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2

作者:管理筑 更新时间:2010/6/29 18:20:18 字数:0

但无论是上面哪一个想法,前提都得是他先坐稳自己这最受宠的大王子宝座

接过扶苏漱完口用的杯子,一个长相说不上漂亮却很是灵慧的一等宫娥让其

她侍候完扶苏盥洗的宫娥下去,拿起衣服帮扶苏穿上,说道:“今早西院那边汇

报,虽然一个月的罚做已经结束,但那燕国太子还是每日早、中、晚三个时辰去

柴房砍柴,其他时间都待在西院弹琴。”

“那个女的呢?”

“皮肉伤,没伤到筋骨,过几天就能下地了。”

一个女子受了二十则杖的结果就只是皮肉伤,看来跟他那便宜爹脱不了关系

“大王子今日还是在燕太子的门外转上几圈,或者是直接进去?要奴婢去安

排吗?”

“不急。”坐在床榻上自己穿上鞋子,扶苏走到桌边坐下拿起早饭吃了起来

。“瑶娘,你跟着我母妃有多久了?我怎么没见过你?”

跪在扶苏身边帮着布菜,被叫做瑶娘的宫娥微微福了福身回答道:“女婢十

岁进宫,十四那年被分进赵夫人宫中做粗使奴才,有一次因把沏茶的水烧得过热

所以被赵夫人命人拖出去打死。当时幸得婉夫人入过救了奴婢,还把奴婢带在身

边亲自教导,让女婢可以更好的侍候大王子。”

“瑶娘已经二十了吧?为什么不出宫嫁人,以母妃的为人在派你到我身边前

定会问过你的意见。”二十岁在现代可以说还是一个女孩,但在古代这已经是‘

大龄剩女’了。

瑶娘笑笑,她这辈子最大的好运便是遇到了两个好主子。“奴婢是被卖进宫

里的,一辈子也出不了这宫门。”

要想在宫中求生存光靠自己一个人行不通,所以姬婉早在五年前就亲自为扶

苏培养忠心的亲随。而扶苏也知道能让他美人娘亲自教导五年光景再送过来的人

绝对不是普通宫女这么简单,于是有些好奇的问:“除了那些普通宫娥会得,瑶

娘还会什么。”

“除了奏琴,瑶娘还会些医术,也读过一些兵法。”谦虚道。

天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全能秘书?

扶苏忽然觉得他的美人娘亲简直神了,居然能打造出这样的人才。“那你会

武功吧?”

“奴婢不会武功,可与奴婢一起来的内侍翰繁受过樊侍卫的点化,武艺定不

差于蒙大统领。”怕扶苏担心身边没人保护瑶娘忙说道。

“没事没事,你已经很厉害了,不用再会设么武功。只要对方不是什么高手

我可以保护自己,真的!”男人的自尊心作祟,某人一边庆幸自己有了全能秘书

,一边又怕被比下去。

“瑶娘武功虽不济,但也还有些保命的功夫,如果近身瑶娘定当保大王子安

全。”说罢宽大的袖子在桌上盘中的馒头上轻轻拂过,使扶苏只瞧见有银光那么

一闪,接着一个完整的馒头被切成了六片。

刚把粥喝到嘴里还没来得及下咽的扶苏瞪着眼睛看着已经身首异处的馒头,

全身寒毛竖起。“嗯嗯嗯?”谁教得?含着嘴里的粥扶苏已然忘记咽下。

“婉夫人。”

我娘!扶苏一惊,使得稀粥沿着嘴角流下,于是他连忙咽下用衣袖在嘴上一擦

。“你说……我娘……我娘是传说中的女侠!”噌的站起身,扶苏直接从饭桌上

跃过,奔出寝宫往姬婉的住处跑。

什么帮忙,什么燕国太子,都比不上得知自己的亲娘会武功重要。

自上一次扶苏身边的宫人被责罚后,不论他走到哪里都有一大群人紧紧跟随

,就怕这大王子一不小心又不知逛到哪里没了踪影,使得君王大怒众人挨罚。

于是宫中形成了一道前面一个人玩命跑,后面一大群人玩命追的美丽风景。

于是仅仅一盏茶的时间,秦宫上下每一个角落都知道他们的大王子殿下去了

他母妃婉夫人的住处。

于是正在批阅奏简的嬴政把工作交给李斯带着赵高也前往姬婉的住处。

————^_^————^_^————

人世间最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我知道你有秘密而你却不告诉我。

气鼓鼓跑到姬婉处扶苏瞪着他的美人娘一句话也不说,就是不时流露出被人

伤了脆弱小心肝的哀怨目光。“父王知道娘会武功吗?”翻看着姬婉的双手,见

上没有一点练功留下的茧子。

“哪里是什么武功,不过是防身之术罢了。”抽回手姬婉搓搓扶苏的小脸蛋

,继续道:“这还是当年你父王怕娘亲在后宫被人欺负特意找人教得,不至于无

还击之力而已。”

“什么吗,我们一家三口就只有我不知道,太不公平了!娘教我,教我!”

扶苏拉着姬婉的袖子哀求道。

“就知道偷懒,你一个男孩子要学的是正经的功夫。平日里让你好好练功结

果你就前几天听话。说,樊侍卫让你背下的草药记住了吗?”

“早记住,就是混在一起不会用。”说到此扶苏有些汗颜,他可能是天生不

适合这些,望、闻、问、切一个也没学明白。

解开扶苏扎着的头发,姬婉拿着木梳一下下的梳着。“又不是要行医用不得

精通,但苏儿一定要学会如何识别一些常见的毒药和如何施解的。再则刀伤和行

军是会爆发的疾病你也要学会处理,这都是要用来保命的所以苏儿这些一定要记

牢,至于其它有瑶娘,不必担心。”

做为一个即将离开自己孩子身边的母亲,姬婉尽了最大的能力来确保儿子扶

苏后面的路,而她能安排的也只有这些了。

“樊侍卫的剑术丝毫不逊于魏国剑术大师龙阳君,既然你已学会全部剑路那

更是不能荒废,定要勤加练习知不知道。”

扶苏坐在桌边啃着水果有些不明的看向自己的美人娘亲,问道:“娘,你怎

么好像是你明天就要走了。”

“娘是放心不下苏儿……娘……”红了眼睛姬婉有些哽咽。“娘的苏儿太善

良,善良得令娘担忧。”

嘴里叼着梨子,扶苏转过身搂着姬婉安慰的拍拍。抬手拿下嘴里的东西无奈

道:“娘,你儿子我虽然善良但还没傻到牺牲自己幸福别人。瞧那韩国的王室上

下还不是都死在你儿子我的嘴下。什么时候该自私儿子明白,娘你就别操心了,

以后幸福过你的日子。不哭了,不哭了!”

擦擦眼角的泪水姬婉笑了起来,换了个话题问道:“还有十五日便是你父王

的寿辰,苏儿可有准备礼物?”瞧怀里的儿子突然露出一副傻相,姬婉气得在扶

苏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要娘说这王宫上下也只有你这个最受宠的小白眼狼记

不住你父王的生辰,每次都糊弄过去,亏他那么疼你。”

“哪有糊弄……”

扶苏有些底气不足,连续五年他都送同一样不花一毛钱的礼物——在他便宜

爹的脸上亲上一口。

“那……我在小箱子里挑些贵重物送给父王不就得了。”

“你……”

“你那小箱子里的值钱玩意儿那个不是寡人给你的。”嬴政推门而入打断姬

婉的话,瞥了扶苏一眼。“你母妃说的是,你就是一只喂不饱的小白眼狼。”

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和乐融融的吃过午饭,下午还有事情忙的嬴政把还赖着不

愿走的扶苏给强硬拖走。

前去议政殿前嬴政拉着儿子的手把人送到寝宫附近,站住脚挥手让护拥的宫

人侍卫们退后,伸手扯着扶苏的半边脸颊哼道:“为父今年一定要收到苏儿最有

诚意的礼物。不然……以后苏儿身边侍候的宫娥都是丑、八、怪!记住了吗。”

笑得阴险。

“儿臣就这么点喜好难道父王也要给剥夺去吗!”鼓起包子脸扶苏看着才三

十出头正当年的嬴政,转而坏笑道:“要不然苏儿给父王寻个天下大美人进宫如

何?”

“好啊!”嬴政大方接受,带着众人离去,留下气得跺脚的扶苏。

望着走远的人影,受了一肚子气的扶苏正要往寝宫走,就瞧前方有人匆匆走

近,而这人正是和瑶娘一起被送过来的内侍翰繁。“不用行礼了,什么事?”扶

苏问。

俯着腰走上前,名叫翰繁的内侍在扶苏耳边说道:“燕国太子在寝宫偏殿已

经等候大王子多时。”

“哦?”扶苏一笑,得意的对身旁的瑶娘挑眉。

————^_^————^_^————

在扶苏看来太子丹是个可怜人,他和韩非一样生错了时候,生错了地方。

韩非虽身有残疾,却才华横溢。韩国虽弱却也不好欺负,更何况它依附着秦

国,即便韩非在他国为质也能受到礼遇。

可太子丹出类拔萃的样貌掩盖住了他自身所有的才华,引得众人贪婪。为了

保命,小小年纪就要学会如何讨好身边的人,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

有的人人家把他当做人他却非要把自己当做畜生,在关键时刻反咬一口。而

当人家把他当做畜生对待时,他又想要做人的尊严,十分可笑。

上面的话是扶苏问嬴政与太子丹的关系时,嬴政说的一句话。

原本扶苏还YY(意 淫)了一下嬴政对太子丹报复的缘由,哪知从赵高口得知

的事情经过竟是比‘情人背叛’还要令人伤心的‘兄弟背叛’。

嬴政把太子丹当做兄弟,什么秘密的事情都不曾背晦他。可令他想不到的是

一出秦宫太子丹就把知道的一些都卖给了吕不韦和嫪毐这两个嬴政最提防的野心

家,看着他们拔除自己势力被架空他。

把三方搅得剑拔弩张之后,太子丹又靠出卖身体让秦将樊於对他神魂颠倒,

带着他私逃秦国回燕。中途更把正在伐赵的秦军机密送到赵国,令老将军蒙骜战

死疆场,令秦国损失惨重。

正是因为自己的误信他人使得秦国损兵折将,嬴政因愧对蒙家上下,这才把

蒙毅带在身边,也一再因为蒙恬的原因放过韩非。可也从那时嬴政不再轻易相信

一个人,心中对谁都带着戒心。

所以说太子丹这一身的屈辱都是他自己换来的,把曾唯一对他真心相待的心

丢在地上践踏。

“大王子求求你帮丹一这次,丹和舞乐在这寝宫里过得如何大王子都看见眼

中,我们……我们……”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太子丹不停给扶苏磕头。

“太子这不是为难扶苏嘛,如果让父王……”

“大王子深受大王宠爱,大王一定舍不得因丹而责罚大王子。请当王子看在

燕王将不久于世,帮丹回燕以尽孝道,来世丹原为大王子做牛做马……”

“这……太子快快请起……”扶苏连忙去搀扶跪地磕得头破血流的太子丹。

“丹……丹……求……求求……大王子……”

“这……这……十五日后是父王的寿辰……扶苏……”为难的低下头,扶苏

小声带着两难的语气说道:“扶苏……尽力而为……只是出了这宫门后请恕扶苏

……”说完急切抬起头眼中难掩害怕。

“谢大王子成全,谢大王子!”太子丹拉着宫娥舞乐一起给扶苏磕头。

殿门被推开出一条细缝,在门外守着的翰繁着急道:“大王子,大王快要回

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太子你还是尽快……”

磕了个头,太子丹站起身带着舞乐匆忙离去。

在低头跨出偏殿时垂头的太子丹冷笑了一下,快得令人注意不到。

而同时也还有一人的冷笑瞬间闪过。

第二十二章、洗澡闹剧

回到寝宫,在侍女的侍候下嬴政脱去身上繁重的冠冕与冕服,拿起布巾擦干

脸、手。穿着宽大袖口的寝衣走进寝宫里间,便瞧见某人也没等自己正盘腿坐在

垫子上大口吃着晚饭。

一碟肉酱,三盘素菜,一碗米饭,一碗肉丸汤,一小筐绿了吧唧的树叶,据

说这是膳房特别从地处北方的燕国运来做糕点使用的黍子叶。刨除肉酱和丸子汤

嬴政怎么瞧这晚膳也不该出现在君王的饭桌上,可就是有这么一个人吃得还特别

香。

拿起一片黍子叶往上面夹上少许米饭,淋少许肉酱,把叶子一卷扶苏一口塞

进嘴里,津津有味嚼起来,好似在吃天下美食。

嬴政看得有些皱眉,走到桌边坐下,待宫娥把崭新的玉质碗筷放好后嬴政没

有去拿筷子(箸),而是盯着就是一根野菜也能吃得闷香的儿子。

安排好殿外事宜赵高一进屋就被桌上摆设的食物吓了一大跳,忙快步上跪在

嬴政身边问道:“大王要不要奴才让膳房再做些荤菜……”

抬手打断赵高询问,嬴政道:“不了,刚好寡人也没什么胃口。”

“那……”偷偷看眼桌上的饭菜赵高冷汗直流。这晚膳竟与宫中侍人们吃得

差不得,要是被好事之人知道他们这些侍候的人都得没命。

略带不悦的瞧了身边人一眼,嬴政拿起手边的布巾帮扶苏擦擦沾在嘴角上的

酱汁。“都下去吧。”

扶苏不喜欢吃饭时有一大圈人守着看着,因而只要两人在一起用膳嬴政便遣

退周围侍候的人。

屋子里没了外人,扶苏大方包了个黍子卷放到嬴政追边,笑嘻嘻说道:“吃

吧,很好吃。”拿着食物的手往前伸了伸。“骗你是小狗。”

又涩,又苦的叶子有什么吃头?嬴政微微侧头不想吃。

见自己的便宜爹不给面子,扶苏探过半个身子。“吃吧,吃吧,父王不能挑

食。”难得遇见大名鼎鼎的秦始皇也有不吃的东西,不逼他扶苏都觉得对不起自

己这次穿越。“父王你又没吃过怎么就认定不好吃,先入为主可不好。”

“谁说为父没吃过!”虽然不是这黍子叶,不过都差不多。“别说这叶子,

就是草根和树皮为父在邯郸时也都吃过。”

扶苏一愣,这才想起眼前人从生下来就在赵国邯郸做质子,而已秦、赵两国

积怨的状况想必这人定是没少吃苦。如果不是他这父王的样貌太男人,身边又有

个貌美的歌姬母亲护着,或许他的遭遇也和燕国的太子丹差不多。

所以说这就是命。

“平时粮食不够时只能用桑叶,树皮和草根果腹。可如果赶上打仗和天灾,

大多时连这些都没有。为父怎会不知道这叶子的味道,苦,涩这些是永远忘不了

。”握着筷子的手紧紧攥牢,每一次提到在赵国的过往嬴政都难掩心中仇恨。

一脸杀气的嬴政令扶苏有些打怵,可还是硬顶着杀气爬过去。“其实……那

……”把手里的菜卷塞进嘴里咽下肚,把手上的酱汁在布巾上蹭了蹭,小声说道

:“东西好不好吃……要看和谁一起……”迅速卷了一个菜卷递给嬴政,扶苏有

些小得意道:“跟我一起吃什么都香,真的,不骗人。我是饭桌上的气氛营造机

,所以……”

见儿子露出一张讨好,迫不及待想让自己尝上一口表情,这令嬴政有些狠不

下心拒绝,犹豫再三,认命张口吃下嘴边的食物。

苦涩之感有,却又不像记忆中那样难以下咽。反倒是有些清甜脆口,嬴政紧

皱的眉头也慢慢舒展开。

“其实用它包着刚刚烤好的五花肉一起吃味道更美,蘸上酱料那叫一个美味

。”说罢扶苏咽了咽口水,决定明日让膳房给他准备烤肉。

“那明天咱们就去你母妃那吃烤肉。”见儿子脸上沾着米粒,嬴政很自然的

伸过手帮他拿下,还用指肚在扶苏的嘴角擦了擦。“瞧瞧,吃得到处都是。”

“呵呵……”傻笑的点点头,扶苏吃得更欢腾,直接端起碗咕噜噜喝起汤。

而嬴政虽不再觉得叶子苦涩,却也没再吃。一碗饭伴着汤和清淡小菜下肚,

不时还帮扶苏盛汤,包饭。

有人身边‘侍候’自己只需张嘴,一顿饭下来扶苏的小肚子鼓得好似扣了个

铁锅,用手撑地动弹不得。

“吃撑了吧,叫你少吃点还不听。”嬴政把扶苏捞进怀里,一下又一下帮直

打嗝的人揉肚子。“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也不知道是谁拼命喂我……”扶苏不服气的嘟囔。他本来吃饱了,也懒得

动,可谁知就有人非得把吃的递到他嘴边。自己本来就立场不坚定,这一诱惑,

直接致命吃撑了。

“吃不下就说,你也不吭声为父怎么知道你饱了。”

“可那阵儿我还吃得下。”

“你上辈子难不成是饿死的,所以这辈子要撑死?”嬴政拍拍扶苏发出鼓声

的肚子。

我上辈子是洗澡摔死的,这辈子要怎么死还没想好,扶苏心道。

父子俩互相含沙射影的诋毁对方了一会儿,赵高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

启禀大王,清池那边已经准备好,不知大王是否现在就要沐浴,奴才马上安排。

帮扶苏系上褂子,笑着掐掐自己掐了多年还爱不释手的小脸蛋,嬴政低头问

道:“苏儿可要陪为父去沐浴?”在扶苏身上用鼻子嗅嗅,心道喝牛奶难道真的

能让人散发奶香味。

这寝宫中的清池扶苏可有耳闻,据说它引流宫外有去疲劳的温泉而建,只有

君王可以享用。后宫众妃,哪怕是王后,除非有大王的允准否则都不得靠近,更

别说是王子公主。

“我能去吗?”

上辈子没去成日本泡温泉就挂掉的扶苏听了嬴政的话心里别提多激动,“去

!去!苏儿要去!”说完一溜烟跑进里间,再出来时下 身的裤子不翼而飞只着一

条裤衩。上身也只松松垮垮的穿着一件睡袍,头发散着,脚上穿着自制的人字拖

。最夸张的是肩膀上还搭着一条手巾,就差再拿个木盆。“父王快走,晚了温泉

就凉了!”嘴上说等人,他自己到一马当先的跑出寝宫,更是拿出当年在大学洗

澡抢淋浴头的架势。

“苏儿慢点,没人跟你抢。”嬴政心情大好的跟在后面,不停叮嘱扶苏小心

些。

欲言又止的跟在嬴政身后,赵高纠结要不要上前禀报清池的事情,可他不敢

上前扰了难得脸上挂笑的君王的好兴致,只得祈求上天保佑自己。

“清池宫,就是这里!”仰头看一眼宫匾上的三个大字,一推开门扶苏就直

接把身上的褂子丢给紧跟着他跑了一路的翰繁,仅着小裤头冲进竹帘后冒着青烟

的地方。

接着一声惊叫传来,这是扶苏发出的。

再接着又一尖叫声传来,这回是个女人。

再再接着传来的是怒骂和响亮的巴掌声,随后一个全身只穿被水湿透的薄纱

,身材令人喷火的女人冲了出来,一头扎进听见儿子叫声而急忙赶来的嬴政怀里

“呜呜呜……大王你要为臣妾做主啊……”女子跪在地上大哭。

“赵高,这是怎么回事!”清池里竟然不经自己允许有女人出现。“苏儿!

苏儿!”把怀里哭哭啼啼的女人推到一旁嬴政正要往里去找儿子,就瞧某个瘦的

如排骨,光着小膀子,穿着小裤衩的人捂着脸走出来。

“赵高!”扶苏嘴角的血让嬴政火冒三丈,一嗓子下去除了扶苏外全部跪在

地上,就连那委屈痛哭的女子也吓得收了声。

爬上前赵高重重磕了一个头,“奴才记错了侍浴的日子请大王赎罪。”在这

宫里主子永远是对的,奴才永远是错的,不狡辩还有生路可寻。

挨打的人揉着肿起的脸颊,抬头可怜道:“父王我不是故意的……”余光不

时瞄向某个养眼的‘冰激凌’。

“真的!”提提裤衩很没有说服力的强调道。

————^_^————^_^————

女人洗澡时都会不自觉偷瞄其她同性的胸部,然后在心中暗自比较。遇到比

自己小的得意一下,遇到比自己大的就‘鸡肚’一下。

男人也是如此,洗澡时他们也会经意不经意的瞄上一眼身边兄弟的‘兄弟’

。遇到比自己小的便得意地翘起尾巴,遇到比自己大的便诅咒对方不举。

红着半边脸靠在池子边,如果不是腰上有只强壮的手臂架着他,以扶苏的五

短身材早已淹没在池水里。

不时瞄上一眼嬴政两腿之间的‘雄赳赳’,再瞧自己的‘小青 芽’扶苏哀声

叹气再哀声叹气。眼中冒出熊熊烈火,扶苏开始诅咒对方即便自己开着宇宙飞船

也追不上的‘某物’从此沦为装饰品。

正在享受宫娥给自己洗头发的嬴政被某炙热视线盯得打了一个激灵。睁开眼

刚好看见扶苏凶狠地瞪着自己的下 身,嘴里好似在嘟囔什么。

支起身子让人把自己的头发冲洗干净,嬴政用力一扯手臂把瘦弱的扶苏带到

胸前。“看看就够了?苏儿要不要摸一摸?”大手一把拉住小手,作势就往水下

伸。

扶苏没聊嬴政会这么不知‘廉耻’居然要占自己便宜,于是吓得挣脱束缚,

结果一个不稳仰在水里,引来低沉的笑声。“你……你……”池子太深,对扶苏

来说像是一个小游泳池。

浮在水面上看着狂笑不止的男人,捂嘴窃笑的女人,低头憋红脸的不男不女

,扶苏怒了,他的小宇宙燃烧起来。“哼!”用鼻子一哼,深吸一口气扶苏潜到

池水中慢慢朝目标游去,然后看准时机伸手用力一掐,接着蹬着腿爬上池子,捂

着自己的小兄弟夹着腿就跑。

“啊……该死的!”没想到自己会被人重重袭击,嬴政坐在池子里弯下腰抽

着气怒吼:“来人,把他给寡人丢到池子里。”

就是这一声,还未等扶苏找到自己的裤衩逃命就被两个侍卫给架了回来。

“我冤枉!我冤枉!”用两条腿别着自己的小青 芽,扶苏被恨不得把他千刀

万剐的人吓得够呛。

“丢下来!”

嬴政话音一落只听‘噗通’一声,池子中间溅起水花,一个人在水中间玩命

扑腾。

站起身,淌着没到腰身上方的池水嬴政一把捞出扑腾的扶苏扛在肩上,厉声

道:“都出去!”然后重重一巴掌拍在扶苏的小屁屁上。“扶苏,你是越来越无法

无天了!”

“我没有!”踢着两条小腿,被人扛着的扶苏有那么点无助。

“今天为父一定要狠狠教训你一顿!”说完用结实有力的臂膀就把九岁的扶

苏夹在腋下,朝着屁股就是几巴掌。“认不认错!”

“认!认!我错了!父王我错了!”天底下最识时务的人扶苏自认第二,二

话不说就认错。

只是这次嬴政的火气没有那么容易消下去。眼神一闪,嬴政露出白雪公主的

后妈式笑容往池子里一坐,接着把扶苏拉紧怀里扣住他的双手,贴在他耳边说道

:“苏儿如今的胆子可真是大了。”

“一……一般般……”老虎屁股摸不得,现在扶苏十分想再补上一句老虎的

‘弟弟’也不能摸。“是你……先挑起来的……你不能毒害……”看着某只带着

茧子的大手环过自己的小腰,在他小小的‘青 芽’附近打转,其色 情程度令扶

苏‘哄’的一声红了脸。

用手指在小青 芽的附近转了一圈,最后用手掌把小芽握住。“苏儿可知为父

接下来要做什么?”

“不、知、道!”小暴脾气上来,扶苏咬牙切齿道,微微侧了一下身子。

邪气一笑,嬴政收拢手,低声道:“你马上就知道了。”说完就是一握。

“啊!”扶苏大叫,不过不是被人抓,而是被自己吓得。

“该死的!”嬴政咒骂,是因为他的‘雄赳赳’被某屁股狠狠撞了一下。

挣脱开抓着自己的魔爪连滚带翻爬上岸,扶苏站在池子边挺着自己的小青 芽

正式朝嬴政宣战。“总有一天我会比你大,比你强,比你棒!”说完捡起自己的

小裤衩套上飞奔而去。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嬴政用力拍打着水面大吼道:“赵高!”

刚处理完被杖毙的宫妃回来就听见自己被点到名字,不敢耽误赵高一溜小跑

冲进浴室。“奴才在,大王有何吩咐!”跪在地上磕头道,纳闷为什么不见大王

子。

“送个女人进来!”

“奴才这就去!”不敢多问,赵高连忙退出去给发怒的君王找女人降火。

看着自己高 耸的欲 望,嬴政的脸色黑了又黑,紫了又紫。“该死的!”如果

被人知道自己因为被儿子撞了一下而有了反应,那他还有什么脸面。“扶苏,你

给我等着!”凶狠道。

“啊嘁!”趴在自己贴身内侍背上,带着贴身宫娥正往姬婉处逃命的扶苏打了

一个大喷嚏,有些后怕自己那最后用力一坐。

可为了保护自己那还在茁壮成长中的‘小丫’,扶苏无怨无悔!

第二十三章、嫡子

宫中传闻,历来只有现任君王可进王子止步清池宫的宫规被大王子扶苏打破

宫中传闻,清池宫内曾传出过令人牙齿打颤惨叫,凡听见此叫声的人晚上都

噩梦连连。

宫中传闻,曾有人亲眼所见大王子扶苏是白着脸衣衫不整仓惶逃出清池宫。

宫中传闻,大王子离去后大王命人招来一名秀女进去侍候,娇吟声一直持续

到天明。

宫中传闻,那原被招去侍浴的嫔妃之所以被杖毙是因为得罪了最受大王宠爱

的大王子。

宫中传闻,这嫔妃之所以得罪大王子是因为不甘受辱。

宫中传闻,大王子扶苏虽是九岁稚儿,但……

宫中还传闻……

听完所谓的宫中传闻扶苏首次没有了八卦的兴趣,因为他自己如今正在被人

八卦,而且是被很离谱的八卦。‘九岁男童意图XX后妃。’,也不知道是这编瞎

话的不长脑子,还是传瞎话的不长脑子,或许是信这话的人不长脑子。

无论怎样,反正在谣言传遍秦宫的第三天,除姬婉院中和秦宫侍奉的宫娥无

异常外,其她宫娥中有部分真不长脑子,听风就是雨的人开始躲避扶苏。甚至有

人一听说要近前侍候直接跪地痛哭说死不从,更有内侍三、五一群偷躲一旁对扶

苏指指点点。

这使得无辜的扶苏沦为整个秦宫的笑柄。

首次被卷进‘绯闻’的漩涡,扶苏还未来得及调整好心态接受自己成为焦点

,他的事情马上就被一场后宫变动盖了过去,再无人敢谈起。

而这场后宫变动中最大的赢家一个是大秦的秦王陛下,一个是秦国后宫中地

位仅次于王后的婉夫人。

那个端庄、高贵、气质如兰的婉夫人,那个总是脸上带着温柔且疏离笑容的

婉夫人,那个从未责罚过一个宫人的婉夫人仅在一盏茶的时间里就把某些用实际

行动来‘羞辱’她儿子的无脑宫娥、内侍统统送进了王宫的守备营中。

王宫守备营里的士兵负责保护王宫上下安全,地位极高,然他们也很难出宫

一次,更别说找女人舒缓一下难耐的欲 望,可想而知这些人被送进去的人下场将

是如何的凄惨。

谦虚有礼的婉夫人不发火则然,发起火来谁都受不住。下到一个膳房烧火的

低等宫娥,上到王后身边的一等侍女,只要是曾对扶苏露出嘲讽,躲避等不敬行

为的人姬婉是一个都没有放过。

不争不代表好欺负,突然强硬起来的姬婉把后宫里众妃吓得不轻,王后更是

因为失了面子气得吐血,跑到议政殿哭诉请嬴政为她做主。

这个被嬴政当做摆设放在后宫首座却从未碰过的王后,在气晕的情况下哪里

会去想姬婉的改变和所为是在某人的默许下才能施行。

她这去一闹正和了嬴政的意,随便找个理由就把这王后的头衔给削去,降为

‘夫人’,赐给了一个刚刚下放回朝复命的五等大夫(秦国官爵一共二十等)做

填房。

嬴政这位王后是由吕不韦从秦国世家里选出,按理说君王罢黜这样一个有身

份背景的王后都会小心甚行,更何况前方还在打仗,更不该得罪世家。然而嬴政

的所做正表明了秦国和其它诸国的不同所在,也是为何只有秦国才能完成一统天

下的重任。

秦国自商鞅变法后,建立起官员选拔制度。简言而之就是‘宗室非有军功论

,不得为属籍。’意思是说如果没有功劳和才学即使是王族世家也获取不得高位

和荣誉。

要想在秦朝为官除了真才实学还要拿出令人信服的政绩,光凭出身和奉承,

或空头理论是没有用的。实际的政绩和所为才是选拔人才,提拔官员的唯一依据

这也是在他国君王在重用王室世家的同时还要被束缚住手脚内斗不断时,秦

国的君王可以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

就好比嬴政,他的朝廷上仅有几个好听却没有实权的职位留给氏族世家,其

他官员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文成武将,所以嬴政罢黜王后的事情没有在朝堂上

掀起一丝波澜。

秦王政十八年,前229,在大秦帝王距离自己三十一岁生辰还有十天时罢黜了

他原来的王后。可一国不可没有母仪天下的人,何况大秦虽有王子却无嫡出皇子

。因而只在上任王后被罢不到一天,秦王政的第二位王后人选便诏告天下,此人

正是在众人眼中君王恩宠无限的婉夫人,姬婉。

短短几日更换国母之事便尘埃落定,嬴政确定了扶苏在王宫中嫡长子的地位

,姬婉则铲除掉最有可能生下嫡子威胁到自己儿子性命及地位的人。

身为整件事里被无辜波及,甚至成为导火索的扶苏童鞋,直到扛着他闭关多

日亲手为嬴政而制的生日礼物决定做一把传说出现时才发现这后宫的天已经翻了

一个个,令人觉得在做梦。

自清池事件后扶苏一直躲在姬婉的住处,一出关他就扛着自己为嬴政准备的

礼物准备让姬婉检查。哪知一进门就瞧见他那美人娘亲正在试衣服,而且还是在

穿王后才能穿得样式。“你们……在干吗?”扶苏有些蒙。

“恭喜大王子,大王寿宴当日您的母妃就要成为这大秦天下最尊贵的女子了

。”绿萼上前叩礼笑道。

“什么!”扶苏听后声音不止高了八度。放下背后的东西,把殿里人都赶出

去扶苏一把拉进守在门口淡笑不语的男人,关严房门压低声音道:“你们不走了

?”

樊篱还是淡笑不语,到是姬婉脱下身上的后袍轻笑道:“走,不过不急于一

时。”目光瞧向樊篱,接着又看向扶苏。“但走之前娘一定要看着苏儿把这儿嫡

长子的位子坐实,无人能撼动。唯有娘得到这王后的头衔,才能断了苏儿这‘是

长非嫡’的尴尬位置。”

一个母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可以做任何事情,更不会在意自己的双手是否

会沾上鲜血。

宫中的女人向来没有好坏之分,只有争与不争。

————^_^————^_^————

上任王后因为没有被宠幸过所以也未生下过一男半女,如今谁能坐上这王后

的位置,谁的儿子便是理所当然的嫡子。

可有眼睛和脑子的人都瞧得清楚这么多年来君王‘广施雨露’却唯独不碰国

母王后这是为什么,不让有所谓的‘嫡子’出生,其中缘由根本不用讲明。众人

只得眼睁睁瞧着那多年来深居简出的女人登上母仪天下的位置。

姬婉为后板上钉钉,在感动于她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时扶苏也在懊恼自己瞬间

多出的‘嫡长子’的身份,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弄得他措手不及。

嫡长子等同储君,也就是说伏苏从此不能再无所事事混吃等死,他要开始为

大秦帝国的繁荣与昌盛做点灯熬油。

秦庄襄王子楚的王后薨后没有任何子女,他也至死都未另立王后,因此被华

阳夫人赵姬生下的长子嬴政便是被默认为嫡子。

如君王驾崩未立太子又无登记在册的嫡子,那长子就是下任君王唯一继承人

,如嬴政。

为了避免引发国家混乱,一般嫡子都是长子,而太子之位也大都传给嫡长子

不过也有例外,帝王喜好不同也可能违了祖制立非嫡长子为太子,但随后而

来的隐患便是为了君王宝座兄弟之争,动摇国之根本。

因此扶苏的出生很是尴尬,也很是令嬴政矛盾。他想立扶苏做太子,可有宗

法在前,即便他不在乎却也怕一些激进的人伤害的扶苏。除非证明王后不能生育

,不然在嫡子出生之前嬴政都不能另立他人做太子。

对这个为了亲政而不得不娶的女人嬴政心中还是有一些不忍,断了一个女人

生孩子的权利也太过残忍,所以嬴政能做的便是一拖再拖,以王后身体不适而不

临幸。

虽然安排好了一切可姬婉总是有所担心,儿子扶苏的身份是最大的隐患。如

果日后真有那么一个嫡子出生,那扶苏必死无疑。

因浴室事件,嬴政在处理完‘正事’后便追到姬婉的住处把扶苏的‘小丫’

爱 抚了一番,而姬婉也乘机遣开所有人认真的把这件事与嬴政说明,然姬婉的担

心也正是嬴政担心的。没成想这时流言蜚语在宫中传起,开始他们都没注意却不

想越传越离谱。

于是嬴政、姬婉、樊篱三人商量一下便决定借这次机会把事情了了。姬婉只

要为后,哪怕她未等到扶苏十二就‘薨逝’也不用怕扶苏会被过继他人,寄人篱

下受欺负。即便后面另有王后,也不必担心扶苏的位置会被动摇。

“所以说这件事你们都知道,就只有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

扣上这‘嫡子’的帽子。”扶苏想气又气不起来,毕竟这些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以

他的利益为出发点,全是为了他。“我受到了惊吓知不知道!”坐在床榻上扶苏

狠狠拍着床板。

“为父怎么生出你这么一个没用的儿子,不就是冠上‘嫡子’二字有什么大

不了的。”正在研究自己生辰礼物的嬴政连头都抬,懒得搭理自回到寝宫就啰嗦

个没完的扶苏。“苏儿你到底做得是什么?”怎么瞧嬴政也没看出这奇怪的东西

是什么。两个板子插在一起,外面罩上了布,里面还好像散满了东西,有些宣软

“别问我!”把头一拧气愤的扶苏用鼻子哼哼。

放下手里的东西嬴政走到榻边在儿子身边坐下。“‘嫡子’这两个字究竟是

保命符还是催命符全在于苏儿将来怎么做。”嬴政岂会不知他这儿子惜命得紧。

“我可以终身不立王后,就像你祖父保护我一样。可是苏儿你能向我保证你登基

后会毫不犹豫斩杀掉你那些王弟吗?当年成蛟联合其他王子犯上作乱打得旗号正

是我不是真真正正的‘嫡子’。”

“我……”做不到……

瞧了一眼嬴政,扶苏垂下头,觉得自己很废材。

“所以这些我来做。”嬴政笑着摸摸扶苏的头。

什么!一脸惊讶的抬起头扶苏讲不出一句话。他觉得如果自己没理解错的话

,那他便宜爹的意思就是……

“我说过苏儿是我唯一的儿子。”

眼前的人到底是一个好到不能再好的父亲,还是一个残忍不尽职的父亲,扶

苏有些困惑了。

从榻上下来拉着嬴政走到自己亲手做得礼物旁边,扶苏上前把东西搬到桌案

后放好,然后盘膝坐上去,解释道:“这是我为父王做得靠背,以后父王批奏简

累了就可以这样靠一下,或者看书时直接靠着,这样后背就不会酸累。这里面都

填充了许多鹅毛,很舒服,不会咯屁股。”爬起身蹲在一旁拍拍椅面和椅背。

只有在正式场合或是在他人家里做客时人们才会跪坐,其它时候大都是盘膝

而坐。于是扶苏想起当年那韩剧风靡荧屏时他在无意间瞧见的‘无腿沙发’,便

动手做了个。

“其实大部分都是木匠做得,不过这棉花是我亲自塞得,接口也是我缝得。

”说完有些不好意思的脸红。“我让人准备了貂皮椅套。白色的在寝宫用,黑色

的放在议政殿,肯定威风。”拉着站在一旁的嬴政坐上去试一试。“舒服吗?”

