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2

作者:管理筑 更新时间:2010/6/29 18:31:21 字数:0

第七十九章、文雅之词

“你挑着担我牵着马,迎来日出送走晚……斗罢艰险又出发又出发……啦…

…啦……白龙马蹄朝西,驮着唐三藏跟着仨徒弟……一走就是几万里,什么妖魔

鬼怪什么美女画皮……白龙马脖铃儿急……”

因为出了宫扶苏心情大盛,骑着他的大白马扬着他的小皮鞭,唱着他那拐了

十八道弯的破歌扶苏得意的赶着被他牵在马前的猴子与小猪。

晴朗的天空万里无云,一只小猴和一头小猪走在最前面,时不时的小猴还跳

到小猪身上。

小猪是扶苏出门前从膳房后院的猪圈里挑得,更加命人给它做了件绿色的小

衣服穿着。至于小猴子则是徐福提供,一只挺机灵的小猴子被扶苏打扮得像个白

痴猴,穿着红袍子头顶东倒西歪的小帽子。

猴子与猪的组合正应了那句红配绿唱大戏,不过这两只小畜生一路上到是沉

闷的旅途带来了不少笑料。

不过也有笑不出的人,例如我们伟大的千古帝王秦王陛下。

“爹你看这天多蓝!”

“是吗?不觉得。”

“爹,你瞧那小草绿油油多有生机!”

“有吗?光秃秃的一片。”

心情好自然瞧什么都顺眼,心情不好自然什么都入不了眼,如今嬴政爹的心

情就十分不好,不好到了极点。虽然扶苏所指的小山坡没有真达到绿油油一片的

程度但也不是嬴政口中的光秃秃,好歹也冒了小芽,长了新草。

按照嬴政的打算这南下路上本就他们父子二人,没人盯着瞧着做起事来也方

便,哪知临到出宫竟多出了这么多无关紧要的人。

扫过走在队伍后领着侍卫的侍卫长嬴政心中的怒火渐消了一下,毕竟出门在

外带着侍卫防身也是应该,而且他也已经把原本来二十多个侍卫精简成现今的六

个,这人也算带得有意义。

接着嬴政又扫向坐在马车外和马夫闲聊的赵高心中的火气的也压了压,若不

是看在真需要个办事周全的人在身边侍候,嬴政早在赵高抱着包袱一早跪在宫门

口哭哭啼啼誓死也随行侍候时把人给踢到天边去。

若果这个队伍里只有侍卫和赵高那么嬴政也不会很生气,谁想他们刚出咸阳

城就在官路上遇到辆恭候他们多时马车,而马车上的人正是嬴政一直瞧之不爽的

徐福。

被嬴政爹连续噎了两次扶苏忍了忍指着天上飞过的一群候鸟叫道:“快看鸟

都回来了,春天来了!”

听闻扶苏的话嬴政抬起头只见一群破鸟子哇乱叫的在头顶上飞,待他正要出

言讽刺就见一物以自由落体之势从天而降,吧唧一下落在嬴政昂贵无比的衣服上

慌忙捂住要脱嘴而出的爆笑,扶苏憋红脸抖着身子险些从马上载了下去,眼

睛不停的眨啊眨,想笑不敢笑。

看着从天而降落下自己左肩膀上的‘黄金’嬴政周围开始刮起大风而且朝龙

卷风的趋势进化。

从怀里掏出柔软的‘面巾纸’扶苏骑着马扯着拴着小猪与小猴的绳子走到嬴

政身边,哆嗦的伸出手帮他爹把身上的‘便便’擦干净。“干……干净了……那

个……我听人说……沾上这东西……走好运……真的!特准!”

斜眼自己沾了鸟便便的地方,又斜眼满脸笑意的儿子,嬴政立刻展现出一个

当权者对自己情绪收发自如的超能力,瞬间雨过天晴,一脸笑意。

“走好运?”嬴政笑得很慎人的问。

“嗯……走好运……”被嬴政脸上如春风般的微笑吓得一哆嗦,扶苏忍不住

骑着马后退几步。

脱下沾了‘便便’的外套拿在手中瞧了瞧,趁扶苏不备嬴政上前就把脏处往

他身上一蹭。“既然走好运也送你些。”说完用手把衣服一卷掉到路边,而后面

马上上前一个侍卫把衣服拿到路边一把火烧掉。

“啊!啊!啊!”尖叫着看着自己最喜欢的一件衣服被弄脏,扶苏恨不得扑

上前与嬴政爹拼命。“你太过分了!”心道自己只不过偷偷笑了一咪咪就遭到这

样的对待,扶苏为自己感到冤枉。

双脚一夹马肚,拖着小猪与小猴扶苏调转马头直奔车边,把手里的拴着两只

小动物的绳子交给赵高后便也脱下自己的衣服丢给那正在烧衣服的侍卫,然后下

马爬进车厢里。“我瞧不起你!”探出头怒吼一声扶苏用力甩上车门。

对嬴政幼稚且不讲理的行为众人是不敢怒不敢言,他们只能在心中朝扶苏投

去无限的同情。没办法,谁叫那人是这天下最最尊贵之人,也是这天下的霸主,

他做出的事情可不是能让人随便挑剔的,即便真的很无耻。

“大……公子……”看着被震得摇晃的车棚赵高偷偷瞄了眼不吭声的嬴政,

跳下车把手里新找出的衣服给嬴政递上前。

穿戴好新衣嬴政看眼紧闭的车门想了一下也翻身下马钻进车厢里。

两位主子都进了马车侍卫长只得出来主事,命那销毁衣服的侍卫一会儿自行

追上来,便带着车队继续前行。

趴在车厢里的小童被扶苏刚刚的咒骂声惊醒,茫然的瞧了一圈自己所在的地

方才想起他跟着师尊一大清早就出了宫。“这是怎么了?”大着哈气爬起身,用

手揉揉眼睛小童望向一旁正写字的徐福。

“没事,继续睡吧。”想起刚刚车外两个像小孩子般的人徐福忍不住笑起来

。大秦帝国一统天下的帝王居然还有如此童心真是难得,看来自己这次真是跟着

出来对了。

裹着被子爬到徐福身边伸过头看着纸上写得字小童疑惑道:“师尊你写得是

什么?”

“游记和见闻。”吹干写好的字徐福阖上书页,发现这‘纸’果然要比竹简

好上百倍。仅这一本就比上几斤竹简,携带也方便。

伸手摸摸叫做纸的东西小童睁大眼睛,一脸的不敢相信。“师尊这东西好神

奇,这些东西真的是由那一摞竹简变成的吗?”

“听说是由去了皮的竹心或树皮什么煮熬成。”

“真看不出来。”摸着光滑的纸张小童连连赞叹:“这是谁弄出来的?好聪

明,好厉害。”

揉揉小童的头徐福透过车窗望着前面的马车笑道:“这些东西也只有你最讨

厌的大皇子才能弄出来。”对扶苏,徐福的兴趣是越来越大,他真的很想知道这

人还能弄出什么东西来。

提到扶苏小童马上气鼓起了脸,打从心底不信那一肚子坏心眼的人有这能耐

。“肯定不是他做得,一定是宫中召集得那些能工巧匠。”

“就算如此能召集人造出这样的东西也是个不简单的人,我跟你说了多少遍

看人不能只凭自己的喜好与厌恶,带着偏激。”

“知道了,小童错了!”撅着嘴低下头,小童极不甘自己又因扶苏挨了骂,

心中寻思着找机会报复回来

徐福哪里会瞧不出小童这时的心思,不过他没点破,因为他知无论如何这小

童也只会栽在扶苏手里,无伤大雅便也等着看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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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绾和四皇子倒台一事不只是给所有有心思的皇子们一个警示,也是给所有

外戚一个警告,让他们认清自己身为臣子应尽的责任,不要有任何非分之想。

文有李斯武有王贲,外有蒙恬镇守边关,内有蒙毅、尉缭护守皇城皇宫安全

,一切井然有序,嬴政丝毫不用担心自己离宫后宫中会出问题。

近几年来尉缭减少了除外的工作,留在宫中培养死士与密探,对外的事情都

交给子婴,每天从宫中出来就回家。除了王贲、蒙毅等几个好兄弟外他从不和任

何官员有来往,守着他的‘阿奴’过着幸福的小日子。

只是日子过得太舒坦是会让老天爷眼红的,于是就快得意得横着走的尉缭险

些掉进一个地上挖好的大坑里。

话说嬴政刚走没几天宫中就送来一批乐人,因为嬴政喜欢听筝击缶,所以会

这两样的乐人比较多。

在战国时期有一技之长的乐人身份并不低下,相反技艺越高越越受尊重。如

今这些人都是以宫廷乐师的身份被送进宫中,理所当然要住在宫中。

而既然要住在宫中那他们的身份和背景就要查得清楚,这些事情属于宫中安

全事宜,所以由尉缭亲自负责。可当他拿到名册还没往下看时就被上面第一个名

字震在原地脑子发晕,因为打头第一个名字就是‘高渐离’三个大字。

高渐离,那是尉缭以‘荆轲’身份在燕国结交的朋友,虽然是出于利用,但

两人也经常在一起喝酒唱歌好不快和。只是后来‘荆轲’去刺秦还落了个一去不

归,便再无联系。毕竟认识高渐离的是‘荆轲’不是尉缭,如果这事被人识破身

份到时牵连颇大。

尉缭知道如果事情闹大就是嬴政也保不住自己,更会把燕丹的身份牵扯出来

,所以说什么也不能让高渐离进宫。

只是高渐离不但击缶技术一流,对其它乐器也很上手,因而这才身受掌管宫

中礼乐官员的力推。

嬴政喜乐,于是掌管礼乐的官员便想投其所好收罗大批乐人进宫,希望博帝

王一悦。而这高渐离正是他们的王牌,他们怎会舍了这张王牌,任尉缭怎么说他

们就是不同意把高渐离赶出宫。

没有办法,又下不了手杀高渐离灭口,尉缭最终决定暂时自己先不进宫。大

不了等嬴政回来再说,总之既然惹不起咱就躲着。

打定主意尉缭就命人去找蒙毅过来,他要与蒙毅好生分划一下工作。

在御花园的一颗大树下转着圈尉缭不时朝路口张望蒙毅的身影,有些着急。

因此当他一看见蒙毅不紧不慢的溜达过来便马上一个高冲上前把人拉住,那架势

吓得蒙毅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哥你这是做什么?”抽出被尉缭紧抓在手的胳膊蒙毅退后一步。“我有老

婆孩子了。”自从知道自己的大哥蒙恬竟然和韩非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王翦

又娶了龙阳进家门,这尉缭更是胆大的偷偷藏起早该不在人世的太子丹,就连他

敬重的嬴政也曾一度圈养男子取乐,蒙毅忽然觉得这个世界乱了套。

虽然文人雅士,官员贵族家中有的也圈养男 娈做乐,可惜这些蒙毅当时只是

听说所以并没有什么特别感想。直到他的那些哥哥一个个都陷入其中后蒙毅就觉

得这个世界抬荒唐,他更是一度对蒙恬排斥为卜夫人不平。

“想什么呢你,我有要事跟你说。”尉缭上前去拉蒙毅,哪知这人连连后退

十分找揍。“别退了,我也是很挑的!”意思是告诉蒙毅放一百二十个心个心,

就他那货色自己根本瞧不上眼。“阿政没回宫这段期间我就先不进宫了,你多担

待些,有特别重要的事再派人去找我。”

“你不进宫?还都推给我!”蒙毅一听尉缭要偷跑马上不干:“不行,我已

经忙不过来了。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理由,平日里哥哥们的所作所为蒙毅也就不

说什么了,但今天必须说明白。”

蒙毅不是外人,自己和燕丹的事情他也知道,于是尉缭凑上前在蒙毅耳边低

语起来,把事情的经过大概讲了一遍。

掏掏发痒的耳朵蒙毅无语兼无奈的看着尉缭。“真赶不出宫?”

“干得出去我用躲着,如今只能等阿政回来。”

“行,我先替你圆着,不过该你做的事小弟还是会送到府上去。”

“行!行!”只要能暂时避开高渐离让他干什么都行。这时尉缭突然想起一

个重要问题,那就是一向不喜欢给达官贵人表演的高渐离为何要进宫来,简直太

不可思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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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路上的‘好运平分’令扶苏很是不耻嬴政的行为,于是一路上对他爹爱

答不理。就连在马车里被嬴政强吻时也狠狠的咬了一口强伸进自己嘴里的舌头,

用力之狠从嬴政一直阴沉着脸就能瞧出来。

晚上一行人到了一间客栈,因为客栈里的房间有限所以六个侍卫三人一间,

侍卫长与赵高一间,徐福自然和小童一间,到是有房间让扶苏与嬴政自己各一间

,不过嬴政一句‘出门在外一切从简’就打碎了扶苏分房睡的要求。

于是气得连晚饭都没吃扶苏直接臭着脸洗洗先上床睡了,直至后半夜因一双

万恶的伸进他里衣里的爪子而不得不醒来‘自卫’。“够了,明天还得赶路呢!

”用力一拧放在自己胸口上的爪子,一肚子火的扶苏压低嗓音道。

“有马车怕什么!”宫中不方便,所以每晚嬴政通过密道走到扶苏那里两人

也只是搂在一起纯睡觉。唯有出宫暂住他们的小家时才有机会亲热一番,这次出

门因为有人跟着又一直露宿所以嬴政憋得不轻。

好不容易等到今天有机会嬴政那里肯放过,二话不说趁扶苏不敢弄出声音之

际就把儿子扒光光,把人摸了一个遍,磨得扶苏欲火 焚身。

“不行……能听见……”拉住往自己身后探去的手扶苏用仅剩的理智贴在嬴

政爹的耳边说道。这屋子本就隔音不好周围还都是耳力朝好的习武之人,如果隔

壁两边的人听见声音那自己还不如一头撞死保住清白,

“那你别叫出声不就得了。”嬴政也压低嗓音,接着还不知从哪里弄了一个

手帕塞进扶苏的嘴里。“这不就没人听见了。”

气得深吸一口气扶苏用力在嬴政爹的背上一捶,撤掉嘴里的东西低声道:“

我不叫有什么用,床也会摇,摇就有声音!”

“你……事儿真多……”即便不愿承认但也不可否认扶苏说的话确实在理,

可嬴政此刻不可能就此放弃。在黑漆漆的屋子里瞅了一圈嬴政马上有了主意,他

起身把扶苏往床里一推把床上的褥子扯下来扑在地上,接着把正要穿裤子的扶苏

也扯了下来。“你不是一直想主动吗,这次让你在上面。”

正的假的?嬴政的话令扶苏心中警铃大响,这个上面一定不是自己要的上面

。“滚,我要睡觉!”蹬蹬腿扶苏试图踹开嬴政拉着他脚的手。“我不在上面,

你想捅死我啊!睡觉!”想起上一次在马车里尝试的那个姿势扶苏现在还心有余

悸,

“什么捅死,你就能说得好听点。”

“好听个屁,不是捅是什么!有种你说个好听的!”

“苏儿你真是太会太扫兴!”

“你管我,敢情被捅的不是你,说话当然轻巧!”

不打算再与扶苏浪费口舌,而且压着嗓音说话也确实太幸苦。眼瞧天就要亮

了嬴政往床上随便掏了件东西就塞进扶苏嘴里,接着趁人不备撑开某处就直冲上

前。

因吃痛而挺起背仰起头,疼白了脸的扶苏一把火心中烧,一双手就往嬴政爹

的脖子上掐去。

“你想掐死我啊!”用力在扶苏的小兄弟身上拧了一把,忙找东西把扶苏的

两只手绑住。如今嬴政爹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为所欲为,“苏儿你真是太……”

‘太你个头!’嘴巴被堵,双手被绑,被气蒙的扶苏不停用绑在一起的双手

去挠嬴政爹,发现自己没剪指甲是个正确的选择。

第八十章、无题

夜深人静时好似连天上的星星和月亮也都睡了,四周静悄悄,不时也就传来

猫叫声和风刮树叶声。

就像扶苏所说这客栈的隔音实在有些问题,动静弄得太大很容易被人发现,

还以为遭了刺客。

嘴巴被堵上,双手被帮助,骑坐在嬴政爹身上的扶苏越来越觉得自己像虐文

小说里可怜的小M,被迫强颜欢笑。不过扶苏忘了又有几个小M胆敢放爪行凶,把

对方胸口挠得都是红道子,有几处还破了皮见了红。

挣脱开束缚双手的衣服扶苏用力把腰一沉往嬴政爹的肚子上一坐,接着就表

情过怪异的倒在嬴政身上,身子微颤,过了好半天才缓过来把嘴里的东西拿出来

“嘶……”相较扶苏嬴政伤得比较重,无意识的叫出一声后他赶忙闭上嘴咬

牙切齿的瞪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儿子。“你!动一动!”用力挺挺腰哪知身上人一

点也不配合,就如八爪鱼一般紧紧扒着他身上一点缝隙都不留。任自己怎么动,

对方就是不动一下。

捏起扶苏屁股上的肉肉嬴政用力一拧,扯下他嘴里的东西压低声音说道:“

你就不能动一动!”

把嘴上的口水往嬴政爹的胸口上一蹭,扶苏用发麻的嘴巴态度坚定道:“不

动!一动不动!死也不动!没道理你侵略我我还得帮忙的。”把头拧到一边。

硬的不行嬴政决定来软的,伸手握住扶苏的胡萝卜抽了抽,用手子在尖尖处

打着圈圈,不时挤出几滴露水。“你……想要吗?”在嘴边的耳朵上一舔。

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呻吟声,扶苏指着身后还插在自己小花里的白萝卜恶狠

狠地说道:“要,当然要!不过不是这里要,而是这里要!”收回手扶苏指着被

人抓着的萝卜。

一手爱 抚手里的东西,嬴政一手拉下儿子在一张一合的小嘴上亲了一口然后

把人摁趴在自己胸口,对着扶苏的耳朵小声问:“你都不想的?你知道我这一路

忍得有多幸苦吗?”

“换你被人捅时还天天念着想着不!”抬头白了嬴政一眼扶苏继续趴回去,

觉得他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自己是那捅人的而不是被捅的,那他也天天念

叨想着这事。

捅来捅去的听得嬴政大失心情,于是扯过被扶苏从嘴里吐出来的衣服又给他

塞了回去。“为父觉得这种时候苏儿还是乖乖享受不要说话的好!”说完不再去

看儿子那喷火的双眼直接一个翻身把人压在身下为所欲为的活塞起来。

“嗯……嗯嗯嗯……”挠着地板被捂住嘴的扶苏发出不甘的声音,发誓今天

这仇他扶苏一定要报回来!

……

住在隔壁房间外间榻上的侍卫长翻了个身时刻注意着隔壁的动静。当他听见

那边传来‘咯吱、咯吱’的声音后马上翻身做起认真聆听,“赵总管你睡了吗?

”小声叫道。

等了一会儿,睡在里间的赵高翻了个身回道:“没,大人有事。”

“不,我就是想问你有没有听见隔壁有什么动静?”

“有动静?”竖起耳朵贴在墙上认真听了一会儿,赵高困惑道:“兴许是老

鼠吧,声音……”话还没说完就听隔壁传来‘咕咚’一声,声音不大,只一下就

没了,接着就是窃窃私语,只是听不大清楚。

“不会是出事了!”站起身侍卫长有些焦急,作势就想去瞧瞧。这明显是因

为上一次陇西事件而留下的后遗症。

“别!”赵高叫住侍卫长又听了一会儿,见不再有什么动静这才低声说道:

“没事,瞧您紧张得,刚刚一定是陛下和大皇子又因抢被子而打起来了。”

抢被子?还是‘又’?咽下口水侍卫长有些不敢去想隔壁那两人抢被子的情

景。“陛下……他们经常抢被子……”

“也不是经常,不过有时他们为了抢被子……”撇撇嘴赵高摇摇手不再说下

去,“睡吧,明天还得赶路。”

听隔壁是没了什么动静侍卫长这才躺了回去,可心里对‘抢被子’一说还是

有些不信。

……

“啊嘁!啊嘁!啊嘁!”连打三个喷嚏扶苏驼这着背一脸睡眠不足的从楼上

下来。“总管记得以后晚上多给我条被子!”扶苏决定把自己裹成蚕宝宝,就不

行这样他爹还能得手。

相较于病态的扶苏嬴政倒是神清气爽,听见扶苏要被子他不屑道:“你就是

盖十床被子也没用!”落下狠话,那嚣张的态度气得扶苏之磨牙。

难道总管说得是真的?陛下真得抢大皇子的被子盖?这也太那个了……

一时侍卫长那铁铮铮的男儿心很难接受他们无比崇高的皇帝陛下竟如此不‘

谦爱’的行为,连儿子的被子都不放过,觉得没有被子盖而感冒的扶苏很可怜。

而此刻赵高倒是觉得扶苏与其多裹一床被子还不如找点化瘀消肿的药膏比较

实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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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心而论秦始皇的年代是个了不起的年代,不仅人才济济,而且各级水平也

