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多尔王立学院——斗技场。
这座古老的建筑自从学院成立以来就一直威严地耸立在学院的东北角并起到了无可替代的作用。经过无数次的翻修以及扩建,至今这座象征着血与斗争的堡垒内部总共有大小约二十余个会场,总共一次性可以容纳数十万名观众入内。
不仅仅限于学院内部的比赛,决斗,偶尔外面举办什么大型的的比赛也会偶尔租用这里的会场。当然,斗技场本身也是对外开放的。
尽管平时也不会有什么人会专门为了看魔法师打架跑到这里就对了。
然而今天却是一个例外,除了未被占用的一至三号主会场以外,这座建筑内其余所有的会场都陷入了人满为患的状态:
原因无他,是因为这里即将举行的是备受瞩目的魔导装甲使役者之间的战斗。
无论是别有用心的人还是纯粹看热闹的人很快就将这里围了一个水泄不通。与装甲寮本身的冷清恰恰相比,如此巨大的盛况看起来倒像是老天的讽刺。
——到底有多少人都只在意结果,却忘却了为这个结果而打拼的努力家呢!
就好比某些音乐家的音乐备受欢迎,而他们本人却因为性格偏执而穷困潦倒甚至当做疯子去看待。
一切不过只待后世去评说罢了。
现在暂且把眼光放到第七号会场内:
相对于前三个主会场而言,第七号会场充其量不过只能算个中型大小的程度,然而除却观众席的空间外占地面积还是大约有近万平方米,围绕斗技场中心呈梯田状排布的观众席上容纳个上千人也完全不成问题。
此时此刻,被观众占满人声鼎沸的斗技场中心,一部银色的重型装甲正缓缓从场地最右侧大约可容十余人并排通过的入口出走了出来。
它并非是纯正银色——而是带一点淡淡金色的银色,这让它看起来坚固了许多。因为总体装甲厚度比起其他型号装甲也算是比较夸张的类型,加上凹凸不平的表面导致它看起来比起是披着甲胄的人类更像是金属的格姆雷或者是石像魔之类的傀儡生物。值得一提的是,这部装甲的头盔以及肩甲之类部位明显是经过了加固处理——是在牺牲了一定灵活度的前提下增加了对于这些要害的防护。
这简直就是一个活动的堡垒,加上其内部魔法师的活力让它瞬间变成了一部坦克,一部移动的要塞。
吼啊~!
“大地狂啸!”
大概是缓解战前的兴奋亦或者该装甲的使役者本身就是相当喜欢表现的一个家伙,银色的傀儡高举起自己粗大的手臂重重地砸到了地上。
轰隆——!顷刻间以它的身体为中心直径十米左右地面全部龟裂了开来,剧烈的爆炸声中沙土以及碎石伴随大地的魔力高高地扬起。飞扬的烟尘中只能看到一个时隐时现的高大身影。
哇呜~!周围的人群爆发出了惊呼声。
一方面是因为身体脆弱的魔法使对自己脚下使用无差别攻击魔法这种近乎是自杀的举动,另一方面却又是因为烟尘散去后那部丝毫没有破损甚至可以说是岿然不动的重型装甲。
魔导装甲的防御能力可见一斑。
「原来是这样子吗?这部装甲的材质是因圣水浇筑的魔银,其优秀的抗魔性导致几乎可以免疫所有元素魔法的攻击,又为了增强物理防御能力特意加厚了甲胄,加上魔银本身的物理的强度也不低,这种家伙几乎不可能被干掉了吧!」
在观众席最前方贵宾的位置上,一位穿着朴素黑色礼服的青年用手托着下巴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小声喃喃了一句。
他看起来大约才二十岁左右,留着一头金属般银灰色的短发瞳孔则是淡淡的金色。优雅帅气的外貌很容易让人第一让人对他产生花花公公子的印象,可看久了又会觉得他是一个如同金属般沉稳内敛的人。
(看来胜负已定了!)
