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脆弱的心扉
星期日,上午十点钟……御崎市建了有一段时间的游乐园门前。冰灵低着头,望着手里的新玩意望得有些入神。手机啊,前两天威尔艾米娜才交给他的,叫做"手机"的东西,人类用来进行远程通讯的工具,也曾经见过,每个人开心地拿着它似乎在自言自语,却对周围的东西漠不关心。冰灵对手上的东西的印象并不好啊。酒红色的外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刺得眼疼。
"这种东西我要来干什么啊?"
虽然懂得如何使用了,但觉得毫无意义。
"嗯,作为人类的一部分吧。"
冰灵右手上的戒指发出了母性的沉吟,低声回应了冰灵。
"人类一定需要这种东西吗?"
冰灵满不在乎地收起了手机,继而露出了有些不耐烦的脸色。
"不过,好慢啊。"
看到了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十点十二分了,等了近十二分钟了啊,那个家伙连个影也不见。
在前两天,吉田一美忽然找到了冰灵,说是务必要去一个约会。吉田的邻居有个初中生女生想认识他,无论如何也请他答应,冰灵本想一口拒绝的,但夏娜一个劲地鼓动,艾米尔也表示应该答应,冰灵也没有办法了。所以今天早晨本想睡个懒觉却被夏娜早早叫醒赶出了房门啊。
现在的冰灵身穿着雪白色的"V"领T-恤,衣服异常的宽大,身材娇小的冰灵穿上它简直像穿着连衣裙一样,还有紧紧贴着腿的牛仔裤,细细的腿的曲线完全印出来了,可穿着就是不怎么舒服啊。最夸张的是运动鞋,款式对于冰灵来说可以说是巨大呢。
"对……对不起。"
这时,前方出现了一个纤细的人影。
是她了……披着长长的乌发,齐眉的刘海,还有小巧的五官--十四岁的国中生少女--近藤光美,她穿着黑色的短裙和乳白色的圆筒领上衣,衣服褶子很多,感觉像哪家有钱人的大小姐。现在,她停在冰灵面前气喘吁吁的。
"公车,晚点了。"
"嗯,没关系,我也是刚来。"
冰灵似乎并没有恼火,只是淡淡地回应道。
"那么进去吧。"
说罢,冰灵轻盈地一转身,就迈出了疾风般的脚步。
"平……平井学长,慢 ……慢一点。"
"嗯?"
冰灵停下了脚步,望着近藤疲惫的脸。
(失误,失误,她是人类啊。)
"刚刚跑得很累吗?要不我扶你吧。"
"诶?"
近藤一下子红了脸。
"那个……这样不太好吧……"
没有注意到少女的不安,冰灵偏头一问。
"可是你现在自己能行吗?听吉田说你有贫血症啊。"
"……"
近藤双手抱在了胸前,满脸的通红。眼神中流露出了犹豫。
片刻。
"那么,好吧。"
就这样,冰灵站在了近藤的右手边,左手搭在近藤的左肩上,右手托着她细细的手臂。两人慢慢地走进了游乐园。近藤觉得头还是晕得挺厉害,(为什么偏偏是这种时候!?),有些沮丧地这么想着时……
"光美,你为什么会认识我呢?"
冰灵这么问她了。
"那个是秘密。"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秘密的?"
关于认识冰灵的话,近藤学校的人很多都认识平井贺这个人哦。听说因为长的娇小被小混混盯上,却狠狠教训了那帮小混混。近藤的学校周围的那些整日游手好闲的社会青年也是被冰灵教训了一番,在某一次,他还无意中救了自己。自从那次以后,近藤发现自己恋上了平井贺……
"先坐下来休息一会吧。"
冰灵把近藤带到了游乐园上的草地上。
"你这个样子什么也玩不了啊。"
"对不起。"
"也不用老是道歉啦,又不是你的错。"
"啊,嗯……"
近藤的脸有些微微发红。她低着头把目光转移到另一边去了。
冰灵一直是以夏娜所说的"一定要照顾好对方,不许用那张冷漠的脸面对近藤。"为原则来对待近藤的。做到这些对他来说似乎并不困难,但他并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怎么样?感觉。"
冰灵轻轻地问着近藤。
"好多了。"
近藤的声音也很小,一直没看冰灵。
"平井学长的样子……只是十三岁的样子吧。"
"嗯?"
近藤突然的问题让冰灵愣了一下。
(又是那种无聊的问题)
"差不多吧……我就要到十四岁了。"
"那就是生日了吧,平井学长能不能把您的生日告诉我呢?"
近藤因为过于紧张而用来敬语啊,用这颗紧张的心去说话,说出的话也是心口不一的。
"生日啊……12月24号。"
冰灵随便……不,并不是随便说的,那天,是那个男人说的母亲的生日!
"竟然是圣诞节前一天,平井学长差一步就和基督同日生了呀。"
"是吗?"
近藤开出的玩笑冰灵却以两个字简单地掠过了,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僵硬了。近藤仍然不放弃,她想知道,急切地想知道:平井贺的为人与内心。
"平井学长……有喜欢的人吗?"
问这句话时,近藤的脸红如夕阳。
"喜欢的人……"
完全没有注意到近藤表情的冰灵,只是把呆滞的目光放在前方,经过片刻的思考之后,他闭上了眼。
"没有。"
"这样啊……那么……"
近藤的脸更加红了。
"学长,近藤可以值得学长你喜欢吗?"
"嗯?"
听到近藤声音小如蚊子的羞涩话语,冰灵有点反应不过来了,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心中蔓延……
"为什么要这么问?"
"那个……没什么。"
结果,近藤自己也没办法这么直接啊……
(我问了什么问题啊?)
为了避免气氛尴尬,近藤勉强站了起来,露出微笑向冰灵说道:
"那么,现在一起去玩吧,学长。"
"啊,嗯。"
冰灵也没有太多地去揣测近藤话语的意思,也跟着站了起来,与近藤向游乐园深入了。
在离两人很远的地方……也就是游乐园的门口,有两个不怀好意的人--左手边是棕色长发的美丽少女,右手边是戴着墨镜一副玩世不恭样子的中年男子。少女身穿紫黑色的吊带长裙,把白皙的肌肤衬托得更加美丽,高挑匀称的身材只能用"完美"二字形容,标准的瓜子脸庞与位置大小恰到好处的五官,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都挑不出任何瑕疵,无可挑剔!全身散发着高贵的气质,冰冷的外表同样是那样惹人注目,连太阳见了她,也躲进了云彩之中。
"喂,喂,大小姐的表情很可怕啊。"
而站在旁边的墨镜男子,吊儿郎当地把双手插进了西裤口袋,并且同样以吊儿郎当的口气说道。
"别用那种口气跟我说话。"
少女的口气中满是骇人的杀气,
"一定要抓到【华染】,明白了吗?"
"是--"中年男子泄气地拖了个长音,"会喜欢上火雾战士,【自由王国】的公主的爱好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闭嘴,你没有资格瞎吠,修德南。"
完全不把男子放在眼里,少女陡然转过身去,右手上系着的两个金色铃铛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声音。
"你只要像只狗一样乖乖闭上嘴听话就行了。"
"啧。"
男子暗自不屑地乍舌,但又不敢让少女看到,所以把脸扭到另一边去了。
"有什么不满吗?"
少女却听到了他极小的乍舌声,并以威严的口气质问道。
"没……没有。"
男子扭回头来,带着满脸虚假的歉意,
"我明白了。"
"那就好。"
少女冷笑一声,迈开脚步离开了游乐园。
望着少女远去的背影,男子叹了口气,
"【吟风之铃】路托斯-英,哼,真是个任性的大小姐啊。"
远在游乐园的小河上,临近御崎大桥的草地上,悠二与夏娜在进行一对一的对打训练,悠二挥洒着汗水……夏娜的手刀急速划破空气,落到了猝不及防的悠二的后颈上。
"疼……"
重心前倾的悠二一个趔趄,整个与草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哼,天真的小动作。"
夏娜对悠二的不轨企图的攻击表示了不屑,同时也表示了警告。
"下手也太重了吧,夏娜。"
悠二狼狈地站了起来,带着一脸的抱怨摸摸后颈……还麻着呢。
"下手不重点你就不会记住教训的。"
夏娜理直气壮地插腰道。
"坂井悠二。"
她胸前的神器【库克拉斯】--魔神【天壤的劫火】阿拉斯托尔发出了远雷之声对悠二进行指导,
"不要只露出这么不争气的表情,学会看清楚夏娜的动作,用杀气来判断。"
"说得轻松。"
悠二无奈地叹了口气。
"每次都看清楚了,但夏娜的动作也太快了,挡都来不及挡啊。"
"所以才要进行体术锻炼啊。"
夏娜的脸色很不好看,
"就是因为老是去抱怨,就算有天分也进步得很慢呢。"
夏娜也只是想让悠二快点强大起来,这样悠二就可以保护他自己了,或许还可以成为战斗力吧。当然,做这些事也是为了可以让悠二跟夏娜一起离开这座城市。这也没有办法,因为【零时迷子】的关系,御崎市已经相当危险了,特别是被强大的红世集团给盯上,就更加不能怠慢。但是,悠二这个没出息的样子实在让夏娜着急和恼火。
"嘀……嘀……"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两人。
"是谁啊?"
