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3

作者:管理筑 更新时间:2010/6/29 18:33:22 字数:0

第九十一章、阴谋

秦王政三十年,每日例行上完早朝后嬴政前往的地方不再是奏简堆积的议政

殿而是国师徐福所住的地方。他逐渐开始不再处理政务,相对的把执行权授权给

其长子扶苏,让其代替自己打理朝上一切事宜。

除调动军队以及认命九卿一阶的官员外,嬴政给予扶苏的权利已经超过一个

储君可以拥有的权利。

而当扶苏拥有到大秦天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后唯一享的清福就只有可

以不上早朝,但只要一到他该起床的时间那便意味着这一整天他都将处于繁忙之

中。

每天都有看不完的奏简,每天都有开不完的会议,每天都要处理一大堆的麻

烦事。今天某某处干旱,明天闹灾,后天关外的匈奴人又蠢蠢欲动……

总之才一个月下来扶苏一张圆肉肉手感极佳的小脸蛋愣是瘦得棱角分明,人

也瘦了一大圈,头上白发不知多了多少根,总之心累身就累。

在扶苏被朝上朝下的事情操劳得要死不活时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养生上的嬴

政爹却足足胖了一圈,红光满面,特别是那头黑发嫉妒得扶苏直咬被子。按扶苏

的话来说,他爹那头黝黑黝黑不分叉的头发简直可以去拍洗发水广告。

秦朝尚黑,以黑为贵。所以扶苏正式的朝服都以黑色为主,而且这天底下能

穿黑色朝服的人也只有嬴政与他父子两人。只是这黑衣服冬天穿起来还好,夏天

嘛……就有点遭罪了。

结束上午的事情,热出一身臭汗又碍于礼教规范不能少穿件衣服的扶苏一回

到嬴政的寝宫就开始脱身上的衣服,反正在这里也没人管。

穿着裤衩拿着纱扇扶苏满屋子乱晃,最后站定在大铜镜前打量着自己拔高了

长壮了的身子,臭屁的扶苏觉得自己真是完美的一塌糊涂。

从内在的人品到外表的模样,从脑顶一根头发到下面一根脚趾都完美的无可

挑剔,可唯有一处稍微有些不太完美,有待加强。

虽然略有不足但也是十全九美,还算可以,但扶苏相信总有一天他定会把这

最后一美给补上,达到十全十美。

“你干嘛呢?”一进寝殿嬴政就瞧见儿子站在铜镜前,下巴夹着扇子双手扯

着裤衩低头往裤裆里望,那动作怎瞧怎么怪异。

见嬴政回来扶苏提好四脚裤衩走到铺着席子的榻边往上一躺,并把手中的扇

子丢给皱眉做深思状的嬴政爹。“热死了,扇风。”拉过薄丝被扶苏背过身面朝

里打算眯上一觉。

拿着手中的扇子在床榻边坐下,帮儿子盖好被子嬴政一下下的扇起风来。说

实话他也不喜欢夏天,动一动就出汗浑身难受。“又不吃午饭了?”一边打扇嬴

政一边体贴的问道。

“不吃了,没胃口。”天气热不但影响胃口也影响人的心情,再加上一上午

都听着一群年过半百的老家伙们又把‘分封制’翻出来争吵弄得扶苏恨不得来场

大屠杀换世界一个和平与安静。

虽不再理事但朝堂上该知道的事情嬴政依然清楚的很。例如一群出身儒家学

说的官员又拿出‘分封制’一说,意图恢复藩王治理天下。

人是一种贪得无厌的生物,什么都没有时他或许还没有贪念,但当他得到一

个馒头后就想要跟多的馒头,等有了足够的馒头他又想拥有其它,永远不会满足

,这便是不可抹杀的贪念。

今日天下国泰民安,百姓富足,于是又有一群人打着圣贤的名义想要分一杯

羹。在扶苏瞧来这群人比那些打家劫舍的强盗更可恶,与这些满是贪念的当官者

相比这些匪类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这次在朝堂上引发恢复‘分封制’的是一个叫淳于越的博士,在民间读书人

中有一定威望。

不过淳于越很是聪明,他并没有向王绾那样联合氏族与宫中的贵人们向嬴政

的政权施压,而是在民间召集来自己的学生到处宣言嬴政不恢复‘分封制’将弄

得国再不国家不再家,致使一小部分无知民众恐慌起来,使一群别有用心的人从

中得利。

所以说无知很可怕,但书读多了冒出的坏点子更可怕,有道是流氓不可怕就

怕流氓有文化。

不过好在事件的一切发展都在嬴政的掌控之中,而他也相信因‘分封’而受

战乱之苦的百姓知道怎样才是对自己最好。

“你想怎样?”对这种意图挑战自己权利的人嬴政从不会姑息。

“倒是有个主意……可是……”翻过身,裹着被子的扶苏蹭到床榻边枕在嬴

政的腿上对自己所说的办法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他觉得自己这样做实在是太坏

了。“我觉得这样做不好……”

扶苏这人除了有些无伤大雅的小坏心眼外总体来说就是一心地善良外加心软

的人,因此嬴政一瞧他儿子这样纠结,就知这所谓的办法是什么了。

虽然这办法不是最好却是最简单直接的,重要的是还能趁机铲除掉像于淳越

这样‘名声在外’的麻烦人。今日他能令用自己的名声在外策动书生意图更改朝

廷的治国之道,难保明天他会不会有干政、篡权之心。

对付像他这样利用自己好名声搞阴谋诡计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抹杀他,让他变

成过街老鼠,制造舆论让一辈子也翻不了身。

然令扶苏纠结的主要原因是要搬到于淳越就势必要牺牲一个人,这人正是淳

于越主张恢复‘分封制’的根源,他的外孙,大秦的十三皇子。

这也是扶苏下不定主意的原因,再怎么说这人也是自己血缘上的弟弟,即便

他们这些年来总共也没说过什么话,但事实不可改变。

“知道爹为何让你打理朝政掌管大权吗?”

当然知道!

鄙视一眼上方的人,扶苏哼哼道:“不就是咱俩年龄差距不可改变,所以你

想自己养一养令身体恢复年轻态,而我则多受累一些,最好多两条皱纹条两根白

头发,在某种程度上老得快些好与你同步,以便……”

“咳咳咳……”被人戳破心事的嬴政忙尴尬得装咳嗽打断扶苏毫不留情面的

指责,接着详装无事的用手梳着儿子的头发并很平淡说道:“苏儿你可知自己最

缺乏的是什么?是身为一个王者的野心与狠心,仁慈并不能坐稳那万人之上的位

置。”嬴政的问话并不是想让扶苏回答自己,他只是说出事实。

扶苏说得虽是主要事实,但嬴政也确实想利用这次机会好好磨练一下他,别

成天吊儿郎当的没个储君的正样。

想到那个眨着一双天真大眼睛,害羞不敢说话的十三皇子扶苏真的下不去黑

手,为搬到他的外公而令他含冤受死扶苏做不出来。“啊……烦死了……下午我

不去批奏折了,睡觉睡觉!”越想越闹心拉过被子蒙起头睡起觉来。

看着扶苏如此逃避问题嬴政也终于开始思索起自己执意让儿子继承皇位是不

是错了,也许这人根本就不适合做这些事情。“你好好睡,剩下的奏简我来批。

”帮儿子掖好被角嬴政走到殿外,站在门口望着院子里的花不语。

关上殿门,赵高瞧出跟前的帝王心中有事,于是低头含胸的站在后面不敢出

声,心中猜想那爷俩刚刚在屋中是不是又闹别扭了。

“赵高!”

“奴在!”赵高赶忙上前叩礼。

“宣……子婴与尉缭到议政殿。”

“领旨。”双手相叠腰身弯直赵高倒着退出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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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工部’的致力研发,纸张的制作程序大大精简化,效率也有了极大的

提高。在朝廷的推广下纸张的使用得以广泛传播,而纸张的种类不再局限于书写

自从扶苏代替嬴政开始主政后,为了不被每天六百多斤的竹简在精神与体力

上打垮,扶苏当权后行使的第一项权利便是下令从今往后上奏所用的竹简一律换

成统一规格统一样式的奏折。

但纸张虽然逐渐开始普可价格依然不便宜,未免浪费也为了节省时间扶苏严

令禁止官员在写奏折的时候废话连篇,没事也要写篇歌功颂德的东西送上来浪费

批阅人的时间与经历。一切以言简意赅为主,如有人再犯错轻则罚俸,重责免职

一个官员如果连奏简都写不明白想来也没有什么治理的能耐。

当每日坚持批阅六百多斤奏简,持之以恒了二十年的嬴政看着原来堆成一座

小山的东西如今竟能成摞的摆放在桌案上,光用眼睛看就令人感觉轻松不少,心

中顿时无限感叹。

不忍儿子上火得满嘴起大泡,最终嬴政还是心软的把铲除于淳越的事情交给

尉缭,并让子婴暂时代扶苏处理朝政。

嬴政这一决定立刻引来两道哭嚎声,一个是好不容于得意闲散在家悠闲过日

子的尉缭,一个便是成天流连花丛做蜜蜂的子婴。

……

这世间最快乐的事情莫过于在连续紧张的工作之后来个大假放松一番,特别

是当过去的三百六十五天里每日都在不停工作无从休息,那这假期来得更是弥足

珍贵。

吃饱了睡,睡醒了就坐在马桶上一边做着通快的事情一边嚎歌,总之自从放

假开始扶苏就过起‘糜烂’且不思进取的日子。

最后,嬴政实在看不过去扶苏那左手鸡腿右手鸭脖满嘴沾油的日子,于是给

他安排了个轻巧的活儿——晒书。

因为书阁里的藏书都是竹简所写很容易受潮,因而每年夏季都要把这些常年

置放在角落里的书拿到太阳下晒一晒,再怎么说这些也是珍藏孤本,还有不少更

是圣贤的手迹很是珍贵。

不过这珍贵也要看对什么人,对读书人来说它们可能是比生命还要宝贵的东

西,但在普通人眼中这东西不是能换成钱银的东西就是烧火时能填的柴火,没有

什么其他作用。而恰恰这东西在嬴政与扶苏这父子俩眼中属于后者,必要时它们

二人还真的会把这些东西用来烧。

挑了个烈日炎炎天,扛着躺椅、太阳伞以及瓜果茶水的扶苏带着人浩浩荡荡

于中午时分抵达书楼。与负责这里的官员开了个暂短的小会后,摆好带来的东西

扶苏便躺上去指挥众人开始晒书,把书库里的书一箱箱的抬出来摆在太阳下。

“各位大人不如也坐下来喝杯茶休息一下,毕竟这晒书一事急不来,没个四

五天更是晒不完这一书库的书,不急于这一时。”

“不敢不敢!”一旁几位文官两忙推辞。一、他们没有这个胆子与大皇子同

坐,二、他们是淳于越一派,因而必须要和主张统一政权的大皇子扶苏保持距离

这些人的心思扶苏瞧得明白,他不过是口头上客套一番,要真把这些好吃的

东西分给他们扶苏还真是舍不得。

一边吃着果子一边享受小太监的打扇、捶腿,扶苏很腐败的在院子陪着非要

站在炎日下的官员一下午。

午后末时后段是一下午太阳最毒辣的时刻,即便躲在伞下还是难掩热意,于

是扶苏打算回寝宫。就像他所说这晒书要看老天爷的面子,光线足晒得就快,要

是碰上连续阴天就得认命。

可正当扶苏准备收队回家时天上突然想起一道闷雷,把在场的众人吓了一跳

遮着眼睛往天上望了眼,见天上万里无云湛蓝一片一点也不像下雨的模样便

也没在意带着自己的人就走了。可等他刚跨进寝宫就见屋外忽然阴下天变得漆黑

一片,紧接着伴随着闪电与雷声大雨倾盆而下。

“不是吧?”跑到门口看着瓢泼的大雨,扶苏想起那还在晾在院子里的一地

书顿时头疼起来。“这叫什么事啊……”趴在门框上扶苏备受打击。

正与徐福饮茶下棋的嬴政望着窗外来得突然的大雨,握着棋子的手微微一顿

总觉得儿子这点子实在有些背。

连着三四天都是万里无云的大晴天,偏偏他今天一晒书就就下起大雨来。

“可惜啊……”喝口茶徐福望着窗外被大雨点打得直冒烟的土地摇摇头。

落下棋子嬴政抬头问道:“国师可惜什么?”

颠颠手中的棋子徐福笑着回到道:“臣当然是在可惜那晾在地上现在被雨浇

淋了的珍藏典籍啊!”

看眼眼底没有一丝笑意的徐福,低下头眼睛盯着棋盘嬴政心中感到将有事发

生。

……

“大人……这可怎么办,这书……要是陛下追究起来我们可都要……”

“怕什么,这场雨来得正好。”

“大人……您的意思是……”

“不光要有雨,我们还要送他一把火,到时看他如何对天下人交代,到时你

们再这样……让他再也翻身不得。”

“好计策,到时如果皇上执意要保下大皇子那便是与天下读书人为敌,到时

……不过大人那些珍藏要是都烧了岂不是很可惜?”

“哈哈,到时你命人偷偷把典藏本换出来不就好了。”

“大人说的有理,下官一定办好此事。”

屋中密谈的几人因太过自信而没有发觉他们所说的一切都被躲在屋顶上的人

听得一清二楚。

第九十二章、焚书

一场大雨足足下了四天,第一天被雨水浇得湿透透的竹简因为没能及时晒干

,而这几天雨势不又断所以这些书都返了潮甚至发霉生毛。

一些由刻刀刻上字的竹简还勉强能瞧上一眼,但由一般墨汁写上去的字便直

接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朝上因为这事炸开了锅,不过矛头并没有指向扶苏,

毕竟这天要下雨的事情不是凡人所能控制,更何况下雨当天有大半天都是艳阳高

照,谁能料到下午就变得电闪交加起来。

当那几个和扶苏一起负责晒书的文臣在大殿上哭着嚎着说要为没保住圣贤之

书以死谢罪时扶苏正趴在嬴政寝宫里的床榻上用小锤子敲砸核桃吃。

据说在张骞出使西域之前中原这边还没有核桃,这次扶苏找姚贾派人去西域

除了带回了一群极具西域风情的美女与自己最爱吃的葡萄种植法,还带回了许多

当地的作物与奇珍异宝,而这其中就有核桃。

为了吃核桃扶苏还特意命人打造了一把小锤子专门用来敲核桃吃,前序工作

准备十足就是为吃得尽兴。

裹着被子趴在床上,垫着木板敲核桃吃的扶苏听着窗外的雨声心道这雨下到

何时才会停,他已经在屋子里憋了好多天,在这样下去他也快长毛了。

推开殿门,翰繁轻手轻脚的走到寝殿内叩礼禀报道:“殿下,尉缭尉大人在

外求见。”

此刻扶苏正在忙着在被窝里寻找崩飞的核桃,听翰繁来报说尉缭在殿外求见

便挥手道:“让他进来,平日里神出鬼没也没见他这么讲究礼法,今日居然还知

道在殿外求见了,难不成外面的黄泥雨改红雨了?”找到刚刚崩丢的核桃,扶苏

把东西摁在小板子上一锤子砸了下去。“叫他进来吧,外面不是正下着雨吗。”

“是,奴这就去请大人进来。”

趁翰繁去找人的空隙扶苏起身穿鞋下地叠好被子,毕竟这大白天的被人瞧见

他在床上轱拥实在是件很没有面子的事情,更何况那被他弄得一团糟到处都是核

桃皮的床榻还是大秦帝王的龙榻。

束了马尾,穿上中衣扶苏从寝室里间晃悠出来,只见尉缭一身官府站在外间

“尉大人今天真是好心情竟然穿着官服到我这来了。”扶苏调侃道。

尉缭的职位有些特殊,放在现在就是间谍,好听一点说便是特工。这个职业

哪个国家都有但在现实生活中却没有人真见到过,就像电影里所写他们在日常生

活里都有另外一个身份,另一份工作,隐藏在人民群众中间。

而尉缭这个特务头子正是如此,在朝上他只是一掌管农司的普通官员,平日

里也不用他上朝,不过是挂个名罢了。

如果尉缭是穿着便服‘咻’的出现在寝宫,那扶苏还真能猜出这人是为何事

而来。可今日尉缭穿着他农司的朝服前来扶苏却真是猜不出其中缘由,一个小小

管农事的官吏来帝王寝宫怎么瞧都有些‘明目张胆’。

“这不是许久不穿官服所以今天才翻出来穿穿,瞧还合不合身。”扯扯身上

的官服尉缭笑道。

从第一次遇到尉缭起扶苏就一直只瞧见过他穿着窄袖紧腿的武将衣服,今日

见他穿着大袖袍子的文人官服扶苏很是不适应。“那你觉得这身衣服合适吗?”

“有点紧,我好像胖了。”摸着下巴尉很认真的说道。

你真有自知之明!扶苏朝尉缭竖起大拇指走到桌案边盘腿坐下,杵着头对站

在原地臭美的尉缭问:“你就这么过来也不怕招人注意?”

待端茶水的内侍把都茶水放在桌案上摆好退下,尉缭这才回答道:“有什么

关系,如今天下谁不知大殿下除了掌管工部,就是农司之事也由你负责,臣过来

想向殿下询问一下耕作之事也没什么大不了。最多让人觉得臣是想攀附殿下,讨

好殿下,这样不是更好。”

扶苏这人没有什么伟大情操,自私胆小又爱贪小便宜,有点权力就喜欢假公

济私。重生秦朝这么多年他每做一件事情大都是为了自己着想,例如擦屁屁的纸

,爱吃的葡萄,饭桌上的豆腐,菜地里的大棚……总之扶苏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

小老百姓,没啥远大抱负也没啥光辉理想。

前些日子为了不想在冬天里因为吃不到绿色蔬菜和瓜果进而便秘,于是扶苏

想起了蔬菜大棚。当然,这次他依旧是提出大概方案与理论,其它的由专业人事

探究,也就是说他只给出一个方向,摸索靠大家。

开始扶苏也没抱太大希望,可谁知后来鼓弄鼓弄温室大棚竟真的被一群工匠

与农夫给建了起来。虽然产量不是很多但这对按季节吃饭的古人来说却是个极大

的飞跃,扶苏在以地为生的农民眼中顿时成了神仙般的人物。

就连嬴政也没想到扶苏会因这么一个贪吃之举居然在民间获得了极高的声望

,甚至还有人要为他建庙宇供奉香火,因此扶苏这也趁机监管起农司事宜。

扶苏与尉缭两人围着桌子东拉西八卦了一番朝上朝下的大小事后尉缭咳嗽一

声,端起茶杯递给扶苏一个眼神。

“是秘密吗?”扶苏用手指沾着茶水在桌上写到。

先是竖起两根手指,后来尉缭想了想便扯下一个手指,表明这事属于一级秘

密,很重要。

最喜欢听秘密的扶苏忙命翰繁到门外守着,关好门窗后扶苏拉着尉缭打听起

这不知道是什么的一级重要秘密。

好半天后一声极其低俗的脏话从殿内出来,由语气与音量上可以很确定讲这

话的人此刻的心情有多恶劣和气愤。

“我**祖宗十八代!”

