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回:流血的镜子

作者:小熊猫器万日拖 更新时间:2025/12/2 15:59:50 字数:11307

一、不寻常的委托

距离西施消失已经过去了一年半。

绿坝娘坐在小院石凳上,仔细擦拭着她的铜镜。这面镜子现在有了新的名字——“净光镜”,是西施消失前留给她的最后礼物。镜面边缘刻着一行小字:“净心见性,光照大千。”

快波娘从屋里蹦出来,手里举着手机:“姐妹们,来新活了!城西区阳光小学,连续一周有学生在厕所镜子前昏倒,醒来都说看见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在镜子里朝他们招手。”

新科娘抱着一本厚厚的古籍走出房间,推了推眼镜:“我查了资料,阳光小学那片地,五十年前是市妇幼保健院旧址。医院搬迁后改建成学校,这种地方最容易积聚阴气。”

“准备出发吧。”绿坝娘收起镜子,“不过这次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快波娘凑过来:“你又预感到什么了?”

“说不上来,”绿坝娘皱眉,“就是心里慌慌的,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新科娘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罗盘,指针正微微颤动:“能量场确实异常。不止一个灵体,至少有...三个以上的不同能量源。”

三人对视一眼,都知道这次任务不简单。

阳光小学位于城西老城区,是所建校四十多年的老学校。正值暑假,校园里空荡荡的,只有门卫室有个大爷在打瞌睡。

“您好,我们是市教育局派来检查校园安全的。”新科娘出示了伪造的工作证——这是她们为了方便行动准备的。

门卫大爷睡眼惺忪地看了一眼:“进去吧,王校长在二楼办公室等你们。”

校园比想象中更安静。明明是盛夏午后,走进教学楼却感到一股凉意。走廊里的灯光忽明忽暗,墙皮有些剥落,露出下面发黄的墙面。

快波娘压低声音:“这地方阴气好重,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小心。”绿坝娘突然停下脚步,盯着走廊尽头的厕所方向。

那里,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身影一闪而过。

二、厕所里的哭声

王校长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女人,戴着金丝眼镜,神色疲惫。

“三位请坐。”她倒了三杯茶,“事情是这样的,从上周开始,已经有五个学生在女厕所晕倒。都是四年级的女生,症状都一样——进去上厕所,突然尖叫,然后晕倒。醒来后都说在镜子里看见一个红裙女人。”

“男生厕所有没有异常?”新科娘问。

“奇怪就奇怪在这里,”王校长推了推眼镜,“只有女厕所出事。我们请过道士做法事,也请心理医生来看过,都没用。昨天连保洁阿姨都吓跑了,说听见厕所里半夜有女人哭。”

绿坝娘站起身:“能带我们去看看现场吗?”

女厕所在教学楼三楼最西侧。一推开门,一股霉味混着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厕所很普通,六个隔间,一面大镜子,镜子前是一排洗手池。

快波娘打了个寒颤:“温度比外面低至少五度。”

新科娘取出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最后指向镜子方向:“能量源头在镜子里。”

绿坝娘走到镜子前,仔细端详。镜面很干净,映出她自己的脸。但当她凝神细看时,镜中的影像突然模糊了一下,似乎有张惨白的脸一闪而过。

“出来。”绿坝娘对着镜子轻声说,“我们知道你在里面。”

镜面泛起涟漪,像水波一样荡漾开来。一个微弱的声音从镜中传出:“救...救我...”

快波娘惊讶地睁大眼睛:“她在求救?不是恶灵?”

突然,镜面猛地碎裂!不是物理上的碎裂,而是像水面被打破,无数碎片中映出不同的景象——一个穿红裙的女人被拖进黑暗;一个护士打扮的女人在哭泣;一个婴儿伸出小手...

“多重灵体纠缠!”新科娘喊道,“这不是简单的镜中鬼,是几十个灵体被强行融合在一起了!”