没得挑,有很多就是在今天的人看来也是惭愧不如。

两千多年前的那个浩瀚的大秦帝国曾经缔造了无数让后人万世敬仰的伟业,

雄踞北方的万里长城,灌溉关中沃野的郑国渠,还有造就了天府之国的都江堰。

这都江堰滋润涵养了四川人民两千多年,直至现在还发挥着巨大的灌溉作用

,确保了当地的农业生产。四川的富饶有一半是拜都江堰所赐。

成都平原古称‘天府之国’,自成都出发至都江堰六十公里的道路两旁,所

见稼穑之丰,桑农之盛绝不逊于江南鱼米之乡。而这些都得力于两千多年前的一

项水利工程,而这水利工程的修建者正是当时的四川省省长李冰和他的大儿子里

二郎。

因为这项水利工程给四川人民带来太多的好处,所以人民对李冰与李二郎很

是崇拜,更为他父子二人花费不少钱建造出一个庙宇来,人称二王庙。

来到秦朝见过了秦始皇,见过王翦、王贲。蒙恬、蒙毅、李斯、尉缭、项羽

等等一大群人,哪里有放过这大名鼎鼎的‘二王’,更何况这二王之一的李二郎

一直身份成谜,一直有人说他就是二郎神杨戬的前身。

不过此刻李冰还未被任命为蜀郡守,都江堰也没有建成,因此这里还不是天

府之国而是洪涝之乡。

成都平原西北高,东南低,而从成都平原至成都这一扁形平原的中轴线要比

两侧地形高,在洪水季节沿中轴线奔流的岷江往往会给成都平原造成洪水灾害。

然在枯水季节岷江又沿南部地势低的地方流走,造成成都平原的干旱。

这块地一直被朝廷视为一块鸡肋,弃之可惜食之无味,每年不是水灾就是干

旱,好处是一点没捞到还得不时的调集粮草运送过去,蜀地一度成为令朝堂官员

头痛想要舍弃的地方。

每年都有上书请求朝廷拨款凿山修渠的奏简在朝堂上引起众人讨论,但绝大

部分人都认为拿出一大笔钱,并且没年都要丢入巨大的人力物力只为一块毫无收

益的地方实在不是明智之举。这些钱与其被扔在没有成效的地方还不如用来修筑

长城壮大军队抵抗匈奴。

就连嬴政一度也开始对留住蜀地而产生动摇,因为蜀地对朝廷来说就是一个

无底洞,填不满的无底洞。可蜀地毕竟也是秦国的一部份,即便一无是处嬴政还

是不舍把它划割出去。

这次出宫本来行进方向是直奔沛县,可中途嬴政临时命人改变路线去蜀地。

就像他和扶苏所说有些事情不能坐在朝堂上只听他人说,一定要自己亲眼去看,

亲耳去听,亲自去了解实际状况。

除了无能的皇帝不然没有人愿意在自己当政期间割舍土地出版图,也没有人

愿意承认自己竟连一块土地都打理不好,因而趁出宫的机会嬴政想亲自来蜀地寻

找解决之道。

今年的雨季不知为何来得特别早,当嬴政一行进入蜀地时这里已有不少村庄

被淹,庄家毁坏。所幸因为每年都要发水几次所以一入夏众人已经做了防洪准备

。再加上这些日子虽然雨水连连却也不是很大,所以并没有人员伤亡,房屋也都

建在,就是冲拥上来的泥沙多了些,种下没多久的秧子没了。

一行人走过人员迁徙回来的村庄,马蹄和车轮都在泥泞的地上留下深深痕迹

,小猪与小猴也都被安排进徐福的马车里。因为嬴政爹可以吃猪肉但不能闻活猪

味,更何况还有一只会碰乱跳的猴子,因而只得委屈了国师大人。

趴在车口看着家家户户忙着往外清理积水扶苏叫过侍卫长:“去问问这里是

不是距离江口最近的村子,到下一个城镇需要多久。”

侍卫长领命马上去找当地人询问,一边确定是继续赶路还是休息两天准备好

再上路。

听见扶苏的叮嘱,坐在车里的小憩的嬴政睁开眼勾勾手指在身边的位置的拍

拍:“把车窗关上,风寒刚好就又吹风我看你是喝徐福开得药喝上瘾了。”

不提还好,一提徐福开得那治疗风寒的药扶苏差点吐出来。光是用想得就觉

得很可怕,简直就是充满黑暗的记忆。

说来扶苏的病与嬴政爹也脱不了关系,因为他患得风寒是小受们的常见病,

一不小心就拉肚子来个头疼脑热。不过好在扶苏这些年一直坚持锻炼并用名贵药

材养着身子,虚亏的身子也补回来一点点,所以这次风寒距离要死不活红高烧不

退还远得很,不用担心。就是头晕流鼻涕没精神,其他一切正常。

鉴于扶苏这种病见不得人又容易被人识破,因而嬴政直接抓来会医术而且还

很不错的免费大夫徐福来看诊开药。

可不知徐福是不是故意打击报复竟昧着良心开了一副苦得要死,煎出来黑漆

漆的药汤,瞧着就慎得慌。

为了逼迫扶苏吃药嬴政爹也受了不少苦,经常是陪喝。因为徐福说这药不但

可以治理风寒更能预防风寒,于是成天与扶苏泡在一起的嬴政便沦落成了可怜、

可悲的牺牲品。

“车里憋得慌所以透透气。”听话的关上车窗扶苏爬回到嬴政身边,翻出包

袱里的零食枕在嬴政爹的腿上边吃边看半路上截到的由蜀郡发出的上书,上面还

是请求破款修水堰。只是这次上奏者不是蜀郡郡守,而是一小吏,名叫李冰。

嬴政此刻可以不知这小吏的是谁,但扶苏可对这人的大名如雷贯耳,虽然更

多的是因为他的儿子李二郎。“父皇如果你真舍了蜀地不管可是会后悔的,别看

它现在穷但一定会富起来,只要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不放弃希望那这里就还有

就希望。”刚刚透过车窗看着各家各户忙碌的的情景扶苏发现他们每一个人都很

积极,没人有放弃生活在这里。“十年也好,二十年也罢,它总归会富起来,到

时受益的还是咱大秦朝廷与百姓。”

“说得轻巧,如果能治理这地方法百年来也不会这样,其他诸国也不会放任

它无人争夺。”不是嬴政消极,而是自天下一统朝廷把蜀地收进版图后就一直在

想办法治理这里的水涝与干旱,只是都没有才太大成效。钱到是投进去不少却定

不见一个响声,着实令人失望,没了干劲。

“那是你没找到人,我还是那句话用不上全国范围找寻会治理河道的人,就

地找人就可以,因为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这里的一草一木。”

嬴政想了想扶苏的话,开口道:“就像你所说,可如果当地要有这样的人才

又怎会年年看着它泛滥决堤。”

“这理由可有的是,爹你想听哪一个?这才能的人才一定是被淹没了,因为

通常有一技之长的人官职都不高,没有发言权,他就是有心修也没这权利。”把

手里的竹简递给嬴政示意他瞧瞧,扶苏笑道:“这样的奏简曾经发出过多少往咸

阳,可又有几个抵达了咸阳,没有一个当官的愿意手下比自己还要能干,特别是

不高不低的那种最恨有下属比自己强,人才就是这样被埋没的。”

横了扶苏一眼不知他从哪里得来这么稀奇古怪却又句句在理的结论,掐住扶

苏的鼻子嬴政抖开竹简详细看起上面的所写,也越看越认真,甚至忘了自己还捏

着儿子的鼻子。只因上面的写的东西实在匪夷所思,居然要在山上凿出一道口子

疏通河道。

可如果正的成功了那便是造福后世,也是极为荣耀的一笔,不得不说嬴政确

实有些心动。

而这时前去带问路的侍卫长也回到车边,在车外恭敬的说道:“爷,属下刚

刚打听到这里确实是距离河道最近的一个村庄之一,而距离下一个城镇起码还有

两天的路程。要不在这里休息一下再上路。”

“这……”

正在嬴政犹豫之际负责保护徐福马车的一个侍卫骑马上前在侍卫长耳边低语

了几句,接着侍卫长对坐在车厢里的嬴政说道:“爷,先生说在这儿村子住上一

日必有收获。”

侍卫长嘴中的先生指的是徐福,而嬴政则被称为‘爷儿’,扶苏是‘少爷’

,赵高是‘账房’,侍卫长是‘护卫’,一切都为了出门在外方便和安全。

连徐福都这样说嬴政好奇他口中的‘收获’究竟是什么。低下头看着被自己

掐住鼻子而张大嘴巴翻白眼的儿子,嬴政爹的心情突然变得莫名的好,十分舒畅

……

即便是借宿民宅也是很有讲头,并不是什么人家都能住。与侍卫在村子里打

听一圈赵高这才找到一家三年内没办过白事,家中无久窝在床的病患,屋子宽敞

明亮的一户人家。虽然这户人家一开始不太愿意让外乡人借宿怕引来麻烦,但当

赵高拿出一吊钱后这户人家马上改变了态度,所以说从古至今没有钱是万万不能

先行把屋子收拾了一遍,赵高又给了这家女主人一些钱让她先烧些洗澡水再

做些饭菜,丢安排好才与跟他一同来的侍卫返回去找众人

连续几天都睡在马车上的扶苏一看见床榻就兴奋的不得了,不待赵高把自宫

中带出来的被子铺好就飞了脚上的鞋蹿了上去,先占了个好床位。

听侍卫来报徐福请自己过去有事相商,于是嬴政在赵高的服侍下洗了脸和手

换了件衣服这才准备出门。领走前见扶苏已经睡得直打呼噜嬴政便把赵高留下,

“叫他起来洗了脸手,脱了衣服再睡,免得被褥都让他弄脏了。”

“是。”低头送走嬴政后赵高这才抬起头,心想明明是担心对方穿衣服睡不

舒服却偏偏要说的不甘不愿,对嬴政‘稚嫩’的行为赵高在心中窃笑。

第八十一章、老乡(上)

按照以往的经历每次徐福找自己都不会有好事发生,这次当然也不会例外。

于是‘矜持’的嬴政大叔又是洗脸又是换衣服,磨蹭的老半天这才出门。毕竟自

己是天下的帝王,哪里有一听对方找自己就屁颠过去的道理,当然是把人晒着,

让他等着,等不住也得等。

嬴政有这种想法很正常,如不是他和徐福还有利益关系以后用的上,他哪里

容得这样徐福在自己跟前这样没大没小。

只是嬴政不着急扶苏却很急,因为装睡觉的他很急着去茅房嘘嘘,再不去就

要忍不住滴出来。

躺在被窝里听着门口的嬴政对赵高吩咐扶苏是一点也不感动,一点也不觉得

体贴,只觉得他爹实在是太罗嗦为什么还不走,他好去茅房。

待嬴政爹前脚走远后脚装睡的扶苏就从床上跳起来把刚装过身的赵高吓得一

愣,

“大……公子你没睡?”赵高惊奇的看着表情怪异别着腿的扶苏。

“找一张大被子给我……回来用……”弯着腰捂着胯 下,扶苏没空去想赵高

脸上僵住表情的含义,只是画着‘S’型飞奔出去。

除了身高、力气跟该死的生理期外,男人比女人最大的优势便是想方便时找

个犄角旮旯就可以,不用遮遮掩掩,被人瞧见也不怕。

初到贵宝地地形不熟找不到茅房,因此扶苏选择了最直接的办法,在一处旮

旯就地解决。

“哦……哦……爽……爽……”扭着身子翻着白眼,憋了许久终于嘘嘘出来

的扶苏露出一脸爽歪歪的表情,好似他现在有多舒服。

也许尿憋久了终于得已释 放出来真能令人忍不住舒服的呻吟出来。

提好裤子一脸大爽模样的扶苏美滋滋的晃回来,一进门就见赵高早已把屋子

焕然一新。不光床上的被褥都是他们自己从宫里带出来的,就连床榻前的帘子都

是新的。“太夸张了,我就去嘘嘘了一下,不是大号!”张着嘴巴在屋子里转了

一圈扶苏朝赵高竖起大拇指。“了不起!”大感赵高这能耐放在现代社会就是一

五星级酒店客房经理的料。

“公子谬赞。”赵高含蓄的的弯腰叩礼。

“行了,行了,我让你准备的被子在哪?”想到自己要做的事情扶苏也不与

赵高闲侃,当务之急便是趁他爹不再把东西准备好。

“在床上,就是不知公子要它何用?”赵高小心问道。

不是扶苏太过敏感喜欢多想,就好似现代社会女人对‘小姐’一词的反感一

样。现在扶苏对‘公子’一词也很反感,总觉得有反面意义。以前还不觉得,自

扶苏跟了嬴政之后就对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异常计较。

就好像这‘公子’,如今每每听进扶苏耳中都令他全身难受,忍不住去想起

那耽美小说里被豢养的男 宠和倌馆的男 娼,因为他们都有一个好听的称呼‘XX

公子’。

这两个字弄得扶苏觉得自己好像是被包养一般,因为他现在真的不事生产还

有吃有喝有人侍候。

“那要怎么称呼?”赵高不明的问道。

该聪明的时候不机灵!瞪了一眼赵高,扶苏没好气道:“你们叫我爹‘爷’

,当然是叫我少爷了!爷,少爷,多好听,一听就知道是父子。”转过身走到床

榻边拿起上面的棉被在身上裹了一圈发现大小合适很是满意。“会不会针线活?

”转过身扶苏问赵高。

瞪大眼睛赵高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他家少主子居然问自己会不会针线

活。“回少爷的话奴……不会……”

“我就知道你不会!”扶苏唾弃道。

那你还问,赵高心里委屈。

想了想扶苏又问:“你说我给钱会不会就有人给我做活了?”

赵高点点头,还是不知为何扶苏要找会针线活的人做什么。

“好这事我就交给你了!”用力一拍赵高的肩膀,扶苏用好似把身家性命都

交付给对方的语气说道:“无论多钱我都给,马上找两个会针线的女人帮我缝被

子!”

缝被子?可被子明明没有坏啊?想问又不敢问赵高很是犹豫要不要开口,他

可不想做完之后还要得罪某个不能得罪的人。

见赵高还不去找人扶苏皱起眉头,学着嬴政爹的语气厉声道:“还不去!”

被扶苏的语气吓得一激灵,有那么一瞬间赵高真以为站在他眼前的是一国之

君嬴政。“是是,奴这就去!”没多想赵高‘咻’的冲出门外,连找绣娘做什么

都没问就跑没了影,丝毫没有因穿着‘鸭掌鞋’与‘拖地袖’而影响速度。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头发微散,满脸通红大口喘气的赵高就跑了回来,一进门

就对扶苏大喘气道:“找……找……找到了……怎么做……去去……”

正准备换衣服并已经把衣服脱了一半的扶苏此时上身只着里衣,而下 身只穿

着一条大裤头,被突然闯进来的赵高惊得不知是该继续脱还是继续穿。

眨了眨眼睛,用手中衣服遮挡了一下自己的某个部位,最终扶苏还是丢掉手

里的东西走到桌案边倒了杯水递给赵高,让他喘口气再说话,

咕噜噜几大口喝下,赵高用袖子在嘴上一抹这才顺足气不再结巴。“少爷奴

问好了,这家的女主人说愿意帮忙,还请你把要缝补的东西拿过去。”

一听有戏扶苏高兴的不得了,随便从包袱里扯出条裤子和外衣服穿上抱着被

子就催赵高出门,他要亲自去感谢拿救自己出火海的女恩人。

不过当他和赵高走到这家前院时就听屋里传来说笑声,貌似人还不少,并且

都是大妈大婶一级的。“怎么回事?”扶苏看向赵高。

“这里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一对父子也住在这里,不过他们住东厢房。据奴打

听他们父子二人是这蜀郡的小吏不过却在民间声望极好,听说每年雨季他们都领

着周围的乡里乡亲挖河道。”想到自己一群身份高贵人只能住在新盖且潮湿的后

厢房赵高就忍不住发酸。“周围的几家农户得知他们父子来了就都过来瞧瞧,送

些吃的。”

“父子?”把脸在抱着的棉被上蹭了蹭扶苏寻思了一会儿顿时双眼变得明亮

亮,种种迹象表明这屋里人不是李冰就是李二郎。“走,咱快进去!”抱着东西

冲进院子,扶苏站在房门口敲敲门礼貌道:“各位婶子好,打扰各位婶子了,小

侄是今天借宿后院的人,过来时……”

女人喜欢看帅哥的心情就跟男人喜欢看美女的心情一样,而自古以来大婶们

也都喜欢看长得水灵又可爱又礼貌的小秧子。而扶苏正是长得水灵时,更是漂亮

秧子里的漂亮秧子,这脸蛋简直就像是被雨水打过的大红李子,让人忍不住上前

摸一把掐一下,他就是傻笑起来也让人觉得可爱无比。

屋子里的大妈们看见一小伙子抱着棉被眨着一双大眼睛傻笑,一个各顿时心

花怒放红了脸,母爱泛滥。

“您就是那家要缝补东西的少爷吧,可怜呦,出门在外也没个会针线的女人

,”女人们七嘴八舌的把扶苏拉进门,嘘寒问暖。

趁众人围着自己之际扶苏把目光偷偷投向坐在对面不知为何满脸通红的憨厚

……大叔。“这……这位是……”对男人留山羊胡的这一事情扶苏至今还不能接

受,想到他爹为了迎合自己的审美观而不续胡子扶苏心中浮生感动。

众女眷听扶苏问起这才想起屋中还有别人,于是一个各又贤惠起来,介绍道

:“这是我们周边几个村子的大恩人,这不正给他说亲呢。他们就父子二人相依

为命,也没有个女人操持家务,我们就像给李大人相个媳妇给二郎找个娘。

男子明显已经中年,相比于瞧着才三十出头容光焕发的嬴政爹这男人比较符

合实际状况。下巴上留着胡须,虽然不长但明显是准备留山羊胡,而他的双鬓有

些斑白,眼角与额头都带着些许皱纹,如果嬴政是被世间遗忘的人那这人便是被

时间紧拉着的人。

放下被子扶苏朝男子叩礼道:“见过大人。”

“不敢不敢!”男人见对方给自己见礼立刻从座位上起来,无措的还礼道:“

不……不敢当……在下只是一小吏哪受得起公子一拜,叫我李冰就好,叫李冰叫

好。”见对方盯着自己瞧李冰的脸变得更红。“各位乡亲这再成家的事……就不

要再说了……李冰身无长物居无定所,跟了李冰岂不是亏待了人家,不要再提不

要再提……河堤上还有事情在下去瞧瞧……”说罢便低着头急忙夺门而去。

望着李冰远去的身影扶苏在心中感叹这有一技之长又能做事踏实的人果真都

是不善言语,不懂交际。想到自己扶苏在心中重重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这辈子

就是个当废物的材料,因为他口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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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出门的嬴政当然不知扶苏背着自己在做什么见了什么人,在耗了徐福两盏

茶的时间后他终于走进徐福的住处让侍卫在门外守着。

当嬴政走进屋内时只见徐福正在和一年轻人和喝茶。这年轻人衣着普通,身

上一件衣服已经洗得褪色,样貌普通身子高瘦皮肤黝黑,不过就是这样还是难掩

眼前人身上透出来的一股书卷气。年纪虽然只有二十多岁但嬴政却瞧得出这人眼

底的神色并不与年龄相符,沉着稳重,令他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之感。

看见嬴政进来徐福忙放下茶杯起身弯腰叩礼,接着把人请到上座。而那年轻

人在徐福起身时也跟着起来并礼貌的站在一旁,对嬴政一叩。即便嬴政与徐福已

经坐下那人还是站在一旁没有入座,不过其态度不但不卑躬屈膝反倒还不卑不亢

,这令嬴政对他多了些许赞许。

瞧了眼男子嬴政看向徐福,意思是问他找自己过来是为何事。

笑着拿起茶壶为嬴政斟了一杯茶嬴政笑道:“陛下,你不是一直烦忧这岷江

泛滥一事嘛,臣这不就为您找来了能治理这岷江的人。

“他?”不是嬴政不信徐福而是眼前人太年轻。

看出嬴政的怀疑徐福解释道:“是这样,按辈分他的父亲是我师侄,他们那

一支有的学医有的学得便是这河道治理之术,而且他们对岷江一带极为熟悉。所

以臣便自作主张命他父子二人前来向陛下献策,还望陛下恕徐福自作主张治罪。

“行了,要是怕我降罪你也不敢自作主张。”嬴政手一挥对徐福的态度很唾

弃,直接看向下面站着的青年问道:“你叫什么?”

青年上前一步弯下腰作揖道:“草民李堠见过秦王陛下。”没有跪地磕头,

名叫李堠的人只是对嬴政一拜。没有多说一句话直接从桌边木盒里拿出画着河道

与分支的图布,并在嬴政面前展开。

“这是……”嬴政看着眼前的图布抬起头,先是看眼徐福然后再看向下面的

青年。“这是你画的?”

“是草民与家父这些年来走过岷江每一个流经的地方记录下来的。”

“你有把握治理好岷江,让它不再雨季泛滥枯季干旱?”

“永不泛滥草民不敢夸下海口,但只要陛下准许草民修建河渠并准岁岁修渠

,草民可保这蜀地再不是寸土不生,朝廷拖累,草民与家父有信心把这里变为‘

天府’之地。”

李堠说得极其认真也让嬴政听出他的坚定与信心。

再看了一遍图上所画与所表明的地方,嬴政笑了起来。“‘天府’,这是我

第二次听见有人说这贫瘠之地会成为这样的天地。”嬴政对李堠没有用‘朕’,

一是因为现在不在宫中,二是因为对李堠这种有真才实干的人嬴政都不仅仅把他

们当做臣子对待。“来时有人与我说如果找到适的人的治理这蜀地,修渠引流,

那这里定当‘稼穑之丰,农桑之丰’。我不喜欢听空口白话,既然你有信心就拿

出具体方法呈上,这工程的浩大相信你比我们更清楚。”

“谢陛下,草民定当把拟好的草案呈给陛下过目。”李堠朝嬴政叩礼难掩激

动动之情时,可他激动的原因不仅是因为嬴政已经动了修渠的心思,不过这些嬴

政与徐福都没有注意。

“你们这一门能人到是不少。”嬴政说道。

摆弄着手里的茶壶徐福谦虚一笑,又为嬴政斟上杯茶。“陛下这话可说错了

。不是徐福这一门的能人不少,而是陛下的天下不乏有才干之人。”放下茶壶徐

福见李堠还没有离去于是笑问:“你不去准备说服陛下的东西还在这里做什么,

可是有事?”

李堠犹豫了一下抬头看向嬴政,问:“草民敢问陛下那‘稼穑之丰,农桑之

盛’是出于谁之口。”

嬴政微微一愣,不知李堠为何这样一问,正要开口就听门外传来大喇叭声。

“爹!爹!你猜我看见谁了!你不是一直想找人……”扶苏推开门激动的冲

进屋子,见屋中三人都看盯着自己瞧马上变得有些不好意思。“我打扰你们了?

“苏儿过来,看看这东西。”嬴政朝扶苏招手。

什么东西?伸过脖子望了一眼,扶苏往嬴政身边走去。在经过李堠身边时他

还特意瞧了几眼,有种奇怪的感觉。“国师!”对徐福拱手一叩便瞧向嬴政所指

的东西,但只是一眼就令扶苏瞪大眼睛。

即便他不懂这些东西却也知道这是什么, “这图是你画的?”扶苏第一反应

就看先那站在下面的人。

“是草民。”李堠回话时也在打量这个被嬴政称为‘苏儿’的人。

想到自己刚刚见过的那憨厚腼腆的男人扶苏试探问:“你是……你就是他们

说得那个……李二郎?”

李堠也被人问得一愣,回答道:“草民名叫李堠,不过这周村的乡亲都叫草

民‘二郎’。”

‘嗖’的蹿到李堠面前扶苏一把握住对方的手上下一晃。“原来你就是大名

鼎鼎的‘二哥哥’,幸会!幸会!小弟扶苏,请多多关照!”

