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姨的操作就是这么令人窒息，我以为五点起床就能悄悄跑路了，没想到曲姨早就坐在客厅椅子上堵我了。
“去哪？”
我只好转身回卧室，突然听到曲姨在身后嘟囔了一句：“你哪都去不了。”
这就令人细思极恐了。
早饭更是令人窒息，白米粥味同嚼蜡，我总觉得曲婧还是一直在盯着我，可能是错觉……
“小猫，之前那个蓝发女孩你见到了嘛？”曲姨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我能说什么？那个蓝头发的是我表姐，而且还一刀把我舅剁了？
“没见着，曲姨。”
曲姨“哦”了一声，继续喝粥。
“你觉得婧婧和那个女孩子比谁好看？”
曲姨你这问题……
“什么女孩子？”曲婧盯着我问。
“没有。”
……
老舅被人按到墙角，然后一把菜刀不停地剁在他那张帅脸上。脑浆子飞溅，然后被拖到高速公路上被卡车碾过……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曲姨煮的粥，让我想起老舅的脑浆子……
“呕”……我吐了，吐在盛粥的海碗里。
这是我最不想想起的事，老舅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一头蓝头发粘在脸上像是一坨马赛克……历历在目。
这些破事本来都忘了的。
清华的大学生对书的渴望胜过一切，曲婧也是如此，她宁愿去空无一人的图书馆待上一整天也不愿意花上一点时间陪陪自己的老娘。
曲姨命令我陪曲婧一起去图书馆，我真的不知道蒙城大学的破图书馆有什么好看的。但是看在曲姨的面子上我还是去了。
曲婧警告我离她远一点，不要打扰她看书。我巴不得离她远点，哼，求之不得。
突然，我不经意地一撇，看到曲姨平常坐在柜台前的椅子上有本希腊文学史……
汗毛瞬间都竖起来了，就像一只受惊的野猫一样。那本书貌似就是之前表姐借走的……她，来还书了？
年三十，团圆饭，她跟谁过的？老舅的死尸？
就在愣神间，突然传来了一声惨叫，如此刺耳。
曲婧，对，她的声音。
警察叔叔来了，还是上次那几个，他们开始说老舅被卡车碾死了，后来说老舅的坟被狗刨了，现在又说我**曲婧未遂……
蒙城的警察……都这么逗比嘛？
笔录，又是笔录。
很快，我又被无罪释放了。曲姨打电话让我还住她那，我拒绝了。如果我昨天坚决离开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多破事。
接着曲婧又打来电话，她带着哭腔说我是禽兽……叽里呱啦地骂了我一通，最后却让我今天晚上回曲姨家住……
当每个人都不正常的时候，你若是很正常，那么你就不正常了。所以我很不正常地回到曲姨家过夜。
“小猫回来了，”曲姨在织毛衣，“你和婧婧好好谈谈。”
谈个毛线！
手机来了条短信，署名是老姐：新年快乐！
她回来了。
是的，她回来了。
今天的事十有八九是她干的，她是个疯子。
有时候我会猜为啥表姐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单亲家庭的缘故？九岁那年我没了父母，同年她妈妈也重病身亡。
老舅这八年去了哪里？他为什么突然回蒙城来找我？头好疼，又他妈的疼了……想不明白的事情就当作没发生过，就这样。
睡觉是忘记这些破事的最好方法，但是今天的误会可能……
“你睡床吧。”
什么？
“我的意思是说，你今天睡床。”
这是曲婧说的，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我睡地板，”她的眼神有些迷离，“我向你道歉，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我真的……真的没想住你们家，我宁愿冻死在大街上！
手机又来了条短信，还是表姐的：
“新年礼物可还喜欢？”
……
“我退货。”我这样回复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