坐好后嬴政身子后倾靠在椅背上发现很舒服,以后再不用担心看书写字时间

长会腰酸背痛。“舒服!”嬴政对这礼物喜欢的不得了。

听嬴政说舒服扶苏眼睛一亮,讨好的问道:“那拿出去卖会不会很卖钱?”

有些跃跃欲试的架势。

“会很卖钱!”嬴政笑着掐掐扶苏的笑脸,然后脸色突然一变,语带威胁道

:“如果让我知道还有什么人有这么一个东西,呵呵……苏儿懂了吗?”改掐为

拍。

用力的连续点头,就怕嬴政不知道自己懂了。扶苏可不想自己身边的美人姐

姐们一夜之间都变成‘芙X大妈’。

————^_^————^_^————

不同上一次轻松灭韩,这次伐赵眼瞅已经去一年可是秦军只攻了一半便停滞

不前,被赵军阻挡住大军的前进的脚步。

因而这三十一岁的生辰嬴政下旨不必大办。上午正式封姬婉为秦国王后便带

着李斯等谋臣去议政殿商讨如何攻下赵国的方法,这一次伐赵绝不能无功而返。

晚上的寿宴嬴政也只命人安排了几个歌舞和杂耍的戏班子进宫在宴上助兴,一切

从简。

宴会开始前在后殿嬴政受了底下儿女的叩头,收了他们送的礼物也做了赏赐

,并让赵高安排那些准备了节目要表演给自己看的公主们上场。

精美昂贵的饰品,流传下来的古琴或绝版书简这些寿礼在嬴政不过是一件比

较值钱的物件,比不得那些悉心准备有诚意的礼物。如他的女儿们准备的琴、舞

,如儿子扶苏亲手为自己做得靠背。

现今身份已经大不同的扶苏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瞩目的目光,赞美和奉承之声

不绝于耳。就连那些平日里看见他或绕道而行或不削的‘弟弟们’也都上前给他

见礼,虽然眼中有不甘却也恭敬。

只不过是在宗室族谱上加了一个‘嫡’字自己就有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扶

苏感叹连连。可最让他接受不了的便是以后出席宴会自己只能一个人坐在他便宜

爹的左下方,每次宴会上帮自己夹东西的美人娘如今正高高坐在上方。

宴会进行到中段,内侍翰繁悄声走到扶苏耳边低语了几句。点了点头,扶苏

望了一眼上座的两人,瞧他们正被群臣敬酒于是扶苏便带着瑶娘和翰繁趁无人注

意偷偷离开宴会来到殿外。

“安排好了?”

“都安排好了,王子放心。那戏班里打杂的收了钱只道是哪个世家公子要偷

跑出宫玩。”翰繁恭敬说道。

“城门守军哪里……”宫门哪里扶苏到不担心会出事,他有些不放心的是城

门。

“蒙公子已经过去了,蒙家掌管禁卫营负责王宫和咸阳城的安全,他去不会

引起怀疑。”

“那就好。”

穿过青石路扶苏带着人走上宫门城楼上时刚好赶上表演完节目离宫受检查的

戏班子,闲杂人等不许滞留宫中,表演完领导赏钱便得离宫。

翰繁接着火把往下看去,动作极小的味扶苏往下一指已经运出王宫,落满杂

物箱子的马车。

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而他也相信接下来吩咐蒙鸿做得事情也不会出差错。

毕竟第一次做这么刺激的事情,心中重石一落地扶苏顿时轻松不少。

红光满面的带着自己的人回大殿,却不想竟在路上遇到本应待在大殿之上的

主角。“父王您……哦……带上我!带上我!”扶苏激动跑上前拉着一身便装的

嬴政。

连赵高和蒙毅等一众侍卫都是平常百姓的装扮,如果这样自己都不知都他们

要做什么,那他真是脑残了。“儿臣也要去,等我,我去换衣服!”嬴政的个子

太高,九岁的扶苏也勉强只能抱住他的大腿。

笑着伸手把扶苏拉开,嬴政叫道:“赵高!”

“奴才在!”弯腰应声,接过身后侍卫手里的东西走上前递给跪在地上给君

王见礼的瑶娘,随后对扶苏笑道:“回大王子,大王早已帮大王子准备好衣物,

快去换上别然大王久等了。

“哈哈!赵高你真是个好人,爱死你了!”上前一个拥抱,留下吓傻的赵高

,扶苏拉着瑶娘迅速闪到树后换衣服。

撇去一眼,嬴政冷声道:“赵高,寡人怎不知你和大王子的感情这么深厚了

。”此话说得令在场都觉得阴森森。

赵高吓得噗通跪在地上,“大王明鉴,奴才冤枉啊!”心道这次真被逢人就

说‘好人’,把‘爱死你’当做口头禅的大王子害死了。“大王子不只对奴才说

过,他对很多人都说过!不信您问蒙统领!”赵高检举揭发。

“嗯?”嬴政一脸寒意地看向蒙毅,哪知这人不知何时竟偷偷躲到队伍最后

。“哼!”冷哼一声衣袖一甩,某生气的人大步朝宫门口走去,心中很是不平。

第二十四章、锦囊

自打穿越以来扶苏就被圈养在王宫里从未踏出王宫大门一步。这次好不容易

出来一回又不知下次是什么时候,一出宫扶苏就犹如脱缰的野马人任后面的人怎

么叮嘱都听不进去。

他是对什么都有兴趣,什么都要看两眼,什么都要摸两下,什么食物都要吃

上一口。

扶苏记得他曾在网上查到一首讲咸阳小吃的民歌:

‘羊肉泡汤汪碗大,摆汤面凉皮又油又辣。礼泉的油麻花又肥又大,三原的

泡油糕酥得掉渣渣,千层油塔抖起满碗雪花。乾县锅盔似车轮,长武锅盔味美易

拿。淳化豆腐硬得用称勾来挂。琥珀糖蓼花糖谁人不夸……’

虽不知这些小吃目前已经‘诞生’了几样,可有一点扶苏可以肯定,那便是

他现在无论吃进嘴里的是什么都绝对是无公害从天然的绿色食品,绝对原汁原味

用荷叶包了一份刚从烤好的羊腿上剃下的肉片,待蒙毅付完钱后,扶苏用吃

得满嘴油问:“你们怎么惹他了?瞧那脸黑的,好不容易出来他还在那吹‘东北

风’制冷。”

是你惹得他好不好!蒙毅翻了个白眼,挑了快羊肉片放进嘴里嚼着道:“少

爷太看得起在下了,这世间能让爷轻易变了脸色的人只有一人而已!”

“谁?”某个家伙的八卦本性复活。

你!蒙毅直勾勾的盯着扶苏也不说话,但意思非常明确。

“我?怎么可能!”自己竟是那可以轻易让君王变脸色的人,打死扶苏也不

信自己还有这能耐。

蒙毅耸了一下肩,当事人不信他也没有办法,便不在多话。“这肉烤得挺好

吃!”抓起两大片塞进嘴里,

这边扶苏和蒙毅横在路中央你一口我一口不甘少吃一口的抢肉吃,那边坐在

酒肆里的嬴政已经快到抓狂的地步。“赵、高!”

“奴才在!”吓得一抖,赵高在嬴政面前大气都不敢出。

“把、大、公、子、给、我、叫、回、来!”某爹磨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说出

口。

“奴……奴……奴才这就去……”让侍卫打起精神小心着些,赵高一溜小跑

去找带着蒙毅和侍卫买东西的扶苏。

如同土包子进城一般,扶苏每看见一样他没见过的东西都要把嘴张得老大,

毫无贵气可言,这令跟在他身后负责给钱的跟班蒙毅觉得很没有面子。

如不是害怕大王拿自己出气,蒙毅死都不会站在大街上出来丢脸。“回去吧

,别让酒肆里的人等急了,况且……”指指天,表示时间已晚他们该回宫了。

“再逛逛!”好不容易出来一回扶苏舍不得这么早就回去。

“不行!下属还没有成亲。”蒙毅义正言辞的拒绝扶苏的请求。

想不通自己逛夜市和蒙毅有没有成亲为何会有连带关系,于是扶苏不耻下问

四下瞅了又瞅确定没有眼线相随,不会有人打小报告,于是蒙毅壮着胆子在

扶苏的脑袋瓜子上用力一拍,语带鄙视道:“你回去晚了爷就会生气,他生气我

们做下属的就要倒霉。轻则被罚,重则没了性命,你说我是否有命成亲与你有无

关系!”

“这……”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

回想下从未出宫门时就拉拉着一张脸的男人,扶苏觉得‘君王喜怒无常’这

话还真没说错,一大男人说变脸就变脸。“那要不咱就回去,再买些……”讨好

一下。话还没说完,扶苏和蒙毅等人便听见人群里传来赵高的叫声,转头望去便

见这人磕磕绊绊的朝他们跑来。

示意一个侍卫上前去接赵高,蒙毅把恋恋不舍小摊上泥娃娃的扶苏拖拽过去

。“赵管家寻来可是有急事?”未免暴露身份,在宫外几人一律换了称呼。

连吓带跑,平常不怎么运动的赵高涨红脸喘着大气讲不出一句话,只得抬起

颤抖的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接着眼神‘炙热’的盯着一脸无辜的扶苏。

赵高看着扶苏,蒙毅看着扶苏,众侍卫也看着扶苏,无辜的扶苏被众人看得

肝颤,最后只得走到一旁的摊子上买了一张‘肉夹馍’,并用荷叶包好揣怀里。

“走!”刚出锅的肉夹馍十分烫,使得扶苏不时拉开衣领往里吹气。

“大少爷,这到酒肆还有段距离,这热饼还是让奴才先替您揣着,奴才皮糙

肉厚不怕烫。”怕扶苏被烫到赵高连忙上前。

“不用,这叫孝心,谁抢我跟谁急!”搂紧怀里的饼扶苏警告道,他这么做

是有两个原因。

首先他便宜爹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如果自己在快到酒肆时再把饼揣到怀里那

一定会被发现破绽。其次他也要搏个美名,别让以后的世人一提‘扶苏’二字就

想到愚孝的缺心眼。他要在《二十四孝》里沾上一席之地,西晋有他王祥‘卧冰

求鲤’为继母,那今天先秦就先有他扶苏‘怀暖热饼’为亲爹,爱咋地咋地!

搂着饼扶苏撒丫狂奔,穿梭于人群中直奔嬴政所待的酒肆,因为那怀里裹了

足足三层荷叶的饼实在太他X的烫人了。

眼看扶苏的身影要消失在人群里,赵高急得一跺脚叫道:“哎呦喂,你们还

看着干什么,追啊!大公子磕了碰了咱们就是有十个头也不够爷砍得!”打发侍

卫追上去,待赵高正要叫蒙毅跟上,哪知这一瞧差点晕过去。“蒙护卫你别吃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指着站在摊子前大口塞着‘肉夹馍’的蒙毅叫起来。

穿过人流一路直线,没有迷路,扶苏很轻松的找到咸阳城里最大的酒肆。搂

好怀里饼扶苏清清喉咙大喊着‘爹’冲进酒肆,站众人的瞩目中冲进嬴政的怀里

听见儿子的叫声嬴政拉下脸并不打算理这白眼狼,可随后又见扶苏不要命的

往自己这里跑还是忍不住伸手抱住刹不住闸的人。

“爷!”

“啊……”

“爷!”

在一片混乱声中四、五个侍卫冲上前扶住因为冲力往后仰倒的帝王。

“胡闹!”嬴政气得给了扶苏一个爆栗。“危险知不知道!”

揉揉被打的脑盖扶苏委屈的抬起头,从怀里掏出有些压瘪的饼,“爹,还热

乎的快吃!”刹那间整件酒馆变得静悄悄,有的人已经被这父慈子孝的一幕弄红

了眼。

“这是谁家的儿子真是太孝顺了!”

“这孩子太乖巧了,我家的儿子要是也能……”

“这位兄弟你真是好命,你这儿子真是没话说!”

“№△▲&@☆★○○◎◇……”

“■№℃¤@&##▲★★★……”

一时间酒肆里赞扬扶苏羡慕嬴政的声音此起彼伏,把刚刚追进门的赵高等人

弄得一愣。听完在场的侍卫转述,赵高直抹眼泪,激动于他们家大王子这一招真

够绝,简直聪明透了。

看着面前的肉饼,看着拿着肉饼的儿子,看着儿子被肉饼烫红的胸口,嬴政

伸出手往上一摸,上面的热度告诉他这肉饼在怀里穿了好长一段时间。“烫吗?

“一点点!爹,吃!”咽下馋出来的口水。

“乖!”帮扶苏整理好衣服嬴政张起身把人拉起。“出来一回多玩一会儿再

回去,想去哪告诉爹。”接过肉饼拿在手里嬴政不舍得吃。“结账!”对赵高说完

,拉着扶苏走出酒肆。

贪恋的闻着‘肉夹馍’上散发的诱人香气,扶苏的眼睛实在不舍把视线移开

。“爹,凉了不好吃。”应该会分给我一半吧?扶苏有所期待的想。

手里的饼已没有刚出锅那么烫,嬴政低下头看着一脸‘真诚’的儿子,把手

里的东西递上前说道:“那苏儿接着帮爹揣着,我们回家再吃!”

啊?扶苏有些抽搐,刚刚只能闻味不能吃已经很痛苦,现在居然还……还…

脸上带笑心里哀嚎,悲情的接过肉饼,忍下苦楚扶苏还得故作孝顺说道:“

回家吃也好,和娘一起吃!”不知回宫再热一下会不会变味。

“苏儿真乖!”

是啊,我真乖!深情款款的望着手里的肉饼,扶苏正打算把饼揣好哪知突然

眼前一黑被人撞倒,手里的东西被人抢了去。“抓住他!”手上一空,扶苏连忙

大叫,随后摸向自己身上的钱袋,毕竟这一幕太过熟悉和狗血。

接着果不其然的发现他被人偷了。

如果是张饼也就算了,可现在这叫什么?这叫虎口里拔牙!那钱袋就是他扶

苏的老虎牙!不管有没有受伤扶苏一个蹿起来,把嬴政一推就追了上去。

那‘拔牙者’是个身材瘦小的乞丐,他在人群里灵活的左闪右闪像个泥鳅,

弄得武功高强的侍卫不好下手。

“妈的,老虎不发威当我是棒槌!都给我闪开!”一声狂吼,扶苏在众人让

出的过道中一脚踢飞脚下不知何时滚过来的蹴鞠。

习武两年半,扶苏把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这一脚上。蹴鞠被高高踢起划出一

道弧线直奔那小贼的头顶上方,就在众人遗憾这一脚踢得太过高时那蹴鞠却突然

下降直直砸在那偷东西的乞丐头上,与蹴鞠一同砸中目标的还有一只做工精美的

鞋子。

“把他拖过来!”嬴政走上前抱起一只脚跳的扶苏,小声说道:“等回宫有

你好看!”

“嗯……”正在得意自己球技不减的某人一听这话马上哭丧起脸。

两个离得最近的侍卫上前把被砸得头晕的乞丐小偷拖了过来,等候大王发落

待人被拖近扶苏这才瞧清那被自己用球踢晕头的家伙竟是个骨肉如柴的少年

身手灵活,竟能在熙攘的夜市中轻松闪躲抓捕他的人,嬴政觉得这不是个普

通人。“多大了!”

被摁在地上的少年想也知道自己今天被抓是死定了,便老实回答道:“还有

三个月十三。”

“学过武?”

“是,从小和祖父习武学兵法。”

嬴政想了想又问道:“家中还有何人?”

“家乡那水灾,如今只剩一个妹妹!”说完,少年用力给嬴政磕了三个响头

,哭道:“贱民犯了秦律理当受罚,可请这位爷能让贱民先把这饼送给家中生病

的妹妹。”少年搂紧怀里已经脏掉的饼。

眼前的少年临死都想着自己家中的妹妹令正在数钱有没有少的扶苏有些动容

,于是偷偷拉扯嬴政的衣服。“爹……”

拍拍扶苏的背嬴政看着眼神坚定的少年,“你叫什么?”觉得这是一个可造

之材。

“贱民李信,请这位爷开恩!”又是三个响头,磕得满脸鲜血。

李信!

‘噌’的转过人头,扶苏手里还未清点数目的钱袋掉到地上,这下一会儿还

得从数。

他用球踢了秦朝大将李信的头……这真是……赚到了!

扶苏激动不已道。

————^_^————^_^————

公元229,秦国大将王翦、王贲父子二人领军攻打赵国。

秦国灭韩后野心昭然若渴,赵国君主迁不得不把镇守赵国北部边境抵御匈奴

的大将军李牧召回,率军抗秦。

李牧主外带兵应激秦军,副将司马尚主内力保军粮不缺。

李牧这人用兵如神,曾大败匈奴,一仗歼敌十多万人,最后只有匈奴单于逃

走,十几个小部落也投降赵国。

这一仗匈奴吃了大亏,此后十多年再不敢接近赵国边境。

因李牧善战,秦军虽有名将王翦,可这灭赵之战相持一年多仍毫无进展。

秦国此次伐赵筹划已久,所以哪怕是僵持多时王翦也并不担心会有粮饷短缺

动摇军心的事情发生,可他担心的是战事停滞不前会影响军队打仗的士气。

坐在主帐大营中王翦反复看着地图,这张地图他看了整整七年。

端着晚膳走进帐内,见父亲还在苦思攻城之事王贲把饭菜放到桌案上说道:

“父亲还是先用晚膳,随后我们再想办法。”

点点头卷起地图,王翦吃了一口问道:“这几日离儿可好?”想到这唯一的

孙子王翦便觉得安慰。平日里没有个正行的家伙上了战场竟像换了一个人般,头

脑冷静,不骄不躁。

“好着呢!”想到自己那不知何时动了春心,晚上总偷偷拿着姑娘荷包看的

儿子王贲就一肚子火。“说不定咱们班师回朝时您就有孙媳妇了。”说的有些酸

“孩子大了总是要成家的,男人有了担当才会奋发,”吃了两口饭王翦放下

碗筷继续道:“你我父子二人长年在外打仗,离儿的娘死的又早,这孩子……唉

……对了,你有没有问他是哪家的姑娘?咱王家不讲什么门当户对,只要离儿喜

欢而那女子又出身清白便可。”

“这个父亲您就放实了心,您孙子眼光高着呢,儿子还是把人叫来让他自己

跟您说。”走到门口命人去把王离叫来。

“听说他和大王子的感情非常好?”

“嗯,还有蒙恬家的蒙鸿,他们三就差穿一条裤子了,那未来孙媳妇还是大

王子帮他给‘骗’到手的。”

刚从河边洗澡回来就听自己的祖父和父亲找他,于是王离连衣服都没换便忙

跑过去。“爷爷,爹,是不是想到灭赵的法子了,我要做先锋!”掀开帘帐嚷嚷

道。

白了儿子一眼,指着衣衫不整的王离对王翦说道:“爹,这就是您那宠着的

孙子,没个正行儿。”瞥了一眼儿子脖子上挂着的荷包,“你爷爷问你是不是有

喜欢的人了。”

这话问得直接,使得大小伙子王离羞红了脸,“嗯……”点点头。

那扭捏的样子差点让王贲吐出来,骂道:“装什么,人家女方的荷包都挂在

脖子上还害什么羞!”

“荷包?您说这个?”王离掏出脖子上挂的小荷包道:“这个不是……这个

才是……”指指身上的里衣又红了脸。

“那荷包谁给的?”王贲皱眉。

“扶苏啊!他说这是……这是……哦,我想起来了!”双手一拍,王离说道

:“这是临出征时他给我的,说没事挂着有保平安之效,有事打开会令人在无助

时茅塞顿开……对,就这么说的!”

王翦和王贲对视了一眼,心中不明为何这扶苏会送王离荷包。“你可有打开

着这荷包?”王翦问。

“有,可孙子看不懂,这才在夜里睡不着时拿出来想想。”

“里面有什么?”虽未与扶苏接触过,但从儿子王贲和其他副将口中得知当

日点将台上的事和军中传闻,王翦便觉得这大王子扶苏不简单。

“一个名字。”

“谁?”

“郭开!”王离看向王贲和王翦,“爷爷和爹可知这人。”

不屑的哼了一声,王贲冷笑道:“郭开,赵王的宠臣,贪得无厌陷害忠良…

…爹!”说道‘陷害忠良’四个字王贲激动的看向王翦。

摸着摸胡子,王翦也看向王贲。“这大王子果然非同凡响,他日老夫定要亲

自想见!”大笑起来。

父子俩大笑,独留王离一人一头雾水不明其因。

第二十六章、送别

“我的热情好像一把火,燃烧了整个沙漠!太阳见了我也会躲着我,它也会

怕我这把爱情的火!沙漠有了我永远不寂寞,开满了青春的花朵!”手上挎着红

丝缎扶苏嘴上高吼,脚下跳着方块步扭着东北的秧歌舞,逗得王后寝宫里的侍女

笑弯了腰,也逗得榻上的姬婉笑岔了气。

群众的真实反应令扶苏更加振奋更加有信心,他那叫一个‘鸡东’。因此歌

声更家高昂,情绪更加澎湃,舞步跳得更大。“我在高声唱你在轻声和,陶醉在

沙漠里的小爱河……啊……啊啊……”于是乎在他忘乎所以试图用膝盖表演滑行

时撞上了桌案,疼得他抱着膝盖满地打滚,使得殿内顿时忙乱成一片。

“都干什么呢,还不快去叫太医!王后你小心着些……”绿萼忙搀扶姬婉起

身。“快点扶大王子上来!”

殿内一传出扶苏出事,守在外面的樊篱第一个冲进屋把地上打滚的人抱起来

放到床榻上。他不心疼扶苏,他心疼的是姬婉。樊篱知道如果扶苏这臭小子有个

什么那姬婉绝对会担心的睡不好吃不好,因为心疼姬婉,樊篱也只得时时刻刻看

着扶苏。

卷起扶苏的裤腿只见两个膝盖都青紫了好大块,轻易不外现情感的姬婉马上

红了眼睛。“苏儿娘给你吹吹,不疼了不疼了。”想要用手去轻揉,可哪知刚碰

到膝盖上的伤处扶苏就疼得嗷嗷叫。“怎么办,怎么办!”姬婉看儿子趴在自己

怀里叫唤得特别惨,险些也要哭出来,只得无助般看向樊篱。

没伤到骨头没伤到筋,肉也没少了一块,明显就是皮青了一块,再疼过了这

么久也消了。放下扶苏的裤腿樊篱站起身退后一步朝姬婉叩礼道:“请王后放心

,大王子没事,仅是看着严重,一会儿就好了。”

你丫丫的!

把头从姬婉的怀里转过来怒视多嘴的讨厌男人,扶苏脸上一滴泪都没有,刚

刚明显是‘光打雷不下雨’——干嚎。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扶苏坐起身朝自己的膝盖吹了吹,转过头可怜兮兮的

说道:“娘……青了……”

“那娘帮你揉揉,还疼吗?”姬婉动作十分小心。

“疼!”心里乐开了花。“娘……苏儿腿疼……下午不要去骑马了好不好……

”扶苏装可爱的央求。

如今扶苏已经十岁,由于他无赖的寻找各种理由拒绝学习骑马,再加上嬴政

的溺爱,于是他早过了学习马术的年纪。

纵观整个秦宫,除了五岁以下的王子和扶苏,其他的王子都会骑马,就是公

主有的也会。年后开春依祖制要举行狩猎,前几年嬴政可以任由扶苏蒙混过去,

但现在可不行了。哪里有狩猎时身为嫡长子的人躲在营帐里,因而昨晚睡觉前嬴

政告诉了扶苏自己的决定,并且不接受任何拒接的理由。

没有办法,扶苏只能把注意打到他的美人娘亲身上。对于骑马的安全性扶苏

抱有怀疑,一没安全带,二没安全气囊,三它还是个有脾气的活物,扶苏是个十

分爱惜生命的人。

姬婉是个聪明的女人,她刚刚不过是关心则乱。现在她冷静下来,便很容易

的瞧出扶苏今日行为的目的。脸上的心疼煞那间荡然无存,冷淡的样子令扶苏肝

儿抖。

“娘……”

“闭嘴!”姬婉瞪了扶苏一眼。“没想到今日苏儿竟然连娘亲都要算计,什

么唱歌跳舞为了哄我开心,拿我做挡箭牌不去骑马才是真的!居然还故撞伤,你

真是太伤娘的心了,给我出去!”沉下脸,姬婉往门口一指。

“娘……”

“出去!一天学不会骑马一天别过来!”

穿上鞋扶苏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正在生气的姬婉,哭丧着脸只得低着脑袋伤心

的跨出屋子,转过身站在阶梯上看着身后的殿门被毫不犹豫的关上,把他隔绝在

外。“娘……”没人搭理,扶苏仿佛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一走出王后所在的正宫院子扶苏便见院外跪了一地的人,而那个间接害自己

被赶出来的男人正背着手,穿着骑装等着自己。

“被赶出来了?”明显的明知故问。

“嗯!”明显的透着委屈。

“活该!”明显的幸灾乐祸。

“哼!”明显的不服气。

……

要扶苏说这学骑马就跟小孩子学骑自行车一样,应该循序渐进。千万不能抱

着摔一摔就会的这种思想,毕竟从自行车上摔下和从马上摔下付出的代价是不一

样的。

小孩子学骑车要先从三轮自行车开始,然后再换成后轮带着两个小辅助轮的

自行车,最后再卸下辅助轮蹬着两个轮子飞驰在街头。

同理,像他这样‘小’的‘小孩子’学骑马要先从学骑驴开始。

这个理论是扶苏站在只有‘人家’腿长的枣红大马前突然想到了。

第一次见到这么英武神气的高头大马,扶苏忍不住围着转了几圈,虽然不懂

但他也知道这马定然是马中极品值钱的很。“父王这是什么马?”

“不知!”走上前摸着马身嬴政说道:“这马是那郭开来秦时献上的,据说

是当年李牧攻打匈奴时得来的神驹,能日行千里,流出的汗如血一般,纯血统的

天下只有这一匹!”

丫!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汗血宝马?

扶苏双眼放光上前摸了一下,果真发现手上像沾了血迹。不过扶苏记得司马

迁的《史记》记载这马最早出现于汉初‘白等之战’汉高祖刘邦帅大军攻打匈奴

时,当时匈奴骑兵骑得就是这‘汗血宝马’。

眼前的事实比历史文献早了四、五十年,那只能说明不是项羽那把烧阿房宫

的火把秦朝的文献都烧光,以至于什么都没留下,就是司马迁写《史记》时又不

实事求是,刻意讨好当朝君王篡改历史。

可不管怎么说扶苏是激动的不得了,他今天可是有幸看见那比大熊猫还要珍

贵,传说中的宝马。

瞧儿子双眼发光,嬴政诱惑道:“苏儿要是学会骑马,父王就把这匹宝马送

给你,让你在狩猎之日骑着它。”

“当真?”想到自己骑着大马吸引众美人儿视线的那种满足和得意,扶苏热

血沸腾。

“当真!”嬴政用手里的马鞭一指被马夫牵着的小马。此马虽小可也是极品

良驹,将来长大也是一匹名驹。

得了保证,扶苏哪里还有杂念,撒腿就冲了过去。

毕竟是学过武功,此刻的扶苏身轻如燕双脚一登地跃身而上。那动作别提有

多潇洒,多帅气,一点也不像是初学上马的菜鸟。

在现场众人的惊呼声中扶苏动作一气呵成,衣衫飞舞,高高跳起越过小马驹

的马身……双脚安稳落地。

是的,不要怀疑,他是双脚落地。

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扶苏转过身缩缩脖子对看不出喜怒的嬴政爹底气不足的

说道:“跳……跳过头了……从来……行吗?”

————^_^————^_^————

秦王政二十年春,(前227),王后婉身有不适,君王垂爱,派人送其前往位

于甘泉山的别宫林光宫修养身体。

那里不但环境幽美,而且还有多处治疗功效不同的温泉,一时间姬婉引得后

宫众女子嫉妒不已。

当王宫里众侍卫护送着王后的车辇前往甘泉山时,嬴政与扶苏父子两人共骑

一马站在与前往甘泉山想背驰的山路间,好似在等着什么人。

察觉的今天怀里的儿子情绪不高嬴政把人搂了搂,开导道:“苏儿别这样,

让你娘看见了她会伤心。女子比不得男子她们等不起,你不是一直希望你娘可以

找到自己的幸福?”

“话是这么说,可是一想到她要跟陌生的男人走了我就不舍。”扶苏闷声道

。“苏儿知道能让娘真正展颜欢笑的人不是咱们父子俩,能陪她走完以后人生的

也不是你我。可知道归知道,但情感上一时接受不了,况且儿子不喜欢那个‘樊

篱’!”

“为什么?”这些年嬴政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对任何人都能和颜悦色的儿子唯

独对樊篱显出强烈的敌意和排斥,这其中应该不仅仅是姬婉的原因。

“谁叫他样样都比我强一点!”因此伤了他脆弱的心,

是样样都比你好太多吧!嬴政心里虽这么想但没说出口,有些事情自己心里

明白就好。

卷着马缰绳扶苏用身子拱拱身后的嬴政爹,有些好奇的问:“爹,你真舍得

亲自把自己的媳妇交给别的男人给自己戴上一顶绿帽子?”

绿帽子是何意嬴政不知道,不过扶苏话里的意思他已经听明白。“我一直把

你娘当做姐姐,而她也把我当做弟弟,一个在充满阴谋与冷漠的王宫中应该被人

关心的弟弟。虽然后来因为醉酒发生了一些事情,可是我们彼此间的情感却没有

变过。当时你娘亲是我唯一称得上亲人的亲人,只要是她的要求我都会竟可能的

去满足……”

“包括她向你要一个孩子做伴?”扶苏指指自己。

“是啊,包括你。”嬴政望着路的一端像是在回忆过往。“她太寂寞,她的

心也太寂寞,而我不可能永远都陪着她,所以这才有了你。身为弟弟难道不该让

自己唯一的姐姐幸福嘛……而这个人只会是樊篱。”

“切……”扶苏不屑了一声。

听见远处终于传来马蹄声和车轮声,嬴政策马,只瞧有一辆马车被人护送过

来。

“属下拜见大王,拜见大王子!”护送马车的众侍卫离近后翻身下马跪拜在

地。

摆摆手让他们退下,嬴政下马后把扶苏抱下来,两人走向停好的马车。

车门打开,樊篱率先从马车上下来,扶着姬婉从车中出来。而姬婉一下车便

紧紧搂住站在一旁的扶苏哭了起来,因为这也许是她最后一次看见儿子。

要交代的早已交代完,四人默默站在地中间,最终还是嬴政打破这带着分离

悲伤的寂静,说道:“你们出了秦国直接去新郑找‘韩非’,他会重新给你们安

排身份,而且我已经命蒙恬去邯郸前绕路先行帮你们打点。不用担心这些侍卫会

泄密,他们是王家死士,绝对忠心。还有你……”话音一顿,嬴政眼露杀意的盯

着樊篱。“如果让寡人知道你日后负了姐姐,寡人定当让你永不超生!”警告道

此刻樊篱表情严肃,跪在地上双手抱拳举于头顶。“草民樊篱谢大王成全,

生生世世愿为大王做牛马以报此恩!”

“寡人不缺牛马,你只要记住你今日的话便好,姐姐还是早些启程吧。”

“阿政……”姬婉泪眼婆娑的站起身,紧紧拉着扶苏的手望着嬴政。“谢谢

你,谢谢你送给我这么一个可爱的儿子……以后……以后……”

“阿政会照顾好苏儿,等天下一统我们就去看你。”

擦擦脸上的眼泪,姬婉再次搂紧扶苏叮嘱再叮嘱,让他以后在宫中要多加小

心。“苏儿能否为娘亲把上一次没唱完的歌唱完好吗?”

