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这种东西大概是没有准确的定义的吧?
至少在我个人看来,即使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一旦触及利益就会立马转变成棘手的矛盾,毕竟只要牵扯到个人利益,人们总是能够激发出前所未有的潜能,所以我从来不会因为一件事的大小而质疑这件事的麻烦性。
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是对的。
坐在我面前的女生叫刘青木,据说是音乐部的名人,但耐人寻味的是刘青木的出名并非是因为她为音乐部做了多大贡献,而是因为她在进入音乐部之前就是获得了许多奖项的名人。当然,像我这种和女生基本绝缘的家伙对这种事情向来是一概不知,这些信息都是林墨竹后来告诉我的。
然而就是因为这个名人的头衔给刘青木带来了麻烦。
“刘青木同学打算退出音乐部,但是现在遇到了困难。”
简单地介绍了状况的林墨竹说道。
退部遇到困难。
想来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吧?
我看向刘青木,发现在林墨竹说到‘退出音乐部’这几个字的时候刘青木的身体很明显地颤抖了一下。
“话说回来,你也太失礼了吧。”
就在我打算研究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刘青木对音乐部如此敏感时,林墨竹不满地用手指敲了敲桌子。
“嗯?”
没有弄清楚状况的我歪了歪脑袋。
“.…..你的动作配上你的死鱼眼真的很让人火大啊!”
明显带着怒意的吐槽。看来卖萌这种事情还是要看颜值的啊。
“虽然知道你的个性有些扭曲,但是基本的礼貌你也得知道吧?”
犀利吐槽之后是质疑,这个家伙究竟是有多讨厌我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虽说在狡辩但我并没有将目光对向林墨竹,一来我是不想看到她那可怕的眼神,二来是我觉得如果让她看到我此时的眼神一定会再次勾起她的怒火。
“我的意思是,你站的太远了啊,我和刘木青同学明明在和你讲事情,但你却一个人站那么远,这是想让我们扯着嗓子喊吗?!”
啊,原来是这样啊。
正如林墨竹所说,因为过度对女孩有厌恶感,在自我保护意识包裹下的我选择站在了墙角,从物理距离来说我们之间的距离大概有大半个屋子那么远吧。
“屋子里太热了,站的太近的话会很难受的。”
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搪塞过去。听到回答的林墨竹则是露出了一个厌恶感十足的眼神,但她最终还是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和我继续争论下去。
微微叹了口气的林墨竹看向刘青木,然后眼神认真了起来。
“虽然现在才说有些晚了,但是我觉得还是得和你解释一下这个变态为什么会在这里。”
喂喂!谁是变态啊?
“啊,没关系的,吴桐同学看起来好像很稳重的样子,如果能够帮到我,我也会很开心的。”
不知是奉承还是由内生出的感想,但不得不说刘青木的回答实在太有人情味了,也许我怪异的表现或者真的是稳重的一种形式也说不定呢!
“是么……”
大概是因为顾虑我是自己带来的这一点,林墨竹只是露出了一个颇为无奈的笑容,并没有继续对我进行抨击。
“那么,接下来我们就说正题吧。”
林墨竹将手抱在胸前,然后微微眯起眼睛。
“音乐部的人并不打算对你放手,理由是音乐部下个月要参加市里的比赛,所以不能同意让重要部员离部。”
官方意味十足的说法。我不知道这是林墨竹自己的说法还是基于学生会方面给出的通知,但是在这短短的一句话里林墨竹却已经将问题清楚地表述了出来。
简单来说,这件事就是社团的学生想想退出社团,但是社团却不同意的小矛盾,然而在我看来这件事完全没有必要上升到学生会出面调节的地步,至少在我看来是如此。
“果然是这样么……”
听到结果的刘青木情绪瞬间低落了下来,我自认为不是什么善于察言观色的人,但却也清楚地感受到了刘青木的沮丧。
不过刘青木沮丧是刘木青的事情,与我无关。
然而比起我高高挂起的态度,林墨竹则显得有人情味许多。
“话虽如此,这件事倒也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只是过程要稍微有些麻烦而已。”
“不,与其说是麻烦,倒不如说是非常麻烦吧?”
虽说善良是一种美德,但是林墨竹这种过于阿谀的善良还是让我感到了不满,即使我局外人的我也能从两人谈话的气氛里意识到这件事有多麻烦,然而林墨竹却还选择用这种幼稚的方式来给予对方不切实际的希望。
真是虚伪。
在愤怒的同时,脑海里浮现出了过去某些不和谐的画面,厌恶感开始从不知名的地方涌上心头。
“你对这件事不清楚就不要乱说话了,一会儿我会把你要做的事情告诉你的。”
林墨竹似乎发现了我语气里的变化,微微惊讶了一瞬后,林墨竹对我下令道。我刚想反驳她一句,但转念一想,自己倒是也没有什么理由在这种地方和她起矛盾。
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行事作风,但毫无疑问,林墨竹的行事作风是我最讨厌的。
没错,我最讨厌别人将谎言蒙上善意的包装后再肆意地对他人施舍。比起那些刻意说谎的人,明明说了谎还不自知的家伙更为可恶。
“那你最好快点,午休时间不多,我可不打算把自己的午休白白浪费掉。”
将负面情绪压制下来的我颇为淡然地说道,而听到这句话的林墨竹则是用一个十分不善的眼神回应我。
嗯,很好,就是这种眼神。
知道自己被对方讨厌了的我没有再说什么,然后转身走出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