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3日 午后10时45分 Ozben•院长室——[镜]
泽沐院长正坐在桌子上,手边的一张纸散发着朦胧的白光,自身不断折叠着。
他的面前浮动着许多画面。那是跟随着各个学员的“苍蝇机”所拍摄并发送回来的远程监控。此时,位于中间的略大于others的画面,固定在平原的一块巨岩的上方。
“米洛……照辈分来说,你是我师兄吧……”
院长自言自语着。手旁的白纸已经叠成了一个纸飞镖的样子。一团看似像幽灵的白火从纸飞镖中飘出,停在了院长的肩旁。
画面内容上,某个黑暗的角落,有个物体不安分的动了起来。
“你的实力,配不配得上「师兄」这个称呼呢。”
“咻”的一下,那张白纸所叠成的纸飞镖穿过了画面,钉在后方飞镖盘的正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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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4日 凌晨2时15分 Ozben•周边平原
回过神来时,已经过了四个小时了。我承认,我发呆的本领很强。万幸的是,这四个小时没有任何事发生。
通过某条项链,我将我的感官散布在了周围。方圆50米内若是有生物想靠近我们就绝对会被我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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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有必要交代一下我一直提到的项链是怎么回事。
两年前,师父赶我出来时给我了一个箱子。那箱子里除了几套衣物外,还有两件饰品。本着好奇,我将其中之一戴在了身上,我的感官慢慢的就变得敏锐起来。没错,这件饰品就是我所说的“某条项链”。
据我猜测,这条项链很有可能就是师父常戴着的「灵识」,但我的精神还没强大到可以使用「灵识」,所以,不知其为何物的我只能姑且将其称之为“某条项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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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以休息为借口放松警惕之时,脑内的警报响了起来。同时,被我握在右手的Soul也微微震动了一下。
我的思维警戒度瞬间上升了一个等级,将感知扩散的范围逐渐压缩,试图找出“侵略者”。
我闭上了眼睛。
——来了!
把头向左一歪,一根条状物——似乎是舌头——几乎擦着我,从右方射了过去。右鬓处的几根发丝被扫落。
看到这几根发丝的飘落,原本平静的心变的波澜壮阔。
——嘛…看起来牠是死定了。
我随即躺倒,再一个鲤鱼打挺起身,转身的同时将长刀射向那玩意儿的源头。
通过击中后传来的回声判断出敌人的方位后,我越过仍散发着温暖的橙黄色光辉的电灯,奔向声源的方位。
随后我接住召回的长刀「Soul」架在左方上段,在岩壁上一蹬。
剑术——
“无铭•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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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中反馈很明确,从触感可以判断出,对方的武器是爪子【Nail】。
趁双双被弹开的空闲,我适应了那暗淡的月光。
“怎么会...”
这个妖怪,是夜魔【Dark Dev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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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魔,顾名思义,是夜间的恶魔。阳光是人类的伙伴,但对于夜魔来说是猛毒,应该说,阳光中的紫外线才是夜魔的猛毒。基于这一点,夜魔一般只在夜间外出,也因此,牠的名字中会有个“夜”(人格:你在说废话。)。
既然这样,叫牠“魔”的原因也就十分清楚了——夜魔的武力值,可是远胜于“格林”的。虽然都是妖怪,但就武力值而言可谓天壤之别。
普通人要是在两手空空时遇上牠,大概只有腿上功夫了得的人才可能逃出生天。不过若是恰好手上有紫外线手电筒,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赶走牠。不管怎么说,普通人遇上夜魔绝对是大麻烦,有时甚至是rider也会成为牠的口中食。
不过万幸的是,似乎因为夜魔也是妖怪的关系,「风之屏障」和「卓越火炬」都能将其有效的拦截在外。被牠追的时候逃进这些设施中也不失为一种好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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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确定那是夜魔之后,我脑内第一反应就是“垃圾考核的怪物都是垃圾,所以这只夜魔也是垃圾”,可是当初颜泽沐说的那句“要活着回来哟”却让我心中没有了底。入学需知上也有一条写得明明白白:“对于战斗过程中因疏忽大意造成的事故必须有所觉悟”。可以说所有学员,在接受入学邀请函的时候,就已经签下了生死契。
在这种情况下遇到夜魔我也是有够倒霉的……
不管怎样,这次的战斗无法避免,就算只是为了保护好那个死傲娇我也必须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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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刀鞘固定在左腰的皮带上。夜魔的皮厚,架子大,对拔刀术的抗性很大,若是这样没头没脑地用拔刀术来对付牠不仅攻击毫无效果,还很容易被抓住破绽反击。这么愚蠢的错误是应当避免的。
随后着地,我微微屈膝以吸收落地时的冲击——毕竟有六米高——随即我马上将长刀架在中段,格挡住了随之而来的攻击,再划了个圆弧将袭向下身的利爪一并扫开。
我没有放过这么一丝空当,果断地对夜魔看似有破绽的侧腹部发起攻击。对方异常敏捷,在我挥刀时就已经向后跳去。不过锋锐的刀刃在最后一刻划破了夜魔的皮肤(夜魔:老子花998买的皮肤呀!…)。这种伤害甚至都没有什么感觉,但也让我占据了些许优势。
我现在的架势是严格按照师父所传授的,所以有着一些固定动作,这些固定动作可能会给予对方一些情报。而对方是我很少接触到的夜魔,对于与夜魔的战斗经验可以说是基本为零,现在的我的立场可能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此时的对方可能已经从我的动作中读出了破绽,甚至已经预测到了我的下一步动作。我纠结于要不要换一个动作,可又怕这会给对方新的情报……就在我的思维混乱到一团浆糊时,一滴少有的冷汗从我头上流下。
——像之前一样主动攻击速破,还是冷静防守以求破绽?