“嗯!”点点头,扶苏帮姬婉擦掉脸上的泪水,清唱道:“我的热情好像一

把火,燃烧了整个沙漠!太阳见了我也会躲着我,它也会怕我这把爱情的火……

沙漠有了我永远不寂寞,开满了青春的花朵……我在高声唱你在轻声和,陶醉在

沙漠里的小爱河……”

悄声走到姬婉身边樊篱小声说道:“该走了,不能再耽误……”拉着恋恋不

舍的姬婉上了马车。

“你给我小雨点,滋润我心窝……我给你小微风,吹开你花朵。爱情里小花

朵,属于你和我。我们俩的爱情就像……热情的沙漠……呜呜呜……娘等我娶了

媳妇儿就带着她去看你!”朝车门不关的马车一直挥手,直到什么都看不见扶苏

一头在扎进嬴政怀里无声哭了起来。

“有娘的孩子是块宝,没娘的孩子是跟草,我从今天开始就是根草了……”

“不会,苏儿还是宝,你还有爹我呢。”

“我以后要是被继母和其他兄弟欺负了怎么办?”

“不会,没有继母……爹保证今后只有你欺负别人的份,没有别人欺负你的

份!”

“真的?”

“真的。”

吸吸鼻子抬起头,扶苏恐吓道:“你要是以后失言对我不好我就离家出走!

嬴政藐视了一眼,哼哼道:“那我就打折你的腿!”牵过马翻身而上接着把

扶苏拉上来抱好。“回宫!”带着侍卫返回咸阳城。

……

秦王政二十年春,王后婉在去甘泉山的路上遭刺客袭击,下落不明,生死未

卜。

消息传回咸阳秦王大怒下令彻查,五日后参与此事的名单被送到秦王面前,

朝上后宫数人被牵连于此,命丧黄泉。

一月后,朝臣上书请秦王政为王后立衣冠冢送进皇陵,被驳回。

三月后依然无王后下落,朝臣上书,被驳回。

半年后群臣上书请秦王允送王后衣冠进王陵,秦王最终应之,却再未立其她

女子为后。

趁众人乱成一团之际,扶苏按姬婉临行前的叮嘱带着瑶娘和翰繁来到秦王宫

的北苑,这里是生母身份低下的王子、公主的住处。

而姬婉留给扶苏的东西就在这里面。

第二十七章、危机

原本定于开春的狩猎因为姬婉的事情而一再延后,直到夏天快要过去天气变

凉,狩猎活动才举行。而这儿空着的几个月扶苏也没闲着,学会骑马后接着就在

他嬴政爹的逼迫下学习射箭。

在拉了一下午的躬后扶苏的手臂疼了整整小半个月,这些日子他连端起饭碗

的力气都没有。于是身、心都被‘虐待’了的扶苏在不能甩着双臂四处撩闲前,

每日都怒视着害他至此的某人,借此让这人产生愧疚之心,以后好生待自己。

接过宫娥手里的擦脚布嬴政亲自为儿子擦干小脚丫换上睡觉时穿的袍子。“

胳膊还疼吗?”俨然成为‘二十四孝爹’的秦王陛下继续‘侍候’儿子,抖开被

子给儿子盖好,拿着太医开得药膏给扶苏揉起胳膊。

“我残废了!哎哟……轻点,这是你亲儿子的胳膊,不是院子的树杈!”

听扶苏叫疼嬴政赶紧收轻力度,小心仔细的按摩。“苏儿,爹怎么觉得你比

女子还要娇贵?善惠长公主学射箭时也没有像你这样,瞧瞧,你这还算是男人的

胳膊吗?”拎起比树杈强不到哪里的小细胳膊。

被人说不如女子扶苏气出包子脸,可对自己那巾帼不让须眉的长姐扶苏是真

心实意的钦佩。虽然战国时期的女子不像汉朝以后的女子因男人所写的乱七八糟

的书而锁在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进相夫教子,氏族女子也时常骑马踏青,但像长

公主这样喜欢舞刀弄枪好读兵法的少之又少。

善惠长公主的生母只是一个专门负责侍寝的御女,除非能被君王封为‘世妇

’,不然她的孩子是不能被赐予公主的封号,即便是被赐封也是用来跟敌国和亲

可善惠毕竟是嬴政真真意义上的第一个孩子,因而在没有封赏母妃的情况下

嬴政直接封这大女儿为公主。虽比不得扶苏,可也不用受人白眼,毕竟秦寝宫里

的公主没有几人,更别说还更大王子感情特别好的。

“大姐她是错生女儿身。”收回手扶苏扭扭身子,问道:“不过大姐她要生

成男的王离还不哭死。这小子天天带着大姐往军营里跑,而且王翦老将军好像也

挺喜欢马上功夫不差于男子的孙媳妇儿!以后他们夫妻俩一同上战场岂不是成为

美谈?”

靠在榻上看着没有阅完的奏简嬴政给扶苏拉拉被子,觉得他这儿子成天想些

不实际的事情。“就是骑术箭术再好她也是女子,平时打猎也就算了,怎么可能

真让她上战场,我大秦又不没有男人了,需要女人保家卫国。”

“女人咋了,女人能顶半边天,没有女人哪来生产力!”扶苏不乐意道。

嬴政一挑眉,笑道:“女人能顶半边天?这话谁说的?”

伟大领袖毛主席!扶苏白了嬴政爹一眼费劲的爬起身也靠在榻上,道:“谁

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别小看女人。将军夫妻同上战场这是多么鼓舞军心的事情

,再说人家匈奴的女人都是骑在马背上挥着弯刀。”

“苏儿,你说了一整晚到底要干嘛,就别绕弯儿了。为父都快要怀疑你这么

替女人讲话是其实是因为你‘女扮男装’。”卷上奏简嬴政爹斜了儿子小苏苏一

眼。

指指两腿之间凸起来的一块地方,扶苏反驳道:“女扮男装?那这是什么?

假的吗?”

“目前看来嘛……好像没什么大用。”拍拍扶苏的头嬴政笑了起来,他最喜

欢看自家儿子气鼓鼓的样子。“直接说什么事吧。”

“王离拜托我请你给他和大姐赐婚。”

无论是出于政治目的还是真的两情相遇,像王家这样在军中极有威信的世家

,其子女的婚事都是不能自己做主,正妻这位置肯定得等君王赐婚。

“你这么一说好像善惠和王离今年都十六了……”嬴政认真考虑了一下。虽

然男子十六可以纳妾行房事,但他秦国可没有用父辈的功勋换娶公主的,要娶有

封号的公主就必须拿出真本事。“改天你看见王离就告诉他,如果在二十岁举行

冠礼前他还是一事无成就趁早打消这念头。明日我会让赵高挑个吉日为你大姐举

行笄礼。”

扶苏一听这话双眼放光,换做上一世他可能不懂这话的意思,这是说他爹暂

时默许这婚事了。自周代开始,规定贵族女子在订婚或许婚以后在出嫁之前行笄

礼。一般都是在十五左右举行,如果一直待嫁未许人家,则年至二十。

既然嬴政要给长公主举行笄礼,那便说明这事成了一半,剩下的就要看他自

己的努力。

瞧儿子得意的样子,见不得他好的嬴政爹故意泼冷水道:“行了,快睡吧,

胳膊好了还得继续练拉弓。”

由大喜转为大悲扶苏哭丧起来。这拉弓本就不是一两天就会的事情,何况射

箭没个长年累月的练习能射中个屁,更不要说到时还得骑在颠簸移动的马背上。

综上所述,练了也是白练。

“就一个月来不及了。别说儿子我现在拉弓都成问题,可就是我拉开也不见

得能射到东西,到时多丢人!”扶苏小声略带委屈的说道。

“不狩猎,难不成在猎场你要骑着马踏青?”

“其实我可以采野果的。”

“……”

嬴政爹无声却深情的凝视令儿子小苏苏冷得忍不住拉拉被子。“那个……咱

大秦不是有‘弩’嘛,不用太多的练习就可以熟练使用,而且杀伤力强易操作,

我用这个怎么样?人要学会变通!”怕嬴政不同意,扶苏故意老气横秋。

“你?用弩?”瞧瞧儿子的小细胳膊,嬴政用鼻子哼了一声叫来守在殿外的

宫娥灭了大殿外室的灯,翻身睡觉,徒留一个背影给不甘心的扶苏。

不是嬴政看不起扶苏,而是秦国的弩不但威力惊人,也大、厚、中,适合远

距离攻击。它与现代轻巧且威力不减的弩不同,就像《墨攻》和《英雄》里所演

,秦兵射弩时需要手脚并用或两人一组才能使其发挥到最大作用。

就扶苏那小身板别说是扣动扳机,光是举起来都成问题。

华丽的被人斜视、鄙视、藐视、外加无视,扶苏当然不甘心,第二天他就忍

着略微有那么一点点酸痛的双臂去找他在宫中的御用小木匠——鲁花。

虽说这名字每次都让扶苏想起超市里打特价的豆油,但这鲁花可不是一般人

。据说这人是鲁班一系的传人,平日里最擅长就是鼓弄乱没有用的东西。

比如扶苏的自制魔方,自制九连环,自制竹蜻蜓,当然也少不了嬴政那最喜

欢的靠椅,这些都是扶苏提供想法实体出于鲁花之手。

凭着仅有的记忆,扶苏连说带画带比划终于把现代弩的样子解释完全给鲁花

,让他尽快做出一把适合现在自己使用的弩,不用射大型动物一般小的就行。

每次看过扶苏的设想鲁花都恨不得把这大王子拉进他们木匠界。这人想得东

西很匪夷所思,但做出来却都有极大的实用意义。

按照扶苏所说鲁花画出分步图后拿起研究了一下,指着挂弦的‘牙’(挂钩

)和弩‘郭’(匣状)内说道:“这个挂弦每次射出箭枝都得从新挂回,很浪费

时间,要是能自动上堂回挂就好了,可惜……”

摇摇手,扶苏不太在意的说道:“这个以后再说,当务之急是做出一把轻巧

威力不减的弩,我不介意每射一次上一次箭,连发的事情不急。这尺寸不变,我

命人去做箭枝。你几天可以做成?”

“十天!”鲁花信誓旦旦道。

“好,到时哥们儿能不能在狩猎场吸引万千少女就靠你了!”

“绝对没有问题!”

“好兄弟!”

“嗯!”

扶苏与鲁花这两个脑袋缺根弦的家伙热泪盈眶的抱在一起,一个幻想自己被

美女与鲜花围绕,一个幻想自己造出了名留史册的尖端武器。

……

十天后扶苏拿着特制的箭枝来取货,在亲眼见证鲁花轻巧的把两百米开外的

箭靶射穿,扶苏再次激动于自己拣到大宝贝,这鲁花就他X的是个全才。

接着两人又在一起叽叽咕咕好多天,几经改良最终做出一次可以三连发,精

准度大大提高的弩终于面世。

狩猎当日,未免自己因坐骑‘大红枣’流出的汗水染湿裤裆,让人误以为爆

菊花,扶苏特意让瑶娘帮他在大腿内侧分别缝补了连快小牛皮。

一防磨,二防染,一皮多用,出门骑马的必用装备。

就这样,穿着潇洒的骑装,把特制的弩装在黑布袋里挂在马鞍上,扶苏骑着

扎眼的‘汗血宝马’与嬴政一同走在队伍前段。

“苏儿……”

“什么?”

“把刻有你名字的箭枝给父王,到时父王偷偷帮你打猎物。”这些日子也不

见扶苏练箭术,未免儿子到时两手空空丢人,做爹的嬴政只能想到这个办法。

“不用!”事及尊严,扶苏坚定不移的拒绝这作弊行为。

“那……”犹豫了一下,秦王陛下小声说道:“到了猎场不会打猎没关系,

但要记得千万别去和女眷一起捡野果,很丢脸知不知道!”

“不用你管!”再次失了自尊,扶苏发誓这次狩猎他一定要让他爹对自己刮

目相看,不然他就把名字掉过来写,叫‘苏扶’!

————^_^————^_^————

号角吹起,众人策马而出都想拔得头筹。相比大家的态度积极,扶苏倒是有

点消极。按理说他的‘大红枣’应该跑在最前头,但事实却是他们一人一马带着

侍卫溜达在最后头。

看着从自己面前不时蹿过的小兔子扶苏实在是懒得掏出自己的弩来,俗话不

是说‘杀鸡焉用牛刀’,如今一只兔子入不得他扶苏大老爷的眼,他要逮一只足

够威震全场的猎物,例如狗熊!

什么轻易遇不到?

那就老虎!

要到林子最里面?还是不要了,被虫虫蚁蚁叮了咬了就不好。

在身后侍卫一次次的打击下扶苏把决心猎狗熊降为猎只温顺的梅花鹿。于是

他命众人散开去给他找头温顺的小鹿让他射,自己一个人啃着在树下因‘牛顿定

律’而自行掉下来的果子,不时还喂上几颗给他的大马。

在扶苏骑着马闲逛等消息时林子左侧奔出来几匹马,上面骑马的人正是嬴政

的其他几个儿子,至于叫什么扶苏没记住,但这些人眼中的敌意和瞧见自己马背

上空空连弓都没有时露出的鄙夷扶苏可是瞧得真真。

他就弄不懂这些小孩子为何什么事情都要跟自己作对,跟自己比,每次碰到

都要冷嘲热讽一番。“有事?”扶苏无奈的问,他总不能和一群小孩子计较。

几个王子扫过扶苏的坐骑各个眼露不甘,其中一个什么XX王子开口道:“你

这位子坐不稳,总有一天会被取代。真不懂父王为何要把这样的名驹给你这样连

弓都拉不开的废物,孬种,给大秦王室丢脸!”

听了这话扶苏很想大笑,不过为了顾及这人的面子他还是忍住说道:“很好

,做人就要有目标,可光有目标是不够的。要把我从这个位置上拉下去光靠叫唤

是没有用,还不如回去跟你们的母妃商量一下怎么爬上这空着的后座才是关键。

谁上去了,随再来找我叫嚣!”

“你别得意,有你跪着拜我们的那一天!”又一个XX王子说道。

“不不不!”摇摇手指扶苏笑道:“真有那么一天我也只能跪一个,不知道

你们哪一个要当秦王?这位置可只有一个,要不你们先回去打一架,赢得那个再

来找我决斗,大哥我随时奉陪!”

“你别得意,等着!走我们找父皇去!”

“慢走不送!”挥挥手送走众人扶苏继续骑着马溜达。一路上除了兔子就是鸟

,一点也没有发挥性。于是无处显摆的扶苏只得搂着自己的新产品暗子惋惜,让

身下的马儿自己走。不知不觉间他被带进林子深处与侍卫走散,身边只剩一个翰

繁。

就在扶苏越发无聊真打算捡野果子的时候,翰繁突然纵马挡到他的前面。

“怎么了?”翰繁一脸紧张的样子令胆小的扶苏也紧张起来。

“殿下快往回走,前面有血腥味和打斗声,可能是谁遇到刺客了!奴才护您

回去。”

这出来狩猎能遇到刺客甚至能被刺客围攻的除了他那嬴政爹还有谁够这资格

,扶苏当然不会这样脱逃。抛开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说,他也不能在这种时

候丢下自己叫了十年‘爹’的人。“谁最有可能被阻杀你心里清楚,如果被人知

道我这时跑了下场如何不用说也知道!你回去叫人,快!”

“奴才……这就去!”在翰繁的眼中他的主人只有婉夫人和扶苏,哪怕是秦

王他也不认。他想拉扶苏走,可又不能违背他的命令,只得策马往回狂奔搬救兵

箭早已上弦,扶苏怕惊了刺客没敢狂奔,只是加快了速度,在距离两百多米

时果然发现被一群黑衣人刺杀的人真的是他便宜爹。

狩猎时带的人本就不多,还有五、六个侍卫要保护哭得一塌糊涂的几个王子

,他爹明显处于下风。

马上射弩扶苏觉得不保靠,因此他迅速下马爬到一棵大树上。可不知是不是

因为树上是个好的阻击地,总之他刚架起弩就看见对面树上也躲着一个手持弓箭

的人,这人瞄准的正是与人撕杀背后大开的嬴政。

哪里还敢多想,扶苏动作快于大脑,在脑中一片空白的情况下直接朝对面树

上的人举弩射了过去。

‘砰!’

‘砰!’

空气中回响着两声不同的弓弦声,两之箭都已离弦但却有一只更快、更准、

更狠的直中目标。

‘嗡’的一声,一只箭头成三棱锥,刃上带锯齿并且发黑的箭枝擦过嬴政右

肩的衣服直插进地中。此时箭身因为惯性还‘嗡嗡’摇晃,那树上射箭人也大叫

一声中箭身亡坠下来。

看眼地上险些要了自己性命的箭枝,嬴政刚要去找来源就听‘噗、噗’两声

便瞧那向自己杀来的两名刺客已经中箭身亡。插在他们身上的箭枝因短小却力道

十足而有一多半箭身射进人体。

这三箭救了嬴政的命却也让在场所有人发现扶苏躲藏的位置,立马就有两个

刺客分 身朝扶苏奔去。

“蒙毅拖着他们!”看见那两人距离扶苏越来越近,而他儿子因为紧张连箭

都架不上的模样让刚刚还一派从容不迫的嬴政顿时湿透衣衫。“苏儿赶紧上马往

回跑!”嬴政大喊。

不是吧!见人离自己越来越近,扶苏更加手忙脚乱,此时他万分后悔自己为

什么不等鲁花研究出十连发。“不对不对!‘扶苏’离挂掉还有十六七年,绝对

不会死在这里!”想到这儿慌张的扶苏马上冷静下来,迅速上好箭连发射出,一

解决掉来人便连忙滑下树翻身上马准备听话的往回跑。

可他刚上马还来不及跑就见一黑影从天而降坐到自己身后。

日头把那人的影子映在地上,只瞧他高高举起手里的匕首向扶苏刺去。

第二十八章、大侄子

猎场戒备森严本不可能有刺客混进来,除非守备营中有他们的内应,否则就

是这些刺客在猎场里已经蹲守了多月。

可不管是上面哪一个,这些刺客都只有的一个下场,那便是死定了。

秦军以训练有素闻名,虽然不知为何会有刺客闯进,但一得到翰繁的报信他

们便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反应。骑兵策马赶去护驾,步兵封锁整个临场,任何人进

不来也出不去,开始搜查是不是还有刺客混在其中。

而随行的众太医也都全被带入君王的大帐以备不时之需。

如果用天气来比嬴政现在的心情,那较绝对不会比大片《2012》灾难情景差

。抱着一身是血的儿子,他恨不得把所有刺客剁成肉泥。

在侍卫赶到前已有一批死士率先赶到,这些人武功奇特,盯准的都是对方身

上的关节处。他们动手不是杀人这么简单,而是血腥的肢解,一刀下去对方马上

残废。

刚刚还在嬴政等人面前叫嚣的刺客此刻如同被绑在案板上的牛羊一般只有哀

嚎的份。要不是嬴政亲自下令留活口问出指使之人,兴许他们还能死得没有痛苦

一些,只可惜他不该在最后把主意打在大秦君王的死穴上。

那些哭得自己闹心的王子早已被嬴政下令拖下去堵住嘴各打十大板,身为大

秦有封号的王子在关键时刻拖后腿也就算了,但哭软了腿吓得失禁可就不能饶恕

当嬴政骑着枣红大马怀里抱着全身是血的扶苏冲回大营时,营地里已经乱成

了一片,哭声不断。特别是那些死活跟来试图要在狩猎时侍寝的宫妃,更为表现

自己焦急难耐,担惊受怕之情各个跪在地上大嚎

“哭什么哭,寡人还没死呢!”翻身下马抱好怀里的人嬴政吼了一声,“不

想被剁成肉泥都给寡人憋回去!太医马上给大王子看伤!”

“臣领旨!”

“臣领旨!”

五个太医忙跟着嬴政回到营帐中。君王和大王子两个都全身是血,众人不敢

怠慢,三个围着嬴政,两个围着扶苏。

“寡人无事,这些血都是他人的,都给寡人去看大王子,他要是有个什么好

歹,你们小心自己的脑袋!”

大王子在秦王心中的地位根本不用言明。曾经一个掌灯宫娥因为没有及时为

灯添油,因而影响了看书的大王子,结果就被大王命人拖下去打了个半死,要是

这次大王子有个什么他们全都没好。

早已守在一旁的瑶娘见自己的主子头上、脸上、衣服上下全是血时险些担心

的晕过去,强忍着才拿着布巾帮人擦脸擦手换衣服,这也才发现自进门就没开过

口的大王子身上什么伤也没有,最严重的也就是右手小手指的指甲断了。

见两个主子身上都染了他人的血,瑶娘忙命人去烧洗澡水,等都吩咐好后一

旁的嬴政也在赵高的侍候下换好了衣服。

“如何?”走到榻边坐下嬴政接过布巾擦着扶苏散开的头发。

几位太医相互瞧了瞧,其中一个名叫夏无且的太医上前叩礼道:“启禀大王

,臣等已经检查过,大王子没有任何外伤和内伤,仅是受到了惊吓,臣这就去熬

压惊的汤药。”

“去吧!”让太医们退下,嬴政不放心便让赵高亲自去监督他们熬药,并命

瑶娘和翰繁去帐外守着。“没事了。”没外人后嬴政把扶苏抱进怀里。

“那……那……那颗头……就……滚了……”扶苏终于开口,讲了这么一句

语无伦次的话。

当那刺客骑在马背上在他身后手举刀落时扶苏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而他只

能僵着身子看着地上的影子等着拿匕首刺来。可哪知随之而来的不是剧痛,而是

还带有温度的鲜血。这血从身后喷出,溅他了一身,那血沿着衣领往下流的感觉

令扶苏险些吐出来。

不用回头去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扶苏已从地上的影子瞧得一清二楚。那

刺客如何被头、身分家,如何把血喷在自己身上,那颗掉下来的脑袋是怎样瞪大

眼睛滚到脚下直勾勾回视自己,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没事了,都过去了。”嬴政知道扶苏第一次见到这么血腥的场面难免会被

吓到,但这次他真的做得非常好。“你过来凑什么热闹,你知道当时有多危险!

“我跑了……多没义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活了两世又身处乱世,所以胆子也大了许多,扶苏以为自己

会被吓得屁滚尿流,哪知竟没咋地。

生死攸关的时候不允许他多想,但直到现在平静下来扶苏也不敢相信自己在

那种状况下还能爬上树射杀刺客,并例不虚发,技术堪比小李探花。

托得这巨大变故,第一次杀人的扶苏早把他自己一连杀了五个人的负罪感由

南极抛到北极,只知道自己原来也可以这么勇猛无比。“我射中了五个,五个!

以后不许再看不起我!”张开巴掌在嬴政爹的眼前晃晃。

收拢儿子的小爪子嬴政笑笑,或许他是真的小瞧这平日里‘欺软怕硬’的儿

子。

“启禀大王水已经烧好了,是不是现在就要他们抬进来。”站在帐外的瑶娘

问道。

“进来侍候吧。”嬴政命人把沐浴用的浴桶抬进来。

……

父子俩洗完澡,赵高也端着煎好的压惊药进来。看着那冒着热气的黑色汤药

扶苏吓得打了一个冷颤,马上裹着小毯子爬上软榻盖被睡觉。

上前把药交给穿好衣从帐帘后走出的君王,退到一旁的赵高恭敬道:“回大

王,奴才知道大王子怕苦所以命人在里面加了些许甘草。”

赞许的看了一眼赵高,嬴政端着药上前把扶苏拉起来,并抢先道:“晚上做

噩梦别叫唤!”

思衡了一下晚上做恶梦的严重性,扶苏不太甘愿的接过药碗撇着嘴喝了下去

,完事后把空碗塞给嬴政爹自己躺好。

“你先睡会儿,爹命人在外守着,晚上一块吃饭。”

明白这时嬴政定有很多事,而且扶苏也不觉得自己一大男人需要人陪,因而

十分爽朗的挥手催他爹快点去办正事。

待帐内就剩下自己,扶苏在榻上滚了又滚可怎么滚就是觉得周围太静了,于

是坐起身大叫道:“瑶娘!翰繁!进来陪我说会儿话!”

招手让两人走进,扶苏开始滔滔不绝讲起自己当时有多厉害。

带着赵高走进议事的营帐,蒙毅、李斯、王贲父子等人早已候在这里多时。

示意众人不用见礼,嬴政走到上座跪坐下。

这时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年轻男子从人群里走出来,单膝在地中间跪下,双

手抱拳举于头上大声道:“臣弟救驾来迟,请王兄赎罪。”

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嬴政说道:“如不是王弟及时赶到寡人也不会这么容易脱

险,快快起来。”

“臣弟子婴谢王兄厚爱!”磕头谢恩,与嬴政有三分相像的男子起身站好。

————^_^————^_^————

如同秦王嬴政二十几个子女仅有四个被历史留下名字,子婴也是秦庄襄王嬴

子楚众多子女里除了嬴政与成蛟外唯一被记下名字的人。

因为对子婴的记录不多,所以众人对这位大秦帝国最后一任且仅做了四十六

天皇上的身世有众多猜测。司马迁的《史记》里就曾提出四种,而这其中最不靠

谱的一个便是说‘子婴’是‘扶苏’的儿子。

在大秦不是说你是大王的儿子就可以继承王位,如秦庄襄王在位时嬴政被称

作王子政,成蛟被称为王子蛟,其他人都只能被称为‘公子’。都说后宫的女人

是母以子为贵,可如果生母身份卑微就是生出儿子也富贵不起来。

就好比生母连御女都不是的子婴也只有在王室人都死绝时才能轮到他继位。

嬴政掌权时杀光了所有的兄弟却唯独留下的子婴,这是因为子婴是跟在嬴政

身边长大,也是秦庄襄王留给嬴政的帮手。

被交到年仅十三岁的嬴政手里时子婴只有三岁,他们俩整整有十年住在一起

,子婴的忠心日月可鉴。

十年前嬴政掌权后,年仅十三武功却已非同小可的子婴接管了王室的死士,

一面负责王室安全,一面负责些见不得光和收集情报的事情。

这十年里子婴游走诸国设立暗庄,为的便是能在第一时间收集各国的情报。

几日前他接到密报说有人要在猎场刺杀嬴政,于是他带着人日夜不停沿路换

马往秦国赶,到牧场时正好赶上扶苏在树上用一把很特别的弩射杀了五个刺客。

十年没回秦国子婴当然不会认识扶苏,但这侄子的大名负责情报的子婴可是

没少听过的,在来往的书信中嬴政也多次对子婴提及过扶苏。

因而在嬴政大喊让扶苏快跑时,子婴一马当先冲上前,直接砍下刺客的头,

领着下属围杀刺客。

“可知是何人派来的刺客?”嬴政问道。

因子婴所从事的事情十分秘密也很少出现在宫中,所以有不少人只知道有公

子子婴这么一个人,而他也一直在皇陵为先皇守灵。

但在场除了李斯外,蒙毅和王贲也算是和子婴一起长大,所以当蒙毅厮杀时

看见子婴提剑而来别提有多高兴。

上前一步,身为臣子的子婴语带恭敬的说道:“臣弟赶来时已经命人查清。

”眼神微微扫过身旁的王贲,“是魏国龙阳君府上的人。”

王贲的身子一颤刚要上前就听子婴继续道:“魏国新君继位,龙阳君被幽禁

宫中其一族多位长老被杀,如今已被魏王掌控。所以这次行刺应该是魏王以龙阳

君的名义调派其族内的死士。”

嬴政眼神暗了暗,如不是刚刚攻打完赵国秦军需要休养,他定不会就这样放

过魏国。“蒙毅,彻查营帐看是否还有刺客混在其中。”

“臣领旨!”

“李斯,严查所有随行官员,查清刺客是怎样混进来的。”

“臣领旨!”

见两人退出去嬴政站起身走到王贲身边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再忍忍!”带

着子婴走了出去。

“爹……师叔会不会……”王离担心龙阳,有些不安的问。

“不会,你师叔是什么人,他会照顾好自己的……”这话王贲不止说给儿子

听,也说给在远方的龙阳和自己。

……

一前一后往主帐走,和十年一样子婴最喜欢偷偷仰视自己英明神武的王兄。

可现在毕竟不是小时候,那时他可以跌跌撞撞去拉嬴政的袖子,但今时不同往日

站住脚看着十年里由少年成长为青年的弟弟,嬴政收起身上的帝王气,伸手

为还没来得及换衣服休息的子婴弹弹衣服上的尘土笑道:“子婴长大了。”

短短五个字令子婴顿时红了眼,“哥……”

因为闹刺客所以营地里守备增加了一倍,不时都有侍卫经过,于是嬴政只轻

轻抱了一下子婴。“看见你侄子了吗?”

能从他王兄嘴里讲出来的‘侄子’除了那一个,子婴想不到还有哪个人受得

起。“他就是婉姐姐的儿子?果然长得出色,可就是这样貌没随王兄,全跟了姐

姐。”

在继承暗部之前子婴也是姬婉院子里的常客,每次练功受了伤都会哭哭啼啼

跑过去找姬婉给自己上药。嘴上叫着姐姐,可在子婴心里姬婉的地位绝不仅仅是

‘姐姐’这么简单。

“随王后也没什么不好。”

“这倒是,王嫂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她的手腕也只有臣弟一人有幸得见。不

过臣弟这侄子今天的眼神还真和‘当日’的王嫂一摸一样。”

“什么眼神?”嬴政斜了子婴一眼,心中有些别扭自己竟然有不知道的事情

“秘密,臣弟答应过王嫂一辈子的都不说的!”

“切!”不屑的挥挥衣袖,嬴政继续往前走。“幸亏你今天及时赶到,不然

后果真是……”

“当时要不是王兄大叫出他的名字臣弟也不会冲上去。”

嬴政没搭理子婴。

“弟弟是说真的,您怎么就没跟嫂子再生个女儿,让我也能有个念想。”

“有也是你侄女,你念个屁!”忍不住嬴政爆粗口。

走到帐外一路而来的几人就听见里面传来某人不符合事情的吹嘘,回头瞪了

一眼偷乐的子婴,嬴政对赵高吩咐道:“把那些没死的刺客剁去四肢挂在咸阳城

的城门上。”

“奴才这就去办。”

————^_^————^_^————

啃着手里的排骨扶苏不时瞄向桌对面的陌生男人,看着他与自己便宜爹三分

相像的样貌扶苏心里泛起嘀咕。

把玩着手里的玉雕酒杯,子婴不在意对面的探究对嬴政问道:“为什么不用

青铜的酒杯?这玉的一磕就坏!还有这盘子为什么全换成木制的了?”

“吃饭,怎么那么多废话!”嬴政瞪了一眼子婴给扶苏夹了些青菜。

有了儿子没有弟弟,子婴在心里不平,“小子知道我是谁吗?”

摇摇头,扶苏好奇的看过去。

“我可是你的大恩人,没有我你今天下午就死定了。”

“哦~~~”扶苏激动的抖着直指对方的手指,“是你弄了我一身血,你陪我衣

服!”怒视道。

被扶苏的态度吓了一跳,瞧见自己的王兄装作没看见子婴那叫一个气。“小

子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你王叔!”

“还有个留着没杀?”扶苏一边吃一边问嬴政。

“嗯。”嬴政点点头,有转头对子婴说道:“看来这几年在外让到你忘了宫

里的规矩,嗯,子婴?”

“是他……”突然一个侧身,子婴动作极快的躲过对面的暗算。“咦……脏

死了……”鄙夷的看着喷食的大侄子。

“你你你……”扶苏没料到今天居然能有幸看见这仅当了四十六天亡国皇帝

和 ‘扶苏’一样有名的倒霉蛋,于是一激动,喷了。

换了个位置,子婴继续对嬴政说道:“赵国被我大秦所灭蒙恬大哥又镇守在

那里,所以匈奴现在不敢轻举妄动。因而匈奴的大单于想与大秦和亲,到时会有

一个公主嫁过来。”

现今的当务之急是灭六国完成统一大业,这时嬴政也不想和匈奴交锋,如果

交换个公主就可换来暂时的保障,那这笔账划算的很。

“匈奴的使节过几日便会到咸阳,探子回报这次匈奴送来的公主可是他们草

原上的有名的珍珠,叫……叫……玉潄……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跳到一旁子

婴看着又喷食的扶苏气得大叫。 “哥!你管不管!”这次他没躲过,身上沾了些

许食物的残渣。

“扶苏!”接二连三喷食,嬴政拉下脸给儿子倒了一杯水,“好好吃饭!”

严厉道。

“呸呸!”吐掉嘴里的食物扶苏一把拉住嬴政的袖子,又激动道:“让我去

迎亲!让我去!”双眼放光。

难道婉姐姐生了个傻子?

子婴站在一旁斜视自己一脸猥琐的大侄子心道。

第三十章、‘生死绝恋’要怨谁?

刺客事件并没有扰了嬴政狩猎的好心情,第二日他便如常的带着众人去林中

打猎。

跟嬴政过来的几个王子都被打了板子,因此他们今日都没有出现。但仅断了

一根小手指指甲的扶苏也没来是因为他的弩,丢了。

让没了弩的扶苏去狩猎就如同盲人没了盲杖——抓瞎。没了弩的扶苏就如同

林子里的鸟没了翅膀,再也得瑟不起来。

发现弩丢失是在晚上扶苏要睡觉的时候,他本来想拿出来在嬴政爹面前显摆

,可下床一找这才发现东西没了。

回忆再回忆,扶苏隐约想起那一直被他抓在手里做保命符的弩在自己被人喷

了一身血后吓得掉在地上,再然后他就被人抱了回来,那弩好像没捡起来。

当时场面那么混乱,听说后来又有一大批骑兵赶过去,兵慌马乱扶苏估摸自

己那弩十有八九被踏成N段。“我真是笨蛋!蠢到家了!”双手插在头发里用力乱

抓一通,发泄过后的扶苏闷声的爬上床。

“东西找不到了?”躺在榻上的嬴政对爬上床的儿子问道。

“嗯。”点点头扶苏钻进被子里。

“用爹派人帮你找吗?”

