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见了鬼了。”
不得不得出结论,“符”就是失效了。
——可是这不可能啊!
内心如此大喊着,我试图回忆我之前亲身经历过的数十次决斗。我鲜明的记得,我在决斗中做出的所有成功攻击,都毫无例外的被对方的“符”消去了伤害,只留下冲击力。我似乎还有过“通过不断将剑术打在对方身上造成类似于昏迷的冲击力”这样的兴趣,但就是从没见过“符”失效的情况。
可是事实就是发生了,肇事者射出的子弹可是很老实的击中了受害者的啊,是因为“符”抵挡不了范围武器吗?对“符”不是非常了解,又没有在决斗中遇到过范围武器的我还真无法给出这个答案。
“诶诶,风见。”
美少女似乎在低头思考着什么,被我这么一唤,她倒是吓了一跳。
“啊!米洛くん,什么事?”
“我想请教一下,风见你在决斗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过范围武器啊?”
风见撇着她姣好的细眉,随后又舒展开来。
“嗯……哦!好像有过几次。”
对于决斗次数还不及我的零头的风见来说,这个概率看起来是比我高多了。
“那,在被击中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啊?”
风见有些生气地瞪了我一眼。
“这我当然不知道啊,我全部都躲开了。”
“哇哦,不愧是风见,真厉害……”
我心不在焉地真心赞扬她。
虽然这么说有些对不住风见,能被风见悉数躲开的范围武器,顶多是类似于哨钉或是针一类的投掷物,对于能够在出膛后几秒内以超音速飞行的枪弹或类似物的情报,风见似乎也是提供不了的。
“那就只能去问那个混蛋了啊……”
红齣
火花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响声在我眼前炸裂。短暂的意识加速感令我能够看清那向我飞来的旋转着的弹头。
身体已经先于我的意识一步行动,将长刀拔出,立在了弹道上。
不过子弹并没有像我所想象的一样被长刀挡住,而是消失在一小团白色粒子中。
在我的惊愕之中,我对面那个人淡淡地说道:
“如你所见,就是这样。”
黑齣
风见已经回宿舍“红小队”去了,而我则独自来到了院长室——「镜」——来向颜泽沐询问有关“符”的事情。却没想到,刚打开「镜」的门,就有那么一把制式手枪对着我来了一发。
“这样?是哪样?”
虽然我大致明白了颜泽沐这个行为的意图,但我不是很了解他这么做的意义。
“我要问的可是决斗时范围武器,特别是高速的武器,击中身体后的效果。你这样顶屁用。”
颜泽沐放下了手枪。
“米洛同学,所以你是来向我请教的么?”
“是的。”
我走了进去。
“在此之前,我想先问一下,米洛同学,”他给我倒了一杯红茶,“你为什么要来请教我呢?”
我被这傻子问题呛了一下。
“当然是因为我不知道咯。”
“米洛你张口闭口'不知道'、'不知道'的,连这个不能说话的灵体都忍不住要提醒你了。”
“非常抱歉,但问则耻一时,不问耻一世嘛。”
“可是,米洛啊,你在提问时感到过一时之耻了吗?”
“阿咧?”
“只有你请教的东西是你理应知道而你却不知道的时候,询问时才会感到羞耻。这种问题才是你应该不断去问的,不懂装懂的话可是会吃亏的。”
……我竟无话可讲!
“可是,如果你提问只是出于你自己想知道的话,羞耻又从何而来?提问时没有任何羞耻,那就未必一定能得到答案。你自己想要弄明白的事,就应当自己去动脑筋思考。一问便能得解,这种环境可不是什么善类,日子一长,你就不会想去探究或是查明什么了。米洛,这种人生,很失败的哦。”
于是我就被颜泽沐赶了出去。
要说对颜泽沐的这番说教理解到何种程度,我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明明是自己知道的事却又守口如瓶,这不是在故意捉弄我么。
不过,照他讲的这番话来说,他就是想让我自己去寻找到答案,这是毋庸置疑的。那不就意味着我要特地找人发起决斗,然后冒着'符'失效的危险去做实验了么?
也不能这么想,他说不定还不知道“符”失效的事情呢……
不对,他知道。我开门的时候什么话都没说,可他知道我要问什么,并给出了答案——虽然答非所问。能做出这种反应,那他就一定知道今天所发生的事。
——就照着你刚刚的思路想下去!
在脑内这么对自己鼓励道,我又陷入了沉思。
颜泽沐看似只是为了不迁就我而拒绝了对我的询问的解答,但他实际上却又留给了我许多条线索。先不去管线索,光是颜泽沐这样的行为就让人觉得他知道些许内幕。
“可疑的家伙……”
既然如此,那我去进行决斗实验是否就失去了意义?
