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取名,所以没名

作者:穿靴子的诡猫 更新时间:2017/10/30 10:17:19 字数:2239

“天黑了,如果不出意外这应该是你在这呆的最后一天了,”我还是趴在老舅身上和他聊天,“明天你就应该滚蛋了,说真的还真挺舍不得你的,死人其实挺好的,他们只会倾听不会打岔……”

“那个蓝毛是你女儿吗,老舅?如果是的话你老人家还真是有福气,有个那么漂亮的女儿……唉,我都不知道该说啥子了……”

“你是被自己女儿砍死的吧?那帮条子瞎了眼偏说你是被卡车碾死的,呵呵……”

门“吱呀”一声开了,冷风从我脖子里灌进来,让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表姐进来了,依旧是面无表情,手里握着一把刀,血迹斑斑的……

杀人灭口?

表姐个子不矮,既然她能把老舅单杀了那么宰了我应该比宰一只猫难不了多少。

“不要砍脸好不好?”我瞥了一眼老舅那张饺子馅一样的脸,“我的墓地貌似没白买,那口楠木棺材别浪费了……”

表姐很随意地把刀插到茶几上,搬了张椅子坐到老舅旁边。

“九岁之前我都没见过我爸,”表姐的声音冷冷的,“我一直跟我妈住在一起,直到九岁那年,这个男人突然回来了,只在我们身边住了半年。”

半年?

“然后又走了,走了没多久妈妈就病了,医生说是绝症。”

……

“这个男人没再回来看妈妈一眼,直到半年前他不知道在哪找的联系方式找到我。”

半年前……老舅突然出现在我的宿舍,带了一笔钱……

“然后我转了学,住在了蒙城,一住就是半年。”

九年……半年……可恶,头好疼……

“他这半年一直住在你这,我才知道自己还有个表弟。”

她一直都在监视我,整整半年?!

“这半年他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我,一直待在你这里,每天让你去图书馆找希腊文学史。”

“等等,”我忍不住问道,“这个希腊文学史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他要收集这么多……”

“我不知道。”老姐淡淡地说,“他在九年前就在找什么希腊文学史,他是个疯子。”

“所以你杀了他?”

“用菜刀砍他的脸,剁的像饺子馅一样,然后推到高速公路上伪造车祸现场?”表姐拔出茶几上的刀,“就用这个?”

……

这只是一把水果刀。

是的,不是她。

“人人都知道他不是自杀的,但是怎么死的根本不重要,这个人该死。”

该死?嗯,对,该死!

表姐的表情还是没有一丝波澜,仿佛躺在床上的是一个与她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我们不用管他是怎么死的,警察都懒得管,直接送走就是了,”表姐转身向门口走去,“辛苦你了,明天我就把他弄走。”

门关上了,又只剩下我和老舅两个人……一个活人,一个死人。

“你被嫌弃啦,老家伙。”

“说真的,你真是个人渣。”

……

这天晚上我没有趴在死尸的身上过夜,虽然地板又凉又硬。

当我早上起来的时候,床已经空了。尸水还在顺着床单往地面上滴落,几只蛆虫还在床单上蠕动……

表姐来过了,这次她没有食言,她把老舅带走了。

这一上午我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在这个“毒气室”里待了六个小时。中午喝的酩酊大醉,抱着恶臭的床单痛哭了一场,这次我是真的一无所有了。

表姐再次消失了,就和那天晚上在废楼上一样,她的模样也在我的脑海中渐渐淡去。

寒假接近,学校的学生也陆续回家了。曲姨依旧坚守在图书馆的第一线,她在等自己的女儿。

我也该卷铺盖走人了,现在的蒙城也没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

“小猫要走?”曲姨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离了这儿你能去哪?”

对啊,能去哪?

“留下来吃个年夜饭吧,”曲姨掏出一串钥匙,“小猫,你貌似考过驾照对吧?”

……

最终还是要让我接曲婧,曲姨真是……找了个曲婧最厌恶的家伙来接她。

在车站举着一个写着“曲婧”的巨大纸壳箱子,这种行为在现在这个年代就像一个傻X一样。而曲姨对此并不在意,她完全沉浸在母女相逢的喜悦中。

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曲姨。

曲婧下了火车,看上去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厚厚的黑框眼镜、巨大的麻花辫……这貌似是日漫中的危险发型。

就和我想的一样,她看到我的那一刹那笑容顿时凝固了。这个赖在曲姨身边七年的赖皮猫还不滚蛋,这的确很让人不爽。

车里的气氛一度尴尬,只有曲姨在不停地嘘长问短,老年人总是这样喋喋不休。

如果老舅和表姐也能过来一起吃年夜饭,如果爸妈也可以回来……没有那么多如果。

“今年过年会有其他亲戚回来过年吗?”

“没有,大儿你记住,除了我们你没有其他亲人。”

妈的,偏偏这种时候!

突然幻听,头痛欲裂。幸好及时刹车,迎面冲过来一辆车,擦着我们的后视镜冲了过去。

“大过年的你找死啊?会不会开车!”

果然被对面司机骂了。

“妈,下车,我们坐出租回去。”

曲姨拍了拍我的肩:“别想太多,晚上来吃年夜饭。”

“没事的,曲姨你们娘俩先回吧。”

按理说我应该直接跑路的,但是曲姨的车得给人家开回去。本来寻思停了车就走,没想到曲姨她老人家居然在楼下等了一下午。

不留下吃饭我良心都过不去。

餐桌上更是尴尬,曲婧始终用敌意的眼神盯着我。这么多年来她对我的厌恶真是丝毫未减。

我不记得儿时有什么得罪过她的地方,貌似我第一次踏进曲姨家她就这样看着我,像是看一只肮脏的老鼠。

“曲姨我饱了。”我撂下筷子打算跑路。

“小猫吃这么少?”曲姨声音有些委屈,“姨包的饺子不好吃?”

“哪的话,我是真饱了,再说您娘俩团圆我个外人凑什么热闹。”

“小猫啊,你住姨这那年十岁吧?”曲姨的语气有些不对,“八年了,还没把这儿当自己家?”

曲婧盯着我,貌似在说我是喂不熟的狗。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小猫今天住姨这里吧,姨今天睡沙发。”

“妈,”沉默了一路的曲婧终于发话了,“让他睡我房间吧,我睡沙发。”

“我的儿啊,你都坐了两天火车了,好好休息……”

“行了妈,我俩睡一个房。”

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我可能已经被曲婧千刀万剐。曲姨这是什么令人窒息的操作,坑女儿?

就算睡一个屋也肯定不能睡一个床,自然是我要打地铺。这让我想起和老舅死尸共处一室的那两天。

“明天请你赶紧滚蛋。”

曲婧憋了一天,终于爆发了。

“这个当然,我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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