“不用,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就是没带备用的。”在扶苏眼里那弩仅

是为了让他在猎场出风头吸引万千少女的一个工具。虽然现在丢了,可它也已经

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如今营地里谁人不知他扶苏‘切’了五个刺客,各个一箭毙

命。

歪头看着闭上眼睛酝酿睡觉情绪的扶苏,坐在一旁的嬴政若有所思。过了一

会儿他叫守在外面的宫娥进来把灯熄了,可躺下身的嬴政没有闭上眼睛,相反全

无睡意。

吃过早上饭换上骑装,嬴政对裹着被子还不起床的扶苏问道:“真的不跟着

去狩猎?让那些跟来的女眷欣赏你的英姿?”

弩都丢了哪还有什么英姿,不狗熊就行了。“不去!”侧过头扶苏闷声道。

“真不去?”

“不去!”

“有很多美人儿哦!”

“你再说我就真挽着篮子捡野果!”

“那我让蒙毅留下来陪你,想动弹了就带着他去猎场。”吩咐瑶娘把早饭端

上来,并命她一盏茶后说什么都得让扶苏起床。

走出大帐嬴政收起嘴上的浅笑,没有命人去牵马,而是带着众人来到距主帐

不远的另一个营帐。

瞧见嬴政进来,营帐里人连忙发下手里的东西站起身。

让赵高守在门外不许任何人进来,嬴政走上前拿起桌上的东西反复看了又看

。“说说。”用手颠颠重量发现这似弩非弩的东西比起秦弩轻巧许多。

“这弩做工精巧的很,为了减轻重量只有在几处重要易磨损的地方加了铜片

,而且可以看出为了适合使用者拿着方便这弩故意被做小了许多,但……”接过

嬴政的手里的弩子婴朝桌案上射了一箭。“威力却丝毫不减!”拔出穿透桌案的

箭枝。

摸着把青铜换成木质的箭杆,子婴不得不佩服这造弩人的细心、“箭头是铁

制使其变得更加锋利坚硬,而尾羽处的重量丝毫不差,就是这辅助的箭枝都完美

无缺。如果真像王兄所说我扶苏这大侄子是个连弓都拉不开人,那他昨日的表现

只能更加说明这‘弩’的易使用。要是把它做成适合成人使用的大小并配备给骑

兵,那我大秦军力定当不同凡响。”子婴十分庆幸自己昨日在一片混乱,马蹄落

下的瞬间捡起这轻松连杀五人的东西。

嬴政拿过弩握在手里面无表情,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这东西是谁为大侄子做得?”

“宫中一手巧木匠。”

“王兄的宫中可真是能人辈出,这样的人可得藏起来秘密保护,不然可是秦

国的损失。”

把弩递给子婴,嬴政背过手道:“东西虽是他做得,可这做法却不是他想的

。”

这些年扶苏和宫中御用木匠师走得近嬴政知道,而且每次他们鼓弄出的东西

都没有什么大用,除了这次。如果说这里面没有他那儿子的主意嬴政是一万个不

信。

“这么重要东西不见了他就没急得怎么样?”想到他那该死的大侄子要急哭

的表情子婴就忍不住裂开嘴巴。

急?想到昨晚扶苏睡觉说梦话夸东西好吃的样子嬴政用鼻子哼了一声,“这

被你当做宝的东西在他眼里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存在,他懊悔的是忘记带备用

出来。”以致今天不能‘出头’。

子婴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不清楚他这大侄子是真没把这东西当回事,不在

乎,不入眼,还是根本不知道这弩的出现意味着什么。“王兄,你这儿子不是这

里有什么问题傻吧?”指指头。“他不会把这么机密的东西的流传……”后面的

话因为嬴政投射过来的骇人视线子婴只得咽回肚子里。

收回凌厉的眼神,嬴政从不觉得他这儿子傻,即便这些年来他傻事确实没少

做。“知道什么人最不好对付也最容易让人放松警惕吗?”见子婴困惑的摇头,

嬴政直接回答道:“大智若愚,不露锋芒。”

老子曰:“大智若愚,大巧若拙,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大智者,愚之极至也。大愚者,智之其反也。外智而内愚,实愚也;外愚而

内智,大智也。外智者,工于计巧,惯于矫饰,常好张扬,事事计较,精明干练

,吃不得 半点亏。内智者,外为糊涂之状,上善斤斤计较,事事算大不算小,达

观,大度,不拘小节。智愚之别,实力内外之别,虚实之分。

子婴一愣,心里觉得嬴政有些高瞧了连吃饭也能不止一次‘喷食’的人。难

不成一个十岁的孩子可以隐藏得这么深,有这样的心计和智慧?

“无论他怎样,你怎么看他都好,只要时刻记住他是你王嫂的孩子便可。”

对子婴说完嬴政走出营帐,刚好看见蒙毅一脸不甘愿的走进主帐。

从‘旗语’到一次次‘不经意’的保下韩非,再到劝说自己不留后患,嬴政

便发觉扶苏不同于其他孩子。可又看这些年来自己这儿子傻事也没少做时嬴政便

没再多想,这世间不是没有神童,也不是没有早熟的孩子,直到王翦班师回朝秘

密乘上锦囊中的布条。

‘郭开’虽说是赵国的宠臣,但扶苏一身处秦国王宫的王子怎会知道有这样

一个人存在。即便是上课时有人对他无意间提过,但能在大军开拔前就提前想到

这人可以利用,着实令人不解。

还有昨日的事情,如无刺客,更不会有人注意到他是用什么武器狩猎。

看来自己这儿子身上有太多的谜团,不过没关系,他们父子有的是时间慢慢

来解这个问题。

思及到此嬴政自信一笑,命人牵过马,接过弓箭翻身上马,狩猎正式开始。

————^_^————^_^————

蒙毅走进营帐时扶苏正在吃饭,一瞧自己等了多时的人终于来了他三口便解

决掉一个大馒头,充分展示出他嘴巴的张力。

招招手示意蒙毅坐下扶苏端起汤碗送下嘴里的食物,并把坐在一旁的蒙毅盯

得有些发毛。

斜了扶苏一眼,蒙毅咳嗽了声别扭问道:“大王子为何这样瞧下臣?”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二十六岁还未成亲扶苏险些以为蒙毅有什么

毛病或是……不喜欢女人。

眉毛往上一挑,蒙毅戒备的把扶苏上下打量一番,道:“到没有什么特别喜

欢的,一切随缘,更何况蒙毅一心只求保大王安全。”

说的真好听!扶苏在心里吐槽,要不是听说这匈奴来秦和亲的公主叫‘玉潄

’他才来的管。“把左手伸出来!”正经而坐,扶苏用手一抹自己的头发。

“干嘛?”

“给你算姻缘!”

“不用!”

不怪蒙毅时刻警惕的扶苏,实在是这些年来扶苏没少在背后捉弄他,这才使

得蒙毅对他不得不多加防范。

今天容不得你说一个‘不’字!“不看手也没关系,我看面相更准!你喜上

眉头红鸾心动,桃花大开,与你有姻缘的女人马上就要出现了!”装腔作势的掐

算一下手指,扶苏做出大吃一惊的表情,激动地用手画了一个大圈叫道:“你们

的感情将感动天地!”

蔑视了眼噼里啪啦自说自话的人蒙毅站起身打断扶苏,不屑道:“有病!”

不能去狩猎已经令蒙毅很闹心,现在还得在这儿听此人的疯言疯语,抑郁得很!

“你……你……有你哭着求我的一天!”扶苏气得直跺脚。

看见蒙毅走出大帐瑶娘连忙进来就见自己的主子气鼓鼓的坐在桌边往嘴里塞

吃的,于是连忙派人把桌上的早饭撤下去。“主子这有气也不能用吃来发泄。”

“瑶娘给我找件不繁琐的衣服。”

“主子要出去。”

“嗯!”

“做什么?”

“捡果子!”

????————^_^————^_^————

把猎回来的猎物借交给膳房,收获颇丰的嬴政心情极好的回到主帐,但离得

老远就瞧见一个身影蹲在地上拔草。“蒙毅你干嘛呢?”走上前问道。

蹲在地上的人一个高蹿起来,一脸哀求的求道:“大王,臣……臣……”

“别吞吞吐吐,有话说。”

“臣请命下午去狩猎!”挺直腰板大声道。

瞧蒙毅八成又被自己的儿子刺激,向来体恤下属的嬴政点点头答应他的请求

“谢谢大王,臣这就去准备!”说完就跑没了影子。

让赵高等人退下不用侍候左右嬴政独自走进帐内,哪知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气

得青筋直跳。“扶苏!”嬴政爹大吼。

停下扒着篮子里野果的手,扶苏笑眯眯的转过头,说道:“果子是蒙毅将军

捡的,丢人的绝对不是我!”扶苏哪里会不知道他这爹在气什么,所以马上解释

……

一顿午饭下来扶苏忙前忙后侍候,大有抢赵高的饭碗的架势,他的积极态度

令赵高萌生了工作要被人顶替的危机感。

侧躺在榻上嬴政指指自己的腿,马上有一对小拳头移过去捶打,待他一指自

己的肩膀,那对小榔头又在肩膀处出现捶打去乏。“苏儿快去吃饭,父王这不用

你侍候了。”

“儿臣不饿!”扶苏儿子狗腿道。

“怎能不饿,苏儿都没吃午饭,父王会心疼的。”嬴政爹口上讲着体恤,手

上却依旧不停指挥‘小榔头’捶这打那。

“父王不用担心儿臣,这一上午儿臣的嘴就没空闲过,所以现在是真的吃不

下。”

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嬴政没再劝说扶苏去吃饭,转而问道:“你今天又

怎么欺负蒙毅了,他可是老实人。”

说他欺负蒙毅这对扶苏来说简直是赤 裸裸的诬陷,于是扶苏生气的拉起嬴政

不甘心道:“我哪欺负他了,我就说给他介绍个媳妇儿,结果他就藐视我!!”

“哦?那苏儿给他说得是哪家的女子?”不甚在意的问。

傻笑了几声,扶苏爬到嬴政的背后帮他捶起后背来。“那个……我是觉得吧

……反正爹后宫里有那么多的女人,再美也不差一个匈奴公主不是。我本来是想

和蒙毅说这公主的事,结果刚说到他要走桃花运,他就把我当疯子!”扶苏气愤

道。

整理一下衣服内襟嬴政有些不明的问:“大秦世家的未婚女子这么多苏儿为

何要帮他选个匈奴公主?”

“这不是听说匈奴公主美如花,以前儿子年幼无知经常欺负他,因而这才想

弥补一下过往的过错,爹不会不帮这个忙吧?”

虽然说得挺好听,但嬴政怎么瞧他这儿子等着看热闹的情绪更高。“他们二

人又没见过,你怎知蒙毅一定会喜欢这匈奴的玉潄公主?”嬴政不在乎这玉潄是

不是真的如传说中一样貌美,他在乎的是这和亲公主背后带来的利益。

“所以我才想让爹下道旨意命蒙毅去迎亲,护送公主来秦。这一路上两人朝

夕相对,孤男寡女难免互生情愫,一英俊小伙儿,一貌美公主,简直是天造地设

的一对。中途再来个什么‘英雄救美’、‘患难见真情’他俩不爱得难舍难分才

怪!”

古代交通不便,送亲的队伍肯定人多事杂行进缓慢,没个小半年绝对回不来

。这些日月绝对足够发展奸 情,要是蒙毅动作再快些,说不定那公主来咸阳时肚

子就鼓起来了。

想到这儿扶苏忍不住再次猥琐起来,笑声非常慎人。

这些年来蒙毅一直在自己身边,到是真的耽误了他的婚事。如今蒙府没有长

辈,蒙恬又带兵在外,这说亲的事情又不好由卜夫人开口,因而同是兄长的嬴政

觉得自己有必要帮蒙毅找个媳妇。

如果这一路他们真能情投意合当然好,就是不能这匈奴公主也是个不错的人

选,婚后慢慢培养也不是不可。

嬴政想过后觉得这事不坏便点头同意了扶苏的提议。

相比嬴政的坦荡扶苏倒是有些小肚鸡肠,他有些担心到时那匈奴公主要真是

绝世无双那嬴政会舍不得给人而反悔。“到时你可不能见人家貌美如花就失言,

拆散人家。”扶苏警告嬴政。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别到时哭着喊着要把人留给自己当媳妇儿!”嬴政

唾弃了扶苏一眼,用力在儿子脑门上一弹,留下一个鼓起的小包后在儿子的嚎叫

声中潇洒而去。

公元前227秋,蒙毅被封为迎亲将军,率兵马代君王前往边关护送匈奴公主来

秦。‘临危受命’的蒙毅不太情愿的踏上未知的旅途,殊不知一场让天地为之动

容的爱恋就要降临在自己身上,他更为此在爱情与忠诚面前倍受煎熬,艰难选择

而这一切的源头竟是因好心给他安排‘相亲’的嬴政父子俩都误以为对方会

去跟当事人说清这事儿,结果阴错阳差之下他们谁都没把这关键的背后意义告诉

蒙毅。以至于令蒙毅这一铁骨铮铮的好男儿没少在夜里流金豆豆,伤身又伤心,

回秦时瘦了一大圈还面容憔悴,这叫一个冤。

蒙毅出发没几日,宫中接到燕国使节送上的文书,称一名叫荆轲的人要代燕

王在大殿上向秦王献上燕国最富饶的土地和秦国叛将樊於的首级,以表求和知心

听到此消息,扶苏再次亢奋,开始积极准备起来。

第三十章、刺秦(上)

荆轲奉樊於期头函,而秦武阳奉地图匣,以次进。至陛下,秦武阳色变振恐

,群臣怪之,荆轲顾笑武阳,前为谢曰:“北蛮夷之鄙人,未尝见天子,故振慑

,愿大王少假借之,使毕使于前。”秦王谓轲曰:“起,取武阳所持图!”

轲既取图奉之,发图,图穷而匕首见。因左手把秦王之袖,而右手持匕首揕

之。未至身,秦王惊,自引而起,绝袖。拔剑,剑长,操其室。时恐急,剑坚,

故不可立拔。

荆轲逐秦王,秦王还柱而走。群臣惊愕,卒起不意,尽失其度。而秦法,群

臣侍殿上者,不得持尺兵;诸郎中执兵,皆阵殿下,非有诏不得上。方急时,不

及召下兵,以故荆轲逐秦王,而卒惶急无以击轲,而乃以手共搏之。

是时,侍医夏无且以其所奉药囊提轲。秦王方还柱走,卒惶急不知所为。左

右乃曰:“王负剑!王负剑!”遂拔以击荆轲,断其左股。荆轲废,乃引其匕首

提秦王,不中,中柱。秦王复击轲,被八创。

轲自知事不就,倚柱而笑,箕踞以骂曰:“事所以不成者,乃欲以生劫之,

必得约契以报太子也。”

左右既前,斩荆轲。秦王目眩良久。(摘自《史记?刺客列传》)

……

那日荆轲护送太子丹和舞乐一进燕国便被一群人团团围住,他这才知道自己

随手救得人竟是燕国太子。

本就是游侠一名,荆轲并不想固定待在一个地方,既然这人已经不需自己保

护于是荆轲便想向太子丹辞行,可哪知对方竟一再挽留自己,诚意十足。

不想与朝廷之人有过深往来,荆轲婉拒了太子丹的好意,可没想到这人竟行

大礼跪在自己跟前。

“多亏荆兄仗义相助丹才有幸得以回到照顾,可兄长一再拒绝丹之好意是否

因丹在外多年为质,以致……”话未说完太子丹先红了眼睛哽咽起来。“如兄长

厌丹是不洁承欢之人,那丹定不会再出现污了兄之双目,但请兄长受丹叩谢!”

说罢对着荆轲磕起头来。

荆轲哪里受过这样的大礼忙搀扶起太子丹,只得同意与他一同前往燕国都城

蓟。不过他没有住进太子丹早已为他安排好的住处,而住进了的一件普通的驿馆

,每日闲来无事时不时上酒馆里喝上一盅,便是在街头闲逛看他人卖艺。

在燕国多日,荆轲结交了三位好朋友:一位是在燕国街头杀狗为生的“狗屠

”,一位是善于击筑的民间乐手高渐离,一位是太子丹的门客田光。

多年前太子丹哄骗秦将樊於期助自己偷回燕国并向赵国买了秦国的机密军报

,使得秦、燕关系因此变得更加紧张。

太子丹的太傅鞠武知道此事后劝他将樊於期送到匈奴避免与秦国发生冲突。

避免请过以此为借口攻打燕国。

考虑到樊於期以后或许还有用处,便以‘朋友有难,不应落井下石’唯由保

下樊於期,令他对自己更加死心踏地。

于是鞠武向太子丹推荐了田光,说道:“太子,燕国有一田光先生,智谋深

邃而勇敢沉着,有事可与他商量。”(燕国有田光先生,其为人智深而勇沈,可

与谋。)

秦国先是灭了韩国,后又废了赵国,现在又以抵御匈奴为名屯兵燕国城下,

太子丹十分担忧不久之后燕国毕将也成为秦国的属地,于是找来田光商讨。

“太子,臣以命人查过这荆壮士的身份,此人好读书击剑,是个不可多得的

人才,是我们这大计最有力的助力和人选。如他答应助我们一臂之力此计定大成

!”

太子丹有些犹豫,此计虽妙,但行使者必定九死一生,想到如是荆轲前去太

子丹心中一紧。“这……荆兄是丹之恩人,怎可陷他于……再说他非燕人,怎会

……”

“太子,请想想燕国,请以大局为重!”田光跪拜在地说道:“荆壮士有勇有

谋是不二人选,太子不用便是浪费。老夫与荆壮士相处多时见他是个忠义之辈,

侠义心肠,老夫与他推心置腹,已有十足的把握令其效力于太子,至于去秦之事

便要看太子如何动之以情。”

说完这些话田光离开太子府,第二日便去驿馆拜访荆轲,并直接跪在地上声

泪居下,说出密谋大计。

荆轲听候十分震惊久久不能言语。

“荆壮士老夫不求你答应刺秦一事,但请你定要相助太子,他忧国忧民牺牲

自己保一国上下,这都是老夫无用才令堂堂太子受此侮 辱。此大计太子本叮嘱老

夫不得与外人道,可老夫觉得荆壮士不是外人,因而把所有事情告诉与你,如你

见到太子便告诉他罪人以死谢罪了!”说完,田光用一早藏在袖子里匕首自杀在

荆轲的面前。

太子丹见荆轲带着田光的尸身前来心上一突,但还是非常恭敬的迎荆轲到上

座。

从田光处已经知道这太子丹要让自己做什么,可对方没有开口自己也不好直

接拒绝,于是荆轲仅表达了自己对友人逝去的不舍和沉痛,然后不语。

太子丹没想到田光居然会用如此方法逼使荆轲来助自己,在感念田光的同时

却也不知如何对荆轲开口。

对于荆轲这人太子丹心里有种很微妙的感觉,他常想自己也许是就是被荆轲

眼中的坦荡和知道自己的过往也不曾轻视过他而吸引住。为质多年太子丹自认见

过各式各样的男人却唯独没有遇到过荆轲这样的男子,他就像是太阳一般让生活

在阴暗不见光日的自己忍不住向往追随。

可眼前秦国兵马已经要兵临城下,以燕国的实力根本不是秦国的对手,如要

保下燕国就只有一个办法。

心中左右挣扎,最后无法的太子丹只得向荆轲说出一切,并向他表明此任务

的目的。“如果可以希望兄长到时能趁机劫持秦王赢政,逼他退出攻占六国的土

地。(劫秦王,使尽反诸侯地。)但若劫持不成把他杀死。(则不可,因而刺杀

之。)从而造成秦国内乱,各诸侯国趁机合纵,破秦。”

荆轲听了以后,第一反应是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因为这个事情不是一件小事

情, 他在思考。他知道这是一件有去无回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个任务无论成功

与否,还能生还希望都非常渺茫。

思考再三,荆轲说道:“太子高看荆轲,我是个才能低劣的人,完不成这个

任务。”

太子丹看荆轲拒绝,一个劲儿的磕头,再三请求荆轲承担这个使命。可见荆

轲不为所动于是动手脱起自己的衣服,这把荆轲吓了一跳连忙制止。

“太子这是何意!”荆轲怒斥道。

“兄长如今丹只剩这副皮囊,只要兄长不嫌……呜呜呜……不嫌丹肮脏不堪

……丹愿侍候兄长左右。”趴在荆轲面前不起。

“你……你这是……算了,为兄答应你便是.”心中一叹,荆轲拾起地上的衣

服为燕丹披上。“以后不得再这样,你是男子,怎可用自己的身体……”

擦去脸上的泪水,太子丹自嘲笑道:“这世间哪里还有人把丹当做男子,在

世人眼中丹这太子与之街上低等的妓 子还不如。”

“胡说!在为兄心中你明明就是男子,日后不得再说这贬贱自己话!”

荆轲的话令太子丹心中一暖,再次红了眼眶。

————^_^————^_^————

蒙毅去边关迎亲,蒙鸿与蒙恬在外处理原赵旧臣的安顿事宜,而王离为了自

己的媳妇儿早已经有异性没人性。至于鲁花,他早已一心扑在研究‘十连发’的

工作上,如今扶苏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连个陪自己混时间的人都没有。

拿着剑和翰繁站在院子里无聊套招消磨时间,这时一个年龄不大的小内侍跑

进来在扶苏面前跪下说道:“禀大王子,大王今日要与众臣在议政殿商讨要事,

说今儿在那里用膳,不回寝宫了。”

把手里的剑交给翰繁,扶苏接过瑶娘递上的布巾擦擦汗,说道:“知道了,

下去领赏吧!”

“谢大王子,奴告退!”小内侍连忙叩谢。

回到殿内侍候扶苏换下沾了汗水的衣服,瑶娘拿衣服帮扶苏穿好,问:“王

子午膳可要吃什么?”

“啥也不想吃,一点意思也没有。”懒懒的摆手,扶苏无聊的趴在桌案上。

“为什么每个人都这么忙,只有我无聊?”

“那王子可以找些事情做。”瑶娘笑道。

找事做?军国大事轮不到他,宫中琐事更不用着他,他能做什么?“那个…

…瑶娘你知道其他王子无聊时怎么打发时间吗?”

“这……”瑶娘有些犹豫,“大王子做不了!”摊手。

“胡说!这世上有什么他们无知小儿能做,我这么英明神武的人做不了!”

被人瞧扁扶苏心中不忿。

瑶娘瞪了眼偷偷嘴角上翘的翰繁让他说,于是站在一旁偷笑的人只得忍笑上

前道:“回大王子话,其他各殿的王子闲暇无聊时都会拿手下的奴才出气,轻则

扮牲畜,重则活活打死取乐!大王子可做得了?”

“这……还真做不了!”扶苏瘪下闷声道,谁叫咱是长在红旗下,团结友爱

的好少年。

“要不上花园里逛逛,或是去看南苑找两位公子……”

经瑶娘这么一提扶苏才想自己自狩猎回来还真再没去过那里。

当日姬婉曾在南苑生母身份低下的孩子里挑选了几个资质不错的人观察,最

后她选定了两人留给自己的儿子做帮手,他们一个是公子将闾,一个是公子高。

公子将闾习武学领兵之道,公子高习文学治国之道,两人一武一文,姬婉的

目的再明显不过。

之所以会选这两人是因为姬婉发现这两个孩子虽小却不因生母而生嫌弃,也

懂知恩图报。但防人之心不可有,更何况未来之事无人可知,因而姬婉在选定两

人的同时也做了预防。

‘这两人日后如无不轨之心可以重用,却不能可给予重权,可给厚禄却不能

封以高官。对这两人也不可全信必须提防,毕竟他们再卑微也是秦国子嗣,永记

他们不是兄弟而是臣。’这是姬婉临走前最后对扶苏的叮嘱。她太了解自己这个

儿子,虽然精明但也易对自己认定的朋友、亲人掏心掏肺,这样很容易被有心人

利用。

再信任一个人也得留三分。

姬婉的话扶苏觉得有道理,未免交往过密被有心人利用,扶苏没去过南苑几

次。但每次去他都表现出兄长对弟弟们的爱护,更不时还偷偷命人往南苑送东西

,适时用恩惠收买人心。

姬婉的安排和扶苏的所为嬴政知道的一清二楚。他一面担忧儿子扶苏性子不

够狠,在宫中这吃人的地方的有危险,可一面又为看见儿子有心计而感到心中难

受,觉得儿子变了也长大了。

最后嬴政选择了默许,将来秦王的位置他是一定要传给这唯一的儿子,这时

也的确应该让他培养自己的势力和帮手,这样自己也能安心一些。

因而嬴政不但没有阻止,相反他还特意下旨公子将闾和公子高,让他们每日

到勤勉殿和其他王子一同读书习武,跟在大王子的左右。

自狩猎回来扶苏便犯懒没去书院,算来也有几日没见过这两个弟弟。因此在

听到这个提议后扶苏心中一动,便打算去找这两人给他们讲讲自己在身处危险时

的机智与冷静。

“走,让他们知道知道本大爷英勇杀敌的光荣事迹。”

打了一个指响,扶苏背着手走在前面。

……

古代的房屋多以木质为主,在琉璃瓦没有烧出来之前宫殿的屋顶大都是木头

搭建,因而十分害怕着火,只要烧起来就是连成一片。未免走水后来不及施救,

于是宫中每隔不远处便有一个巨大的水缸,有专门的内侍负责保证每个水缸都是

装满水的。

扶苏不时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水缸,却是第一次有兴趣研究一下这巨大到需要

四个成人才能围起的大缸。踩在石头上垫着脚往缸里望,撇嘴道:“浪费,这么

大的缸光装水太浪费了!”摇摇头扶苏觉得与其平日里这么放着不如养些鱼,没

事的时候当个景赏。“翰繁回去后就说是我吩咐的,让他们在每个缸里都养上鱼

。”

“知道了!”

从石头上下来扶苏回头瞧了一眼,脑海中突然浮出一个后世家喻户晓的故事

。“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叫司马光砸……”扶苏还未把故事的题目的讲完,就听

前方传来大呼的‘救命’的哭喊声。

“去看看!”最爱凑热闹的扶苏一马当先跑在前面,顺着声音拐了个弯便瞧

见几个穿着光鲜的小孩子围着一个大水缸哭喊,而正在水缸里扑腾人的穿着却与

他们大相径庭。

看着水里快要没力气的人扶苏心里这叫一个开心,他觉得老天爷简直太爱自

己了,这明摆着是要让他扶苏光荣登上九年义务教育的小学课本。

想到自己又有了流芳‘千’世的机会,扶苏二话不说抱起一个大石头就冲上

前狠狠砸在水缸上。

‘咣当’一声巨响,水缸没砸坏。

……

睡觉前父子俩坐在床榻上泡脚,嬴政爹说道:“听说你今天用石头把水缸砸

了一个大洞,放出水救了里面的小孩。”讲到这嬴政突然笑起来,“还听说那缸

里的水全冲在你身上了?不过苏儿是怎么想到的?”

瞪了一眼嘲笑自己的人,伤自尊的扶苏气哼哼道:“别说砸缸放水,以后谁

掉树洞里我还能用水给他冲出来!”甩甩脚上的水爬进被窝里。

“明天燕使上殿献礼苏儿要不去看?”某爹推推儿子。

“不看!”某儿子拉上被子蒙上头。

“可以坐在父王身边哦。”某爹又拉拉被子。

“不去!”某儿子拉紧被子。

儿子竟然不喜欢凑热闹了嬴政十分困惑,好奇问:“为什么?”

刀剑无眼,要是荆轲脑残捅错人怎么办?扶苏担心的想。

第三十一章、刺秦(下)

无论愿不愿意承认,‘荆轲’都是舆论创造出的‘英雄’,司马迁用他来映

衬秦王的暴政,暗示大汉建国的合理性。

不说别的,只说从荆轲刺秦到汉武帝这期间时隔得这几百年,司马迁到底是

怎么知道荆轲在燕国与太子丹的密谋,又是怎么得知荆轲在明知是去暗杀的情况

下还要大张旗鼓聚众为自己送行,并还要拽文吟唱下那‘风萧萧兮’的千古名句

在那个消息闭塞,没有现场直播,没有新闻报道,更没有狗仔的年代,他司

马迁到底是怎么知道荆轲在秦殿上曾逼使秦王狼狈的围柱跑圈。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便是司马迁穿越了,穿越到秦国的大殿上亲眼目睹了这

一切。

这些问题在扶苏整理资料读《史记》时就想找人问,只要细读就会发现司马

迁在这里加入了多少个人情感,愣是把严谨的历史著作写成了感情丰富的文学著

作。

因而扶苏对荆轲非常兴趣,他想亲自采访一下荆轲是不是真的在出发上车前

如娶媳妇般敲锣打鼓,唯恐天下无人不知他要去杀大秦帝国的君王。

这一晚扶苏做了一个梦,他们见自己的便宜爹穿着一套黑西装披着黑风衣与

穿着白西装披着白风衣的荆轲在大殿上拿着冲锋枪对射,不时还从口袋里掏出手

榴弹丢向对方,。

横身飞出凌空扫射,地上打滚集中火力回击。在两人打得不可开交时秦国的

大殿突然变成西方的教堂,伴随着钟声子弹与炮弹齐发,鲜血与白鸽同飞。

荡气回肠的‘荆轲刺秦王’竟然变成了香港黑帮电影‘英雄本色’。

被自己离谱到家的梦惊吓醒,扶苏坐在床上讪讪擦去额头上的冷汗。

哥哥欸,这梦太可怕了!

本就睡眠浅的嬴政在儿子惊醒坐起来时也醒了过来,“做噩梦了?”担心的

问。

“没有!”不是‘噩梦’而‘恶梦’(恶心的梦)。摇摇头扶苏躺下心里百转

千回,思考自己明天是不是应该去大殿看看,鉴证并鉴定一下这历史时刻,或许

荆轲没有那么二会捅错误伤人。

和衣躺下嬴政拉过被子盖好问扶苏:“梦见什么吓成这样?”

“你绝对不会知道。”

透过内室的窗户往外望去,见天已亮嬴政也没了睡意,于是叫进在外守夜的

宫娥为自己更衣。

用被子把自己包裹严实,扶苏跪趴在榻上看着站在地上穿衣的人问道:“父

王不睡了?”

嬴政笑笑,让宫娥退下自己走到剑架前拿下一把利剑握在手中。“不了,难

得早起,爹想去院子里练练快要生疏的剑术,苏儿要来一起练吗?”

想到深秋早上刺骨的小风躲在被窝里的扶苏打了一个寒颤,天好地好没有自

己的被窝好。

没逼扶苏起床嬴政自己提着剑走了出去。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只要一闭上眼睛脑中就会呈现出那雷人的梦境,因此即

便不想起床扶苏也不得不爬起来,

围着被子踏着鞋走到寝殿的门口,趴着门缝扶苏看着嬴政在院中舞剑。他从

未想到从未御驾亲征过半次的秦王陛下居然会有这么高超的剑术,攻守互补相得

益彰,这剑在他手中被挥舞得如同是有了生命的蛟龙一般,就是自己这半吊子也

瞧得出他爹的剑术在樊篱之上。

而樊篱的剑术据说是天下排进前三。

就凭这剑法扶苏敢向伟大领袖毛主席发誓,除非荆轲当场化身神雕大侠不然

绝不是自己嬴政爹的对手,所以他根被不担心两个时辰后的大殿上会有什么意外

发生。就是有也绝对不会是《史记》上记载的那样,备不住到时他爹一出手荆轲

就立马歇菜了。

想到这里,扶苏更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大殿上瞧上一眼,并且是近距离的。

……

据《史记》记载,被荆轲追杀时秦王嬴政围着柱子跑借此躲避时更试图拔出

佩戴在腰上的长剑反击。但不曾想剑身太长,秦王从腰间抽剑的空间短于剑身,

因此,这剑怎么也拔不出来。

据说秦王政的佩剑长约七尺,而秦朝当时的一尺相当于今天的23.1厘米,故

嬴政的七尺长剑在今天为1.62米。换句话说就是嬴政相当于把一个中等身高的女

子挂在腰上往外拔,而能拔出来才怪!

在近距离搏杀时武器的长短往往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可太长了也是问题。

在送嬴政的出门时扶苏还特意瞄了一眼那虽没达到一米六却也不短的佩剑,

感叹它在美观度上——精品,在实用度上——废品。

没有称手的家伙事儿任你武功再高也没用,也许……他爹……说不定真的会

绕着柱子跑出尽洋相也说不定。

眼睛转了转,扶苏把一个与自己身高差不多的小太监招进殿里。

……

这次与荆轲一同来秦助他一臂之力的人叫秦舞阳,这人不仅是太子丹的家臣

,也是侍女舞乐的兄长,所以对太子丹很忠诚,也是自愿请命来秦。

在驿馆里待了五天,昨日他们才得知今天两人要上正殿献礼,于是一早他们

便被带入秦宫。荆轲手捧盛有樊於期头颅的盒子与拿着督亢地图的秦舞阳跟随九

位迎宾赞礼的导引,走进威严富丽的秦宫正殿。

正殿与平日里上朝的后殿不同,正殿也比后殿大得多,就是连接君王上座的

阶梯就多了二十几节,下面左右两侧分别跪坐着大秦的文武百官。

守在殿外的秦国侍卫各个一脸杀气,手持利剑威严而立,气势逼人。

刚到秦宫正殿外,这个十三岁就在燕国杀人,耀武扬威使人都不敢与他对视

的秦舞阳突然面如土色,浑身哆嗦,使得秦国大臣好生纳闷。

“这……不知道这位燕使是犯了隐疾,还是怎么了?这样上殿……实在是失

礼于君上。”负责领二人上殿的秦官脸露为难。

身置异地又是生死一线时,在瞧见秦殿上下站满侍卫戒备森严,秦舞阳内心

积聚的勇气顷刻间土崩瓦解,突然感到了极度的恐惧。

荆轲回头看了眼吓得战栗不止的秦舞阳,笑着对秦官说道:“北方偏远的蛮

地粗人,没见过这样威严壮观的场面,所以怯场,还望大人见谅!”

秦官这么一听马上眼露鄙夷。“他这样可是对吾君上不敬,不能上殿,这东

西……你过来!就是你!”看见不远处有个小内侍晃过,这秦官把人叫住。“你

与燕使一同上殿,快把把东西端上!”