处理完政事回来的嬴政一进寝宫的院子就听见儿子的咒骂声从屋子里传来。

“谁在里面?”嬴政不悦的问道。

跪在地上见礼的翰繁马上恭敬的回达道:“启禀陛下尉大人在里面,说有要

事与殿下相商。”

眉头紧锁嬴政心中有些不爽,即使是他命尉缭直接听从扶苏指挥,但真当人

家二人相处一室时嬴政又不悦起来。

谁说只有女人才喜欢矛盾,其实男人更喜欢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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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势在深夜慢慢减弱,并由大雨变成毛毛细雨,而本该无人紧锁的藏书楼却

不时有微微光亮传来,不过如不细瞧盯着瞧也无人能发现。

谁能想到一栋装着一屋发霉书籍的地方会在这种天气下还有人拜访。

书楼一共有三层高,越往上摆放的典籍便越珍贵,当日晒书扶苏是由第一层

开始,所以被毁书籍的珍贵度比起三楼的书籍要差了些许。从损失的角度来说要

幸运很多,因为按习惯晒书时通常都要先从最珍贵的开,是扶苏临时决定从最底

层开始这样比较方便。

借由微弱的光线可以看到楼中有几个身影来回晃动穿梭于三层,并好似在搬

运东西。

“这些书籍是假的,不是孔夫子亲手书写的。”卷上手里的竹简,坐在箱子

上的徐福随手把竹简丢到一旁的架子上。“这面架子上的书籍都不是真迹。”

“所以才说那些满嘴之乎者也的家伙不知道脑子里是怎么想得,放火就放火

,还偏偏要先把圣贤们的真迹顶替下来。”端着一盏小油灯从一楼上来的王贲哭

笑不得。“换下还不拿走,全都堆放在一楼,他们也不怕到时大火着起来慌乱下

会落下这些书籍救不出来。”

围着书架转了一圈,扯过一摞摞竹简前挂着的布标牌扶苏没好气道:“不这

样到时大火着起来怎么显得他们不畏危险冲进火海救出大智大慧的圣贤之书,这

样才能使他们的名字流芳百世,被天下读书人崇敬。”

这算什么?罪名自己担,美名他们赚?靠!想得真是美!

越想越气,扶苏提起脚边一罐装油的坛子四处浇洒起来,既然他们要点火拿

自己就让这把火烧得尽兴。

已经把二楼的书籍用空竹简替换掉并把真迹送出的尉缭刚走到三楼路口就险

些被扬到脚边的油给滑倒,吓得他冒出一身冷汗,只得咱在下面小声喊道:“二

楼好了,你们三楼收拾好没有,快天亮了。”

站起身徐福抖抖袖口对扶苏与王贲微笑道:“这层都已经被人换过,殿下、

将军咱们下去吧。”

“嗯。”哼了一声扶苏拎着油瓶子率先走下楼,中途也险些被自己的弄得满

地油滑倒,滚楼梯。“父皇呢?”扶苏问尉缭。

指指楼下尉缭摊手:“陛下在一楼检查是不是有什么遗漏,免得咱们这一宿

都白忙活。”

听见楼梯处传来说话声嬴政放下手里带着霉味的书简,转身开口问:“楼上

都弄好了?”

“就差来一把大火毁掉咱们换书的证据。”王贲扫了一圈一楼,见刚刚换下

来的书都已经被人抬走,随即一个重要问题冒了出来,那便是到时大火着起来要

是蔓延到其它宫殿要怎么办?想到未免返潮的竹简烧不起来他们还特意浇了油,

王贲就忍不住担心。“这火咱们是能借他们的手点起来,可要怎么扑灭?”

“这……”还真是个问题……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提出放火将计就计的徐福,认为既然他能提出就一定有

灭火的法子。

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瞧,徐福咳嗽一声叮嘱扶苏道:“明日天空便会慢慢放

晴,后日殿下便可命人前来烘干这些书。但请殿下谨记这火一定要在当天巳时中

旬(上午十点左右)点起来,绝不能晚。”

“这是为何?”尉缭代众人问出心中疑惑。

“因为半个时辰后将会再降大雨。”徐福说的肯定。“后日无风所以火势定

不会肆意蔓延,但这火势必须要在臣说的时间燃起。”

徐福这笃定的架势令扶苏怎么瞧都觉得和《三国演义》里草船借箭的诸葛亮

一样神人,居然连有没有风,什么时候下雨都算得出来。

可要是他算错了大火没被大雨浇灭那要怎么办?

没敢说出口,扶苏只得在自己心底犯嘀咕。

……

一切准备就绪,几人由书楼的后门悄悄走出后便各自散开。

鉴于马上就要天亮,王贲与尉缭没有出宫返家而是去了议政殿的偏殿,打算

在那儿先眯上一觉,到时再换衣服上朝。

脱下被雨水打湿有些潮的衣服晾在一边,王贲踢了脚坐在软榻边正在脱鞋子

的尉缭,有些好奇的问道:“你觉得陛下会怎么对付‘那些’人?”那些人说得

是淳于越等人。

“这话你可说错了,不是咱陛下要怎么做,而是大皇子他想怎么办,你别忘

了他可是个小心眼有仇必报的家伙。”想到家中藏着的那块砚台,想到自己至今

都不能与扶苏、砚台共处一室尉缭就觉得自己冤得很。那一脚他又不是故意踢得

,用不用记仇记了这么多年。

“唉……”越想越命苦,哀叹一声尉缭心心念着他的阿奴翻身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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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政三十年夏的一个中午,一场大火在宫中的西南方烧了起来,浓烟滚滚

火势冲天。因为着火的地方摆满竹简,所以这火越烧越大根本扑不灭,因此宫人

与众侍卫只得转而开始防范不让火势蔓延到其它地方。

好在当天大火着起时没有起大风火星也没被刮得四散,而在这场大火足足烧

了半个多时辰后天上突然乌云密布下起一场大雨,这才浇灭了这场火势。可书楼

此时也被烧成了一片废墟,里面的典籍一本都没有被抢救出来。

在清理着火现场时众人发现在场除了大皇子扶苏面色如常的站在安全范围看

着大火由烧起至扑灭,其他负责管理书简的官员有的昏死过去,有的因为被拦着

无发去抢书而哭得浑天抢地,大声讨伐阻拦他们的扶苏。

他们的行径在参加救火的宫人和侍卫眼里显得十分无礼与不知恩。刚刚那场

大火烧得有多厉害他们都瞧得清楚,根本就无法靠近更别说是冲进去救东西出来

。大皇子命人拦着明明是怕他们白送性命,哪知这些人竟出口不逊。

瞧那几个趴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人被侍卫和宫人以搀扶之名实扯拖而

走,扶苏从遮挡热浪的伞下走出来看着冒着热气的废墟。

他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就要瞧朝堂那边。

“回宫!”打了个指响,扶苏很是潇洒的转声背手回家吃午饭。

……

一路狂奔小童推开门殿门冲进里间的寝殿,跑到正坐下窗边喝茶看书的徐福

的身边,大喘气道:“师……师……师尊……火……火……火灭了……人……回

宫……”

放下书倒了一杯茶递给话都说不利索的小童,徐福笑道:“刚刚那场火烧得

那么厉害在这宫里的人想不知道都难,大皇子呢?”

咕噜噜两口喝下杯中的茶水小童擦嘴回答道:“大皇子回陛下的寝宫了,比

起那些晕倒的官员神色很平常,他难道……”小童有些疑惑有些不解。

“难道什么?”

“师尊难道这大皇子不怕书楼在他眼皮底下被烧会被人参奏吗?我听说那些

被拖下去的官员大喊如不是大皇子拦着他们定能救出圣贤的典籍,说大皇子是天

下人的罪人。”小童不懂书烧了虽然可惜但说成为天下人的罪人有些夸张。这天

下有几个能读得起书认识字,更何况书楼的那些书常年累月的放在那里的没人翻

搁那落灰,烧不烧在不在都是一个理。“师尊难道那些落灰的书要比人命还重要

吗?如不是大皇子拦着他们早就白白烧死了。”说道后面一向与扶苏不对盘的小

童也觉得好心救人的扶苏有些冤。

这个问题就要见仁见智了,往窗外望了一眼见天气放晴于是徐福对小童叮嘱

道:“去把那些箱子里的书拿出来晒一晒,小心些。”

“弟子这就去!”走到门口小童转过身好奇的问道:“师尊这都是些什么书

?”指着隔壁屋几箱子的书

“被玷污了的圣贤书。”端起茶杯徐福喝口茶,心道如果这些圣贤得知自己

留世教化世人的书籍被人如此利用,不知会不会从坟地里爬出来。

第九十三章、给个交代

大火着起的原因源于一个负责晒书的小书童无意见跌倒摔出手中炭炉,致使

燃烧的木炭落在竹简上点燃起一场火事。

这一场大火浓烟滚滚热度灼人,使得扑火的人无法靠前只得眼睁睁望着三层

书楼变成废墟,里面一本典籍都没能及时抢救出来。

至于这书童为何会无缘无故摔倒这就有些那啥那啥不可言道了。

当天下午一本本声讨扶苏的奏折如早已写好一般被接连送进嬴政位于议政殿

的桌案上,而此刻事件的被告人扶苏正在与其父嬴政撅在寝宫里吃涮羊肉。

小嫩羊肉、肥牛、自制虾丸鱼丸,除了粉丝能准备的东西一个都没少。炎夏

吃火锅吃出一身汗是件很爽的事情,而边吃边脱更是件爽事,起码对嬴政来说是

这样。

看着儿子身上的衣服一会儿少一件嬴政心情这叫一好,不停把烫熟热热的肉

片青菜往扶苏碗里夹,巴不得儿子多出些汗多脱两件衣服。

吃得满嘴汤汁大汗淋漓的扶苏恨不得再长一张嘴多吃两口,于是嘴不闲着拼

命吃着碗里不见少的肉,以至于一不小心烫了舌头嗷嗷叫。

“怎么了,怎么了!快让爹瞧瞧烫到哪里了!”屁颠的跑上前嬴政扒开扶苏

捂着嘴的手让他张开嘴巴,只瞧儿子的舌头上还真烫出了一个小炮。“来,爹给

你吹吹!”

吹个屁,忽悠谁啊!“啊啊嗯,嗯呀呀呀!”嘴巴被人强行捏开使得扶苏无法

用正常语言表达心中不满。特别是发觉他爹无耻的接吹风之名把舌头伸进来占自

己舌头便宜行勾搭之实后,气得扶苏拼命用手去推,可惜根本推不动。

气急了的扶苏上下齿用力一阖意图咬住嬴政的舌头,那想对方反应太快竟迅

速撤离令他来不及停止牙齿下落,因此一下子咬到了自己的舌头,血哗的一下就

流了出来。“破……破了……”捂着嘴看扶苏疼得弯着腰。

本想占个小便宜哪知竟使得儿子如咬舌自尽的贞洁烈女,不过能说话能瞪眼

就证明没有性命之忧于是在笑够了后嬴政这才招进赵高命他赶紧去宣太医进殿为

大皇子诊治。

瞧扶苏红着一双眼睛冲出房门拿着水杯站在院子力漱口吐血水,赵高忙派人

去带太医过来。咬了舌头可不是小事,重则丧命,轻则……以后说话就有了毛病

这好好的吃饭怎么就又咬到舌头了呢?赵高端着掺有盐水的杯子上前递给扶

苏。“这怎么就咬到了舌头。”

吐掉嘴里的盐水虽然有些蛰但还歹算是止住了血,伸出舌头扇了扇扶苏回答

道:“无意间咬到的。”总不能说是他想咬他爹结果又没咬到再次咬了自己。

不一会儿太医夏无且被赵高派去的小太监请了过来,详细检查了一番确定并

不严重后夏无且开了一帖需撒在舌头上的药粉后便带着自己药箱告退离去。而赵

高见那父子俩正大眼瞪小眼波涛暗涌,便也忙招宫娥进来把桌上的饭菜扯下,急

忙关上门。

颠颠手里的药嬴政在床榻边坐下,对伸着舌头晾风的儿子略带讨好的的说道

:“苏儿,爹给你上药好不好?”

你会这么好心?瞟了一眼嬴政,扶苏用鼻子哼哼表现自己心中的不满,“一

边……凉快……去”大着舌头推了一把嬴政。

“别这样,来,爹给你上药!”

“不要!”

“过来!”

“不要!”

“你过不过来!”

“不要!不要!”

“赢扶苏!过来上药!”

“要上也不让你上,猫哭耗子假慈悲!”扯过一两块大手绢扶苏叠成三角形

把东西系在眼睛下挡住嘴巴。

用手指在扶苏的额头上一顿乱点嬴政恨不得把这人给撕了,“我说上就上!

”把人扑倒在床榻上嬴政动手掰开扶苏藏在手绢下的嘴巴。

“嗯嗯啊啊……”虽然嘴巴被捏开但扶苏却把舌头卷了起来,誓死不让嬴政

上药。

正当嬴政伸手要把扶苏的舌头扯出来拉平上药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和敲门声。

“陛下,丞相求见,说有要事相商。”

伸进扶苏嘴里的手顿了一下,嬴政心知这时李斯急匆匆进宫觐见究竟为何,

于是便再未与扶苏纠缠。爬下床正正身上的袍子,把手里的药包丢给正趴在榻边

干呕的儿子:“先饶了你!”

“是我先暂时先放过你!”抬起头扶苏在嬴政背后竖起中指,气鼓鼓的看着某

人背手离去。

站在院子里候旨的李斯见嬴政从寝宫里出来眼中还带着浓浓笑意,于是心中

何计了一番。

现在宫中因为书楼烧毁一事闹得就快翻了天,而这帝王竟一派轻松丝毫不怕

大皇子受到连累,很明显这火着得突然定是有其道理。

心中有谱便也没有先前来时的焦虑,掀开衣摆李斯跪地给嬴政见礼。“臣李

斯拜见陛下。”

挥手让李斯的起身,对此人这时进宫见驾嬴政很是满意。“爱卿与朕一同到

议政殿吧。”

“臣遵旨。”退后数步,望了眼寝殿紧关的大门李斯忙上前跟在嬴政身后。

待嬴政与李斯走远没多久寝殿的门被人一脚从里面踹开,一个火气冲冲的人

抿着嘴站在殿门口表情很是吓人。

“殿……殿下……”被吓了一跳的翰繁马上迎上前,“殿下可是要去哪?”

张开嘴呼了两口气扶苏紧紧拳头口齿不清的说道:“去膳房!”说完就大步

往膳房的方向走去。

带着人赶忙跟上翰繁猜想难道他们殿下是不是没有吃饱,可他舌头都伤了要

怎么吃,而且对方的气势怎么瞧也不像是要去吃饭倒向是去与人拼命。“殿下…

…你这是去膳房做什么,要是想吃什么奴这就派人去……”

“剁萝卜!”猛地刹住脚扶苏极清楚的吐出三个字。

“什么?”翰繁一时没转过来,不知这好好的去膳房剁萝卜做什么。

“找人去议政殿,就说本殿下在膳房剁萝卜,剁成萝卜泥!”对剁成萝卜泥

!如果今天自己不把萝卜剁成泥他就妄作男人。

一肚子火无处宣泄,因而扶苏只能用剁萝卜作为发泄渠道,而至于他为何要

剁萝卜出气这还用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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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早朝还有半个时辰但今天所有的官员都悉数到齐,就连往日里已经不上

朝的王翦都身穿一身武服现身朝堂。自他出现的那一刻起嚷杂的大殿便立刻安静

下来,无人再敢说什么,就连被淳于越授意的那些官员都不敢吭声。

昨日中午宫中书楼大火下午各种声讨的奏折就接连送进宫中,这事王翦想不

知道都难,更心知今天早朝一定会出事因此他这才与王贲一同上殿。一为看个究

竟,二是在关键时护着扶苏。

事情的真实经过王翦还没有从王贲那里得知,但仅从目前的状况上瞧王翦绝

对赞同扶苏的做法。书是死的人是活的,虽然典籍烧了可惜但又不是就此失传,

圣贤们的这些书哪一本不是流传于世。更何况失火也是个意外谁也不想,至于为

此不依不饶嘛!

来时王翦看见皇宫大门外围着一群书,生各个‘义愤填膺’。在官场滚爬了

一辈子的王翦如果这还看不出其中的门道那他真是白活了一辈子。

几个负责在中间挑事的官员见王翦到了既不说话更不表态只是坐在自己的位

置闭目小憩,可谁要是张口他绝对会睁眼冷冷看过去,因而心中打怵不敢再讲话

所以直至嬴政上朝前大殿上再无人提书楼一事。

“上朝!”

随着赵高有些尖锐的声音响起朝上众臣忙起身列队走到大殿中央跪下。

在众人的叩拜中嬴政步上台阶,在路过缓步台时看了眼空着的座位嬴政走到

大殿上座坐下。“众卿平身。”

待众人各回各座后一个年方六十却精神抖擞的老者走了出来在大殿中央跪下

,高举手中的奏简说道:“臣参奏大皇子火烧藏书楼,请陛下定夺!”

一时已经安静下来的大殿又喧哗起来。

……

男子十八本应束发,但扶苏不想以后去哪头上都盯着一个细长的木头盒子压

出肩颈病,于是一拖再拖在二十岁当天完成了及冠式,在法律上成为大人,以后

无论去哪都要束发不能再随便绑个马尾了事。

不愿顶着牌子或盒子出门,因此扶苏很少出屋,活动范围仅限于自己的寝宫

,嬴政的寝宫和议政殿之间。

当剁了一下午萝卜晚上又被萝卜捅了半宿的扶苏身穿华丽朝服,头上顶着代

表他身份与权力的‘盒子’来到大殿时那里已经变成口水仗的战场。

轻巧跨过曾经让他丢脸到至极的门槛扶苏不顾众人多变的脸色朝上座的嬴政

一拜便站定在淳于越身边昂着头直接开口问道:“听说淳于大人参奏扶苏,不知

是为何事?”

不想自己还没开口对方就先说出,微微一怔淳于越迅速冷静下来,大方承认

“哦,那不知扶苏犯了哪一条《秦律》劳费淳于大人要在这大殿上参奏,还

……”目光扫过叫唤最凶的几人和当日提议用碳炉烘书的官员扶苏笑了起来,继

续道:“还要带着这些人,他们是不是也要参奏扶苏,嗯?”

扶苏不擅长阴谋,先前碍于面子不好撕破脸所以他大都选择躲避麻烦。但要

是注定要撕破脸不讲情面那他就选择直来直去快刀斩乱麻,绕来绕去假意奉承他

可做不出来,也不屑去做。

这话问得直白,问得淳于越一时开不得口,因为无论从《秦律》上哪一条上

看扶苏都没有过错。

“大……大皇子说笑了,您并没有触犯任何一条《秦律》,臣参奏的是昨日

的大火,不知大皇子……”

“大人的意思是昨日的一场大火是扶苏放得?”打断淳于越的话扶苏强过话

语权,他就不信这人敢说这火是他扶苏的放得。

如果说这火是他扶苏放得就必须拿出证据,否则就是诬蔑。而诬蔑堂堂大秦

皇子绝不对是一件轻罪,更何况还是在这大殿之上百官面前。

“这……”淳于越低头犹豫了一下,当年扶苏气得王绾中风瘫痪他可是亲眼

所见。那胡搅蛮缠的一幕他可是亲眼所见,不想这些年过去了这人更是能说会道

。“这火当然不是大皇子所放,只是……”

“只是什么?既然您也说这火不是扶苏所放那今日大殿之事又是为何,难道

大秦的官员已经无事可做了吗?”