夜魔没有给我思考的机会,猛然跳起,犹如巨大的黑色怪鸟,几乎将我的整个视野全部遮挡。锐利的钩爪神速般向我挥下。
用剑术迎击的念头被我一下否决。我将长刀横向放倒,在千钧一发之际硬是成功迎上了夜魔的攻击。若是被一下击中天灵盖,强烈的冲击估计会直接将我的脖子折断。哪怕没有一下毙命,冲击带来的迟缓也会使我连回避追击也做不到。
“可恶——”
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一声短促的咒骂,我等着敌人的攻击结束。照这样下去,攻击被防御下来后,夜魔的肌肉就会陷入短暂的「疲软」,那就是我的反击之时。
压在刀上的力道越来越轻,而爆出的火花也逐渐减少、减少——突然,作为发力脚的右脚所踩着的草面因受力不能而产生了打滑。
不得已,为了不陷入跌倒,我全力向后跳去,在落地的瞬间马上发力。
剑术——
“无铭•音里”
而夜魔也在这段时间内度过了肌肉疲软状态,挥出了利爪与我对抗。
“呜哦哦!!”
“咕噜呜……”
两声呼喝声后连上了一阵金属音,伴随着两种坚硬物体激烈碰撞所产生的共鸣音,在这深夜的平原上两次、三次地响起。
~
即便不依靠于这与生俱来的强壮肉体,这只夜魔的身手也是货真价实的。在将利爪挥向我的“判定点”(易受伤部分)时充分利用全身各个关节将动作的范围缩在最小。而我把这风格介于“挥”与“刺”之间的独特攻击,姑且用格挡与“擦弹”(走位)不断避开。
我的攻防比明显低于对方,不过这种程度就够了,现在我只需要保持这样的状态,慢慢将身子热起来就可以了。
“咕噜噜噜…”
似乎是因为攻击的不断失败,夜魔的出手明显变得急躁起来,而这伴随着怪声勉强挥…刺出的爪子(我都不知道该用哪个词好………该死的夜魔…),瞄准的是我的心脏。这类的Thrust用格挡很难把握时机,反而横向擦弹跟容易回避。
我沉下身体,向右前方踏出,并在回避对方利爪的同时一边360°转体将刀从左至右挥出。
在其左腹部出现的一条伤口确立了我明显的优势。
一边吐气着一边向后越开的夜魔,不知不觉间不再发出骇人的吼叫。此时被拉开了距离就相当于给对方时间来重振旗鼓。我马上踏出脚以保持夜魔在我的攻击范围之内。夜魔的利爪没有跟我客气,但不管是什么攻击,都被我冷静地一一卸开或是回避掉。
终于,在我的不断加压下,夜魔再次刺出了那蛮来的一击。我也没有善良到放过这个机会——应该说我就是在努力制造这个机会。我绕到夜魔左方,然后高举起长刀打算用剑术+连击来决出胜负时,我猛然发现了对方嘴角轻薄的笑容。
——不妙!
此时若硬是收手,对抗肌只会让我产生瞬间无法动弹的“僵直”,现在,只能将刀挥下。
对方的左臂以仰角45°的方向横亘着迎上了我的攻击,并成功的防御住了。既然这样,那么牠的右手就会对我释放出爪击。意识到了这一点的我在肌肉疲软解除的瞬间就向右方进行了回避。若果这次的攻击被我成功避开的话我就能进行反击,所以将刀举在右方准备挥下……
“呼!”
破风之音。
利爪挥出的轨道并非我所预测的刺击,而是大圆弧。
直立着的身体如旋风般旋转,利爪描画出的轨道迫向我的左侧腹。此时无论是擦弹还是用刀迎击都无法做到。
“叮…”
沉重的一击将用来格挡的刀鞘远远击飞。强大的冲击几乎使我的身体浮空。
~
的确,像桃城一样的大动作的确拥有着强劲的击溃力,可是这对于灵活的对手来说也是十分容易躲开的——只要不是在那之前让对方看惯突刺攻击的话。
“呃呜…”
从狭窄的喉咙中挤出一声呻吟的我方才恍然大悟。
这只夜魔,有智能。
既然如此,如果对方一开始就想让我中这招的话,那么接下来,就会有强力的追击。
我试图蜷起身子。
~
夜魔的全身猛然向我跳起。
“呷哈啊啊—— ——!!”
随着这怪异的叫声,夜魔交叉在胸前的双爪仿佛要将猎物撕裂一般以诡异的速度挥出。
两道交叉的抓痕在我的左肩与腹部炸裂。犹如爆炸一般的冲击将我如纸片一般吹到身后的巨岩上。随着冲击效果的消失,我倒在了地上,咳出了几口血。
——这么沉重的攻击,就算是铠甲也会咣当一声烂掉吧。
炙热而又尖锐的疼痛刺击从伤口处传来,提醒着我还活着。而深夜平原的寒气伤口钻入,蔓延到全身,连手脚尖端都被麻痹了。
夜魔似乎是怕我趁牠接近时做出意想不到的攻击,所以依然站在原地。
我几次试图用手撑地起身,但是肩部与腹部的疼痛把我紧紧锁在地上。
“已经……不行了么……”
つづ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