“奴知!”把腰弯成九十度,小太监忙接秦舞阳手中盛放燕国督亢地图的盘

子高举于头顶。

荆轲看着小太监手里的地图眼神一闪,笑道:“无妨,在下一人便可。”

“燕使,这是秦国的规矩,要知您手里的这颗人头已经为您破了不少例,往

常要拜见大王可都得严密检查方可,您可不要……”得寸进尺。

“宣燕国使节荆轲进殿!宣燕国使节荆轲进殿!宣燕国使节荆轲进殿!宣燕

国……”这时大殿里传出一声声宣召,荆轲只得带着身后的秦国小太监走进大殿

……

高座上殿,嬴政冷冷扫过下面跪着的人,问道:“你就是荆轲?”

“是!”

“盒中可是叛将樊於期的人头?”

“是!”

嬴政没有再说话仅是眼露凶光的盯着下跪着的两人。

在众臣眼中都以为这上座的君王是在看燕国的使节,可只有嬴政自己知道他

盯的人是那跪在荆轲身后的偷偷左右张望的小太监。

这该死的家伙即便化成灰自己也认得!

————^_^————^_^————

大殿上安静异常,上座的君王不发话下面的众人也不敢吭声。

殿上之人没有允许起身因而荆轲只得高举装有樊於期头颅的盒子跪在大殿中

央,而他后面的小太监早已跪不住。不但身子来回摇晃就连举着盘子的手也开始

颤抖,随时有把东西摔到地上的危险。

见那小太监是真的挺不住,嬴政这才开口说道:“把图呈上来。”

这声音传进小太监的耳中就犹如听到了仙界的天籁,连恩都忘记谢便要起身

从余光处看见自己身后的小太监真要起身,荆轲自行放下手里的东西伸手拦

住身后的人,抱拳对嬴政说道:“启禀秦王陛下,小臣来时燕王曾叮嘱一定要让

小臣代他亲自把燕国督亢图呈给大王,以表燕国附秦之心,请大王允!”

若有所思的盯着下面名叫荆轲的燕使,嬴政露出玩味的一笑随即说道:“既

然是燕王的好意,那寡人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燕使也一并上来吧。”

“谢秦王陛下恩典!”站起身正要上前荆轲却见那小太监还跪在地上,于是

转头低声怒斥道:“还不跟来把图呈上去!”瞪过去一眼。

呈你老母!

小太监心中怒骂,可也只得抖着两条酸掉的腿颤颤悠悠迈开步子,艰难登上

那实在是有些陡的台阶。

由于走在前面因而荆轲他率先走到距离嬴政只有两米的平台上,随后跪下等

着那走路比蜗牛还慢的小太监。

楼梯又陡又长,腿脚不利索的小太监每走一步都叫一个惊心,有好几次他都

险些后仰摔下去,让下面众臣看的心都一突一突跟着受惊。

眼瞅还有几节就要抵达目的地,小太监突然一反刚刚‘蹒跚’脚步,竟然端

着盘子连跨两节台阶往上跑。可就在差一节时他忽然脚一软身子前倾便直接摔趴

在地上,手里的盘子在他吃痛的惊呼声中摔在地上。

原成卷轴状的督亢地图也从盘子上掉在地上,并一路展开翻滚到嬴政脚下。

然而当卷轴完全张开显示出全貌时,一把藏在卷轴尾处的匕首也滚到了嬴政

的脚边,引得他顿时脸色巨变。

“你!”

“嬴政狗贼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荆轲没想到这事竟会在最后一刻毁在一个

本手笨脚的小太监手中。但既然自己的目的已经暴露,那他也别无选择。

由于下面与上座距离太远,朝臣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只瞧见在

那小太监终于摔倒后燕国的使节居然猛得起身一脚把人卷起踢向他们的大王,接

着更是从头上拔下东西扑了上去。

“遭了!”坐在武将之首王贲马上反应过来,站起大喊:“君上快躲!”

秦国有法令上座除君王外任何秦臣在未得允许前都不得上前一步,违令者满

门诛杀。因而王贲心中虽急,却也不得不守法令,只得大喊殿外将士。

荆轲原本打算在嬴政甩开眼前砸去的小太监时自己扑上前,哪知嬴政不但没

有把人挡开,竟还紧紧搂在怀中在地上一滚逃出自己的攻击范围,明显是对怀里

的人有所顾忌。

怎能就此放过眼前大好机会,荆轲手持锋利的簪子忙追上前去。

抱着怀里捂着胸口一脸痛苦的人嬴政只有围着柱子躲避的份,再多不出手去

迎击追杀自己的人。

“把……把……我放下……”被人抱在怀里撞来撞去的人忍不住痛苦道。

“你给我闭嘴!”步步后退躲避招招杀机的人,嬴政气得大吼后忙把人护在

身后。

看见嬴政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保护身后的小太监身上,荆轲马上明白过来这小

太监便是嬴政的软肋。于是他把目标转为抓住那被人保护的小太监,想以此作为

威胁。

被人护在身后的小太监见自己成为目标,忙用尽所有力气朝下面大吼道:“

夏无且,拿东西丢他!”

场面虽然已经混乱无比,可这一嗓子却也让下面所有人都听得真切,于是众

人都焦急看向被人点到名字的人。

夏无且一愣,这才想起自己身上有一件数日前被人千叮万嘱,叫他今日一定

要戴在身上东西,便忙从怀里掏出来。可是他不知在这么紧急状况下一个要药囊

能有何用处,因此拿着东西一脸茫然。

“听大王子没错!王将军看你的了!”李斯冲上前一把抢过东西扔给距离台

阶最近的王贲。

接到东西王贲想都没想直接朝荆轲的面门砸去。

感到有东西向自己袭来,荆轲转头一看竟是一个做功漂亮的小锦囊。也没多

想,荆轲本能抬手一挥,直接用手中锋利的簪子把东西撕滑开,哪知就见有深色

的粉末迎面扑来。

“啊!”捂着眼睛惨叫一声,接着荆轲喷嚏打个不停。

说时迟那时快,一直躲在他人身后的家伙此时飞快冲出来,照着荆轲的脚趾

头就是狠狠地用力一踩。“防狼三招!踩脚,戳眼,踢蛋蛋!”戳完眼睛直接一

脚踢在荆轲胯 下。

揉揉自己被人踢肿的胸口来人还是觉得不解恨,于是照着荆轲的胸口连踩好

几脚,嘴里骂道:“让你踢老子!让你踢老子!让你打老子爹的注意!踹死你!

踹死你!踹你一个生活不能自理!”

“好了!好了,苏儿好了!”事情发生的太快,别说是下面的人看着突然倒地

的刺客被人连踢带踹而感到不明,就是离得最近的嬴政也都没能转过弯儿来。等

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时就见那刺客在自己的宝贝儿子脚下变得生不如死,于是忙上

前把人拉开。

“王贲!”

下方的王贲得了允许,忙带着侍卫冲上前把地上的荆轲抓住。“君上,此人

是否就地正法!”

看一眼被踢得不轻嘴上吐血的荆轲,嬴政眼神一闪,说道:“先打入天牢!

王贲神情一顿,因为刺客一般都直接就地正法。但多年的默契让王贲马上想

到嬴政此举必有目的,因而没有多问直接命人把荆轲拖下去。

看着荆轲被人拖走,一身小太监装扮的扶苏这才松懈下来。软绵的靠在嬴政

爹的怀里扶苏感到自己胸口越来越疼,于是拉着嬴政的袖子说道:“父王……我

胸口……噗……”

还未来得及把话说完扶苏就猛地吐出一大口血,然后双眼一黑晕死在嬴政的

怀中,引得刚刚平静下来的大殿再次大乱起来。

“太医!太医!”抱着不停吐血的扶苏,嬴政的脸色唰得一下变得苍白无比

第三十二章、孰真孰假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看热闹时被牵连,而最‘杯具’的事莫过于看热

闹时不但被牵连其中最后还流了血挂了彩。

继大殿上乱成一片后,君王居住的寝宫里此时也是一片混乱,院子里跪满了

奴才。太医们进进出出,里间的寝殿里不时传来帝王的怒吼声。

众人都把心提在嗓子眼出,唯恐里面的人有个什么会把自己牵连进去。

殿上之事很快就传遍后宫各院,各种传言各种版本各种结局皆有之。

消息过后各院主子皆在院中设坛向上天祈愿保那重伤之人脱离危险,随后都

像预约好一样携子带女前往寝宫看望。至于他们心中是怎么想,是不是真的希望

里面的人康复那就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从殿外传进来的争吵声令本就心情急躁的嬴政更加烦躁。“赵高!”高吼声不

但让屋里围在床边会诊的太医们吓得一抖,也让在寝宫大门外拦着一群趾高气扬

、如花枝招展孔雀们的赵高险些跪在地上。

心肝儿一颤,招来侍卫把人拦在外双耳不闻咒骂声的赵高飞快跑进殿内,跪

在地上。“奴在。”嘴上没结巴,可赵高心里却着实哆嗦个不停。

冷着一张臭脸嬴政走回到床榻边,接过布巾小心的给儿子擦着嘴边吐出来的

血,说道:“凡是刚刚在外喧闹的女子都拖下张嘴十下,哭喊者再掌十下。”眼

中温柔的盯着床上人嘴里却说出令人发寒的话语。

这十下下去后宫的那些娘娘还不得恨死自己!思及到此赵高没起身,心中何

计有没有折中的法子,不然日后那些受罚的娘娘免不得要给自己下绊子,穿小鞋

“怎么,你想替外面的人把巴掌都受了?”赵高没动,嬴政岂会不知其中缘

由,对于此人这点小心思他也没放在心上,只是说道:“不知道你这一张脸够不

够替外面人打,你自己瞧着办吧,这巴掌响寡人是肯定要听的。”

砰砰砰,连磕三个大响头,赵高忙爬起身跑到门外,不一会儿就听屋外响起

节奏、频率起伏不断的巴掌声。

摸摸儿子发白的小脸嬴政看眼站在一旁的太医问:“大王子的伤怎么样了?

太医里为首的夏无且上前一步,叩礼道:“启禀大王,刺客那一脚伤了大王

子的五脏,按理说是有些严重。可大王子吉人天相,这一早就把积在胸口淤血都

吐了出来,现在反倒没了大碍,虽是内伤但修养几日便可。臣再开些补血化瘀的

药让大王子每日服用,用不了几日大王子便可下地。”

嬴政听扶苏的伤已经没有性命之忧这才踏实下来。“夏大人今日这荷包从何

而来?”放下心,嬴政便想到今日大殿上的事情。下面这么多人他的苏儿谁都不

喊偏偏要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太医拿东西掷敌,这不得不令人疑惑不解。

“禀大王,这荷包里之物本是用来主下气,温中,去痰的药物。日前大王子

去老臣那要东西,无意中发现此物做膳食时可去肉腥味,因而便然老臣今日多带

一些进宫,下朝后交给他。”

“这东西会令人睁不开眼打喷嚏不止?”

“是,这药虽可用做作料令食物美味,但气味却有些刺鼻,令闻了它的人会

止不住流眼泪打喷嚏。”低下头夏无且心中不安,怕这事做得有什么不妥,毕竟

身为太医怎可随意把药材交给宫中的王子,并且还是经日待在大王的身边的王子

看着低头身子微颤的太医,嬴政突然爽朗大笑,命人招进在外监督打罚的赵

高,对他吩咐道:“太医夏无且今日救驾有功赏黄金二百镒,官拜大夫。”

“奴领命!”先是朝嬴政叩首,接着赵高对夏无且一拜,“恭喜夏大夫!”大

夫职位虽不高,但秦开国以来官至五级大夫的太医可就出了这一个。

没有受罚反倒还领了赏赐,夏无且连忙跪在地上磕头谢恩。

伸手一挥,让屋里的人都退下,嬴政站起身命瑶娘过来为自己换下身上的冕

服,接着对一旁的低头自责的翰繁说道:“你去告诉外面的王将军和李廷尉把刺

客好生看押,寡人要亲自审问。”

“奴知!”抬头看向床上刚刚昏迷时还在吐血的扶苏,翰繁恨不得宰了自己

以此谢罪。

命宫娥把冕服和冕冠拿下去放好,瑶娘看眼殿内燃着的香,对坐在床边的人

道:“已经过了午膳时间,大王要吃什么奴婢这就去准备,”

“寡人没有胃口,你就去熬碗粥,一会儿苏儿醒来肚子就要饿了。”

“那奴婢熬些清粥,大王也吃些,千万别因大王子殿下而伤了身子,不然…

…”

“行了,你去吧。”

“奴婢告退。”退到门外关上殿门瑶娘突出心中一口气,十分想去死牢把那

刺客千刀万剐,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人居然下这么重的手。早上还活蹦乱跳的人,

现在只得面无血色的躺在床上。

……

从大殿上回来王贲和李斯就一直守在寝宫外等着被宣进去商讨刺客一事。哪

知一直等到他们看着各院受罚的妃子捂着脸退去,这才等来找他们的人,可结果

却是让他们回去明日再说。

一个是武将,一个是谋臣,王贲与李斯两人没有什么交集,但李斯帮‘韩非

’改头换面,新身份做得滴水不漏之事王贲还是有些耳闻。看在蒙恬的面子上不

太喜欢这些在背后指手画脚,又一肚子弯弯肠子谋臣的王贲对李斯也算和气。

两人一路上谁都没说话,直到快到宫门口时王贲忍不住问道:“李大人怎知

夏太医那锦囊会有此用处。”

“李斯不知,但李斯相信大王子不会在危机时喊一无用之人。”李斯一笑。

“哦?”站住脚王贲眉头一挑,笑问:“李大人还真是相信大王子。”

“王将军毫不犹豫看也不看就把手中东西掷出,不也是因从心底就信任大王

子。”朝王贲一拜,李斯直起身收起恭敬道:“虽然大王子平日里小错不断,却

分得清轻重缓急。事关秦国,事关大王的事情将军哪次见到大王子胡来过,小臣

相信大王子是绝对不会拿大王的安危开玩笑。”

“李大人到是把这大王子看得透彻。”

“不敢!不是谦虚,而是这大王子是李斯确实瞧不明白。不过对无权无势又

没有外戚背景的大王子来说,大王的安危对他可是无比重要。”

————^_^————^_^————

虽然无事放放血有益身体健,但也要看怎么放。与其由食道往上返,通过窄

小的喉咙从嘴里吐出来,那扶苏宁愿挨上一刀直接放血,这样还能快些。现在他

的嗓子连咽口水都疼的要死,吃什么都想倒吸吐出来。

在嬴政爹冷眼冷脸下,可怜的扶苏儿子只得强忍泪水喝下小半碗清粥。

据说自己昏睡了两天两夜,而他爹也守了两夜,扶苏突然感动的很想哭。上

一世自己点子背,摊上两个不咋地的父母,以至于小时候生病时喝得粥都是楼下

粥铺的,不过倒是挺好喝到时事实。

没想到重活一回自己成了历史上的闻名遐迩的‘傻蛋’,摊上了一个鼎鼎有

名的暴君老子,却享受到了真正的疼爱。

天没亮就要上朝,白天上午议事,下午批阅奏简,晚上还要守着自己,看着

嬴政布满血丝的眼睛和发黑的眼圈,本就是容易感动的扶苏立马红了眼睛。“用

冷水侵……湿布巾敷眼睛可以去……去……黑眼圈……”拉拉嬴政爹的袖子,靠

在榻上扶苏艰难抬起手指指自己的眼睛。

发下碗拿起帕子帮儿子擦擦嘴,看着终于有了那么一点点血色的小脸蛋,嬴

政露出这两天来第一个眼底有笑意的笑脸。“一会儿苏儿帮爹敷。”

“好!”

“还吃不吃?”

看着那一碗清汤寡水,名副其实的清粥扶苏摇摇头:“我想吃肉。”因馋肉

而双眼放光。

“这可不行,太医说了你现在只能喝粥。”虽然觉得儿子十分可怜,但嬴政

可不敢在这养伤的事情上妥协。“要不明天爹命人在这粥里打个蛋花?”

“我要吃肉!”

“那再加些水汤吧!”

“……”瞪不过自己的老子,扶苏再次鼓起包子脸。不过因为脸色差,这次

不像白里透红的寿桃,到真是白白的大包子。

自己昏睡了两天两夜扶苏连忙举起胳膊在身上左闻闻右闻闻,酸臭味到是没

有,因为都被中药味掩盖了下去。对于个人卫生扶苏倒不是很讲究,上大学时也

只是一周洗两次澡。

这一世因为身份洗澡不用花钱,外加有个每天都要沐浴一次的洁癖爹,因而

在个人卫生上‘大而化之’的扶苏在连续十年都要保持每个晚上沐浴后,终于成

了习惯,两天不洗就觉得别扭。“我昏迷……也没人……给我……”擦个身子?

扶苏怒视。

父子连心,不用等儿子把话讲明,嬴政直接道:“你这两天昏迷不醒又发高

烧。”所以不能洗澡。“没事一点都不臭,爹不会嫌弃苏儿的!”还很配合的在

扶苏身上闻了闻。“再说你这样也洗不了。”

“那擦擦总行吧!我不要带着一身中药味!”扶苏磨牙道。

想想既然洗不了那擦擦应该没有问题,于是嬴政命人打盆热水进来。知道儿

子不喜欢让人帮他洗澡,就是瑶娘这样贴身的宫娥都不行,因此嬴政爹卷起袖子

把布巾弄湿帮儿子小心且认真的擦起身子来。

脸、脖子、胸口后背,就是手掌也是一根根指头的擦,比给自己擦身子还要

认真。一套路下来扶苏也没别扭,享受得心安理得,可当嬴政爹要去扒他裤子时

,扶苏还是忍不住伸手拉住。“那个……我自己来……”

瞧儿子的小脸羞得不得了,要不是血吐得太多指不定红成什么样子。“遮什

么,又不是没见过,平时洗澡比大小的时候怎么不见你遮遮掩掩,现在知道装了

!再说,我是你爹,挡什么挡!”嬴政唾弃道。

想想也是,他们父子两人‘坦诚相待’这么多年实在没有什么好遮掩的,于

是扶苏便大方的让对方扒了自己裤子。

勤劳的嬴政爹从脚趾一路擦到大腿,最后停在两腿之间的‘小芽’处,盯着

深思起来。

‘小小鸟’被人盯着这样研究扶苏恼了起来,作势要拉被子盖上,但却被人

制止。

擦了擦‘粉嫩秀气’的小芽,嬴政爹伸手一拎丈量一下,很认真的说道:“

苏儿,这些日子也不见你这里长大,不会……”

“它会长大的!”扶苏气得哇哇大叫,自尊很受伤。

“我看悬,说不定……”

“闭嘴!”

丝毫不在意被人戳了软肋而张牙舞爪的人,嬴政叹气道:“看来得给它补一

补了。“

扶苏差点一口气背过去,只得威胁道:“你再说!你再说!你再说我就吐血

给你看!”捂着胸口呕起来。

……

在行刺事件里立了大功的夏无且因升了官所以这几天来他家贺喜的人络绎不

绝,这一天他终于抽出空来请好友公孙季和董生喝酒。

酒过三巡之后,经不住二人再三追问,于是夏无且只得讲起当日大殿上的行

刺之事。“……谁知道那小太监是大王子,所以大王把他搂在怀里护着,只得围

着殿内的柱子躲避刺客,以免伤了王子……后来我掏出药包……王将军……”夏

无且是个老实人,所以他是原原本本没润一点色的把当时的情景真实的讲出来。

事后公孙季和董生回到家里,把从夏无且那里听来的事情稍微改得生动了一

点,这才讲给家里人和朋友。

接着这荆轲刺秦王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传着传着这话的内容就变了。等

传到一个专爱打听王室和权臣秘闻,名叫司马谈的人耳中时,这故事里已经没有

立功主角扶苏什么事,变成荆轲被秦王一剑刺死,但故事还算实事求是。

若干年后,这本司马家秘传的‘绯闻记录册’传到司马家一个叫司马迁的人

手中。经过这讨好当权者人的再三修饰修饰,‘荆轲刺秦王’的故事诞生出来。

其内容不但抹杀了秦王的仁慈,也把荆轲树立成了历史上千年流传的大英雄,令

人膜拜。

……

身子骨倍儿棒的扶苏在躺了半个月后便能下床乱跑,这一切都归功于夏无且

的医术好和有嬴政这么一个尽职的监督员。半个月来不但没让扶苏沾一点荤腥,

更每晚亲自给儿子上药轻揉胸口的‘紫脚印’。

自己的生命没了大碍,扶苏这才想起当日踢伤自己的人。

“徐夫人匕首?”放下酒盅嬴政看着自己啃肉的儿子。“用来防身是不错,

但上面喂了毒,等去了毒性爹就把这匕首送给你。”

“嗯嗯!”笑呵呵的点头,扶苏用此表明自己的好心情,随即又问道:“那

个荆轲呢?”

“剁成肉泥了,谁叫他伤了苏儿!”嬴政眼睛一眯。

“嗯……”放下手里的骨头扶苏擦擦手,样子有些不开心。

“怎么了?”

“我原打算再揍他一顿,他居然敢踢我!可是现在打不着了。”

嬴政没吭声,扶苏也觉得此事就此过去。可令他没想到的是晚上沐浴过后嬴

政没有穿寝服,而是穿着一身轻便的冕服出现在自己面前,并抱起他就往门外走

“这么晚干嘛去?难不成你要带着我去观摩,看你和其她女人……”笑得淫

荡。

瞪了一眼叫扶苏闭嘴,嬴政没有带侍卫只是抱着扶苏走到议政殿的偏殿。瞧

屋里面闪着微亮,这让扶苏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半夜不回家这么勤劳的加班。

走进偏殿,被人放下的扶苏就见殿中背手站着一个身材、背影都十分眼熟的

男子。这男子一身武将轻装,虽没穿出征时的铠甲,但气势不减。

“咳咳!”嬴政咳嗽了一声,接着便瞧这男人转过身来,然后顿时惹得扶苏

险些把眼珠子掉出来。

这人他一辈子也忘不了!为人两世,这是唯一把自己揍这么惨害他吐血的男

人。“荆……荆……荆……”一手扯着嬴政的衣摆,一手指着对面脸上还带着淤

青的男人,扶苏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馒头。

“臣尉缭拜见君上,拜见大王子扶苏殿下!”眼角淤青,嘴角伤口未愈的‘

荆轲’撩开衣摆单膝跪在地上。“臣当日伤了大王子,请大王赎罪!”

谁能告诉他这个世界是不是要被摧毁了,所以混乱至此,‘荆轲’变成了‘

尉缭’!

扶苏晕眩了。

第三十三章、历史偏移(上)

尉缭是谁?

如果这人不出现,那扶苏还真忘了‘秦始皇’身边有这么一个人。

史料记载,大梁人尉缭来秦国得秦王政赏识,不但得以重用,平时见他时秦

王政也是以平等的礼节相待,衣服饮食也与尉缭一样。

然而,没过多久尉缭就不甘愿只做一个君王身边的幕僚,于是便‘拿娇’使

了次‘小性子’,打算离开秦国另谋高就。说是离开却不是真要走,他就是想要

吓吓嬴政,性质跟现代社会有能力的员工用辞职来要求老板加薪差不多。

嬴政知道尉缭要走,也真如他所愿执意挽留,并委任尉缭为秦国尉。

在这件事情里嬴政完全是典型的求贤若渴、礼贤下士的明君形象,一点也不

计较尉缭没身份、没地位、没名气的‘三没’出身。不仅如此,还以礼相待。要

知在当时的时代背景下衣服服侍是有穿戴规矩的,哪怕是有钱的大富商只要是贫

民也不能越级穿只有王孙贵族才能穿得丝绸衣服,否则是要杀头的。

明知尉缭耍小心眼儿嬴政也未追究,而是挽留下来封了高官。但因尉缭是布

衣没有办事经验,也没有在秦为官过,所以嬴政才用他的计谋,但由李斯负责施

行。

结果哪知尉缭不但不感知遇之恩,反而在事后逢人就说:“秦王政这人高鼻

梁大眼睛,老鹰的胸脯,豺狼的声音,这样的样貌是缺乏仁德,有狼虎之心的人

。这种人贫困时容易对人谦和,一旦得志必将反过来吃人。”他对秦始皇‘形象

’的描述影响了后世几千年。

只是司马迁他到底是怎么知道尉缭不怕死的胆敢在君王眼皮底下大放厥词?

要知如果此话被史官记录,那为何谁都知道的事情唯独只有嬴政自己不知。而这

被记录言词的史卷不但没有因焚书坑儒被毁,更幸免于难与项羽火烧咸阳城的三

个月中,最后还在一百年后传到司马迁的手上,被写进《史记》?

想想都觉得十分荒唐,十分可笑。

……

围着被现代人评价为‘白眼狼’的尉缭转了几圈,扶苏不时瞅瞅桌案上的砚

台,估摸自己抓起砸下去这人的脑袋会不会开瓢,然后每转一次圈扶苏都距离桌

案更近一步。“人不可貌相,道貌岸然!道貌岸然!”据说尉缭不只是谋臣,还

是个情报兼特务头子,替嬴政过滤和分析情报,监察朝中重臣有无不良行为。

一脸正气绝对正派的样貌,乍一看尉缭就会让人觉得他是一个正直的大好人

,谁又会想到他是个搞‘无间道’的家伙。“你真叫尉缭?”

“是!”用余光偷瞄一眼站在桌案边用手摸砚台的人,尉缭偷偷往嬴政身边

靠了靠,哪知那人竟侧身站到一边。

抬起头看着站在一旁明显等着瞧热闹的人,尉缭心里那叫一个后悔。懊悔自

己当初为何要提出演这么一出戏,害的他自己被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屁孩踢个半死

儿子是个不能吃亏的主,所以这被踢之仇嬴政敢肯定扶苏是死都要报的,不

然他会寝食难安,因此他才会在今天把人带来。

“苏儿,这尉缭和你王叔子婴一样负责王室安危。你王叔他负责收集情报设

立暗庄,尉缭则是负责安排派去各地当细作的人选和监察朝臣是否营私,以后嘛

……他归你管!”鉴于尉缭那一脚把自己的宝贝儿子踢个半死,嬴政不打算这么

容易就放过这人。

“归我管?”扶苏一开心马上丢掉手里的砚台,决定不砸尉缭了。

“当真。”嬴政确定的点头。

如果让尉缭自己选,那他宁愿挨这砚台一下,一了百了,谁知道自己落入这

大王子扶苏手里会不会得个生不如死的下场。他可是听说这大王子不是个好惹的

主,而且自己已经亲身验证了那什么‘防狼三式’,真够黑的。

绷着一张脸尉缭望向自己的君王,虽然脸上还是正气十足,但眼中却是遮不

住的哀求之意。

自己终于有个人可以领导扶苏的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上前一把拉起还跪在地

上人的手激动道:“尉缭也好荆轲也罢,咱俩算是不打不相识,以后就是肝胆相

照的好兄弟!”说罢扶苏豪气十足的拍拍胸口。

刚刚还一副不杀了自己不解气的样子,结果现在一转竟成了好兄弟,专业使

然令尉缭不得不怀疑扶苏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并打算趁自己放松警惕时伺机

而动。“臣不敢,臣定当尽忠职守。”恭敬道。

“不用这么客气,在我面前不用讲这些虚礼!”拍拍尉缭的肩膀扶苏豪爽的大

笑。“以后我有一口饼吃定不会让你光喝粥!”把跪在地上的人拉起

扶苏打得比方尉缭首次听闻,不过倒是觉得很亲切,于是人也放松了一点点

看着扶苏与尉缭称兄道弟,被人忘在一旁的嬴政心里十分不爽,大有偷鸡不

成蚀把米的处境。

可嬴政又岂是会就此认命的人,别的不敢说,这对儿子扶苏性情的了解嬴政

自认无人比他瞧得更清楚。扶苏现在之所以会对尉缭的态度急变,这是因为他高

兴终于有朝堂上的人能被他领导,所以……

背着手冷冷一笑,随即问道:“燕国那边怎么样了。”

说到正事尉缭马上转身面朝嬴政,叩礼道:“太子丹这些年虽然一直在秦国

,可他暗藏在燕国的势力并没有减弱,相反这些年来他的老师帮他招揽天下能人

志士更是壮大起来。他仅回燕都几日便夺回了大权,现在燕国朝堂由太子丹做主

。”

背手走到窗边抬头望了一眼夜空笑道:“现在知道为什么寡人会忌惮这看似

无用可欺的燕国太子了吧。”

虽然人格被这世道逼得扭曲,但太子丹的治国能力嬴政还是欣赏的,只可惜

越是这样这人越留不得。

“大王远见,如果不是燕王喜无知,亲自让珍宝蒙尘燕国也不至于到了被人

肆意欺凌的地步。”

“哦,听这口气你到是怜他。”转过身嬴政冷冷看着尉缭,接着笑道:“怎

么眼高于顶的尉卿也拜倒在他太子丹的脚下了?”

连忙跪在地上,“臣不敢!”尉缭认真道。

什么拜倒?被当做空气的扶苏挠挠头,迷惑的看着一站一跪的两人,还是不

太清楚为何他的便宜爹要自己演一出‘刺秦’的戏码。难不成是为要抓出燕国安

插在秦国的间谍?

懒得想清楚,自认与自己无关,于是扶苏便不再去浪费脑细胞而是盯着尉缭

研究。

看儿子站在一旁盯着尉缭连眼睛都不眨,于是嬴政爹上前把人抱了起来,对

还跪在地上的人说:“计划不变,明日你就前往燕国配合子婴斩断燕国所有后路

。然后拿寡人手谕前往蒙恬处,他会出兵助你灭燕。”抱着儿子嬴政走出议政殿

的偏殿。

晚上风凉,扶苏紧紧身上的衣服趴在嬴政肩头上问:“你让他去做什么?”

“灭燕!”怕儿子着凉,嬴政把人又往怀里抱抱。

灭燕?掰掰手指,扶苏记得秦国是在灭了魏国和楚国后才在公元前222年灭了

燕国,可现在才227年年末,早了点

随后扶苏又想也许他爹只是命人尽早准备,因而问道:“那个尉缭不是给我

了吗?你干吗还指使他卖命?”有感自己的主权被人逾越。

“是给你了,不过要等你十六岁可以领差事的时候,所以现在尉缭还是我的

人,五年后才是你的。”

摸摸下巴扶苏望着议政殿的方向觉得他爹说得非常有理,但表情突然一变,

忙跳到地上往回跑,唯恐自己去晚人没了。

站在回廊出看着扶苏跑得飞快,嬴政爹一边往回走一边喊道:“苏儿一会儿

拿砚台砸人时悠着点,小心别砸了自己。”

————^_^————^_^————

那一日扶苏急奔回去要砸尉缭一砚台,结果偏殿早已人去屋空。不但屋中的

油灯被人吹灭,就是桌案上的砚台也没了踪迹,就现场查看应该是被人顺走了。

慢了一步的扶苏气得直跺脚,只怪这尉缭心眼太多跑得太快,逃命时还不忘

把凶器收起来。

气狠狠的从偏殿出来就见某人站在不远处皮笑肉不笑,样子很‘**’,这

令扶苏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落入什么圈套当中被人给算计了。

背着手走上前,因身材高矮的原因扶苏只得歪着头、斜着眼由下往上瞄了嬴

政一眼,用怀疑的语气问:“那个去燕国的差事是不是爹你临时想出的?”

嬴政嘴角微微一翘,没想自己儿子今天居然聪明了,知道用闲置多时的脑子

想问题。于是嬴政沉默不语默认下扶苏说的话。

用力搓搓脸,扶苏冲上前紧紧扒着嬴政的衣服叫道:“你是故意的!你明明

知道我要是打不到那尉缭未来一个月都会寝食难安!”

掰开儿子抓着自己衣服的爪子,嬴政倒不是怕扶苏摔了,他是怕自己的裤带

经不住儿子成这样扯,毕竟裤子掉了可不好。“苏儿别闹,回去睡觉,明天爹还

要上朝!”拉着扶苏的手拖着往寝宫走。

“我现在能睡着才有鬼!”扶苏不甘心的哇哇大叫,可谁叫他人小力小,没

有反抗能力。

生拉硬扯把扶苏弄回寝宫,嬴政把人扒 光光丢上床用被子围住。“睡觉!”

命宫娥进来把屋里的灯都熄了,一盏不留。

躺在床上不甘心自己如此被人白白玩儿了一回,又想到自己活了两世竟还被

人如此欺负,扶苏哀怨的碎碎念起来并不停的翻身。最后更抱着自己的鹅毛枕头

从床头爬到床尾来回摆姿势,还总是挑在嬴政刚要睡着时。时间抓得特别准,令

人不得想他是故意的。

看着像蚕蛹一般在被子里拱成一团的家伙,至今没能阖上眼睛的嬴政忍无可

忍,一把掀开被子就在扶苏光 着的屁股上狠狠打了三下,最后因不解气外加发现

屁股手感不错,因此嬴政又发狠的掐了几下,直到儿子的屁屁变得‘红彤彤’时

这才发手。

伸手在扶苏的小嫩芽上轻轻一弹,嬴政穿鞋下床叫道:“赵高!”

在外间刚合眼眯上的赵高被守夜的小太监叫醒,听说屋子里的人喊自己,忙

打发他们先去里面伺候,自己则飞快的穿衣服。

当赵高跑到里间时就见两个主子一个咬牙切齿、瞪眼睛窝在被窝里,一个站

在地上被人侍候穿上斗篷。

“大王。”叩礼叫道。

“听说前几日左庶长送进宫一个歌姬?”嬴政整整衣服。

“回大王是有这么一个歌姬,样貌和身姿都是上选也由教坊调 教过,是要…

…让她侍寝吗?”