“臣参奏的是大皇子在火烧书楼之际不允人进去抢救出圣贤的典籍珍藏,以

致全部烧成灰烬,这是对圣贤的的亵渎,是对天下读书人的不公。”说道后端淳

于越直接跪下朝一直不语的嬴政叩拜道:“请陛下为天下读书人讨个公道。”

一直闭目的王翦此刻睁眼瞧了眼淳于越又闭了回去,而李斯也没有任何动静

看着一派从容的儿子嬴政把目光投向跪在地上的淳于越,开口道:“苏儿你

怎么看?”

上面的帝王不问自己如何为读书人讨公道反是问扶苏,淳于越知道这帝王摆

明了是向着自己的儿子。

被头顶的‘盒子’压得脖子生疼,扶苏想早些结束这无聊的批斗早会。“淳

于大人可知昨日的大火有多大。”左手摸着挂在腰间的玉。

“……不……不知……”昨日淳于越并不在现场所以他并不知道火势的大小

转过身扶苏望向昨日被自己拦下的几个人:“几位大人昨日在现场,那便请

几位来告诉在座的各位大人昨日的火势大不大,有多大。”

被扶苏点名的几位官员并不想回答可这是在大殿之上他们不得不说,于是只

得硬着头皮说道:“昨日火势极大!”宫中有不少人都看见了昨日的大火这做不

了假,只是他们至今也想不通那一堆返潮的竹简为何会烧得那么旺。

“火势起来时可还能找到门口。”扶苏继续问。

“不……能……”

“几位大人认为那时就算你们进了火场就能救得书简出来吗?”

“这……不能……”到时浓烟滚滚别说进去就是靠近一点都会被热气灼到,

而且火势升得极快,瞬间三层就变成火海。

“难道扶苏拦着几位大人不让你们送死错了吗?”转回身扶苏定定看着淳于

越笑道:“难道淳于大人觉得这几位大人的性命比不得那些竹简?”

扶苏这话可谓是堵得淳于越哑口无言,难道他要说这些大秦官员的性命比不

上那些竹简,那他淳于越定会得罪这朝堂上所有人。“可即便如此不还有那些宫

人!”淳于越脱口而出,可说完他也发现自己中了套,更加没注意到他的话音一

落嬴政身边赵高的脸色就变得很不好看。

绕了一圈扶苏就在等淳于越说这句。虽然在当权者眼中这些人的命不值钱但

却也不敢当众说出来,毕竟他们当官者打着的旗号的就是为民做主,特别是这些

儒家学派的人。“宫人的性命就不是人命,他们的性命就没有那些竹简重要?如

果淳于大人敢站于城墙上对天下人说出‘百姓的性命低于为官者的性命,廉价与

书楼里的竹简’那扶苏就给天下读书人一个交代,自降为庶民!”

这话淳于越怎么说得出口,说了就是一世骂名。

现实就是这样,即便是事实你也不能说出口,有些事情只能心照不宣。淳于

越敢说这大殿之上没有人会把一个贱民的性命当做一回事,但却谁都不敢当众说

出口。

“你……你……”你了半天淳于越什么也说不出,而这时蒙毅急匆匆由殿外

赶进大殿,以军礼朝上座的嬴政抱拳道:“启禀陛下,咸阳城外的几庄农户全都

涌到宫门外,与守在宫门口吵嚷让大皇子给天下读书人交代的书生发生了冲突。

他们说谁要胆敢诬蔑大皇子就是处罪也要为其讨个公道,而且具探子来报周围几

个县的农户也涌向咸阳。”

蒙毅的话令在场的官员惊呼不已,很明显此刻谁与大皇子作对就是与天下百

姓作对。

“肃静!”嬴政扫眼整个朝堂,最后定在脸色难看的淳于越身上。“卿还有

什么话要说,如果没有了就给朕解释一下这上面所写的事情。”拿起桌案上一本

奏折交与赵高让他拿下去。

捧着奏折走下台阶,心中有气的赵高把手中的东西往淳于越面前一递,语气

不善道:“淳于大人请吧!”

接过奏简打开,淳于只看了一行就吓得脸无血色的跪在地上大呼冤枉。

第九十四章、整风运动

奏折上罗列的一条条罪状令淳于越傻了眼惊了魂,因为上面所写并不完全是

事情,起码有一大半是伪造的,而这一大半还是最致命的指控。

一条条一件件,全是控诉他如何授意自己的学生煽动普通百姓,污蔑当朝幌

子,重金买通朝中官员一起上书重复‘分封制’,意图趁机养兵自立为王。

煽动百姓拉大皇子下马趁机恢复分封淳于越他承认,但最后一条自立为王返

朝廷淳于越却从来都没有想过。私心虽有,但崇君之心深受儒家思想的淳于越却

绝不会做这大逆不道之事。

追根究底淳于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外孙,怕他将来和历代的秦国公子

一样最后都沦为上位者的垫脚石,落个凄惨下场。

其实淳于越大可以光明正大的觐见拜访扶苏,动之以情请他照顾十三皇子,

以扶苏的为人定会守信而为。可他却选错了方法,偏偏把阴暗的主意打到了扶苏

的身上,还想置他于死地,而嬴政最不能容忍的便是有人打他宝贝儿子的主意,

不要说是做,就是想也不行。

双手颤抖的捧着奏折,眼睛瞪得老大,淳于越知道自己如今说什么都无用了

。上面的罪状条条死罪,条条有证有有据,真真假假掺杂在一起令他无从辩解,

这一切也同时摆明上位的帝王根本不打算给自己活命的机会。

“你可有什么话要说。”坐在上座的嬴政开口道。

脑海中闪过数个办法,淳于越甚至想过利用自己的声望与自己的学生但最后

这他都没有选,因为冷静下来后他知道如今无论自己怎么选择都逃不了一死。他

所有的后路一定都被上面的人堵死,除了认罪别无他法,不然还会连累在后宫中

的女儿与外孙。

阖上手中奏折淳于越抬头望着上座的帝王把所有罪名都揽在身上,无论他是

否做过这都已经不重要了。“所有事情均罪臣所为,十三皇子一无所知还望陛下

明鉴。”

十三皇子做与没做嬴政清楚的很,他为的不过是让淳于越自己认罪而已。如

果他老老实实的承担下所有罪名自己当然也不会赶尽杀绝,但倘若这淳于越不知

好歹那嬴政也不在意推出一个皇子,如今淳于越的态度很令嬴政满意。

把清查淳于越余党的事情交给李斯办理,命人把在殿上同淳于越一起指认扶

苏的官员压下去候审嬴政这才转头看向站在大殿中央偷偷晃脖子的儿子。想起昨

晚自己肩膀上受得咬伤和据说某人在膳房剁萝卜时的狠劲儿,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嬴政坏心眼子一闪。“书楼大火一事虽是意外但大皇子扶苏失职却是属实,现

罚其到宗祠思过三日以示惩罚,以此为鉴。蒙将军把朕的处罚告之城外的农户,

犯错者朕定会处罚,无错者朕也绝不会冤枉与谁。送大皇子道宗祠,退朝!”讲

完话不顾地中间发愣的某人嬴政带着身后的宫人扬长而去。

不对啊!编排好的剧本上明明没有这一段,很明显这是赤 裸裸的加戏,还是

在没有告知自己的状况下,甚至因此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连申辩的机会都不给

,这简直是太无耻了!更何况凭什么罚他去宗祠思过,这一切的一切还不都是他

们安排好的。

眨眨眼,待大殿上的人走得差不多时扶苏从突然的噩耗中清醒过来。

想到嬴政所做的一切很有可能是为了报复自己昨晚在他肩上咬得那一口扶苏

就后悔当时没再多挠两下,搞他一个体无完肤。

“殿下!”

听到有人喊自己扶苏颓废的抬起头,见是王翦于是连忙作揖行礼,“王老将

军!”

伸手拍拍扶苏的肩膀,发现多日不见眼前人虽还是没多长一两肉但却壮实了

不少,对此王翦很是满意。“宗祠没有人烟阴寒得很特别是入夜之后,这披风老

臣便赠予大殿下了。”早上露重所以出门前王翦带了件披风,没想这就用上了。

王翦脱下披风递给扶苏,让他用来晚上当个抵风的东西。

“将军……”搂着怀里的披风,望着王翦离去的背影扶苏感动得稀里哗啦。

“咳咳咳,大皇子……这个给你……”拿过一张垫子塞给扶苏,脸色微红的

李斯有些不好意思。“宗祠没有垫子,这个你拿去坐!”

“李大人……你真够意思,不枉我当日极力赞同你做这丞相的位置。”豪爽

的伸手勾住李斯的肩膀扶苏大笑三声。然后丢下呆傻的李斯,迈着方块步走出大

殿来到台阶下要把他送往的宗祠的马车旁。

见扶苏走过来,守在马车旁的侍卫马上跪地叩礼,拿出车凳放在马车门旁等

他上去。

回头望向寝宫的方向扶苏在心中把嬴政一顿狂骂,带着一肚子火气爬上马车

。然在打开车门的一刹那扶苏惊呆了,因为车厢里不但摆放着四个碳炉一张铁板

,还有几包用荷叶包裹着的生肉和几小包调味料,连就他的睡袋也在其中。

瞧一瞧,这哪里是去闭门思过,简直就像是去郊游。

把手里的褥垫和斗篷丢上车扶苏连忙爬上去,他绝对相信这一车东西是他那

个无情、无义、无准则的亲爹所准备的,因为只有他这样一个黑心黑肝黑肺的人

是会在准备了一车东西外加四个炉子后竟没给准备一个生火用的打火石或者火折

子。

这摆明了是让自己看得见吃不了精神上备受折磨,对于嬴政如此无耻行径扶

苏无比唾弃的爬上马车坐好。“走吧!”关上车门扶苏下令道。

扶苏就知道他爹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在扶苏坐在咕噜噜的马车上前往目的地之际,嬴政正在寝宫中与赵高核实事

先准备的东西有没有放到马车上。

“炉子、吃的、水、解闷的书,还有驱蚊的药都有放到马车上吧?”换下身

上的冕服,摘下头上的冕冠嬴政问在身后侍候的赵高。

“回陛下这些东西奴都悉数放到马车上让大皇子带去宗祠,陛下放心今晚大

皇子绝对不会饿肚子也不会冻到。”把冕服挂好,赵高接过宫娥递上的衣袍服侍

嬴政穿上。

站在镜前看着周围为自己打理穿着的赵高,微皱眉头的嬴政开口道:“那为

何朕总感觉忘了什么好似没有准备,你帮朕再想想。”

没有啊,该装的都装了。“炉子、吃的、书、褥子……陛下这没拉落下什么

啊,就是大皇子最喜欢搂着的枕头与油灯奴都装上车了,按理说不缺什么了。”

“不,朕觉得还是少了什么。”

嬴政与赵高这主仆两人想了半天也没想起什么来,于是嬴政换好衣服后便去

议政殿批阅奏折,直至晚上嬴政回到寝宫看着燃着的灯盏时终于想到自己忘了什

么。“赵高!”

正在指挥宫人准备晚膳的赵高听见嬴政的声音忙跑上前:“陛下有何吩咐。

盯着赵高许久嬴政带有希望的开口道:“打火石有放到车上吧。”

经这么一说赵高也终于想起遗忘了什么,脸色突变,慌忙跪在地上:“奴…

…奴……这就送过去……”想想又不太可能,被罚去宗祠思过还带那么多东西已

经很特殊,哪里还能特意去送打火石,这要是让人之知道……“陛下……”

“明天……派人找个机会……送过去……”心中有一咪咪后悔用罚儿子去宗

祠来报复自己被咬的事情。然而嬴政又自欺欺人的觉得只是一个晚上大夏天冷不

到那里去,所以儿子冻上一宿应该没啥大问题。

而就在嬴政意图用逃避来减轻自己的负罪感,赵高不停自责为何自己没有检

查清楚要带的东西的同时,身为受害人的扶苏披着王翦送的披风坐在李斯赠的褥

垫上正用架在炉子上的铁板煎牛肉吃。

至于这炉子上的火是怎样燃起来,这就要问这院子里被砍得七零八落枝干满

地的可怜老树和扶苏一双磨破了皮的手掌了。

————^_^————^_^————

一月后,经李斯查明此次淳于越陷害大皇子扶苏,授命自己的学生在各地散

播谣言扰乱民心以满足的自己的私欲件件属实,而淳于越也承认书楼大火一事是

他命人一手安排。可一番查判下来竟竟牵扯进近四百六十多人,这些人里有的是

事件的策划者与煽动者,也有读书读傻什么都不知道跟着瞎起哄者,也有被互相

咬出者,更有无辜受牵连者。总之连李斯都没有料到这次会牵连出这么多人,一

时间这位铁腕的秦国丞相也没了办法,只得进宫找扶苏商议。

据司马迁《史记》记载,被嬴政下令坑杀的四百多人里不都是读书人,他们

大多是江湖骗子。据说嬴政为追寻长生之道而养了一群术士在宫中炼制长生不老

药,但多年没有任何成果,反倒浪费了不少钱财。

再加上民间跟风所致争先效仿炼丹,于是趁机浑水摸鱼的骗子多了起来。这

些人打着长生之术的名义四处敛财害人无数,而嬴政就是这里最大的受害者。

于是大感自己被骗的嬴政一怒之下下令抓捕天下所有术士。他派去的御史一

一审查,结果这些人互相揭发人数越来越多,当时嬴政亲把他们从名籍上除名下

旨坑杀于咸阳,让天下人知道,以惩后人,表明朝廷对这些招摇撞骗者严惩的态

度。

而后来这‘坑骗子’为何会变成‘坑书生’就要归□于两个人身上,首先的

是位五百多年后的一东晋人,名字已经无从查就但他却造出了最有名的四字‘焚

书坑儒’,歪曲事实。而另外一个则是一千年多年后唐代人章竭,他写了一首非

常有名的《焚书坑》把秦始皇批得一文不值。

人怕出名猪怕壮,大概嬴政也没想过自己会在千年后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

出来的小子借来趁机炒作了一把,白白给人做了一把垫脚石。

所以说秦始皇嬴政是这天下对倒霉的皇帝,好事一件没占到,死后坏事沾了

一身腥。

按时间顺序焚书与坑儒不是发在同一年里因该相差了一年左右,可不管怎么

说这‘焚书’、‘坑儒’都是因自己所起,因此扶苏觉得自己有必要给李斯像个

办法。

四百六十多人,就是不用查扶苏也相信这里绝对有冤假错案,通常只要有这

样牵扯面广泛的案件就一定会有人受冤其中。然后按照剧情发展他们的子女肯定

有人会逃脱出来,找到后伺机报复。

讲道理,知道冤有头债有主的人会去找等日陷害他们的人,而不讲理的则会

把所有过错都推到帝王身上,之后就会发生一些无比狗血的事件,所以无论如何

扶苏都要杜绝这样狗血的事件发生。“这四百多人都是儒家一派的书生?”

“是。”这么多儒家书生被杀定会引起其他儒家学者不满,到时如有人趁机

煽动绝对不是一件好事,这正是李斯担忧的。

秦国虽以法家治国但也没有贬低与遏制其它学说,在不动摇治国之道的根本

前提下嬴政还是欢迎各派展现百家齐放的势头,所以李斯并不想得罪儒家一派,

毕竟他们在读书人里占了很大一块。

“现在全天下的读书人都在盯着朝廷等着瞧会怎么处理这事,一件事在关注

度太高时怎么做怎么错,都落人话柄。”扶苏慢悠悠细数道。

点点头,李斯赞同扶苏的话,但难道要将那些人全都释放了吗。“殿下这…

…”

“别急,我这不是还没说完嘛。反正严惩淳于越一伙是为了警告天下所有读

书人,告诉他们做官要以民为本,不过既然已经罪证确凿到也这不急于这一刻。

现今咱们要做的是转移一下天下人的注意力,掩过淳于越的事情。比如说咱们现

在可以顺道整治一下这妖言惑众的邪教,抓捕那些骗子为民除害,把生事声势弄

大一些,到时用这些骗人身家性命的神棍顶替下那些罪名轻的书生,就当卖个面

子给儒家一派的书生,让他们感恩朝廷。”

“好是好,可是……”摇摇头李斯提出自己的疑惑:“抓淳于越与骗子术士

不是一件事,这会不会……”

“那你不会让它们变成一件事啊!”扶苏白了李斯一眼,心道挺机灵一人这

时怎么迟钝了。“就说淳于越一干人等是受假术士所骗,这才犯下大逆不道之事

。所以朝廷决定整顿社会风气清除歪门邪道,打击投机倒把……总之你要把淳于

越一伙人塑造成一个被人欺骗以致落得如此凄凉下场的悲剧形象,让人觉得他们

既可怜又罪有应得,明不明白。”

把扶苏的话琢磨了一遍,算然其中有些词李斯不是很明白但大概方针与中心

思想已经很明确。李斯瞧了瞧扶苏有感眼前人越来越知道如何做一个上位者,只

是他自身还没有察觉到。“殿下放心,臣已经知道该如何去做了。”

能在短短时间内坐到丞相这个位置上李斯也不是白混的,“我看好你哦!”

哥俩好的用拳头捶了一下李斯的肩膀,扶苏瞧着对面人忽然想起史书上的记载,

于是真心的说道:“世事本难尽如人意,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权势这种东西生不

带来死不带去犯不着太执着,不然早晚得出事。”

出宫后一路上李斯都在琢磨扶苏话的意思,倒也真减轻了些他对权利与荣华

的好胜之心。

……

依扶苏所说李斯开张起一场全国规模无人不知的打击招摇撞骗假术士的活动

,其规模之大就是田间的顽童都知道。一些打着祭天名义欺男霸女弄得百姓家庭

破碎的神棍在被朝廷下旨处死时引来一片叫好声。

总共四百六十多人处斩坑埋于咸阳的举动不但打击了恶势力,还为朝廷赢得

不少好名声,更加团结了民心。

嬴政对李斯的处理方法十分满意赏赐了不少的东西,还赐婚了一个公主到李

家为儿媳,一时间李家成为朝廷上的新贵。

同一时间历经几代秦王修建的骊山皇陵完工的消息也被送进宫中。

当天晚上,在萝卜与小花打完架并再次取得完胜之后嬴政搂着儿子边为其揉

腰深情的说道:“朝上无事,明日与爹去骊山皇陵可好?虽然说这些不吉利,但

爹命人打造了一口可以放下两个人的白玉石棺,无论生死我们都要在一起,你说

呢?”

