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装修 杯具 日光倾城
要求:可加入其他观点,但必须出现“杯具(悲剧)”
(这是某人的无理要求~~)
那么,我在此诚挚的奉上这份“奇怪”的关于“勇气”的三题故事。
(不知道味道如何呢?)
这里是一方以旅游为主的海滨小城,不知什么时候有了一个“日光倾城”的名号,小城因为旅游而变得热闹,至于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就不得而知了。而且,还有很多高,中产阶级的大户们借“修身养性”之理来小城入住,由此向这里的人们展示自己的“愤世嫉俗”,房门大厅都迫不及待的挂上高级的哪朝哪代的书法作品,就像郑板桥那副“难得糊涂”一样。
自称“愤慨世事”的贵族老翁们,实在是无聊到烧钱的那种,就连我这种不曾走出过小镇的不谙世事之徒,也为之由衷的无语。
“我们需要全天然的生活!!”
我的脑海中想象到了那个用椰子树搭起来的欧式别墅,就算是到了世界的尽头,汗颜也从未停止过。幸亏有地方部门制止了这种荒唐的行为,不然,海边茂盛的椰子林就成了海边辽阔的大沙原了。
旅游的旺季是在夏季的七,八月,这时候一般是赚取外快的好机会,海边伴侣(传说中的海边小店)中的普通瓶装水可以卖到十二元,不过那些家伙们似乎不会在乎什么。据说,大家卖这玩意时甚至用余光就判断的出客家的贫富,普通人按普通价,这乃人道,富贵者则用脱出正常底线的价格卖出,反正他们也不会在乎多少的,我曾经向有经验的前者请教要领,而那堆自以为是的混账们则摆出了自命清高的鬼样,摆手说什么家传密保,外穿则天诛地灭,呸!你就给我天诛地灭去吧!!
所谓贵族的老爷没问你在好地方租起别墅来(脱线的就花大价钱盖了),他们总要求要重新装修一番(就住不到几十天还装修到是令人不解),我就会乘机实行敲诈……哦不,错了……是赚外快,给装修找施工队,或者打杂工,时间一长来就自然孰能伸巧了。
近日,又从哪国哪地跑来了个富贵家庭,男主人年近五十,身板相当挺直,说着一口标准到别扭的普通话,讲起来抑扬顿挫的,同朗读演讲稿一般,这不关我的事,最重要的是他出手阔绰,稍稍费些口舌,两天就赚到了近两百的“其余”费用,女主人同拿着折扇的古代女子,终日双手抱胸的着里走那里看,不过,这也不关我的事。
这家人命我为他们高大的别墅换上新的“篱笆”,白色的欧式“篱笆”?赚钱!赚钱!他们是怎么想的与我无关。
※ ※ ※ ※※
在这幢别墅中住着三口人,除了男女主人外,有一个看似年级与我相仿的女孩,她看起来似行动不便,身体受制于轮椅上。我每日慢条斯理的拆篱笆,围篱笆,透过别墅的大兴落地窗,她终日首捧着本厚厚的绘本静静翻看,这个季节明明似乎属于七分短裤与短袖衬衫的,她却穿着纯棉的长袖睡衣睡裤,头发很长,全部都盘在了脑后,皮肤过分的白皙,我一下子就懂得了————这身体的主人患有什么样的症状。
当篱笆快要竖好之时,男主人又令我将别墅前空地的杂草除去铺上全新草皮————
“我以后每年都要在这里度假。”我被告知如此的理由。
————麻烦,但是,我马上装出一副郑重的表情双手结果客观的收入,回过头时看到窗户中的少女向我这边用力的瞪着,她大概发现了我那种金钱至上的概念了吧。这也是自然的,当有其他人闯入了这个城市后,一切就注定要改变。
这天,当我开始清点草皮数量的时候,佣人推着轮椅将她带了出来,她并不是理想的完美长相,但却异常的经看,腰身的线条令人看得入神,我故作不在乎的埋头工作。
“好久好久,都没有看到家里以外的同龄人了。”不知道是与我讲话还是她自身的自言自语,声音颇具着俏皮以及清脆,同银铃一般悦耳动人。
我抬头稍稍瞅瞅她,见她正用毫无掩饰的目光直视我这里时,便说道:“若想说点什么可以算聊天费用。”(如你所见,我乃一只张口就是钱的饿狼。)
“你真像一只饿狗啊,张口就毫无保留的要钱,那天一看到你,就知道你是个伪君子。”冷淡的语气,飘忽的声音,我“噗哧”的干笑出来。
“呵呵,小姐你大概不是那种用钱放在嘴巴前的人吧,果然人还是要做这样的才叫作人吧?”少女刚开始的冷漠令我不禁心生了一个厌恶的情感————然而,那早是几秒前的事儿了。
佣人同机械一般为他的小姐端茶倒水,最后从用品箱拿出了一盒装有大大小小的杯具来,少女见我漏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便得意的笑了。
“这是我的收集癖,收集世界上所有的杯具,这次只带了一小部分。”
“这样啊……我看你现在就很“杯具”(悲剧)了,你难不成是想收集世界所有的杯具(悲剧),世间变成乐土么?”
“大概,大概,反正也没有多久了。”
“嗯?”