悠二似乎觉得可以休息了一样,凑了过去。
"嗯……"
夏娜对于这个电话的到来是极度不满,她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看了看屏幕,
"啊?是冰灵啊。"
"诶?冰灵他不是现在跟近……近什么……。"
"近藤光美!"
夏娜说道,
"看来有什么急事吧,悠二,你现自己锻炼,不准偷懒!"
说着,夏娜手一扬,出现一件黑色的大衣【夜笠】,伸手从大衣中抽出了一把武士大刀--【贽殿夏娜】,放到了地上,然后转过身去,把手机放在了耳边。
"挥刀三百次。"
很明显是跟悠二说吧,悠二没办法,只好捡起了大刀。
"喂,冰灵?"
"夏娜,你们在哪?"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啊,你不是和近藤光美在一起吗?"
"我先送她回去了。"
"什么?"
现在是十一点五十三分,约会的时间仅仅进行了一个小时多一点啊!原计划是让冰灵和近藤呆一天的,没想到他擅作主张!夏娜想起他早上出去的时候那个信誓旦旦的样子,现在不由火大起来。
"喂,早上你保证过什么了?"
夏娜双手抓住手机有些激动地质问道。
"可现在是紧急情况,关于红世之徒的事。"
"嗯?"
"刚不久看见了,虽然没有感觉到气息,但我认识她,想现在跟你们商量对策。"
"……"
这是借口吧,夏娜听着冰灵的口气很平静,怎么听都像是借口啊。
"那么,对方是什么人?"
"【吟风之铃】路托斯。"
"【吟风之铃】……"
"难道是……!"阿拉斯托尔突然有些惊慌的叫喊了起来,"难道是【自由王国】的公主?"
"我们在御崎大桥,你过来吧。"
说罢,夏娜挂上了电话,表情也随之沉重起来,
"阿拉斯托尔。"
"嗯,冰灵竟然会搬出这么大个人物出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嗯,明白了。"夏娜眯起了眼睛,"但是……要好好教训一下那个孩子才行。"
"我曾经听说过,【吟风之铃】与【自在人】的故事。"
阿拉斯托尔舒口气,
"在五年前,【自在人】被【吟风之铃】所救,然后,一起在世界游历,一年后【自在人】才被第二代【华染】所找回来。"
"比起这个。"
夏娜把目光放到了正在奋力挥刀的悠二身上,
"悠二他,会没事的吧。"
…………
十一点三十分--游乐园里。
刚刚从过山车下来,近藤和冰灵再次坐在了路边上的长椅上。这次,近藤没有头晕了,只是腿有些发软。想到刚才自己在过山车上的失态的样子,近藤无奈地苦笑……冰灵并不介意,一直对近藤很关心,这让近藤感到了无尽的温暖。
"对不起,平井学长,我……。"
"没关系,那种小事不用放在心上啊。"
冰灵的微笑其实很是不自然。
过山车上,近藤口袋里的钱包、手机……在过上车过圆形轨道的时候,掉了下去……大概已经报废了,工作人员也正在帮忙找,不过可能已经没用了。
"嗯。"
对于近藤来说,刚才那种事确实不重要了,但自己在平井贺面前显得那么笨拙,会不会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平井学长,近藤我很笨吧。"
"没有啦,这算是天然吧,这样的你很可爱嘛。"
"是吗?那么,学长能接受一个像我这样的女朋友吗?"
"诶?"
大概,近藤做梦也想不到:冰灵对于"女朋友"这个词仅仅是在字面上的理解--也就是女性朋友。多一个朋友也是冰灵求之不得吧,所以……
"当然可以啊。"
"啊……"
冰灵错误的理解与回答,足以让近藤兴奋得一下子绕着游乐园跑几圈。
"真的?!"
冰灵犹豫着点点头。
"好的,光美我一定会努力的,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啊,好啊。"
近藤突然的兴奋劲着实让冰灵很不解,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就这么成了与他才第一次见面的女生的男朋友吧。
…………
"封绝!!!!!!!!"
冰灵正对此感到疑惑时,一声少女的愤怒的怒吼把他拉回的现实。
"!!!"
冰灵反射般站了起来。
"为什么,对方展开了封绝却感觉不到气息?"
"当然。"
前方传来了一个少女冷冷的声音。
"因为是我。"
"啊!……"
冰灵惊讶得睁大了双眼,同时也闪烁着喜悦之光,但对方的杀气很重,冰灵并未把这种喜悦表现在脸上,
"路托斯!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呢,我可爱的冰灵。"
路托斯的笑很冰冷,
"你在这干什么呢?"
"我……"冰灵回头看了看已经在封绝里静止的近藤,"应【灼眼炎发】的命令跟这个女生约会。"
"你还是那么乖啊,别人说的话你都会乖乖地听啊,真是个好孩子。"
"才不是,但是【灼眼炎发】是我姐姐不是吗?"
"哼,那种东西是什么,你们在玩过家家酒吗?冰灵,回到我身边吧,我找你找了五年啊!"
"……"冰灵低头犹豫了一下,"但,我是火雾战士啊,你是红世之徒……"
话还没说完,冰灵忽然觉得脸上一阵刺痛感。
"好孩子。"路托斯怒吼起来,"没错,我也很讨厌身为火雾战士的你啊!所以,我要把你变成人类,这样,问题就解决了吧。"
"诶?"
路托斯语出惊人,冰灵愣在了那里。
"你是什么意思!?"
艾米尔先惊慌地质问道。
"到时候看好戏吧。"
路托斯冷冷回过身去,
"我可是【螺旋的风琴】的弟子,这种小事还做得到。"
"等等……"
冰灵反应过来时,路托斯已经跟着封绝一起消失了。世界又喧闹了起来。冰灵低头沉默不语,他脑子一下子混乱了起来。
【自由王国】--在红世的一个强大的中立集团,不帮助来到现世为非作歹的徒,也不帮助火雾战士。成员们大多是拥有"王"的称号,他们都对那些不计后果,胡乱吞噬存在之力的行为很痛恨,但畏惧【祭祀之蛇】的力量,所以采取了中立的态度来求得自保。这个集团一旦愤怒起来,其力量可是会远远超过神的。
"把我变成人类,究竟要怎么做?"
冰灵喃喃自语着。
"如果我的沉睡被打破的话……"
艾米尔忧心着说。
"我也会死。"
冰灵平静地把结果说了出来。
可是,这样的话……会跟路托斯战斗的吧。不要,才不要!跟她在一起的时光里,是最快乐的时光,对于冰灵来说,路托斯可以说是最重要的人啊。但是身份的鸿沟,使命的鸿沟让冰灵不能接受路托斯……为此,路托斯在努力着干什么啊。
如果非得要把剑指向她的话,冰灵做不到。
因为,自己……
"平井学长?怎么了?"
这时,近藤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啊,没什么。"冰灵回过身去,"近藤……对不起,我忽然有点急事,要不……我先送你回家吧。"
"诶?"
近藤一脸的不相信。
"拜托了!下次再一起出来玩吧。"
冰灵脸很是严肃。
可能真的有什么急事吧。平井贺是带着恳求的口气对近藤说的,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有点点头答应了。
…………………………
十二点钟,御崎大桥旁。
听完了冰灵的讲述过后,夏娜面无表情,悠二也在只是抓抓脸似乎没话说。
"冰灵,近藤呢?"
夏娜开口质问道。
"不是说过了吗?我送她回家了,而且说了下次再一起出来玩的……"
"这样啊,那么你说的【吟风之铃】……"
"她是【自由王国】的一员,固然是个强大异常的王,当是应该是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阿拉斯托尔说道。
"路托斯是冲着冰灵来的。"
艾米尔回答道,
"阿拉斯托尔你应该对【自在人】和【吟风之铃】的故事略知一二吧。"
"嗯,确有略闻。"
"路托丝想要得到身为人类的冰灵,也就是说--路托丝要把冰灵变回成人类。"
"什么?!"
