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了浓浓的愧疚感。一语不发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幕。
“真的是笨蛋呢!”少女对着空无一物的方向,低声地喃喃说道。声音轻柔而细小,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已经不在那里的哪人在说话。只是一边诉说着,一边露出了悲伤的表情,这时候,我们第一次知道,或许她也只是跟我们一样的人而已。
“为了自己想象中的世界,为了所谓的理念,拼尽全力的。牺牲了自己的生命,埋藏在这样的地方。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笨蛋。”
“哪怕自己的同伴也献出了生命,哪怕整天躲在角落里面痛苦,哪怕装作坚强也要撑起笑脸,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笨蛋。”
“明明付出也是没有收获的,明明战斗得遍体鳞伤也不会有人可怜的,明明哪怕一步也好,你也无法踏足这个地方的……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笨蛋。”
“所以啊......”少女挺直了身体,右手半握着,从手掌处发出微微的荧光。一把半身长的长剑慢慢从掌中生长出来,就像那个损坏的身体一样,一点点的从微小的颗粒汇合成充满寒光的剑刃。
“所以啊……虽然我支持着你想做的事,但我一次都没有认同过你,也从不认为你做的是正确的事。所以,抱歉了……”
少女微微侧过身子,脸上的表情重新收敛起来。在这一刻,我感觉到了不知从哪里而来的寒气侵蚀了全身。发自心底深处的恐惧按耐不住地往外冒,整个人不断颤抖,如同跟一头噬人的巨兽相互注视着。如同打开潘多拉的盒子一样,潜藏着的恶魔被释放了出来。
“喂喂,这好像很不妙吧,连我们这里都感觉到了,现在逃跑还来得及吗?”轻浮男难得收起了一贯做作的表情,一脸严肃地说。
女战士也难得没有反驳他的话:“这已经不是不妙的程度了,她真的是人类吗?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单单站在那里就有着如此魄力的。”
沉默着的新人小孩也收起了擦拭的灰布,全身肌肉紧绷,充满警惕地戒备着。
队长勉强堆起一个很是苦闷的笑容:“听天由命吧,虽然是最坏的情况,但,均势被打破了。”
“砰!”有人忍受不住压力率先扣动手中的扳机,疾驰而出的子弹从背部准确命中了对方心脏的位置。只是,子弹在少女的身体穿过,命中的部位模糊了一下后恢复了原状。
如同响应对方攻击一样,少女转过身,与他对视着。
“呜哇!别、别杀我!我不干了!”这么说着,开枪者丢下了武器往后面逃跑。
“消、消失了!”一直注视着少女的轻浮男大叫道。只见原本少女站立的地方空无一物,在众目睽睽之下,整个身影消失了。
下一瞬间,原本逃跑的男子停住了脚步,一把横握的大剑穿透他的身子,从被剑身穿过的地方传来了剧烈的疼痛,持剑的少女正手握剑柄站在他身前的阴影里,用看待蝼蚁的表情看着他。
“救……救我……”话还没说完,身上的剑拔出,大脑传来剧痛,从眼睛耳朵等五官中喷洒出巨量的血液,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慢慢倒下的身体让所有人再次看到少女的身影,沾有血迹的剑身,黑色的衣服仿佛被浸湿一般,纯黑的颜色越发深邃,脸上到处都是红色的斑点,那是沾着鲜血的,如同修罗死神一样的面孔。
少女将右手的长剑左右分别挥舞一下,剑身上的血迹从剑尖上滑落,空中的血雨滴在地面上消失不见。抬起头,眼睛一一扫过所有的人。
“恶……恶魔啊!”
“所以啊!随便给人加以定义很让我反感啊。”少女一脸平静地回答,只是这个时候,反而更让人背部生寒。
踏踏,踏踏……
似是施加压力一样,少女放弃了那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的移动方式,一步一步地向着对方走去。巨大的压迫感在威吓着在场的所有人。
“快!快攻击!”
枪口冒出火光,射出的子弹用肉眼看不见的速度画出漂亮的直线。
“避、避开了?”在所有人的眼中,少女用着不可思议的动作躲避过疾驰而来的子弹,脚下的步伐没有丝毫停顿。恰恰相反的,速度在不断增加,在战场当中疾驰。
“抓、到、你、了。”在不知不觉间,少女穿越过战场站立在之前称呼她为恶魔的人的跟前。
“呜、呜哇!”即将面临死亡的往生者一屁股坐在地上,裤子的裆部被液体浸湿,连地面的泥土都被涂成黑色,凝结成一块块的:“别、别杀我。不是我的错,是他们,都是他们命令的!不是我……”
与刚才相反,这次是被杀者躲在杀手的影子下面准备接受裁判。
“如果这就是你所希翼的世界,那么我……”
巨大的枪声响起,在远处的大楼上露出纤长的枪管。完成一次射击的重型狙击枪还在冒着过热的白烟。
大口径的狙击弹呼啸而过,以俯角直接贯穿头部,撞击在地面上炸裂。少女的头部陷入模糊当中,整个人停止了动作。
“好……”
还未等众人来得及进行欢呼,破损的头颅从颈部一点点复原,无论是眼睛还是皮肤,都看不出一点伤痕,甚至连先前沾染的血迹都丝毫不差地复原了。少女微微抬起头,看着狙击手的方向,侧着脑袋,笑了。
所有人心中升起恶寒,仿佛是在嘲弄一般,那笑容似在告诉所有人------
让你射中,是我故意的。
少女收回视线,握着剑的右手往后一伸。
“所以说,这样的世界……我绝不承认。”
半截的刀身从后脑穿出,被击穿之人瞳孔不断地放大,五官扭曲着,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整个人呈现疯癫状。紧接着,耳朵眼睛等五官开始不断冒出血液,肉眼可见的死气在附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