“就她吧。”

“是,奴这就命人去准备。”

穿戴好衣服的嬴政挑衅意味极强的对扶苏邪邪一笑,离去前还故意往儿子扶

苏的某处瞧了一眼,这次得意而去。

其中含义再明显不过。

受到如此侮辱,就算叔叔能忍舅舅也忍不了!可打不过骂不得,自找了一肚

子怨气的扶苏只得双手比做‘诅咒状’(请回想樱木花道同学的‘投不进’)嘴

里不停念叨道:“不举,不举,不举……”

……

秦王政二十一年(公元前226)除夕夜

殿外难得下起雪来,引得不少人大感今年是个丰收年。但这雪对于曾经是个

东北爷们儿,从小打雪仗玩冰车的扶苏来说这雪根本不算大。不过少了温室效应

的‘保护’,这古代的冬天还真是‘死冷死冷’外加干燥。

看着各公主、王子和其母妃待在一起,从今年开始只剩一个人,无人再为自

己剔肉布菜的扶苏心中是一点过年气氛都没有。

见嬴政被人围着敬酒,扶苏招过身后的翰繁命他把自己桌上没有动过的荤菜

拿到吃食单一且不多的公子高和公子将闾两人的桌上,然后带着瑶娘偷偷离开大

殿打算去姬婉原来那间僻静的小院,谁知刚出大殿拐个弯就被人拦下。

“老臣拜见大王子。”来人作揖朝扶苏弯腰一拜。

借着灯光看清来人扶苏赶忙伸手挡住给自己见礼的人,连忙回礼道:“老将

军这可是折煞扶苏,无论是从辈分还是为秦国的贡献,都应是扶苏给王老将军见

礼才对。”

王翦摸摸胡子看着眼前这个被自己儿子和孙子都挂在嘴边的大王子笑笑,说

道:“大王子过谦,如果不是大王子,老夫灭赵也不会进展的那么顺利,更何况

也要谢谢大王子为离儿和大公主牵红线。”

“不敢当、不敢当!”扶苏连忙摆手,有些害羞道:“扶苏可什么都没做,

在前线保家卫国拓疆土的都是大秦的将士,这与扶苏无关。而且这‘反间计’也

是扶苏从李廷尉那学来的,就是想看看管不管用,这可算不得功劳。至于王姐和

王离,他们一个是我大姐,一个是我兄弟,无论做什么都是扶苏应该的。”

年仅十二就谦虚有礼,不贪功绩,心系他人,王翦对扶苏满意的不得了。心

道如果是这人将来做了秦王,那定不会葬送大秦的基业。同时眼前人却比里面的

其他王子强太多,起码可以肯定这大王子绝对不会因王家在军中的威名而有所猜

忌,伺机铲除他们。

“老臣代王离谢大王子。”

“哪里,哪里!”

送走王翦,擦擦额上的冷汗扶苏吐出一口气。“这王老将军真不愧是战场上

回来的!”虽然面上和蔼可亲,可那盯人的眼神实在是令人有种被扒 光,无所遁

形的感觉。

因为扶苏一直派人打扫这已经没有人住的院子,所以这里并没有变得阴冷和

荒芜,屋子每天都被烘得暖呼呼,像是有人常在此处居住一般。

坐在桌边揉着木盆里的面团,扶苏对守在一旁往面里加水的瑶娘说道:“往

年这寿面哪里需要本大爷自己做,娘都是给我做好的。”

“大王子一会儿不去吃家宴了吗?”瑶娘问。

“不去,那些女人一个个弄得自己跟香囊是的,都把桌上香喷喷的菜味冲恶

心了,我还不如自己在这里吃面。”

“那要不要给大王做份?”

“放心,忘不了。”

过了一会儿翰繁脸色不太好的从外面进来,看着扶苏有些犹豫道:“主子…

…大王……”

正在擀面饼的扶苏头也没抬忙着手里活,“大王咋了,是跌了还是摔了?”

“大王说今年家宴不办了让个妃子都回了,明天各王子公主再去寝殿拜年请

安。”

“那我爹现在去哪了?要过来了?”

“大王……大王……大王去了黎夫人处……”

切面的手一停扶苏抬起头,不记得宫中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夫人。

见扶苏疑惑,一旁的瑶娘解释道:“这黎夫人就是先前那个被献进宫的歌姬

,后来被封为夫人……那个……大王的份还要准……”

“准备!”扶苏‘哐、哐、哐’几刀把面饼切成条,朝翰繁说道:“把多出

来没人吃的那份煮熟拿去膳房喂猪!”被惯在面板上的菜刀彰显着扶苏此时有多

生气。

第三十四章、历史偏移(下)

当年初一的钟声响遍王宫时,早已睡下的扶苏被人摇醒。

睁开迷蒙的双眼他就瞧见某个有了小N没了儿子的家伙正端着一碗面站在床边

,一脸的讨好。

“有事?”爬起身扶苏抹了一把嘴上的口水,对端着寿面的嬴政爱搭不理,

咱也是有脾气的人。

“吃面,爹特意为你做得。”

“你做得?”

“嗯……厨子做得,但是是我亲手下锅煮的。”

扶苏探过身子在嬴政身上闻了闻,瞧这人身上还带着女人的胭脂味应该是没

沐浴直接在钟声前赶过来,所以还算有那么一点点义气。

这些年来嬴政既要忙着与众臣商讨统一天下的政事,又要巩固姬婉和扶苏在

宫中的地位,所以他除了按例招宫妃侍寝为王室开枝散叶外,还真没独宠那个女

人。

三十岁的男人正当年,没有精神和身体上的压力,每天又是大补着,因而这

精力难免旺盛一些。嬴政虽不热衷于床 事,可他终究也是个男人,尤物在怀不可

能无动于衷,再说后宫的女人哪个不是他的所有物,用不上客气。

这位被封为黎夫人的歌姬无论是样貌和学识都比不得后宫里那些公主和世家

子女,但她毕竟出身教坊,虽然还是处 子,但伺候男人和如何讨男人欢心的法子

却是无人能比,舞姿更是婀娜极投男人的喜好。

比起其她像死鱼一样躺在床上等着临幸的妃子,这位黎夫人对嬴政来说比较

有惊喜。宫中不是没有‘热情’的妃子,但这样知道如何取悦男人的却是没有过

,而男人都喜欢尝鲜。

年宴上几杯黄汤(泛指酒,但多贬义)下肚,嬴政也泛起所有男人的通病,

‘饱暖思淫’起来后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带着这黎夫人到正殿与后殿之间的

偏殿‘逍遥’。

翻云覆雨完再覆雨翻云,等他把一娇弱女子累个半死后,去了酒劲儿清明过

来的嬴政招人进来为自己更完衣直奔膳房,再未看外界谣传圣恩正浓的女子一眼

一个床上消遣的女人和儿子,孰重孰轻嬴政可是清楚明白。他更知道如果今

年没让这人在钟声时吃上一口寿面,那这往后的一整年自己便没好日子过了。

到了膳房嬴政把所有人都赶出去,只留下赵高和一个膳房的御厨头子,然后

亲自动手和起面来。

只可惜老天是公平的,在经过一次次的失败后嬴政也只能认命的去完成最后

一道工序——煮面。

接过碗吃了一口有的煮烂,有的夹生的面条,扶苏很给面子的咽下肚没吐出

来。虽然难吃,可心意到了。扶苏虽然是个小心眼外加爱记仇,可也很好哄,就

像现在一碗猪都未必会吃的面条反倒让他消了气,心里还生了感动。

“好吃吗?”嬴政坐在床榻边笑问。

“凑合!”挑了两根能下咽的吃进嘴里,扶苏把碗塞到嬴政手里用小细腿往

他爹的腰上踹了一脚,驱赶道:“身上难闻死了,跟卖胭脂水粉的似得,别上我

的床!”

这好像是我的御榻吧?在自己身上嗅嗅,嬴政也被上面的女人味弄得皱眉头

。“爹去沐浴,等会儿回来,一起睡!”伸手掐掐扶苏被碗中热气熏红小脸,起

身离去。

“大王!”见人出来赵高连忙上前,递过一个眼色让周围人退下,这才在嬴

政耳边小声道:“尉缭,尉大人回来了,还带着……燕国那位太子……是秘密进

宫……在议政殿……”

上翘的嘴角说明着嬴政此时的好心情,除了在儿子扶苏面前嬴政难得外露情

绪。“去议政殿,不用让人跟着。”大步往寝宫外走去。

“奴知!”弯着腰赵高连忙跟上。

……

爹去洗澡自己也不好先睡,因而扶苏躺在床上瞪着眼睛等人,可左等右等连

个屁也没等来。心烦的扶苏坐起身朝外间叫道:“翰繁!翰繁!”

听见传唤声一直守在外面的翰繁赶紧走进里间,“主子有何吩咐?”没有外

人时翰繁和瑶娘都称呼扶苏为‘主子’。

“父王呢?看见没有?”

四下看了看,确定暗中无人,于是翰繁站在榻边小声对扶苏说道:“主子,

刚刚赵总管形色匆忙的在大王耳边耳语了几句,奴没听清……好像是说什么燕国

太子……什么的……被送进宫还是秘密的……然后大王好像变得心情特别好。还

有就是……奴才无意中得知,说离宫的王贲将军突然脸色焦急的要进宫。结果因

非上朝时间官员不得宣召不得私自进宫的规矩与宫门口的侍卫发生了冲突,也许

大王正在处理这事。”

这太子丹怎么这个时候又被送进秦宫?还是秘密的?再说要送也是送砍下的

脑袋啊,可时间上又不对。

还有自己那个干爹,大过年不回家围着老爹、儿子吃团圆饭,堂堂大将军居

然跑到宫门口欺负门卫,这都要干嘛。

想要探个究竟,扶苏忙让翰繁帮自己穿衣服,陪他去议政殿探个究竟,可他

刚推开寝殿的大门就见院子里的雪地上跪着一个人。

“干爹这礼可行大了,苏儿没有压岁钱给你!”收起脸上的惊讶,走上前的

扶苏拍掉王贲身上的雪。

瞧平时最喜欢和自己抬杠的王贲这回不但没接话还连头也没抬,扶苏感到有

些不对。用力掰起王贲垂着的脑袋,扶苏被那双通红的眼睛吓了一大跳。

“干爹你怎么……哭了……”

————^_^————^_^————

来到议政殿,嬴政命赵高守在殿门口,自己则走到议政殿里面休息的寝室,

转动一盏油灯开启暗室的暗门。

这间寝室有一条秘密通道通往宫外,只有历代的君王和掌管死士的头领知道

。所以目前知道这密室的人只有三人,嬴政、子婴和尉缭。

密室建在地底,建造十分巧妙,只要暗门开启通道里油灯就会自己燃起照明

,暗藏的通风口自动打开,绝对不用担心里面会氧气不足,但也仅限五人而已。

在密道里转了几个弯,嬴政在一面墙上敲了几下,只见墙壁突然后移开出一

道门,如果此时扶苏在定会惊讶的张大嘴巴。

“君上!”先到的尉缭看见嬴政走进来忙站起身跪在地上行礼,并偷偷看了

一眼床榻上昏迷的人。

看眼榻上未醒的人,嬴政说道:“起身吧,什么时候到的。”

心知有些事情根本瞒不过这眼前之人,于是上前一步尉缭跪下道:“回君上

臣昨日回到咸阳。”

“既然是昨日回咸阳为何今日才复命?”

“这……”咬了咬牙尉缭重重给嬴政磕了一个响头,一脸恳切的求道:“请

君上……饶燕国丹一命。”

看着从不求人的尉缭竟为了床上人这样跪求自己,嬴政觉得十分可笑。“你

比任何人都知道这燕国的太子丹是个怎样的人。”

“是,臣就是太清楚才越发觉得他是一个可怜人。”

“这世上可怜人多了,什么时候杀人不眨眼连幼童都不会放过的尉缭知道怜

惜人了?”走到榻边嬴政伸手掐着太子丹的脸瞧了瞧,笑道:“这张脸就这么有

魅力,寡人执意要杀他你能如何?”

尉缭身子一颤,低声道:“那便请君上允许由尉缭亲自动手。他这一生活得

太累,臣想让他去得……没有痛苦……”

松开手嬴政看向尉缭,“给寡人一个不杀他的理由。”

尉缭一喜,忙磕头道:“启禀君上,天下已经周知燕国太子丹死于其父燕王

喜手中,燕王意用亲生儿子的头颅来请求秦国原谅刺杀一事,并表明这事都是有

太子丹一手策划,其他协从也都已经正法。而且……”

“而且什么?寡人只知道这太子丹还活着,只要他活着就会一心想着怎样与

大秦对抗!”

“不!不会!”抬起头,尉缭声音微颤道:“他不会再想方设法与秦为敌,

因为……因为……他……他……已经疯了……”

……

偷偷瞄眼桌上的果脯和肉干扶苏没好意思伸手去拿,爪子转了个方向把热乎

的茶杯推到自进屋就一言不发的王贲面前。

“干爹,你瞧这父王也不知道跑到哪个温柔乡里去了……要不然你先回家睡

上一觉吃过早饭再过来,你看怎么样?”搓搓手扶苏问道。

能让一个铁血的汉子红了眼眶险些就要落泪,肯定是发生了天大的事情,虽

然好奇的要死但扶苏好歹也懂得这时自己是怎么也不能表现相出来。因而他只能

强忍压下这突然烧起如熊熊烈火般的好奇心。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让王贲快些回家洗澡睡觉,自己也好解脱

拿过桌上的杯子王贲也不管这沏茶的水烫不烫张嘴就是喝了一大口。

用力攥着手里的杯子好似要把身上所有的力气都集中到握着杯子的手上。“

臣想出兵魏国。”说完王贲抬头看向扶苏,脸上的神情和眼中的坚定把扶苏震在

原地。

胸口一窒,扶苏藏在衣袖里的手微抖,他被王贲身上的气势吓到。这是只有

长久率领千军万马征战沙场,只有在战场上才能练出的气魄。

咽咽口水扶苏强装镇定与王贲对视,并故作轻松的笑道:“干爹可是找错人

了,这事还是待天亮后亲自找父王吧,身为大秦的将军干爹怎会不知这天下兵马

只有一个人可以调动,而这人绝不是扶苏。”

“微臣知道这事是令大王子为难,但此时也只有大王子可以帮王贲!”

扶苏盯着王贲久久不语,此时攻魏绝对不是一个好时机。秦军连续作战,如

今刚刚纳进韩、赵两国疆土,安抚民心压制暴动才是首要。更何况秦国如今有三

分之一的军力镇守在原赵国的边境处,一面围攻燕国,一面防备匈奴趁机获利。

剩于的三分之二兵力还没有从赵国之战中缓过劲来,而且此时开战粮草也不能做

到万无一失。

连自己这个不懂行兵打仗的人都知道此时绝对不是公道魏国的最好机会,这

些身经百战的人又怎会不知,他那为了一统天下的爹也绝对不会愿意冒这个险。

所以马上出兵魏国根本不可能,最起码还要等上一年。

“将军,想必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不用扶苏说明您也该清楚的很。我不知道将

军为何深夜进宫要求出兵,但我想将军也不想看到大秦几代君王和将领的努力毁

于一旦。”

扶苏不想管这事也管不了这事。军权永远是所有猜忌的导火索,他没有资本

去堵自己触碰了军权后的下场,这不是他能过问的事情。

他爹嬴政可以容让自己在军队里混个好名声,但一定不会容忍自己干涉军务

。站起身伏苏朝王贲作揖弯腰叩礼道:“恕扶苏帮不了将军,请将军也体谅一下

我的难处。

大概是从未见过扶苏一本正经的样子王贲发愣了一下,随后也想起自己的要

求是过分了,秦律里规定就是太子如无君上允许也不得干涉军政要务。

思及到此,王贲起身朝扶苏单膝跪下。

“微臣一时失言还望大王子赎罪,臣只是……只是……”双手攥紧低下头,

王贲一脸的悔意,后悔自己当初竟然还让那人回魏国,以至于现在……

见王贲这副样子扶苏虽然猜不到究竟如何,但也能猜出个大概。“干爹执意

要领兵攻魏可是因为有什么人在哪需要……”

王贲不语,但扶苏知道自己猜对了。

“这人可是对干爹很重要?”

“如同我命!”此话回答的毫不犹豫。

‘如同我命’这四个字令扶苏恍然大悟,能用比喻的绝对不会是亲人和朋友

,只能是爱人。

虽不知能让王贲至此的人究竟是谁,可扶苏对王贲到时敬佩的很。

“苏儿有一法不知干爹可愿一听。”

“大王子请说。”

拿起自己的杯子喝了口水,扶苏清清嗓子说道:“这出兵肯定是不可能,但

苏儿想干爹如向父王借些身手厉害的人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反正干爹的目的是救

人,只要把人弄出来就是好结果。而且比起出兵,这样救人更快些,只是……危

险了一些,干爹可要想好。”从嬴政对王贲、蒙恬和蒙毅的态度,扶苏便觉得在

不动国之根本和不影响国之要事上他爹对这三人的要求宽松的很,更是时常‘嘴

硬心软’。

听了扶苏的话王贲顿时一扫心头乌云。其实这些他本就该想到,只是事关‘

那人’王贲也只能应了‘关心则乱’这话,变得一根筋变通不得。

“谢大王子提点!王贲感激不尽!”

瞧王贲由苦大仇深变成开嘴的西瓜,扶苏确定自己终于可以上床睡觉了。“

时间不早、,干爹还是早早回去休息天亮后再进宫找父王商议,顺便想个能说服

父王的法子。”

“言之有理,那臣告退!”话音刚落王贲的身影便消失于殿中,哪里还有刚

进殿时的沉重。

看着忽闪的殿门扶苏的嘴角抽了抽,脱下外套爬进被窝里。本想等等他那去

洗澡结果一去便没了踪影的爹,可是他实在他太困,因而没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

当嬴政沐浴完回到寝宫时已经距他离去时过去了一个多时辰。轻手轻脚的脱

去披在身上的貂皮大斗篷,嬴政亲自熄了外室的油灯,悄悄掀开被角上了床榻,

并把睡得嘌嗒嘴的儿子搂紧怀里。

嬴政发现无论自己有多累、多烦心的事情,只要这怀里的人一直呆在自己的

身边,他便能马上觉得轻松很多。

没有阴谋,没有利益,某有防备,他的苏儿是他得以休息的一片净土。

第三十五章、水淹大梁(上)

基于太子丹在先前的岁月里作风有问题,信誉早已经破产,因而嬴政根本不

相信他是真的疯了。可是眼前那畏畏缩缩躲在尉缭身后,红着眼睛咬着嘴唇偷瞧

眼自己就瑟瑟发抖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又让嬴政觉得这太子丹是真的疯了。

因为他的双眼再无阴暗,反而清澈透明。身上那刻意的示弱和讨好消失不见

,脸上的笑容也不再刻意献媚,眼前的人如同回到了两人第一次在邯郸街头相遇

的样子。

走上前,嬴政不觉的伸出手想要触碰太子丹,哪知这人竟然猛地躲开跑到一

侧紧紧拉着尉缭的手不放。

安抚的握紧拉着太子丹的手,尉缭有些尴尬的看着跟前的君王收回手。“君

上……丹……他不是故意……”

“他什么时候变成这样?”

“燕王喜要拿他的人头向大秦赔礼时……”

当日尉缭夜访燕国王宫,哪知竟会看见燕国其他王子向胆小如鼠的燕王喜进

言与太子丹划清界限以免被他连累,更提出让燕王喜亲自砍下太子丹的头表燕国

依附秦国的。

尉缭听后心中一惊,于是翻身出宫去了太子丹的行宫,想要劝他离开燕国不

要再牵扯进这是是非非里。可两人再见时已经不是落难的太子和出手相救的恩人

,而是两个身份敌对的人。

先前就是再有千言万语,现在也只能无言以对。

半生颠沛流离被当做礼物送来送去,尊严对太子丹来说也已经不过是两个字

而已,为了保护自己他学会了阿谀奉承,学会委屈求全,学会假意奉承,学会用

欺骗别人欺骗自己来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把所有的过错都推给别人,也许只有这样太子丹才会能找回一点点令自己的

活下去的理由,直到他遇到‘荆轲’。

就像太子丹自己所说荆轲是太阳,令他这个躲在阴暗里的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他想把自己最真实和最完美的一面展现在荆轲面前,所以他只有在荆轲一人面

前才会紧张、害怕。

太子丹不想荆轲去秦国,因为每一个人都知道这是有去无回,但他身边每一

个人都在逼他,让他以燕国为主。

当从秦国传来消息说荆轲被秦国侍卫剁成肉泥,太子丹整整三天滴水未沾过

,他自责自己为何要屈服,要让荆轲去送死。

像太子丹这种过于自我保护的人轻易不会动情,可越是这样的人当他喜欢上

甚至是爱上一个人时那便是更加的执着和疯狂。

因此可知,当‘荆轲’以秦国密探首领尉缭的身份再次出现时对太子丹的冲

击有多巨大。

“燕王喜要杀他时臣就躲在暗处,于是……于是……”

看着跪在地上眼无焦距,失魂落魄的人,尉缭首次忘了一个‘影子’应该遵

守的规定。

杀子讨好敌国,本就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因此燕王喜前来时命人都守在外

面包围太子府,自己仅带着一个内侍和侍卫统领去取太子丹首级,于是尉缭趁机

打晕三人救走了如木偶一般的太子丹,并把他藏在秦国的使团中带出燕国。

“后来他一路昏迷整整十日,再醒来时就变成了这样。”

情人的做戏,亲人的背叛,同一天里接二连三的背叛让内心世界早已崩溃却

依然逃避面对的太子丹主要再也支撑不下去,他的一生就像一出充满讽刺的闹剧

安排尉缭用‘荆轲’的身份扮作英雄接近太子丹其目的除了找借口出兵燕国

,其实嬴政更主要的还是想让太子丹也尝尝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的感觉。只是

当嬴政看见太子丹变成如次模样后他早已想好的那些恶毒话语却也讲不出口。

深深看一眼此时一手拉着尉缭一手玩着自己头发的人,嬴政把头转到一边。

“既然你要留下他就不要令人发现他的存在,燕国王室和朝上与他有过来往的人

一个也留不得。不,不仅燕国,还有其他诸国。”

“臣明白,君上放心。”凡是与太子丹有过干系的人都留不得,免得日后被

人认出。

“把那服药给他服了,不然……”

嬴政口中的药是一副可以令人食后疯掉的药,对于太子丹嬴政还是决定小心

为上。而这份担心尉缭是明白的,只是他没想过这副出于自己手的疯药有一天会

用在他喜欢的人身上。

“以后这世上再无燕国太子丹,只有名叫阿奴的人。”

“是,谢大王成全!”拉下一无所知的人同自己一块跪下,朝那离去的背影

重重磕头谢恩。

……

他们同是来赵为质的王子,但一个住在华丽的宫中,一个住在贫民的巷子尾

的破宅中。

他们同是来赵为质的王子,但一个锦衣玉食,一个身穿补衣食不果腹。

他们同是来赵为质的王子,一个被人讨好,一个被人打骂。

当在王宫宴会上被人护拥的王子偷偷把一瓶药膏和一个馒头塞给一脸淤青的

王子时,他们成了朋友。

当住在贫民巷中的王子被攻城的军士接走回国时,两人偷偷约定将会再见时

,殊不知以后两人将走上不同的路更成为敌人。

“我母妃都叫我阿奴,你叫什么名字?”

“我娘叫我阿政,你也叫我阿政吧。”

那一天的窗外也像今天一样,飘着洁白的雪花。

————^_^————^_^————

太子丹的事情扶苏不知道,不过王贲毕竟是经过他手,所以对于王贲是否能

说服嬴政带人秘密前往魏国扶苏还是抱着极高的关注。

但与其说扶苏关注王贲如何说服嬴政,倒不如说他想打听出是何人能让王贲

如此不顾个人安危,而这神秘人是不是个大美人儿!

因此当他得知王贲又进宫了便撒丫子跑过去想要打听些什么,可哪知他刚摸

到窗根儿下啥也没听见就被突然出现在他背后的侍卫架了出去,一点面子也没给

气愤的扶苏蹲在墙角下拔草,眼睛不时瞄向门口等着围堵从里出来的王贲。

在扶苏蹲了将近一个时辰,双腿发瓢之际,王贲终于从里面出来,于是他啥

也不顾的冲上前,拉着王贲的衣袖就开口问道:“怎么样?父王答应了吗?让你

带多少人?什么时候出发?计划怎么样?这偶全吗……”

扶苏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快的令王贲不知道先回答哪一个。“那个……大王

子……您让臣先回答哪个?”

“废话,当然是先说同没同意你去魏……”

“扶苏你给我进来!”

在屋里听见扶苏的声音嬴政走了出来,结果就瞧见这家伙扒在王贲身上动作

亲密,这令心胸本就不宽广的嬴政大爷顿生不爽,因此口气非常强硬。

从小便擅长奉承上司,见风使舵的扶苏一听他亲爹这语气马上便知此人现在

心情非常不好需人‘关爱’,于是松开王贲像小狗一般奔向嬴政。

“爹!苏儿好想你!”由于身高渐长,这时扶苏已经不适合抱嬴政的大腿,

只好改抱腰。

想个屁!一个时辰前咱们还一块吃的早饭。

虽然心中这样想,但看儿子跟自己如此亲密嬴政心中还是有些得意,脸上表

情即使严肃,可一同上翘的嘴角与眼角却表示他的心情大好。

掐掐儿子的被冻得通红的小脸蛋,帮他拉紧身上的白貂大披风,嬴政对刚刚

还火急火燎要死要活,现在反倒傻站在院子里的王贲冷语道:“怎么又不着急了

?还是不打算去了?”

王贲松懈下来的神经因为嬴政的一句话马上紧绷起来,叩谢完慌忙离去。

“跟我进来!”给了扶苏一爆栗嬴政率先走进里间。

揉着被人揍个包包的脑壳,扶苏跟在后面问:“爹,干爹干嘛死活都要去魏

国?是去英雄救美吗?”问得极八卦。

龙阳应该算是极美吧?嬴政想了一下觉得‘英雄救美’这比喻还是比较客观

的,于是点点头。

真的是美人?

刀里来剑里去,英雄带着美人骑着白马冲出围杀奔向新生活,创造出惊天地

气鬼魂的惊世爱情乐章,这才是真男人真好汉,这样的人生才叫人生,不白活一

回!

嬴政瞧儿子一个人站在地中间歪着头傻笑,明显在胡思乱想,忍不住上前往

扶苏的屁股上猛踹一脚。“大白天的又瞎想什么!”瞪一眼揉屁股的傻人嬴政回

到上座坐下。“还不过来!”

屁颠屁颠赶上前,扶苏在嬴政身边盘腿坐下,不客气的拿起桌上的点心吃了

起来。

命赵高倒一杯温水过来,嬴政说道:“蒙毅也走了有小半年了。”去年九月

初出的发,现在已经二月,虽然迎亲队伍车多,人多,事情多,不过按日子也该

是要回咸阳了。

“是啊,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和那个玉潄公主拉近感情。”抹着吃嘴里的零食

扶苏没有发现嬴政正盯着他瞧。

“从匈奴到咸阳这路途长远,跋山涉水,苏儿就不担心他们路上有危险,毕

竟除了天灾还有人祸。想要让我大秦此时与匈奴翻脸甚至开战的可不在少数,苏

儿觉得他们这一路会走得顺畅?”

抹抹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扶苏不甚在意道:“我不担心,我还巴不得他

们的路难走一些,最好历经千山万水,同甘共苦,到达生死与共的境界,这不是

我们正想要的吗!”

“你就这么肯定他们会情投意合?”

扶苏肯定的点点头,给自己的嬴政爹分析道:“爹你看,来咸阳之路长慢慢

,背井离乡的玉潄公主内心一定不好受。此时对未来渺茫和忧虑她正需要一个温

暖的胸膛和坚实的臂膀来关心她,爱护她,体贴她,而蒙毅正是这么一个存在!女

人的心其实是很软的,这时一点点善意的温暖都将会令其感动至深。哦~~~~”扶

苏十指交叉一脸感动的倒在嬴政怀里。“再说爹你不是已经告诉蒙毅让他去迎亲

的目的了吗,相信他会更加积极的在玉潄公主面前表现,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媳妇

。”

觉得扶苏说得十分有道理,嬴政听后点点头,开口道:“我没告诉他玉潄是

给他准备的媳妇,你不是已经对他说了吗?”

“我没说啊,你不是说了吗?等等……这么说……”猛地坐起身,扶苏拉拉

嬴政的衣袖,小心道:“这就是说……我们俩谁都没跟他说,也就是说他至今还

认为自己去接的人将会是爹你的妃子,大秦的娘娘。”

嬴政再次点点头,表示赞同。

“那蒙毅岂不是……”想想蒙毅那忠贞不二的性子,扶苏不忍再想下去,因

为这过程一定虐身(不要想歪)虐心,无比凄惨和悲凉。“爹,中午我们涮羊肉

吃好不好?”

“好!”

“……”

“……”

“我觉得……好对不起蒙毅……”

“那补偿他吧!回来就直接赐婚。”

三个月后春暖花开时,前去匈奴迎亲的蒙毅终于护送着匈奴公主玉潄回到咸

阳。拜嬴政爹和扶苏儿子两张乌鸦嘴所赐,这一路上可谓危险重重,凶险不断。

两人不但与迎亲队伍走散,蒙毅更是为了保护玉潄公主受了重伤,养好伤后

两人一路扶持这才回到咸阳复命。

当父子两人看见原本人高马大身体壮的蒙毅足足瘦了两大圈一脸憔悴时都心

虚起来,可又都忍不住有些想要幸灾乐祸等着看好戏。

于是这赐婚嘛……又往后延了……

而此时一路换马狂赶路的王贲已经到了魏国都城大梁城外。

————^_^————^_^————

除夕夜里从王宫回到家中的王贲接到了一封染了血的书信,这是二个月前由

魏国传来的消息。但传信人不是秦国安排在魏国的暗庄,而是魏国龙阳君府中的

一名死士,在把信亲手交到王贲手上后,他也断了气。

信上所写令看信王贲手抖,恨不得自己此时可以飞到大梁。

一族上下两百七十二口全部斩首,行刑当日龙阳君被魏王安排的人摁在上座

,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族人和亲人被以谋反罪这等莫须有的罪名处斩。

龙阳君不仅是当时的美男子,也是有名的剑术高手。魏王既想把人留在身边

,可又担心他的武功,这些日子来他都是给龙阳下了会令四肢无力的药和以全族

性命为要挟才能制住心高气傲的龙阳,任自己凌 辱。

可现在他一气之下斩了龙阳全族,也就等于没了要挟,于是他命人废了龙阳

的武功,挑断了他的手脚筋脉,令其再无一丝反抗能力。

再也提不了剑,连站久都不可以,现在一无所有的龙阳君才令魏王真正感到

放心。

而失去一切的龙阳也失去了他的光彩,不哭不闹任人打骂也无反应,完全成

了一副空有皮囊没有生命的玩偶。

这样的龙阳君令魏王再提不起‘性致’,终于厌倦了的魏王直接把人丢在行

宫偏僻院落,并找了一个哑奴看着别让他死了。

那为王贲送消息的人便是龙阳身边唯一剩下的影卫,他一直以为龙阳君用血

而写,命他一定要亲自送到王贲手上的是求救信,所以他这才一路不顾自己安慰

赶到咸阳送信,在看见王贲才安心断了气。他哪里想到自己看做比命还重要的东

西根本不是求救信,而是一封遗书。

看着字里行间都透着绝望与死气的书信王贲命人牵来坐骑直奔王宫,心中只

有一个信念,就是救出龙阳。

无人知道那日在房里王贲究竟是怎样求得嬴政同意,不过最后嬴政也只给了

王贲一百名身手敏捷的禁卫军与他同往,并定下四个月之约。

如果时间到了王贲却没有救出龙阳君,那他就必须回到秦国,不然秦国安排

在魏国的细作将会趁机杀了龙阳君,一了百了。

王贲是嬴政夺取天下必不可取的人之一,所以嬴政绝不会因为一个龙阳君而

把王贲搭进去,必要时他会亲自命人诛杀了龙阳。

从下一块长大,嬴政了解王贲,王贲也同样了解嬴政,这话绝对不是玩笑。

因而王贲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赶路用了三个月,距离预定期限只剩下一个月的时

间。

一伪装进了大梁城王贲马上命人按照尉缭所写联系城里的暗庄,伺机而动。

第三十六章、水淹大梁(中)

三月的天忽冷又忽热,前几天树枝的小叉上才刚有了绿色的小芽,哪知昨天

居然又飘起了小雪,并下了整整一天。

虽不像寒冬腊月时死冷死冷,不过这足以把人脸吹得通红并留下鼻涕的小西

北风也实在够令让人不好受。

别瞧扶苏骨瘦如柴,并且瘦得和贫民窟里的乞丐没有差,但他的免疫系统却

是强得没话说。别说头疼脑热,就是喷嚏扶苏也都很少打一个。

可就是这么一个在大冬天里穿着裤衩满屋跑也不会生病的家伙却因为洗完澡

出门前没有把头发擦干,因而感冒了。

喷嚏不断,鼻涕不止,口水满天飞。

“啊嘁!喺!”一个堪称‘石破惊天’巨大喷嚏响后,扶苏把飞流直下的鼻

涕吸回去,然后十分不好意的拿起手绢给坐在自己对面的人擦了擦脸,歉意道:

“爹……我不是故意的,擦擦……我给你擦擦……”

寒着一张被喷上口水的脸嬴政接过扶苏手里的手巾在脸上擦擦了擦,还是觉

得别扭,于是对一旁吓得脸都白了的赵高说道:“去打盆水来!”短短五个字,

用的是陈述语气,可差点把赵高吓得背过气去。

“奴……奴……这就去……”跑到门外赵高忙让侍候在一旁的小太监去打水

过来,然后扶正自己头顶因刚刚跌撞出门而歪了的帽子偷偷往门里望了一眼。心

道从尧、舜、禹三君至今,这被人喷了一脸口水的国主八成也只有他们大王。而

犯了君颜还能什么事情都没有的,也只有他们大王子扶苏。

在宫娥的侍候下重新洗漱了一番,嬴政这才回到饭桌旁坐下,瞥了一眼一脸

愧色的扶苏,吃起已经重新换过的饭菜。

“听说你昨天去见那匈奴的玉潄公主了。”

“嗯!”

“看见了吗。”

“嗯!”

“后悔了吗?”

“嗯!”

停下往嘴里送馒头的手嬴政看了一眼儿子,然后又吃了起来。“要爹下旨把

这匈奴公主赐给你吗?”

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嬴政,扶苏疑惑道:“公主是蒙毅的老婆,赐给我做什么

。再说我才十二,她已经十八了,我对姐弟恋是没兴趣地。”

“那你后悔什么?”