艾米尔的话让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
"那种事情能够做到吗?阿拉斯托尔。"
夏娜低头向她如父亲般的红世魔王--阿拉斯托尔问道。
"嗯……我也不太清楚,从火雾战士诞生以来还没有人做过这样的事。"
"那么就是试验一样的尝试了啊。"
"可是……"悠二插话了,"变回人类以后,冰灵也是会生老病死的吧,【吟风之铃】是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吧。"
"确实啊。"
艾米尔恍然大悟道。
"难道要学约翰一样变成【密斯提司】吗?"
阿拉斯托尔深表疑惑。
"而且……"悠二继续说道,"要把冰灵变成人类的话,肯定是要把艾米尔从冰灵的容器中取出来,那么取出来后,【吟风之铃】要怎么处置呢?"
"这……"
两位见多识广的红世魔王在悠二的问题前也哑然无言了,也得佩服一下这位少年冷静判断的能力,都是一针见血啊。
"但是我们这样胡乱猜测也没有办法啊,只有提高警惕等着对方打过来吧。"
夏娜耸耸肩。
"也是,这段时间也必须加强警惕了。"
阿拉斯托尔道。
"冰灵?"
这时,悠二发现了冰灵一直沉默不语,低着头阴沉的脸写着说不出了悲伤,才奇怪地叫了他一声,
"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
听到悠二的话,夏娜也才注意到冰灵的表情。但是冰灵马上展开了微笑:
"没什么事,只是不怎么想……跟路托丝战斗罢了。"
"是吗?"
夏娜显得有些不在乎,
"算了,继续锻炼,悠二。冰灵也加入吧。"
"是。"
"是。"
…………………………………………………………………
这样的上午,就在一身汗臭中度过了。回到了住处,夏娜一脱下鞋就奔向了浴室,冰灵则不紧不慢地摆好了鞋子后才慢悠悠地来到客厅。正午的烈阳闯进了房子,屋子里的温度很高,冰灵却浑然不觉,他只是觉得光线太刺眼,就走过去拉起了窗帘。这会儿威尔艾米娜好像去了外界宿拿新的情报,家里就只剩下冰灵跟夏娜。冰灵来到这后,就一直当起了"保姆"的角色般,有一半的家务他给包了,做饭则由他一个人全包,对于夏娜那个"主人",他可是相当不顺眼啊。
"哎,做饭吧。"
冰灵系起了围裙,拿起了菜刀……
"夏娜,午餐要吃什么?"
"嗯……上次那个青菜再做一次吧,很好吃啊。"
"哈哈,只不过是加了点糖而已啊。"
冰灵笑了笑,
"你也太好哄了吧。"
"吵死了! 吵死了! 吵死了!就吃那个了。"
"是,是。但你是不是该快点洗完澡帮帮忙啊?"
"知道了。"
这是属于冰灵的日常了,来到这里已经半个月了。没有了红世之徒的打扰,冰灵大概快忘掉那些东西的存在了,专心于自己这样的日常。
没有红世,没有"徒",也不是火雾战士,也不用寻找活着的理由。
可是,现实……是谁也无法逃避的。
…………………………………………………………………
直到临近暑假的时候,御崎市一直都是安全的。冰灵快忘了游乐园里发生的事,一直往返于"家"与学校之间,但是,自己毕竟是火雾战士,自己的世界依然没有改变……"徒"的脚步踏入了御崎市的土地的时候,也踏碎了冰灵的日常。
"【华染】,老子要宰了你!"
七月中旬,如往常一样,冰灵与悠二走在了回家的道路上。因为夏娜跟吉田有约,所以没有一起回去,而且今晚悠二的锻炼也拜托了冰灵。
悠二是第一次跟冰灵单独在一起,对于他来说,冰灵虽然来到了学校已经几个月了,但还是那么陌生--永远只是坐在自己座位上看书的安静的孩子,有跟他说话的人他能记得的就只有夏娜了。望着现在沉默不语的冰灵,感觉到一股不平凡的气息,这股气息也是那么熟悉。感觉就像是夏娜刚刚来到御崎市一样的,不过,这样的冰灵也会让人感到可爱呢。身为火雾战士的他,散发出的气息是冰冷的,让悠二感觉到丝丝寒意。
"冰灵。"
悠二试着搭讪了。
"什么?"
冰灵冷冷回道。
"明明是个男孩,为什么要把头发留得这么长啊?"
话刚一出口,悠二便发现大事不妙:冰灵摆出了一副"好无聊的问题"的不耐烦的表情,样子有些可怕。
(好难相处啊,难怪……)
"我成为火雾战士前的半年就没有剪过头发了,所以才留这么长的,之前一直是留得平头。"
"哦,这样啊。"
悠二苦笑着。
冰灵的表情在告诉他:这样又怎么样啊?
似乎气氛冷了许多,不,从跟他一起走开始就很冷,只是现在更冷了。
"啊,今天的晚餐来我们家吃吧,冰灵你不是要帮我锻炼吗?再说卡梅尔小姐现在也不在家里呢。"
"嗯,是呢。"
这下子,悠二真是没什么话说了。就这么冷场了,这让悠二感到异常尴尬啊。正不知该说些什么改善一下气氛,与冰灵契约的红世魔王【封天之雪】艾米尔开口帮了他:
"坂井悠二,你与【灼眼炎发】何时相识?"
"啊,大概又一年多了……我被【猎人】弗利亚格尼的磷子吃掉了变成了火炬,那个时候,夏娜出现了。"
"弗利亚格尼?那个人偶变态吗?"
冰灵忽然开口道。
终于找到点话题,可还是跟红世有关的啊……
"嗯,后来还又爱染兄妹呢。"
"哦,看来你们还干掉不少大角色呢。"
冰灵用赞许的口气说道,
"那么,你体内相当于红世之王那么多量的存在之力是锻炼出来的吗?"
"锻炼哪会那么有效果啊。"
悠二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是因为存在之泉啦。"
"存在之泉?"
"嗯,是【化装舞会】干的,用我体内的【零时迷子】在无限容器里源源不断产生存在之力。"
"无限容器?难道是【魂之圣庙】吗?【化装舞会】……"
"啊,嗯。是啊。"
"【顶之座】黑卡蒂!是那个家伙干的?"
冰灵突然神色慌张地说道。
悠二疑惑地点点头:"怎么了?"
"冰灵他,在三年前与【顶之座】交过手,被一击秒杀了。"
艾米尔替冰灵回道。
"不会吧。"
难怪神色慌张啊,那次战斗在冰灵的心里留下了阴影了吧。
悠二这么想着,把视线转移到了前方--就快到家啊,终于要结束这"漫长"的回家时间了。
冰灵抓着自己的衣领,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我现在是火雾战士)
然后以这样的理由安慰自己。不排除会跟【顶之座】再次交手的可能,毕竟,【化装舞会】盯上【零时迷子】并多次袭击御崎市的事情冰灵是略有耳闻的。
不过现在与三年前已经不一样了吧。
"【化妆舞会】盯上你们了?"
"……"
从刚才冰灵的语气中已经感觉到阵阵寒意的悠二此时与冰灵的目光交织在一起了,他彻底被一股如同置身于冰天雪地的寒意给击倒……一边点头,一边想着。
(真是个与名字非常相符的人啊,不过意外的可爱呢。)
来到了悠二的家门前,悠二瞟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冰灵后才按响的门铃。
"来了,今天比平时早回来啊,小悠。"
里面传来了坂井悠二的母亲--坂井千草的声音,然后,门慢慢打开了。
"啊啦,小贺也来了,欢迎欢迎。好了,快进来吧。"
"嗯,妈妈,今天夏娜她跟吉田同学有约,今晚的锻炼也拜托了平井同学。"
"这样啊,那么就不用对小悠客气哦,小贺。"
千草温柔地笑着。
"……"冰灵微红着脸,"知道了,千草。"
夏娜也一直是叫她"千草"的,但是没有一丝的不尊重感,反而显得两个人的关系很亲密。所以,千草也让冰灵这么叫了,冰灵却不敢怎么开口。这个并非人类,强大的火雾战士在千草面前是那么腼腆,羞涩,表现出与平时完全不同的另一种内向,大概是千草温和的性格感染了她吧。
"今晚的锻炼也不用客气哦。"
"是。"
而一直以来,为了让悠二强大起来的锻炼,也一直在千草面前进行着。理由与目的千草都没有过问,只是说着"小悠更有男子汉气概了"来默认了夏娜对于悠二的锻炼。于是清晨上学前有在悠二家后院的锻炼和晚上在更加广阔的空地上进行的高强度训练,似乎都有所成效。
"哦,对了,小贺先去洗个澡吧。"
千草等冰灵一进来就推着他来到了浴室门前,把T恤衫交到他手上后就匆匆离去了,完全不等冰灵做出回应。
"哎。"冰灵叹了口气,"待会儿还有锻炼,洗什么澡啊?"