“你是……扶苏?”

“是啊?咋了?”

看着自己被人握住的手,李堠反握回去没有多说一句话但其中的意思已经很

明确。

看见自己被人反握住的手,扶苏呆了一下接着也没有再说一句话但其中的意

思同样很明确。

第八十二章、老乡(下)

“建立堤堰的首要工序便是先解决岷江水东流的问题,而最便捷的方法便是

动用人力、物力与财力把玉垒山凿开一道二十米宽的口子。”李堠在自己绘制的

地图上指出开凿的位子。

把山凿开引河道嬴政与徐福只在古书上见过关于‘大禹’的记录,但多是传

说,放在眼前看来李堠的提出的方法有些令人匪夷。

李堠所提的这个办法扶苏上辈子在整理资料时曾读过,这二十米宽的口子还

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宝瓶口’,而被分开的玉垒山的末端状如大石堆,别后人称

作‘离堆’,还是一景点。

嬴政盯着地图深思许久,抬起头把心中不解问出:“凿开之后呢?你有何法

能使岷江水分成两支,并使其中一支流进你开凿的河道里?难道……”低下头嬴

政又看了一眼地图上的河流,“你有在江水中心构筑水堰的办法?”

聚精会神的看着嬴政所指的地方徐福率先摇头。“在江中心修水堰想来不易

,首先这修建所用的大量沙石怎么运到江中心就是问题,光指船运耗时耗力,再

则江水奔流先行投下的沙石定当会被冲走,除非……”

“除非能把这些沙石汇聚在一起有一定重量在投到江中。”嬴政结果徐福的

话。

嬴政与徐福的话不只令扶苏惊讶更令李堠吃惊不少,因为这两人明显把事情

的关键之处都指了出来,

“陛下与国师放心,草民早已名竹工编造长三丈、宽二尺的大竹笼,到时把

石头装入然后在一个一个沉入江底便可筑成分水大堤。”

“当年攻打楚国时那些投石机都还留有,不知对这筑堰可有用处?”嬴政突

然想起那可以掷石的投石机。

听见嬴政的话李堠顿时眼前一亮,分堰修筑到后端可以人工填石,但一开始

由江底往上砌筑是确实需要大型的投掷机器。“草民代蜀郡的百姓先谢谢陛下了

。”

手一摆嬴政不甚在意,示意李堠继续说。

得到嬴政的示意李堠指着地图说道:“到时大堤把江水分成东西两股,西股

的叫外江,是岷江的正流;而东股叫内江,是灌溉渠系的总干渠,渠首就是那由

山壁造出的道口。江水流经这里在分成许多大小沟渠河道,组成一个纵横交错的

扇形水王,灌溉成都平原的千里农田……”

看着聚在桌前讨论的三人扶苏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很圈外,更连插话的机

会都没有。都是来自红旗下,可人家来了修建都江堰造福于民,而自己活了这些

年却都是在做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更把万里长城给哭倒了。

货比货,人比人,与人家一比扶苏感觉自己很废材,不但对国家建设没有什

么帮助反倒就会释放二氧化碳。

叹了口气,扶苏看眼热烈探讨的三人,悄然走出屋子带上房门。

“公……少爷……”见扶苏从屋里出来,守在门口的两个侍卫马上叩礼,不

过他们想起刚刚赵高的叮嘱便改口称扶苏为少爷。

无精打采的点点头,见夕阳无限好于是扶苏‘封建阶级’了一把,命人给他

牵来一匹马。

翻身骑上扶苏对两个侍卫叮嘱道:“我去江边转转看他们修河堤你们不用跟

着,顺便告诉我爹要是开饭时我还没回来就给我剩点。”

两名侍卫不知扶苏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不过以往的经验告诉他们主子说什么

就是什么,他们只要照实转达就够了。“是!”见扶苏骑着马从后门出去两人又

站回原处守着。

顶着四点多钟不再‘明艳照人’的太阳扶苏骑着马溜达在江边地势高之处,

最后他选择在一处小山坡处跳下马就地休息。

此处视野开阔,即能欣赏夕阳又能看着江边辛勤工作的乡民还能听着奔流不

止的江水声。

史料上记载这分水堰两侧垒砌大卵石护堤,内江一侧的叫内金刚堤,外江一

侧叫外金刚堤,也称‘金堤’。而分水堰建成以后,内江灌溉的成都平原就很少

有水旱灾。春耕季节,内江水量大约占六成,外江水量大约占四成。洪水季节,

内江超过灌溉所需的水量,由飞沙堰自行溢出,然宝瓶口正式节制内江水量的门

口。

据说为了控制内江流量李冰父子作石人立于江中,为观测水位的标尺,要求

水位‘竭不至足,盛不没肩’。

李冰还做石犀埋在江中作为淘挖泥沙的深度标准,因为李冰治水的原则便是

‘深淘滩,低作堰’。

所谓的‘深淘滩’是指淘挖淤积在江底的泥沙要深些,以免内江水量过小,

不够灌溉用。至于‘低作堰’便是说飞沙堰堰顶不可修筑太高,以免洪水季节泄

洪不畅,危害成都平原。

如今这理论到底是李冰提出来还是他那与自己一样同长于红旗下的儿子提出

来,对扶苏而言意义不大,因为他已经自尊心深受创伤,实在没有激 情再纠结这

些事情。

总之从活了十八年扶苏终于开始认真检讨自己这第二次人生,回头望去这十

八年他所做的一切简直就等于失败与无聊相乘后的N次方,一件流芳百世的事情都

没做过。

晒着太阳即将落下时而散发的最后光热,听着滔滔江水声,躺在地上了无生

趣的扶苏不一会儿就迷糊的睡了过去。

当他醒来时竟瞧见那名叫李堠的人坐在自己身边,脚旁放着两坛酒。“你…

…”爬起身扶苏看着身边下巴上带着零星胡茬的人。“怎么称呼?”

“李堠。”瞧自己等了半天的人终于睡醒李堠把手里的一坛酒递过去,笑道

:“上辈子我叫李堠,这辈子我还是叫李堠。”

“不稀奇,上辈子我叫‘伏苏’,这辈子我也叫‘扶苏’,不过音同字不同

罢了,你比我好。”仰着头翻翻白眼扶苏笑道:“你比我强,你好歹成了流芳千

年的人而我却成了个倒霉蛋。”

想到‘扶苏’此人是挺傻,李堠笑了起来。“不过这真实的嬴政与我们在课

本上学得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大为不符,怎么瞧也不像是暴君。”

“秦汉的历史当不得太真看看就罢了,较真儿那是自寻烦恼。”就着坛子喝

了一口扶苏被里面的酒辣得眼泪直流。“咳咳咳……这不是……咳咳咳……这是

你自己酿的酒?”这个时代的酒发酸,酒劲不大,从小到大扶苏一直把他当饮料

喝。可刚刚这酒不一样,喝进嘴里流过咽喉火辣辣的,呛得他眼泪直流。

不用想也知道这酒绝对不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能酿出来的。

“呵呵……”笑了几声李堠举起坛子喝了一大口,“这年代的酒没法喝,一

点味道也没有。”擦擦嘴李堠从怀里掏出用荷叶抱着的肉干递过去,问道:“你

过来多久了?”

“十八年,从这么大点重长了一遍。”扶苏用手比划了一下,然后反问道:

“你呢?”

“我?”嚼着肉干李堠笑道:“我当时在江边检查工程一不小心就落了江,

再睁眼睛就成了李冰的儿子。不过当我瞧见这个时代居然有了大裤头,去年听说

有了纸我就觉得在这里一定有老乡,没想竟然是堂堂大秦皇子,这靠山可大了。

“嘿嘿!”干笑了两声扶苏耷拉下头,谁说投在皇子身上好。“别闹了,你

又不知道‘扶苏’是怎么个下场我都快烦死了。十年,不对九年,还有九年就是

‘沙丘之变’,嬴政要是挂了我都不知是啥下场。”

一听这话李堠马上也变得表情凝重起来,仔细想了想问:“你如今有什么打

算?”

“有什么打算?我能有什么打算保住小命才要紧。”盘上腿身子后仰双手撑

地,扶苏语带无奈道:“你当我不急,开始我怕改变历史引起那个叫什么的‘蝴

蝶效应’。可后来我又觉得好不容易上天给次机会我为毛要获得这样憋屈,于是

……于是我就自私了一回。”抬头看着李堠,有些话扶苏压在心底太久又不能与

任何人说,免得他们把自己当疯子看。

李堠没有接话只是安静的听着扶苏说话。“为了保住自己的命我命人掐死了

还在摇篮里的‘胡亥’,怕没死透还在他断气时又补了一刀。如今王贲、蒙恬是

我干爹,蒙毅是我哥们,尉缭是我手下,李斯只有跟着我才能坐稳丞相的位置,

就连赵高都要依附着我,我甚至和西楚霸王项羽结拜做了兄弟,既然都改了索性

就彻底点。”啃着牛肉干扶苏瞧向李堠:“你知道我这次出来做什么?因为一天

不除‘刘邦’我寝食难安。可若不是因为摊上这么个尴尬的身份我也不会成这样

。”

“以前不觉得,可从活一次我才发现能活着是件多幸运的事情,所以今天换

做我是你上面那些事情我也会做。我们本就不是圣人,至于两千年后发生什么事

情跟我们还有什么关系,难道真要为了那所谓的历史眼睁睁看着如今身边的亲人

一个个无辜死去?”

“对对!”扶苏激动的一把握住李堠的手,觉得自己就是一只掉队的小鸟终

于找到了队友。当初他就是用这些话说服自己,今天听见这话从别人嘴里讲出来

扶苏着实安心了不少。

令扶苏纠结和矛盾的事情李堠也没有免俗。初到这里他只想平平安安过一辈

子不掺和进历史里面,可当他看见李冰为了蜀地的百姓而操劳白了双鬓也终忍不

住用自己的所学来帮李冰。“知道霍金的《时间简史》吗?”

这么深奥的书扶苏当然没看过,就是那‘蝴蝶效应’他还是在某本电影杂志

上读过,这才知道。

见扶苏摇头李堠解释道:“简单来说你做的事用霍金的理论来解释有两个,

一个叫‘历史协调’,就是无论你做什么它都会自然回归到历史轨迹上,就好像

你所说的这个突然出现的‘刘邦’。另外一理论是‘平行空间’,这个不说你也

知道。虽然不知道咱们碰上的是哪个,但我更愿意相信是后面这个。”

李堠对扶苏来说简直就像心理医生,就这么一听顿时令他茅塞顿开,心情无

比畅快,做事也有了信心。

两人从上辈子聊到这辈子,后来更是说好扶苏出钱李堠出技术两人把酒馆开

到大江南北。“上面有人好做事以后我当你靠山,好歹我也是个皇子不是。修都

江堰这事我包了,后勤绝对不断!”扶苏拍胸脯道。

“有哥们儿这话我就放心了,你不知我是真怕这工程做到一半就因为中间出

点什么事而使得资金不到位中途荒废。”

“放心,一回去我就派可靠地人直接负责这事,就是骊山皇陵停工了也得保

证你这利民的都江堰建设!”

不知是不是因为从同一个地方来又有着同样不能对外人说的秘密,总之扶苏

与李堠非常投缘,两人简直无所不谈。

日落西山,哼着流行歌曲两人牵着马往回走时李堠转头问扶苏:“你还没说

你是怎么来的。”

“嗯……嗯……”别扭的把头转的一边扶苏实在有些不好意思说,毕竟他死

得真的很憋屈。“……◎◇◇◆★§■……”扶苏小声且极快的说了一遍,其语

速之快让李堠一个字也没听清。

“你说啥?”打了个酒嗝李堠掏掏耳朵问,凑上前问扶苏。

忍了忍,深吸一口气,扶苏对着李堠的耳朵以中央新闻广播员的标准语速字

正腔圆说道:“我是洗澡时无意踩中香皂……摔死的……”然后气哼哼的看着张

大嘴瞧着自己李堠。

“哈哈哈哈!逗死我了!”听见扶苏的死法李堠大笑不止。

————^_^————^_^————

因为在路上耽误了时间,所以当扶苏与李堠回到住处时已经天黑。而门外正

站着两个侍卫四处张望,一见扶苏回来马上迎上前。

“少爷你可回来了,爷问了好多次了,现在脸色很难看。”其中一个侍卫忧

心说。

“知道了,没事。”把马交给侍卫扶苏转身对李堠说道:“我们后天启程,

你把东西准备全,到时朝廷会派人过来帮忙。”如今天下太平,因而扶苏决定和

嬴政谈谈是不是把周边的被军队调过来与当地百姓一起开河渠,不然闲着也只是

浪费粮食浪费纳税人的钱。

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李堠这才与扶苏道别回了自己住处。而扶苏在快要进后

院院门时突然想起忘了向李堠要来火药配方研究,于是他临进门时又折返回去。

今天他们二人在讨论凿山时突然想起用火药要比只凭人工开凿有效率,因而

两人凑在一起想土火药的配方。只是这火药毕竟不是一般东西,凭它的威力足以

引起各方人的窥视,所以最终两人商定这火药的配置由扶苏负责,以宫中‘工部

’的名义运到蜀地,与李堠撇清关系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凭着记忆走到东厢房,当扶苏刚摸到窗根下打算偷偷叫李堠出来时就听里面

传来打击人的对话。

“爹,听说她们今天又给你说媳妇……”这很明显是有些喝高的李堠的声音

“我……我……我回绝了……”

“哦?那爹是怎么说的?”

“……”

“怎么不说话?不说话儿子可要生气了。”

“别……别……我说我不会娶亲了……有堠儿就足够了……”

“爹你要记得你说的话哦。”

“嗯……别……别……天还没黑……”

屋里暧昧的对话弄得扶苏心痒痒,只可惜这窗户上糊着的是布不是纸,没办

法捅个洞洞偷瞧。扶苏不纯情他知道里面的对话意味着什么,可他并没有因为李

堠也没能逃脱‘穿越男不是搞种马就是被掰弯’的怪圈,更没有因李堠和自己一

样赶时髦玩父子而激动,相反他们生气,气得不得了,气得想跟嬴政爹分手SAY

GOODBYE。

回到住处一脚踢开门,看着胆敢等着自己的嬴政爹。向天借来胆子的扶苏朝

对方竖起中指,踹了脚上的鞋子爬上床榻,不待嬴政爹开口就钻进他今天请大婶

们帮他缝制的简易睡袋里。

把睡袋里面的绳子一拉扶苏把自己变成蚕宝宝。

憋了一肚子火的嬴政正想晚上好好教导一下这在光天化日下就敢抓着别的男

人手不放的扶苏,哪知还没待他开口这人就胆敢先给自己掉脸子。“你给我出来

!”磨牙上前嬴政用力一扯,哪知竟见这被子不知何时成了桶装。

用力抖了半天也不见里面的人掉出来,这把嬴政爹气个半死。

“你给我出来!”

“不出来!”

“出来!”

“不出来!”

轱拥着背过身扶苏咬着被角不再搭理一身火气的嬴政爹,有种就把他这身睡

袋拆了。把头缩进被子里扶苏觉得自己做人很失败。

都是穿越过来搞父子,凭什么人家过来是父子年下而自己过来却是父子年上

,还是属于一辈子都无翻身之日的那种。

越想越憋火,扶苏猛地探出头坐起身瞧着嬴政爹,许久后终于开口说道:“

分手!我要跟你分手!你要是不让我搞年下我们就分手!”

第八十三章、老爹&大哥(上)

不知是不是接收到嬴政爹强大且不可阻挡的炎炎怒火,总之屋外的月亮不知

何时躲到了乌云后而屋内灯火也昏昏暗暗,可这一切丝毫不影响扶苏、嬴政两父

子深情相望。

四目相对,含‘情’互视,两人目光相交之处火花四射,屋中气氛剑拔弩张

嬴政虽是不知何为‘年下’,但从扶苏的语气中也能猜得出这不是什么好词

。大有可能就是想‘反天’的意思,这他哪里能称了扶苏的意。

规矩就是规矩,既然定下了就改不得,不然这世道岂不乱了章法。

因看见老乡所以同样喝高了的扶苏借着酒劲小暴脾气也从深渊之处爬了出来

,也敢于同他爹嬴政叫起板来。不仅张大鱼泡眼反瞪回去,还张大嘴巴呲着牙装

凶狠。

两人互瞪可谓是势均力敌,谁也不示弱谁也不先把眼睛转开。于是扶苏瞪得

眼泪直流,嬴政险些变成对眼,最终两人只得同时放弃。

一个用手搓脸揉眼睛,一个缩着脖子把眼泪往被子上蹭。

揉揉瞪得发干的双眼嬴政转过身正要动手‘教育’儿子,却见他的宝贝支起

裹在被子里的双腿把脸往上蹭,看起与宫中蚕房里养得大肥白虫子十分相像。

除了头在外面其他部位都缩在被子里,翻来翻去的扶苏如懒虫子一般可爱,

看得嬴政心情顿时好了起来。觉得他宝贝儿子简直可爱的要死,顿时想起扶苏小

时候光着圆溜溜粉嫩嫩的屁股爬进自己被窝里时的模样。

脱下外衣走到床榻边,嬴政好笑的看着把头抵在的榻上用力爬、用力拱的扶

苏乐得闭不上嘴。他知道儿子懒,却不知他已经懒到即便这样也不愿先停下从被

子里出来,就是先把手拿出来也行。

在床边坐下嬴政拍拍扶苏撅着的屁股,把拼命想要翻身却翻不过来的人翻过

来摁在腿上,也不说话只是把手流连在扶苏的脖子处。

瞄着在自己咽喉处来来回回不换地方摸的爪子扶苏有些肝颤,虽然不担心他

爹会掐死自己出气,可让他体验一把‘接近死亡’却也是极有可能的。微微移了

下脑袋,酒劲微削的扶苏顶着一张憋得红彤彤的脸结巴道:“其……其……其实

……我其它地方手感也不错……不光脖子这一个地方…”

也不知扶苏这话是不是真的管用,反正此音一落嬴政爹的手还真就从他的脖

子上移开,改揉捏他可怜的脸蛋子。

由于手感不错嬴政用力掐了两下这才低头轻笑道:“可你其它地方都裹在被

子里,爹摸不到……”

欺软怕硬、欺善怕恶是扶苏的本性,刚刚接着酒劲他是叫唤得挺凶挺有气魄

,可如今他这份底气早已随着消散的酒劲儿也消失的荡然无存。

如果嬴政是猫那扶苏就是一只耗子,还是一只即没种又想强得瑟的耗子。他

那睡袋的用处明眼人一瞧就明白,更何况是精明的嬴政爹。

“摸不到就算了,睡觉!”缩缩脖子扶苏就想往下滚,可哪知却被嬴政摁住

。“睡觉,嘿嘿……爹不累吗?”

“看见你爹就不累,正好有些话爹也想问问你。”用手指卷着扶苏的头发嬴

政脸上的笑脸很是诡异,笑得扶苏即便是窝在被子里还是冷汗直流。

双腿一蹬,忍着头发拉扯而生成的痛感扶苏一个驴打滚从嬴政腿上翻滚下去

,像乌龟般把自己的头缩进睡袋里卷缩起来,任嬴政如何骂如何踹就是不露头。

反正隔着棉被也不疼,于是扶苏乐呵的当起缩头乌龟。

打累了骂累了,站在床榻边气喘吁吁的嬴政对窝在被子里唱着什么‘一闪一

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的扶苏彻底无语,气得他脱下鞋子往榻上一躺便拉

过被子侧过身。

听外面没了动静好似暴风雨已停,扶苏探出头四处瞄了瞄。见嬴政背对着自

己扶苏一颗飘忽的心才落下地,有了踏实感。

嘿咻嘿咻滚得到嬴政身边扶苏用头撞了撞,哪知人家根本就不搭理他。“爹

!爹!”叫了两声瞧他爹还是不理他,于是扶苏直起腰把自己的大脑袋瓜子搁在

嬴政身上,笑眯眯道:“哦,亲爱的!又生气了,难道你不爱我了吗?难道你真

的不爱我了吗?哦,亲爱的!”用脸在嬴政身上蹭蹭。

本以为自己讲出这么‘感性’的话对方即便不激动得热泪盈眶也该有点其他

反应,怎么也不该是这幅没有反应的死模样。“爹,你真生气了?你不要生气啦

,我都没生气你气什么,小心眼!小肚鸡肠!哼,我也生气!”又往前轱拥了两下

扶苏把头往嬴政身上一撞接着便气鼓鼓的要转身睡觉,可这时他却发现嬴政爹散

开的头发里有了一根很是刺眼的白头发。

“爹你有白头发了。”这一根普通的白头深深发触动了扶苏幼小且衰弱的微

小心灵,使得他猛然清醒过来。

父子相恋最大的阻碍不是血缘的羁绊,而是年龄的差距,这是无论如何也无

法更改的事实。只是要不出意外没有个病病灾灾,按照时间推移这爹就是身体再

好也会先死在儿子前面,这是自然定律。

想到以后嬴政会死在自己前头,而这世上只剩下自己孤零零一个人扶苏立马

鼻头一酸,眼睛泛红。“爹你千万别死在我前头!”用身子拼命拱嬴政。

装睡觉等着瞧儿子怎么讨好的自己的嬴政一开始被逗得直笑,只不过他强忍

着没被发现。后来又听见扶苏说让自己别死在他前头,嬴政的胸口突然变得一拧

“谁说我要死了,你就这么巴不得我死!”假装气愤的转过身,嬴政原想直

接于儿子亲个嘴,哪知一个不注意用力过猛就把手肘撞在了紧挨着他的某人的鼻

梁上,顿时鲜血四溅

“嗯……”鼻子一痛一酸紧接着又一热,两股热流沿着扶苏的鼻孔流了出来

,而他整个人也咧着嘴倒在床榻上,疼得都忘记把手拿出来捂鼻子,只得任鼻血

白白流走。 “爹……”哭丧着一张脸扶苏情感复杂的嘶吼,因为剧痛来得又猛又

急扶苏连带着还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因此鼻子和嘴巴一起流血。

惊见榻上的儿子瞬间成了这副惨样嬴政整个人懵了,他大脑的思考线路已然

中断,甚至忘了找东西先帮扶苏止血。此刻他脑中只有两个字,并也大声叫出来

“赵高!”