绿坝娘立即举起净光镜:“净化!”

纯净的光芒笼罩整面镜子,那些碎片景象开始消退。但就在这时,厕所的灯全部熄灭,四周陷入黑暗。六个隔间的门同时“砰”地关上,又“砰”地打开,反复不停。

“小心!”快波娘突然尖叫,“我看到了!三秒后,右边第二个隔间!”

话音刚落,右边第二个隔间冲出一道红影,直扑绿坝娘。新科娘眼疾手快,桃木剑一挥,红影被挡了回去,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灯光重新亮起。红影缩在墙角,现出原形——一个穿着上世纪七十年代风格红裙的年轻女人,脸色苍白,眼神空洞。

“为什么害人?”绿坝娘问。

红裙女人抬头,眼中流下血泪:“不是我要害人...是我出不去...镜子里还有其他人...她们在哭...一直在哭...”

“其他人?”快波娘问,“有多少?”

“很多...很多...”红裙女人抱头痛哭,“我们都是在那场大火里死去的...医院大火...没人记得我们...”

新科娘脸色一变:“五十年前的妇幼保健院大火!我在档案里看到过,死亡二十七人,主要是产妇和新生儿。因为当时是半夜,很多人没逃出来。”

红裙女人点头:“我叫林秀娟,难产死的。孩子也没保住...我们被困在这里,出不去...后来有人来了,把我们封在镜子里...”

“谁干的?”绿坝娘追问。

“一个戴面具的男人...他说要收集我们的怨气...”林秀娟的声音越来越弱,“他每个月圆之夜都会来...取走一些东西...”

绿坝娘心中一紧:“青铜面具?左手有蛇形纹身?”

林秀娟惊讶地抬头:“你们见过他?他...他比一年前更强大了...”

三、神秘的转学生

离开学校时,天色已晚。

三人走在回小院的路上,心事重重。

“那个邪术师没死,”快波娘咬着嘴唇,“西施师父用生命封印影渊时,他肯定趁机逃脱了。”

新科娘翻看着手机里的资料:“更麻烦的是,他在收集怨气。妇幼保健院大火中死去的都是产妇和婴儿,这种怨气极其纯净和强大。如果被他大量收集...”

“必须阻止他。”绿坝娘握紧拳头,“但我们现在连他在哪都不知道。”

回到小院,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人。

是个穿着校服的女孩,十五六岁模样,背着书包,扎着马尾辫,正探头探脑地往院里看。

“你好,找谁?”新科娘问。

女孩转过身,露出一张清秀的脸:“请问...这里是西施女士的家吗?”

三人瞬间警惕起来。西施的名字普通人不可能知道。

“你是谁?”绿坝娘上前一步。

女孩从书包里掏出一封信:“我叫苏晓晓,是城东中学的学生。这封信...是我奶奶临终前交给我的,她说如果遇到无法解释的怪事,就来找西湖边的西施女士。”

信纸已经泛黄,上面用毛笔写着几行字:

“西施吾友,若见此信,吾已不在人世。孙女晓晓体质特殊,能见常人不可见之物。若她遇上麻烦,望能收留教导。老友苏婉容敬上。”

信纸右下角,画着一朵精致的兰花——那是西施和挚友间的暗号。

新科娘仔细检查信纸:“是真的。苏婉容,我记得师父提起过,是她一百多年前的好友,也是位巫女。”

“奶奶上个月去世了。”苏晓晓眼圈发红,“她走后,我身边就开始发生怪事。镜子里的我会自己动,水龙头流出的水有时是红色的,晚上总听见有人在我耳边哭...”