说罢,还是走进了浴室。
"小悠不要偷懒哦,快点过来帮帮忙。"
厨房里,千草穿上围裙把悠二叫了过来。
"诶?妈妈,我可不会做饭啊!"
"男孩子有义务帮助和保护妈妈哦,你帮我拿点东西总可以了吧。"
面对悠二的惊讶表情,千草带着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伸出右手食指敲了一下悠二的额头,力度不轻不重。
"知道了啦。"捂着头,悠二嘟囔着不情愿地打开了冰箱门,"那么,首先要什么?"
"呐,小悠,小灵是从小跟着外出工作的爸爸妈妈,最近才回来的吧。"
"诶?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然而,悠二惊讶地听到了妈妈与他问题毫无关系的回答,
"妈妈,怎么了?"
千草的侧脸透着淡淡的苦恼:
"那个孩子很脆弱呢。"
"为什么……这么说?"
悠二不解地问道。他所认识的冰灵,一是御崎市立高中的一年二班的,不爱说话的,总是坐在位置上看书的平井贺;二是红世魔王【封天之雪】艾米尔-月的火雾战士--【华染的摘星者】。无论哪一点,都看不出他的脆弱。
见到悠二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千草叹了口气。
"小悠看不出来吗?"
"嗯……"
"对于人心和感情这方面小悠还是那么迟钝啊。总的来说呢,冰灵对于他人的戒备很高吧。但是,他又是讨厌孤独的,喜欢跟人说话,这样的矛盾恐怕是因为跟他人接触地很少的原因,总是自己一个人,就慢慢习惯了。"
千草轻轻咳了一下,
"从没有过朋友,害怕跟陌生人交谈,但是一旦有了与他人的羁绊就害怕失去。这一点跟刚刚来时的小夏不同呢。"
"嗯……"
悠二点了点头,他也回忆起了冰灵在学校的日子里……有的人试图跟他接触,可大多数都是不欢而散吧,真正让冰灵说话说得多的人,就是"姐姐"--夏娜了。
"小夏是他姐姐,小灵会那么亲近她也不奇怪呢,那小悠呢?你觉得小灵对你的态度怎么样?"
"……"
细细回忆了与冰灵屈指可数的交谈次数后,
"很冷淡,不过有时候感觉交谈比较主动,只不过很胆怯。"
"嗯,冷淡是保护他的盾牌,主动才是埋在他心里的真实想法哦,大概他自己也渴望可以交到很多知心朋友吧。"
千草话停顿了一下,
"小悠,总之你也要帮助小灵哦,跟他做好朋友,多多关心一下,虽然我知道你不擅长这方面的事……可以的话,我允许你把他当弟弟看哦。"
"……我知道了,妈妈。"
…………………………………………
此时,在另一边。
这里是佐藤启作的旧式豪宅。
门铃声响了一会儿,才有人应门。
"啊,夏娜?卡梅尔小姐?"
开门的人是佐藤,看到来访的人,有些惊异,
"吉田同学也来了。"
"打扰了,请问【悼词咏者】在吗?"
威尔艾米娜向前一步。
"啊,在,"佐藤摆出了一副无奈的表情,"不过现在喝得伶仃大醉,恐怕不能正常接待你们了。"
"没关系是也。"
"恶习不改。"
威尔艾米娜走进了房子,夏娜和吉田也一起走了进来。
而在大厅的沙发上,躺着身穿紫色工作制服的一位来自欧洲的金发美女--红世魔王【蹂躏的爪牙】马克西亚斯的火雾战士--【悼词咏者】马琼林-朵。此时,她一如往常烂醉如泥,酒量不大却嗜酒如命的她,现在在沙发上痛苦地辗转。
"快给我用净化之火啦,笨蛋马路可!"
"不是说过了吗?净化之火可不是醒酒药啊!给我吸取点教训吧,我不羁的酒杯--马琼林-朵!"
茶几上一本青绿色被皮带绑住的巨大书本,用嘲讽而恼火的语气对着马琼林吼道。
"诶?来客人了哦!"
看到了夏娜一行人来到客厅,马克西亚斯叫着,书本跃到了马琼玲的头上,
"好疼。"
马琼林完全不顾自己形象地一拳打开了马克西亚斯,自己也从沙发上摔了下来。
"还是老样子呢。"
威尔艾米娜面无表情地看着糗相百出的马琼林。
"真难看。"
红世魔王【梦幻冠带】蒂雅玛特则毫不留情地批评身为火雾战士的马琼林。
"呐,这次原谅你算了,给你醒酒。"
落到地上的马克西亚斯不得不做出妥协,这个样子的马琼林根本没办法好好跟说话啊,只有再纵容她一次了。
……
醒完酒后,三位火雾战士来到了佐藤家类似酒吧吧台的地方,马琼林端着一杯红酒,冰块清脆的碰撞声在寂静的房子有些刺耳。
"找我有什么事吗?"
玛琼琳望着酒杯问坐在旁边的威尔艾米娜。
"是关于【华染的摘星者】的事情是也。"
"华染?什么呀?为什么突然提起那个家伙?"
玛琼琳一脸无趣地抿了一口酒。
"因为他已经来到这个城市了是也。"
"啊?他来这干什么?说实话我可不喜欢那个男人呢。"
"现在是第三代【华染】是也。"
"嗯?那个男人……已经死了吗?"
"是的,现在的【华染】是他的儿子--冰灵。"
"那个孩子啊,我见过一面,不过是在战场上。那么,你是来问我那个孩子的事情吗?"
"正是。"威尔艾米娜本是面无表情的,但现在严肃了起来,"那个孩子的过去,请把你见到的,知道的告诉我是也。"
"哦,难道……你做了他的保姆吗?"
"可以这么说。"
"哈哈,还真是尽责的保姆啊,【万条仕手】。"
吧台上,红世魔王马克西亚斯调侃着大笑起来。
玛琼琳跟威尔艾米娜没有理会他,
"那么,告诉你也无所谓啦,反正也是闲着。"
…………………………………………………………
"啊----"
气势逼人的咆哮声刺破了天际,随着冰灵的竹刀一齐劈下,空气被砍得嗡嗡作响,声音震耳欲聋。
"等……等一下,冰灵。"
惊慌的悠二一边慌张地叫喊着,一边跃开躲过了冰灵迅猛的一击。竹刀与地面碰撞的瞬间,扬起了高度数量惊人的尘土。
"冰灵!STOP!"
"有时间说这些废话的就试着攻击我啊!"
冰灵完全不理会悠二的话,依然向他攻击过去。尘埃里赫然跃出了一个娇小的身影,爆发出巨大的存在感,波涛般涌向悠二。竹刀与空气的摩擦声让悠二提心吊胆。
"!!"
甚至看不到冰灵的行动路线,眨眼间他已经来到自己面前,明白这是跟夏娜完全不同等级的训练……早以到悠二面前的冰灵放了水,慢了一拍出剑,悠二才反应过来,用自己的竹刀挡住了冰灵的强力一击。
"什……?"
还没有来得及惊讶,悠二感觉到自己侧身就像是被一辆急速行驶的卡车撞上一样,然后整个人飞到了高空中。
"啊----"
空中的他只会惨叫。
"真是的。"
冰灵叹了口气,挥动了几下手指,几条图腾从指间飞出,在悠二的找地点形成了一张网,牢牢接住了悠二。
"太弱了,拥有的存在之力跟红世之王一样多,可是意外的弱呢。"
走到悠二面前的冰灵扛着竹刀,冷冷地说。
"嗯。"
冰灵右手食指上的戒指--红世魔王【封天之雪】艾米尔发出了成熟了女性声音表示赞同。
"之前是有跟夏娜进行体术训练的啦。"
悠二狼狈地站起来,看了看冰灵的竹刀……早就断了,然后抱怨起来,
"但是强度突然间这么大,我怎么能应付得了啊!"