我们的大秦帝王被其儿子的鼻血吓得惊慌大叫。

————^_^————^_^————

两道人影在光天化日下鬼祟的四处张望接着先后摸进一间柴房,而前面人的

鼻子上糊着一块膏药,后面的人牵着一条大黄狗。

把狗拴在门外,走在后面的男人再次张望了一下确定无人后这才闪进柴房,

并把门管严。

“配方比例都写在上面,运输途中的注意事项也写了,你……收好。”李堠

把写着火药配制的秘方交给扶苏。“那个……你这是怎么了?”昨天两人分开时

还好好的,只过了一宿这身为大秦皇子的人就伤了鼻子李堠觉得太不可思议。“

谁打的?”胆敢在嬴政存在的势力范围内殴打扶苏,李堠认为这有种胆识的人因

该没几个,最起码他们这小村子肯定没有。

摸摸鼻梁上的糊得膏药,回想起昨夜自己的惨状扶苏面色很难看的摆了摆手

,心情很沉重,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见扶苏精神萎靡李堠只好没话找话:“你叫我牵条狗拴在外面做什么?”

“看门。”见李堠不解扶苏没多做解释只是压低声音说道:“昨晚我去找你

。”

李堠一愣,他不记得昨夜这人有来找自己。

“你当时‘在忙’所以我没喊你。”故意咬重‘在忙’二字。

如果这样李堠还听不出扶苏话中的意思他就白活了,他的脸色顿时一沉。“

如果是什么相劝的话你就不用说了,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放手。”

就自己现在这处境哪里有资格劝别人,扶苏摇摇手提着衣摆蹲下并拉拉李堠

让他别站着。

一宿没睡好,除了鼻子疼外嬴政那根白头发也是扶苏失眠的原因。“李冰人

到中年了吧。”

“是啊,怎么了?”李堠反问。

犹豫了半天一直低头不知如何开口的扶苏双手抱膝抬起头直勾勾看着李堠。

“我说……要是有一天李冰挂在你前头……你看你们的年纪毕竟有差距……到时

你要怎么办?”扶苏试探的问。

“……”李堠望着扶苏沉默。

“我……没想过……或许留下替他守着这片他放心不下的蜀地或是跟着他一

同去了……说不好,反正这里是再装不下第二个人了。”指指胸口李堠对扶苏说

道。

伸手拍拍李堠的肩膀扶苏叹了口气站起身:“到时你想好好活着而我也想好

好活着,那咱俩就住个对门搭个伴,好歹以后有个说话的。”说完扶苏垂头丧气

的走出柴房。

被留在柴房里的李堠困惑不解的盯着扶苏的背影,还是想不明白他为何要说

这些。

……

嬴政写了两封密函给在咸阳的尉缭。第一封密函夹带着火药秘方交给尉缭,

命他马上带着工部的人研制出及时送往蜀郡,协助凿山挖渠事宜。而第二封密函

是让尉缭转交给李斯,让他把现任的蜀郡郡守调回咸阳待任并任命李冰为新郡守

,其子李堠全权负责岷江修建,朝廷必须给予权利配合。

安排好一切后扶苏挥别李堠爬上马车前往沛县,因为他听徐福说那帝星的运

势有变强的趋势,所以扶苏急着赶过去瞧个究竟。

一路上嘴巴微肿、鼻梁上缠着绷带的扶苏都没有搭理嬴政,即便嬴政爹多次

放低身份示好他也不给于回应。除了吃饭上厕所扶苏所有的时间都用于缩在被窝

里对嬴政不理不睬,他现在心里很不舒服。

不是因为当他鼻子流血不止时这人袖手旁观,而是因为那么能激发二人情感

的关键时刻他居然先做的事情是叫别人的名字,这让自己情何以堪。

于是扶苏决定既然他爹这么离不开赵高,那就去跟赵高过一辈子吧!

捧着刚出锅的糕点扶苏窝在睡袋里吃得津津有味,累了就把头一缩直接睡觉

相较于扶苏的吃饱了睡,睡醒了吃,嬴政最近精神很衰弱。他绞尽脑汁也想

不出儿子为何会生了这么多天的气还不原谅自己,想尽办法也无发让儿子正眼瞧

自己一下。

嬴政又不开心了,于是旅途的队伍上空又笼罩上乌云。不过嬴政不知道的是

队伍里自扶苏受伤之后就一直谣传这事的源头是他们父子二人为抢被子大打出手

,皇帝陛下出手太重所致,相信如果嬴政知道了一定不仅仅是招来几片乌云而已

自我检讨了多天嬴政一直想找儿子说一说,只是扶苏一直不给他机会,总是

躲在被窝里崩爆米花。发觉嬴政的怒火有急速上升趋势,未免自己的睡袋被殃及

池鱼于是乎就是上厕所扶苏也不忘背着自己的睡袋。

事实证明他这么做是正确的,因为有好几次嬴政都对这阻挡了自己的棉被释

放怨恨寻找剪子。

“苏儿!”发现不能再这么放任下去,嬴政一把拖过只有一颗头露在外面的

扶苏,揪着他脖子说道:“你够了,我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虽然鼻子上

的绷带已经拆下但上面的淤青还没有完全退下,这使得松散着头发的扶苏看起来

十分落魄,让人觉得心酸。

歪着头,扶苏摆了一个‘美人鱼’造型(因为扶苏此刻还在睡袋里,所以请

大家回想美人鱼坐在岩石上的经典造型),无比凄苦的望着嬴政爹:“你还找我

做什么,去和你的赵高过吧!”

身子一抖嬴政感觉有一道寒气直接从脚踢蹿到发根直达发梢,浑身鸡皮疙瘩

落地。把手里的扶苏一把丢开,觉得碍眼难受最后嬴政竟还补上一脚。

“哎呦!”嬴政没用太大力气但扶苏还是在车板上滚了一圈,转过头扶苏瞪着

嬴政,这次他说什么也要生气了。“你打我还有理了不成,我都没反打回来你还

敢先生气。”气愤的先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紧接着他拱着屁股从里面爬出来。

“床榻那么大谁知道你会趴在我身上,我又不是故意的!”嬴政反驳道。

和着还是他自己找打不成?

扶苏攥紧拳头决定和嬴政爹来一场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决斗,不然自己简直就

成了一粒尘埃,令人随意吹来吹去。“单挑!”从车板上爬起来蹲好扶苏指着车

门。

“哼!”冷哼一声嬴政极为不屑,正要开口让马车停下时就见他们的马车突

然急停下,而扶苏因没有准备直栽向车门。

眼疾手快的嬴政一把拉住扶苏,朝车外喊道:“外面怎么了!”

“爷,遇到山贼了。”守在马车旁的侍卫长丝毫不把这几个乌合之众放在眼

中。

一听外面是山贼扶苏比谁都激动,甩开嬴政的手他立马爬到车角翻出自己荒

废多时的宝剑,不顾嬴政爹的阻拦冲到车外。“哪呢?山贼呢!”亮出宝剑扶苏

冲上前,“哪条道上的!敢劫你爷爷的车,还有没有规矩了!”朝着一群拿着刀

剑的人喊道,江湖味十足。

狐假虎威、虚张声势两大要点都被扶苏发挥的淋漓尽致,不只把对方唬住也

把自家人震懵。

就在双方都被扶苏的一声吼震住时不远处突然传来马匹的嘶鸣和踢踏声,一

个高壮骑着骏马的身影距众人越来越近。 “何处来的毛贼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如

此猖狂!”人未到声先到,声音之洪亮令众人心中都一颤。

从没想到自己还有机会听见这熟悉且倍感亲切的声音,顺着声音来源的方向

望去扶苏用力挥舞着手中的剑:“羽哥!羽哥!”

“少爷你认识来人?”见是扶苏的熟人侍卫长放下心,毕竟是友非敌。

“是啊!那是我结拜大……大……我的妈呀!”想到迎面而来项羽,想到马

车里的嬴政,激动的扶苏犹如被迎头浇了一桶凉水,只是此刻他已经来不及躲藏

起来,因为……

“虞弟!真的是你虞弟!为兄好生想你!”项羽一个纵身跳下马背。

听见外面的动静嬴政忍不住走出马车,哪知一下来就见他儿子扶苏被一个五

大三粗的男人抱进怀里,就地气黑了脸。“给我松开!”冲了上前嬴政一把扯开

大力拍打扶苏后背的男人。

第八十四章、老爹&大哥(下)

如果现在有人给扶苏一把铁锹那他定然能挖个大坑把自己填埋了。

抬手挥开拉扯在自己肩上的手,项羽虚退几步一脸戒备的望向突然出现在他

面前,把他虞弟挡在身后的男人,与其对视。

除了王贲几人外嬴政首次碰见不怕自己甚至敢于与他对视的人,心中马上把

对对方的敌意减轻了一些。

英雄惜英雄,天生豪爽的项羽也被嬴政身上释放出的某种的波长相吸引,生

出一丝好感。

从某些方面来说嬴政与项羽属于一种人,他们身上都有一种能让人誓死追随

的魅力,有一种天生的霸气和只服比自己强大人的心性。

只消一眼他们就能看出对方与自己合不合拍,是不是一个部落的人,而嬴政

与项羽能看得见的东西扶苏却未必看得见。

把扶苏从自己身后探出的脑袋摁回去,带有警告的瞪了一眼嬴政上下瞧了瞧

对面的人:“你是……”身材高大威猛又是一身正气,刚刚听见扶苏叫‘大哥’

,因此嬴政觉得眼前这人就是传说中的项羽。

“在下项羽,敢问这位兄长高姓大名!”项羽这辈子最佩服的便是真汉子和

比自己强大的人,在被对方打量他的同时他也在打量对方。

项羽憨厚诚实却也有着如动物般的直觉,虽瞧出不与他对视人的身份如何,

可他却感觉得到这人不容小视的威严与气势。

“大哥……”从挡在自己面前的嬴政爹的右腰处探出脑袋,扶苏有些心虚的

插嘴道:“这是我爹……”

“你爹!”瞪大眼睛,项羽摸摸自己下巴上的胡茬又望向对面人光滑的下颚

眼中闪过一丝怀疑,于是瞧向某个躲在人后向他严肃点头的人。

知道项羽为何会不相信,因为有时扶苏也不相信他这老爹已然人到中年一把

年纪,上天好真的似忘了在他身上显示时间的痕迹。如不是多天前的那一根白头

发,扶苏或许还未想起和注意到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

项羽刚毅且棱角分明的俊脸上闪过一丝晕红,有些不好意的朝对面人抱拳,

歉意十足道:“项羽眼拙闹了笑话还望虞大叔赎罪,小侄有礼了!”虞弟的亲爹

想当然也姓虞,因此项羽十分确定眼前人定姓虞无误。

项羽一声‘大叔’叫下去脸色大变的不只有嬴政一人,除项羽这实在的愣头

青与被晒在一旁的山贼外,包括扶苏在内的所有人都是心中一紧,都小心的偷偷

瞄向不说话但明显很不爽的嬴政爹。

扶苏清楚的察觉到身边的温度正在下降,寒气猛升。

男人也好女人也罢,过了四十都对自己的年纪问题很是敏感。而嬴政对自己

的年龄问题特别敏感,稍有不慎就可能刮起一阵破坏力十足的龙卷风。

只是这些项羽不知道,因为他这半辈子该聪明时就没聪明起来,反倒是该装

糊涂时却很精明,简直让人又爱又恨。“小侄项羽曾与虞弟结拜为异性兄弟,因

此虞大叔也是项羽的长辈,请受项羽一拜。”

利剑回到别在腰间的剑鞘里,手指并拢相叠项羽正式朝他结拜兄弟的父亲一

拜,诚意十足。

“不必多礼。”拧紧被自己抓在手里的爪子嬴政‘爽朗’道,心中恨不得把

这叫项羽的人踢飞到远处。

“不,礼不可废,请虞大叔受小侄一拜。”

“不、必!”受了这一拜就坐实了‘大叔’这一称呼,说死嬴政也不愿受项

羽这一拜。

毕竟是嬴政的儿子在场也只有扶苏一人看出其间的问题所在。拯救下自己快

要被捏碎残废掉的手,蹿到两人中间扶苏协调道:“自己人!自己人!不用多礼

。”傻笑两声扶苏看向项羽笑道:“叫虞大叔多见外,大哥直呼我爹伯父就好。

”不管怎么样‘伯父’总比‘大叔’好听不是。

哼,什么自己人!

扭过头遭了一肚子火的嬴政气得身子抖了抖,猛然想起自己会遭这一肚子气

追根究底全是因为这群不长眼睛的山贼。如不是他们挡路自己也不会驻留在此,

更加不会遇到这头傻牛,要不是看在项羽说得真情实意没有一点恶意不然嬴政早

当众翻脸。

于是,需要一个发泄点的嬴政把这一切过错都归结到的那些山贼身上,今天

不出这口气他一定会多出一条抬头纹长出两根白头发。“四肢具在不思劳谷,拦

路劫财其心可诛,再留世上危害百姓。”嬴政看向侍卫长下旨道:“一个不留。

”转身登上马车。

没啥文化的山贼对嬴政爹的话云里雾里不明其意,只是被人这样无视到是很

令他们觉得伤了颜面,因此一各个不甘被人遗忘的贼匪率先挥舞起手中的刀剑叫

嚣起来。

“是!”众侍卫听见嬴政的话齐齐朝他一叩,转身冷视这一群不知死活的人

拉住想要去帮忙的项羽,扶苏把人扯到一边。对付这些乌合之众扶苏觉得这

对侍卫长他们这些一等侍卫来说简直就好比小孩子和稀泥毛毛雨啦,根本用不上

项羽出手。

用力给项羽一个深情的拥抱扶苏笑问道:“大哥怎么出现这里?真是太巧了

,你这是要去哪?”

一年不见,自己这贤弟不但长高也壮了项羽这才放下心,反问道:“贤弟不

是回家吗,怎么和大……伯父出现在这山路上?”

“在家也是闲着所以出来见识见识世面,四处瞧瞧风土民情,读万卷书不如

走千里路不是。”

“贤弟总是能说出一大推道理,让为兄不知如何回答。”

两人互瞧对方一眼顿时大笑起来,只是这听在他二人耳中甚是爽朗开心的笑

却令马车里的嬴政很是闹心,醋意飘散。

止住笑声扶苏见项羽的衣服上带着沙尘明显是赶路所致,与自己这悠闲溜达

的样子截然相反。“大哥这是赶路去哪?”扶苏帮项羽拍拍身上的尘土。

“沛县!”项羽笑答。

“沛县?”

拔高音调扶苏惊讶的看着项羽,没想到他们竟是要去同一个地方。只是还没

等他说出自己也是要去沛县,就听项羽说道:“为兄前些日子听江湖上的兄弟说

起这沛县出了个大仁大义的亭长叫刘邦,很得人心。但为兄记得弟弟说过你之所

以被人抓走就是中了这人的道,于是为兄想前去一探究竟,瞧瞧他是不是那害了

你的人,揭了他欺世盗名的假面具。”

不想自己一年前的随意一说这人竟然就这样记在心中扶苏顿时感动得昏天暗

地,就是日后上刀山下火海、两肋插刀他都不会把眉头皱一下。因为扶苏知道如

果有一天自己需要眼前的项羽这样做他同样也会为了自己不皱眉头。

用衣袖在发涩的眼睛上擦了擦,扶苏发现只要与项羽在一起自己就会变得多

愁善感,总是被轻易感动。“实不相瞒小弟这次也是前往沛县。”

“那我们兄弟二人岂不是又能同行!”项羽大笑道。

“是啊是啊!这就是缘分!”

“缘分,这是缘分!”

许久不见,扶苏与项羽显然有很多话要说,因而两个太过开心的人显然忘记

他们还在荒山野岭,而不远处还有一伙人被单方面‘撕杀’。

能让嬴政带在身边的侍卫武功绝对没话说,所以没多久那些刚刚还嚣张的山

贼便都被处理干净丢到一边。

命人把尸首扔到一边侍卫长走到车边对坐在里面的嬴政禀报道:“爷,都处

理好,可以启程了。”

“苏儿呢?”

“少爷……”转头望向还在说笑的两人侍卫长只得如实禀报。“少爷还在与

他那结拜大哥叙旧。”

“告诉他启程了。”

嬴政发誓绝不会轻饶了扶苏这没良心的小白眼狼,居然有了结拜兄弟就忘了

亲爹。

“是!”

……

朝骑马和侍卫长走在一起的项羽的挥挥手,扶苏收回身子关上车门心情大好

,早把他爹打破他的鼻子和刚刚还要与之单挑的事情的忘得一干二净。“爹,我

大哥也去沛县你说巧不巧。真好,路上有伴了。”

好个屁!

嬴政心中编排,黑着一张俊脸。“他就是你说的项羽?”

“是啊!”扶苏笑嘻嘻的点头。

“整个一傻子。”

“是憨厚好不好!”扶苏纠正道。

“哼!”白了一眼嬴政忽然想起项羽刚刚称呼自己什么大叔,他什么时候改

姓了嬴政到真是很想问清楚。“你什么时候该姓了?我又什么时候改姓?”踹过

去一脚。

揉揉被踢的小腿扶苏忍不住嘟起嘴,心道难不成他要到处跟人说自己姓名嬴

?如果自己真这么说那他扶苏就只有二个下场。一、被人当成疯子关了,二、被

人以以下犯上罪问斩。‘嬴’这个姓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用。

沉默了一会儿嬴政开口问:“你跟他说你叫什么?”

“虞苏?还是虞片?”当初随口一说,一时间扶苏也忘自己叫什么了。

“鱼片?这是什么名字!”伸出手指嬴政往扶苏的头上用力的戳了再戳,恨

得牙痒痒道:“你怎么不叫鱼头或鱼尾!”

任嬴政戳着自己的头扶苏也懒得解释,心想有本事你就戳破我的头!

————^_^————^_^————

项羽的出现不得不说带来了许多变化,其中最显著的便是扶苏的笑声多了,

嬴政阴天的时间长了。

对付腹黑人最有力的方法不是找个更腹黑的人,而是找个憨厚实在的人,绝

对能起到气死你不偿命的作用。

某日,认为项羽一路跟随还总是与自己儿子勾肩搭背的行为很是碍眼,不好

直接把人赶走的嬴政于是有事无事时便想找机会为难项羽。

听说项羽剑术不错,同样出于名家的嬴政生起切磋之心。不过他更主要的目

的是想给项羽一个教训,报那‘夺子注意力,开口叫大叔’之仇。

嬴政剑术很高,即便平日里没有什么机会用只能用来锻炼身体,他还是坚持

每天练剑从未荒废。所以嬴政对自己很有信心,而事实也确是如此。

打从一开始嬴政就利用自己高超的剑术处处压着项羽,把项羽逼得狼狈不堪

,处处受制。

虽然在剑术上项羽比嬴政差了不止一个档,但对待每一次比试的态度项羽却

不知要比嬴政认真多少倍。相较于居心不良的嬴政,项羽真可谓认认真真,无论

手中的剑被嬴政打下多少回,被打倒多少回,他都能兴奋的捡起剑爬起身再来,

并一次比一次坚持的时间长。

随着时间的拉长两人在体力上的差距明显拉开。再加上项羽天生神力、力大

无穷,为此嬴政要多费一倍力气,因而第二天一切关于运动过激的后遗症都爆发

出来。

大秦帝国的皇帝陛下首次因为运动过量而全身酸痛的趴在床上,连举手吃饭

的力气都没有。而项羽第二日则是活蹦乱跳,甚至一大清早还去镇上为扶苏买回

他最喜欢吃的点心,这令嬴政爹气得险些咬碎满口牙。

从怀里拿出自己从小用到大的药酒送上前,项羽对明显是强坐起来的嬴政由

衷的愧疚说道:“都是小侄不好,难得遇到高手以致昨日与伯父切磋剑术兴奋得

忘形,忘了伯父年纪大了经不住这样劳累。怪项羽疏忽才使伯父成了这副模样,

今日我竟不顾伯父的身体还想与之讨教,心中真是惭愧。这是项家祖传的跌打药

对缓解疲劳很是有效,往日小侄擦上第二日就能恢复如初,伯父只需擦上两天必

可下床。”

看着转着弯说自己老的项羽,脸色苍白的嬴政恨不得命人把这家伙拖下去砍

了。明知他不是故意,嬴政却更加生气自己竟会栽在这么一个傻牛手中,这令他

觉得自己完全颜面扫地。

他不敢去想如果此事要是被远在咸阳的尉缭和王贲知道了不知他二人会笑成

什么模样。

“没你想得这么严重。”僵直身子嬴政不敢乱动,因为他每动一次全身都如

针扎一般疼痛不止,但为了颜面他还是装作没发生仍何事。示意赵高上前把东西

接过来嬴政说道:“这事不怨你,也怪我因好久没有与人切磋得这样痛快而忘了

节制。”

“不!不!都是小侄太忘我,忘了伯父已……”

“行了!”打断项羽后面要说的话,嬴政不想再听见任何一个关于自己年纪

的字眼。“这事就不要再说了,你也不用再自责。”斜眼躲在一旁边吃糕点一边

偷笑的扶苏,嬴政突然笑得无比灿烂。“我儿的剑术也是不弱,不如今日你二人

便在院中切磋,刚好我也想瞧瞧他有没有退步。你不用留手,全当帮我检查他的

武艺。”

“好啊!小侄愿意效劳!”朝嬴政一抱拳项羽开心的看向扶苏。

含着嘴里的点心吓得忘记嚼咽,扶苏不敢置信的看着嬴政。他没想到这人居

然如此没有人性,竟然为了一己之私把自己——他的亲生儿子推进火坑。

你真狠!瞪着喷火的双眼扶苏捏碎手里的点心。

银河系里任意两个星球‘热吻’受牵连被波及都将是地球,同理嬴政与项羽

碰头最终倒霉的一定是扶苏无疑。

第八十五章、斩白蛇(上)

项羽的药膏很管用,而嬴政的身体状况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老龄化,好歹他在

宫中每日也坚持晨练热爱运动。当天晚上涂了项羽送来的药膏的嬴政便能下床活

动,行动自如,好似今早那全身刺痛的人不是他一般,就连项羽见了也连连称奇

不过相比之下扶苏就没有这么好运,一战下来不但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持剑

的虎口处也被震出了一道血口。还没听到第二日,当天夜里扶苏就就发起高烧,

全身犹如被碾碎一般的疼,连动动小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难受……难受……全身都难受……”躺在床上,已经烧懵掉的扶苏开始说

胡话。“丫……我要灾了你们……让你们作弄我……”

大半夜胡言论语哼哼唧唧,扶苏把躺在他身边的嬴政吓个半死。伸手一摸发

现身边人的额头烫得要命,担心扶苏会被烧傻的嬴政忙披着衣服起身把屋中的油

灯点亮。

随着嬴政屋中的灯亮起其他屋中的灯也都随着亮了起来,众人也都急忙赶过

去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被院中的喧闹声扰醒的徐福坐起身,听院子里进出的脚步声不断便要下床去

瞧瞧是不是出事了,而这时一直在他身边侍候的小童则披着衣服从门外进来。

关上门,一脸幸灾乐祸的小童转过身刚要上床接着睡就见徐福已经起身,于

是他赶忙上前侍候。“师尊您怎么起身了,离天亮还早着呢!”