绿坝娘叹了口气:“先进来吧。”

小院里,三人给苏晓晓倒了茶,听她讲述最近遇到的怪事。

“最可怕的是三天前,”苏晓晓颤抖着说,“我半夜醒来,看见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站在我床边,手里抱着个婴儿。她说...她说我拿了她的东西,要我还给她。”

快波娘和新科娘对视一眼——又是产妇和婴儿的灵体。

“你拿过什么特别的东西吗?”绿坝娘问。

苏晓晓想了想,从脖子上取下一个玉佩:“奶奶留给我的,说是传家宝。但她没说是什么来历。”

玉佩是羊脂白玉,雕成兰花形状,晶莹剔透。新科娘接过一看,脸色变了:“这是‘安魂玉’,专门用来安抚亡灵的法器。但你看这里——”

她指着玉佩中心,有一丝极细微的红线:“玉被污染了。它吸收过大量怨气,现在反而成了吸引灵体的东西。”

“能净化吗?”绿坝娘问。

新科娘摇头:“需要特殊的净化仪式,而且必须在怨气源头进行。我猜,这块玉可能来自那个妇幼保健院。”

苏晓晓脸色苍白:“奶奶从来没说过...”

当晚,苏晓晓留在小院过夜。绿坝娘给她安排了房间,在房间周围布下净化结界。

深夜,绿坝娘睡不着,独自来到湖边。

月光下的西湖平静如镜,但她心里却波涛汹涌。邪术师重现,怨气收集,神秘玉佩,转学生...这些事看似无关,但她感觉有一根线将它们串联在一起。

“师父,”她对着湖面轻声说,“如果您还在,会怎么做呢?”

湖面泛起微波,倒映的月光碎成点点银辉。恍惚间,她似乎看见西施的脸在湖水中一闪而过,带着鼓励的微笑。

“我会继续前进。”绿坝娘握紧净光镜,“带着您的教诲,保护需要保护的人。”

四、月圆之夜的陷阱

三天后的月圆之夜。

根据林秀娟的说法,邪术师会在这一天来学校收集怨气。三合板决定设下埋伏。

新科娘在学校周围布下了驱邪阵法,快波娘在各个入口贴上了预警符咒,绿坝娘则守在那面镜子前——这是所有灵体的聚集点。

苏晓晓也要求跟来,被三人坚决拒绝。

“太危险了,”绿坝娘说,“你留在小院,那里有师父留下的结界,最安全。”

“可是玉佩在我身上,他可能会来找我...”苏晓晓担忧地说。

新科娘想了想,递给她一个护身符:“戴着这个,有任何异常立即联系我们。”

午夜十二点,月光惨白。

学校静得可怕,连虫鸣都听不见。绿坝娘躲在厕所对面的储物间,透过门缝观察着镜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她以为邪术师不会来时,镜子突然发出微弱的红光。

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走廊尽头。

不是戴青铜面具的邪术师,而是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身形瘦高,走路轻得像猫。他走到镜子前,伸出苍白的手,按在镜面上。

镜面再次泛起涟漪,无数痛苦的面孔浮现出来,发出无声的尖叫。黑衣人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陶罐,打开盖子,那些面孔化作黑气,被吸入罐中。

“住手!”绿坝娘冲出去,净光镜对准黑衣人。

黑衣人缓缓转身,掀开兜帽——是个年轻男人,二十多岁模样,面容俊秀但苍白,眼神阴冷。他的左手手腕上,果然有蛇形纹身。

“又见面了,小巫女。”他声音沙哑,“哦不对,你们现在是三个人了。三合板,西施给取的名字吧?可惜她再也看不到了。”

绿坝娘心中一痛,但强压怒火:“你收集这些怨气想干什么?”