将目光投向了斗技场的另一侧,青年男人露出了一个遗憾的表情。
从那里走出来的,那部重型坦克的对手是一架看起来宛若骑士风格的白色装甲——看起来应该牺牲了部分负重用来装备了魔导武器的平衡型。这种平衡型装甲的优点是可以灵活应对各种的情况,可缺点却是一但遇到极端攻击型或者防御型很难找到翻盘的机会。
更重要的是那部白色的装甲身上没有丝毫强化过的迹象。
就在几个月前的进阶考试中,装甲寮大约有一半的装甲获得了一次强化的机会。之所以用考核的方式来决定强化名额而不是直接将最好的装甲分配给学员一方面是为了让学员们在战斗中自己找到自己的战术风格以及强化方向同时也是为了让他们不去过于依赖装甲的性能而忽视了操作技巧。更主要的是资源的合理利用。
这个世界本身对于弱者就是不公平的。
银色装甲超强的防御性能无疑已经暗示了它就是上一次进阶考试中脱颖而出的那一部分。
虽然很残忍可目测最后可以获得真正顶尖装甲的名额只有个位数吧!
银色青年将有些淡漠的目光投到了白色骑士的身上——只见他像是一个真正的骑士一样抽出了腰间蓝白色的光剑。
魔导剑的理论其实就是将魔法水晶能源通入导魔材料后让其挥动了每一击都附带魔法效果而已。然而对于抗魔性极高的魔银装甲,这把武器的威力恐怕连一半都发挥不出来。
「Three!」
通过魔石操纵的金属喇叭开始倒数。
「Two!」
银色装甲转身面对对手做了一个挑衅的手势。
「One!」
白色骑士头盔的护面下,蓝发少年闭上眼睛仿佛是想要扫清一切迷茫似地缓缓地哈了一口气。
「Finght!」
然后在倒数结束的那一刻发起了突击。
轰隆——!几乎是同时,银色装甲的前面刚才被它击碎的地面漂浮起了一块——看来从一开始他就不是在炫耀自己的防御力而是在制造可以使用的弹药——当所有人意识到这一点时那块体积大约有一个人那么大的岩石已经朝着白色骑士的方向像是炮弹般发射了出去。
(可以砍的开!)
白色骑士的使役者心中默念道,他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趋势朝着袭来的庞然大物挥动了手上的武器。
咔嚓——!
一片光影之中庞大的岩石像是豆腐般就被轻易的一分为二。
可就在将巨大岩石粉碎的那一刹那,白色骑士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便流露出了一个惊讶的神情,
因为他看到了藏在巨岩后面宛若枪林弹雨般被射过来的小岩砾——如果将前者比作一头大象的话后者则更似一群飞散的蝗虫,虽小但造成的危害却更加的巨大。
在发动完第二次攻击后银色装甲便宛若熄火般不再行动。
(被小看了吗?如果这是你的挑衅,我收下了!)
没有人意识到操纵白骑士的少年嘴角露出的笑容,甚至可能连他本人都没有在意到。
旋转,挥斩,魔导剑宛若一条灵蛇一般在空中划过了一道又一道诡异的弧线并将所触及到的岩石击碎。白色的装甲的身影仿佛化为了好几道,实际上他所做的事情只有一件。
——突击!
——不断突击!!
不过在光剑的舞动所带来的视觉诱导下,白色装甲身影就像是扑打着翅膀蝴蝶一样让紧盯其的人仿佛同时看到了好几个残像。
肩膀被击中,小腹被打中。
白色骑士的使役者并没有做到完全防御下所有的攻击。
可在所有人都还眼花缭乱的时候他的身影距离银色的装甲就已经只剩下几步之遥了,一切的一切简直是神技来形容。
(这个剑法不身法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或许在全场中只有那个在贵宾席上的银发青年才是最惊讶的吧!
因为只有他知道尽管魔导装甲有着辅助行动的系统让即便缺乏锻炼的魔法师也能轻松地操纵可装甲毕竟只是装甲,穿戴在身体上对于人的灵活性肯定会有影响。
然而那个人,那个少年却披着甲胄的情况下将就连寻常剑士都未必能使用出来的技法给使用出来了。
——他是一个真正的魔导骑士。
意识到这一点以后,青年开始有些期待白色骑士能不能因此而翻盘了。
(说不定,我会在这里看到……魔导装甲继续进化的道路……)
几乎是无意识的,他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这一切不过也在数秒之中结束了而已,场上的战斗还在继续。
「给我破!」
恐怕也没有意识到那么快就会被敌人近身,银色的装甲使明显是有些慌乱地抬起了自己的双手用厚重的手部护甲抵挡住了迎面而来的光剑。
滋滋~!火花四射!