弯腰捡起鞋子穿上,披上外套徐福问道:“这外面是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

?”

“没有啊师尊,您多虑了!”小童本想敷衍过去哪知徐福竟盯着他不放,因

而只得实话实说:“就是那个大皇子,听说他半夜突然发起高烧,全身疼得要命

只说胡话,现在正在屋里叫唤呢。”

眼含警告的瞪了一眼小童,把人留在屋中,徐福穿好衣服忙走出屋子前往嬴

政与扶苏的住处,而那里早已灯火通明。

拦住出门的侍卫徐福问道:“里面怎么了?”

见是国师徐福,出门去打水的侍卫忙鞠躬行礼,回答道:“少爷半夜突然发

起高烧,全身剧痛,叫不醒。”

“很严重?”

侍卫点点头,练功过度的那种筋骨剧痛他们每一个习武的人都经历过,那种

疼简直难以令人忍受,好似自己要残废了一般。

问过一个大概状况后徐福掀帘子走进去。穿过人群走到床榻边,在黑着脸的

嬴政的注视下伸手放在扶苏的手腕上,认真的诊了一番。

“怎样?”嬴政忧心问。

收回手,帮扶苏把发烫的手臂的放进被子里,直起身徐福对嬴政道:“爷不

用担心,少爷只不过因平日里缺乏锻炼,今日切磋已然超过了他身体的承受能力

,所以这才发起高烧全身酸痛。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碍,吃些药下去发出汗便会痊

愈。”

“赵高快去煎治疗风寒的药。”一听吃下一剂药儿子就能退烧嬴政忙命人去

熬药,看着扶苏难受其实嬴政心里更加难受,他恨不得现在自己能替儿子疼。

出门时赵高特意带了几副治疗如风寒、消肿,止血的药,以免途中有所需要

。听徐福说扶苏只要喝下一剂风寒药就能退烧好起来,他马上赶去拴在院子里的

马车找药。

既然没有什么大事也不用这么多人在这里守着,毕竟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职责

,总不能因为一个人而影响整个队伍。安下心,嬴政挥手让众人退下,什么人照

顾儿子他不放心,他决定自己亲自照看扶苏。

见项羽没有和其他人一同出去而是一脸愧疚的站在屋角,徐福笑问道:“敢

问项兄弟那祖传灵药是否还有?”

仅两天自己就接连把人家父子二人弄趴在床上,想来项羽十分不好意思。如

不是一切磋比较起来他就兴奋的不管不顾,他这虞弟也不会这样可怜的躺在床上

,更加连累虞大叔担心受累。

正在自我检讨寻找弥补之道的项羽听见有人问自己话忙抬起头,见是一名脸

带慈笑的中年大叔,他记得这人姓徐,是他虞弟家的账房先生而且还会些医术。

“那药我就带了一瓶出门,昨日已给了伯父。”

想了一下,徐福又问道:“那项兄弟可知道那药的配方,我好配出一副给我

家公子用。”有些祖传药都不得透露给外人,特别是这样的灵药,因此徐福也只

是问问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知道,我知道!”一听自家祖传的药能缓解他虞弟的病,项羽两忙点头。

“我把所需的药草写给先生便您准备,但其中有两味药一般医馆都没有,所以天

一亮项羽就上山去采,不知来不来得及。”

眼睛一亮,徐福觉得这项羽果然没令他失望,是个真汉子。“走走走,你写

下方子我对照一下,瞧瞧还缺那几幅药,一同配了就是。”

拉着忧心望着床上扶苏的项羽出屋,徐福把人扯到自己的屋子。拿出纸笔忙

记下项羽说得药方,命小童去查找这些药他们有没有带出门,如果没有好赶紧去

买。

房门紧闭屋中再无他人,坐在床榻边看着小脸烧得通红一头虚汗的儿子,心

疼的投湿布巾,待拧干后嬴政把布巾叠好敷在扶苏的额头上,心中很是自责今早

为何要把儿子推出去受苦。

早知会这样他说什么也不会小心眼的嫉妒儿子与那项羽比和自己亲。“苏儿

,爹错了,您快些好起来,爹再也不等着看你出丑了。”拉起扶苏发红发热的手

攥在手中嬴政发誓道。

不过好在扶苏现在难受的晕晕沉沉,什么也听不见脑子也无法思考,不然如

果他听见嬴政爹这番忏悔的话非得气个半死从床榻上蹿起来不可。

躺在床上整个人陷入黑暗中的扶苏有一种不停往下沉的感觉,他想大喊,他

想大叫,他想挥舞双手惊呼,他不想就这样掉到万丈深渊之下。

他感到自己犹如被一座大山压住,大呼不了,动弹不得,整个人很被动,很

无助。

动不了,看不见,说不出话,听见一点声音,这种感觉非常不好,很没有安

全感。扶苏不喜欢这样,他想有人陪在自己的身边,他发誓以后再也不和人切磋

武艺了。

因为这结果闷惨了一些,太不划算,赔本也没赚到吆喝声。

————^_^————^_^————

把配齐的草药交给小童命他把这些药材碾碎分类放好,摇着羽毛扇站在窗边

徐福看着因上山采药而划破衣裳,沾了血迹,回房去换衣服上药的项羽。

或许项羽不记得,但徐福却记得很清楚,二十多年前自己路过楚国时正赶上

项府摆满月酒,而他则被人请去为当日的婴孩占卜。然而只瞧了这一面徐福就发

现这襁褓里的孩子是一个短命的人,他有辉煌的经历最后却是惨淡收场,他是乱

世里的枭雄却不是最后的赢家,他的命太短,短到帝气未现就先没了性命。

他是帝星,但却是颗一闪而过的帝星,真正帝星的陪衬。

可当徐福前几日在林中再见这项羽时却发现他身上竟再无帝运,也再不是所

谓的什么帝星。同时他的寿命有所延长,以不是什么短命人,而这一切实在令徐

福想不通。

一个人的运势不是轻易就能改变,更何况这项羽的存本就是为衬托正真的帝

星,这才是他存在的价值。而现在这一切全都变了,他的运势脱离了原有的轨道

,乱了套路。

想来想去徐福觉得只有一个道理说得通,那便是这项羽曾经遇到过什么人,

而这人扭转了项羽注定悲剧收场的命运。虽然现在徐福还没彻底弄清这究竟是怎

么一回事,但他可以肯定这事一定与扶苏有关。

先是新帝星因他而起,接着又是项羽的运势有了大转变,两件事里都出现了

同一个人,这不令徐福起疑都不行,如果说是巧合未免也太巧了一些。

当初徐福为在襁褓里的项羽算完命,便婉转的把自己所知的事情告知了其祖

父项燕。因对方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因而在项燕再三请求下这些年徐福一直在找

解决办法,可惜一点线索也没有。

如今项燕殉国,徐福觉得自己更加有责任照看好这项家这后人。

掐指算了一番,徐福回到桌案边又占了一卦,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皱着眉低头

不语。

磨完药草小童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回到徐福身边站好。好奇的偷偷瞧了一眼桌

上的卦象,虽然懂得不多可他也瞧得出这卦象有些奇异。“师尊你在算什么?”

小童问道。

打乱桌上的卦象徐福收好东西反问:“童儿觉得项羽这人如何?”

“项羽?哦,师尊是说项大哥啊,他是个好人,大好人。”说到项羽小童一

脸灿烂,与说到扶苏时的不甘愿截然相反。“项大哥为人诚恳老实,又喜欢帮助

人,昨天我还瞧见他帮这家主人劈柴。项大哥人很实在,对朋友非常有义气,你

看他为了那个大皇子天没亮就上山去采草药,结果弄得一身伤可他一句怨言也没

有。反正项大哥就是好,哪都好,师尊为何要问小童这些?”

“没事,只是问问。我是瞧这项羽没来几天便能和掐他侍卫他们处好关系,

让人产生一种信任感,有种有他在就是很发心跟着他绝没错的感觉。”说来说去

就是说项羽这人太有责任感,存在感也太强烈。“他这人单纯,没有那些虚假奉

承,虽然让人有安全感却也极容易得罪人,特别是小人。而自古以来坦荡君子永

远不是小人的对手,所以这项羽朋友不少,可敌人也很多,因为太正直定会碍了

不少人的好事。”

对于一些事徐福有些犹豫,他还要再想想。

————^_^————^_^————

一剂药汤灌下去要死不活的扶苏发了一晚上的汗,果然如徐福所说第二天就

退了烧,再配上项羽的药膏扶苏很快就又活蹦乱跳起来。

但因嬴政爹享受上每隔一个时辰就为儿子全身涂一次药的感觉,于是扶苏又

被他爹‘黑’了一把,即便已经痊愈还是下不了床。而且每次涂药总会发生一些

‘羞羞’的事情,令害羞的扶苏十分不好意思。

鉴于白天不适合做一些羞人的事情,因而积攒了整整一天‘热情’的嬴政爹

一入夜就化身‘嗷嗷’的野兽,任你如何打骂都没用。

大病初愈又逢野兽,因而可怜的扶苏险些再次把小命搭进去。

同样都是因为切磋武艺而伤了身子,但一个当天就好利索,一个嘛……至今

仍倒在床上不起,至于原因……那是扶苏宁死也不愿说的秘密。

歇了五天后,耽搁多日的行程再次启程,不过再上路时扶苏已经找不到多少

机会能和项羽勾肩搭背畅谈人生,因为大部分情况下项羽都被其他人缠着。

一开始侍卫长与众侍卫仅是奉命去与项羽攀谈,闲暇时切磋武艺。比起一个

缺乏锻炼,一个懒得锻炼的两个家伙,这些侍卫虽没有他二人武功高,但绝对不

会动不动就趴在床上起不来。

几次切磋下来众侍卫对项羽的武艺都十分佩服,后来接触的时间长了他们觉

得项羽这人够义气值得结交所以越说越投缘。

项羽是个真性情的简单人,而那些侍卫也是简单人,简单人与简单人相交交

得的是心,没有那么多的杂质。

一路上虽然项羽也还是惦记马车里的 ‘虞弟’,可大多时候还是与侍卫长他

们在一起打猎、探路、烤食物。

趴在车窗口望着侍卫长与项羽飒爽的骑马奔驰在路上扶苏有些别扭的收回身

子,嘟着嘴扶苏心里有些发酸,有种只属于自己的朋友被人抢走了的感觉。

靠在车座上翻看着游记的嬴政阖上书,抬头看眼抱膝一脸便秘表情的儿子。

“怎么了?不开心?来让爹摸摸!”招招手嬴政命扶苏过来。

白了一眼把自己当做小狗的嬴政爹,扶苏抱膝把头搭在膝盖上,酸溜溜说道

:“以前羽哥都围着我转,我是他的唯一,可现在一大圈人围着他转而他早把我

忘没影了。”

扶苏这种心态与情爱无关,只是典型的小心眼,大多情况下出都现在女子闺

阁里。例如谁和谁的感情要比与自己的好。

叹口气,放下手里的书嬴政把扶苏拉进怀里亲了一口,笑道:“你是我的唯

一不就成了!”

(⊙o⊙)扶苏不敢置信他嬴政爹决然会讲出这么肉麻的话,而且还讲得这么平

淡,就好像是在问‘你今天便便了吗’?

肉麻的一抖,扶苏一脚踹开嬴政爬到一边,抱着手臂惊恐道:“你折磨的我

的肉 体也就算,如今竟连我的纯洁的心灵都不放过,我宁死不屈!不屈!不屈!

干呕了一声,操起手边书嬴政就把东西砸到扶苏的脸上,因为那副嘴脸让他

瞧着难受。

……

“丰西大泽……”啃着嘴里的鸡腿,扶苏站在界碑前看着上面的刻着的字。

丰西大泽与大泽乡是不是一个地方至今扶苏也没弄明白,不过丰西大泽到是

一个充满故事的地方。传说刘邦就是在这里醉酒斩白蛇,弄出个赤帝之子拉拢人

心,忽悠无知大众。

这里沼泽地较多所以最好白天赶路晚上休息,不然比较危险,所以他们一大

清早便来到这里想趁天黑前就翻过这地段。

“启程吧,太阳一落我们就不能赶路了。”丢掉被漱得干干净净的鸡骨头,

把手在衣服上一擦,扶苏对翻身上马的项羽说道:“羽哥,路上要是看见一条大

白蛇你一定要先叫我,让我见识一下!”

“大白蛇?”项羽看着扶苏,“多大?”

项羽这个问题问住了扶苏,资料上也没记载这大白蛇有多大。“既然是大白

蛇因该是比其它蛇大得多吧,不管了,反正看见白蛇就叫我。”

“好!”

见项羽他们准备出发扶苏走回到马车旁,可刚要上车就听林子里传来叫声,

接着几个衣衫褴褛的人由林间深处奔了出来。

“大家小心!”侍卫长高喊一声亮出兵器,而其他侍卫也都拔出剑把马车围

住。

眼前人影越来越近,气氛愈发紧张,赵高哆嗦问道:“荒山野岭哪里冒出来

的一群人,不会又是山贼吧?”

“这可不一定,备不住可能是想逃不去进义务的徭役。”喜欢凑热闹的扶苏

站在马车边笑道。“哪有那麽多山……”话说一半突然停住,扶苏猛然间犹如被

人醍醐灌顶,豁然清明。

丰西大泽→大白蛇→逃跑的徭役→刘邦

如今真可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不用特意去沛县,省路费

了。

第八十六章、脚伤

徭役队伍里少一人,含押送者在内的所有人都要连坐处刑。这是为了保证有

足够的人前往工地劳作,起到威吓无人敢逃的作用。

只是徭役们工作的地方环境恶劣,劳作繁重很少有人能活着回来。因此前去

等同赴死,注定了有去无归,于是便有人想要中途逃走。在生存与死亡面前人都

是自私的,这时的人已经顾不得其它,哪里还会去想别人的死活。

“什么人!”侍卫长亮出宝剑厉声道。

被迫服徭役的人都是一些山野村夫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而他们还是因逃命而

从林子里跑出来,一见林外站着人一群手持刀剑凶神恶煞的人怒喝他们不是有的

吓得往回跑就是吓得腿软跪在原地动不了。

这些人大都衣服上戴着补丁,手上也没有持任何武器,充其量也就是抱着个

包袱。怎么瞧这些人也不可能是山贼,拿锄头还行,拿刀?还是算了。

看样子又没有令自己出风头的机会扶苏把手里的风宝剑顺着车窗丢回去,便

大摇大摆走上前命侍卫长把那些跪地求饶的人带过来,因为他有事要要问一问。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我们都是平头百姓不是什么山贼,大爷饶命啊……

我们家中还有……”

“想说家中还有八旬老母和代哺小儿要养是不是?”扶苏接过跪在地上告饶

着的话。

“啊?”几个跪在地上求饶的人呆愣愣望着那个把他们要说的话都给说完的

人,不知再开口说什么只能傻傻的点头。

我就知道,一点新意都没有。

得意的朝项羽挑起眉,扶苏背着手围着地上人转了一圈,摸着没毛的下巴说

道:“本大爷只想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在瞧见我们后就逃,又因何缘故出

现先这这里。”瞧几人听了自己的话把头垂得更低扶苏站定脚步微眯双眼。“你

们可以选择保持沉默不说话,但是这样的后果的很严重,比如说……”望了一眼

四周扶苏对项羽‘眉目传情’,抬手直指他身后的那如成年男人手臂粗的小树。

看见贤弟朝自己比划,得到示意后项羽顺势一个挥手,只听‘咔嚓’一声树

木应声而裂,一棵刚才还好好的树就这样被他一拳打成了两半。

项羽瞪着双眼阴冷得人扫过几个吓白了脸不停发抖的男子。

被项羽这样一吓,几个被抓的人再不敢有什么隐瞒,也顾不得被人知道他们

的身份后会是怎么一个下场,他们此刻已经完全被项羽的牛力给吓倒。虽然都是

死,但谁不愿死得没有痛苦些,被人一拳打成两节他们想都不敢想。

几人之中有个胆子比较大还能说出话的人忙爬上前磕头说道:“大爷我们真

的只是普通百姓……这次会……这次会途径这里是因为我们原是要去骊山修筑皇

陵的徭役……只因……途上有两个家伙偷跑掉因此即便我们到了骊山也要因连坐

受罚,白白葬送性命。所以我们兄弟几个才商量,既然去不去都是死那还不如逃

了躲起来,总比无辜受连强!我们什么都没做,为什么我们要因别人的错误而失

掉性命。”觉得自己终是要死,讲话人说道后面激动起来,没有人愿意为别人的

错误而失掉自己的性命。

仔细想想这些逃跑的徭役的行为也是人之常情,如果只是扣些工钱也就算了

,但因连坐的法规使得他们去不去都死。可话又说回来这逃跑也决绝不了问题,

而且如果被抓住下场会更惨。“你们这次前往骊山的一共多少人?”扶苏问道。

“原有二十人,后来跑了两人。”

“这么说剩余的十八个人也都逃了?看样子那负责把你们带到骊山的人也被

你们杀了抛尸荒野了吧。”一直坐在车里的嬴政不知何时从马车里下来走过来,

不过若是仔细瞧就会发现他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好似脚有些跛。

“没有!我们没有杀人!亭长一路上对我们十分照顾,如今又烧了名册放我们

走,他是我们的大恩人,我们怎会做出这等没有义气的事情。”

“私自放走徭役、烧毁名册加在一起足以令他生不如死。但如果他把你们送

到骊山虽保不住小小亭长之职,但也绝不会落得个丧命的下场,也或许他还有别

的目的。”嬴政冷笑。

几名徭役不允许自己的恩人被人污了名声竟不怕死的大声反驳,说这一路山

他们的亭长对他们有多照顾,有多仗义,是个多好的人,现在甚至还要自己独身

一人去担起所有责罚。

盯着嬴政爹微跛的脚扶苏不记得他爹什么时候把脚崴了。一个出门就上车,

都没多走一步路的人居然崴了脚,这实在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难不成在

马车里坐着也能遭遇不测?

仿是发觉扶苏盯着自己的视,嬴政爹侧头瞟了一眼儿子便不再理会那几个逃

跑的徭役。无论记录他们的名册有没有烧掉这些人也不可能逃回家去,相反即便

躲在外面也早已连累了他们家人。

最后追查下去一个都活不了,他们以为那亭长是在帮他们,殊不知这样做只

会令他们的下场更惨而已。

“启程。”不屑再理会那些无知的徭役嬴政拖着扶苏登上马车。

一直站在旁边把事情从头看到尾的项羽对这些人很是同情,便想给他们一些

钱做盘缠回家,只是还未等他掏钱出来就被侍卫长拖上马启程。

骑在马上回头望了一眼那些瘫在地上自认逃过一劫的徭役,项羽有些不明的

问身边侍卫长:“为什么不让我给他们钱?”

“因为用不上。”如果没按日子抵达,骊山那边在没有签收到应到的徭役便

会当做逃役论处,追查回原地受连累的还是他们的家人和族人。相反如果他们仍

去了骊山,就算结果再不坏起码不会连累家人。所以说那放他们走的亭长并没有

救了他们相反还害了他们,到时只要那亭长向上哭诉说那些徭役险些杀了自己而

偷跑,到时这亭长便可推得干干净净,说不定还能博得同情进而得到嘉升。

如果这亭长真是为这些人好,绝不会怂恿这些人逃走。

听完侍卫长的话新意很是生气,“这么说那亭长是在利用这些徭役,不但得

了好名声还能……”在他眼中这样的人比山贼更可恶,更可恨。

“也不一定,我倒还真希望那亭长没有这心机。” 扯着缰绳侍卫长说道。

待嬴政他们的车队行至林中一半时就能够瞧见不远处不时有三三两两的人影

晃过,这些人便是先前跑回林中和不知往哪里去的人。

而在一处小高坡上则站着一个穿着旧布衫的人由高处望着他们,

————^_^————^_^————

由于高渐离进宫因而尉缭一直闲在家中,回头想想他觉得这高渐离来得好,

来的妙,也是一件好事情,因为他终于可以闲在家中了。

杵着头坐在窗边看着院子里拿着竹棍打树上果子的人尉缭笑得一脸灿烂,他

觉得现在的日子是他这半生来最安逸快乐的日子,原来身边有个伴真的很幸福。

被嬴政由新郑急招回咸阳主持政事的子婴比起正一直傻笑的尉缭整个人显得

有些没精神。“以前真没瞧出来‘他’也能笑成这副无邪的模样,以前他都笑得

慎人,笑得有所图,令人很不舒服。”

“他以前活得太累了……阿奴果子要洗了吃!”见院子里的人蹲在地上直接

捡起打下的果子就往嘴里送,尉缭立刻跳起来冲出屋子,把果子抢下来拉着人去

洗手洗果子。

久等尉缭不回于是子婴拿着茶壶自娱自乐,一边自己沏茶喝一边等人回来,

不过他至今也没弄明白为何尉缭会瞧上‘他’。虽然自己曾一度把‘他’也当做

自己的哥哥,可后来因为一系列的事情已经变得一点好感都没有,甚至厌恶。

喝了七杯茶,上了两趟茅房,就在子婴以为尉缭这家伙很有可能在光天化日

下抛下自己而回房快乐时终于看见某人走了回来。

“哥哥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小弟我仍在这里等着你吧。”喝了个水饱的子婴

趴在桌案上抬头无力道。

终于把人伺候好而回来,尉缭走到子婴对面坐下,问道:“阿政他们到哪了

?”

“嗯?你手下没向你汇报?”

“放假时不要再想着工作,短暂的休息是为走更长的路,懂不懂。”尉缭对

子婴得意一笑,抛了个媚眼。

恶心的抖了抖,从怀里掏出昨晚送进宫里的密函丢给对面的人,拍拍胸口子

婴面色有些难看的问道:“这话是谁说的?”