我望着这堆杯具不由的想吐她槽说“你太符合现代潮流思想了吧,与其收集杯具(悲剧),倒不如收集牙刷(洗具=喜剧)的好呢”,却转瞬即逝了,少女毫无保留的告诉我她口中“没有多久”的意思————
她放弃了手术。
“明明家里很有钱,为什么要放弃呢?”
“因为,这个病是治不好的。”
为什么?我不再多问了,这不是我的风格,将问题刨根究底的问下去反而会心生不愉悦。她没有任何的不安与孤寂,我不知道她是否已经视死如归,但,她就是这样安然就生的姿态,这般镇静迎接死亡的态度,这份勇气,相当的踏实。
“你喜欢看绘本?”我问她。
“一般吧,这次来没有带来CD,别墅里也没用音响,在耳朵上罩耳机也不舒服……”少女撅起嘴说着,她笑容不见减退的滔滔不觉起了音乐来,她说的最多的词汇一直都叠加在了“埃里克·克莱普顿”上,好吧,好吧,我明白了……
“我喜欢「Wonderfui tonight」,那种韵律听的人身心舒畅。”
欧美音乐我听得不多。
“「Change the world」是首相当有感触的杰作哦,特别是死节奏上走的平缓,但又能直抒胸臆的表达感慨,勇气就这样一点点被激发出来了。”她的声音依旧充满了虚弱,但却告诉我这身体中贮藏着多么大的勇气。
“「Change the world」的么?那个的话,我挺喜欢克莱普顿的声音哦,而「Bule eyes buie」也别具一番意味嘛。”我竟然奇迹般的搭上了一句,见少女笑得如此欢快,我不得不在脑袋里搜索着关于这些我听的有限的音乐来。
少女笑的欢快,我也不知为什么而开朗起来。
工作进度似乎慢了下来,不过两位主人则好不介意。
“你为什么不接受手术,大概还是有机率的。”我思考了很久的话终于说了出来。
“嗯,但是机率真的小得可怜,按爸爸妈妈的想法是希望无论怎样都要来接受手术,可是————”我发现少女的微笑越发残忍起来,“因为这样对他们很残忍,抱着希望看着手术后希望落空……”我本想插嘴说些什么,但先天的直觉告诉我不要这样。
“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是什么样的。”
“……”我点头示意,告诉她我想继续听下去。
“我从很小起就呆在疗养院和家里呆着,不能常去学校,很难看到同龄人的人……你也知道,要和长辈们当朋友是很麻烦的吧?我不希望这样,在这里可以碰到你,大概是三生有幸了。”
“抬举我了,你见到的同龄人是有史以来最差劲的一个啊……”我苦笑着,用手摆弄要铺在地上的草皮。
“爸妈对我已经妥协了,他们现在都避开不见我了,大概还在忍受吧,但是我也有自己的道路要走,尽管生命到了头后,我已经做好迎接死亡的准备了。”
天空挂着灿烂的太阳,没有一丝浊气的天空将阳光倾注于大地,一天的工作结束之后,回到家中————
“————我已经做好迎接死亡的转备了————”
泪水窝囊的夺眶而出,究竟是谁对这样的身体做了一个恶作剧?然而,仅仅凭这样的一个恶作剧,就成了与死神跳着不吉利的舞的契机。
喂!!这究竟是要何等的努力才可以不去惧怕它呢?你是为何拥有这般的勇气!!
勇气,哪是一句话就说的定的。
你如此斗争了恐惧,你用你不断释怀的勇气去对抗着你对死亡的恐惧!喂,你所书写的人生叙事诗一定很精彩吧,至少比我的更精彩,你的抉择————
我擦掉眼泪。
※※※※ ※
她坐在轮椅上,手中摆弄着杯具(好奇怪。)微笑着和我聊着“green day”,我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耳朵却跟着她的生意走,我蹲在地上,时不时用手臂擦拭流下到下巴的汗珠。
“嘿嘿。”
她恶作剧式的笑了笑。
“嗯,你可以陪我么?”她说。
“我么?不是一直都在的啊。”
“陪我到最后。”
“!!”
我如我自己本身所预料的陷入了沉默,这样好么?不,就这样吧,让差劲的我来陪这个拥有无限勇气的人吧。
“嗯。”
“那这个,”是杯具(还不如叫杯子的好),“当纪念品。”她说着将一个纯蓝的杯子递给了我,那抹纯蓝仿佛是广袤的天空,生命的极光大概就在那里,又由太阳将它投射在了大地。
我看着她,她笑的很灿烂,好像不记得有死亡将至。
※※ ※ ※ ※
伴随着每一日的风吹草动一切全以释然了。草皮以全布铺上了,它们的生命开始了,她呢?大概化作一缕日光了吧?我陪她走完了最后的路,嗯,做都了。
就算你离开了,也留下了重要的东西,你的勇气,哦对了,还有那个不禁想令人吐槽的杯具啊。
我将着纯蓝色的小东西放在在了别墅木质台阶上,那陶瓷制货的小玩意闪烁着亮光。忆起她俏皮的笑脸,耳边什么声音都没有。
“……”
我这是怎么了,感动到流泪了呀。
小小的杯子在日光下无比闪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