“我们太邪恶了!”接过瑶娘递上的手绢扶苏擤擤鼻涕,继续说道:“那啥

,爹你是没瞧见昨天花园回廊那悲凉的气氛。他们二人三步一回头依依不舍,弄

得跟生离死别似得,好像一对鸳鸯硬生生被你拆散,让人家不得圆满!”

吃饱的嬴政擦擦手命人把桌上的饭菜撤下,“说说怎么回事。”端起手边的

温水喝了一口。

昨日扶苏洗完澡回寝宫,没想居然在回廊处看见牛郎哥和织女妹在两端遥遥

相望,牛郎哥几日不见竟又瘦了一大圈,而织女妹眼含泪水因礼教大防而不能上

前一步,两人就这样眼泪汪汪的相对着,急得披着湿漉漉头发,顶着小雪躲在小

树后的扶苏直挠树皮。

心中一直呐喊搂上去!搂上去!

可最后的结果是牛郎哥黯然离去,英俊的脸上布满颓废的胡茬和黝黑的眼圈

,那昔日里直挺的腰板也弯曲下来,蒙毅的样子让扶苏深切怀疑想看热闹的自己

是不是丧失了人性,变得麻木不仁了。

蹲在小树下深深做了一番检讨,等扶苏痛定思痛决定改正错误时他也被小风

吹病了。

吃过饭嬴政去议政殿理事,临行前命扶苏好好养病。

扶苏岂是能闲下来的人,没一会儿就揣着小手帕留着两行清鼻涕晃悠出殿外

,在去长公主住处的必经之路处拦下进宫的王离。

把人招到一处僻静又隐蔽的地方,扶苏小声问道:“王离你知道你爹我干爹

到底去魏国救什么人?听说是个大美人!”因为王贲去魏国的事情极为秘密,所

以扶苏问王离的时候还特别小心的四处张望,更不忘用手挡住嘴。

小时候王离淘得无法无天,谁都管不了,对此王贲很是头痛,不成想他这混

世魔王的儿子也有怕的人,那便是龙阳。

只要龙阳一瞪眼,胆敢上房揭瓦的王离马上乖顺的像只小猫,因此王离对龙

阳印象深刻。

王贲与他的发妻是娃娃亲,洞房之前两人没见过一面,成亲没多久王贲又随

军出征两人也没有时间培养感情。后来王夫人生王离时难产连孩子都没瞧上一眼

就死了,这些年来王贲也没有再娶。

这不得不令扶苏怀疑王贲不要性命而执意要救的人将会成为王离的后妈,而

在扶苏的认知里十个后妈八个不怎么样,剩下的两个还得看你有没有这个好命碰

上。“你对后娘怎么看?”扶苏问王离。

“后娘?你问这个干什么?”急着去看长公主王离挺不想搭理扶苏。

“干爹去魏国救的人不就是要成为你后娘的人嘛!”

“谁说的?”王离有些纳闷的看着扶苏。

一脸‘浪笑’的用手肘在王离胸口一拐,扶苏奸笑道:“为了救人连自己命

都不要了,如果不是爱得要死要活怎么可能!再说了都这样了哪能不成亲,成了

亲你就有后娘了。”

“可我爹去救的人不是女的,是我师叔。”见扶苏张大嘴巴王离摆出兄长的

样子摸摸他的头,心里倍儿开心。

“你师叔?不是说干爹去救的是个大美人吗!”扶苏怪叫道,觉得自己被欺

骗了感情。

“我师叔是大美人,而且天下闻名!”

“切!有多美,叫什么说来听听!”整整头型,擤擤鼻涕扶苏不屑问。

“龙阳。”

“什么?”

“龙阳。”

“龙……阳……”

“嗯。”

“魏国的……那个龙阳君……”

“嗯!”

“爹!”扶苏大叫着朝议政殿狂奔把摸不到头脑的王离丢在原地,两行鼻涕

在阳光的照耀下变得‘晶莹剔透’。

正与李斯议事的嬴政隐约听见窗外传来儿子嘶声裂肺的吼声于是抬眼望去,

就瞧自己那披着白貂皮斗篷的儿子一跟头摔在议政殿的院子里,在雪地上鼓起一

座半大不小的小山。

强忍住没笑,嬴政转过头严肃的对也正往窗外张望的李斯说道:“继续说!

————^_^————^_^————

在没有抽水马桶的年代,藏在熏得不敢让人靠近的粪车里进出宫门绝对是最

安全的上上之选。

把七十人留在城外做接应,王贲与其他三十名侍卫伪装成劳役混进大梁。在

联络到秦国安排在大梁城里的暗庄后,王贲仅带一人躲进当晚要运回大梁宫中的

粪车里。

打从进了大梁城开始王贲就着急的不得了,他恨不得马上就冲进大梁王宫把

龙阳带出这肮脏的地方。

常年行军打仗练出的身板使得王贲不可能伪装成宫中的内侍随意走动,这样

目标太明显,因而他只得伪装成侍卫。

看着车旁摆放的侍卫衣服王贲这回真的相信以前那爱哭鼻子的子婴现在真是

了不起了,居然把暗庄都插进魏国王宫的禁卫营里,还身居要职。

“王贲再次谢谢这位兄弟!”朝面前一身魏国军服身为副统领的男子作揖道

“将军这是何意,大家都是为君上做事,而且上面密旨让属下配合将军,请

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将军请看,这便是大梁王宫的地图,这里是我们所在的位

置,而这里……”男子在地图上一指,所指位子距离他们现在的所在地不远,同

是大梁王宫里最偏僻的地方。“龙阳君就在这里,因为他武功被废又行动不**

以魏王并没有在周围设岗严防,也很少会有侍卫守军出现在哪里。”

卷起地图男子看着戴好头盔的王贲应提醒道:“虽然没有守军,但两刻钟后

最后一辆粪车就要运出宫外,所以将军如果找到人请马上把人带来这里,属下帮

你们躲过守卫的检查。”

王贲点点头,随后又想到如果魏王发现龙阳失踪定会降罪守备的侍卫,那这

好不容易被安插进来的暗庄就会被牺牲掉。

仿是看出王贲的担忧,男子笑道:“将军不用担心属下,天亮时属下自会命

人点火烧了龙阳君的住处。魏王碍于龙阳君在朝上的势力所以只对外宣称他被软

禁宫中秘密看押,真正的实情没有几个人知道。如今魏国朝廷上下为龙阳君一族

被灭的事情都抱有怀疑,所以此时最不希望龙阳君出事的便是魏王。如果出事魏

王也只会压下去,不会大张旗鼓的调查。”

听到此王贲才稍微放心,如果为了龙阳而毁了秦国统一天下吞并魏国的计划

那自己就是死也无法赎罪。

朝男子一拜,王贲带着唯一跟他进来的侍卫前往刚刚地图所示的地方。这里

地处整个王宫最偏僻的地方,一路上也果真如男子所说一个巡逻的侍卫都没有遇

到,可这并没有令王贲开心起来,反倒是令他心里更加沉重。

因为魏王越对龙阳不加防范那就越说明龙阳伤得更严重。

攥紧双拳王贲勒令自己必须要保持冷静,他现在不能因为冲动犯一点错误,

否则他连累的就不仅仅是龙阳和帮他们进来的暗庄。

带着人急行,没多一会儿王贲就瞧见一间简陋的宫房出现在不远处。虽然是

在黑夜里但也能瞧出这里的破败,一道摇闪且黯淡的光亮若闪若现,随时可能熄

灭,而且越走近又能听见里面传来阵阵咳嗽声。

这咳嗽声声咳进王贲心里。

“将军院中还有一人,属下去杀了他!”一直跟在王贲身后的人察觉的屋子

里除了咳嗽的人还有另一人的气息,于是拦住要进门的王贲。

“先别杀他,打晕后再说!”王贲有自己的顾虑。

“是!”侍卫点点头闪进院墙内,过了一小会儿院门被从里面打开。

“你在这儿守着!”说罢王贲匆匆走近咳嗽声不断的屋子,推开门走进去。

可当他借着屋中昏暗的灯光看见榻上盖着露洞的被子,散乱着头发,一脸惨白,

不时咳出血来的人时便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使其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躺在榻上四肢无力,就是抬起头的力气也没有的龙阳在听见声响后咳嗽道:

“咳咳咳……哑叔……我没事……咳咳咳……咳咳咳……你睡吧……咳咳咳……

这灯不用灭了,帮我调……调……咳咳咳……调亮一些……屋子太暗了……”

床榻上的龙阳哪里还有昔日的光彩,此时的他头发披散枯黄,脸上一点血色

也没人,整个人就像只剩下皮和骨头,眼眶下陷嘴唇干裂。

“龙阳……龙阳……”

屋中突然响起的声音令龙阳整个人僵住,然后吃力的抬起头往声音的来源望

去。可他的根本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只是瞧见有一个人站在那里。“阿勉……阿

勉……呵呵……我居然看见了阿勉……呵呵呵……噗……”大笑的龙阳一口血吐

了出来。

“龙阳!”王贲惊呼一声冲上前把人抱进怀中。

颤抖的举起手龙阳把骨头凸显的手扶在王贲的脸上,笑道:“我是不是要死

了?所以看见阿勉……来送我了……”

“不,不是!我来了,你的阿勉来了!”王贲把人搂紧。

————^_^————^_^————

哭,大哭,痛快的大哭,此时的龙阳不知道自己除了把压在心底的一切都哭

出来外还能用什么方法来发泄。

没了,什么都没有了。他的双亲,他的兄弟,他的侄子侄女,他的家人,他

的族人,什么都没有,这些年来他委身忍下换来就是这些。

“哭吧,都哭出来就好了!”搂紧龙阳任他拍打自己。此时王贲疼得不是身

子,他疼得是心,那一下下无力捶打在自己身上的拳头让王贲心里鲜血直淌。

他的龙阳是骄傲的,这样骄傲的人怎么可能容忍自己成了废人,一个从今往

后只能让人侍候的废人。

身子本就不好,看见王贲时的激动令龙阳体力透支,倒靠在王贲怀里。

“别……别杀……哑叔……他是……我的人……”

“好。”

“阿勉……看见你……咳咳咳……龙阳死也能闭眼了……”

“你不会死,我带你出去。”

“……”

怀中的龙阳突然没有了反应,王贲一惊,他不敢去想那最坏的结果。颤抖着

把手指放在龙阳的鼻下去探的鼻息,直到感觉到还有微弱的气息时他这才放下心

来。

垂下头在龙阳干裂的嘴唇上吻下,王贲发誓一定要把人带出这里,并为他讨

回这一切。

“将军时间不多了,还是赶紧走吧!”守在外面的侍卫见王贲迟迟不出,而

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没剩下多少,只好走到窗下提醒道。

听见窗外的提醒声,王贲扯过榻上的被子把单薄昏死过去的龙阳包裹好,这

才把人抱出屋子。

“将军,那屋中的哑巴可要做掉?”

“把他带上,路上还需要他!”

“是!”

王贲抱着龙阳,侍卫背着哑奴,两人按照来时的路赶回原处,只见那把他们

送进宫里的人此时正守在粪车边。

看见人终于来,赶车人连忙上前道:“几位快些吧,时辰要过了,到时可能

就出不了宫了。”

王贲点点头,抱着龙阳躲进粪车桶中。

只剩一步他就可以带着龙阳离开这里,他就可以保护龙阳不再受到伤害。想

到此,王贲搂着龙阳的手臂收得更紧。

第三十七章、水淹大梁(下)

匈奴公主玉潄抵达咸阳时嬴政命人以仅次于王后的礼节的相迎,虽至今也没

宣召她侍寝,但嬴政当日便直接赐玉潄为‘玉夫人’,位居后宫‘三夫人’之首

为此,已经被诊断出怀有身孕的黎夫人在嬴政面前闹了一番。只可惜这黎夫

人虽然懂得如何讨好男人,但却忘了嬴政这人根本不是普通男人。而且全天下也

只有一人能在他面前无理取闹外加使小性子并让他妥协,可这个人绝对不是她黎

夫人。

像嬴政这种男人对倒贴上来的女人只要瞧着顺眼从来都是极大方的很,只要

乖顺听话不惹麻烦,大部分时候提出的要求他都会给予满足,但他们对仗着自己

宠爱而无理取闹的人从不会好言哄着,烦人时更是一脚踢开。

黎夫人一直认为自己在嬴政心里与其她嫔妃不同,因为无论她提出什么要求

者一国之君都会答应。原以为自己这次有了身孕生下儿子就能母以子贵当上王后

,却不想那匈奴的公主一来就被封为‘夫人’还压在自己的头上。

所以她佯装身体不适命人找来赵高,命他把大王请到自己的住处,晚上能过

来用膳。

赵高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在他眼中这宫中也就只有三个主子,一个大王,一

个大王子、一个王后。现在王后不在了,他听命的也只有两个人,其他嫔妃王子

他从未放在眼里,但却也没有怠慢,让人挑不出一点错。

再加上他是嬴政身边近臣,朝上朝下哪个对他不礼让三分,后宫里的娘娘们

没事也会送些金银讨好他,可就偏偏这个黎夫人十分看不起身为阉人的赵高,平

日里也是趾高气昂。

赵高这人是典型的‘你对我三分我回你三分’有仇必报,人家黎夫人瞧不起

他,他也看不上这黎夫人,看不上时更想给这黎夫人个教训。

玉潄公主要赐给蒙毅做媳妇儿这事赵高是知道的,他跟在嬴政和扶苏身后也

等着看蒙毅笑话,但他没把这事告诉黎夫人。收了‘可怜’的赏赐,赵高出了门

就赏给了自己身边的小太监,黎夫人那点赏赐赵高是看不上眼的。

过了几日赵高终于等到嬴政心情不好,于是马上把人哄到了黎夫人的住处,

后果可想而知。

怀着身孕的夫人被降为嫔妃,迁到一处偏远宫房,而且事情的起因还好像跟

那新来的公主的有关系,一时间后宫里把这事传得沸沸扬扬。

……

喝口桌上由匈奴带来的马奶酒,嬴政皱起眉强咽下肚后示意赵高给自己倒杯

茶,这味道实在是……让人受不了。“夫人这些日子过得可好,这些奴才没有怠

慢吧。”在嬴政眼中没有什么匈奴的玉潄公主,只有秦国新封的‘玉夫人’。

大概是还不是适应‘夫人’这个称呼玉潄愣了一会儿然后才想起说的是自己

,连忙叩礼道:“谢大王关心,玉潄……不……妾身……在这里过得很好,没有

不适。”

眼前女人虽然恭敬却不见害怕,令嬴政对这草原上来的女人多了一丝好感,

更觉得这样的女人陪蒙毅刚刚好。“匈奴的女人都能上马射猎?”

“是,在匈奴无论男女都要学习骑射,男人在外打仗时,女人便要担起保护

老、小的责任,而且匈奴放养牛羊骑马也方便一些。”

“天暖后一起狩猎吧,大秦虽然未不准女子骑马射箭,但能做到的也没几个

,寡人的大女儿经常为找不到兴趣相投的人而发脾气。”

“妾身知道了。”玉潄垂头恭敬道。

“寡人听说夫人一路上与蒙将军相互扶持才能回到咸阳,夫人更是为了救他

一命衣不解带的照顾左右。”

嬴政的话说得随意可听在玉潄的耳中却犹如惊雷,玉潄不知道眼前的男人为

何这样问,但她怕自己一句回答的不对就会牵连蒙毅。“请大王明鉴,蒙毅将军

为保护玉潄身受重伤,玉潄理当照顾于他。但妾与将军二人紧守礼教之规,并无

做出任何背叛大王之事,如果大王要追究请降罪与玉潄。”

看着一脸焦急不停为蒙毅辩解的玉潄,嬴政没有说话而是端起茶碗喝了起来

嬴政的态度更令玉潄心急,如果可以以死明志那她愿意,只要能保下蒙毅。

摆手让屋里的人都下去,嬴政问道:“你可知寡人为何命蒙毅去匈奴迎亲?

“……”玉潄咬紧嘴唇不敢吭声,唯恐说错话。

没有等到玉潄的回答嬴政也不在意,对下面跪在自己的面前的女人说道:“

寡人让蒙毅去匈奴迎亲本就是想把你赐给他做媳妇,只是阴错阳差下忘把这初衷

告诉他,谁想到……弄成这样的误会。”

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上座的男人,玉潄讲不出话来,或者说她已经不知

道说什么好了。日日夜夜以泪洗面,心中痛苦,两人不敢逾越雷池一步备受煎熬

,结果这一切都是误会。

“寡人原想等你们一到咸阳就为你们赐婚,只是瞧见蒙毅那副落魄的样子就

忍不住想要先逗弄他一番。”站起身从上榻下来,嬴政站到玉潄身边说道:“蒙

毅从小就跟在寡人身边,以至于耽误了他的婚事,所以寡人这才想借迎亲之际让

你们相互了解,夫人可满意这婚事。”

愿意,当然愿意!

不用等到下一世,这一世两人就能相知相守,玉潄喜极而泣,只能捂着嘴拼

命的点头谢恩。

待嬴政走到门口要推门而出时跪在地上的玉潄开口谢道:“谢谢大王成全,

玉潄生生世世不忘大王恩情。”

“不用,但你必须要答应寡人此事不得告诉蒙毅,他那张死板的脸的难得要

哭不哭的。”

“是!”玉潄破涕而笑。

走出玉潄的住处嬴政就瞧见自己那喜欢做怪的儿子站在院外不时伸脖子张望

,于是大步走上前牵起扶苏的手往寝宫走。

“你跟玉潄公主说了?她是不是感激的痛哭流涕?”

“嗯。”嬴政点点头,问道:“你为什么不在蒙毅领兵去魏国前告诉他赐婚

的事情?”

“因为不吉利!”

经电视、电影的剧情告诫,千万不要在主角或配角奔赴战场前告诉他回来后

给你成亲之类的话,特别是‘等你回来’这种话,十有九不回!

所以说不得!

————^_^————^_^————

魏国大梁城外一处民房茅舍外滞留着一组商队,上上下下有两百多人。因为

天下战乱强盗肆行,所以每个外走的商队都会雇佣护队同行,买卖做得越大,商

行的规模越大雇佣的人也越多,因此这座院子里的人并没有引起魏国士兵的注意

一个身穿黄衫的三十七、八岁的斯文男子端着一碗刚刚煎好的药走向东屋的

茅舍,听见里面传来的咳嗽声和安慰声,男人笑着推门进屋。“药好了,趁热喝

。”男子把药递给王贲,上前坐在榻边为龙阳诊起脉来。

等看到龙阳喝下药后男子才笑道:“再喝几贴药公子的咳嗽就能好了,四肢

上虽严重但也不是无药可救。在下府中有从关外带回的秘药,对公子的伤很有用

处。虽不能再挥剑,但平日里生活应给没有大碍。”说完站起身接过王贲手里的

空碗。

“王贲在这里谢过姚兄!”作揖深深一扣。

当日王贲搂着龙阳躲在运出宫的粪桶中准备混出,哪知竟在马上出宫门时碰

到了正要进宫的侍卫长。

见粪车出宫晚了时辰,多疑的侍卫长便要求开桶检查,躲在里面的王贲一手

抱紧龙阳一手拔除藏在腿上的匕首,无论如何他都要把人带走。

就在桶盖要被把人打开王贲打算先发制人时一组商队适时的出现在宫门口,

他们是为魏国王室才买的商队。

因为天色已晚,未免商队在宫门口造成滞留,所以那侍卫长只好放行粪车。

而这适时赶来的商队领队人在诸国王室都很有名气,他经常在诸国之间倒卖

物品。他的东西深得达官贵人们的喜爱,这人名叫姚贾,而他的另一个身份则是

秦王嬴政身边重要的谋臣之一。

姚贾周游诸国,借买卖之名用金银帮嬴政收买诸国重臣、名士,用计使诸国

不能联合起来抗秦。

姚贾出身低微,在讲究出身的诸国里只有注重才能的秦国原意接受他,秦王

更是委以他重用,虽然明面上姚贾职位不高,但权利却很大。为了答谢知遇之恩

,姚贾对嬴政的忠诚不亚于王贲和蒙恬,这次他收到密旨后便连忙赶到魏国接应

王贲。

姚贾爱财,但极讲取之有道,所以嬴政默许他在办公事时可以发展第二产业

,为此姚贾更是把自己经商所得的一半钱物上缴国库,以此感谢嬴政对自己的厚

爱。

“王兄客气了,当日如不是王兄在咸阳城门口救下落魄的姚贾,也不会有展

现在姚贾存在,除了君上,王兄也是我的大恩人。便是没有大王的密旨,姚贾也

会赶来助王兄以报当日之恩。”那夜替王贲解围后姚贾命亲信拿着信物把王贲等

人接进他们在大梁城外的住处,对外称是她们在路上雇佣的护卫。

“咳咳咳……敢问……姚兄现在外面怎么样了?”靠在王贲怀里,经过几日

的调养龙阳脸上已经有了血色,

“你们离宫的第二日,魏国王宫里的内应就放火烧了那间宫房,大伙烧了整

整一天一夜,魏王不敢张扬,所以对外宣称是有刺客闯入宫中。现在不只大梁城

内戒严,连城外的官路上也严密察防。”姚贾把外面的状况告诉王贲和龙阳。

王贲用力握握龙阳的手以示安慰,然后对姚贾说道:“虽然这里很安全,但

我们也不能一直等在这儿,万一……”

姚贾点点头,他们当务之急便是尽快离开魏国。“对了,早上传来的消息蒙

毅将军已经率兵赶往魏国边境,不过只有二十万,所以……”

“所以需要我们里应外合是吗?”龙阳接过话,现在只有让魏国自己乱起来

无暇顾及,这样他们才有机会离开。“魏国……国内大乱兵力回调……秦军就能

畅通无阻的……咳咳咳……”

“龙阳别说了,这事你不用担心,我和姚兄……”

龙阳伸手放在王贲的嘴上,笑了笑,这些人都是为自己而来,那他也必须做

些什么。他龙阳再也不会坐以待毙任人要挟,“姚兄……可有咳咳咳……大梁城

地图……”

“有,你等等!”虽不知龙阳要做什么,但龙阳有惊世之才这一点姚贾深信

不疑。所以姚贾二话不说忙去取来地图在龙阳面前展开。

“咳咳咳……这里……”在王贲的搀扶下龙阳坐起身子,指着途径大梁城的

河道说道:“大梁城的城墙是由泥土和石头堆积……咳咳咳……咳咳咳……又地

处低洼之地……只要引汴河水……就能……就能……咳咳咳……”

“就能‘水淹大梁城’,此计妙以!”此时姚贾突然很庆幸龙阳如今落到这

份田地,不然大秦要灭魏国可不容易。“王都被破,镇守的军马都会往大梁赶,

到时边防便会兵力不足,我们也可以趁乱离开。”

站在一旁王贲深思了一番,以他们现在的人数只需几日便可在下游堵住河道

让汴河水返涌。

成败在此一举。

……

秦王二十二年(公元前226)春,王贲、姚贾等人使汴河水回涌,趁乱躲过乱

成一片的魏军前往边境。

三个月后当他们抵达关外与整备驻扎在边界的秦军汇合时,已经被河水泡了

整整三个月的大梁城崩塌瓦解,使得魏国上下恐慌一片,姚贾更是伺机命人宣扬

这是因为魏王失德,上天惩罚所致。

而王贲抵达军营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把龙阳托付给蒙毅,亲自领兵挥师攻魏,

拜流言所赐他只用了短短几个月便攻下魏国所有城池,一路直逼大梁魏王王宫,

他要为龙阳讨回一切。

————^_^————^_^————

魏国王宫被烧,魏国王室无一幸存者,归降的贵族、世家地位不变,名号世

袭,只有任免官员和军权被收回,投降者善待,反抗者杀无赦。

当魏国被灭的消息传回秦国时,那里的安置工作正有条不紊的进行中,原魏

国化为秦国一个郡,军队重新组建。

嬴政接受了李斯的建议,对归降国的臣民恩威并施宽容对待。减免赋税,可

以自荐为官,但对反抗者却施行连坐惩罚。

其实对普通百姓来说谁做大王都无所谓,他们要得只是安居乐业,有田种有

饭吃。比起那些牵扯到利益关系的达官贵族,这些百姓更加容易安抚。

魏国是战国前、中期最强大的诸侯国之一,他是七国里最早实行变法的国家

,它欺负弱小的秦国时就像老子教育儿子一般,说一不二,不听就揍。

但让魏国沦落到被秦国反揍的最主要原因还是因为魏国人才的大量流失。

韩国专出思想家,如申不害和韩非;赵国出名将,廉颇、李牧;魏国人才最

多,有文有武,各个都是名人,只可惜这些人都在魏国被逼得混不下去,只得在

其他国家扬名立万。其中最有名的便是投靠秦国的卫鞅(商鞅)和范雎,这两人

在秦国备受重用大放光彩,卫鞅的变法使秦国由弱小变得强大,而范雎提出的‘

远交近攻’使秦国第一次有了明确可行的消灭六国的具体方案。

虽然魏国提前一年被灭,但这并没有引起扶苏太大的注意,史料有误差很正

常。就在他盼星星盼月亮等着消遣蒙毅、围观龙阳时,蒙恬那边传来燕国被灭的

消息。

燕王喜降,整整比史记上的记录早了四年,这令扶苏激动不已,仿佛看到了

可以改变历史的希望。

于此同时被由夫人贬为嫔妃的黎嫔已经怀胎七月,她每日都挺着肚子在议政

殿外摇晃,想要见嬴政一面。

坐在屋里望了一眼外面挺着大肚子的身影,扶苏问道:“那个黎妃是不是要

生了?”

“不知道。”低头批阅竹简的嬴政随口道。

“你这人太不尽责,怎么说也是你的孩子。”

“生孩子的女人多了。”卷上竹简嬴政看了眼扶苏,又拿起下一卷看起来,

心中却想着等黎嫔生完孩子后他便不再允许后宫的女子受孕生子。

免得儿子登基后杀不过来。

第三十八章、向男人进化

斗转星移,再斗转星移,再再斗转星移,再再再……

距离蒙毅回朝,龙阳来秦的日子一天天接近,打算围观二人的队伍逐渐壮大

起来。除了嬴政、扶苏父子二人和向来紧随两人凑热闹的赵高外,腹黑爱捡人笑

话瞧的李斯,平时没有踪影时常神出鬼没的子婴,就连本不爱八卦的尉缭也加入

进来,这其中还包括已经叛变的玉潄玉夫人。

自打嬴政把赐婚的决定告诉玉潄后,她便无事便往寝宫跑制造绯闻或与长公

主切磋骑射,一扫先前的哀愁,脸上也带起笑来。

玉潄是个绝世美人,哀愁时让人怜惜,快乐时更是让人心生爱慕。这令每日

都偷瞧玉潄过干瘾的扶苏抓心挠肝心痒痒,却又摆出一副‘矜持’的模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男人心理作祟,或是上一世的女友就是一个女强人型,所

以内在一点也不柔弱的玉潄刚好就是扶苏找老婆的标准。

不过这不是说扶苏喜欢玉潄,他对玉潄有点像粉丝理性的喜欢某个女明星一

样,单纯的欣赏,有机会也想近距离一下。

至于偷看嘛……可以归结为吃不到,摸不着,瞧上两眼发扬一下阿Q一下。

“美,真美,这根本就是仙女!”

“是啊!”

“看看这气质,这脸,这腰,小龙女姑姑也不过如此啊……”

“小龙女姑姑是谁?”

“大美人儿!”

“有机会见见!”

“晚了,人家有过儿了!”

“什么,搞了半天是个已婚的妇人!”

“……”

马场一角的草丛里摇晃了一会儿,接着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偷偷溜走。

“真美!”

“嗯,有妻足焉。”

什么妻?扶苏站住脚顺着王离的视线望向场中的一红一白两个身影,只瞧这

人的眼神紧随那一身红衣如火一般的女人。

靠!搞了半天他们欣赏的不是同一个人!她大姐说好点是巾帼不让须眉,说

直接点就是一个母夜叉。人家玉潄小妹妹就不一样,坚毅却不泼辣,都是公主差

这么多,差距啊!

人比人的结果就是产生差距,以前他觉得自己这善惠大姐挺好,但现在他十

分怀疑年纪轻轻的王离得了白内障。

两人翻出马场往回走,王离拉住扶苏,四周看了一下后神秘兮兮的说道:“

改天有机会……带我去看看那个什么小龙女姑姑……是不是真的那么美?”

(⊙o⊙)扶苏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被自己归类到居家好男人的王离,没想这家

伙这么‘淫 荡’,太发指了,有了家花还想上外面看野花。“过儿会宰了你的,

他武功很高的!”说罢比划了一招‘黯然销魂掌’,然后继续道:“劝你别去,

过儿很爱龙儿的,他苦等十六年才娶到这个老婆。”扶苏把杨过和小龙女缠绵悱

恻的爱情故事给王离讲了一遍。

“真痴情!”想想自己对善惠的感情,王离坚定的点头说道:“如果有一天

我和惠儿也不得不被迫分离,别说十六年,就是一甲子(六十年)我也等得!”

“纯爷们!”扶苏竖起大拇指,虽然差了五岁但在身高上两人也仅仅差了一

个头,不是王离太矮,而是扶苏像地里的大葱一般蹿得太快。“我跟你说,其实

这十六年算不得什么。我还知道一个等了千年的呢,那才叫痴情,等了几世轮回

……要是有人为我等上几千年就是做小受让人把菊花摘了我也认了。”

“什么菊花?”

“就是菊花,小孩子别问那么多。”

……

与从秦国来的官员做好交接安排好军务,王贲等人终于启程回秦。而此时龙

阳的咳嗽已经治好,但四肢还是无力,只能等着回到咸阳后再想办法。

半年来王贲和龙阳朝夕相处,你侬我侬,两人本就深厚的感情持续升温。原

先他们两人有各自的责任所以不得不为对方着想,这些年来两人在一起的日子屈

指可数。

以前自己肩上的担子太重,一次次为了家人退让,可现在不一样了。他已经

一无所依,只剩下身边这个对自己不离不弃的男人,所以这次他说什么也不会放

手。

龙阳不是一个会纠结在过往痛苦中的人,只要给他一点点希望他就能重新振

作起来。这次无论周遭怎么看他议论他,龙阳都决定不会再放手。

可比起一天天面色红润起来的龙阳,蒙毅的日子却过得一天不如一天。一封

封来自王城咸阳的书信使得他更加日渐消瘦和颓废,灭魏的喜悦也未在他的脸上

的展现出来。

安顿好龙阳,王贲走出营帐来到蒙毅的帐外,命守在门口的侍卫进去通传一

声,却得知蒙毅根本不在营帐中。

在营地里一路打听蒙毅的身影,王贲终于在河边找到坐在地上大口灌酒的蒙

毅。“干嘛坐在这里,明天就要拔寨起营赶路,你在这里喝酒算什么事,你可是

将军!”一把抢下蒙毅手里的酒瓶,王贲席地坐下。”

抢回酒壶蒙毅大口灌下哪知竟会呛得,猛地咳嗽起来,流下的眼泪不知是为

何原因而淌。“哥……哥……我不想回咸阳!”堂堂秦国殿前大将军搂着王贲大

哭起来。“我不能回去……那是煎熬你知道吗……明明相爱却不能守在一起……

的……的……的滋味……你懂吗……我爱她……比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爱她…

…”

王贲被蒙毅哭得有点发晕,但大概说的已经有些明白。

“她为什么要是……别人的妻子……为什么……”

拍拍蒙毅的背,王贲问:“告诉哥哥你看上谁了,大不了哥哥给你抢过来!我

弟弟好不容易看上个女人!”

“抢不了……抢不得……不能抢……”

“就算我抢不了不是还有阿政在,这天下没他抢不了的东西。”王贲冷哼道

,蒙毅是什么人,那是他们几个的弟弟。“你个一根筋的家伙,有事不会去找子

婴那小子,他主意多着呢!”

“咯!”打了一个酒嗝,蒙毅胡乱抹了一把脸,失落道:“这次谁都帮不了

我……她……她是……阿政哥的妃子……”

“啊!”王贲一愣,马上前摇晃蒙毅,大骂道:“让你小子自由出入王宫不

是让你看嫔妃的,天下女人那么多你怎么就……怎么就……你个闷葫芦不闷时也

太……气死我了……”不解气,照着蒙毅的头就是几巴掌。

任王贲打骂,坐在地上的蒙毅小声嘟囔道:“我们不是在宫里认识的,是在

迎亲的路上……”

蒙毅虽说的小声,但王贲听见了,想了一下他谨慎的求证道:“你说的不会

是这次的那个草原明珠玉潄公主吧?”

“嗯!”

见蒙毅一脸痛苦的点头,王贲十分不给面子的大笑起来。

嬴政要为蒙毅赐婚这事曾与王贲提过,两人都是乐见其成。他们能互生情愫

最好,没有以后也能慢慢培养,只是令王贲没有想到的是……

听蒙毅把自己不在时所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何计了一番王贲已经可以断定

这些事情一定是那扶苏弄出来为了折腾蒙毅而故意为之。

自己心里虽也挺想瞧蒙毅的笑话逗逗他,但这人现在的样子实在是令有点血

性的人都舍不得再拿来玩笑取乐,于是王贲只好讲出事实。“其实……安排你去

迎亲,阿政就是打算撮合你和那玉潄公主……”见蒙毅一脸见鬼的表情,王贲继

续道:“只是你出发的时候忘告诉你了。”

把自己和嬴政的对话及推测给蒙毅分析了一遍,王贲最后总结道:“所以你

们回来后没有直接赐婚,反倒还让你领兵出征来魏,我看他们大概是想看你……

你知道的……”

想到这些日子自己受得苦竟然被人当做笑话,要知他连辞官远离朝堂的想法

都动过……他和玉潄这么痛苦而这些人竟然都装作不知!实在是不可原谅!

蒙毅的表情很吓人,王贲有些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其实……这婚事还

是小苏苏给你说的呢,不然满脑子天下大事的阿政怎么会记得给你……”

“对!就是他!”猛地站起身,蒙毅攥紧拳头一脸凶狠道:“我早该想到是

这家伙搞得鬼,看我回去不弄死他!”转身看着王贲,“哥!”咬牙切齿叫道。

“什么!”王贲一抖,忙站起身。

“我先会回咸阳,大军就交给你了!”