“呼……噜噜……”等了好半天嬴政听到的回答不是扶苏激动的回答,而是

伴随着磨牙的打呼声,如果仔细瞧过去还会发现某人的嘴上的带着口水。

“赢扶苏,你是猪吗,给我醒醒!”感到自己的感情被欺骗,摇晃着扶苏肩

膀的嬴政大吼起来,并把马上要把口水滴在自己身上的人从床榻上踹了下去。

第九十五章、浪你个漫

入秋后天气慢慢转凉,不再像夏季时不时突然大雨倾盆又没有深秋时的干燥

发闷,此刻正是出门游玩的好时节。

许久没有与儿子二人世界,因此嬴政这次出门身边没带一个侍卫绝对的轻装

出行。反正从咸阳道骊山也没有多远,而且沿路也早已安排妥当,不会有什么危

险。

出了咸阳城,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嬴政望着田间里的收成与欢天喜地收割劳作

的农户心中很是高兴。

如果说二十年前嬴政把开疆扩土一统天下放在首位,认为只有这样才能显得

他是这史上最成□的帝王,那二十年后的现在,天下没有战事百姓丰衣足食才是

嬴政心中最重要并放在首位的事情。

听着田间里传来的有着浓郁风情的秦国小调嬴政侧过身对跟在一旁的扶苏说

道:“苏儿可去过田间?”

“没。”趴在马背上的扶苏略为颓废的回答,心道自己唯一可以称作去过的

田间就只有他那两亩试验田大棚。“爹去过?”

“很久以前去过,地完收割完我便会去田里捡拾那些散落的稻子存起来以便

过冬用。”曾经在赵国发生的一切嬴政一直记下心底。“有时运气好还能抓到田

蛙,这样一说到时许久没有吃过了,挺美味的。”

想到一只青蛙被蒸煮炸炒最后盛盘成菜被人吃下肚子扶苏的胃就立刻其反应

冒酸水。上辈子他只在小时候吃过炸得田鸡腿,但那只有两条小腿连脚掌都没有

。扶苏真是不敢去想象在饭桌上要如何去面对一只或几只瞪着大眼睛被人做熟的

蛙类。“别说了……再说就吐了……”侧过身子干呕几声扶苏脸色有些发白。

见儿子这样便要吐嬴政觉得扶苏很是没有出息,“瞧你那废物样儿。”唾弃

道。

“这和废物不废物又有什么关系!”自尊心被伤令扶苏猛地从马背上直起腰

,双眼喷火的瞪着他爹嬴政,过了一小会儿他抿抿嘴:“爹,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

上下瞄了瞄扶苏,嬴政不觉得这人此时说要讲什么狗屁故事会有什么好心。

不过为了体现自己为人父的气度,并也不相信他这面瓜儿子能折腾出什么大风浪

,嬴政便点头让扶苏讲。“说罢,我倒要听听你除了那《小红帽》和《狼来了》

还能讲出什么来。”

《小红帽》是一个经典的童话故事,但从扶苏嘴里讲出来就变成了‘恐吓’

故事,他曾经利用此故事把蒙毅的儿子吓得连续尿床达到四天以上。而那《狼来

了》的故事也因被他讲得太过生动致使几个听过这故事的人晚上都噩梦连连,从

那之后再无人听扶苏讲故事也不许他故事,弄得扶苏为此险些憋出内伤。

“嗯嗯!”正正衣领挺直坐在马背上的身子扶苏瞪大眼睛无比纯洁的为嬴政

讲述了一个杀人碎尸煮来吃的故事。其描述的细节仿若他亲眼所见一般,那叫一

个详细,连被害人死前的表情和犯罪人吃肉的模样都表演的惟妙惟肖,恶心的嬴

政紧紧攥紧缰绳,手上的骨节都凸了出来,更不要说胃中如江水翻滚般的酸水与

呕意。

虽然在其他方面扶苏被嬴政以完全性压倒趋势取得常胜,但扶苏终于在讲故

事这方面取得了不小的成绩,也品尝了一把完胜的感觉。

“赢、扶、苏、算、你、狠!”一字一句的打断正夸夸其谈的某人。

“哪里,彼此彼此!”脸色同样发白,双手同样紧攥缰绳的扶苏回口,并拼

命掩饰自己要呕吐出来的冲动。“爷可不是吃素的,跟我斗,小子嫩了点!”挺

起腰板扶苏很是得意。

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探向腰后的马鞭,趁扶苏洋洋得意毫无防备之际嬴政一马

鞭抽到扶苏坐骑的屁股上,惊痛得大马突然直立起来嘶鸣了一声玩命的‘咻’的

飞奔出去。

“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要死人了……啊啊啊……”随着马蹄的

狂奔声马背上人的嘶声狂叫更是传遍了田野,引得人田间农户无不停下手里的活

望着某骑在马背上东倒西歪不定惊叫的身影消失不见。

“刚刚那是什么?”

“不知道,好像是马惊了……”

“没打雷没刮风的这马惊什么,真倒霉。”

“就是就是!”

众人议论完继续干活,好似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

骑在马上朝远处望去,即使已经看不见人影但嬴政还是能隐约听见对方的惨

叫声和呼救声。抬起手看眼手中的鞭子,嬴政不觉得自己有多用力,他觉得一定

是那马太娇贵了所以才会反应这么大。

不过通过这次事件嬴政也发现原来他儿子的骑术竟然会这样不错,在如此颠

簸的情况下都没掉下马可见当初自己教授的骑术有多好。

沾沾自喜的嬴政早已忘记刚刚由扶苏的恶心故事那里得到的阴音。“驾!”

双腿往马肚上一夹手抖缰绳,骑着马嬴政追了过去。

大好的晴朗天,微风习习,日头暖人不晒,田间一片金黄欢歌笑语,这样的

环境与氛围对一同出门的情侣来说是多么的难得,多么利于搞浪漫促进感情。两

人一骑相拥而抱甜蜜的互诉爱语,这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然偏偏就是有会煞风

景的笨蛋,说什么不好居然讲恶心故事还为此大打出手,好好的感觉被他们毁于

一旦,白白浪费。

沿着小路一路追去,在追了五百多米地方嬴政终于赶上,并瞧见儿子正搂着

一棵大树不停呕吐呕吐再呕吐。

打马上前,抱着无比关心的心情嬴政由衷问道:“苏儿你还好吧?”

虽然这声音问得无比真心,但听在扶苏耳中却是犹如从地狱深渊传来的恶魔

之音。扶着树转过身扶苏抬头望着背着太阳骑在马上的人突然展现出一个迷人的

微笑。“好……呕……”不故意的把由胃底返上来的东西吐到跟前人的衣摆上。

“得……很……”笑着把话说完,扶苏万分解恨的笑对黑脸的嬴政爹。

————^_^————^_^————

由于嬴政与扶苏两人一路上幼稚行径不断,以致耽搁了不少的时间,直到太

阳公公下班回家这二人也没能走到下个镇子,只得在山间一猎户家借宿一晚。

这里民风淳朴又鲜来外人,因而嬴政与扶苏一进门刚说要借宿就受到了热情

的招待,才放下行李这里的女主人与她的儿子就打了两盆水进来给他二人洗漱并

帮忙铺床。

千恩万谢的把人送走,扶苏乐呵的跑回来一头扎进水盆里咕噜噜吹了好几个

泡泡。“爽!”简直爽呆呆了,抬起头用手搓搓脸扶苏赞了一声。脱下衣服拿着

投湿的布巾扶苏擦了擦了身上的汗,翻出件新衣服穿上并卷上袖子把自己与嬴政

穿了两天,沾了不少尘沙与体汗的衣服一卷往腋下一夹就往屋外走。

“做什么去?”换好衣服的嬴政见儿子拿着脏衣服往外走他连忙开口把人叫

住。

把两盆水倒成一盆,捧着一个满的拎着一个空的扶苏踢开门转身道:“干嘛

去,洗衣服呗。现在洗了凉一宿明天就干了,难不成这换下来的衣服要塞回包袱

里再捶回咸阳,你也不怕长蘑菇。”

“你会洗衣服?”嬴政十分惊奇。

“你这是典型的看不起人。”除非太把自己当回事,不然哪个上过大学的人

不会自己洗衣服,有几个不曾偷偷用过电锅或酒精炉煮个泡面吃。“大嫂子有皂

粉没有?我想洗衣服……”走出门扶苏对站在井边晾衣服的主妇叫道。

倚在门边,嬴政看着蹲在井边用手认真搓衣服的儿子突然很想放下一切和其

远离现世的是是非非,找处幽静的地方盖间茅草屋。四周有竹林,屋后有溪水,

院中养些小鸡,开块地种些菜自给自足,如此想来这样的日子也是不错。

或许他早该把这天下的担子交给其他人,嬴政如此想到。

瞧扶苏蹲在地上不时背过手敲敲腰,有些劳累的模样令嬴政感到心疼,于是

疾步走上前。“是不是要这样搓一遍?我来吧,你去歇会儿。”卷起袖子,嬴政

从井里打出一桶水倒进盆里。 “这样是不是?”把碍事的扶苏推到一边嬴政蹲下

身有模有样的搓洗起衣服。

站在一旁看着嬴政认真的清洗衣服扶苏心里有些发甜,于是傻笑着也蹲下身

和嬴政一起围着大盆洗了起来,而且越洗越大力弄得水珠到处飞溅。

“苏儿……”双手拿着衣服嬴政用手臂擦擦脸上被溅到的水珠。

“干嘛?”扶苏傻呵呵的抬起头,因为干活太认真因此额头、鼻头上都带有

微汗,脸颊也红彤彤的。

“你把水弄我脸上了,瞧你那毛躁样。”

“哦。”没有得到表扬返还被说了一通扶苏有些被打消了积极性,因此一晚

上都郁郁寡欢连晚饭都没吃多少。

饭后帮忙收了碗筷,踹了两个夏天存下的李子扶苏落寞的走出屋子爬到草垛

上,没啥精神的躺在上面等星星出来。

说实话此刻扶苏很伤心,原因想当然来自于他爹嬴政。仰面躺好,从衣怀里

掏出在井水里镇过的李子叼在嘴里吃了起来。

眼见儿子晚上没吃什么东西,而这里又不是宫中半夜饿肚子也只得忍着,于

是刚刚嬴政特意到厨房用大叶子包了两块没有吃完的兔肉和馒头。四处找了一大

圈才在前院的草垛上片寻到要找人的身影,走上前只听儿子正躺在上面唱着曲调

奇怪的曲子,而在嬴政的认知里人只有在开心时才会唱歌,因而他觉得儿子此刻

应该很开心,便在草垛下问道:“你很高兴?”

躺在上面扶苏半天没吭声,就在等在下面的嬴政以为他不会说什么时扶苏突

然开口道:“我很悲伤。”

“你很悲伤?”嬴政有些讶异,不知儿子为何竟忽然间悲伤了。

于是嬴政开始自我检讨究竟做了什么事让儿子感到悲伤,哪知扶苏又开口道

:“我很高兴。”

“你傻了?”嬴政皱眉。

“我很彷徨。”

“你很彷徨?”嬴政还不知这世上竟有能让他儿子彷徨的事情。

“我傻了。”说完扶苏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噌的从草垛上蹿了起来,手中挥

舞着李子唱道:“o na la o na la a ju o na(伊人欲来 何时归来),ka da

la ka da la a ju ga na(伊人欲去 何时离去)……”(《大长今》主题曲)载

歌载舞了一阵,就在嬴政考虑要不要把上面发疯的人扯下来忽听那人高吼一声‘

奥啪,擦浪嗨~~’后倒下没了动静,由此嬴政可以断定他儿子至今为止很正常。

便举起手中的兔肉与馒头问道:“吃不吃。”

上面人没有吱声,但由上伸下爪子抓过肉吃了起来。

而站在草垛下的嬴政除了叹气再不知此时此刻自己还能做什么。

……

肩并肩,脚靠脚,一人一个大红李子嬴政与扶苏两父子坐在草垛上挺没形象

的啃咬着手里的吃食。

“苏儿。”

“干嘛?”

“你说以后咱们在山里盖间茅屋围个院子,开垦块地自己种好不好。”

“好啊。”

“那咱们种什么好?”

“啥能吃就种啥,我无所谓的。”

“你还真是好满足。”

“嘿嘿,那是。”

说完两人一同沉默起来,他们心中清楚这不过是个奢求是累时幻想一下的美

好愿望。他们的关系见不得光,即便再有权势却也堵不住悠悠之口,更会让好不

容易安定下的天下再生波澜。

伸手揽过身边的人嬴政把扶苏抱进怀里没有说话,有时想来这样偷偷摸摸实

在对儿子不公平,他们的事情一旦被揭露开来最受伤害的人也一定是他。“苏儿

……”

任嬴政搂着自己扶苏好半天没动,仿是感受到由嬴政身上传来的感伤扶苏回

抱住嬴政笑道:“我想好咱地里种什么了,种油菜花好不好?”

“为何?”

“花开遍地一片金黄,即实用又具有观赏性,一菜两用多够本。”

“骊山附近有温泉,等到了那咱们去泡好不好?”

“不好。”

“为何?”

“因为温泉是个充满邪恶的地方。”挣脱拥抱扶苏用手在嬴政的胸口上戳了

又戳:“你那点心思我会不知道?切!”