“干什么?”男人笑了,“当然是完成我师父未竟的事业。影渊被封印了,但还有比影渊更强大的存在——‘血月之主’。当怨气足够时,血月将会降临,人间将成为鬼魅的乐园。”

“你师父?”快波娘和新科娘从暗处走出,三人形成包围之势。

“就是一年前被你们‘杀死’的那个邪术师。”男人冷笑,“不过他没死,只是受了重伤。我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周冥。师父现在需要大量怨气疗伤,所以派我来收集。”

新科娘举起桃木剑:“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带走了。”

周冥不慌不忙,将陶罐盖上,收入怀中:“你以为我只有一个目标吗?学校的怨气只是开胃菜,真正的大餐在别处。”

他突然看向绿坝娘:“那个叫苏晓晓的女孩,在她那里吧?安魂玉,那可是师父五十年前就埋下的棋子。现在,棋子该发挥作用了。”

绿坝娘脸色大变:“你对她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在她玉佩里留了个小印记。”周冥微笑,“现在,她应该已经走出你们那个小院,按照我的指引,前往真正的怨气源头——妇幼保健院的旧址,现在的阳光小学地下。”

话音未落,绿坝娘的手机响了。是小院结界被触动的警报。

“调虎离山!”快波娘惊呼。

周冥大笑:“现在赶回去还来得及,也许能救那女孩一命。不过这里的怨气,我就笑纳了。”

他身形一晃,化作黑雾消失。镜子“咔嚓”一声彻底碎裂,里面的灵体全部被吸走,只剩一地碎片。

五、地下的秘密

三人以最快速度赶回小院。果然,苏晓晓不见了,房间桌上留着一张字条:

“我去找真相了。对不起,我必须知道奶奶和这块玉的秘密。——晓晓”

字迹潦草,显然写得很匆忙。

新科娘检查房间:“她是自己走出去的,没有被强迫的痕迹。但你看这里——”

她指着地面,有一些浅浅的黑色脚印,从床边延伸到门口。

“是怨气引导。”绿坝娘沉声说,“周冥通过玉佩里的印记,影响了她的意识。”

快波娘闭上眼睛,努力预知:“我看到...她在学校...地下...有很多管道...一个废弃的产房...血...好多血...”

“学校地下有废弃的产房?”新科娘立即打开笔记本电脑,“我查一下当年的建筑图纸。”

资料显示,五十年前的妇幼保健院是三层建筑,但地下还有一层,作为停尸房和储藏室使用。学校建成时,地下层被封死,入口被掩埋。

“入口在哪?”绿坝娘问。

快波娘再次预知,额头上渗出冷汗:“操场...东北角...一棵老槐树下...但我还看到...晓晓有危险...那个红裙子女人...她不是受害者...她是...”

话没说完,快波娘突然喷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预知反噬!”新科娘扶住她,“她看到太多不该看的东西了。”

绿坝娘当机立断:“新科娘,你照顾快波娘。我去救晓晓。”

“不行,太危险了!”

“周冥的目标是收集怨气完成仪式,晓晓只是诱饵,他真正想引去的是我们。”绿坝娘冷静分析,“如果我们三个都去,正中他下怀。我一个人去,你们在外面接应,必要时破坏他的仪式。”

新科娘犹豫片刻,点头:“小心。带上这个——”

她递给绿坝娘一叠符咒和一个小铃铛:“追踪符,贴在身上我能知道你的位置。警魂铃,遇到危险摇响,我和快波娘会立刻赶去。”

六、产房惊魂

深夜的学校操场空旷无人。绿坝娘根据快波娘的预知,找到东北角的老槐树。树根处有一个不起眼的裂缝,仔细看能看到向下的台阶。

打开手电筒,绿坝娘小心地走下去。台阶很陡,布满青苔和蛛网。越往下走,空气越潮湿阴冷,还混杂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霉味、消毒水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地下层比想象中要大。走廊两侧是斑驳的墙壁,墙上的标语还依稀可见:“安全生产,母子平安”、“病房重地,保持安静”。有些房间的门还挂着牌子:产房一室、产房二室、新生儿护理室...

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切割出一条通路。绿坝娘能感觉到,这里聚集了比楼上厕所更浓重的怨气。净光镜在手中微微发热,发出警示的光芒。

“晓晓?”她轻声呼唤。

寂静中,传来微弱的回应:“这里...我在这里...”