“啊?”

此时坐在浴池旁的玉制小板凳上用布巾擦后背的扶苏突然背后一冷,感觉有

阴风吹过。张望了一下见没什么,疑惑的端起木桶把水从头上浇了下去。

甩甩头正当扶苏站起身准备去泡池子时突然被自己身体的某处震住,“爹!

”丢下布巾激动地跑到池子边。

靠在池子里假寐的嬴政睁开眼,瞄了一眼儿子,眼带疑惑的询问什么事。

“这里,你瞧这里!哈哈哈……”双手指着自己的两腿之间。

“什么?”嬴政瞧了一眼没发觉什么,还是那么细,不过长长了一点。

“这里啊,这里!看见没有,我马上就要是男人了!”扶苏指着自己小嫩芽

旁不知何时长出来的零星杂草大笑道。

————^_^————^_^————

其实用小青芽旁边长杂草算不上进化到男人,只不过这几年扶苏等长大等得

太着急,特别是当他发现近几年自己的心里年龄有明显退化的趋势。还好目前只

是在他爹嬴政面前自己才会‘返璞归真’,所以看来这还不算太严重,扶苏觉得

当务之急是找到自己成为的男人的证明。

不知是不是老天爷看扶苏太过可怜,因而在杂草还没开满地时便让扶苏提前

迎来了第二次激动。

他,变声了。

收起医药箱,夏无且对坐在榻边的嬴政禀报道:“这段时日大王子需戒腥、

辣,不要喝过于冰凉的水。不要高声大喊,尽量少说话,也不要做过于激烈会使

嗓子干渴的事情,微臣会熬些汤药让大王子服用,缩短时间。”在古代,男子变

声期是件很重要的事情,这意味着男孩正式向男人过渡,而且变声期间会影响以

后的声音。

赏了夏无且让他退下,嬴政回头看着坐在榻上傻笑的儿子。一转眼当年还在

包裹里睁不开眼睛的儿子已经快要是个大人了,这也意味着他的苏儿就要从寝宫

搬出,有自己的院子,有自己的日子。

“这些日子好好喝药,多吃些清淡的食物,切忌嘴馋。”

“呵呵……我知道!”操着破锣嗓子扶苏应声,有过一次经验扶苏很是从容

“回头爹命赵高去传旨,这几日的骑射课你就不用去了,每日只要上午去听

李斯讲学就可。”

“嗯!”点点头,扶苏想起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去鲁花哪里瞧瞧。也不知道自

己要他做得自行车弄出来没有,于是扶苏打算明日抽空过去瞧一眼。

有些复杂的看着扶苏,身为爹的嬴政心里很别扭。一方面开心儿子就要长大

成人,一面又有些不舍,想到儿子慢慢就会有属于他自己的天地,不再需要自己

,嬴政便有一瞬间希望儿子扶苏不要长大。

叮嘱扶苏不要出去乱跑以免受了风寒,嬴政便带着赵高离去处理政事。

穿过凉亭走向议政殿时嬴政回头瞧了一眼寝宫方向,问道:“距寝宫最近的

院子是哪间?”

机灵的赵高看看自己主子的脸色便知嬴政问的不是哪个嫔妃的宫房,回答道

:“回大王,寝宫附近是有间宫殿一直无人居住,不过那里是给太子居住的地方

。”

“收拾出来。”

赵高偷偷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君王,是什么人将要住进去他心中已经有数,

而且猜得八九不离十。“大王,赎奴才多嘴一问这是用的餐具……”

站住脚嬴政看眼赵高,笑了起来。“就属你心眼子多,想给朝上那群家伙报

个信?”

脸上顿时失了血色,赵高连忙跪在地上磕头道:“大王明鉴,奴绝无二心!

“行了,你还真以为你那点事寡人不知道,你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太

监注定了无儿防老,所以他们贪财。在嬴政眼中只要赵高做得不过分,他都可以

装作没看见。“餐具和寝宫所用无异。”

“是!”

被吓出一身冷汗的赵高跌坐在地上看着嬴政带着侍卫走远,好半天才缓过来

,忙爬起来追了上去。

……

一个月后

冲着寝宫地上的巨大铜镜照了照,扶苏摸着自己喉咙处鼓起的小包,心中那

叫一个开心,这可是他身为男人的证明之一。

得知嬴政今晚要在某个妃子处‘嘿咻’不回来,估摸着天色已晚应该没什么

人会来,于是扶苏趁四下无人之际脱掉裤子丈量了一下自己的宝物。发现某物虽

然长了,但周径却还是那样,整个一个腌黄瓜。

光着屁股在镜子前晃了晃,扶苏拿过裤子刚穿进一条腿就听寝宫的大门被人

一把推开,夜晚的冷风呼的吹进来,使他打了一个寒颤。

探过头往门口一看就瞧一个满脸胡子像熊一样的男人站在哪,后面还有翰繁

和瑶娘。

“你哪位?”扶苏看着身穿秦国铠甲的大熊问。

“臣、蒙、毅、见、过、大、王、子、殿、下!”一月赶路,不知骑死了多

少马,蒙毅憋着一肚子气冲回咸阳。路上他想明白了,这一肚子的火他是不可能

向秦王陛下讨,但他可以向大王子扶苏讨。

“客气客气,吃了吗?”把裤子的另一条腿穿上,提提裤子。

“臣刚回咸阳就来拜见大王子?”

“有事?”

“有事!”

“什么事?”

“您马上就知道了!”蒙毅猛地关上门,任瑶娘和翰繁怎么拍门都不开。大

步上前把扶苏一搂往腋下一夹,扯掉裤子就是一顿暴打。

一进了宫门蒙毅就听说嬴政去了嫔妃那里,所以他直接就冲过来,趁人不在

先打了出气再说。

“蒙毅!你敢打我,你个小没良心的,媳妇儿我接收了,不给你了!”

“闭嘴,你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屁孩!”

“我……我咬死你……”

“啊~~~~”

圆圆的月亮黑黑的天,寝宫里不时传出杀猪一般的声音破坏气氛。

第三十九章、嘴馋很悲惨(上)

蒙毅半夜冲进寝宫殴打大王子扶苏之事虽然没有传开,但寝宫上下可是人尽

皆知。当夜已经就寝的嬴政一听赵高禀报便连忙起身招人为自己穿上衣服,不顾

床上女子的哀怨匆忙赶往寝宫去救儿子。

蒙毅常年习武掌力不知比普通人强上多少,嬴政不敢去想如果自己晚到儿子

的屁股会变成什么样子。

此时嬴政恨不得把蒙毅给大卸八块,他这儿子自己都没舍得打过几回。

听见惨叫声越来越大嬴政直接跑进院子。推开围在大门口不敢进去的侍卫,

嬴政厉声道:“都干什么呢!为何不进去!”

“参见大王!”院子里呼啦啦跪了一地,所有人都不敢啃声。

没有办法,跪在门口的瑶娘只好跪行上前磕头道:“回大王是大王子……不

让下奴们进去。”

八成又是为了他那该死的面子,

嬴政气得磨牙,心道他这儿子怎么就是不长记性,这些年为了他该死的面子

受了多少冤枉的皮肉之苦。“你们都下去!”推开门,只见殿内一片狼藉,里间

更是传来打斗声。

关严殿门嬴政一脸怒火大步朝里间走去,可当他掀开纱帘进去时却见人高马

大,一身铠甲的蒙毅被光着膀子,穿着裤衩的扶苏摔在地上起不了身。

“让你打我!让你打我!”用力掰住蒙毅的右手的大拇指,扶苏叫骂道。“

你个小屁孩,敢打我,让你打我!”鉴于蒙毅身穿铠甲,扶苏只得从蒙毅的手指下

手。

用力的掰,使劲的掰,狠劲的掰。

“认不认输!”

“休想!”

“哼,本来好心给你找个媳妇儿,你居然恩将仇报!老子决定把这玉潄留给

自己做媳妇儿!”

“你敢!”躺在地上起不来的蒙毅哇哇大叫,他不信自己一个大男人居然拜

在一个小屁孩手里,而且仅仅是被钳住了一根手指。

“看我敢不敢,我是大秦的王子,一个女人而已,老子有什么不敢的!”

很好,这个时候有自己是大秦王子的觉悟了。不过你是老子,那老子又是谁

!几步上前嬴政直接拎着扶苏的小细胳膊把人提到一旁。“你还知道自己是大秦

的王子,衣衫不整成何体统,还不把衣服穿上!”嬴政生气的大吼,可究竟自己

在气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回嘴,哪怕再有理。秉持着这个信念,扶苏默默穿上裤子

和上衣老实的待在一旁,趁嬴政看不见自己,拼命做鬼脸气快要炸了的蒙毅。

扫了一眼蒙毅,一脚踢飞倒在地上的瓶子嬴政走到床榻边坐下。“蒙毅你的

胆子越来越大了,连大秦的王子都敢打,谁教你的规矩!”

“臣甘愿受罚!”从地上爬起来跪好。被罚蒙毅早就有心理准备,可败在扶

苏这小兔崽子的手里却是他预料之外。

“你是该受罚!”如果今日自己不罚蒙毅,以后若被人知道他竟敢对王子动

手,那事情可就不是轻易可以解决的。“来人!”

赵高一直守在门外听动静,一听里面宣人连忙跑进去。“大王!”偷偷看眼

如招灾般的寝宫赵高心中一番佩服。

“蒙毅对王子不敬,杖责二十,闭门三月,罚奉一年!”

“奴知!”赵高到门外招来侍卫把蒙毅架出去。深知现在大王需要出气筒,

所以赵高聪明的躲到门外关上殿门。

看着披头散发,松垮着衣的扶苏,嬴政压下心里的怒火,招招手。

老实上前,扶苏认错道:“爹……我错了……”

“哪错了?”

“不该和蒙毅硬碰硬!”嘴上这样说可扶苏心里恨不得再把蒙毅揍得重点,

谁叫这丫把这善良的他当做面团揉。

“明知故犯,你说寡人该如何罚你!”

‘爹’变成了‘寡人’这说明嬴政很生气,非常生气。在这种情况下识时务

比较明智,于是扶苏低头说道:“任父王责罚!”

“禁足三月直到过年,这些日子不许你踏出寝宫一步,老实的把《秦律》抄

写五十遍,不然……’冷笑一声嬴政站起身,“你一辈子别想出寝宫一步。”说

完就走。

“爹……那个……那个……”

“什么。”

“那个……龙阳君要来了……苏儿……围观完再禁足行吗?”

“做梦!”

丢下哭丧着脸的扶苏,嬴政命人进去把屋子收拾好后整整三个月没回寝宫。

这段日子不是住在议政殿的寝室就是其她嫔妃处,就是把扶苏晾在一边。

一时间大王子失宠的谣言在朝上朝下传了起来,但这里面也有许多令人想不

通的事情。例如既然大王已经不理睬这大王子,可又为何要把他留在寝宫中,还

让人随意探望。

……

靠在裹着兽皮的椅背上嬴政卷上手里的竹简,抬头问道:“这几天苏儿在做

什么。”又拿起下一卷。

“回大王,上午玉夫人会去寝宫陪大王子说话,但大多时候都是玉夫人被大

王子哄得笑声不断。”由此可见大王子很会哄女人,小小年纪就这样长大了可得

了,赵高心里担忧。“有时王离小将军也会带些宫外的小东西进宫给大王子解闷

,公子高和公子将闾每日都会按时去寝宫陪大王子抄《秦律》。”

“还有什么?”

“还有……这几天大王子每天早上都会骑着一个由鲁木匠做得叫‘自行车’

的东西在院子的转圈。不过听翰繁说拿东西做得有些问题,一圈下来大王子的屁

……屁股……铬青了……后来大王子就不再骑了。”

“他的《秦律》可有写完?”

“昨日刚好抄齐五十遍。”

“可说了什么。”

赵高犹豫了一下,最后在嬴政的怒视下硬着头皮道:“大王子放下笔……说

得第一句是……是……”

见赵高吞吞吐吐嬴政慵懒道:“赎你无罪。”

“大王子说……他恨……卫公(卫鞅)把《秦律》写得那么细,害他把手指

都抄瓢了。”说道后面赵高偷笑起来。

“今夜回寝宫。”嬴政放下手里的东西坐直。

“是。”

————^_^————^_^————

因为受罚扶苏到底没有围观上传说中的龙阳君,但据围观小分队里的李斯、

子婴和尉缭等人描述,这龙阳的样貌真是没话说,能令整个大秦的后宫黯然失色

。这令好奇心旺盛的扶苏差点用头去撞桌案,后悔当初居然和蒙毅掐架。

“他现在住哪,我亲自去拜访!”

白了扶苏一眼子婴挑了一块不肥不瘦的排骨啃了起来,然后在扶苏热切的目

光下舔了舔手指上的酱汁惋惜道:“可惜啊,这龙阳君厌恶了朝堂上的尔虞我诈

所以隐世了,至于隐到哪里没人知道。”

你是特务头子之一竟也会不知道?扶苏很是怀疑的打量子婴,觉得这家伙不

老实。

感受到扶苏充满怀疑的视线,子婴详装伤心道:“大侄子你小叔我不是万能

的,那龙阳君不光是王贲大哥的师弟,按辈分王兄还得称他一声师兄,”

“所以呢?”

“所以啊,你小叔我被人施压不得去查他隐世的地方,不过嘛……”钩钩手

指让扶苏靠近,子婴小声道:“最近朝堂上马上就要发生大事了知不知道?”

无所谓的摇摇头,扶苏对朝上那些敏感的事情一点兴趣也没有。

对扶苏,子婴一直属于恨不得把人提起来揍一顿。每次从扶苏那里挖到用的

东西后子婴越觉得自己这大侄子实在不像是从小长在王室的人,明明有能力却一

点企图心的都没有,完全浪费了老天爷给他的聪明脑袋。

“喂,小子你就一点抱负和理想都没有?”

放下手里的**烤鸡翅膀扶苏很认真的思考这个问题,他还真不知道自己在

这儿秦国的能做什么。

看着扶苏一脸的茫然子婴彻底失望,担忧这人将来怎么威震朝堂登基为王,

他们这些人又不能一辈子都帮着他。“算了,我看这个问题你一时也想不清楚,

以后有空你接着想。我继续跟你说要发生的大事,就是王贲大哥,他要娶亲了,

是个大大大美人。”

吐出嘴里的鸡骨头扶苏擦擦手,“真的假的?”这么多年不续弦,从魏国回

来就娶了?“什么人?”

“他师……妹。”挑挑眉子婴诱惑道:“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去瞧瞧。”

再美不还不是别人家的老婆。“没见识!女人最重要的什么?是心灵,样貌

其次,娶妻娶贤懂不懂。样子看看心不好有屁用,看喜妹,看妲己,娶个这样的

媳妇儿折腾你个家破人亡。”拍拍子婴的肩膀,扶苏语重心长道:“看看我娘,

看看我干娘,再看看玉潄小姐姐,对还有我大姐,娘子要选就选这样的。挑样貌

,迂腐,肤浅!”

感觉扶苏说的有道理子婴点点头,可随后又觉得不对。他一二十六七的男人

居然被一个十二,不,是十三的小屁孩教育如何选老婆,还觉得有道理,颜面何

在!“见鬼,我居然听你的!”

“你有意见?我说的没有道理?”

被噎住的子婴气得半死,站起身就要走。

“你干吗去?”扶苏坐在榻上问。

“去看美人!反正我是个迂腐和肤浅的人。”

“等等我!”爬起身扶苏招进瑶娘,拉着人跑进里间忙活了好一会儿,再出

来时一身王子正装,身上还披着他最爱的白貂皮斗篷。

等得哈气连连的子婴被扶苏吓了一跳,爬起身说道:“穿这么隆重干嘛!”

“去给王离撑腰!”

“啊?”

有时扶苏真是怀疑像子婴这么笨的人究竟负责状况多变的情报机构安不安全

。“我是要警告那后进门的小媳妇,告诉他王离是由我罩着的,不经我同意没人

能欺负他!王府的嫡长孙只能也只有王离一人,就是她生了一窝也是庶出,让她

看清自己的本分。”

咽下口水,子婴没想到他这什么都不管的大侄子对兄弟到是满有义气,不过

就是想太多没有用的。“不会的,没人会抢王离这小子的位置。”

“何以见得?不要小看女人为了自己孩子而产生的私心。”

“她什么也生不出来。”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一个大男人能生出来才见鬼了。“走了,走了,早去早回

,不然你父王我王兄又要‘虎鸣’了。”

……

两个时辰后扶苏气呼呼的回到宫中,去了一趟王府小媳妇儿没瞧见,到是被

王翦拉去下棋,结果一下就下了两个时辰,四个小时,他的屁股都坐麻了。

这也就算了,可最令人气愤和不不耻的是堂堂将军府居然不管饭!他这好不容

易挨到了吃晚饭的时辰,哪知居然被‘赶’了回来,连快垫肚子的点心都没给!

太没有人性!太抠了!

还有那个子婴更没意思,一看府里没有没人看竟一个人遛了,留他一个水深

火热。

进屋脱下身上的衣服,饿得心慌的扶苏满屋子找吃的垫肚子。最后让他在寝

宫外殿的桌案上发现了一个放着在小炉子上温着盅碗,从里面飘出四溢的香气。

上前掀开盖子扶苏顿时被香气熏得口水直流。虽不知盅里炖着的是什么,但

他知道一定很好吃。于是扶苏一点也不客气的把里面的东西吃个一干二净,随后

更心情极好的上榻小眯一觉,让瑶娘晚上叫他起来吃夜宵。

可睡着睡着扶苏便觉得不对劲,自己全身好似有火再烧一般,而且这把火越

来越旺。“热……热……水……”越来越热的扶苏把被子踢下床榻后又开始撕扯

起自己的衣服来。

第四十章、嘴馋很悲惨(下)

秦王政二十二年冬,王贲代率先一步回秦的蒙毅领军回到咸阳,与他同回的

还有以商人身份回来的姚贾。

事前姚贾的行程是前往楚国打探消息,但因中途得知王贲和龙阳的事情于是

折返回到魏国接应二人。后又因要为龙阳治伤所以姚贾把商队一分为二,一队如

常前往楚国,一队随自己以商队的名义回秦。

龙阳的身份比较尴尬和敏感,不适宜待在军营中,王贲唯有把爱人托付给信

任的姚贾,让龙阳以商队成员的身份回咸阳。

众人虽然困惑王贲是何时出现在灭魏的军队中,却也没有人敢多嘴讨论。后

来得知大梁城被淹是出于王贲之手,便认为他会出现在队伍里是大王秘密授权,

便也无人拿此生事。

无论在什么时代男子之间的事情都不能被世间接受,最起码在明面上不行。

更何况王贲与龙阳两个人的身份注定了他们人之间的障碍,秦国大将军和原魏王

的‘娈臣’,怎么看也不能被世人接受。

就好比龙阳为了族人牺牲自己委身魏王,但换来的却是天下人的的奚落,家

人的不理解和族人的误会。

王贲与龙阳的事情王翦一早就知道,而他也是抱着反对的态度。王家到了他

这儿本家成了一代单传,王翦怎么可能允许王贲找个男子断了王家香火。因此以

得知他们二人的事情便给王贲安排亲事,他们纵横疆场指不定哪天就一去不归,

还是趁早打算后。

后来有了王离,王贲也未再娶,而已经有了孙子的王翦对儿子的事情也就装

作没看见,毕竟这二人几年也见不上一回。

这次王贲为龙阳独闯王宫令年过五十的王翦再次重视起这个问题。在他看来

龙阳没什么不好,唯一不称心的便是他为何不是女子。王家人痴情,一辈子只认

定一个人,而自己这个儿子更甚。

眼瞧孙子也要成亲,说不定用不了多久重孙子都有可能抱上,于是王翦全当

没有王贲这个儿子,他愿意干嘛就干嘛,愿娶谁就娶谁,而他只有一个条件。

为了王贲以后在秦国的仕途和声誉,如果龙阳要嫁进王家就必须装扮做女人

,否则免谈。这是他老人家唯一的要求,不然就拉到。

王翦的顾虑也是龙阳所担心,只要能和王贲守在一起不分开,别说以后扮作

女人让他做什么都行。

于是此事尘埃落定,对外一律宣称王贲续弦的对象是他的师妹。

今日朝上没有事情,下朝后嬴政把政事交给李斯,便做平民打扮秘密出宫。

他约王贲、蒙毅、尉缭等人在宫外喝酒,因为是临时决定所以弄得大家措手不及

,都连忙放下手头上的事情赶过去。

当王贲带着手脚还不能灵活使用,一身不辨雌雄装扮的龙阳出现在约定地点

时,嬴政、尉缭、蒙毅三人早已在那里喝酒下棋。

翻身下马,王贲把围得严实的龙阳抱下马走进竹楼内。“怎么没看见子婴?

”把龙阳放在屋中唯一的床榻上王贲问道。

“去找了,应该快过来的。”正在与蒙毅的下棋的尉缭应声道。

把一壶酒扔给王贲,坐在桌旁的嬴政举举手里的酒杯。

回礼向嬴政举起酒壶王贲先喝了一大口,才倒了一杯酒给龙阳让他暖暖身子

。“找我们出来有事?”给龙阳盖上赵高送上来的毯子后对嬴政问道。

“没什么大事就是想喝酒了。”在宫中待着没什么意思,突然想喝酒的嬴政

便把几人都叫了过来。“顺便拿样东西过来,赵高!”嬴政朝门口叫道。

端着一个上面盖着红布的托盘进来,赵高恭敬的把东西放在嬴政面前的桌在

上,然后退下。

蒙毅好奇的盯着红布左瞧又瞧,就是想不出里面能是什么,于是问道:“哥

,这是什么?”

嬴政瞧了一圈屋中好奇的众人,伸手将盖在上面的红布掀开。只瞧上面放着

一块刻着龙的玉佩,使得屋中众人都瞪大眼睛。

这玉的材质虽名贵但还不至于价值连城,可它上面的纹路却意义非凡。而整

个大秦国也只有两块,有免死之用,但却只能用一次。

据说这是秦孝公特意留给因为变法而树敌太多的卫鞅,但不知为何在死前并

有传到卫鞅手上,以至后来这位秦国的大功臣被人车裂于街头。

拿起手中的玉佩摸了摸,嬴政站起身走到榻边交给靠在上面的龙阳,“我希

望你没有用它的一天。”

在龙阳心中这些帮助过他和王贲的人他已经无以回报,今日却不想还能收到

这么重的礼物,这怎么能收。“不……不……大王……龙阳不能收……这太贵重

了…… ”龙阳连忙推辞,他何德何能。

“我嬴政送出的东西从没有收回的,既然你非要的一个理由那就全当是你出

计水淹大梁的赏赐。”

“这……”龙阳犹豫的望向站在一旁的王贲,毕竟水淹大梁是他自己出于私

心。

上前代龙阳接过嬴政手中的玉佩,转过身王贲揣进龙阳的怀中并对他摇摇头

,示意他不要再说拒绝的话。

别看嬴政现在和颜悦色,但他可是个不能容忍被人拒绝的主。

快到晌午众人用膳时子婴才打马过来,把缰绳交给侍卫急匆匆的跑进竹屋。

“来晚了,来晚了!干嘛不早点说要过来喝酒!”脱下外套在嬴政身边坐下。

“怎么才过来?”嬴政问不停搓手的子婴。

“我带着大侄子去王大哥家看嫂子,哪知他们不在。后来又被王老将军拉着

说话,再后来就是接到信说你们都在这喝酒。”扫了一圈发现除了在外领军的蒙

恬外,人都齐了。

“苏儿呢?”

“陪老将军下棋,大哥你放心到时有人会安全送小苏苏回宫。”

听子婴说到扶苏,在场众人面色各露不同。嬴政浅笑,尉缭郁闷,蒙毅不甘

,王贲苦笑,只有子婴一人大口喝酒大口吃肉。这令龙阳对这‘小苏苏’万分好

奇,于是偷偷拉拉王贲的衣服眼带询问。

回家我再告诉你,王贲对龙阳‘眉目传情’。怎么说这‘小苏苏’的亲爹还

坐在这里,现在说他坏话等于往刀口上撞。

听说扶苏去了将军府嬴政问道:“他不在宫里跑去将军府干什么。”

“小苏苏是怕王离有了后娘被人欺负,这才特意跑去警告那要进门的‘小媳

妇’别打歪主意,王离有他罩着。”子婴看眼龙阳想起他可能不认识扶苏,解释

道:“小苏苏叫扶苏是我大哥的儿子,心眼非常小还整日不思进取。因为禁足没

能看见你,所以这几天他懊悔的想要用头去撞桌案,而且一看见王大哥就拉着他

问你是不是真像传说中那么好看。”

龙阳看向王贲只瞧他一脸无奈就知子婴所说不假。

“还有啊小苏苏记仇,不信就看他俩!”子婴指着尉缭说道:“这家伙曾经

在不知情的状况的下踢了小苏苏胸口一脚,结果现在每次小苏苏看见他都要用砚

台砸他。还有这个因为行凶被罚不说还连媳妇儿都娶不上。”指了指一脸委屈的

蒙毅。

想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见到玉潄,蒙毅连忙看向嬴政。“哥,你什么给我赐

婚啊!”

“等苏儿气消了我就给你赐婚。”嬴政的话令蒙毅差点哭出来。

饭桌上气氛活络,几个人说说笑,席上嬴政虽然不怎么说话但其他的人的话

他都有认真聆听。饭后天上飘起小雪,几人便边谈天边喝酒赏雪起来。

瞧天色渐暗要回宫的嬴政散了酒席,没喝够的子婴不愿回宫因而跑到蒙毅家

继续喝,嬴政便带着侍卫先回宫。

可还没等他们进咸阳城,就见一人骑马朝他们奔了过来,众侍卫马上警惕起

来。待来人靠近才发现他是负责寝宫安全的侍卫,这使得嬴政顿时心里不安起来

。“可是宫里出事了?”

“大王子……大王子……”

一听与扶苏有关,不待来人把话说完嬴政纵马冲出,直朝王宫而去。

——————^_^————^_^————

睡了一半扶苏就觉得自己热得要命,全身如火燎一般。“瑶娘,我要喝水,

凉的。”爬起身扶苏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接过瑶娘端来的水大口喝起来,却不

见解渴反倒越来越热。“热!打盆凉水洗脸。”

见宫娥把水端上来扶苏连忙冲上去把头伸进水盆里,开始还觉得凉爽可没一

会儿就感觉盆里的水变热了。“换!”

“再换!”

“再换!”

“再换!”

从第五盆水里抬起头时扶苏感到鼻子一痒,随即就在宫娥们的尖叫声中带着

止不住的鼻血晕倒在地。

而当嬴政冲回寝宫时就瞧儿子不省人事的躺在床上,太医夏无且正在诊脉。

“这究竟怎么了!”忙走上前的嬴政眼中只剩下自己的儿子。

放下扶苏的手夏无且看屋子里跪满了人,作揖没有啃声。

“你们都下去,赵高在外守着不得任何人进来。”

“是!”待人全都出去后赵高在外把门关严,叫来急红眼的瑶娘寻问事情的

经过。

“说,苏儿到底怎么了。”摸摸扶苏的头只瞧热得烫手,可这热度又不想发

烧。

待屋子里无外人后,夏无且跪在地上垂首道:“启禀大王刚刚臣诊了大王子

的脉,也命人找来大王子吃过的东西,结果发现大王子是误食了……壮 阳之物…

…”

那盅碗里的东西被扶苏吃了一个精光,但夏无且通过里面残留的气味已经分

辨出里面的材料都是些名贵的大补之物。这些东西对成年人来说是良品,可对一

个十三岁的男孩来说却是致命的毒物。

壮 阳……壮 阳……嬴政脑中一片空白,再不懂医他也知道这对一个没有长

成的身体有多大损耗。“找……找……给他找女人……”

“大王,臣想问大王子是否……遗……阳过……”

“没有!”回答完夏无且,嬴政终于明白问题的关键,这事不是找个女人就

能解决得了的。“那要如何,总不能让他这样内烧下去。”

“唯今之计只能再下一剂猛药,只是……”

“说!”

“此药将对大王子的身体造成极大的伤害。”

“如果不服用呢?”

“那大王子……臣有罪……”夏无且磕头说道。

“服下后怎么做。”

……

一个巨大的木桶被抬进寝宫,宫女太监们把一桶桶冰冷刺骨,漂着冰碴的井

水倒进木桶中,当木桶被灌满时屋子里充满了寒气温度骤降。

“大王……您要三思啊……这……这……”跪在地上赵高苦劝。“如果大王

担心那些侍卫不细心,奴可以……大王是秦国的根本,怎么能以身试险……”

“不必再说,你守在寝宫外不得任何人进入。”

“大王深思啊!”赵高不停的磕头。

“夏太医在殿外守着等着寡人传唤。”嬴政心意已决。

听见寝殿大门被关上的声音,嬴政端起手边的药碗给昏迷的扶苏灌下,然后

仅着单衣抱起全身滚烫的扶苏迈进注满冷水的木桶里。

当嬴政把自己整个身子沉在木桶的水中后刺骨的寒气令他忍不住皱起眉头,

嘴唇也渐渐变得发紫。“苏儿不怕,有爹在……爹不会让你有事……”发觉怀里

昏睡的人慢慢动起来嬴政知道这是刚刚喝下的药发挥了作用。

脱下扶苏身上湿透的衣服扔到桶外,把人紧紧搂紧怀中嬴政将手伸到水下寻

到扶苏两腿之间炙热且微微抬起的嫩芽处

……

自七岁回到咸阳嬴政就再没受过一丁点的苦,身边一切事情都有人打点好,

就连床上事也是如此。

他不用想办法去讨女人欢心,而是所有女人都千方百计的想讨他欢心。再加

上嬴政不热衷闺房之事,更不需要‘自给自足’。因而这‘伺候’别人的事情他

是第一次有些不得其法,使得扶苏更加难受,不停晃动身子。

“……疼……疼……”神志不清的扶苏扭动身子双腿用力相磨,明明感到有

东西要往外涌却出不了的感觉令他十分痛苦。“疼……”双手挣扎起来,

搂住身子往下滑的扶苏,嬴政忙把人拉紧怀里,钳住儿子的双手。“不疼,

马上就好了。”在水中很难摁住挣扎的扶苏,因此嬴政只得把扶苏转过来,让他

面对自己跨 坐在他的腿上。“马上就不难受了”嬴政用自己冰凉发紫的嘴唇在扶

苏热烫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安慰道。

好似听见了安慰,双眼微张没有焦距的扶苏忽然安静了下来,更主动伸出手

搂住面前人的脖子把头放在嬴政的肩膀上。“难……受……”声音非常小,而且

有气无力。

托住扶苏的头,嬴政再次用手握住怀里人柔软,微微翘头的小嫩芽,小心且

慢慢地轻揉。而在嬴政把手移到怀里人小青芽两旁还没有变化的小丸子处时突见

像小猫一样窝在自己怀里的家伙僵直了背,接着随自己手的动作摇晃起腰来,搂

在他脖子上的双手也明显收紧。

大概是受到了扶苏的影响,嬴政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大,更把手掌移到小嫩

芽的顶端。用指甲剥开包裹在上面的叶瓣,用自己粗糙带着常年写字习武而留下

茧子的拇指肚摩擦着粉红色的顶端和慢慢开始有吐出露珠的小孔。

虽说第一次应该很容易泄出来,可现在的问题是扶苏的身体根本没有发育完

全。这种要出却出不来的感觉嬴政当然清楚,他知道现在趴在自己怀中的儿子有

多难受,所以他更加着急。

看着扶苏原本烧得红彤彤的小脸慢慢退去血色,身体开始战栗起来体温下降

,这表明夏无且那副来得猛去得快的药效马上就要退去。嬴政自登基掌权以来首

次有了恐慌感,脑子也乱起来,更有了一种无力感。

不,不行,不能这样!

‘哗’的从水中起身,单衣因被冰水渗透而紧贴身上,眉毛上带着些许冰霜

全身都在滴水的嬴政抱着扶苏从桶中迈出,把人放在一旁的床榻上。

撤掉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嬴政弯下腰,把床上人开始变小垂头的某物含进嘴里

,直到有稀薄的液体被吸出来他才直起身子用被子把昏睡不行的儿子包裹严,招

进夏无且。

……

重新换上干净温热的衣服,嘴唇还没有血色的嬴政挥退宫人急匆匆走进寝殿

直奔里间,这时冰冷的殿内已经被十几个炭盆哄得暖和起来。

“苏儿怎么样了!”

站起身夏无且没有回答,而是先把早已熬好的姜汤呈给头发还没有干的君王

。“大王这是暖手炉,请搂在怀中。”

“寡人问你苏儿怎么样了!”

“大王请用暖炉。”夏无且还是那句话。

恨不得把人拖出去砍了,可又不得不忍住这个想法,嬴政只得接过暖炉阴沉

着脸在榻边坐下。“说!”

“大王子的性命已经无忧,亏损之气日后可以慢慢不悔……”

见夏无且话说一半又不讲,嬴政心里一突,“继续。”隐生不祥。

“大王子年纪过小,这次的事情伤他了的本源,日后小心进补即便可以康复

,却也……却也……臣无能请大王降罪。”

“说……”嬴政伸手握住扶苏被子里的小手。

“以后大王子虽然也能房 事正常,但却……但却……很难再有……子嗣……

请大王降罪!臣甘愿受罚!”夏无且伏在地上不起。

一直守在门外小心注意里面状况的赵高在听见里面夏无且传出的话声直接惊

得跪在了地上。

“一点……也不可能……”握紧儿子的手嬴政不知自己是怎样问出口。

“日后细心调养,用名贵药材滋补或许可能……”

“夏无且,此事寡人不许再有他人知道,你清楚了吗。”

“臣遵旨!”

“赵高!”

听见里面的人招自己,跪在地上的赵高忙爬进屋子,“奴在,请大王吩咐!

“查,给寡人仔细的查!那东西是什么怎么进得寝宫,从哪来的,谁做得,都

给寡人查得清清楚楚!”嬴政把手里的暖手炉狠狠砸在地上,身上散发的杀意传

遍整个秦宫。

第一卷完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大小:
字体格式:
简体 繁体
页面宽度:
手机阅读
菠萝包轻小说

iOS版APP
安卓版APP

扫一扫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