嘴角抽了抽嬴政没接活直接拖着扶苏下了草垛进屋关灯睡觉结束所有话题,

在说下去嬴政怕自己忍不住动刀子宰了这家伙。

第二日天亮鸡打鸣时扶苏便起身穿戴好去院子里收凉了一宿的衣服,准备吃

过早饭后上路。可当他收完衣服转身回房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由于最日他和

嬴政借宿时已经黑天,再加上一路上又渴又累所以他们并没有留意身边的事物,

今日一瞧惊见小院后面竟是一片油黄的油菜花地,而且还是很大片。

冲进屋子把手里的衣服往床上一丢扶苏夺门而出,那模样吓得嬴政以为出了

什么事忙衣衫不整的追了出去,哪知就见儿子一头冲进有一人高的花海里好是开

心。“苏儿慢点……别摔……”站在一旁的嬴政正要叮嘱儿子小心一些就突然发

现没了儿子的踪影,好半天后扶苏才一身泥的从地里冒了出来嘿嘿直笑。

“爹,你也下来啊!”举着鞋子与油菜花扶苏挥舞着喊道。

被扶苏的开心感染到,于是嬴政也脱下鞋子。可就在他要下田之际一只不知

从何处扑腾来的鸽子落在他的身边,这鸽子脚上还绑着一个竹筒。

对在地里疯跑的儿子挥挥手示意他等一会儿,嬴政拆下竹筒拿出里面的密函

,哪想看过之后脸色骤变。

‘边境外胡人(匈奴人)大举侵犯请陛下速归主持大局。’密函的下角摁有

王贲的印章。

第九十六章、请带上我

春秋战国时期,放眼整个神州大地除了位于中原地区的华夏儿女之外,四周

还有诸多强敌。这些人一个各都惦记着中原这片广阔的沃土,总想从中得些利益

。例如匈奴、戎、越等这些彪悍且好战的少数名族。

其中戎、越属于没事撩闲型,总来中原小偷小摸,而匈奴则恰恰相反,它属

于动手就抢型,而且抢得理直气壮。

因此在中国古代,对中原王朝构成最大威胁的便是来自于北方蒙古高原的游

牧民族。然北方的游牧又分为两大系,匈奴与东胡。现在的匈奴与后边的突厥都

属于匈奴系,契丹、女真,包括后来的蒙古大致属于东胡系,秦汉时期屡犯边境

的是匈奴一系。

匈奴的经济生活是以畜牧业为主,碍于地理因素制约农业发展的原因,匈奴

的农业生产力十分落后只能以自然放养。但自然放养的畜牧业只适于春、夏、秋

,却不适合冬季,况且匈奴的冬季特别寒冷经常白雪皑皑。为了不在冬天里饿死

、冻死,因此每到入冬前匈奴各部落都会有规模的大举侵犯中原边境各郡,借此

储备粮草过冬。

而在来年过完冬季春天来时他们会再集体侵犯一次,这次主要是抢牛羊和女

人,总之一年匈奴对中原会发起最少两次的袭击。

其中战争规模与战争次数与两国当时的友好程度而定。

关系好时他们不伤人,只在关外抢些粮食与物品、牲畜,毕竟由匈奴运抵过

来的精良战马要比那些食物更贵重更有价值,因而朝廷也就默许了他们的行为。

关系不好时他们烧杀抢夺,冲进边城见东西就抢,抢不走就放火烧掉,壮年男子

拉回草原做奴隶,年轻女子带回去分了领回家做生养之用,至于老弱病残直接就

地处理掉,以免浪费粮食。

通常这种情况朝廷就要发兵抵御,毕竟这已经属于恶性事件,再不还击就会

被人认为好欺负。

中原也曾试图灭了匈奴,结果发现这个难度高了一点,因为这个民族太彪悍

,人家完全是全民皆兵。三岁能拉弓,五岁能上马,十几岁就能背着弓别着弯刀

骑马驰骋草原。而中原人一小戳只能拿笔杆子动嘴巴,这样的人不屑舞刀弄枪认

为这很低俗,另一大戳人生下来就是举着杵头靠天吃饭的人,你让他们用木棍上

的铁片犁地行,但拿刀砍人可就不行了。

再则中原对不能耕种的土地也不感兴趣,所以完全没有必要占领。想通了这

一点,就便连一丁点打仗的动机也没有了。总之,他不侵犯咱就这样守着,也不

去主动招惹他。

但可惜的是你不惹他,他得招你,因为不招你他没法活,这都是生产落后惹

的事,于是大部分战争都是匈奴先挑的事。

嬴政不是个好斗分子,但他是个不怕打仗的帝王。这种要不就不动手,动手

就往死里揍,不揍到你俯首称臣决不罢休的帝王中国历史着实不多,然但凡拉出

一个来都是响当当的皇帝。汉朝的汉武帝,蒙古的成吉思汗、忽必烈祖孙,他们

和嬴政都是一号人。

更何况以秦朝如今的国力就是和匈奴打持久战都绰绰有余,有种你就跟我打

到入冬,反正我有衣穿有饭吃有屋住,到时还指不定谁吃亏。

安逸的生活的使人堕落,嬴政正担心这天下太平军队连个练手的对象都没有

时这匈奴在老实了十几年后就自己送上门来。

当初嬴政收复中原天下时匈奴的当家老单于就觉得这个人不简单,中原那么

乱的局面都被他轻巧收拾了,绝不是燕、赵那样的昏君好沾便宜。于是他与周围

几个部落的当家一商量便决定以和为贵,送了一个大美人过来。

这些年大秦与匈奴过得也挺和谐,特别是当匈奴这边得知他们的公主竟嫁给

了鼎鼎有名的蒙家军里的蒙将军为妻都特别高兴。因为匈奴崇尚勇者,这个崇尚

没有任何政治色彩和血缘隔阂,强就是强,你比我强哪怕你是中原人我也真心服

你。

强者才有话语权这便是匈奴人遵循的原则。

这样安逸的日子过了几年,一天老单于病逝他的儿子继了位,这个新任单于

已经不满足中原朝廷每年给予的援助,于是便带着人又打了起来,连续抢烧了边

境多个城池。

当嬴政接到匈奴来犯的消息时蒙恬已经带着自己的二十万大军赶往边关,而

他与扶苏距离骊山也只有两天的路程。嬴政把在地里摔了一身泥的扶苏叫过来商

量了一下,最后两人都觉得回宫商讨如何抵御匈奴至关重要,因此当日他们就调

转马头日夜兼程往咸阳城赶,这也使得扶苏至终也没能亲眼见识到成谜的皇陵。

……

四日后的深夜,伴着满天星斗嬴政与扶苏这父子俩终于回到咸阳城。此刻城

门早已关闭,因此扶苏只好亮出代表身份的‘名片’,一块令牌,这才与嬴政顺

利进城,只是他们并没有直接回宫而是先到了王贲家。

在嬴政看来找王贲当面问清事情的状况要比回宫看战报更便于了解战情。

看着王翦、王贲父子把嬴政迎进书房,饿了一路的扶苏催促着一脸向往想进

书房的王离,让他带自己去厨房。“看什么看,现在去厨房比去书房要重要很多

倍。”扶苏推着王离说道。

“为什么?”被人推着走的王离转过头对身后的扶苏问道。

“因为书房里决定的是以后一群人的生死,但厨房现在就可以决定一个人的

生死,你的明白!”把王离的脑袋扒拉过去让他自己看路。

“不就是你饿了,说这么多废话。走走,吃饭去。”一把拉住扶苏的手王离

拖着扶苏一路狂奔冲到厨房。

哪知到了那等两人上下翻了一通候,结果只找到一个硬邦邦的馒头和一坛子

阉咸菜,再无其他食物,摆明了天要亡他扶苏。

盯着手里一掰开就直掉渣儿的馒头扶苏想死的心都有了,虽然他不幻想将军

府的厨房里有大鱼大肉,但也不至于这样悲凉。

让听见动静赶到厨房来的厨子煮上两碗素食面,洗干净一根萝卜扶苏一边吃

一边拉着王离走到院子里唠嗑,顺便打听一下战事如何。

有蒙恬镇守边关抵御匈奴其实并不用太过担心,王贲急着请嬴政回来是因为

只有他一人才能调动天下粮草和后援军队。

先前蒙恬私自调集二十万大军赶往边关是由于事态需要,所以允许先调后奏

,但后续的兵力与粮草调派却只能等嬴政回来亲自签发。

虽然以大秦现今的粮食储备完全可以拖着匈奴打上几年,但前提是完全保证

前方后勤充实不断粮。不然就是蒙恬再能打,蒙家军再英勇也白搭。要知道匈奴

这些北方民族打仗可不需要后勤,属于一路打一路抢型。他们每个战士有三匹马

,一匹战马,一匹走马,一匹驮马。平时骑走马,驮马驮物资,战马只有冲锋时

才能骑,平时是舍不得骑的。这些马都是母马,渴了可以喝马奶,饿了天上飞得

,地上跑得能射下来充饥。

好比是都是出兵二十万,但人家是整整二十万骑兵,而咱们这边二十万兵还

需要分出五万押粮,不然粮草一断这仗也就不用打了。

如今朝上要定下的就是这押粮之人到底选谁。原本蒙毅到是个好人选,只可

惜他现在身份的有些尴尬,不是怀疑他而是为了顾及他家中那位的感受,因此蒙

毅一早就被否定。

而既然蒙恬已经赶去边关那王贲就不能动,因为无论如何朝中都必须有个将

军压阵,特别是打起仗时更要防范有人会趁机犯事。

原打众臣商议是想调一直在外的李信回来,哪想西南的番邦又蠢蠢欲动起来

,想趁机浑水摸鱼,因此那里需要李信镇守。

于是一时要找出个可靠的人押送粮草变得困难起来,因为不管声望还是地位

都可以达到振奋军心的人实在不好选,。

最后放眼朝中让王翦觉得最合适,也是最闲的只有一人,这次运粮非他莫属

。所以这次王翦与王贲两人决定和合力劝说嬴政,匈奴可是单于亲自领兵,因此

咱们大秦这边也不能差,在士气上绝对不能输。

瞧扶苏能把一根萝卜都吃得津津有味王离十分佩服,吃喝不讲究就席地就能

坐,眼前人一点也不像宫中长大的皇子,简直随性的过了头。

“所以说现在还是没有定下谁负责监送粮草过去……”啃着手里的萝卜扶苏

斜眼瞧着王离,笑道:“你不会想去吧。”

说到这个王离就忍不住要叹气,自打天下太平之后他每天就只能去军营里练

兵,这好不容易有仗打了结果他却去不了,只能羡慕的看着蒙鸿上战场杀敌实在

心有不甘。“祖父说这次负责押送粮草的人不仅仅是要把东西送到,他最大的任

务是到边关稳定民心震军队士气,所以者人选无论身份还是地位甚至在军中的影

响都……唉……”

“呸呸呸……”

吐掉嘴里的萝卜皮扶苏用手背擦擦嘴皱眉道:“那啥,我咋越发觉得你形容

的这个犹如救世主般的人放眼整个朝廷唯有我最符合嗫?”绝对不是自己脸皮厚

,也不是往自己身上贴金,而是扶苏怎么听怎么觉得完全符合这要求的人非自己

莫属。

王离盯着扶苏,突然比一把握住扶苏举着萝卜的爪子:“带我去吧,你就带

我去吧!只要你说句话陛下一定会点头允许的。”

“兄弟你太看得起我了。”扶苏很想告诉王离前几天自己爬到树上摘果子就

被他爹嬴政足足教育了近一个时辰,说什么上树很危险。晚上甚至借此差点用萝

卜戳坏了自己的娇弱的小花,逼迫自己发誓以后再也不爬树。

连爬树这点小事他都能激动成这副模样,打死扶苏也不相信嬴政会让他上战

场,哪怕是送粮。

见王离一脸的希望,扶苏实在不舍说出实情免得打击他,有时候扶苏觉得王

离与蒙鸿比自己更像是长于红旗下的好青年。“你先别对我抱太大希望。”

“除了你朝廷还能派谁,让陛下为了匈奴御驾亲征是绝对不行的,而这天下

除了陛下就你大皇子的身份最珍贵,也最在军中有人气,最会收买人心,最……

“行了,后面再说就都是贬低我的话了。”无语的打断王离,扶苏很想对身

边的人说他嘴中最尊贵无比的人此刻正在咬生萝卜吃。“要是父王真让我当押粮

官,那小弟绝对点名找你做副手。”

“可是当真?”王离激动道。

“当真,当真!”安抚下激动的王离,扶苏开始琢磨起自己的事情。身为一

个男人,身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纯爷们,保家卫国义不容辞,更何况他现在还是一

国的皇子。哪里有百姓在前线为了国家抛头颅洒热血他这皇子却躲在安乐窝里,

这也太说不过去,可扶苏也很清楚他爹嬴政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所以他要是想上战场就必须从其他人那下手,令他爹不得不让自己出征。思

及到此扶苏猛地站起身对王离叮嘱道:“我先回宫,一会儿面好了你就送书房去

。”说完撒腿就往门房处跑。

“等等,你回宫做什么?你不等陛……”眼见扶苏跑没了影王离只好到厨房

接过煮好的汤面端去书房,可一进院子就听见里面传来争执声。

“陛下……”

“不行,绝对不行!我是不会让苏儿出征的!”

“阿政……”

“不要再说了!”

端着面站在门口看着摔门而出的人王离马上跪在地上行礼:“臣王离给陛下

请安。”

“平身。”背过手嬴政就往门外走,可走了没几步又退了回来,问道:“扶

苏不是和你在一起,他人呢?”

低着头王离马上恭敬回答:“回陛下话,大殿下刚刚急匆匆的回宫了,他让

臣把素面给陛下送过来。”

……

半夜路上没有摊位也没有行人极适合用来飙马,不用担心会撞到人也不用担

心有人会开罚单。急速转弯,越过障碍物,跳过水坑,扶苏一路展现自己的好骑

技,他甚至中途抽空幻想了一下凭自己这骑术绝对能为国争光得个奥运马术金牌

什么的。

进入宫门扶苏并没有向往常一样下马换车,而是一反宫规的策马直奔国师徐

福的宫殿,对于他的在宫中纵马的行为众人视而不见,全当没瞧见。他们一致认

为大皇子半夜骑马冲回宫中直奔国师住处一定是有要事,而为了大事破坏一咪咪

的宫规这没什么,因为人要学会变通。

侍卫们的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嬴政再次证实,因为随后而到一国之君嬴政与紧

跟在后的大将军王贲在先后问清前一人的去向后都纵马直奔国师殿。

一抵达徐福的宫殿扶苏就跃下马直奔院门想要拍打叫门,哪知走近一瞧竟见

大门根本没有上锁。而当他推门进院时就见徐福平日住着的寝殿亮着灯光,于是

疾步走了上前。

“大皇子请进,臣已等候多时。”不待扶苏敲门里面就先传来徐福的声音。

既然里面的人都这样说扶苏直接推门进屋,只见徐福坐在蒲团上一副等自己

很久的模样。于是扶苏也不绕弯废话,直接上前开口道:“我来是想请国师……

“如果臣说服陛下让大皇子出征,那请您答应扶苏一个请求。”

“能力所及?”扶苏狐疑道,不知自己有什么能让徐福瞧上。

点点头,徐福望了眼窗外这才收回视线开口道:“到时请殿下准许臣与您同

行。”

第九十七章、其实我很帅(上)

扶苏一直幻想着自己有一天能成为个重要人物,可当这一天真的来到时他反

倒有些不知所措。

他一直觉得自己就像是那将军府厨房里冷掉过夜的馒头,热热也能吃,嫌硬

就扔掉,总之就是可有可无。但现在,在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扶苏突然觉得自

己由冷馒头变成了肉包子,还是新出锅的肉包子。

虽然抢包子的人都有私心。

对王离,扶苏不觉得这人跟着自己会有什么不良目的,但对徐福他可不这样

想。“问句,你干嘛要让我带着你去?”

像是早知道扶苏会这样问一般,徐福笑了笑张口道:“因为臣会医术,前方

打仗必是需要大夫,臣只想进份薄利罢了。”

“你觉得……我会信你这三言两语?”扶苏很直接的问道。

“不会。”对方问得直接徐福也回答的直接。

那你还废话!

唾弃的瞥了眼悠闲的徐福,不过扶苏到还真觉得这次出门他是该带个大夫在

身边,而且这徐福的医术确实比一般大夫要强得多,而且到了战场备不住还能发

挥作用招个风招个雨什么的。

想到此,见带着徐福利大于弊于是扶苏开口道:“只要你能让我爹同意我去

,你愿意跟着就跟着。”反正是公款花销,扶苏心里补充道。

“那徐福在这里先谢过大皇子了。”站起身徐福作揖叩礼道谢。

“不客气,不客气!”什么都还没做的扶苏大方的摆手,脸皮够厚的接受徐

福的拜谢。

“赎臣多嘴问一句,不知大皇子为何这样急着去前线?”依照徐福这些年对

扶苏的观察,这人虽然距离好吃懒做还有一点距离,但也绝对不是个积极找事做

的人。特别是朝廷上的事情能躲就躲,躲不了再说,因此现在徐福特想知道其中

的原因。

听见徐福的问话扶苏的脸色一变,严肃且凝重起来。背着手走到窗边,微侧

身子盯着徐福许久,这才开口说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身为大秦的皇子我怎

能躲在后方思乐。扶苏不才,虽不能率领将士驰骋疆场,但也愿做些力所能及的

事情。”

双眼盯着面前人,徐福好似第一次认识扶苏一般,沉默了许久:“殿下……

以为……臣会相信这话?”

本以为徐福被自己的话感动的痛哭流涕,再不济也能对自己心生崇敬之情,

哪知这人一开口竟是这明显怀疑的话语。“为什么不相信!”扶苏气得磨牙,他

刚刚说得是多么的煽情。

“臣为何要信,再说这话是真是假殿下最清楚。”徐福见扶苏吃瘪笑了笑,

弯腰倒了一杯茶递给气鼓鼓的人。“或许殿下这次要前往前线是出于责任,但这

绝对不是全部。”

“切!”一口灌下手中的茶扶苏挥挥手往门口走去,他才不会告诉徐福自己

之所以要离开除了想进份力保家卫国外,也想和他爹嬴政来个‘距离产生美’。

两人成天溺在一起时时相见实在不利于感情发展,在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便会产

生厌烦。

所以为了两人以后二十几年甚至更长远的情路,扶苏决定没事俩人应该适当

的分开一定距离。不过扶苏绝对不承认他此次想走是因为自己的小花一直被打压

,在这样下去枯萎掉瓣是早晚的事,因而这才想逃出去转转喘口气。

见扶苏往门外走徐福开口道:“殿下……”

“干嘛!”扶苏没好气的回头。

“按时间算这时陛下该快到门口了。”意思是告诉扶苏这时你走前门绝对是

自己往刀口上撞。

即使早晚都得和嬴政碰面可鸵鸟心态发作的扶苏觉定能躲一时算一时,于是

按照徐福所指扶苏走到后院翻墙离开。

而前面果真如徐福所料,待扶苏走了没多久气势汹汹的嬴政就一脚踹门进来

,那被踹开的殿门险些被踢了下来。“人呢!”眼睛扫过桌案上的两个还冒着热

气的杯子。

“刚走,陛下没有遇到殿下?”朝进门的嬴政叩礼后徐福对紧跟在后进门的

王贲点头示意。“这么晚陛下来臣这里可是有事?”徐福笑呵呵问道,不过他脸

上的笑让嬴政很想一拳揍过去。

“你说朕过来是为何?”嬴政带着杀气微眯双眼。

可就在杀气腾腾的嬴政与悠闲的徐福对峙时刚刚翻墙而出的扶苏遭遇到了他

人生中一个不大不小的打击,因为他此刻迷路了。

徐福这里属于宫中比较僻静的地方,平时扶苏就不常来,即便有事过来也是

走前门大路,这突然间右面翻墙出去周围又漆黑一片,于是绕着绕着可怜的扶苏

宝宝就这样迷路了。站在地中听着耳边树枝被风吹起的‘唦唦’声扶苏跺了两下

脚打了个大喷嚏:“靠,居然连个巡夜的侍卫都没有。”扶苏倒是很想高吼一声

有刺客引来侍卫给他带路,但想到这样不但会丢光自己的脸甚至还有可能因为周

围漆黑看不清人而被误杀没了小命,于是扶苏只好闭嘴继续抹黑找路回家。

在白森森的月光下扶苏一人孤零零走路回家的背影怎么瞧都有些凄凉……凄

凉啊……

……

一早就接到宫门侍卫送来的消息,所以赵高一面命人烧水准备沐浴,一边让

寝宫的小厨房做些容易消化的宵夜候着,他则带着剩余的宫人、侍卫守在寝宫门

口等着。只是等了好半天一直不见人影,于是便要派人去打探一下,瞧瞧这人是

不是去了隔壁的寝殿。

但还不等赵高派去的人出门,就听不远处传来马蹄声。能在宫中骑马的人是

谁这是个人都知道,于是呼啦啦一片宫人都跪在地上准备接驾。

从马背上跃下嬴政把手里的马鞭丢给赵高,脸色不悦的走进寝殿。

往门外望了望没瞧见扶苏的身影赵高心中虽然疑惑但随即紧跟上前指挥殿里

的宫人为嬴政更衣,没敢张口问为何少了一人。“请问陛下是先沐浴还是先传善

?”接过嬴政擦完脸和手的布巾赵高问道。

“传膳。”走到桌案边坐下嬴政看了一眼赵高开口道:“人呢。”

嬴政口中的‘人’自然指的是扶苏,不可能再有别人。

“回陛下大殿下没回来,要不要奴遣人去隔壁宫……”赵高话刚说了一半就

听殿外乱了起来,火把通明。“殿外何事,还有没有规矩。”递给身后内侍一个

眼神让他赶紧去瞧瞧究竟怎么了。

而这时一个宫娥急匆匆推开殿门进屋跪在嬴政面前惊慌道:“启禀……陛下

……大大……大殿下回来了……”

“人呢。”明显对殿外的噪音嬴政很是不悦,心道这臭小子一回来就折腾出

这么大动静,简直不想好了。

地上宫女抖着身子刚要说话就见殿门再次被人推开,只不过这次进来的不是

宫人或侍卫,而是个全身湿漉漉,头发贴在脸上滴着水的家伙。

看着站在门口上身滴水下身淌泥,手中抱着条正折腾的活鱼的家伙,嬴政的

眉头皱得更深,甚至感到头疼。“你这又是唱哪出,嗯?”