声音来自走廊尽头的房间。绿坝娘快步走去,推开虚掩的门——

房间中央是个产床,苏晓晓躺在上面,昏迷不醒。她脖子上戴着那块安魂玉,此时正发出诡异的红光。产床周围,站着十几个模糊的身影,都是穿病号服的女人,有的抱着婴儿,有的腹部隆起。她们的眼睛空洞无神,只是呆呆地站着。

而站在产床前的,正是红裙女人林秀娟。

“你骗了我们。”绿坝娘冷冷地说。

林秀娟转过身,脸上不再是之前的可怜表情,而是带着诡异的微笑:“终于来了。周先生说得对,你们这些巫女总是心软,为了救人什么都肯做。”

“晓晓怎么了?”

“她没事,只是在做梦。”林秀娟抚摸着苏晓晓的头发,“梦见五十年前的那场大火,梦见我们是怎么死的。安魂玉会让她共享我们的记忆,而她的生命力,会激活这里的怨气,让仪式更加完美。”

绿坝娘举起净光镜:“放了她。”

“放了她?”林秀娟大笑,“你知道我们等了多久吗?五十年!困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五十年!周先生的师父当年答应我们,只要帮他收集足够的怨气,就让我们转世投胎。现在周先生继承了师父的承诺,我们当然要帮他。”

周围的产妇灵体开始移动,缓缓围拢过来。她们手中出现各种东西——剪刀、针筒、手术刀,都是产房里常见的器具,但在灵体手中,这些东西散发着黑气。

“你们被利用了。”绿坝娘试图劝说,“周冥不会帮你们转世,他只会把你们的怨气全部吸走,让你们魂飞魄散。”

“那又怎样?”林秀娟眼中流下血泪,“魂飞魄散也比永远困在这里好!你知道每天重复死亡过程的痛苦吗?大火烧身的痛苦,吸入浓烟窒息的痛苦,还有...还有眼睁睁看着自己孩子死去的痛苦!”

她的声音变得凄厉,身上的红裙无风自动。周围的产妇灵体也发出共鸣般的哭泣声,整个地下室的温度骤降,墙壁上开始渗出黑色液体。

绿坝娘知道,光靠劝说已经没用了。她举起净光镜,念诵净化咒语。

纯净的光芒照亮产房,灵体们发出尖叫,向后退去。但林秀娟不退反进,迎着光芒走来。

“没用的。”她的身体在光芒中开始融化,但脸上却带着解脱的笑,“这种程度的净化,只会让我们更痛苦。要么彻底消灭我们,要么...接受我们的怨恨!”

她猛地扑向绿坝娘,与此同时,苏晓晓脖子上的安魂玉红光大盛,所有灵体的怨气被吸入玉中,又通过某种联系,传递到绿坝娘身上。

绿坝娘眼前一黑,无数画面涌入脑海——

产房里,产妇痛苦的呻吟;

新生儿响亮的啼哭;

深夜突然燃起的火焰;

浓烟中,护士们拼命推着病床;

一个产妇抱着孩子,被困在燃烧的房间里;

还有...一个戴面具的男人,站在火场外冷笑,手中拿着一个正在吸收怨气的法器...

“看见了吗?”林秀娟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那场大火不是意外,是周冥的师父放的!他为了收集纯净的产妇怨气,放火烧了医院!我们都是被他害死的!”

绿坝娘跪倒在地,承受着数十个灵体的怨恨记忆。这些负面情绪像潮水般冲击着她的意识,让她几乎崩溃。

就在这时,她怀中的净光镜突然发出温暖的触感。镜面中浮现出西施的面容,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绿坝娘瞬间清醒过来。

“我明白了...”她喃喃道,“你们需要的不是转世,而是真相和公道。”

绿坝娘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不再抵抗怨气的冲击,反而敞开自己的意识,让所有记忆和情绪流入。但同时,她也把自己的记忆和感受传递回去——三合板一起训练的日子,帮助灵体解脱的喜悦,西施的教诲,还有普通人的平凡幸福...