"那也算是没有天赋吧。"
冰灵意外地摆出了失望的表情。
这让悠二感觉就跟威尔艾米娜训练一样,这样的定论……他心里虽然不服,但是,否认的话,还是会继续这样的强度,实在是顶不住了,所以,他没出息地说道,
"应该没有吧。"
"哎……"
冰灵再次叹气,
"不上进的家伙,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放松的,如果连这种程度也应付不了就别想参加战斗了。"
"诶?"
悠二吃了一惊,冰灵是完全不会像夏娜一样听自己抱怨嘛!
只见冰灵扔开了竹刀,握紧了拳头,
"咬紧牙关吧,坂井悠二。"
"不……会……"
即使这么说,冰灵的拳头可是完全不听的,笔直地朝悠二的胸口打了过来。悠二只有迎击了,他集中起了注意力,侧身躲过了冰灵的拳头,并且抓住了他的手腕……接下来想绊倒冰灵,却不想冰灵另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衣领,脚下一个旋转,肩头转到了悠二的腋下。
"!!"
冰灵以一个动作怪异的过肩摔把悠二狠狠地摔了出去。
"好,好疼啊。"
悠二马上抚着背站了起来。
"哦,看来你有所觉悟啊,悠二。"
后面,冰灵说道,
"准备好了吗?体术这种东西理论是没用的,就是靠挨打练出来啊!"
"啊,是吗?"
面对冰灵的侃侃而谈,悠二只有佩服了。若是夏娜他还能抱怨一下吧,可在冰灵面前他连说话都困难了。
……………………………………
本是站在走廊里的夏娜和吉田两人被佐藤请到了客厅里,佐藤给她们倒了果汁后就去睡觉了,夏娜和吉田则静静地喝着果汁……
"阿拉斯托尔先生,你对冰灵有了解吗?"
"嗯……"
吉田突然的问题,让阿拉斯托尔思索了一会儿,
"让我来告诉你们【华染】的故事吧。"
夏娜和吉田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艾米尔的第一个契约者叫做罗真-谢尔曼,称号是【冰光星零的讨伐者】,与第一代【灼眼炎发的讨伐者】其名,只不过他是个特立独行的人,不喜欢跟人说话,曾是个德国贵族。虽然跟第一代【灼眼炎发】有过合作,但那只是表面现象而已,到最后他还是自己一个人,后来……经过上百年吧,在十几年前,死在了红世魔王的围攻下。第二代【华染的摘星者】,也就是冰灵的父亲,更是把身为【封天之雪】契约者的这种特性表现的淋漓尽致,是个极为冷淡的人,不过听说对冰灵是很关心的。"
"那为什么冰灵还那么恨他的父亲?"
吉田有些急切地问道。
"大概是因为他让身为人类的冰灵参加与红世之徒的战斗的原因吧,脆弱的他在徒的面前根本不是对手。"
"怎么……这样?"
"听说,冰灵的父亲是在一年前死在了黑色的火焰之下。"
"等……等一下。"
夏娜突然慌张地叫了起来,
"黑色火焰?难道是【祭祀之蛇】吗?"
"嗯,"阿拉斯托尔的声音很是严肃,"我也不明白,根据情报来说是根本没有看到有实体存在。"
"那,为什么……"
……………………………………………………
五年前……北京紫禁城。
整座城池被红色的封绝所包围,站在了天安门顶端的一个"人"--来自异世界的红世之徒,发出了愉悦的大笑,
"开始吧,我的庆典!"
身穿着灰色的衬衫,容貌俊秀的少年即是红世之徒。
"到此为止了,【悲泣的灰雕】卡罗!"
突然,上空出现了一位身穿着紫色工作服的金发女子,站在一本巨大的青绿色书上,俯视着少年。
"哦,欢迎观临,【蹂躏的爪牙】马克西亚斯及其契约者【悼词咏者】玛琼琳小姐。"
"哈哈,很好啊,有点见识啊小子,既然明白我们是谁了,就闭上嘴去死吧!"
书本发出了狂妄的大笑。
"真是遗憾啊,这个坟墓不是为我准备的,而是为玛琼琳小姐准备的。"
面对声名显赫的狂暴杀手【悼词咏者】,"徒"以高姿态嘲弄着她。这让本是火气十足的玛琼琳变得更加狂暴,
"臭小子嘴皮子挺会耍啊!"
玛琼琳露出了极为愤怒的表情,她高举起右手,飞出了十几条图腾化为紫色的火焰包围全身,然后变成了一只巨大的怪物熊--托卡。
"我要你一秒钟就变成灰!"
托卡的周围燃气了几十个紫色火球,笔直地向"徒"卡罗砸过去。刹那间,紫色的火光充斥了整个封绝,天安门也被夷为平地。
"啊,逃掉了。"
"那就找出来杀掉!"
正要向紫禁城内逼近,突然一把长长地细剑贯穿了托卡的火焰外壳,然后立在了玛琼琳的面前……红色包围的封绝下,这把没有任何装饰的长剑确实是长度惊人,足有2米啊,发出幽幽的蓝色光芒,透着一股冰冷的杀气……这是【天炎】。
玛琼琳一眼看出了,她回过头向上望去……果然。
那个男人--第二代【华染的摘星者】在那里。脚踩着六角形的雪花,在上空冷冷地望着玛琼琳……毫无恨意也毫无不屑,那张著名的无表情的脸,却有着可以冰冻一切得双眼。
玛琼琳大概被那双眼睛一时吓住了,不过马上缓过劲来。以不服输的口气怒吼道:
"呦,这不是大名鼎鼎的【机器杀手】林志天先生吗?没想到会有破坏别人约会的癖好啊。"
不过,这般狂妄并未让对方有所动摇,他依旧冷淡的眼神看着她,并且用毫无生气的语言化箭;
"【悼词咏者】,这里没你的事了,滚出封绝吧,剩下的交给我。"
"啊?还真是让人火大啊!我可不介意在干掉那个徒之前,先跟你跳支热舞。"
玛琼琳愤怒的声音和马克西亚斯的咆哮回荡着。
"来吧。"
【华染】露出了轻蔑的微笑。
"不知好歹!"
玛琼琳对【华染】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态度是恼火到了极点,她终于开始咆哮起自己杀戮的即兴诗:
"坏孩子要怎么教训?"
"用老师的教鞭用力的抽!"
然后,身披波涛般的紫色火焰,冲向了【华染】
……
而在紫禁城的某一处,有一个娇小的身影在迅速移动,纤细的手腕戴着的手镯发出白色的光芒,在奔跑的路线上留下了一道若隐若现的光路。全身被发着淡蓝色光芒的怪异文字包围的他,躲在了血红色的宫墙后面,他举起了带着手镯的那只手,捂着胸口小心地探出头去,那里除了在封绝里已经静止的人类以外,似乎什么也没有。
"要怎么办啊?"
他低声自言自语着把头缩了回去,
"这次对方好像很厉害。"
脸上不由流露出恐惧的表情,他娇小的身躯也瘫坐在了地上,望着眼前静止的人类,眼神也空虚了起来。逃吧,逃吧,自己只是个人类啊,不可能做得到啊!可,可是自己可以在这样的世界中活动啊,自己属于了这个世界啊,跟那些家伙完全不同吧。
火雾战士、红世之徒、存在之力…………
为什么自己要看到这些东西啊?多么渴望那些整天拿着书包无忧无虑上学的同龄人啊。但自己跟那些家伙不同吧,对自己来说,这个世界上可怕的东西太多了,他都害怕得快麻木了,痛苦的时候,绝望的时候,表情也还可以是那么淡然啊……这个世界他还不能逃避,因为自己逃避不了啊!
因为那个男人。
他只好站了起来,握紧了拳头。
这一次,也要活下去!
直到,找到自己的意义所在。
他很庆幸,自己还有这样的信念。
因为妈妈……这是他唯一在这里的理由了。
他轻盈地跃到了2米多高的矮墙上,把双臂展开,一条图腾随着他右手划过的轨迹出现,然后,右手向上一挥,图腾向上抛去,从手镯中不断溢出,最终分为五段,落到了他周围的地面上,形成了五芒星,并且,图腾自我增殖般向外边扩散……
自在式【神降天罚】--是他自创的自在法,然后,红世之徒为它起了这个名字。
"只需等着'徒'上钩就行了。"
从蹲姿变为了站姿,仰头看起了封绝内的天空。
"【自在人】华-冰灵?"