门口人把手里的活鱼递给身后的内侍拉起衣襟拧了一地水嘿嘿道:“爹……

路黑我掉……池子里了……”

“然后顺便给我抓条活鱼加菜。”嬴政接过扶苏的话。

“呵呵呵……啊嘁!”抹抹脸上的水,全身湿透的扶苏打了个打喷嚏继续傻

笑。

看着儿子一身狼狈的傻笑,而周围的宫人都好似石化了一般,嬴政怒吼道:

“还不侍候大皇子沐浴!”一嗓子下去吓得众人忙跪在地。

“切,真凶!”扶苏自以为很小声的嘀咕,哪知竟被嬴政听个一清二楚。

勃然大怒的嬴政一个纵身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现在扶苏跟前一把揪

住他的耳朵就往隔壁的浴室里走,丝毫不顾某人哭天抢地的求饶声。

————^_^————^_^————

嬴政不愿扶苏去前线除了因为不想和儿子分开,更主要的原因还是不想儿子

去犯险。即便知道儿子虽然看起挺文弱但武艺绝对算是一等,而且就算到了边关

也绝对不会上战场杀敌,可嬴政还是担心。

眼瞅就要入冬,匈奴人的进攻一次比一次的激烈,虽然前方没有失手但秦军

也没占到太大便宜。面对面混战对秦军未必有利,所以‘拖’成了最有利的战术

。在缺粮缺衣天气渐冷的情况下匈奴定会退兵,而此时也是秦军最需要粮草棉衣

过冬的时候。

思量再三,确定此刻儿子前去送完粮就赶回来过年应该出不了什么大事,因

此嬴政终于点头正式下旨,卓各地尽快调运粮草在制定时间内运往送粮队将途经

的官路汇合。并派人到各地监督调粮事宜,免得到时耽误队伍行军的时间,使得

他的宝贝儿子不能及时回来过年。

不过即使嬴政已经下旨允许扶苏押送粮草去前线,但他门父子二人还是发生

了小毛擦,现在正属于冷战期。

而这一切都是因那场‘拧耳朵’所起。不知当时嬴政是不是太过生气以至于

下手失了轻重,总之扶苏的耳朵第二日变得又紫又肿,好似一只猪耳朵长在人的

脑袋上。

爱面子的扶苏怒了,上辈子加上这辈子他都没这样丢脸过,于是扶苏决定在

离开前绝不搭理……主动搭理他爹嬴政。

可如果要说这世上谁最好面子,那此人非皇帝莫属,没有一个皇帝不好面子

。所以即便知道自己错了也绝不轻易承认错误,因此扶苏不搭理嬴政,嬴政也不

搭理扶苏,两人就这么耗了起来。

距离出发还有几天,把受伤耳朵包裹住的扶苏在众人的偷偷打量下大摇大摆

的顶着他最讨厌的盒子来到工部找鲁花商讨出发准备的事宜。

嬴政心中打算的是让扶苏送完粮就回来,但扶苏可不这样想。在绝对安全的

情况下能出多大风头就出多大风头是扶苏坚定不移的信仰。

原本他就打算出了门到了边关他就以‘将在外有所不从’的理由不急着回宫

,但经过这次冷战扶苏是打定主意绝不轻易回来,就是回来也得大大风光一把才

回来。

扶苏知道如今除了要防备匈奴在入冬前为了食物临退前背水一战外,还要防

备他们在开春时再次过来抢东西。

匈奴的骑兵虽然厉害但也不是就没有方法对付。

日本战国时期武田信玄被称为怪兽骑兵,从未战败过的骑兵队‘风林火山’

还不是照样在织田信长的火枪队下全部覆灭。火枪现在虽没有,但火药可是托李

堠的福有了,因而一早扶苏就命工部的人偷偷研制可以用于绑在箭枝上射出去的

炸弹,而如今终于有了用处。

自打得知扶苏要押粮去边关工部的众人的就忙活起来,各展所长连续几天不

睡为扶苏准备了一套穿起来即潇洒又实用的盔甲。

铠甲为全黑,最开始为了好看众人还想加上银边,不过考虑到上了战场穿得

越与众不同越扎眼也越有危险,这才去了去。

这款特意为扶苏量身打造的盔甲对四肢关节处做了详细的处理,安全与灵活

使用完全不发生矛盾,仅肩部的防护就做了三成叠加,把手臂包裹的严实。就是

所有盔甲的弊端领口处工匠们也做了添补,保护了穿着人的咽喉。该盔甲可谓是

目前最先进,防御能力最强的保护装置。

围着带着黑色披风挂在衣架上的东西扶苏连连称叹,感叹古人的智慧果真不

一般。

“殿下看这里。”鲁花走上前撩起黑色披风,只见盔甲的背后有一块不大但

足以用来防御的盾牌。“如果殿下遇到近距离的撕杀只要摘下背后的盾牌即可。

”指着左手护腕上的凹槽解释。

“花花……你真是……太棒了!”扶苏给鲁花一个大大的拥抱。

“那个……殿下我还没说完。”脸红的拉下搂着自己的扶苏,鲁花红着脸拿

起盔甲的右护腕用力一甩,只见一把折叠的简易弩弹了出来,箭枝自动上堂。

怪不得他怎么瞧这右手的护腕都要比左手的厚重,原来是这么回事,扶苏忍

不住伸手摸了摸的。“花花我好爱你!”

虽然‘我爱你’‘我好爱你’这话鲁花从扶苏嘴里听了许多年,也知道这仅

仅是对方表达开心的口头禅,但鲁花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开心的搂着自己的盔甲,要不是耳朵上的伤影响市容,不然扶苏早穿在身上

在宫里得瑟一圈。

命人小心的把东西先送到自己的寝殿,扶苏关上门拉着鲁花在桌案边坐下。

“我听说有人进言让你去设计皇陵的机关,你可千万别傻得点头答应。别说是设

计机关,就是给人修陵的你见过还有活着出来的吗。那皇陵就是没有你也有人设

计,你别瞎掺和。”

知道扶苏是对自己好,鲁花点点头。

“要是我爹下旨然你修陵你就装病,知不知道。”

“知道了。”

扶苏没告诉鲁花自己已经替他挡了好几回,又叮嘱了一番后扶苏便起身准备

要回去。

“殿下……”

“什么?”

“您……小心点……”

……

从嬴政拧了扶苏的耳朵到扶苏今天出发,这十天里父子俩谁都没搭理谁,就

是今天在大殿上两人也没说话。

一身盔甲的扶苏单膝跪地接过的圣旨然后在战鼓声中潇洒的跃身上马,带着

将士前往边关。

得知今日大军开拔,咸阳街道两旁围满了欢送他们的百姓,特别是英俊潇洒

的扶苏因盔甲的缘故不但让人瞧着威武十足,更是多了一抹霸气。而他冷着脸的

模样不知迷煞了多少异性与同性,让身后的将士都觉得自己沾了光。

登上城楼王贲站在不语的嬴政身边问道:“你真不去送他?这还是我第一次

见他冷着脸的模样……你干什么去,我话还没说完呢!”王贲忙追上扭身就走的

嬴政。“你也是,他就不小心掉池子里你至于把他耳朵拧成这样吗,明知他最爱

面子。”

站住脚,回头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身后喋喋不休的王贲,嬴政大步离去。

“你别后悔,我王贲敢保证这次他过去肯定不会轻易回来。”王贲得意的站

在原地朝嬴政喊道。

队伍使出咸阳城,一路上扶苏都冷着一张脸不吭声,这让习惯了他嘻嘻哈哈

的王离很是不适。“你……没事吧?”打马上前王离问道。

“我像有事吗?”扶苏瞪了一样用鼻孔哼哼。

“像!”

“去,别惹我,不然咬你!”呲着牙吓走王离,在心里扶苏把嬴政骂了一百

遍,并发誓这次出门绝对不往宫里写一封信。“让你不和我说话!让你不和我说

话!”揪着马鬃毛扶苏气愤道。

其实冷战到第五天时扶苏就决定只要他爹先与他说话他就与他爹说话,哪知

直到今天他爹嬴政都没对他说一个字,于是扶苏很受伤,很生气。不过此刻扶苏

还没有发现他现在的行为正是所有小受都会做的事情——闹别扭,要知即便一直

被人压着扶苏也不承认自己是小受。

骑着马站在高处望着队伍里最显眼的那一个,王贲摇头道:“虽然不承认,

但我不得不说你家儿子确实够扎眼,都是一身黑还那么好辨认。”

“那是,也不瞧瞧他爹是谁!”看着一身盔甲挎着剑骑在高头大马上别提多

勇猛的儿子,嬴政一脸的自豪眼中再无其他能入眼。

“哎呀……你就喘吧!你当在战场上扎眼是什么好事啊!”嬴政那得意洋洋

的模样让同事父亲的王贲唾弃。

“闭上的乌鸦嘴,你就是眼红我的苏儿!回宫!”嬴政骂道。

第九十八章、其实我很帅(中)

或许嬴政不曾预料到自己那一道押粮的圣旨下去,他那儿子扶苏就成了断了

线的风筝,一丁点消息都没往回传。

不要误会,扶苏这厮没有发生生命危险,而是这一走他便俨然成了没猫盯着

的耗子,整个一翻身农奴把歌唱,不知怎么得瑟好。

再加上不知是不是他的运气的太好,自从扶苏这家伙到了前线大秦的将士便

节节胜利士气不可阻挡。如今一提‘扶苏’二字边关的百姓与众将士无不竖起大

拇指称赞,而匈奴那一边不是气得牙痒痒就是闻名变色。为此当地百还特意为他

立像篆书,以表他在这次大战中突出的表现。

而这一切都始于那次送粮途中所发生的一场匈奴劫粮事件,在这次规模不小

的‘抢粮与护粮’的斗争中扶苏不但把匈奴一名骁勇善战的将军射杀,更挂掉了

一名匈奴的王子。

扶苏领兵出征后一路上所到乡镇无不是受到百姓的热烈欢迎与热情款待,中

途还有不少百姓自发的帮助兵士把粮草护送出自家地界,有的地方为了让秦军行

军方便,甚至翻修了官路,用沙石把凹坑都填平,让道路变得更加平整。

从咸阳到边关这一路上的特殊待遇大大满足了扶苏他那虚荣的小心脏,让他

时常觉得当年解放军进城大概也是这种被热烈欢迎的程度。然而当他们历时两个

半月终于来到边关,距离边城只有一天一夜的路程时扶苏遭遇了他有生以来第一

次夜袭,不过不是他去偷袭敌人,而是他被人偷袭。

我们的大皇子扶苏永远记得发生流血事件的那一天是一个夜黑风高,刮着咻

咻刺骨小冷风的夜晚。他当时因路上不听话下河洗澡而染了风寒,正流着大鼻涕

躲在帐篷里的床榻上围着被子吃热面条……

……

“咕噜噜……”端起大汤碗喝光里面的面条的汤,‘咻’得一声把最后一根

面条吸进嘴里咽下肚扶苏用衣袖擦了擦嘴巴,用一记饱嗝为这次晚饭不晚饭,夜

宵不夜宵的加餐画下一个完美的句号。

吃饱喝足扶苏直接裹着他毛茸茸的黑貂皮被子躺下,枕在枕头上一手剔着塞

在牙上的菜叶一手揉着自己撑得圆滚滚的肚子。“要是面里再加上些辣椒油与陈

醋就好了。”某不知足的家伙自言自语道。

怕人进人出把外面的寒风带进来翰繁没有找工人过来嗜好,他只留了个哑巴

小太监在身边打下手。其实扶苏很好伺候,从小到大他身边宫人做得最多的事情

也不过打水给他洗漱、上饭收拾桌子、洗衣服、打扫卫生而已。就是被子除非是

扶苏起晚了赶时间,不然也是他自己叠,所以说扶苏是这世上最好讲话也最好侍

候的主子。

这次送粮扶苏本想就带翰繁这一个全能人才够哪知嬴政不准,不但给他配备

了一队专门负责保护他安全的侍卫,还给他配备了五男五女的宫人随身侍候。不

过这些人都不是普通的宫人,他们都是由尉缭精心培养出的刺客精英,那武□是

高得没话说。

可毕竟这些人不是正经服侍人的宫人,因而出门时翰繁特意挑选了不会说话

绝对安静老实做事的内侍。

收拾好碗碟翰繁把东西交给内侍拿出去,而他则往炉子里添了些柴把火烧旺

,然后才提着一直温在炉子上的水壶给扶苏到了杯水递过去。“晚上寒重,殿下

喝些热水暖暖身子便歇下吧。”

扶苏此刻到是挺想睡,只是这‘睡感’还没来就是阖上眼睛也没啥用。闲着

无聊,于是扶苏八卦的本性又浮现出来。朝门口偷偷望了一眼,神神秘秘的对翰

繁招手示意他靠近。

“殿下屋内无外人就咱们俩无需这样吧?”没有上前翰繁反倒是往后退了一

步。

“瞎说,隔墙有耳知不知道,再说了背后谈人是非当然要小心一些。”扶苏

这番话说的理直气壮。

“可奴对别人的是非没有兴趣。”

“现在是你主子我对别人的是非有兴趣,快点过来!”

不得不屈服在扶苏的淫威之下,无可奈何的翰繁只得不甘愿的上前弯下腰把

头凑了过去。“殿下你说,奴听着。”

“离近点!”伸手把人扯到自己跟前,扶苏再次瞧了眼门口确定没人,这才

问道:“怎么宫中还招有缺陷的人进来任职?”

听见扶苏的话翰繁这才明白原来他主子在背后谈论的人竟是自己带来的内侍

,于是开口解释道:“他不是天生的哑巴,他是进宫后被割了舌。”

傻了吧唧的张大嘴瞪大眼睛扶苏一脸不相信的看着翰繁:“割……被人……

被人割的?他究竟犯了多大的错要被人给……”用手掌在自己伸出的舌头上比划

两下。

摇摇头翰繁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这人会被割了舌头,之所以这次自己会挑

选他过来主要是因为出门在外缺个洗衣干粗活的人,而且据他在宫中的观察这人

既老实干活又认真,所以这才选了他。“他一直是咱们寝宫里的粗使宫人,奴瞧

他老实又绝不会乱说话这才选了他。不过他最早进宫不是做内侍,而是……”

一听有隐情扶苏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忙凑上前催促翰繁快点说。

“他曾经是……是……陛下的男 娈……”

“啥!”这犹如惊雷的消息险些让扶苏从榻上跳起来。“我爹的……我爹的?

”想到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扶苏马上降低音调小声问。

“前些年陛下开始与国师修习养生之道后便不再临幸后宫,所以先前那些…

…就都被陛下下旨送了人。要么出宫给那些权臣做玩物,要么留在宫中净身做内

侍,大部分人都选择了宁愿出宫。”

“也有人选择留下……”寻思了一会儿扶苏问道:“都不容易,能照应就照

应一下,别让他被欺负了。”

翰繁点点头,他心里也是这样想。如不是没得选择谁愿意靠躺在他人身下求

欢度日,谁又愿意做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太监。“殿下放心,奴会的。”

拍拍翰繁的肩扶苏把家里的那害人不浅的禽兽咒骂了一遍,不过扶苏也深知

这事自己也有责任。要不是他们父子俩之间那默默唧唧的事情也不会有人会遭到

这样的无妄之灾,落得这样一个下场,真是作孽。

于是扶苏打定主意日后回咸阳派人找找那些被他爹摧残过的可怜人,活着的

给他们赎身再给些钱让他们安稳过完下半辈子,死了的找到尸骸修个坟立个碑。

把事情交给翰繁处理后扶苏决定先睡个饱觉以便明天好与蒙恬汇合,可哪想

他才刚把头沾到枕头上就听帐外传来号角声。

这号角声很明显是由远处传来,大半夜不睡觉在人家大营外吹号真是太没公

德心,不用说一定是匈奴人干得。此时扶苏十分得意队伍一进战区他就命军中兵

士每天晚上都处于高度戒备的状态,已备有人会来偷袭。

只是能算到有人来偷袭不是扶苏太聪明,而是电视剧上都是这么演的。

不顾翰繁的阻拦扶苏从床上跳起来扯过盔甲飞速穿好,为了这一天的到来扶

苏每晚都在做快速穿盔甲的练习。扯过一条黑色发带往头上一系,提着剑扶苏‘

嗖的’飞出大帐跃上一直拴在站外的坐骑。“咩哈哈哈~~~~”仰天怪笑后扶苏一

箭斩断拴马的绳索就朝前面冲了过去。

……

眼瞧就要入冬,还没抢到过冬粮食的匈奴人把主意打在了押粮队伍上。当他

们得知这为秦军押粮的人竟是当朝最受宠的大皇子时匈奴的单于便与身边的谋臣

商议劫粮抢人之事,想以此重振军威也打压大秦,后再以这抓到手的大皇子要挟

秦国朝廷。

于是匈奴单于找了一批族里的勇士,让他们一早翻过山坡守在运量队伍的必

经之路。而在埋伏了多日后他们终于等到了在他们蹲坑范围扎营的秦军运粮队伍

,这才有了今晚筹备已久的突袭。

只是匈奴偷袭小分队怎么也没料到戒备松懈的秦军大营竟好似一早就知道他

们要来一般,自家的号角刚吹了第一响想要威吓对方使其惊乱,哪想对方大营竟

立刻有序的灯火通明起来,不但没有混乱反倒还都手持弓弩瞄准他们所在的方向

在匈奴只要号角响起就决不能退缩,因此虽然知道自己已经失了先机但还是

全员骑着马从山上冲了下来。

骑在马上望着不远处的滚滚浓烟和挥舞大刀的嘶嚎声扶苏紧紧握着缰绳的双

手有些苍白,不是害怕而是紧张。不止是因为敌人近在咫尺,更是因为这是他这

辈子真真意义上的一场仗,与过去那耍嘴皮看热闹完全不同,稍有不慎他就要和

这个世界说‘拜拜’了。

“预备!”

随着扶苏的命令一组由两百人组成的队伍分站两排利于削尖栅栏边,前一排

人单膝跪地把弓弩瞄准奔跑的马匹,后一组站直的人则架起手中的弩瞄准朝他们

呼啸而来的匈奴人,他们的身后还有一群手持弓箭的秦军。

再近一点,再近一点,扶苏算着对方与自己距离。因为他这次带得弩威力虽

大但射程只有五百米,只有等对方进入最佳的射程内他才能下令放箭。

在等待匈奴人靠近的这一刻,时间仿佛渐渐慢了下来,秦军大营里的每一个

人都屏住呼吸,等着下令射出手中箭的那一刻。“射!”当扶苏高喊起,这一声

便犹如夜空中划过的惊雷,而那成百支连续不断的箭枝就是从天而降的暴雨。

匈奴人身子壮,他们不但马上□夫好就是近距离搏杀一各个也都属于不要命

型,所以扶苏尽可能的与他们避免近距离撕杀,所以他一早便打定主意决不让匈

奴人离近大营三百米。

一组射马一组射人,射得对方真就是人仰马翻。马匹中箭摔倒直接把上面的

骑马人甩了下来,而还不等他们从地上爬起来就不是被流箭射死,就是被自己的

马或其他的马践踏而亡,总之在箭雨之下这些偷袭抢粮的匈奴真的被住挡在四百

米开外,寸步难进。

因为是偷偷翻山越境所以这次匈奴人并没有多少,而他们的最主要的目的是

杀进大营直冲主营帐擒下秦国大皇子以作要挟,谁想如今不但损失大半他们竟还

没靠近营地

被嬴政安排来保护扶苏的死士偷偷瞧了一眼骑在马上表情从容的人,都在心

嘀面前人这份冷静怎么瞧也不像是第一次领兵杀敌,因为他太过冷静了。他们又

哪里知道在敌军被射得一塌糊涂时扶苏已经被眼前的情景吓蒙掉,此刻他的脑子

一片空白。

即使早已料到只要自己上战场这样的场景就不能避免,扶苏甚至幻想过更恐

怖的场景,可是真当他看见血流成河的场景时还是一时吓呆了。

“殿下!殿下!”一个侍卫见扶苏许久不出声于是试探的叫了两声。

被身边的叫喊声惊醒的扶苏甩甩头马上清醒发过来,鄙视自己在生死存亡之

际居然还有心惦记别人。“怎么了?”

“那个头上插着羽毛的人因该是匈奴的王子,而那光头的人则应该是匈奴的

一个将领。”那个叫醒扶苏的侍卫骑在马上指向前方。

四百米不算远但也不近,再加上沙尘滚滚根本瞧不清楚,不过侍卫为扶苏指

的那两人穿着到是挺明显,离老远就能便别出来。

所以说在战场上千万别搞特殊化,不然很危险,非常容易成为靶子。

骑在马上深吸一口气,抖开右手臂上的箭弩,扶苏水平举起右臂瞄准那被人

懒在身后,朝只露一颗插着羽毛的脑袋在外的人射了过去。

再把人射中摔下马的那一刻扶苏没空去想自己的做法属不属于背后放冷箭的

阴险行为,因为他已经射出第二箭。只是当他瞄准射箭的时候突然过来一阵风,

一粒小沙子迷了他的眼睛,因此使得这一箭射歪了些。

不曾想那明明瞄准对方心脏的箭枝最后竟射中对方的……裤裆……

习武人的眼神都特别好,特别是这些做暗杀的刺客。因此扶苏射歪的那一箭

到底射中了哪里他们是瞧得一清二楚,这令其中的五名女士羞红了脸,五名男士

夹住了双腿。

揉着眼睛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扶苏眯着眼睛摸着右手上的弩问道:“第二箭

我是不是射歪了?”