对这个问题稍微思考后,我又一次否定了我的直觉。我当时问的是“决斗时范围武器击中身体时的效果”,并非与“符”失效有关。从他知道我此行的目的这一点来看,他不反对,至少是默许我去做实验。那么就有两种情况:一是他能确定“符”的绝对安全,那么案件就会向有趣的地方发展;二是比起“符”失效导致的意外,有更重要的情报还隐藏在“符”上等着我发现。
不过不管是哪种情况,我都需要走“决斗实验”这一步,这是得到新情报的可靠途径。而关于与颜泽沐交谈时他所透露出的线索,我先暂且记到本本上,到时候再去分析。
做出这样的决定之后,我满意地点了点头。
红齣
下巴脱离右手拇指与食指,我抬起头,环视四周。
很奇怪。
天已经黑了,周围的屋内却没有灯光,而且……好安静……
从「镜」出来后,我设法找到了那几位目击证人,对他们的一些证词进行了记录。对于那些“鬼人小哥你怎么当起侦探来了”的问题,我一概以“兴趣而已”作答。
这事儿大概花了我两个小时,所以现在我是站在被路灯照耀着的,六点的小路上。
这破地方不能说灯火辉煌,但也没有冷清到这种地步吧。
“走错了?”这个念头在我脑中飘过,但是调出AE终端中的地图,上面的“所在地标识”准确地落在“宿舍区”上。
“错觉吧。”
也没多想,就继续向前走,直到第三次经过同一幢别墅。
我停下脚步。
我走的一直是直线,怎么会经过同一幢别墅三次呢?而且沿途上的房屋全部都没有灯光,只有路灯还在散发着黯淡的光辉。
身为无鬼论者,我自然不会相信什么“鬼打墙”。让我在同一条路上循环走了三遍,估计是什么人为的魔法吧。
不过没关系,这种魔法最好破解了。
我往回走去。
这种大型到让AE终端一同陷落的魔法必须由「阵」来辅助,被施法者必须处于阵内才可能受到魔法的影响。
现在我毫无疑问是处于阵内,而在几十分钟前,我还在与目击者做着记录。能确定我是从外部进入已经发动的阵内的,否则我绝对会在路上遇到别的人。既然我能从外部进入,那我就一定能原路返回。
事实不出我所料,又经过那幢别墅两次后,我回到了宿舍区的入口。虽然路上依旧没有人,但是周遭的各种声音告诉着我我已经成功走出阵了。
六点半,学员们早已回到了各自的宿舍,或者在外干着别的事,总之,暂时没有人会经过这里。
那可不怎么好。如果我能遇到懂阵法的学长的话,说不定能问出有关这个阵的信息以及破解方法。虽然我从阵中出来了,可我怎么回「红小队」还是个问题。现在可是谁也依靠不了,那我只能武力破阵了。
黑齣
带着一张公物损坏赔偿单回到了「红小队」,我摊倒在了沙发上。
“不就掀翻了几米的路面么,干嘛这么计较…”
为了破阵,我把路给砸了。收效很好,只不过随之而来的就是警报和保安。由于我的理由很正当,他们没有多刁难我,只是钱还是要我赔。
所以我现在可是身无分文了。
“明明可以寻求保安或者导师的帮助,米洛くん干嘛非要自己来啦。”
“要…要你管……”
我才不会告诉风见我根本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是是是,侦探先生。那么,请问案子怎么样了?”
“还好吧。”我把记事本摊给她看,“这是我现在得到的一些线索,还有一些目击证词。难点依然是'符'失效的原因,所以我还得做一些基本调查。”
“基本调查?”
“没错。”
“那是什么?”
“当然是决斗了。”
“决斗?和谁?”
我没有说话,而是一直盯着风见。
风见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哦诶!?我?”
红齣
西元2041年 12月23日
依然没有任何进展。
在和风见进行的决斗实验中,我得不到任何线索,只能确定“符”很安全。
但是这三天,越来越多的“破符”案例不断出现,有力地反驳了我在决斗实验中得出的唯一结论。
不,也不是唯一。我在决斗实验中还发现了“符”在决斗时抵御攻击的物理原理。
伤口,可以在大压强下产生。而“符”在决斗时是保留了攻击的冲击力,消去了致伤性。可以发现,只要分散了压强,就能够做到这一点。“分散压强”,便是“符”的物理原理。至于其魔法原理,我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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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可不是什么好日子,由于多次的“破符”,Ozben已经被勒令停止了决斗机制。本来想要拜托羽轩来进行有关“符”的频度测试,现在也被腰斩了。
所以我来到了「镜」,打算与颜泽沐交涉一下,至少让我把实验做完也好。
不过似乎不行了。
我一脚踹开「镜」的门,大喊着“狗东西”进去时,只看到了满墙的符纸以及一个空桌子。
根本一个人都没有。
通常颜泽沐他不会离开院长室,他的事都交给他所役使的、飘在他肩头的灵体去干。他的离开一般意味着远门。
或是失踪。
“有够烦的。”
黑齣
坐在路边的长凳上,我盯着手里的本本发着呆。
当时我觉得非常有用的线索现在看来根本看不出什么结论。现在的我无论怎么绞尽脑汁、无论怎么熬翔,都无法找回那天记下线索时的思路。
——三天前就应该把线索给分析一下的啊!
我无奈地抱住了头。
——这案子,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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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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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调休,昨天我是要上课的,所以没有更新,很抱歉啦。今天就把昨天的补上了。另外,下周要等级考了,可能下周六还是无法更新,请耐心地等到下周日。万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