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藤信吾挥挥手，让员警把警车上闪烁的红蓝灯关掉。
“别惊扰到附近的居民，让他们睡个好觉吧。明天一大早这里就将成为犯案现场被封锁起来，在引起恐慌前，安静地调查一会儿。”
今晚的“连续袭击事件”，在历次中也属于特别恶劣的状况。
首先是产生了死者。
须藤蹲下身子，查看尸体上的伤痕。被重物殴打后，在脖子前方，向上斜插入了一根尖利的钢钎，穿过下颚，头颅，从后脑部穿出。死状凄惨。
受害者面部表情僵硬。应该在第一次被击倒时就失去了意识，接着才遭受了穿头而过的致命伤。
（那么，凶手是残忍地以“杀害”为目标，才补上这一击的么。）
这在“连续袭击事件”的样本中并不罕见。即使受害者告饶或者晕倒，仍然施加暴力的情况占了半数。其中就有因为下手过重，直接导致死亡的例子。
“这么一来，取证只好靠凶器之类的了……”须藤自己也明白，这些杀人的道具都是现场随地捡来的，而且不可能查到指纹。虽然手法粗糙原始，细节上倒是个滴水不漏的犯罪者呢。
“那边的也不行了吗……”他又朝前走了几十米，有另一拨警察守在那儿。地上躺着另一具尸首。
脑袋已经被砸到稀巴烂的尸首……
“找到什么收获没有？”须藤点起一支烟，近距离看着一摊脑浆和血化成的糊状物，面色平静的问道。
回答他的警察已经恶心得面色发青……
“随身携带的证件上表示，两位死者都是男性……唔……年龄18和19岁。”
“有学生证一类的东西吗？”
“这个……没有。”
“把证件资料送去比对一下，换一份详细的报告给我。顺便让尸检部门走走形式。反正他们也是搅浆糊。”
听见搅和浆糊的字眼，一旁的警官咕地一声捂住嘴，赶紧背过脸去。
“喂喂，打起点精神来。还有什么别的发现没？”
“……在两人的口袋里，都塞着便携式的刀具和……不明粉末……”
“……嗑药的啊……”须藤若有所悟。
“具体是否为麻药还有待分析……”
“找找看他们身上穿着的衣服，有没有蝎子一样的图案。”
围拢此处的警察中稍微有点经验的，听了须藤的问话立刻回答：“已经查过，确实有。‘被玫瑰色箭头刺穿的蝎子’。”
“啊啊，那就没错了。他们是‘嗑药的’。一群被药瘾的快感拖入深渊不能回头的可怜虫。死得倒还真像个渣滓。”
听见他的评价，警察们面面相觑。
“不过就算渣滓，也还有比他们更混账的家伙存在，并且那家伙就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杀了人。”
所谓眼皮底下的说法，是因为此处离警局只有一公里远。冒着被夜晚轮班的巡逻警发现的危险，竟然如此大胆地肆意行凶，真是太岁头上动土。
“果然不可饶恕啊。”须藤把烟卷咬得弯了起来：“不管是谁，这笔债都要付出代价才行吧。”他向四周看去。这里是一条普通的街道，街边有无数分支的岔路。两名死者应该是走到一半时，第一个人被攻击，击倒。第二个人趁第一人被杀害时试图逃跑，却被追上或者拦截，也遭毒手。
（这么说凶手不止一人咯。只持有棍棒和铁钎一类的简陋武器，很难想象“嗑药的”会在这种对手面前放弃抵抗，只顾仓皇而逃。……）
（除非是……因为恐惧吗？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但那些袭击事件的生还者，没有这方面的叙述……）
人已死，便无从得知了。
思考的时候，步话机里突然传来通告。
“什么……”
据称在一间教会的附近，东边街区的自动售货机旁，均各发现了1具尸首。这样，今夜的“连续袭击事件”受害并死亡人数，陡然增加到4人。此外，中线铁路桥洞的底下，也出现了被袭击而轻伤的路人，加起来，光一个晚上就有5起几乎同时发生的袭击事件。
“越来越猖狂……”须藤为了立刻赶往事发地，快步跑进他的警车。他从座位上把一叠写有很多姓名的文件随手塞进后座，然后发动车子……
“白天在那间校长室里打了退堂鼓，看来还是太仁慈了。就不该跟那个眼镜仔玩啥嘴皮功夫……”
（事态已经接近容忍的极限，即使上层一帮只会明哲保身的混账不愿意，也要采取些强制手段……）
“如果我们手软，又靠谁来维护公理的秩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