连忙说道:“你、你说吧,我听着呢......”
“无、无路赛!不用你提醒我啊!”
单可又傲娇了一句,然后才深深地低下了头,用比银针落地还要小的声音说道:“谢、谢谢你......”
单杰雄愣了愣,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走了过来,摸了摸她的头:“没事的,就当我是在为我以前的失职赔罪就好了,不用给我说谢谢的。”
单可感受着头顶的手传来的热力,感觉某些东西在心底更加根深蒂固了。
“嗯......”她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嘴角不自知地露出了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