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我又一次回到了课堂上。
周末已经过去了吗?
总觉得没有什么实感。
是因为我已经习惯了和小墨一起跟着夏知秋胡闹这样的日子,所以才觉得时间转瞬即逝吗?
只记得那天,我们三人一起玩着电子游戏,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恍然间才发现,最后一班地铁已经没有了……
夏知秋提议就住在他家,一番激烈的讨论后,他用另一床被子在地上像是日本人一样打了地铺,我和小墨则睡在他的床上。
反正,之前夏知秋也这样睡过我和小墨的床吧。
有些事情不太记得了,最后的记忆是,夏知秋的床很柔软,很舒服,加上我已经玩的很累,所以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结果回过神来,就又得再一次开始学校枯燥的课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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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师照例在讲台上讲着历史。
“苏联解体后,世界开始向着两极格局像一超多强——”周老师顿了顿。“呃……呃……”
周老师的喉咙里发出了想要吐痰的恶心声音。周老师停止了讲课,把头低了下去,看向讲台。喉咙里一直发着“呃……”的声音,听起来是想要吐痰却吐不出……
真恶心,没想到周老师是这样的人。
我想着。
前排的同学突然骚动了起来,坐在讲台最前的同学看着老师,突然毫无征兆的站了起来,极力想要逃离周围课桌和同学的包围。
这样的行为像是传染一般,几乎是一瞬间,最前排的同学都开始骚动起来。最先站起来的人摔倒了,撞倒了他身边的一位靠近课桌间隙间的走道的女同学。
“呀!!!”
那位女同学尖叫着试图爬起来。
周老师一把抓住了那位女同学,然后——
咬 了 下 去 !
“呃……”
我这才看见,周老师的眼睛,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许是刚才头低下去我没看见的瞬间,流出了淋漓的鲜血……至于周老师嘴角的鲜血,我不知道是来自那个可怜的女同学还是周老师自己……
我的左手下意识的想要牵住身边的小墨,可是却什么也没有抓到。
小墨没来上课?还是她去了哪里?有这回事情吗?
为什么我不记得了?!
猛然发现,我甚至不记得小墨刚才在不在我的身边……
被周老师啃咬的女生站了起来,依旧满脸是血,眼神变得像是电影里的嗜血猛兽一般凶邪,发疯一般的扑向最近的一个人,那是我们班的班长,斯斯文文的一位男生。
很快,班上就出现了三个无法形容的“怪物”。
而我还是迈不出脚步,甚至站不起来。
仿佛世界与我无关,我已失去记忆。
我就这么坐在教室后排,看着前面的情况变得逐渐疯狂。
“红一叶!!!”
教室的后门,猛然被重重的踢开,锁栓掉在地上滑出老远,发出清脆的金属声。
门外,叫着我的名字的是夏知秋。
不等我回应他,他一个箭步冲到我的身边,拉住我的手,我这才发现我的手几乎使不上劲,从刚才周老师身上发生异变开始,一直在颤抖着……
“快走!”
夏知秋一把拉过我,我们迅速冲出了教室,我就这样仿佛提线木偶被夏知秋拉着,向楼下跑去。
路上,瞟见了隔壁班级的窗户,里面每个人都变得像是沾满鲜血的野兽,沾满发黑的鲜血的面孔全部难以形容的狰狞。
隔着玻璃,我看到了上面的几只血手印。
我想问夏知秋什么,可说不出话。只能任由他拉住我,前进,前进,再前进。
我们就这样一路跑着,学校的教学楼里,不知为何,到处都是血迹,蹲在路边发出野兽呻吟,背对着我们的“学生”,我没有勇气去多看一眼,生怕他转过头,又是周老师那样的恐怖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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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秋带着我来到了那间自习室。
“嗙!”
他熟练的,重重的关上了门。
“发生了……什么事……?”我喃喃的问道。“小墨……小墨在哪……”
“红一叶,现在听我说!”夏知秋按着我,把我逼到了墙角,双手撑在我的头两边。
认真,严肃的看着我,我们因为刚才的奔跑,胸口都在剧烈的起伏着,不停喘着大气。夏知秋酝酿了好几秒才开始回复正常的语气。
“之前的那些都是真的!”
夏知秋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什么……真的?”