“没有,中了!”十人异口同声。

“中了?”望着狼狈撤退的匈奴突击小分队扶苏心中狐疑,因为他明明感觉

自己在射第二箭时手往下垂了,不过既然大家都说他射中了那可能就真的射中了

。收起手上的弩,见天色太黑也不急着打扫战场,于是扶苏命刚刚参加战斗的人

回去休息,没有参加而是负责防御的士兵负责守夜,免得那死人堆里有没死透的

又冲过来,明早天亮再打扫战场。

安排一切,把守夜的任务交给检查完粮草的王离,扶苏回到自己的大营睡觉

觉。殊不知在他睡下没多久连夜赶来接应的蒙恬就带着两具插着刻有‘苏’字箭

枝的尸体来到大营与众人汇合,而他‘神箭手’的称号也就此传开。

不管怎么说,在距离那么远的范围还能射中那么小的目标,这不是神射手是

什么,于是这事当夜就在大营里传得仅一人不知仅一人不晓。

……

一个月后位于咸阳的嬴政收到密函,上面记录了当天夜里发生的一切经过,

当然也包括扶苏那一记神准之箭在军中引发的巨大反响。

看完密报嬴政的脸色几变:“屁,一定是射歪了蒙中的!”又看了便手中的

密函,嬴政写下让扶苏速归的信件交给下面跪在地上的信使,觉得把自己那不着

调的儿子放在前方变数简直无可估量,所以还是尽早召回为佳。

而在这信使一去一回的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前方的军营里再次发生了大事件,

大皇子扶苏中箭一身是血的被抬了回来,据说情况十分严重。

当这侧消息被送进咸阳城时正好是农历新年,四日后便有一对人马天未亮就

从城门疾驰而出。

而这一切都是因国师徐福无组织无纪律的私自外出不请假、不登记而引起的

第九十九章、其实我很帅(下)

锣鼓喧天欢呼一片,此刻秦军大营的操练场上正进行着一场如火如荼的蹴鞠

比赛,对阵的双方是扶苏的亲卫军与蒙恬的部下。

挤过欢呼的人墙站到栏杆旁,望着对面场地边穿着五颜六色衣服的家伙嬴政

紧了紧拳头,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傻瓜。

见对面人高举挥舞着绑着各色彩带的枝条嬴政深吸了一口气,一再压下自己

那就要爆发出的怒火。

“那个……”站在嬴政身后的蒙毅也望着对面装扮属于‘花枝招展’的家伙

偷偷侧斜了一眼自己左前方的人,聪明的什么都没说,只是伸手对朝他们所在方

向看过来的蒙恬挥了挥手。“大哥瞧见我们了。”蒙毅小声的对面无表情就快要

把围栏捏断的嬴政说道。

收回紧盯着某个浑然不觉,反应迟钝的家伙的视线,嬴政瞧向从将台上匆忙

下来的蒙恬,对身边的蒙毅说道:“在这儿等你哥。”讲完就退出人群朝对面走

去。

蒙恬蒙大将军靠近,守在操场栏杆边看球赛的士兵立刻让出一条道,对难得

能与大将军近距离的亲密接触一回都特别激动。

朝蒙毅的身边望了望没有看见因该看见的人蒙恬很是奇怪,因为他刚刚还瞧

见那不该出现的人出现在这里。知道这里人多不是说话的地方蒙恬对自家弟弟使

了个眼神便把人带到出僻静的地方。“这是怎么回事?陛下怎么来了?”

“还能怎么回事,不就是为了你那干儿子他的亲儿子。一听说扶苏这小子受

了重伤陛下安排好朝堂上的事情就赶过来,我怕有危险所以也跟来。不过哥……

”翘起脚朝对面望了望蒙毅皱眉问:“扶苏那小子如今的模样也不像是受了重伤

,我瞧他活得挺快活啊。”

顺着蒙毅的视线看过去,转过身蒙恬身子前倾在蒙毅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听

得这家伙半天说不出话来。

“怎么不早说!你知道这一路为了能尽快赶过来我们……”

“这不是怕误了战机嘛,谁知道陛下密使动作这么快,都没来得及拦住。”

“这算怎么一回事!死定了,哥,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扶苏那小子死定

了。”蒙毅把从嬴政得知扶苏受伤到如何赶路的经过给蒙恬毫不夸张的描述了遍

,听得蒙恬越来越紧张。“你说要是陛下知道自己这些月白白担惊受怕他会怎样

,一定会活活打死扶苏那小子。”觉得自己分析的很有道理,语末蒙毅还抱着手

臂极认真的点了点头。

“这还得了!”蒙恬一听完蒙毅的话就急着去救扶苏,哪想却被人一把拉住

把人拖住蒙毅才不会让自己的大哥因为扶苏那臭小子被连累。想到家里被‘

女权主义’洗脑的老婆、女儿,想到他那被可怕故事吓得总是尿床的儿子,想到

如今自己在家可有可无的地位,蒙毅巴不得有人能好好的教训扶苏这家伙一顿,

因为他根本就是自己一切噩梦的根源。“陛下是那小子的亲爹又不会弄出人命,

顶多把他骂一顿,但如果你去劝那陛下备不住还真会打那小子揍个半死。”

想想也是这个理于是蒙恬打消了现在去劝的的主意,却无意间瞧见亲弟弟那

幸灾乐祸的嘴脸,便皱起眉:“蒙毅,我怎么觉得你巴不得大皇子被陛下揍?”

说到这儿蒙恬才注意到蒙毅自始自终都直呼大秦的长皇子的名字,并加缀‘那小

子’这样无礼的称呼。“你是不是……”

瞧蒙恬要说教自己,蒙毅忙上前一把把人抱住:“哥,我好想你!你长年在

外练兵我们兄弟俩好久都没好好说话了!

被蒙毅打断话语的蒙恬叹了口气,只得回抱住弟弟拍了拍,终是没有说出教

训他的话,因而也没瞧见蒙毅那再次因奸计得逞而露出的欠揍嘴脸。

……

“铲他!铲他!往前带,往前带,踢……踢……抬脚……啊……进了!进了

!”

眼见王离为自己的队伍进了球扶苏高兴的不得了,一边示意自己这边赶紧敲

锣打鼓吹口哨,一边自己举着五彩树杈在场边来回跑,还与因进了两个球而激动

的王离来了个跃起撞胸。“哦耶!”在场地边扶苏与王离一起做了个拉弓的动作

“王离、王离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扶苏指挥着自己的拉拉队一同的高

呼起来。

国人含蓄,国人的老祖宗更含蓄,他们都不是把‘爱’挂在嘴边的人。不说

这‘爱’没对父母兄弟讲过,更是一辈子都可能没对自己的妻子讲过,更何况是

一个男人。

所以最开始时一各个都涨红了脸喊不出口,直到后来他们看见扶苏毫无顾忌

的在场边连跑带喊,谁在场上表现的好就‘爱’谁,加之又被比赛的气氛感染,

于是这些平日里拿着刀剑的大老爷们便也都跟着喊了起来。而且还喊得越发带劲

,听得场上运动员如打了鸡血般斗气十足,更有才华初露者把加油的口号编的一

套一套。

“Go! Go! GO!Ale, ale, ale!”扶苏扯着嗓子高吼,带着他的五个女保镖正

尽职尽责的做着啦啦队的重要工作,一点也没发觉到危险正一步步的靠近他。

接过哑巴内侍递过来的盛水的竹筒翰繁走到嗓子快要喊哑的扶苏身边,把水

送上前:“殿下喝口水润润嗓子,不然下半场就没力气喊了。”

经翰繁这么一提扶苏才发觉自己的嗓子已经渴得要冒烟,拿过竹筒咕噜噜就

是几大口。“再来一……”正当扶苏想让翰繁再拿水过来时场上的王离突然连闪

三人后直逼禁区,又以一个假动作绕过扑过来的人把球吊高闪过赶来防守的蒙鸿

,以一记漂亮的飞身侧踢把球稳稳的送进无人把守的球门,顿时引得全场掌声雷

动。

看着张开双臂跑了一圈朝自己飞奔来的王离,扶苏把手中的竹筒一丢,也来

不及去管被他别在后腰上的两根树杈,嗷得大叫一声就往前跑想冲过去与王离来

场男人见的拥抱。“离离我爱你!我爱你!”

正当扶苏激动的冲到半截道竟瞧见向他跑来的王离不知啥原因突然站住脚,

那脸上的表情好似瞧见了‘哥斯拉’或‘金刚’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望着被冲上来的队友又是揉脑袋又是拍后背却依然文思不动的王离,心里犯

嘀咕的扶苏心中生起一丝不安,这份不安使得他甚至没有勇气回头去见证到底是

一个什么东东把王离吓住了。

往后倒退了两步,见面前球场上的人停下庆祝,停下开会安排战略,停下欢

呼,停下锣鼓声,停下一切动作都朝自己这表看过来。紧接着扶苏就听见背后传

来整齐划一起立声,下跪声,和整齐的……请安声……

然后又是一片寂静,静到令扶苏觉得这是生命的最后宁静。

僵着脖子转过身,待看清来人之后扶苏险些吓得跪在地上。“……”张了张

嘴扶苏因为太紧张没能发出一点声音,抬起手拼命的揉了揉的眼睛。“……爹…

…”

看了眼吓得发抖的儿子嬴政哼了一声,不顾跪在他脚下的将士转身离去,而

扶苏则马上扯出后腰的两根树杈丢给翰繁忙追了上去。

“完了,殿下这次死定了。”

“就是,瞧陛下那脸黑的。”

“不过陛下到是来得蛮快的。”

“傻了,陛下来得快咱们殿下死得也快。”

“当初就不该装重伤……”

“可殿下当时确实受伤了……”

“那不该夸大……”

在众侍卫的窃窃私语声中翰繁爬起身准备跟过去,却见那哑巴内侍还趴在地

上不起,并全身发抖。“做什么呢,还不起来伺候着去。”

可是翰繁的话不但没有令这跪着的人爬起身,反倒是吓得更加发抖。

……

扶苏当时确实是受了伤,只不过这伤属于瞧着严重实则就是坡层皮流点多余

血,没有谣传的那么夸张。但必须要说明的是知道扶苏受伤真实程度的人整个大

营没有几个,很明显负责给嬴政送密函的人属于状况外,因而这才闹了误会。

而提到这件事就不得不说扶苏这伤是怎么来的,但在这之前我们必须要再说

一个人,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皆是因他而起,这不得不说的人便是大秦帝国

的当朝国师徐福。

话说徐福当初死活要跟着扶苏来前线,而想带着个免费大夫的扶苏也同意了

。这一路上除了方便外徐福都留在车上轻易不出来见人,按扶苏的话说就是装神

秘。到了后期如不是那次扶苏装屁迎着小北风下河洗澡得了风寒,吃了几副徐福

开得药,众人都快忘了他们的队伍里还有国师这一号人物。

到了边关徐福也只是呆在自己的屋子里不出,有什么事情都有他的小童打理

。直到在入冬后的某一天一种奇怪的病席卷边城几个乡镇,病死了不少人。

最开始是家禽,接着是小孩子,然后是老人,再往后发展也有年轻体壮者相

继病倒,城里的大夫和军营里的军医都束手无策,因为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病症

听完小童的讲述外面的状况后徐福重重叹了口气,他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病

,而是毒,因为这毒就是从他们一门流传出去的。

最开始只是撞骗之用不会伤人性命,但后来被有心人改了成分成了杀人的药

,而且这种毒传播极快。

该来的躲不掉,第二日徐福就带着身边的小童出了门,因为他记得这解药城

外的山上便有,这才拿着令牌带着人出了大营。只是这一去直到天黑也没回来,

于是守门的小兵把这事报给上级,最后送到了蒙恬的面前。

国师丢了可不是一件小事,更何况这国师还是去寻能治全城人性命的药。蒙

恬没敢浪费时间马上派了一队人马出去寻找。

不说那荒山可能有匈奴人的探子,单是那些毒蛇猛兽蒙恬就觉得这徐福小命

难保。

而今天出门去表示慰问,帮忙晒药磨药的扶苏正好在半路上遇到了去奉命找

寻徐福的士兵,一打听这才得知国师丢了。人毕竟是自己带出来的,总不能在自

己手里丢了,于是扶苏不顾左右阻拦也跟着去找找人,哪想这一去他也差点没回

来。

因为当扶苏在荒山野岭处找到徐福时就见那匈奴人的大刀正朝他的头上砍去

,这可把扶苏吓得不轻,立刻支起右臂护腕上的弩朝那要砍杀徐福的匈奴人射去

,再接下来就是一场无可避免的混战。

而扶苏从来没有这么英勇过,他一个人不但要护着一大一小两人还要持剑与

十多个匈奴人撕杀等待支援,当时的状况说有多惊心动魄就有多惊心动魄,扶苏

把干燥时狠劲便便的力气都使了出来。

护着徐福与小童二人杀出重围扶苏一路往山下狂奔,中途还因坐骑被射死摔

下马拖着两人继续用两条腿玩命跑,那时扶苏心中的唯一信念就是赶紧找到与自

己一起来找人的小队。

只是当扶苏真找到人时除了遍地兵器就是遍地尸体没有一个活口,这些人早

已葬送在匈奴人的手里。当时扶苏恨不得掐死徐福,这么大一座山为何他偏偏要

跑到匈奴人多的那半拉儿。

要么坐以待毙死在这山上做孤魂野鬼,要么博一下冲下山去或许有一线生机

,于是都想活命的三人的选择后者。在向下冲的途中扶苏杀了一个匈奴人抢了马

,三人就这样骑着一匹马躲避着后面不断箭雨。

因为三人里只有扶苏一人穿着盔甲,因而他坐在最后面让坐在中间的徐福驾

马,他则不时的转身射杀后面的追兵。

然就在这时突然有一枝是平常箭枝两倍粗的箭枝朝扶苏没有任何保护的脑袋

射了过来。这一箭如果扶苏侧开身子挂在马身上他便能躲开,但被射中脑袋的必

然会是身后的徐福,在仅有的0.03秒里扶苏凭着身体的本能做出选择,他竟用双

手去接那只力道十足的箭,并且也奇迹般的抓住了。

不过扶苏并没有打算抓住不动况且他也没有这力气,他只是趁着机会用手偏

移了箭的轨道,使得它歪射进一旁的数中。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根本来不及思考,从头到尾扶苏做得一切都是为了活命而

瞬间爆发出的潜力。这时扶苏还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头因为箭枝锐利而被箭气划开

一道口子流了满脸血,事后想到那箭险些就□自己的头里,扶苏就气得直骂徐福

后来他们遇上不放心也出来找人的蒙恬,这才得以保下小命。

再后来蒙恬将计就计放出消息说大皇子重伤难以医治,等着匈奴人上钩。

如不期然从战事开始就一直没讨到便宜的匈奴人在看见有多个信使深夜骑马

出了大营像是去送信于是截杀下两个,一瞧是送往咸阳的信,上面果真写着大皇

子扶苏重伤不治。

再再后来,当匈奴人想趁秦国民心不稳军队士气大跌攻打时被久候多时蒙恬

打了一个落花流水,老实了好几个月。

而趁匈奴人老实的时候秦军每日训练完便举行蹴鞠比赛放松,因而这才有了

嬴政看见的上面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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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只有头受伤了?”虽然听儿子讲得绘声绘色但嬴政心中却知当时的状况

绝对比眼前这家伙讲得更加惊险。

用指肚摸着扶苏额头正中央那一道竖长的伤疤嬴政闭上眼睛吐出一口气,再

睁开眼时照着扶苏的脸就是一拳,咣当一声就把人打倒在地,最后忍不住还踹了

一脚。“我还找个屁长生不老药,学什么延年之术,都不够被你吓!你知道这一

路上我是怎么过的吗,你倒好,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到处示爱!”

“我哪有!”盘腿坐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水扶苏揉揉被打肿的脸小声嘟囔。

见扶苏还敢顶嘴嬴政上前就要再踢一脚,吓得扶苏赶忙躲到一边。

顺顺气,嬴政看着躲在挂架后露出半个脑袋的家伙,没好气的问道:“除了

头还哪受伤了,不是说你一身血身上插着好几只箭吗?。”

“那个……”提到这扶苏变得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说!”射过去一记凌厉十足的刀眼嬴政把扶苏吓得够呛,忙开口讲明。

伸手对嬴政招了招,然后扶苏往盔甲的后背处用力的捶了一拳下去,就看三

只箭的尾端‘噌’的冒了出来,直插在后背上,就如同被射中一般。

看到眼前的一切嬴政的脸色顿时黑了一半,“那血又是怎么回事。”此时嬴

政觉得自己的头非常的疼。

“嘿嘿……那个……”缩缩脖子扶苏扯起盔甲腰部一根绳子往下一拉便有红

色的液体从盔甲某处渗出来,染红了一片。

此刻嬴政已经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头中一跳一跳的是他的青筋,“赢扶苏!你今

天死定了!居然弄这些丢人现眼的东西,看我不打死你!”大感丢脸的嬴政一把

逮住要跑的扶苏就扔到床榻上。

“啊!别冲动,爹你别冲动……”抓着自己的裤带扶苏在床上来回爬试图躲

避嬴政的魔爪。“光天化日,人来人往,有伤风化,刚刚多少只眼睛瞧着咱俩…

…嗯嗯……”

用布塞住扶苏的嘴巴,嬴政冷笑一声化身猛兽扑了上去,既然不舍得动手打

那嬴政便决定用自己的萝卜让他这不听话的儿子长长记性。

可此刻扶苏宁愿他爹嬴政用拳头说话,这便是攻与受对事情的不同态度与观

感。

守在帐外一米处的翰繁看眼身边脸色苍白一脸惊恐的人冷言道:“还愣在做

什么,快去烧水!”说完,便尽职的守在大营门口不许任何人靠近。

……

历经日落月初,大营由热闹变为安静,值班士兵开始巡逻,嬴政终于从大帐

里的走了出来,一脸的春风得意。“国师在哪个营帐?”