“除了咱们大皇子谁还写得出这话。”从桌案上翻出一竹卷丢给子婴,而自

己则拆开密封的信函看了起来。

“扶苏语录?”竹简上的字令子婴拔高音调怪叫了一声,接着打开念到:“

‘自 恋’就是下辈子我一定要……投胎做女人,然后……嫁个像我这样的……男

人?‘绝望’……是指在饭馆吃饭点两菜,吃第一个时:‘世上还有比这更难吃的

吗?!’吃第二个时发现‘靠!还真有!’”又往后看了两眼子,婴把竹卷往旁边

一丢,“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看也真只有他才写得出来。”

见尉缭看信看得一脸严肃子婴敲敲桌子问:“上面写得什么看得你成了这副

模样。”

“那封给丞相的密函呢?”

“在这儿,你要?”子婴把另一封信从怀里拿出来开。

“不用,一会儿你派个人送到丞相府去就行,不过你看看这个。”尉缭把夹

在密函里的一张纸条交给子婴,“有何看法?”

小字条上的字令子婴的双手忍不住发抖, “这东西……真这么厉害……”激

动中又参杂了惧怕。

“你觉得他们父子俩会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们不会弄得

这样秘密,还命我们亲自把成品运送到蜀地。”

“如果这是真的,那真是……这事交给我,交给我!”子婴忙把活揽在自己

身上。“扶苏把‘工部’建在宫中,你现在进出既不方便,万一要是被那高渐离

遇到了后果可是狠严重滴,而且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这种跋山涉水跑腿的活还

是由我来做。”边说便把字条收在自己身上。

尉缭无奈的笑着摇摇头,说实话以自己现在这种状况是不适合常住宫中和离

家太久。“你小心些,信上说这东西挺危险,一不小心就会……”

“行了,这么多年搭档你还不放心我,我这就拿东西去给鲁花暗部的事情你

接手了!”兴奋不止的子婴属于行动派,拿着火药的配方撒腿的就跑了出去。

看眼子婴快要消失的背影尉缭起身捡起没看完,被人丢到一旁的《扶苏语录

》走出书房前往卧室,去给他的‘阿奴’讲这能令人睡个好觉的屁话。

————^_^————^_^————

有的人长得文质彬彬其实心肠狠毒、道貌岸然;有的人长相丑陋凶神恶煞但

却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可也有的人长得尖嘴猴腮一瞧就不像好人,可事实上他

也真不是个好人。

例如眼前这个。

头发糟乱,衣服邋遢带,八撇胡子眯眯眼兜风耳,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是帝

星。

搓搓脸转过头,扶苏困惑的望向朝自己认真点头的徐福,觉得这实在是个讽

刺。都是帝星,都是男人这差距简直就是太大些,别说和他的嬴政爹相比较,就

是和项羽都完全没有可比性。

这个人的存在简直就是对‘帝星’这一身份的侮辱,也是对同为帝星者侮辱

‘你确定?没找错?不可能吧?’扶苏瞪着眼睛望向站在马车旁的徐福。

‘没有错,就是他,虽然我也很不想承认。’朝扶苏摇摇头,徐福摆出一脸

无可奈何的表情。

见过嬴政,再瞧见项羽,如不是卦象所示徐福也不相信这就是他们一直找的

人,可事实偏偏如此。

“你是……”扶苏打量着跟前身上散发着汗臭味的的男人。

“沛县泗水亭长刘邦见过这位少爷。”名叫刘邦的人弯腰90°朝扶苏姓了一

个大礼,卑躬屈膝的模样令人很难生起好感。这样的人居然还会收买人心,这让

扶苏觉得自己的智商与情商被人侮辱了。

亭长一职也只比普通百姓高了一点点,没有官品甚至不在册。一般这个职位

都是花钱捐来,平日里也就骗骗无知妇孺和没见识的人。

“你说你叫刘邦?还是泗水亭长?”扶苏还是有些不相信,叫刘邦的泗水亭

长明明是个老头,除非……“我怎么记得泗水亭长是个年纪很大的人。”紧紧盯

着垂着头不说话的人。

刘邦的身子因扶苏的话紧绷了一下,随后恢复如常更抬头恭敬回答道:“少

爷瞧见的那老者是小的祖父,前些时日已经仙逝,因此小的才承了这亭长之位。

敢问公子是在何处见过小的祖父?”

没有回答刘邦的疑问,扶苏装作疑惑道:“这样啊,我怎么没听说他还有个

孙子啊?不是说他无儿无女吗?难道有误?”

“少爷可能不知者亭长俸禄微薄,一人糊口都难。因此只有祖父一人在沛县

任职,其他家人都在别乡,因此才会令人误解。”

“哦~~~”随便聊了两句后扶苏便让侍卫长把他们带得食物分给这些徭役。与

跪地磕头表示感谢的众人虚礼一番,扶苏转身往马车放心走。而在跟侍卫长和项

羽擦肩而过时他一把拉住两人,低声说道:“想办法把人灌醉了,但不能醉得不

省人事。”

“知道了。”项羽和侍卫长点点头,马上去取酒坛。

爬进马车扶苏见嬴政脸色很不好的在揉脚,这才想起他爹受了伤而自己竟一

直没有表示关心,很是不孝。“爹,你脚怎么了?”

横了一眼扶苏,嬴政没有搭话。

“我瞧瞧我看看,这脚怎么就在车里受伤了呢?爹,不是我说你,你真是太

没……”凑过头仔细瞧了瞧,见嬴政受伤的脚上有道一指宽的紫痕横在脚面上,

而且横明显是砸上去的。

砸得?扫了一圈车厢,朝嬴政所坐位置的对面瞧去,便见那里有一扇窗户,

而窗户下横着一把很眼熟的剑……

第八十七章、好大一条蛇

读过大量耽美小说的扶苏发现所有故事都以一个情节是雷同的,那便是小攻

每次奖励小受时都会上演床 戏,而小攻每次惩罚小受时床 戏也是一项必不可少

的刑罚。

唯有不同的是,甜文里的小受在受了惩罚后最多躺在床上一两天,但每天有

好吃好喝伺候很是逍遥。可如果是虐文里的小受摊上这样惩罚那就可怕了,没个

体无完肤、血肉淋漓都不算开始,更有甚者直接上轮戏,小受之待遇已不是一个

惨字可以形容。

扶苏觉得他与嬴政爹之间因该算是甜文范围,虽不用担心上演惨无人道的一

幕,可扶苏也不想他的小花花痛痛,需要卧床休息,最痛苦的是还不能便便。

不过好在现在是光天化日,他们又身处马车之中,而马车周围更是时常有人

走过,车内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外面也能发现。因此堵住嘴不让出声然后再那啥

那啥是不成立的,除非你能保证做到任你车里如何激烈运动然马车却能纹丝不动

,否则这事想都不用想。

确定嬴政爹现在不可能对自己做出什么禽兽之举,因而扶苏先前已经跑了影

儿的勇气又跑了回来。“爹啊,不是儿子我说你,你瞧瞧你待在车里也不让人省

心,怎么就让东西砸了脚呢?真是太不小心了。”翻出消肿的药膏扶苏递给嬴政

看着得意洋洋的某人嬴政爹极为不屑的瞟了一眼,“是啊,谁知道有人竟会

胆大包天的往车里仍凶器,你说这种随意乱丢东西的人是不是该拖出去把手砍了

,以示警戒呢?”接过药膏嬴政舀了一大块涂抹在自己受伤的脚上。

“嘿嘿嘿……”赔笑两声扶苏拿着扇子给嬴政受伤的脚扇风。“爹,我看今

天我们是不可能走出这林子了,是不是就地休息明早再启程。”某人心虚的转移

话题。

扶苏想转移话题不代表嬴政爹也想换个话题,他觉得现在这个话题挺好。“

苏儿你还没说为父的提议怎么样,要是觉得轻就把其手脚也剁了,然后再在他脸

上纹上……”

“‘乱扔垃圾’四个字?”

接过嬴政的话,扶苏肝颤的看着他爹那双包含满满‘情意’的手一点点由下

往上摸到自己的脸颊。“不要吧……”伸手想要拉下捏在他脸蛋上的手,可惜几

次都没能成功,因而扶苏只能强颜欢笑道:“乱丢东西写个检讨书就好,千万不

要太血腥!”

“很血腥吗?为父可不觉得。”用力揉搓儿子肉嫩嫩的小脸蛋,直到红彤彤

后这才转移到扶苏的两只耳朵上‘爱抚’。

“哦呦……哎呦……轻点……”耳朵被人揪着扶苏只得用双手先护住自己被

掐红的脸蛋。“爹……”扶苏摆出一副可怜模样望着他爹嬴政,希望能博取一丝

丝的同情。

‘揉着’儿子的耳朵嬴政发现这两个东西的手感居然不亚于肉肉的脸蛋与屁

屁。“刚刚侍卫长说前面有个水潭……”

“水潭好,有鱼钓!爹你想吃鱼肉吗?儿子这就去给你捞。”

“我想吃的是你……”在扶苏的嘴上亲了一口,嬴政把手移到扶苏全身肉肉

最多的地方捏了一把,紧接着又隔着外裤把手指某处打圈圈,不时还想往里探。

“天黑后我们去沐浴可好……”

如果是纯沐浴的话扶苏当然很乐意,可这是不可能的。

见嬴政爹果然趁机打自己小菊花的主意,为保贞操扶苏一手拍开嬴政的魔抓

,纵身一个驴滚地便从马车上翻了下来。

从地上爬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扶苏讨好的回视双眼带着杀气的嬴政,连忙伸

手去关车门。“爹……儿子给你钓鱼去!”

从车窗里看着儿子跌跌撞撞的跑没影,嬴政笑了起来并且还笑得极为阴险。

逃?有种你就逃一辈子。

……

飙足马力拼命狂奔,一个不注意扶苏被脚下冒出的石头绊了一跤,眼瞧就要

倒在跟前的泥坑里。“啊……哎呦……”

“虞弟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扶起摔趴在自己怀里的人项羽担心的

问道。

原是过来拾些柴火的项羽离老远看见他那虞弟撒丫子狂奔,以为出了什么事

项羽慌忙丢下手里拾好的干树枝奔了过去。哪知刚靠近就看见他跑得脸通红的贤

弟就要摔倒,便一个纵身上前把人揽在怀中。

“虞弟你这是怎么了?”把人扶好项羽问道。

“有怪兽!”站直身拍拍跳得极快的胸口,“谢了!”扶苏很哥们的朝项羽

的肩膀一拍。想到自己在逃命时无意间回头从车窗里看见的那张笑脸,扶苏立刻

全身汗毛竖起,好似身后有怪兽在追赶。

“怪兽?”四处望了望没看见有什么东西。“何为怪兽?”

摆摆手,跑得喘大气的扶苏找块比较干的地段席地而坐。“这不重要……”

大喘几口气扶苏抬头问道:“大哥在这干嘛?”

“没干什么。”撩起衣摆项羽在扶苏身边蹲下小声问道:“那个家伙是不是

就是你说的 ‘刘邦’?”

“是。”

“但他好像记不起你。”

“那是他坏事做得太多,再说有几个贼人会记得被自己害了得苦主。”

“也是,那虞弟为何不告诉伯父他对你做得事?”

伸手挎住项羽的脖子扶苏那都凑过去:“我没告诉我爹是以免他老人家担心

。是男人就要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我要亲手给他个教训。”

不知是揍一顿给他个生理重创好,还是装神弄鬼弄他个精神打击棒,扶苏在

心里琢磨。

瞧身边人把眼睛眯成一条缝,一脸认真思索的模样项羽大力往这人的肩膀一

拍,义气道:“虞弟你说的有道理,为兄帮你!”

险些被项羽一巴掌打趴在地上,摆正姿势蹲好揉揉发痛的地方扶苏干笑了两

声:“你真够意思!”。

最后想了多遍扶苏决定先打击刘邦的心灵再打击他的肉 体,然后再想办法把

人给神不知鬼不觉的灭了。

————^_^————^_^————

一面为了躲避身后粘着不放的视线,一面要商讨如何‘修理’刘邦,因而一

回到队伍驻留的地方扶苏就与嬴政所在的马车保持一定距离,转而围着项羽转。

一同拾柴生活,一同打猎摘果,甚至没尿也要与项羽同去,哪怕是在一旁干

站着。

无论自己去哪身边都有一个小尾巴跟着项羽到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因为在

以前那些相处的日子里他的虞弟也是这样跟着他进进出出,可这一切瞧在别人眼

中却不是这样。

不用说,爷与少爷指定又有矛盾了。

除项羽外,其他人心中都得出这个结论。

戳着火堆见侍卫长从不远处搭建的茅屋里出来扶苏忙站起身招手把人叫过来

,问道:“套出来什么没有?”

被扶苏安排去套刘邦话的侍卫长摇摇头。“不管身边人怎么劝酒他就是不多

喝,好不容易灌醉了他又直接倒在地上睡着了。”

“睡着了!那我……”拿着被掏了两个洞的被单扶苏气得磨牙。他倒是两眼

一闭睡过去,可自己这边岂不是全都白准备了。“算他命大!”丢下手里的布单

扶苏刚想要钻进自己的睡袋里睡大觉就发现他的东西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东西呢?我的睡袋呢?大哥看见我睡袋没有?”扶苏对嘘嘘回来的项羽问

道。

“不就在树下……咦?我走时它还在哪里啊……”在树下转了一圈项羽一脸

不解:“难到被人拿走了?”

听项羽说睡袋可能被人拿走,利用排除法扶苏把人挨个排查了一遍,最后发

现只有一个人最可疑,也只有他一直在打自己睡袋的主意。

望向不远处停在树下的马车,扶苏竖起右手的中指以示心中的不忿。“羽哥

我今晚跟你睡!”扶苏故意朝着马车方向大声喊道。

往火堆里填上柴火,铺好垫子抖开被子,蹲在地上的项羽不明所以的抬头望

向掐着腰,背对自己站着的人开口道:“虞弟我在这儿!你朝谁喊呢?”

“没事,睡觉!睡觉!”高声喊完扶苏爬进项羽铺好的被子里,躺在里面瞄

眼毫无动静的马车气得扯过项羽一条胳膊枕了上去。“羽哥你的肩膀躺起来真是

太舒服了,太舒服了,太舒……”

“虞弟你枕得是我的胳膊不是肩膀,你要靠着我肩膀吗?”项羽小心问道。

“睡觉!”蒙上被子扶苏很抑郁。

正当扶苏因他爹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与气闷时,殊不知不远处的马车里的嬴

政早已躺在他命赵高偷拿回来的睡袋里睡得香甜,并且还把自己包裹的很严实。

至于扶苏刚刚喊得那几声他是一声都没有听见,哪里还会因此气闷。

但即便嬴政没有睡着他也不会因为扶苏故意喊出的话而生气,那样只是会显

得他很没有气量与肚量,掉身价的事情他是觉不会做的。

……

睡到后半夜水喝多的扶苏被尿憋醒,听着唦唦的树叶声,看着漆黑的树林深

处就是做事坦荡荡不怕鬼敲门的扶苏也难免有些……那啥……但他绝不承认不是

害怕。

卷起腿憋了一会儿感觉还是不行,于是扶苏轻轻捅捅身边的项羽,小声叫道

:“羽哥!羽哥!起来上茅房了。”终是忍不住的扶苏只得厚着脸皮叫醒身边胆

子堪比天大的项羽。“羽哥起来上厕所了。”

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的星空,项羽重重叹了口气转头看眼身边人,扶着被人压

麻的手臂坐了起来,“走吧。”语气有些有气无力。

“羽哥你真是个好人!”利落的爬起身扶苏哈着腰就要往坡上跑,哪知才跑

两步就被人一把拉住。“怎么了?”

指指下风口,项羽无奈说道:“那儿是上风处,会有气味飘下来。”

“有道理!有道理!”提着裤子拉着项羽,扶苏把人扯到林子深处,这才对

着一棵小树舒服的嘘嘘起来。

原本守在一旁的项羽听着耳边稀里哗啦的‘嘘嘘’声也有些忍不住,于是也

找了棵小树浇起水来。“虞弟,你是不是和伯父吵架了?”项羽问道。

“没有,我没事和他吵什么。”扶苏不屑。

“你别骗我了,我都知道,要不然你放着马车不睡跑来和我挤什么。”

“哪有,怎么你不愿意和我睡?你嫌弃我是不是!且,有什么了不起,大不

了一会儿回去后我换棵树睡。”

眼瞧自己的话被人曲解,不善言辞的项羽急了起来,“为兄不是这个意思,

为兄怎么会嫌弃……”

“两位半夜不睡这是在做什么?”一个带些尖锐且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项

羽的话,让漆黑的林间便的慎人。

“啊……”忽然出现的声音吓了扶苏一跳,顾不得还没提好的裤子,被吓白

脸的扶苏扯着裤子就蹿到项羽身后。“谁啊!半夜不睡觉出来吓人!” 探出头双

手紧紧攥着项羽的衣服,顺势把不小心粘在手上的液体在跟前人的衣服上偷偷蹭

了蹭。

护住身后的人,项羽接着月光瞪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没多久就见一个身影越

来越清晰起来,仔细瞧去竟然是那他们今晚本要教训的刘邦。

走上前刘邦朝一脸戒备的两人叩礼道:“小人给二位见礼了。”

自己没把他吓到反到还被对方吓了一跳,心中不平的扶苏迅速系好裤带从项

羽身后走出来站定在刘邦面前,说道:“大半夜的刘兄不睡觉出来做什么。”

从容一笑,刘邦笑道:“不瞒二位,小人晚上酒喝多了所以这才起夜来此,

哪知就碰到二位。”

“哦,那刘兄请,我兄弟二人早已办完事,先回去了。”说罢扶苏拉着项羽

转身就走。

“刚好小人也办完了事,一起走吧。”

“随便。”扶苏再不说话一路拉着项羽也不许他与刘邦搭话,只听这人说个

没完。

牵着身后一直频频打瞌睡的人,走在最前面的项羽突然站住,而被他拉着的

扶苏一个不注意没刹住闸,一头撞在了他身上。

“怎么了?”揉着额头惊醒的扶苏迷茫的望着一脸警惕的项羽,感觉肯定是

发生什么事了。

掏出怀里的匕首项羽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的动静,他有预感危险马上就要降临

仿是被项羽的模样吓到,扶苏也有些紧张起来。“羽哥……”耳边的‘唦唦

’声越来越大,不过扶苏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什么风吹树叶的声音,而是一种与

地皮摩擦而产生的声音。

据扶苏现有的常识他只知道有两种生物是必须与地面摩擦才能前进的生物,

但只有一种可以在草丛中急速穿行时发出这么大的动静。

这绝对不是蚯蚓,扶苏胆敢指着月亮起誓。

深吸一口气,听着因该是围着他们转而发出的声音,扶苏拉拉项羽小声道:

“羽哥你说是我们跑得快还是这东西跑得快。”

“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虞弟你只要闭着眼睛使劲往前跑就可,千万别回头

,无论听见什么动静都不能回头。”

项羽的话有一种自我牺牲的意味,说得扶苏更加不能丢下兄弟自己逃命。

他扶苏虽然喜欢贪小便宜又胆子小还欺软怕硬,可他是有义气的。

“不,我不……”

突然‘唦唦’声消失不见,四周一下静了下来,这下连虫叫声都没有了。可

紧接着只听草丛里传来‘哄’的一声,一个巨大生物的影子出现在三人头顶,从

地上的倒影可以瞧出它正在吐着蛇信子。

“跑!”项羽大叫一声,用力去拉身后的人。

先是感到自己的手臂别人扯住,接着扶苏眼前一花就发现自己竟被人甩了出

去。

瞪大双眼看着把自己推向巨蟒垫背而逃跑的刘邦,扶苏已经气得忘记自己眼

前的危机。

全身通白,鳞片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张着血盆大口白色巨蟒朝扶苏平扑了过

去。

“啊~~~~”一声惨叫顿时划破寂静的夜空,惊醒所有人。

……

惊叫声不止惊得林中鸟类一个个叫着飞走,更是惊得马匹嘶鸣蹬踹马蹄。

手提宝剑跳下马车,没有多说嬴政带着众侍卫奔向发出惊叫声的地方。刚刚

的叫声他再熟悉不过,再看见扶苏与项羽不在原地后嬴政一颗心高高悬起。

“陛下小心!”侍卫长奔到嬴政前面把人护住,因为整个林间都是令人作呕

的浓浓血腥味,很是刺鼻。

待嬴政、侍卫长、五名侍卫提着剑跑到出事地时只见两个全身是血的人站在

血泊里,倒在他们脚边是一条巨大且被人斩断两半的白蛇。

而那白蛇的嘴里还含着一个只有腿露在外面的人。

“苏儿!”惊叫一声嬴政推开众人飞奔上前。

第八十八章、坦诚

在扶苏还很小且没有穿越时关于大白蛇的记忆他只有一个,那便是大名鼎鼎

的新白娘子白素贞白姐姐。

伴随着《千年等一回》的歌声一条大白蛇飞了出来,紧接着蛇头变成人头,

围着石头不停的飞啊飞转啊转,一点点蜕变最后变竟成了个没穿衣服的大美人。

曾几何时每晚洗完脚丫子爬进被窝里的扶苏也曾幻想过有一天自己能遇上这

样一个女子,所以那时单纯可爱的小苏苏还曾哭着嚎着从花鸟鱼市场买来条小蛇

跑去放生,希望有一天这蛇修成人形后回来找寻自己,做自己的媳妇。

如今扶苏终于有机会近距离与大白蛇来了一个亲密接触,他却没了这份浪漫

的心情,更何况这蛇是雌是雄还没弄明白。

看着把嘴张得超大,边吐蛇信子便释放口臭的大白蛇扶苏早已经吓得不知所

措,呆呆站在原地也同样张大嘴巴望着那罩在自己头顶、越来越近的大嘴。

“虞弟趴下!”