这是一种危险的共情,稍有不慎就会被怨气吞噬。但绿坝娘相信,这是唯一的办法。

时间仿佛静止了。不知过了多久,林秀娟的哭声渐渐停止。

“你...”她看着绿坝娘,眼中第一次出现了除了怨恨之外的情绪,“你真的愿意承受我们的痛苦?”

“不是承受,是理解。”绿坝娘擦去嘴角的血迹,“我理解你们的恨,但恨不能解决问题。让我帮你们,不是通过周冥那种邪道,而是真正的解脱。”

周围的产妇灵体开始变化,身上的黑气逐渐褪去,露出原本的面容。她们互相看着,抱着怀中的婴儿,第一次露出了温和的表情。

“可是周冥...”林秀娟担忧地说。

“交给我。”绿坝娘站起身,虽然脸色苍白,但眼神坚定,“但在这之前,我需要你们帮个忙。”

七、逆转的仪式

学校操场上,周冥站在槐树下,面前摆着一个简陋的法坛。他从怀中取出陶罐,打开盖子,里面是被压缩的浓郁怨气。

“时间差不多了。”他抬头看月亮,正是子时三刻,阴气最盛之时,“师父,您很快就能恢复了。”

他开始念诵咒语,怨气从陶罐中涌出,在空中形成一个漩涡。漩涡中心,隐隐有血红色的光芒透出——那是连接“血月之主”的通道。

就在这时,地下传来震动。槐树下的裂缝中,涌出纯净的白光,与怨气黑雾形成鲜明对比。

“什么?”周冥脸色一变。

裂缝中,绿坝娘走了出来,身后跟着林秀娟和其他产妇灵体。但此时的她们,身上不再是怨气黑雾,而是柔和的白光。

“这不可能!”周冥震惊,“你们怎么可能净化这么深的怨念?”

“因为她们需要的不是报复,而是被理解。”绿坝娘举起净光镜,镜面映出月光,反射出璀璨光芒,“而你的仪式,注定失败。”

她转向产妇灵体们:“现在,请把你们的力量借给我。”

林秀娟点头,带领所有灵体化作光点,融入净光镜中。镜子光芒大盛,竟在空中投射出一个巨大的虚影——那是五十年前的妇幼保健院,但不是燃烧的景象,而是火灾发生前,医护人员忙碌、产妇安详、婴儿啼哭的正常景象。

“这是...她们记忆中最美好的时刻?”周冥难以置信。

“是她们选择记住的美好。”绿坝娘说,“怨恨只会让人停留在痛苦中,而记住美好,才能获得真正的解脱。”

虚影中,那些死去的产妇和护士们微笑着,朝现实中的绿坝娘挥手告别。然后虚影渐渐消散,化作无数光点,升上夜空,与星光融为一体。

净化完成了。不是驱散,不是消灭,而是真正的解脱——让这些被困五十年的灵魂,终于放下了怨恨,前往该去的地方。

周冥的法坛上,怨气漩涡开始崩溃。没有足够的怨气支撑,连接血月之主的通道正在关闭。

“不!”周冥疯狂地冲向法坛,试图阻止,但已经太迟了。

血红色光芒消散,怨气被净化后的纯净能量中和,一切恢复平静。只有那个黑色陶罐,“咔嚓”一声裂成碎片。

“你毁了师父恢复的机会!”周冥眼中充满杀意,“我要你偿命!”