在魔导的剑与抗魔金属的交锋中,两个装甲使的眼神第一次对上了。
(这种被蛇盯上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那在一刻,银色装甲的使役者对于突如其来的对手有些心寒了。
而白色骑士的想法却干脆的多:
——根本砍不动!
即便僵持了那么久魔导剑也仅仅在对方的装甲下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痕迹,目测一时半会儿是没有突破的希望了。
咔嚓——!咔嚓——!
显然重甲使也没有让这样对自己不利的情况继续下去的样子,他手腕处的装甲弹了开来露出了两根黝黑粗大的炮管。
(魔导炮,恐怕还是放散型的!)
白色骑士几乎在看到这东西的瞬间就猜测出了对方的意思。常规情况下在手臂摆出防御姿态时上面的炮管是不可能打中面前的敌人了。但是本来他的敌人就从一开始不打算打中他。
银色装甲使缓缓将炮管后移然后对准了自己的脸。
轰隆——!轰隆——!
两声爆炸声接连响起,在此之前白色的骑士已经抽身后跳离开了爆炸的范围。望着烟尘中逐渐变得清晰的敌人的身影,他的额头第一次留下了紧张的汗水。
(一个疯子,居然用炸自己的方法来逼退我!)
看来对方是对于自己装甲防御力极度有自信的类型呢!虽然事实上也是如此!
银色装甲使得头盔略微有些扭曲了,可看起来里面的人还安然无恙的样子,并且在第一时间发动了反击——他将双手插进了身下被粉碎的地面里,然后抬手便掀起了带有能量流的沙暴。
(又遮蔽了我的视线,不,恐怕直接被那沙暴卷中也会受到影响的吧!)
白色骑士的使役者慌忙逃出了沙暴所影响的范围,然后与一个从诡异角度飞过来的光球迎面撞上。
魔导炮的导弹?
意识到光球的正体时已经来不及了。
轰隆~!
明显他并没有对方的那一种夸张的防御能力,随着一声剧烈的爆炸少年的身体被炸飞了出去,白色甲胄的碎片飞散了一地。其实因为魔导装甲优先保护使役者的特性,他的身体并没有受到这种重创,然而却耳鸣的相当厉害。
(耳鸣?等一下,明明那家伙脑袋被自己炮弹击中都没事!?)
揉了揉自己变得发痛的脑袋,白色骑士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东西。
——那部铠甲是防音的!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么久好办多了!
赌一把了!并不擅长近身作战的对手显然没有继续拉近距离的意思。等到视觉也恢复正常以后,白色骑士支起身子发动了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突击。
如果在突击途中倒下的话,那就彻底输了啊!
不知为什么越是这么想着就越有精神。
* * * *
大概是根本猜不透明明无法突破自己防御却还是疯狂冲过来的白色骑士的想法,银色的装甲使唯一能做的就只有不断发动攻击了。
再一起投出去的碎石又被光剑搅碎了所有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不过本来能起到消耗作用就已经不错了。
待到距离拉近了某一个程度后,他冷静抬起了手上的魔导炮!
白色骑士的装甲并不是很坚固的类型,加上之前受到的伤害就算只是被爆炸的余波多擦到几次也就会出局了。到时候的无疑他才会是这场比试胜利者。
所以从一开始就不需要瞄准敌人而是地面。
(赢的人一定是我!)
他像是自我安慰般心想道!
然而下一秒,发射出去魔导炮的导弹在半空中就炸了开来。
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他听不见所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白色骑士左手上一把冒烟的白色管状金属物体吸引去了他的注意力。
魔导枪!
对方用魔导枪击坠了他的导弹!
即便很清楚威力不及魔导剑的魔导枪更不可能给他造成任何伤害,然而这未知的武装还是让银色装甲使开始不安了起来。
与灵活度不高所以没有装配过多魔导兵器的他不同,对方是可以搭载很多兵器的平衡型。
万一其中就有一把可以突破他铠甲的武器呢?