就在扶苏要被白蛇吞下之时随着项羽的呼喊声一物体朝白蛇砸了过去。而就

是趁这空挡扶苏本能的往地上一趴,亲眼看着项羽把某个有两条腿的生物丢进白

蛇的嘴里,那景象要多可怖就有多可怖。

虽然以前曾在电影里看见过巨蟒吞人,但那毕竟是假的,虽然震撼可也不觉

得什么,眼前这一切却是实打实发生在眼前的。

清楚见证蟒蛇如何吞咽一个活人绝对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见白蛇正忙着下咽食物,为了逃命扶苏手脚并用的往前爬,可就在他马上要

跑到安全范围时他的脚忽然间被东西缠住完后拖拽。

“啊……”扶苏惊叫着试图用双手扒住地,只可惜无论他怎样挣扎都是白费

力气,而那缠在脚上的阴冷感觉令扶苏恶心的直想吐。“羽哥……救命啊……”

最开始项羽打算自己留下与蛇争斗拖延时间,好让他的结拜兄弟能顺利逃走

。可哪知就在他要把人甩飞出去时却发现自己的兄弟竟被那什么泗水亭长推到蛇

口下,这还得了!来不及捡东西的项羽一把拉住为求保命的刘邦,用蛮力把人举

起抛向白蛇。

谁知这白蛇明明已经有了到嘴的食物竟不满足,还想再拖一个当夜宵,于是

那白蛇一面吞噬口中的刘邦,一面用蛇尾紧紧缠住扶苏的腿脚,让他跑不得。

项羽这人最大的有点就是讲义气,而他最大的确定也是太讲义气,眼见自己

的结拜兄弟被白蛇缠住他二话不说握着一把平日里揣在怀里的匕首就冲了上去。

被蛇尾摇晃的头昏眼花的扶苏看见项羽不怕死的冲过来就自己,生死一线间

他不知从哪里迸发出勇气与力量,竟一咬牙翻过身子大喊道:“把匕首丢给我,

打它肚子!”

‘三寸’是蛇的脊椎骨而‘七寸’则是蛇的心脏所在,可每条蛇的长度不一

样,根本没有固定的完为止。而且紧急时刻也算不出来,因而扶苏大喊着让项羽

照着蛇肚子打,因为蛇的心脏就在它的腹部。

就如同扶苏信任项羽一般,项羽也信任他这兄弟。听见对方的话项羽没有一

丝犹豫,在把匕首射在地上人的手边后他就一个纵身高高跃起用尽力气朝白蛇的

肚子上就是重重一拳。

项羽天生神力,刚刚又是一记重拳,那威力可不是盖得。几拳下去果真疼得

大白蛇应声倒地高甩尾巴。

都说人的潜能是无限且巨大的,特别在生死关头无论速度、力量还是观察力

的将达到最高值。

当大白蛇被项羽打倒在地的瞬间,扶苏一把抓起手边的匕首直插进白蛇因鳞

片松开而先露出的某娇嫩处,接着用力狠劲一划直接把蛇尾一分为二。

趁白蛇因巨大痛苦翻滚着庞大身躯的时候扶苏顺势把手里的匕首掷向白蛇的

腹部,然后包头滚到一边躲过白蛇尾巴的拍打。

对眼前的巨大白蛇项羽不敢掉以轻心,他不相信只凭自己那几拳就能把蛇打

倒,因此在瞧见插在白蛇腹部的匕首时他直冲上前。

双手握住匕首大吼一声,如发狂般的项羽只用一把匕首就把一条巨蟒的身躯

斩成两段,而由白蛇体中喷出的血液就好似天上下起血雨一般,溅得到处都是。

身体虽被拦腰断开但白蛇的下半节尾巴还在摇摆,而它的嘴里则还含着东西

,双眼也瞪得老大,直勾勾的瞧着把它弄成这副模样的两个凡夫俗子,蛇头更好

似不甘心的晃动着。

看着眼前断成两段的白蛇项羽用袖子擦擦脸上的血,一松懈下来全身好似要

散了一般。

蹒跚的走到因劫后余生而瘫在地上的人身边,项羽把人拉起来问道:“虞弟

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搭着项羽的胳膊站起身伏苏这才发觉自己刚刚被蛇尾缠住的一条腿痛得厉害

。“我腿好像是断了,帮我换个地方……找个木板……”

扶苏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声‘苏儿’和脚步声打断。

“爹……”一脸一身都是血的扶苏搭着项羽转过身就瞧嬴政冲了过来。“我

腿断了……”

一听儿子的腿断了嬴政立刻什么都不顾的冲上前,“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斩成两截的蛇身和被血染红的地面令嬴政惊出一身冷汗。

“这事说来话长……总之要不是有羽哥我真就完了……”挂在嬴政身上扶苏

就好像泄了气的皮球瘪瞎瞎。

这么大一条蛇被人活活打死众侍卫对项羽钦佩不已,马上前去搀扶这打蛇英

雄,想听他说说事情的经过。

用尽全身气力就连现在站着也是硬撑,看到有人赶过来项羽终于放下心任两

名侍卫搀扶自己。

把被大白蛇含在嘴里的人拖拽出来,只瞧他身上沾满令人作呕的液体。

捡起地上人的胳膊号了一下,侍卫长发现此人还有微弱的脉搏并没有死去,

于是对嬴政说道:“爷,这个亭长也没死,要不要带回去。”

“随便。”此刻嬴政眼中只有扶苏的好坏哪里顾得上别人的死活。

“等等……”腿上被做了简单处理捆上木板的扶苏出声打断要把昏迷中的刘

邦带回去的侍卫长。

历史上记录在沣西大泽杀白蛇自称赤帝之子的人是刘邦,可现在这白蛇明明

是被项羽斩杀,所以这事后绝对有人修改了事实真相,而这事扶苏绝对相信那把

自己推出去喂蛇的人是做得出来的。“爹,就是这个家伙把我推出去喂蛇的!”

指着地上昏迷的刘邦,扶苏对嬴政说道。“他把我推到蛇口下想跑,结果被羽哥

逮住当做重物丢向大蛇,我这才……”

“什么!”听说儿子险些被人所害嬴政想不怒都很难。单是一点就足以让他

把地上人碎尸万段。“他竟敢推你上前,岂有此理!”

听了扶苏的话不只嬴政爹一人气愤,其他人也很生气,特别是侍卫长与五名

侍卫。在他们根深蒂固的观念里遇到危险时因是他们这些做属下的人冲上去,怎

么能反把自己的主人推上前,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死有余辜。

背起受伤的儿子嬴政再未瞧地上人一眼,没被蛇吞了是他命不好。“斩腰。

”托住背后人嬴政背着扶苏往驻地走去,而两名搀扶这项羽的侍卫也忙跟上。

蛇的身上可谓都是宝,命剩余的三名侍卫把白蛇的两截尸体抬回去交给国师

徐福,侍卫长不屑的瞟了眼脚边人抽出宝剑斩了下去。

斩腰,就是拦腰斩断让人受尽折磨痛苦而死,在没有出现凌迟时斩腰是一项

极其残酷的刑罚。

即便是车裂也好歹只是一瞬间,而斩腰却是无尽的痛苦与等待。

……

“爹……我今天差点就死掉了……”

“没事了。”

“爹……被蛇缠住的感觉真的好恶心……”

“没事了。”

“爹……我……腿疼……”

“回去爹给你上药。”

“爹……你得好好谢谢……羽哥……要不你儿子我就没了……”一整晚精神

上大起大落游走于鬼门关外,如今扶苏一股倦意返了上来。

“好。”

“爹……”

“什么?”

“我……的……睡袋……是不是你拿的……”

“……”

“以后……我再也不起夜去林子里……尿尿了……有蛇……”

“……”

“爹......我把大白蛇的菊花......撕成两半了......”

“......”

……

从马车上披着衣服下来,小童走到站在马车边许久一直抬头观星的徐福身边

,问道:“师尊你在瞧什么?”小童看见天上有一颗不太亮的星星滑落了下来消

失不见。

“没什么,把药箱拿下来兴许一会儿用得上。”徐福笑道。

————^_^————^_^————

晚上起夜到树林里‘嘘嘘’并碰到蛇的概率再高也绝对高不过碰见一条十几

米长的大白蛇的概率高,因此证明扶苏绝对走了好运。

换上件干净衣服,擦净脸上的血迹,从头至尾检查一遍,最终徐福确诊扶苏

全身上下只有两处伤,一处是扒地是劈掉的指甲,一处是骨折的小腿。

而项羽更是不得了,除了因用力过度而导致全身酸痛外一点伤都没有。就徐

福诊断项羽只要睡上一觉好好休息便会恢复如初。

躺在马车上裹在睡袋里养病的扶苏从打听到的小道消息得知那夜他和项羽合

力斩杀的白蛇起码有八十多岁,更重要的是它全身上下都是宝,光是那颗蛇胆就

有延年益寿白发变黑推缓衰老的作用。

同时扶苏也听说那刘邦已被侍卫长亲自拦腰斩杀并看着他咽气。但对外则是

说他死于白蛇之口,而斩蛇英雄正是项羽。

刘邦不但没斩成白蛇反还没了性命,这令扶苏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四平八稳的

落地,从今以后他再不用怕有人打他大秦江山的主意,也再不用担心自己会死于

非命。

不过令扶苏觉得有些可惜的事情是最终他还是无从得知这突然间冒出来的‘

刘邦’究竟是何身份。因此扶苏特意派人去沛县调查,并趁此机会撤销 ‘泗水亭

长’这芝麻绿豆大的官职,以免日后又冒出来个姓刘的泗水亭长。

……

原本扶苏与嬴政父子俩就是要去沛县找人的,不过现在事情已经解决再加上

扶苏受伤于是嬴政下令队伍掉头回咸阳。然而这时一个重要问题出现在扶苏面前

等待他去处理,这便是关于他与嬴政的身份问题如何解释给项羽听。

自从项羽在蛇口下救了扶苏后嬴政便对这人赞许得不得了,没有人能比一个

在危急关头还不放弃朋友的人更适合担任这巡查天下百官操守任务与职位。于是

嬴政便也把项羽带了回来,而负责去向项羽表明身份的重要工作想当然的落到了

扶苏瘦弱的肩膀上。

还有十里路就要回到咸阳城,这一晚众人夜宿在一间民宅中,一直以‘苦无

机会’而逃避现实的扶苏终于尝到撒谎的恶果。一个谎言需要另一个谎言去圆它

,长此以往下去谎言就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杵着拐杖在项羽住处的门口磨蹭了好些时间,扶苏终还是没有勇气去面对那

为救自己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人。‘其实从一开始我就是逗你玩’这话扶苏实在

开不了口。

他承认一开始他是想涮项羽玩,但现在自己确实正的很想和项羽做朋友、做

兄弟。

与侍卫长切磋完武功回房的项羽一进院子就瞧见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虞弟!不好好养伤怎么乱走做什么。”上前推开房门项羽把一脸愁容的人搀扶

进屋,有些责备的说道:“有事叫我一声就成,干嘛亲自跑过来,要是扯到伤处

怎么办。”

“羽哥……”瞧眼项羽,扶苏迅速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他怕一开口亏

少了一个好兄弟。

“有事?吞吞吐吐做什么,说啊!”放下自己的佩剑,项羽走到床榻边坐下

为了不失去这弥足珍贵的友情与义气,扶苏决定只要能令项羽消气让他怎么

都行。

打定主意,把心一横,扶苏拿出百分之二百的诚意上演坦白从宽。

‘噗通’一声,想不到任何好办法的扶苏只得拿出最老套却绝对好使的招数

——跪地认错。

“虞弟你这是……”

“我不是什么虞弟!”一把抱住要拉他起身的项羽的双腿,扶苏不敢抬头闷

声道:“我不是什么虞苏,那都是骗你的。我无耻,我卑鄙,我下流,可我是真

的把你当做好哥们儿。虽然嘴上与你结拜的是‘虞苏’但心里与你结拜的是扶苏

,大哥你原谅我骗你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我知道你不是什么虞弟,你是大秦的大皇子扶苏,那位也不是什么虞伯父

他因该是大秦的帝王嬴政吧。”

项羽的话令扶苏震惊不已,他没想到这人竟早经知道了一切,亏得自己还为

如何开口而愁得食不下咽饿瘦了下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不重要。”项羽用从扶苏那里学到的话回答。“这一年我曾到四处看过

,你说得对只有天下没了战乱黎民百姓才能安居乐业,而这个前提便是天下归一

再无诸侯国。没了争斗就不会再有争斗,而七国林立上天却唯独选了秦国定有它

的道理。”拍拍扶苏的肩膀项羽突然沉下脸:“不过你竟然装什么虞姬骗我,实

在不可饶,你知道我当时有多伤心吗!”

“这个你……也知道了……哇……都是我错,你原谅我吧……”抱着项羽的

大腿扶苏死活不起来。

“把我项家祖传的镯子还来,那是传给项家历代长媳的。”项羽有些脸红。

吸吸鼻子,扶苏摇头小心道:“我……送人了……”

瞪大眼睛项羽一把提起扶苏大吼道:“送给谁了!”

“送给……真正的……虞姬了……”掰开项羽提着自己衣领的手指,扶苏陪

笑道:“那个虞姬真有其人,她家原是楚国贵族,不过后来落寞了。再后来几经

辗转她被迈进宫中做宫女,现在可是秦皇宫里的侍女长。”

“真的?”项羽很怀疑。

竖起两根手指扶苏发誓道:“比珍珠还要真!我们家虞姬不只会洗衣做饭缝

缝补补,她还识文断字,会武功会医术,简直就是一个才女,而且今年才二十四

正是大好年华。不过若她二十六之前没能找到合适的人成亲那她这一辈子也就只

能留在宫里了,你也知道宫里除了太监还是太监。”

这时的民风相对还算开放,而女子二十岁才算成人,所以二十四并不算老。

在扶苏瞧来娶个十六、七没发育全的还不如娶这二十四的,有共同语言不是。

“当真?”

“当真!”

“你……真想让我原谅你?”项羽问。

一听有望扶苏拼命点头,“羽哥你说,只要你原谅我,让我做啥都行!上刀

山下火海在所不辞!”拍胸脯保证。

把扶苏拖到床榻边用力摁下,项羽极其认真的说道:“把她介绍给我吧!”

“啊?”

第八十九章、永远是兄弟

以把真正的虞姬介绍给项羽为前提,扶苏终于得到了对方的暂时原谅,不过

这也令他发现其实项羽并不是自己想象中那么忠厚老实。

春初离开,初秋回来,扶苏他们在外逛了大半年,由于出发前嬴政的安排妥

当使得朝堂上的事务在他不在的这几月里如常运作,没有耽误。

鉴于项羽身份比较特殊不能跟着他们入宫,因而嬴政暂时让他住进蒙府。一

来到有什么决定可以通过蒙毅传达,二来也方便照顾,总比住在外面的驿站、客

栈强得多。

安顿好项羽,一再保证自己一回到宫中就安排相亲事宜扶苏这才挥手与自己

的结拜兄弟告别,登上马车与嬴政爹一同回宫。

见儿子路上都苦着一张脸,难得好心一下的嬴政便主动承担起做为一个好父

亲应尽的责任,问道:“那项羽不是答应原谅你了,怎么还不高兴?”

叹口气,耷拉着脑袋扶苏了无生趣道:“是‘暂时’原谅,是否原谅要看我

以后的表现。这次我把瑶娘搭进去,那下次我要搭进去什么?烦啊……”越想越

郁闷,大叫一声扶苏抱着头在车厢里打滚。“我当初干嘛要装女人骗他。”

嬴政本想借安慰的机会挖苦讽刺扶苏几句,哪知还没等他开口便听见儿子亲

口说自己扮女人的事情,因此立刻阴下脸,冷声问:“你装扮过女人,什么时候

?”

“前几年随军讨伐楚国时,当时因为刺客……”话说一半,趴在车板上扶苏

突然想起‘女装’与‘刺客’这两件事他爹根本就不知道,而自己也没说。

不过可惜的很,扶苏这个觉悟明显苏醒得太晚,因为嬴政爹已经听得清清楚

楚明明白白,使得他连狡辩的机会也没有。

双手合十高举头顶,扶苏不停的揉搓求饶道:“我错了!爹我知道错了,您

大人大量原谅我吧!那就是个小小小小……的意外我才忘了告诉您!爹……”偷

偷斜眼眯了一眼沉着脸不说话的嬴政爹。

“遇见刺客是小事!遇见刺客是小事吗!”拧着扶苏的耳朵嬴政大吼道:“

你自己说这是小事吗!”光拧耳朵已经很难令嬴政发泄心中怒火。发生这么大的

事情自己竟然一无所知这令嬴政十分生气,更加后悔当初为了顾及扶苏在军中的

面子而撤回侍卫。

“哎呦……断了……断了……都说了就是因为一点伤都没受所以才没放在心

上!干嘛总是拧我耳朵,要是变成兔子怎么办。”拯救下每次都要无辜受牵连的

耳朵扶苏躲得远远地,一脸戒备的防备着他爹。

瞧扶苏的两只耳朵都红红的嬴政决定先放过他等晚上再好好收拾这不知好歹

的家伙,看他还敢不敢再瞒着自己什么事。“那男扮女装又是怎么一回事,嗯?

”嬴政继续下一话题。

眼珠乱转视线乱飘,正当扶苏琢磨着怎么敷衍过去哪知就听嬴政爹很刻意的

咳嗽声,顿时吓得他打了一个寒颤,马上开口解释道:“就是当初从楚国回秦是

为了避免又遇刺客,所以我们才说……”扶苏把事情的始末给嬴政说了一遍,不

过讲述过程中他并没有说自己之所以装成女人是被蒙鸿与王离陷害。虽然至今不

耻他们的行为,但出卖兄弟背后打小报告这种事情他扶苏是不屑去做的。

要做也得挑个大黑锅让他们背,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说了也白说,还显得自

己爱打小报告,太有失身份。

听完扶苏的解释嬴政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盯着自己的儿子瞧,直到瞧得

对方快要找个地方缩起来这才开口:“晚上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在寝室里待着,别

试图再把密道的门都堵上,不然后果绝不是你想要看见的,知道吗?”警告完,

嬴政不再去看扶苏那副欲哭无泪的惨样,而是闭上眼睛等着马车驶进皇宫。

哎呦……死定了!

扯着头发扶苏恨不得把自己杀了好一了百了,说不定这样就不用受苦了。

……

不同于其他人因回到宫中而雀跃,因为晚上即将倒大霉扶苏士气低沉得很,

连回到自己的寝殿接受众人的询问也没提起多大性质吹嘘。

一回到寝室他便命人烧水铺床外加上饭菜,扶苏深觉此刻自己只有吃饱了睡

上一觉这样晚上才有精神与体力开张革命事业,进行革命战争。

飞掉脚上的鞋子,脱下身上的衣裤,光着脚丫子坐在床榻上的扶苏对翰繁说

道:“带着人到外面守着,无论谁来了都说我睡了,即便是寝宫那边来人也这么

说。”

“知道了,奴这就去。”弯着腰翰繁准备退出屋子。

“等等!”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扶苏忙把人叫住。“老规矩来礼照收人照

旧不见。”

扶苏十分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这一回来他这伪‘东宫’定会招来宫中的各

主子们前来拜访打听这宫中老大的消息。

到时自己说还是不说实在是个令人为难的事情。

不说便是得罪一大群人,说了虽然只得罪一个,可这一个比之那一群更甚。

而扶苏既不想得罪一群也不想得罪那最可怕的一个,于是他只得想处这样一个办

法,闭门不见。

趁翰繁去外守着而瑶娘在铺床,背着手在屋中走来走去的扶苏思索着怎么把

项羽与瑶娘牵在一起,自己也做一把爱的‘丘比特’。“瑶娘……”心中挺没谱

的某人试探的叫道。

铺好被褥拍软枕头,翻出扶苏的睡袍翻好瑶娘转过身笑道:“殿下床铺好了

,是先沐浴还是先进膳?”

“先吃,吃饱了才有力气洗澡。”

“知道了,奴婢这就去催他们赶紧上饭。”

想到自己还在项羽那里‘以观后效’于是扶苏决定赶快把二人的事情解决了

,最终成不成在他们,但该他自己做得还是要尽快。“瑶娘你还记得我曾经与你

说起的那个结拜大哥吗?”等瑶娘从外面回来扶苏问道。

他想先探探口风,如果瑶娘对项羽一点好感都没有再另想办法。

扶苏的问话使得瑶娘微微一愣,接着点头回答道:“殿下说得可是那位忠厚

的项大侠?”

“对对对,就是这儿忠厚的项大侠!”点点头扶苏跑上前把瑶娘拉到桌旁坐

下。“你觉得他这个怎么样?”

怎么样?瑶娘瞧扶苏一脸急迫不知他这是为何,不过还是说道:“听殿下对

您这位兄长的描述奴婢觉得他因该是个不错的人,很体贴很会照顾人,殿下为何

这样问?”