“世界,注定要毁灭!但我不能告诉你。所以轻小说课堂、僵尸恶作剧、周末的游戏……这些都好是为了今天还有以后,你可以……呼……呼……”
夏知秋又开始大口喘气。
“为了,你可以活下去……”
“到底怎么……回事?!”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脸几乎贴到我的鼻子的夏知秋。
“你会明白的,现在,先进去避难所!”
夏知秋掀开了自习室的地板上的一块地砖。
地砖之下,是一个爬梯,下面深不可测,像是下水道的入口,但没有水。
“我去找墨小璃。红一叶,你先躲起来,一会我再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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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巨响。
我望向窗外,天空中红炽的巨型“太阳”马上刺痛了我的双眼。
不,有两个太阳……
什么东西爆炸了!
我见过这个爆炸,在周末的游戏里……
在穿透窗户的强光的照射下,我的眼睛进入了恍然状态。
一片恍然中,我看到试图开门走出去的夏知秋被外面冲进来的周老师一口咬中了脖子,鲜血喷射到了自习室他曾经书写过各种稀奇古怪东西的黑板上……
夏知秋就这样被由人变的怪物扑倒在地,接着发出了奇怪的筋骨断裂的啃咬声,被怪物摧残着的夏知秋他一句话都没说,用最后的力气望向了我,用眼神告诉我:
快下去——
我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动了起来,开始向爬梯下面爬着。
上面的地砖合上了,狭窄的隧道里,只剩下纯粹的黑暗。
不知道爬了多久,也许十分钟,我想我已经到了地下的深处。
到头了,我终于又一次的脚踏实地。身边,是原型的隧道最底部的墙壁,向上看去,一片黑暗。
眼前,是一个昏暗的铁门。门是开的,里面还有一些光亮。
现在的我除了推门进去别无选择了。
推开门,是一间徒有四壁古旧的水泥房,中间挂着一盏隐隐闪烁的灯泡。
我的眼睛一下就盯住了坐在水泥房最角落的少女……
娇小的身躯靠着墙保持着半躺的姿势,少女的双手抱着膝盖,穿着朴素白色布鞋和黑色短袜的纤细小腿在她的身体前面这样蜷曲着。头一侧顶着墙,眼睛微微闭上,看上去很安详。
这位少女就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墨小璃。
此刻的她,让我想起了蜷曲在墙角睡觉的乖戾小猫。
太好了……
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我走近小墨,用手触及她的脸庞。
几乎是转瞬之间,在我脑海来不及反应之前就发生了太多事情。我却对一切一无所知,现在,我只感到彻骨的寒冷。
现在,我只希望小墨的体温可以暂时给予迷茫的我些许安慰。
小墨的脸冰凉的。
真正的冰凉,和推门进来时铁门上的温度一模一样,几乎寒灼了我的手。
我注意到,她的胸前——
小墨最喜欢穿的那件红白相间的秋衣上,大红色要比平日更多一筹……
这刺目的鲜红,来自于小墨胸前心脏位置上插着的一把手术刀。
“不……”
不要。
我不要这样。
眼泪开始涌出我的眼眶,奇怪的是,即使是眼泪,也只让我的脸感到了寒冷。
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世界仿佛渐渐离我远去……
“不要啊!!!”
小墨,知秋……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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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身体一阵激灵,我回过神来。
被子包裹着我的身体,但我仍然感到寒冷,因为我全身都冒出了冷汗。
我正在……夏知秋的床上?
梦?
“小红……”
“小……墨?”
“因为你好痛苦的样子,我就……把你摇醒了……”小墨平躺着,眼睛看着我,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月光透过窗户照射着她的背后,我看不清小墨的眼神。“吵到,你了?小红。”
我一把抱住了眼前的小墨。
“…………”
小墨什么也没说,也默默抱住了我。
“我做了一个噩梦……梦里是世界末日,没有你和知秋,只剩下我,好冷。小墨,谢谢你叫醒了我。”
“……嗯,小红,没事了。”小墨抱得更紧了。
感受到了一丁点来自小墨身体的温度,却像是刚刚穿越寒雪千年后的一缕火花,一下子温暖了起来。
身体也由刚刚惊醒是的紧绷状态逐渐软了下来。
床下,打着地铺的夏知秋好像默默的转了个身。变成了背对着搂在一起的我和小墨。
“没事咯,小红。我在你身边哦。”
“嗯。”
还好,还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