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哪?”
杨越的意识出现在了一个模糊的世界中,这里没有一丝光,只有无边的黑暗,最浓稠的漆黑。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片羽毛一样悬浮在这个世界中,可奇怪的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最舒服的感觉将他包围,同时隐隐耳边传来奇怪的声音。
那是一种美妙的曲调,给人一种平和安详令人愉悦的感受,就像是天堂奏响的的圣歌一般,让人沉浸其中,不可自拔。
这样子的状态杨越不知道持续了有多久,因为在这里似乎没有时间这个概念,就连感知也被剥夺,所有的一切都很不真实,充满了虚幻。
直到有一天杨越感到自己被突然拉入一个黑暗的深不见底的深渊中,那种绝对的黑暗似乎有一种强大的吸引力,能把人吸进去,破碎肢解融化在这无穷无尽的虚无里。这时他才开始有所知觉,那就像是一个没有空气的圆柱体,感觉上是一个过渡地带,一边是现世,一边是异世。
接着身体不受控制般往一边飘去(其实是被一股神秘力量吸过去),那是一片雾蒙蒙的空间,不见天日,不见大地,混混沌沌,就像是笼罩在巨大雾霾下的城市废墟。
杨越仰望这片空间的时候,能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悲哀和凄凉,就像是走进遭遇重大灾难后的人类城市,到处充斥着哀痛、荒凉、凄惨。冷风搅动浓雾,看到的是一股文明毁灭后的孤寂和苍凉。
这种感觉极为压抑,让人喘不过气。这片空间虽然浓雾笼罩,却犹如一只宏伟庞大的怪兽,静静矗立,似要吞食天地。
杨越不自觉的浑身汗毛倒竖,倒不是害怕,而是有一种渺小的自己面对鸿瀚自然形如蝼蚁的无力感。
他就在这个暗无天日的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道走了有多久,这里没有一个人影,一开始还好。可是时间久了,杨越的内心开始不安,心头渐渐蔓延出说不尽的无助和恐慌。
“这里到底是哪里?我还要走多久?我不是死了吗?”
就像是一个人被困于泥潭中不断挣扎,再挣扎,可结果也只是愈陷愈深……
其实场景的诡异并不是杨越恐惧的源头,最让他害怕的,是在这片雾霾中、巨大的空无一人的城市废墟里,所藏着的强烈孤独!它们无处不在,打个不太恰当的比喻,这片城市就好像是死的,没有生气的,而那些东西就好像跳跃在死尸上的磷火。
杨越感觉自己快要疯掉了,整个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自己将要承受一种永恒的寂寞。而这样一种滋味实在是让人无法忍受(就连神也无法忍受住),这比自己曾今在神域之地试炼时还要痛苦百倍不止……
想到这个,杨越又想起来那个令他刻骨铭心的身影,不知道她看到自己死去会不会伤心?会不会难过?会不会落泪?也不知道她以后会不会忘掉自己?对了,她是一位神明,拥有永恒的生命,总有一天将会把自己彻底忘记吧?
想到这里,杨越就有点难过,他又摸了下自己的胸膛,那里空无一物……对了,他已经没有心了,所以应该不会感觉到心痛了吧?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那里依旧痛的无法呼吸?就像有一把烈火在那里剧烈燃烧,热!很热!痛!很痛!
“啊!!!”
杨越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剧烈的嘶吼,痛的停下了脚步。
他感觉自己的全身都快燃烧起来了,这样一种滋味跟焚天灼烧自己灵魂相比毫不逊色,就像要将自己骨头都融化般强烈!痛到他无法呼吸!
这时,天空突然下起雨来。
一滴,两滴,无数的雨水滴落在杨越的脸上。
就像是一个沙漠中缺水濒临死亡的人一样,杨越迫切的需要水源,渴望滋润。他极力张大嘴巴,让雨水流进自己的口中。
那雨水仿佛拥有一股神奇的魔力,很快就平息了杨越身体内的那团火焰。尤其是胸膛的那处位置,在雨水的滋润下,杨越甚至感觉到自己重获新生,就像是一块干涸的旱地,终于迎来了雨水的浇灌而再次焕发生机!
可是,令杨越他感到奇怪的是,为什么这雨水是咸的?苦涩的就像是一个人的眼泪?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杨越突然感觉胸膛那里传来一阵剧烈的跳动——
“咚!咚!咚!”一次比一次剧烈,一次比一次充满力量!
接着,在杨越不可置信下,耳边或者说整个世界传来了一句轻轻柔柔的声音:
“老公,该醒来了。”
就像是微风轻抚过杨越的心田,就像是闪电从另一个世界划破法则击中杨越的身体,一瞬间整个世界都被照亮了!
随后杨越就醒了,准确的来说是重新活过来了。
首先,映入他眼帘的便是一张梨花带雨的俏脸。
令人无比心疼,又是那么着迷,更是如此感动。
看到杨越重新睁开双眼,那张脸又是喜极而泣。
“你终于醒了。”少女低头望着少年道。
“你哭了?”此时,杨越躺在少女的膝上,忍不住抚摸着少女的脸心疼道。
“没事,吾不在乎,只要你没事就好。”少女把头埋进少年的胸膛上轻声道,语气竟是那么温柔。
杨越这一刻看着胸前的少女,没有说话,只有将她的脖子搂紧,一紧再紧,生怕她跑掉。
她又给了自己一次重生,她给的爱一直很安静,除了泪在她的脸上任性。
而他给她的爱亦是如此,从一开始他就下定决心,他以为自己要的是曾今,却发现爱一定要有回应。
少年搂着怀里的少女,从来没有过的幸福将他包围。而少女仅仅是安静趴着倾听着少年胸膛那剧烈的心跳声,她只感到无比温暖,不动声色的笑了。
她又伸手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胸房,那里已经再也没有了这样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