他双手结印,身上冒出黑气,化作数十条黑蛇,扑向绿坝娘。

绿坝娘已经消耗了大量力量,勉强举起净光镜防御。黑蛇撞在镜光上,虽然被挡住,但冲击力让她连连后退。

就在危急时刻,两个身影从操场外冲进来。

“绿坝娘!”新科娘挥舞桃木剑,斩断几条黑蛇。

快波娘虽然脸色苍白,但手中铜铃摇响,清脆的铃声扰乱周冥的咒语。

“你们...”绿坝娘又惊又喜。

“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冒险。”快波娘勉强笑道,“预知反噬缓过来了,虽然还有点晕,但打架没问题。”

新科娘补充:“我们破坏了周冥在学校周围布置的辅助法阵,他现在无法从环境中吸取阴气补充。”

三合板再次集结,虽然状态都不佳,但三人的力量合在一起,形成一道坚实的光墙。

周冥见势不妙,冷笑一声:“这次算你们赢了。但游戏才刚刚开始,师父很快就会亲自来找你们。到时候,你们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恐怖。”

他化作黑雾,消散在夜风中。

三人没有追击——她们的力量已经接近耗尽,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事。

地下室里,苏晓晓已经醒来,正茫然地坐在产床上。安魂玉还在她脖子上,但已经不再发光,恢复了普通的白玉模样。

“我...我做了个很长的梦。”她看着绿坝娘,“梦见了五十年前的那些阿姨和她们的孩子...她们走的时候,让我谢谢你。”

绿坝娘摸了摸她的头:“没事了。不过这块玉...”

“我想留着。”苏晓晓握紧玉佩,“这是奶奶留给我的,现在它真正‘干净’了。而且...”她犹豫了一下,“我在梦里好像还看到了别的...关于我奶奶的过去。”

新科娘检查玉佩:“怨气确实被完全净化了。现在它只是一块普通的护身玉,戴着也无妨。”

四人离开地下室,回到地面时,东方已经泛白。

八、新的线索

回到小院,已是清晨。

苏晓晓被安排去休息,三合板坐在院子里,复盘整件事。

“周冥的师父没死,这是个大麻烦。”新科娘皱眉,“而且他还在收集怨气,试图召唤所谓的‘血月之主’。”

快波娘揉着太阳穴:“我在预知中看到一些碎片...血月之主不是一个人,也不是影渊那样的存在,而是...一种状态?当怨气积累到一定程度,月亮会被染红,那时阴阳界限模糊,鬼魅可以自由出入人间。”

绿坝娘想起西施的话:“师父说过,这个世界有它自己的平衡。阴阳必须分明,生死必须有序。如果血月降临,平衡会被打破,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需要更多信息。”新科娘说,“关于周冥的师父,关于血月,关于他们真正的计划。”

苏晓晓突然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本旧相册:“那个...我在整理奶奶的遗物时,发现了这个。之前没注意,但现在看来,可能和你们说的事有关。”

相册里是老照片,大多是苏婉容年轻时的。但其中一页,夹着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是娟秀的字迹:

“容妹,近日发觉有人暗中收集怨气,似与古书中记载的‘血月祭’有关。我已追踪至江城,若有意外,请继续调查。线索在‘三家巷七号’。——西施,戊午年秋”

“这是师父的字迹!”新科娘激动地说,“戊午年...那是1978年,四十三年前!师父那个时候就在调查血月祭了!”

绿坝娘仔细看纸条:“三家巷七号...这个地址我知道,在老城区,现在是个茶馆。”

“奶奶从来没提过这件事。”苏晓晓说,“但我记得她每年秋天都会去一家茶馆坐坐,可能就是那里。”

四人决定立即前往三家巷七号。

老城区巷子狭窄,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光滑。三家巷七号果然是家茶馆,名叫“忘忧茶舍”,门面古朴,挂着竹帘。

推门进去,茶馆里只有寥寥几个老茶客。柜台后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先生,戴着老花镜在看报纸。

“请问...”绿坝娘上前,“您认识苏婉容女士吗?”

老先生抬头,推了推眼镜:“婉容?她上个月去世了。你们是她什么人?”