(不,那是不可能的!)
银色的装甲摇了摇头将这些疑虑从自己脑袋中抛了出去。无疑胜利女神已经在向他微笑了,对方的突击在他眼中就和送死无疑。此刻两人之间的距离还有五米不到——不过是一个呼吸间就可以拉近的长度。
“沙尘咆哮!”
双手触及地面重甲巨人再一次卷起了遮天的沙暴,明知道这个距离是根本不可能有任何闪躲的空间了他还是为了寻求心理安慰似的准备对着沙暴中心丢了好几发魔导炮。纵使听不到爆炸的声音,但耀眼的光火以及被吹开的烟尘无不证明了这一次的炮弹确实命中什么东西。
赢了吗?
可心中的不安不知道为何还是没有散去。
直到烟尘散尽后他的瞳孔才因为震惊而猛地一缩。
——他丢失敌人了?
* * * * *
因为头盔防音所以成为了聋子!
因为用沙尘遮蔽自己的视野所以成为了瞎子!
因为厚重的装甲失去了对于重量的感应所以变得迟钝!
因为加强了对颈部关节的防御无法扭头所以看不到背后的景象!
建立在以上的基础之上,银色的装甲攻击的死角就在于——后背!用左手抓着银色装甲使的肩膀,将双脚抵在他的身后,白色的骑士缓缓将别在腰间的另一把武器——泛着红光的短剑给拔了出来。
自古以来西洋的武士就有随身第二把佩刀的习惯,其中短的那一把叫做肋差——一般不是用来切腹自尽就是用来在最后关头结果对手用的,是当之无愧的杀人之剑。
由于刀身更短更容易用力。
建立在魔导基础之上,更短的刀身就意味着它凝缩的魔力更加强大。
恐怕银色的装甲使还没有意识到身后的情况吧!
其实毒蛇已经缠在了他的背后。
自古以来人类会本能害怕蛇类绝非是因为它们拥有比自己强大的力量——而是因为对方总会在你还没察觉到关头就给你致命的一击。
(结束吧!)
白色骑士头盔上的少年默默合上了自己的眼睛,然后将短剑对准敌人的脖子用力地划了下去。
就像是毒蛇,死亡的一吻。
* * * * *
「胜利者是森雪&幻影骑士的组合!」
当裁判宣布出胜利者名字的时候全场如同往常一样陷入了一片欢呼声中。之前就说过很多人比起过程往往更重视结果,他的眼中往往只存在胜利者,却不会身临其境地去考虑胜利者的手段。
除了他以外!
从刚才起一直关注着白色骑士行动的银发青年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紧握的双拳早已被汗水给浸透。
——那家伙从战斗一开始就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
——也几乎没有任何堪称是失误的判断。
几乎是用几十秒内就把远胜于自己的敌人给撂倒了还是一击致命!光是回想起来就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不,不对,比我更加体会到那家伙恐怖另有人在吧!)
想到这里他抬起的头看向了至今还跪在斗技场中心的那部银色的装甲。
即便隔着厚重的铠甲也可以感觉到下面的使役者正在不断地颤抖着——他身上坚固的装甲上连一丝划痕都没有,除了脖子上一道已经露出了肌肤的深深的口子。再深一点儿就是足以致命的程度了。
稍微试着换位思考一下吧!
在紧张地搜索自己对手的关头从脖子后面突然伸出一把刀一瞬间就把他引以为傲的甲胄给刺开了。
那一击与其说是划在铠甲上不如说是划在人心最软弱的地方上吧!
——那对于死亡的恐惧!
「是叫做森雪的家伙吗?稍微就把你对战分组再抬高一些好了!」
从怀中拿出一张纸不知道记录了一些什么,银发青年微笑着喃喃自语道。
* * * * *
(可恶,装甲之间性能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另一方面,结束了战斗走进出口的白色骑士在离开所有人目光的第一瞬间就泄愤似地一拳打在了走廊的墙壁上。
整个会场仿佛因为这一击而颤抖一下。
这一战赢得决不轻松。
不如说如果从正面战斗的话连一点儿胜算都没有。
假设对方的装甲不是防音的类型的话肯定能够听到一大堆金属趴在自己背后与自己的装甲所产生的摩擦声这个从背后偷袭的战术也就不成立了。
——毕竟对方可是毫不犹豫会对自己发动魔法攻击的类型。
万一那部银色的铠甲那时候再对自己来一个“大地狂啸”魔法的话。
那个结果他……森雪至今都不敢去回想一下。
赢的实在是太悬了,不过终究是赢了。
呼吸~!