确定瑶娘对项羽不是很反感,扶苏直接开门见山,拖拖拉拉不是他的做事风

格。“父皇一直对我这大哥很是欣赏因而想让他担任要职。这次出宫我们中途碰

见一条超超级大白蛇,我也险些葬送蛇口,多亏了羽哥不顾自己的生死冲上前救

出了我……”添油加醋的把自己如何被一个叫刘邦的家伙推去垫背又如何被他羽

哥救出升天,中间虽有些文学色彩,但还歹没太脱离实际,把项羽太神话。

自打刘邦挂了又得到徐福确定这突然多出来的帝星是彻底消失不见后,晚上

酝酿睡觉情绪时扶苏时常觉得这大名鼎鼎的汉高祖是不是死得有些憋屈。但想到

如果此人不现在憋屈那将来憋屈的肯定是自己,这才感觉刘邦也算死得其所。

无论是哪个时代的女人都有英雄情结,心中都有那么一个不大不小的幻想,

瑶娘当然也不例外,而扶苏打得正是这个主意。他就不信凭自己这三寸不烂之舌

还不能把项羽说开花,弄个人见人爱,使得瑶娘有些想法。

当瑶娘听完扶苏对这一路上发生事情的讲述果真如对方所料心中有了那么一

点点想法,毕竟英雄人人爱,更何况还是救了自己主子的英雄。

瞧时机差不多,铺垫已经足够扶苏终于开始关键的话题。“瑶娘,下面我要

说的话不是命令,而是建议,如果你觉得可以便点头同意,不喜欢就算了。”

清清喉咙扶苏对瑶娘郑重道:“按宫中规定像你这种卖身进宫的婢女如在二

十六岁之前没有被主子指婚同意出宫就得一辈子老死宫中,在我心理面你和翰繁

不是下人而是朋友、亲人。翰繁是内官只有待在宫中,但你不同,所以我想让你

出宫过自己的日子。”见瑶娘一脸激动摇着头要跪下扶苏连忙把人拦住,他最怕

上演跪着哭说不走,要一辈子侍候左右的话。“我大哥是世间难得好男人,憨厚

老实又听话,最重要的是惧内,绝对不会三心二意弄个什么妾氏进门,这一点你

完全可以参考蒙毅。”

蒙毅在宫中的女子心中很是有人缘,当然这全因扶苏把他与玉潄的爱情写成

小说流传的结果。

瞧瑶娘还是不为所动一心要留在宫中照顾自己,最后扶苏只得违心的说道:

“你要是真不放心我想要在身边帮衬着,那你更得去亲眼瞧瞧我这大哥。有啥事

回来再说,就这么定了明天你随我出宫去蒙府。”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无论如何

扶苏都要让瑶娘与项羽见上一面,哪怕是撒些善意的谎言。

“是,奴婢知道了。”瞧没有回转的余地瑶娘也只得答应,她知道扶苏是为

了他好,但她更记得自己曾答应过皇后的事情,因此瑶娘决定再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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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战兢兢裹了几层被子,一宿没敢阖实眼的扶苏睡睡醒醒就怕嬴政来个突然

袭击,可直到鸡打鸣太阳出也没见一个人影。很明显嬴政爹这是玩起心理战,打

算先‘憔悴’扶苏的心理防线耗光他的精力,再一举拿下为所欲为。

没啥精神的洗漱完吃过饭,扶苏便带着瑶娘出宫直达蒙府,把人介绍给项羽

。接着趁二人相互介绍之际他跑到蒙府的客房补了一觉。可当他一觉睡到晚饭时

瑶娘与项羽早已经交换完信物,就等着他放人出宫好成人之美。

事情顺利的令扶苏云里雾里瞧不明白,忽然感觉这有点太过随便,怎么这就

定下来了。于是在回宫的路上人扶苏一再劝瑶娘要对自己的终身大事要慎重,千

万不能后悔,毕竟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情没有后悔药,哪知瑶娘一副铁了心的模样

认准了项羽。

本以为自己还要费一番口舌哪想事情顺利得过了头,这令扶苏很是纳闷,因

此追问二人究竟在自己睡觉期间说了什么,可不但瑶娘闭口不答,就是第二日他

特意出宫询问项羽这人也同样不吐一个字出来。

这令扶苏突然明白了两句话,一是女大不中留,二是男人终归是有异性没人

性,而两人的事情也就这样定了下来。

以扶苏今时今日的地位只需一句话便能在最快的时间内为瑶娘准备出一份风

光的嫁妆,虽然他还是觉得这两人冲动了一点。

十日后是个黄道吉日易嫁娶,于是这一天瑶娘风光的嫁出。碍于她身在宫中

没有娘家而项羽又暂住蒙府,所以最后决定花轿事先停在宫门口由翰繁把穿着喜

服的瑶娘背到宫外,然后迎亲队伍直接奔向蒙将军府,当然同去的还有嬴政认命

项羽为监察使的圣旨。

原本扶苏是想亲自背着瑶娘一路出宫门,可碍于身份差距只能在众人的阻拦

下作罢,跟在队伍后面溜达到蒙府喝喜酒。

“大哥可是满意?”趁空挡扶苏拉住项羽问。“大哥这是原谅小弟了吧?”

“没,你对我这了那样的事情我怎能就这么原谅你。”让项羽轻易原谅扶苏

那时不可能的。“除非……”

“说,除非什么,弟弟我一气都做了。”只要能获取原谅扶苏是咋地都行了

由于项羽在这咸阳没啥朋友,所以来参加喜宴人也不多,除了蒙府的主子就

是扶苏宫中的侍卫、宫娥与内侍,因此并不用项羽招呼跟敬酒。

项羽盯着眼前一脸诚意的扶苏瞧了一会儿,笑道:“我们五天后便启程,何

时再回来也说不准,所以……我走那天希望你能来送我……”

这是什么要求?扶苏诧异项羽这样说的意思。他和瑶娘一起去游遍天下,斩

贪官为民请命,自己当然要去送行。

而当扶苏正不解之际只听项羽说出令他精神崩溃的话语。“那一天……为兄

希望贤弟再扮一次女子。”项羽说得很认真一点也不似开玩笑。

……

五日后新婚燕尔的项羽与瑶娘收拾好行囊准备启程,扶苏也一大早便跑赶来

送行,说些保重身体、一路顺风的话。

而扶苏还真是穿着女装,打扮的异常美丽,为了让项羽原谅自己他是宁可舍

弃身为男人的那一点面子。

骑在马上回头遥望远处山顶那一抹醒目的黄色,项羽久久不语。

勒住缰绳,瑶娘也回身望了一眼山顶,最后策马来到项羽身边。“真的就这

样走,不与殿下说明?”瑶娘笑道。

“你觉得我该说明吗?说了可就再听不到他喊我‘羽哥’了,还是这样清清

白白的做一辈子兄弟好,没有芥蒂。”见瑶娘丝毫没有介意项羽不知自己是否该

庆幸他的娘子很是大肚。“你都不介意?”

“为何要介意?殿下就是这么个能令人打心底喜欢的人,在妾身心中殿下永

远是第一位,夫君吗……暂时第二!”

瑶娘这份自信、潇洒与独立正是项羽所欣赏的,只有这样的人才能与自己携

手江湖。项羽很清楚什么人是与自己相携一生偕老的人,而什么人又是埋藏心底

年老后用来怀念的。

“娘子为夫定当好好照顾与你,绝不会让你吃苦,这辈子我项羽绝不失言。

“那妾身就此先谢谢夫君了,不过妾身还是想知道夫君究竟是何时知道殿下

身份的?”瑶娘代扶苏问出一直疑惑不解想不通的问题。

“新郑。”

扶苏不会知道一年前那一别后项羽并没有立刻起身回会稽,而是因不放心一

路尾随跟着扶苏进了新郑,更在酒馆里无意间听到了嬴政、王贲与蒙恬的对话,

也看见扶苏被人扛走的丢人一幕……

直至远方的两个小点消失在视线内扶苏这才停下手中挥舞的黄手绢。捶捶酸

掉的胳膊扶苏拔下头上的女式簪子有些失落,心中有些不舍有些后悔,想着也许

自己该给项羽某个京官。这样自己就能随时瞧见他们二人,而不是像现在都不知

道下次相见是在何时,想到此扶苏重重叹了一口气。

当他转过身准备上马车换下这一身女装时突听一个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

音响起,吓得扶苏再次肝颤,令他怀疑自己的肝再这样颤下去迟早得弄个肝下垂

“真是想不到苏儿的女装竟然这样美艳,怪不得临走前那项羽还要再瞧上一

眼。你说与其我们这样偷偷摸摸不如你先诈死,然后扮作女装进宫为妃可好?”

“还是算了吧,这简直太狗血外加天雷滚滚了!”扶苏对不知何时出现的嬴

政爹颤抖道。

……

坐在院子里的自制藤椅上,嬴政与扶苏两父子一边泡脚,一边吃着姚贾由西

域带回来的一种叫葡萄的水果,顺便望着上空红成一片的天际。

“爹。”

“什么?”

“虽然咱俩的年龄差距放在那里但你绝对不可以挂得太早留下我一个人,所

以从今天开始你要开始重视起养生,一定要偿命百岁,少看奏简多运动。”扶苏

伸手攥紧嬴政的衣袖,眼眶有些发红。

回握住儿子的手嬴政发誓道:“好,我一定不会早早丢丢苏儿。”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那从今天开始你便禁 欲,纵 欲最伤身也令人老得快。”

脸上的感动瞬间变成危险,嬴政盯着一脸认真的儿子伸手在他肉肉的脸蛋上

一掐,道:“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美死你!”

被人戳换阴谋扶苏只能尴尬的一直傻笑,因为他真是这么想的。

湖边小筑没有外人于是嬴政伸过头威胁的在扶苏的‘小兄弟’上一掐,说道

:“马上脱光了上床等我,不然……咱们就认真说说进宫为妃的事情……还不快

去!”

见儿子端着洗脚盆慌张的跑没了影,嬴政收回身子躺好更一脸惬意的拿起一

串葡萄吃了起来,后悔没有早些让姚贾去西域转转。

第九十章、令人纠结的义气

问当今秦皇宫中谁才是最大名鼎鼎的人,如果还有人回答说是大皇子扶苏那

他真是OUT了,如今整个皇宫上下最当红,最受帝王青睐的人是一个叫高渐离的琴

师。

高渐离善乐器,还不止一个,用现在的话来说这就是一个全方位的人才。不

仅善于弹筝,更是吹得一手好竽,但他最最拿手的却是嬴政最喜欢听的筑。击筑

技艺无人能敌,宫中原有的击筑师与其相较之后自愧不如,主动辞去宫中乐师之

职发誓再不击筑。

很难想象如嬴政这样的帝王居然喜欢听轻慢的曲,而且不但弹得一手好筝就

连击筑也是相当拿手。曾今他与姬婉时常筝、筑和鸣,只是后来姬婉离去嬴政也

失了琴伴,因而改听乐师演奏。

某日,嬴政饭后无事,在沐浴更衣后便招来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期间里负责各

项事宜的官员,举行了一场下午茶会议听取报告。会后他对各部门的表现十分满

意,于是心情大好的去找他的宝贝儿子出宫溜达,哪知等了半天竟听去找人回来

的内侍说扶苏一早就去了守在咸阳城外的军营巡视。

一个人待着无事可做又很无聊,于是嬴政命赵高宣新进宫的乐师们来演奏解

闷,就这样当天被安排击筑的高渐离立刻得到了嬴政的赏识,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多月,隔一两日嬴政就宣他进宫演奏,赏赐不断的同

时甚至还特许高渐离进寝宫演奏时免去搜身一项。

有一次一个宫人不小心打翻了油灯要被拖下去杖毙,然高渐离只待其向嬴政

请饶了一声竟还真的免了这宫人的死罪。一时间关于高渐离成了嬴政新宠的事情

被传成各种版本,大都认为他已经成了嬴政的娈臣。

不过嬴政到底与其他人有没有一腿只有一个人最清楚明白,他便是每天都要

‘被迫’跟嬴政朝夕相处的扶苏。如果有人问他并请他证实,那扶苏可以很负责

人的告诉天下人这简直就无稽之谈,要知道他与他爹每晚都在上演‘被窝主权保

卫战’。

可是很可惜没有人来找扶苏的求证事情的真相,所以只能任其谣言被人说得

越来越离谱。

“高渐离?”

蹲在花丛后,由扶苏、蒙毅以及尉缭组成的三人小组正在秘密会谈这宫中可

谓是正炙手可热的大红人。而听蒙毅提起‘高渐离’这个名字扶苏忽然觉得很是

耳熟,可又想不起自己到底在哪里听说过。

“对,就是他!殿下有什么看法?”因为蹲着所以挂在腰上的剑弄得蒙毅很

是难受,于是他把剑拿下来杵在地上用双手支着,当做个着力的地方。

从那日听过高渐离与尉缭之间的关系后蒙毅就一直时刻观察这人,唯恐他是

抱着什么心思进宫来。何况据尉缭所说这高渐离与‘荆轲’的感情非常之好,如

今‘荆轲’死于嬴政手下,蒙毅可不觉得这高渐离会无缘无故进宫,即便此事过

去快要十年了。

可不知是这高渐离太过小心还是真的没有二心,总之蒙毅防了这么久还真没

发现他有什么异动,但心里还是不放心这才把扶苏叫了出来。

抱膝蹲在地上,下巴抵在膝盖上扶苏盯着地上枯败的枝条许久才抬起头把视

线在蒙毅与尉缭的脸上转了一圈,接着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开口问:“那个……说

了半天……你们还没告诉我这个高渐离是谁呢……”

很显然,扶苏就是这宫中OUT了的人。

瞪大眼睛尉缭与蒙毅不敢相信以高渐离如今的势头居然还有不知道他的存在

的人,而这人偏偏还是与皇帝陛下最亲近的大皇子,于是蒙毅很八公(八婆的老

公)的添油加醋的把嬴政的绯闻给扶苏讲了一遍。

听着蒙毅的话扶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到最后忍无可忍的打断滔滔不绝的家

伙,大叫道:“不可能!假的!假的!”这几晚被折腾的死去活来的扶苏可以用

自己的小花证明他爹绝对没有偷吃,没有!

见扶苏激动的站起身大叫,蒙毅和尉缭连忙把人扯下摁在地上,一个捂着扶

苏的嘴巴不让他出声,一个把食指放在嘴唇前嘘嘘。

扒开捂在自己嘴上的爪子扶苏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低声问:“可

有证据?”

“听寝宫里的宫人说他们瞧见陛下的脖子上有那……个……痕迹……”鉴于

扶苏还没有娶妻又没有御女,因此尉缭说得很含蓄。“你也知道陛下与国师学习

修身之术已经很久没有亲临后宫,而这些日子也只有那高渐离每日进出殿中……

你脸怎么红了?哦……你是不是……”瞧扶苏脸色突然变得红彤彤尉缭觉得这人

一定是想到那什么地方了,于是调笑起来。

“一边去!”拍开尉缭指着自己脸蛋的手扶苏很是尴尬,因为尉缭口中他爹

脖子上被高渐离留下的吻痕其实是自己的杰作,还是故意的。“重点,你们谁能

告诉我这高渐离到底他妈的的是谁,嗯?”

“哥,你惹得事你说……”蒙毅看向尉缭。

“唉,此事说来话长……”叹口气,尉缭徐徐道来自己是如何招惹到那重情

义到令人发指的高渐离……

————^_^————^_^————

撒丫子一路狂奔,谁人见了扶苏如今的模样肯定都不敢上前挡路,更何况他

身后还跟着两个。

高渐离、高渐离,扶苏终于想起这个人是谁。

就如同提到王朝就会想起马汉、提到张龙会想到赵虎、陈胜与吴广一定同时

出现一样,只要提到荆轲就必然要提到一个重要人物,这便是被无数耽美作品作

为官方指定YY对象,简称官配的高渐离。

而这高渐离最出名的事情不是他与荆轲之间被人YY的绯闻,而是他脑袋发瓢

,意图凭自己的小细胳膊去拧嬴政大腿的行为。

高渐离,男,燕国知名琴师,与荆轲交好也因其刺秦失败而被牵连。

荆轲死后,燕国为讨好秦国曾一度追杀荆轲的余党,因此身为荆轲好友的高

渐离只得逃亡出燕国。后来为了糊口,只会琴乐再无其他一技之长的高渐离只得

委身到一家氏族家中做乐师。

在战国时期乐师是一件很高尚且令人尊敬的职业,因而从事这一行的人大多

时候都是被人高高捧着因此养得他们一个各心气很高。一次他听见这家主人的一

位朋友击筑后便忍不住对其点评,句句犀利却又理在其中,令这击筑人受益匪浅

。后来这事传到这家主人那里,于是主人让高渐离击筑,他高超绝伦的击筑技艺

让在场倾听的人无一不对其刮目相看。

于是高渐离重新击筑,再次走入公众的视野,名声大噪,而此时秦国早已一

统天下。

至于扶苏为何要一路狂奔赶往寝宫,请不要误会,他这样做绝不是因为担心

嬴政爹出事,他担心的是高渐离。以嬴政的武功就是摆平十个高渐离都简直如踩

死一只蚂蚁般容易,扶苏赶过去是不想留下遗憾,他想听听这被誉为音乐才子人

的筑到底击得有多好听,而且这也是个大名人。

……

俗话说得好,一个人的偏执与喜好有时是要付出高昂的代价,更有时甚至是

生命的代价,或许嬴政自己也没有想到听个曲子也能听来刺客。

听曲时嬴政喜欢屏退侍从一个人躺在软榻饮浊享受难得的清闲,于是高渐离

便想利用这屋中没有侍卫与内侍的机会刺杀嬴政。

把匕首藏在袖中,击筑的同时高渐离一直小心注意着嬴政的一举一动。通过

这一个月来的相处高渐离对寝宫侍卫的轮换已有了大概的了解,也对嬴政的习惯

有了一定的掌握。

今日他见时机已到,于是在来寝宫时偷偷把匕首藏于袖中,在嬴政小憩时冲

了上前。

而为何高渐离一搞艺术的文弱人竟敢仅凭一己之力就认为可以成功刺死嬴政

,这一切都使然于道听途说的谣言。不负责任的谣言误导了人民大众,使人觉得

嬴政是个没有武功的家伙,要不然也不会在当日大殿之上被荆轲追得围着柱子跑

所以说高渐离可谓是这误传谣言的直接受害者,他或许至今还不能相信为何

自己刚刚亮出手中的匕首就被人踢飞了出去,而他连对方何时出脚都没看见。

项羽曾因嬴政武艺之高超却又为何会被人围着追,绕着柱子跑的事情向扶苏

求证当时大殿上的真实状况,人云亦云实在害人不浅。

坐起身看着下面被众侍卫摁趴在地上衣衫凌乱,头发披散的人,嬴政神情萧

冷一言不发,但可想而知一个遭遇刺杀还是自己主动招惹来的人,他此刻的心情

有多郁闷。

“拖下去……”

“等一下!”

一路跑来见寝宫外居然没有侍卫守着扶苏就知道里面肯定出事了,结果当他

冲进殿里果真就见一人被众侍卫压在地上,而他爹嬴政还开口要把人拖下去,拖

下去的结果是什么除了傻子都知道。

制止住要把人拖走的侍卫扶苏回头瞧了一眼,见跟进来的人只有的蒙毅而尉

缭早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咳咳!”尴尬的咳嗽一声扶苏绕过侍卫走到嬴政跟前

,嘿嘿的咧嘴傻笑一声,开口道:“不杀行吗?”

“为何?”瞧眼扶苏,嬴政侧躺到软榻上,心中很是好奇自己这一向事不关

已不予理会的儿子为何今日竟为一个素未平生的人求情。

捻起一块点心吃进嘴里,在榻边坐下把手指在嬴政爹的被子上蹭了蹭笑道:

“儿子这不是还没听过这高渐离击得筑吗,都说奇好听无比。父皇要是这就把人

给杀了那儿子岂不是要遗憾终生,再说您不是也舍不得杀了他,担心就此再听不

到美妙的筑乐了。”

扶苏这话还真没说错,要让嬴政杀了高渐离他心里还真是有些不舍,再说他

也真不觉得这高渐离能对自己怎样。“可知道他为何要行刺朕?”嬴政问道。

“这个臣知道!”不想错过好戏,好事的蒙毅赶忙上前,对嬴政行过礼后说

道:“回陛下,这高渐离是‘贼人’荆轲的挚友,他此次进宫正是为了要替那人

报仇。”‘贼人’二字蒙毅故意侧头朝门外的方向大声喊。“这高渐离一进宫臣

便派人时刻注意他的动向,但不能确定他是不是有谋逆之心因而没有贸然行事,

以免冤枉了他,哪知今日他竟……请陛下恕罪!”跪在地上蒙毅演得声情并茂。

白了眼跪在地上的蒙毅,嬴政决定既然这人这么爱演就让他在地上多跪一会

儿,于是把视线看向扶苏:“苏儿甚至朕心,这高渐离杀之可惜,可不杀……”

“熏瞎他的眼睛,这样既处罚了他又不影响他演奏。”无视从某处射杀来的

充满怨恨的视线,扶苏心中何计当初妲己是不是也像这样提出炮烙或蛇池。不过

历史上记载这高渐离也确实因为行刺而嬴政又惜才这才被熏瞎了眼睛保下一命。

高渐离的事情对嬴政来说只是一件小事,只要儿子开心自己怎么都无所谓。

不过为了防止高渐离不老实乱说话,除了弄瞎眼睛嬴政同时命人割了他的舌头,

让他以后只能老老实实的击筑。

待屋中人都退下去后,嬴政这才看向喊跪在地上的蒙毅,瞧这人一脸委屈嬴

政低声道:“起来吧,去把躲在外面的那‘贼人’带进来,都是他人的麻烦。”

“谢陛下!”从地上站起身蒙毅瞪了一眼幸灾乐祸的扶苏转身走出大殿,不

一会儿便带着心不甘情不愿,一脸别扭的尉缭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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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高渐离,除了愧疚尉缭真不知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他原以为随着‘荆轲

’的死一切都过去了,谁知道这个认死理的家伙居然在十年后又冒了出来,还进

宫行刺想为自己报仇。

以自己对这人的了解,尉缭敢对天发誓高渐离绝不是一个会轻易放弃心中目

标的人。这是一个认死理的家伙,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都要去完成自己的心中所

定。

所以说这高渐离只要有机会一定会再次行刺。

偷偷瞧了眼上座不说话的嬴政尉缭欲言又止。

“有话说。”嬴政记得就是尉缭要与‘那人’在一起请求自己时也没有这么

磨叽过,那时他可是底气足得很。“想替那高渐离求情?”

先是摇摇头,接着又立刻点点头,说实话尉缭自己也很矛盾。他看不得高渐

离枉送了性命,可也担心会因此牵连出他与阿奴的事情。

纠结了好半天,尉缭终于扭捏的说道:“那个……臣有罪……都是臣的错才

使陛下受了无妄之灾……不过臣还是望陛下念在这高渐离还是一条汉子的份上…

…”

“朕已经免了他的死罪,你还想怎么?”嬴政饶有兴趣的问。

“不瞒陛下,依臣对高渐离的了解只要您还招他近身演奏,那他定不会放过

再行刺的机会。但他毕竟也是臣的朋友,臣实在不忍看他再……望陛下逐他出宫

……”

殿内静悄悄,嬴政不发话尉缭也不敢再吭声,这可把外面贴在门板上偷听的

扶苏与蒙毅急得不轻。

“就依你吧。”久久之后,只瞧嬴政闭目挥挥手,心道自己怎么认识了一群

就会给他惹麻烦的人。

先是蒙恬为了韩非不惜顶撞自己,再有王贲为了龙阳对自己又是哭又是跪,

如今这尉缭更甚,一件接一件。今天来个弹琴的要为他报仇,不知明天是不是又

会来个卖狗肉的。

“谢陛下!”激动不已的尉缭磕完头站起身就往外跑唯恐去晚了,因而在他

猛地拉开门之际也使扶苏与蒙毅双双栽进殿内,摔了个狗啃屎。

当尉缭一路狂奔冲到刑房时高渐离刚刚被掌管刑罚的内侍用碳烟熏瞎了眼睛

正要行割舌之刑,吓得他忙伸手阻止,幸好尉缭来得及时不然这高渐离就真再也

不能开口说话。

因长期与音乐为伍所以乐师的耳朵都特别灵敏,虽然已经看不见周围也没有

其他声音,但高渐离知道自己身边已经没有了人……除了对面……

“荆轲是你吗?”被绑在架子上的高渐离大叫道。“我听到了你的脚步声,

我认得出……你是来接我的吗……”

一声‘荆轲’,叫出了尉缭所有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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