背后传来了惊异的声音。
"正是。"
站在了五芒星中心的他,闪耀在自在式图腾的刺眼的白色光芒下,从气势上震撼了敌人--【悲泣的灰雕】卡罗。
但冰灵自己明白,卡罗害怕得是那个男人。
"可恶,竟然连【华染的摘星者】也来了,加上【悼词咏者】,最糟糕的情况了。"
卡罗咋咋舌。
"早知道应该委托修德南的。"
"【华染】的话就不用担心了。"
冰灵冷笑道,
"由我来对付你。"
"啊--差点忘了你啊。"
卡罗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冰灵身上,俯视着冰灵的他脸上不禁轻蔑了起来,
"对了,你有跟'红世之徒'战斗过啊,每次都被打得半死不活吧,我也佩服你真能活到现在,但这也不奇怪啊,你那个死老爸可是【华染】啊,不过他逼着你跟我们'徒'战斗,你就不恨他吗?"
"!!"
话音刚落,卡罗只觉得脸上一阵刺痛,不知什么东西划破了他的脸,他惊讶了起来。
"闭上嘴去死啊!"
冰灵,恶狠狠地怒吼了起来。
五芒星的自在式突然疯狂地扩散开来,越过了一切障碍,形成了一个巨大啊包围圈。
"一个人类竟然……"
卡罗惊讶间,图腾中涌出了暴雨般的冰箭,以卡罗为目标……卡罗回过神来,马上往高处飞去,冰箭追着他一路消失在了红色的天空中……
冰灵的身躯无力地坐下了,喘着粗气,捂着胸口。
"不好,存在之力用完了。"
由于刚才的愤怒,把存在之力一股脑全都用掉了啊。
【天降神罚】的成功率虽然并不低,但因为轻敌而被偷袭这样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又要用【花瓶】吞噬别人的存在之力吗?
冰灵这么一想,身体不由颤抖起来,他不自觉地把目光放在了下面的人类上,那里的人都还活着啊……还有小孩子,跟自己一样大……
这么做的话,自己跟'徒'有什么两样?
可是,自己不想死啊。
…………
正犹豫的时候,头顶突然传来了卡罗狂妄的大笑。
"!!"
冰灵惊慌地抬起来头。
卡罗以惊人的速度在空中飞行,冰箭竟然追不上他!而现在,他正朝自己飞了过来……他的意图冰灵马上明白了,冰灵慌乱地站起来,举起右手放在胸前准备开出防御的自在法。
存在之力用完了。
"!!"
冰灵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吃吃自己冰箭的滋味吧!"
卡罗很是得意地看着冰灵的那张脸……只是一瞬间,暴雨般的冰箭击向了地面,引发了巨大的爆炸,把附近的一切都化作了灰尘……卡罗落到了爆炸平息以后的废墟上。滚滚的烟尘在地面上巨大的洞中久久不散……
"小菜一碟。"
卡罗轻蔑地笑着,
"接下来……便是自在式的最终构筑了。"
话才刚说完,一把冰箭忽然从前方刺破了空气呼啸而来。
"!!"
卡罗一愣,扬手立起了一块巨大的石头,挡住了这急速的一箭,冰箭很干脆地刺穿了石头,然后……化为了一道光芒。
爆炸。
产生的狂风吹散了烟尘,那个娇小的身躯依然站在那里,蓝色的火焰以他为中心,向右手手腕上的手镯螺旋着集中起来--而火焰的来源,正是周围一动不动的人类的存在之力。
"竟然吞噬人类,你这家伙跟我们有什么不同。"
从地上踉跄站起来的卡罗愤愤道,他已经受了重伤,灰色的火焰从伤口里不断溢出来。
"跟你们的战斗并不是我义务……为了活下去,我不需要同情别人!"
冰灵冷冷地回应他。
把自在式的图腾缠绕在身上,冰灵把身体猛地向前一倾,肩膀上的血液也溅了出来,但冰灵不理会这些--趁早击败"徒",才是活下去的希望!
惊人的速度,判若两人的行动力让卡罗吓了一跳,竟然用自在式来提高自己的体能。眨眼间冰灵已经冲到了面前,卡罗即使受了重伤,反应也不会慢,他立即做出了反应,侧身跳开,落地后倒退了几步--身体有点不听使唤了。冰灵一转身,挥手便打出了一串光弹,卡罗回以灰色火焰,一抬头,冰灵已经高高跃起,手中握着一把冒着寒气的冰剑……向卡罗挥下。
"!!"
放下酒杯,玛琼琳也停下了叙说,她瞟了一眼威尔艾米娜。
"冰灵自从那场战斗后就不见了,我们还以为他挂了呢。那个时候……那个男人竟然……哭了哦。"
又端起酒杯。
"然后就是疯狂的寻找,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非常感谢。"
听完玛琼琳的故事,威尔艾米娜站起来微微鞠了个躬。
"不过,"玛琼琳却一副还没有说完的样子,"听说找到他的时候是跟【吟风之铃】路托丝在一起哦。"
"……"听到这句话,威尔艾米娜的表情严肃起来,"那么就这样了,打扰了。"
"哦,没什么。"玛琼琳随即摆出了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把红酒放在了唇边……
………………………………
而在另一边,从坂井悠二家离开后,冰灵走上了"回家"的路。现在是晚上八点,街道还是很喧闹,存在感极强的少年在别人好奇的目光下想着自己的事情慢慢地挪动着步子。
"悠二。"
他不由念出了这个名字。
只是无意中的喃喃自语,【封天之雪】艾米尔也还是接上了他的话,
"怎么样?那个【零时迷子】的少年。"
"哼,"冰灵想都没想就轻蔑得"哼"了一声,"一个没出息而且不上进度的家伙。"
"这样啊……"
"但也不是无可救药啊。"
冰灵好歹也留了点余地吧,正当他因为轻蔑而闭上的眼睛打开的时候,右手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平……平井学长?"
"啊咧?"
冰灵对于这个声音的出现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他吃了一惊,转过头来:
"光美?为什么你会在这?"
"帮着妈妈买食材,你呢?"
"刚刚从朋友家出来,现在要回去。"
"啊……如果不介意的话……一起回去吧?"
近藤光美通红着脸低着头。
"啊,我说啊……"冰灵有些为难的挠挠头,"我们的家……应该隔得很远吧。"
"啊!说……说得也是呢。"
近藤失望地说着。
冰灵大概也看到了那样的表情了……他犹豫了一下,笑了笑:
"跟你一起走走也不错呢。"
"啊,真的可以吗?"
近藤惊喜地抬起了头
"嗯,我送你回家吧。"
"那么,麻烦你了。"
…………………………
两个人并肩走在了一起,冰灵原本疾风般的脚步放慢了许多……两个人一大段路上没说什么话,冰灵试着自己主动开口,但总是这样,欲言又止。
"那个……"
这个时候,近藤打破了沉默,
"上次在游乐园的时候,果然是因为很急的事情吗?"
她还是问起了上次的事情啊,那一次,冰灵连理由都没有说,只是说着有急事就匆匆逃掉了,现在想起来,冰灵竟觉得很丢脸。
(我到底在怕什么啊,跟别人说话这种事情……真的那么可怕吗?)
"啊,那是因为……"
总不能说是"红世之徒"的事情吧,冰灵也一时找不到借口了。
就这样,近藤的脸也沉了下去。
"这样吗?如果平井同学觉得很为难的话就不用说了。"
"哦,嗯。真的很对不起啊。"
冰灵声音僵硬着说道。
"那么,平井同学也说过的……下一次还有时间的话。"
"哦,到时候再一起出去玩吧。"
"嗯,那个时候绝对不能再把光美扔下哦。"
不知不觉中,两人走到了御崎大桥上,近藤不禁停了下……大概是因为这个时候有股不可思议的微风吹了过来吧,微风调皮地抚起了近藤的长发,在空中静静地飞舞着。冰灵发现后面的脚步声戛然而止,也不由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去看着少女--近藤的轮廓在微风中清晰可辨,双眼充满了懵懂和天真,竟让冰灵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冲动在心中涌动。
"平井学长一直是在叫我的名字呢。"
近藤突然这么问道。
"啊,怎么了?"
冰灵迟钝地回答着。
"平井学长……喜欢光美吗?"
这问题也问得太快了吧!!!!!!!!!!!!
"啊……不知道呢,但是不讨厌。"
"这样吗?其实……"
垂着头的少女已经看不到了面容,只觉得她在瑟瑟发抖。
"我……我……"
"怎么了?"