“远处那蓝色帐顶的便是国师的营帐,奴这就为陛下带路。”翰繁恭敬道。

“不用了,你在这儿侍候苏儿吧。”

“是。”待嬴政走远翰繁这才掀帘走进营帐。

来到徐福的帐外见里面有灯火亮嬴政直走了进去并一把扯住坐在桌案后看书

的徐福的衣领,把人提了起来。“我说你为何要跟来,原来是想让苏儿做替死鬼

给你挡灾。”嬴政一直纳闷为何徐福这回会表现的这么积极,直至接到扶苏受伤

消息的那一刻嬴政才猛然想起徐福入宫的原因,而这些年来因为他毫无动作于是

嬴政也吧这事抛到脑后。

那徐福做秦国的国师不就是为了找那个能替他挡去劫难的人,嬴政当时后悔

不已。

“陛下请息怒!”扒开嬴政扯自己衣领的手,徐福整理一下衣服命吓傻的小

童去沏茶,接着对嬴政行大礼道:“当日如不是大皇子相助徐福早已命丧黄泉,

也不会得今日之所成。臣的性命得以大皇子,所以臣欠大皇子一条性命。日后陛

下如需徐福的一天,哪怕是散尽所有修为徐福也定当报答大皇子的救命之恩。”

“你少连累我家苏儿就好。”对徐福,嬴政已经反感到极点,特别是这人还

说出这么不吉利的话后。

看着嬴政背手走出营帐徐福闭上眼摇了摇头,回到桌边补了一卦。

第一百章、未完待续(完)

寝宫长廊的屋檐下挂着几个竹子编制的蝈蝈笼子,里面的蝈蝈每天都叫个不

停特别是在晚上叫得更凶,这让连续多天都不能睡个好觉的嬴政很是烦心,恨不

得命人把那一笼笼蝈蝈拿到厨房炸了。

坐在藤椅上看着夕阳,吹着雨后带来的凉爽小风吃着镇在冰水里的水果,嬴

政与扶苏这两父子正悠闲的泡着脚,洗脚盆里还有花瓣点缀其中。

“这就是我要的人生,好吃好喝人又闲!”叼着红果果的大李子摇着大蒲扇扶

苏着靠在藤椅上幸福的用鼻孔哼哼。

紧紧拳头,最终嬴政还是忍不住把手里的吃了一半的大红李子砸向扶苏的头

,心道要是让人知道他嬴政的儿子居然就这么点抱负简直是丢死人。“就这么点

出息,就这么点出息,咦!我怎么有你这么一个废物儿子,废物儿子!”手里的

没有东西可丢嬴政随手抓起一把冰渣就就朝儿子丢了过去。“你就没个雄心壮志

。”

“哎呦,疼……”一手挡着丢来的冰块,一手揉着自己额头上被砸出来的大

包,咧着嘴扶苏疼得直叫唤,嘴里的大甜李子也滚到了脚盆里。“天下都是你的

了我就是再有雄心壮志也没处使,我的李子!”指着才咬了一口就掉到洗脚盆里

的李子扶苏怒视着嬴政爹。

天下一统,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或许这对一个没什么才能、安于现状的储君

来说这是一个再好不过的继承,但这对一个有着雄才大略,想要施展抱负的储君

来说这却是最大的憋屈。

就好像一个刚从警校毕业出来的热血警察想要破案抓贼时竟发现天下无贼,

一身才能无处施展。

不过扶苏当然不是真像他自己说得那样因嬴政太优秀做得太多以至于令他无

事可做,而是他真的没什理想也确实懒得够呛,说那些话无非就是想脱卸责任。

身为懒狗扶苏的亲爹嬴政岂会不知这一切都是儿子的借口,不过嬴政也不得

不承认这也是事实,也许自己当初不该把事情的都做完,弄得儿子现在无所事事

混日子。“那你就真打算以后的日子都这样过,庸庸碌碌过到死的那一天?”

“庸庸碌碌有什么不好,我的人生目标就是把后面有限的人生过得犹如娟娟

泉水般细水长流,惊涛骇浪大起大落的人生不是我要的人生。”说完扶苏无比真

挚的对他爹嬴政眨了眨大眼睛装可爱。

“编,接着编!”抬手在扶苏探过的脑袋上用力一拍,大笑三声嬴政穿上工

部送来的人字拖回屋换衣服准备吃晚饭。

被人打了既不敢言又不敢怒的扶苏只能咬着牙在背后比划拳脚,并祈求上苍

如果有下辈子绝对不要让自己再碰见这个暴力又独裁的人。

“殿下用晚膳了。”

“哦,这就来!”抬起泡在水里的双脚抖抖甩甩,穿上盆边的人字拖扶苏溜达

进屋。

……

秦王政三十六年(前221),年以四十八的岁嬴政经由这些年来的多进补少操

心,每天用新挤出来的牛奶洗脸,秉持少喝酒少吃肉多运动的生活习惯,使得他

现在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小上十岁。

比起蓄了胡须的王贲与蒙恬,下巴光秃秃的嬴政好似服了长生不老药一般。

相比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延年益寿中的嬴政,每天累得要死,不是今天长了

根白头发就是明天发现多了一条鱼尾纹的扶苏反倒‘沧桑’了不少,往哪一站俨

然与嬴政成了兄弟俩。

为此扶苏总在嘀咕是不是要不了多久他们父子二人再站在一起自己便成了‘

成熟’的大哥,他爹则是稚嫩的弟弟,有了个这个可怕的发现扶苏终于下定决心

罢工。

一他不想以挂在桌案上为他的人生画下句号,二他更不想成了自己亲爹的大

哥。

可秦王政三十六年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年,不可能让扶苏无所事事过起富二代

的美好小日子。这一年是操心的一年,是混乱的一年,是不消停的一年,也是令

嬴政郁闷扶苏闹心的一年,这一年发生了三件大事。

《史记?秦始皇本纪》上记载,秦王政三十六年发生了三件足以预示大秦帝国

即将覆灭的事情。

这三件事原本扶苏并没有放在心上,在他看来这三件事里的第一件明显是封

建迷信,后两件是漏洞百出的恶意捏造,这些事不过就是汉朝建立者用来巩固自

己王权的一种借口和宣传手段。

只是当第一件‘荧惑守心’发生时扶苏也还真的被吓了一跳,如果这一切真

的按历史记录发展,那明年就是他与他老爹的死期。

在中国古代人们把‘火星’称作‘荧惑’,二十八星宿中的‘心宿’简称为

‘心’。(这让墙角想起了渡濑悠宇的《不可思议游戏》里虽然很坏却又可怜又

很帅,后来惨死的心宿哥哥。)而‘心宿’在现代天文学中代表的是‘天蝎座’

,它主要由三颗星组成。当火星运行到天蝎座的三颗星附近并驻以停留的那一段

时间便是‘荧惑守心’现象。天蝎座三颗星力最亮的一颗代表皇帝,旁边两颗一

个代表太子,一个代表庶子。

在火星停留的一段时间里天蝎座最亮的那颗星将会被挡住光亮,因而古人们

认为这是极大的不吉利,在他们看来这意味着轻者天子失位,严重者皇帝驾崩。

它的存在不亚于代表君王失德的日食与月食,因而现代人巴不得大开眼界的

天文奇观就这样给大秦帝国的朝堂上笼罩上一片乌云。

踩着梯子从徐福宫殿的房盖上下来扶苏还是不相信这难得一见的天文现象会

这么邪乎,不过嬴政的阴沉与徐福的忧虑实在令他讲不出到嘴边的安慰话。

虽然已经有人给扶苏讲解过先前历史上凡是经历过‘荧惑守心’的君王都无

一能逃脱此命后,扶苏依然嗤之以鼻。

在他瞧来那些一年中病死的君王都是自己上火愁死的,而那些退位保下命的

君王明显是因为退位后得了个心安。

不过扶苏知道这些话他说了也没用,因为根本没人信。

得知自己在位期间居然出现了‘荧惑守心’别提嬴政此刻有多恶心,就好像

是吞了苍蝇一般。

觉得嬴政实在想得太多了,安慰的拍拍对方肩膀扶苏走到一旁坐下看向徐福

。“可有解决的办法?”

卜完一卦的徐福抬头看着扶苏许久又瞧向嬴政,思索了一下才开口说道:“

可否请殿下出去一下,臣有些话相与陛下说。”歉意的朝扶苏叩礼。

人家有秘密摆明了赶人,虽然很想听但扶苏还是知趣的离开,打算躲在墙根

下偷听,不过他一出门还没来得及找墙根儿就被小童拖走了。

待扶苏离去后一时间嬴政与徐福都没有说话,屋中极为安静,静得令人发毛

“陛下……”

“你不必说了!”徐福一开口嬴政就出声打断。

“陛下……”

“闭嘴,朕命你不许说!”

嬴政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预感到只要徐福一张嘴就会令自己陷入一种两难

选择的境地。

“想来陛下已经猜想到臣接下来要说的话。”

“如果要用苏儿替朕挡在劫难那国师不必再说,因为朕不会答应。”衣袖一

甩嬴政愤然转身往殿门口走去。

见嬴政要走徐福知道以后可能再没机会,于是急忙站起身场对嬴政喊道:“

如果臣告诉陛下大秦的运寿只剩下五年,而大皇子命数本就不长,但殿下剩下的

寿命却可换得大秦百年运数陛下要怎么选择。”

徐福的话令嬴政惊在原地,转回身时一脸的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陛下明明听清了臣的话,何以再问。您不在乎自己的寿命也不在乎国家的

运数吗!”盯着嬴政的双眼徐福再没说话。

……

坐在桌案边扶苏一手杵着头一手在桌上画圈圈,虽然神情平静但他却是在思

考着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端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水,扶苏看向身边的徐福问

道:“我的命真这么值钱?”

刚刚扶苏并没有走,而是一出门就被小童带到一暗门处,在那里他把嬴政与

徐福的对话听得一字不差。

徐福听了扶苏的问话笑道:“殿下的命不是值钱而是非常值钱,试问有谁的

命可以一年抵十年。”

“喂,说我寿命短时骗人的吧,我明明是长了一副细水长流像,别想骗我。

没有去接扶苏的话徐福选择沉默。

“如果秦国玩完了那大家会怎么样?”说到底扶苏最关心的还是其他人,嘴

上成天嚷嚷自所做的一切都是为自己,其实一道关键时刻扶苏还是会选择别人。

“死。”徐福很平静的吐出一个字。

“我还剩几年的命?”

“不能说。”

“如果我用后面的三十年的寿命换大秦三百年是否可行?”

“可行。”

“换完我还剩下多久?”

“不知。”

张开嘴巴扶苏很想吐一口唾沫到徐福淡定的脸上,和着自己不但要捐出小命

还的担惊受怕的过着不知那一天就突然玩完的日子。

要知道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日子。

“得,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过别都给国运了,也分给我爹点。”站起身学着

嬴政爹的气势背过手,走到殿门口扶苏傲然的说道:“国师行走江湖这么久不知

能否给扶苏一些可使人意乱情迷无力抵抗只能乖乖任人宰割的秘药。”反正也要

死了扶苏决定大胆一回,于是他把目标锁向嬴政爹的菊花。

扶苏此刻的模样一点也不像是得知自己不知何时就会死去的消息后该有的反

应,这令徐福忍不住问道:“殿下难道不怨吗?”没有人会心甘情愿用自己的性

命去为别人换江山。

“为何要怨。”在扶苏瞧来自己目前这二十五年已经是白捡来的,更何况…

…“能遇上个为我不顾自己性命甚至连祖宗基业都不要了的人我还有什么不甘心

不愿意。”接过小童从里间拿出来药粉晃了晃,说了声‘谢谢’扶苏哼着小曲离

去,等着晚上把他爹吃干抹净,并想着自己要怎样才能把他爹嬴政弄得和虐文里

帝王受一般。

看着扶苏走远小童不解的问道:“师尊为何要骗陛下与大皇子?”

对于小童的提问徐福没有回答。

“师尊真舍得散尽修为帮他们……”

徐福依旧没有说话。

在外面转悠了一大圈安排好一切后扶苏晃到膳房,背着人把从徐福那里要来

的药粉偷偷倒进晚上只有嬴政自己才会吃的夜宵里。然后若无其事的晃了一圈才

往寝宫走去,准备洗个澡再开始‘狠狠地’采花。

……

寅时初十匹快马冲出皇宫大门直奔城门口,其中骑在最前面的人高举一枚令

牌,吓得守门侍卫忙大开城门放行,看着是个黑衣骑士骑着快马扬尘而去。

“殿下何不等到天亮再赶路!”借着月光发现自家主子的脸色很是苍白翰繁

担忧问道。

“因为如果现在不走那天亮后你主子我就将生不如死!”恨不得揪下徐福脑

袋瓜子的扶苏快气炸肺。该办事办事快刀斩乱麻不就得了,偏偏在他做完找死,

不,是做完即将会让自己生不如死的事情后居然告知他要等到明年国运最弱的时

候才能设坛施法,靠,不早说!

扶苏从来没这么强烈的希望自己下一秒就歇菜。想到他爹那比别针眼还要小

的心眼,想到自己也许会很不光彩的在床上做完那档子事后交代了自己小命,扶

苏就琢磨自己是不是先找个地方把脖子抹了。

————^_^————^_^————

秦王政三十六年夏末,一颗流星坠入到东郡。东郡乃嬴政在位之初吕不韦当

政时攻打下来的,当时此郡在秦、齐两国的交界处,现在则是秦国的一个大郡,

最重要的是这里的商旅特别多,也就是说这里发生点什么事将极快且大面积的传

播开来。

一时间天降石头的消息迅速传遍全国,特别是石头上带着的那几个字更是成

了街头巷尾的议论话题,因为那石头上刻着‘始皇福泽大秦千秋’八个大字。这

八个字非同小可,它代表了上天的旨意,预示着当今圣上福泽绵绵大秦王朝永不

覆灭,一扫先前‘荧惑守心’带来的乌云。

除了一肚子火没处撒的嬴政没为此高兴外,如今可谓是举国欢庆。

在东郡荒山守了一个月装了一个月的猎户终于等到天外飞石的扶苏等人办妥

事情后又急忙动身赶到华阴守着,因为史书上记载的第三件沉壁事件发生在本年

秋天。

话说这一年秋天有个走夜路的使者从东经过华阴,突然有一个人手持玉璧出

现将他拦住。他不但让使者替他把玉佩送个叫滈池君的人,还对他说‘今年祖龙

死’的话,接着也不等使者再问什么便消失不见。

后来此玉璧被送进宫中御府检查,经检查最后确定此玉乃嬴政二十八年巡游

渡江时为了祭河神而投到江中的那一块,而当时嬴政也认为那神秘人嘴中的‘祖

龙’正是自己。为了避难,嬴政听取神官的建议下令百姓迁移自己也开始第五次

巡游。

可也是这次巡游让嬴政把自己的命交代在路上,并伴着一车臭鲍鱼回到宫中

至于健健康康出门的嬴政为何会突然暴毙至今仍是一个谜团。而为何偷运帝

王遗体回咸阳这样秘密又是由李斯经手的事情是怎样让史学家知道并记录在案,

为何当时秦国的朝堂上没人知道的事情反倒是几百年后要由一个汉朝人公诸于世

,也实在令人捉摸不透。

不过这些已经不在扶苏的思考范围只能,因为他带着人在会经过的华阴的几

个路口从入秋守到深冬也没瞧见个鬼影拿着玉佩出现,这令他觉得自己被骗了。

于是当翰繁问起他们为何要守在这里时扶苏把等玉的事情简单的讲述了一遍

,大概意思是说有人将可能行骗,哪想翰繁听后竟非常肯定的说道:“殿下你是

不是记错,二十八年那一年你不知为何逃家不归陛下这才带人去找你,接着你们

又被人卖去修长城,那一年陛下绝对没有渡过江,奴非常肯定,而且我听赵总管

说陛下晕船,所以绝不会走水路。“

翰繁的话令在雪地里蹲了快三个月的扶苏险些捶地大哭,他再次被所谓的历

史骗了。

没有事情可忙但扶苏并不决定回宫,因为他害怕,因为他没有勇气去面对采

了嬴政爹小花后要面对的残酷现实,他害怕,他很害怕,他怕的要死。因而扶苏

打算再等等,等嬴政爹的怒气过了,消了再回去。

可他哪里晓得因为他再次逃家不归的行径嬴政不但没有消气,反倒怒火一天

比一点大。

想到自己可能突然有一天就交代了,扶苏便打算去新郑偷偷瞧一眼他的美人

娘,看他她过得好不好,如果不好他就是死也要拉着樊篱一起走。

当扶苏上路时已是初春,一路上扶苏能吃能睡,谁知在翻过一坐山便要抵达

新郑时发生了意外,他被一条不知名的蛇咬了,脚肿得像个大馒头。

虽然翰繁一再确定这咬人的蛇并没有剧毒,但扶苏就是认定自己马上就要死

了。于是他洗了个澡,换了件新衣,梳了个很帅的发型,写了三大张A4尺寸的遗

书后扶苏终于躺好在床上等待死亡的降临。

他的行为看得随行的众侍卫很是无语,用翰繁从扶苏那里学来的词来解释便

是他们殿下这是在搞行为艺术。

于是当扶苏躺在借来的一间民宅的榻上等死亡的降临时他的侍卫们正在商量

晚上要不要烤肉吃,这令躺在屋里的扶苏很是气愤和伤心。

时间慢慢过去,扶苏感觉的自己的身子越来越冷眼皮越来越重,思绪愈发的

开始不清晰,最后他很庆幸自己能死在荒山野岭因为这样或许他爹嬴政就不会很

伤心,不会很痛苦,也不会殉情……

在扶苏觉得自己就这样平静的与这个世界做告别时他屋子的大门被人猛地踹

开,门板直直倒在地上震起地上尘土纷飞,吓得扶苏噌地从床上坐起来。“谁啊

,没瞧见人家正等死吗!有没有公德心!”可当他瞧清进来的人后扶苏吓得小花一

紧,花瓣凋零,接着倒在床上不醒人事。

————^_^————^_^————

没有第五次巡游,没有沙丘之变,秦王政三十七年(前210)身体健康,曾做

到天下帝王无人能及之事,建立起庞大统一的封建帝国,自称始皇的秦王嬴政禅

位自封太上皇。不过随后继承他皇位的不是其在民间具有极高威信的大皇子扶苏

,也不是其他儿子,嬴政把皇位禅让给了他的弟弟子婴。

子婴继位后自称三世,尊大皇子扶苏为二世,秦二世这个称呼让扶苏老大不

爽了好多点。但令他更不爽的是徐福失踪了,只留下一封书信说他带着五十个童

男五十个童女扬帆去找长生不老之药。

子婴继位第三天嬴政与扶苏消失于秦王宫从此再为出现,外间传闻他们二人

升仙了,也有人说看见他们乘一艘大船出了海,反正说很么都有却没人真的知道

他们究竟去了哪里。

“凭什么我才压了你一次就得被你压一辈子!”

“这你可说错了,不是压你一辈子,而是下辈子,下下辈子!”

“做你的大头梦,我才不要在下辈子还遇见你!”

“哼,这可由不得你!”

“不管不管,反正就是下辈子真好死不死又相见了我也绝对不认识你!”

“我认得你就成。”

“我恨你!”

“无所谓……鱼上钩了快点拉绳,你怎么这么笨,拉啊,用力,你的饭是不

是白吃了。”

“我的饭都拉出去了!”

“过几天王贲、蒙恬他们就要来了,你把屋子收拾出来没有?”

“没有,让他们自己收拾。”

“不过让他们住在哪里好?”

“随便,不过不许他们住咱家隔壁,反正皇陵里有的是房间。”

夕阳下两个顶着草帽人边争吵便钓鱼的人破坏了这里本来美好幽静的景色。

多年后却有人上报子婴说有骊山皇陵的墓门口不知何时落下千斤巨石,大门

由里封死再打不开,又过了很多年已经遍寻不到墓门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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