将手扶在墙壁上,白色的装甲使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嘀嘟~!嘀嘟~!这时黑暗的深处突然传来了脚步声——那是金属鞋跟撞击到地面上的声音。
由远及近,一声一声仿佛叩击在森雪的心弦上。
嘀嘟~!嘀嘟~!
森雪皱了皱眉头。
尽管他尽力告诉自己不要去在意那个声音,可是最后却还是忍不住将脑袋朝着那个方向移了过去。
渐渐浮现在黑暗中的是一部熟悉却又陌生青色铠甲的影子。
没有记错的话是被那个女孩儿称作“龙姬”的甲胄。
(千律,下一场是你的比赛吗?)
森雪回过头去不再看她。
青色的装甲使仿佛也没有看到那么大的一个路障似的径直从他背后通过然后走向了那被阳光包围的出口处。
直到她消失为止少年一直保持着扶着墙壁的动作。
很久很久~!
很久很久~!
* * * * *
「恭喜了,森雪!」
时间是战斗结束没多久,森雪将自己受损的铠甲拿去给专门的维修人员检修以后。刚离开斗技场草丛里就有一个不明物体跳了出来。
不对,是“光殿”!
这位金发的少年似乎是早就等在这里似的毫不惊讶地和森雪打了一个招呼。
「谢谢,你去看我的比赛了!」
擦了擦额头根本不存在的冷汗,森雪苦笑着回复了一句,
「感觉真的是赢得好悬呢!」
「你真是辜负我的期待啊!亏我还是抱着森雪到底会被打的多惨的心情坐在观众席上的。」
少年微微笑了笑,他柔和的嘴角配合着阳光的明媚稍微有些刺眼。
其实是反话吧!
从森雪一结束战斗他就跑到这里等着来说一句恭喜,而不是继续观摩剩下的比赛可见其到底有多么关心森雪的状况。
而且说到下一场貌似还是千律的战斗。
回想起了在走廊里也那个女孩儿的邂逅,森雪的眉头皱了皱。
真不知该说是赶得早还是赶得巧。
自从上次食堂里他无视千律那一次以来,女孩儿似乎就像是发了小脾气似的对他处于爱理不理的状态了。即便在装甲寮里遇见也几乎是像是刚才那样子装作不认识地默默走开。
又不是吵架的小情侣,搞什么冷战!
没有拿热脸去贴冷屁股的兴趣,所以森雪也一直配合着她继续演出了陌生人的关系。
两人之间的感情本来就是牵强的。
任凭这样发展直到失去这份感情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森雪,你怎么了,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没什么,稍微想了些事情。」
回过神发现挚友温和的脸颊就在眼前,森雪顿时觉得心情好了许多。
「对了!」
“光殿”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补充了一句,
「我刚刚出来时看到千律好像进入了你们没遇到吗?」
「……」
森雪没有回答。
「你们难道还没有和好?」
「……」
森雪依旧没有回答。
「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朋友吗……不对,恋人……虽然好像一直在一起你们到底是怎样的关系?」
猛地抓住了森雪的肩膀,金发少年向说些什么但却像是陷入了错误循环的机器一样把自己给搞糊涂了。
朋友?
听到这个机会森雪不由得回忆起了曾经某个青发的小女孩儿与蓝发的小男孩而在村子里的草地上嬉戏的画面。
恋人?
然后是两个孩子都稍微大了一点依偎在悬崖边上一起看月亮谈笑风生的画面。
孽缘?
……脑中最后浮现的是自己千律第一次争吵时的画面。
闭上眼睛,重新睁开后身边早已没有那熟悉人儿的影子只有身后巨大建筑物中时不时传来的巨大欢呼声以及与之相对的寂静而已。
「找个安静点儿的地方吧!」
拍掉了少年放在了自己肩膀上的双手,少年转身喃喃道,
「如果你想听故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