冰灵担心地问道(出自真心的)。
"我……"
然后,少女还在第一个字上面徘徊的时候,不远处突然升起了一道红色的墙壁,怪异的图腾也飞快地从脚下掠过,一瞬间,世界就静止了。
"封绝!?"
冰灵感觉到一股不可思议的强大气息,他本能地将手一扬,披上了一件雪白的大衣,手中同时也出现了一把足有2米长的、没有任何装饰细剑,柔软的剑身如蛇一般扭动着,发出了刺耳的尖鸣。
"艾米尔,怎么回事?气息出现得太过突然了。"
冰灵大叫一声。
"嗯,不是泛泛之辈啊。"
他右手食指上闪着天蓝色光芒的戒指以忧心的母性沉吟回应了他。
"而且……气息的方向还不稳定,难道是……"
冰灵皱起了眉头,完全丢下了静止在前面的近藤光美,
"【极影】卢瑟吗?"
"嗯。"
"哼,报仇来了呀,终于。"
冰灵握紧了长剑--【天炎】,他闭上了眼睛,脚下同时升起了怪异的符号,符号刻印在身体上--自在式【巡风】,是冰灵来提高自身移动速度的自在式。紧闭的双眼在微微颤动着,双耳则是向在闻周围空气中的危险气息。
红色的封绝内现在死一般的寂静,冰灵自己也完全沉寂在了这样的死寂中,因为这是他熟悉的死寂……从小到大都不曾离开的死寂。
"那边!"
冰灵忽然睁开了双眼,以迅雷般速度奔向了御崎大桥的另一头。
这仅仅只需要三秒钟。在无形的空气中一挥,【天炎】尖锐的鸣叫震动了大地,伴随着一声惨叫,一切又在一刹那归于平静。
"什么啊,卢瑟的'磷子'啊。"
看着地上一只巨大无比,但四肢奇细的螳螂样子怪物,冰灵发出了不屑的声音。
"真是个没胆子的家伙呢,派个废物来,自己当缩头乌龟去了?"
听了冰灵这般的讥讽和侮辱,"磷子"却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怎么了?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吗?"
冰灵看到这样的眼神,不禁恼火起来,抬脚踩断了"磷子"的一条腿,暗蓝色的火焰不断从伤口溢出,像血一样,怪物也发出了惨叫:
"主人……快,快点。"
磷子竭力嘶叫着。
声音刚落……背后出现一股强大的气息,冰灵大吃一惊,还没有来得及回头,只听见一声金属剧烈碰撞的声音,接着一个娇小的身躯靠上了自己的后背,火红色的火粉同时出现在眼前,与冰蓝色的雪花一起飘舞着。
"夏娜!?"
冰灵更加惊讶地喊出了来者的名字--【灼眼炎发的讨伐者】夏娜,他回头去,是夏娜为自己挡住了卢瑟的一击。而夏娜身前那个身穿着棕色T恤的中年男子,就是【极影】卢瑟。
见到自己偷袭失败,卢瑟咋咋舌,往后一跳,轻盈地跃上了大桥的顶端。然后很绅士般向冰灵和夏娜鞠躬。
"晚上好啊,【灼眼炎发的讨伐者】以及【华染的摘星者】。"
"啊,你还是这样寒酸的打扮啊,卢瑟。"
冰灵冷笑着回应道。
而艾米尔发出了质问:
"【极影】卢瑟,【天行】的仇你一定要报吗?"
"当然!!"
听了艾米尔严肃的质问,卢瑟的眼球等得老大,仇恨也写满了一脸,
"【华染】,我要你以命偿命!"
面对对方疯狂的宣言,冰灵屹立在那里不为所动,什么也不说。夏娜见冰灵没有任何反应,便想自己去应付对方,可才刚刚迈出一步,闪着寒光的【天炎】就横在了面前。
"夏娜,你别插手,这是我的个人恩怨。"
冰灵淡淡地说道。
"可是……"
"即使是火雾战士也有私情的吧。"
冰灵诡异地笑了笑,
"请你先放下火雾战士的责任,交给我冰灵来处理吧,拜托了。"
"这样没有问题吗?对方可是'红世之王'啊。"
夏娜胸前的黑色玻璃球项坠发出了红世魔王--【天壤的劫火】阿拉斯托尔担心的声音。
"没关系,这样……更好了呢……我果然……"
冰灵小声而怯弱地回道,
"这个家伙只是小菜一碟。"
"知道了。"
夏娜面对冰灵的固执也没有了办法,她点点头后,转身一跃,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红火色的光芒,消失在了远处。
"那么,"
冰灵抬起了头,
"开始吧,卢瑟。"
"啊哈哈----!这正合我意!"
说罢,卢瑟便消失了。
这是他的老招数了,只有用耳朵和感觉去判断了。不久,在闭上眼睛后不久,他双手握剑举到了脸前,【天炎】便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金属碰撞声。似乎敌人就在前面,他不断地挥动着【天炎】,长长地剑也不断发出了巨响,震得大地都要碎了。
【极影】卢瑟,正是以这个自在法【暗黑之道】称霸一方的吧,感觉不到气息,也看不到本体啊。与其说是对自身的改变,不如说是对敌人的感知干扰啊。
冰灵后退一步,抓住了对方的空隙,往前一个突刺,但好像被卢瑟给及时避开了,冰灵的样子似乎刺了个空,身体也猛然飞了出去,娇小的身躯不断在地上翻滚着,他一个后空翻稳稳蹲在了地上,却发现这时卢瑟现身举刀挥下……
"结束了,【华染】。"
"雕虫小技。"
冰灵反手拿剑伸到了背后,巧妙得挡住了卢瑟的一击,然后,用另一只手撑着地面,双脚飞离了地面,狠狠地踹中了卢瑟的腹部,然后身体如同街舞演员一样一个旋转,把卢瑟踢到了桥下,再迅速站了起来。
【神降天罚】
脚下的怪异符号迅速扩散形成一个个图腾,形成了类似魔法阵的东西。
"啊--"
卢瑟破开了桥面冲了上来。
眼前却是铺天盖地的【天炎】
……………………………………………………
"真的没有问题吗?让冰灵一个人对付。"
在封绝边缘的一栋公寓楼顶上,【悼词咏者】玛琼琳向坐在旁边【灼眼炎发的讨伐者】夏娜发出担心的疑问。
"没问题的。"
夏娜带着满是信任的口气说道,
"冰灵很厉害的吧,而且,他跟以前不同了是吧。"
"哦,哪里不同了?"
玛琼琳半眯着眼。
"他并不孤独了哦,开始交朋友了,总是跟我说话呢。"
"啊,真的是这样吗?那个孩子的心扉真的就这么打开了吗?"
玛琼琳笑了笑,马上又一本正经的样子,
"你会这么认为,难道只是看着他的笑脸而已吗?"
"诶?"
"没有人能够这么快就改变,那个在你面前展露微笑的冰灵真的是他吗?或许,在他的后面,站着另一个他啊,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孤独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呢?丫头你知道吗?"
"啊--"
玛琼琳的问题让夏娜一时哑然了,
"所以,现在的冰灵……可能只是装着开心而已。在别人面前装乖,其实自己心里还想着要快点结束自己人生这样的事情,只要被'徒'杀死的话……"
"啊!?"
玛琼琳的话还没有说完,夏娜想起了什么似地站了起来。
"怎么了?丫头。"
"我……要去救冰灵。"
……………………………………………………
--为什么?心里空空的啊,人类的笑,人类的哭,人类的一切。
--我都没有感觉啊。
--在学校里,大家都是笑着的,所以,我也应该是笑着的吧。那一次体育课上,有同学受伤,大家都很担心的样子,我也应该是这样的吧,就算没有感觉。
--否则,我会被大家讨厌的啊,我讨厌那种眼神啊,我只希望大家不要抛弃我。
--我受够了一个人啊!
--谁来救救我啊!?
………………………………………………………
红色的封绝内划出一道红色的光芒,以优美的弧线在空中延伸飞舞着,弧线的开端是一个拥有娇小身躯,强大存在感的少女。火粉从火红的长发中飞舞而出,异常的绮丽。
"冰灵……"
少女--夏娜念着这个名字,夹杂着担心和愤怒的复杂心情。
不一会儿便到了御崎大桥,激烈的战斗中,大桥的中间已经断开了,尘烟还在翻滚着,遮住了视线。
(气息……好微弱)
夏娜的心绷得紧紧的在地面上扫视。
(你在哪?冰灵!)
找到了!御崎大桥的一头,冰灵带着满身的伤痕倒在了那里,而"红世之徒"不见了踪影。见到冰灵的一刻,夏娜呆住了……怎么回事?冰灵像个失去灵魂的人偶一样,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地倒在血泊里望着天空。突然,他的沾满血的手拿起了身边的【天炎】,剑骤然缩短成了一把匕首。
"!!"
夏娜睁大了双眼,
"住手啊,冰灵!"
她从【夜笠】中抽取了武士刀--贽殿夏娜,并投向了冰灵。
冰灵手中的匕首就要刺到自己的胸口之时,大刀精准地弹开了匕首,深深地刺入了冰灵身边的地面上。
"啊!"
这把突然飞过来的大刀,让冰灵的双眼重新又了点意识一样,惊讶地望向了夏娜这边。
………………………………………………………………
佐藤家。
已经是深夜了,在宽敞的客厅中,站着三位火雾战士--【万条仕手】威尔艾米娜,【悼词咏者】玛琼琳以及【灼眼炎发的讨伐者】夏娜,而躺在她们中间的则是【华染的摘星者】冰灵。
冰灵的身躯与雪白的大袍已经染满了鲜血,他正在接受艾米尔的治疗。因为伤口过大而激烈地在地上扭动着,痛苦的叫喊声也响彻了整个房子。
见到如此的冰灵,威尔艾米娜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来受了很重的内伤是也。"
"疏忽大意。"
蒂雅玛特也不留情地指责了她。
这让威尔艾米娜有些自责地闭上了眼。
吉田一美一干人等则等在了门外,听到了客厅里冰灵骇人的惨叫声,所有的人心也绷得紧紧的。
"好像受了很重的伤啊。"
悠二只是看着门,表情很是平静。
"坂井同学难道不担心冰灵吗?"
吉田看到这样无动于衷的悠二,不免有些生气。
"啊,不是啦。"
悠二挠挠头,有些惭愧地说,
"因为可以治好,所以不是太在意。"
"怎么能这么快好起来啊?"
"因为净化之火啊。"
"我才不是指身体的伤害啊,我指的是心灵。"
"啊……那个,我不是太懂啊。"
"哼,反正坂井同学是个白痴。"
吉田一美要强起来也是很可怕的啊。
"听说,那个冰灵在成为火雾战士之前有过很痛苦的经历吧。"
这时,站在一旁的方块脸男生--田中荣太插了话,他其实在班里试图跟冰灵搭讪,但好像连续几次都是被回应了一个冷脸啊。
"嗯,"悠二这时低下了头,"很痛苦的经历,痛苦得我们无法想象。"
没有人再回应悠二的话了,因为冰灵的过去是谁也不敢轻易地问津的,否则,无疑是给冰灵的伤疤上撒盐。
"好了,你们几个可以进来了哦。"
客厅内传来了玛琼琳的声音。
悠二抢先一步,毅然推开客厅门。
…………………………………………………………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的血渍,然后,便是一脸颓然坐在沙发上的冰灵。
"我去拿水把这里清洁一下。"
威尔艾米娜走出了客厅。
夏娜则站在冰灵的面前,背朝着悠二,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表情。
"冰灵……"
旁边传来了吉田细小的惊讶的声音,看到了这般景象,大概受到了极大地震撼吧。她走向了冰灵。
"啊,吉田小妹妹,胆子挺大啊。"
玛琼琳看着满地的血渍有些惊讶的说道。
吉田没有理会她,径直来到了冰灵面前,与夏娜站在了一起。
"冰灵,为什么要这么做?"
夏娜终于用颤抖的声音向冰灵发出了质问。
冰灵只是低着头,极为敷衍着"嗯"了一声。
"回答我啊!"
夏娜的声音充斥着按捺不住的怒火和失望。
"你难道以为一死就什么都会结束吗?"
阿拉斯托尔也发出了质问。
"冰灵?"
艾米尔呼唤着他。
"那有什么不好啊?"
冰灵把脸侧了过去,目光漫无目的地游离着,
"反正,跟'红世之徒'战斗到死是我身为火雾战士的责任不是吗?"
"你这是在逃避,明明要自杀的吧,跟卢瑟打的时候根本就是没有用尽全力吧!"
"没什么关系的,这个世界我已经没有什么留恋了,从小到现在一直没有!"
"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冰灵可是很重要的存在啊。"
吉田也在一旁帮着劝说。
冰灵一点也不领情。
"你明白什么,这样又怎么样?"
他抬起了那张人偶一般无灵魂的脸,
"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啊,吃饭也好,洗澡也好,与大家一起去玩也好,真的是一点实感也没有啊。我笑不起来啊,但是不笑又要被人讨厌啊,我受够一个人了,可我是个火雾战士啊。"
"那又怎么样?"
夏娜的表情僵硬了起来。
"是个火雾战士的话,乖乖做个讨伐道具就行了,死了也是无所谓的吧。"
……啪……
击掌般的声响突然回荡在了房子了,令所有的人都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吉田更是不敢相信地看着夏娜高举的右手以及冰灵通红的左脸。
"怎么了?"
这时拿了水过来的威尔艾米娜看到众人的表情很奇怪,就打破了沉默。
但没有人回答她。
就在刚才,冰灵说完"无所谓"的下一刻,夏娜狠狠地扇了他一个耳光,然后,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拉到了自己面前。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真差劲!"
扔下他后 ,转身就走了,口里还愤怒地叫着:
"我先回去了,这家伙我不要再管他了!"
…………
平时一副不正经样子的红世魔王--【蹂躏的爪牙】马可西亚斯现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喂喂,劝劝他们啊,我沉默无语的酒杯--玛琼琳-顿。"
"我能说什么呢?"
玛琼琳也只是耸耸肩。
…………………………
当威尔艾米娜和冰灵回到平井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威尔艾米娜还像平时那样对着冰灵说话,虽然她知道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只是冰灵,没有再回答她而已。
"冰灵,快去洗个澡睡觉吧。"
"哦。"
冰灵机械般消失在了玄关里。
威尔艾米娜也露出了担心的表情:
"情况严重是也。"
"设法弥补。"
在自己的房间里衣服的时候,冰灵不禁停下了动作。
(爸爸。)
突然,脑海里冒出了这两个字。
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什么也不讨厌,什么也不喜欢,每一天,每一天都是不得不戴上面具得过且过,继承父亲的意志以后,走上父亲的道路以后,自己迷茫了。父亲以自己身为火雾战士而骄傲,自己却理解不了那一份骄傲。真的那么喜欢战斗吗?只是单纯地沉醉于厮杀吗?还是以维持世界平衡为己任?每一次自己受伤,父亲都会伸出温暖的双手抱着自己,爸爸的怀里大概是自己觉得最幸福的地方吧,每一次,都会在父亲怀里哭着享受这样的幸福啊。
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残酷,却还要对自己这么温柔?
父亲是谁?
指引自己道路的人吧。
但自己讨厌这条道路,虽然不得不走。
"冰灵,还在干什么?"
这时,房间外响起了威尔艾米娜的催促声。
乖乖听话就行了。
"知道了。"
冰灵拿出了换洗的衣物,走出了房间。
进了洗浴室……眼前立即被水蒸气给模糊了视线,他褪下了沉重的衣物,呆在了浴缸前……因为那一个耳光,一种厌恶感不断在心里积累……终于让他吐出了不快之言:
"夏娜跟威尔艾米娜用过的浴缸,谁要来用啊?夏娜跟威尔艾米娜用过的饭碗,谁要用来吃饭啊?夏娜跟威尔艾米娜洗过衣服的洗衣机,谁要用来洗衣服啊?夏娜跟威尔艾米娜呼吸过的空气,谁要来呼吸啊?"
最后,爆发。
"真是的,烦死了!谁也不在乎我!讨厌夏娜!讨厌威尔艾米娜!讨厌爸爸!更讨厌妈妈!为什么!?为什么都丢下我一个人!?"
为什么,自己不能感受这人类日常的一切?
最讨厌自己了。
对这一切,真的是那么麻木不仁吗?
浴室中的东西,都被冰灵砸了个粉碎,巨响声后便只是一片狼藉。
"冰灵?"
这时,夏娜不顾一切地冲进了浴室。
"滚开!我讨厌你!"
冰灵怒吼着打开了夏娜的手,然后往后一跃,撞破了墙壁消失在了无尽的夜色之下。
………………
"冰灵……冰灵。"
夏娜悔恨地瘫坐在了地上,满脸都是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