“我们是她孙女的朋友。”苏晓晓说,“奶奶留了些东西,我们查到一些线索,和这家茶馆有关。”

老先生打量她们一番,突然压低声音:“是为了西施女士的事来的?”

四人一惊,互相对视。

“看来是了。”老先生示意她们到里间,“跟我来。”

里间是个小仓库,堆满茶叶罐。老先生挪开几个罐子,露出后面的一扇暗门。

“婉容和西施女士都是这里的常客。”他边开门边说,“四十多年前,西施女士把这间密室托付给我,说如果有一天有人拿着她的信物来查血月祭的事,就带他们进来。”

暗门后是个小小的房间,只有一张桌子,桌上放着一个木盒。

木盒没有锁,打开后,里面是几本笔记和一张地图。

笔记是西施的手记,记录了她四十多年前调查血月祭的经过。原来,周冥的师父叫“玄冥子”,是个活了至少两百年的邪术师。他一直试图召唤血月之主,为此制造了多起惨案收集怨气,五十年前的医院大火只是其中之一。

地图则标注了七个地点,都是玄冥子布置的“怨气收集点”。阳光小学只是第一个,还有六个分布在全国各地。当七个地点的怨气都被激活,并通过特殊仪式连接,血月就会降临。

“七个地点...”快波娘数了数,“这是要布下七星怨阵啊!”

新科娘面色凝重:“最麻烦的是,笔记上说,玄冥子每收集一处怨气,就会在那里留下一个‘种子’。即使怨气被净化,种子还在,他随时可以重新激活。”

绿坝娘想起地下室的产妇灵体:“也就是说,我们只是暂时阻止了他,但那些地方仍然危险?”

“是的。”新科娘翻到笔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一行字:“破阵之法,需集齐七圣器,于七星连线之夜,同时净化七处怨气种子,方可彻底瓦解血月祭。”

下面列出了七圣器的名字:净光镜(绿坝娘已有)、预知铃(快波娘的铜铃)、驱魔剑(新科娘的桃木剑),还有四件——安魂玉(苏晓晓的玉佩)、镇魂印、辟邪符、定魂珠。

“四件我们都没有。”快波娘皱眉。

苏晓晓举起玉佩:“安魂玉在我这里,可以给你们。”

“不,这是你奶奶的遗物。”绿坝娘摇头,“而且笔记上说,圣器需要认可的主人才能发挥真正力量。玉佩选择了你,你就是它的主人。”

老先生开口:“婉容去世前跟我说过,如果她孙女遇到有缘人,就把这个给她。”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一封信。

苏晓晓打开信,是苏婉容的遗书:

“晓晓,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奶奶已经走了。有些事一直没告诉你,是怕你承受不起。我们苏家世代都是巫女,你母亲也是,但她在你三岁时执行任务牺牲了。我本希望你过普通人的生活,但既然你看到了那些东西,说明血脉已经觉醒。

安魂玉是苏家传承的圣器之一,现在传给你。另外三件圣器,镇魂印在茅山,辟邪符在龙虎山,定魂珠在峨眉。你需要和你的伙伴们一起去寻找。

记住,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但更重要的是,要用这份力量保护他人,而不是炫耀或谋私。奶奶永远为你骄傲。”

苏晓晓看完信,眼泪滴在信纸上。她擦干眼泪,看向绿坝娘三人:“让我加入你们。我要完成奶奶和母亲的使命,也要为那些被玄冥子害死的人讨回公道。”

绿坝娘看向快波娘和新科娘,三人心意相通,同时点头。

“欢迎加入,”绿坝娘微笑,“不过三合板的名字可能要改了。”

“叫四象组怎么样?”新科娘提议,“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方守护。”

苏晓晓破涕为笑:“听起来好帅。”

九、新的征程

一个月后,小院里多了个新成员。

苏晓晓正式搬了进来,开始接受巫女训练。虽然起步晚,但她有家族传承,学习速度很快。安魂玉在她手中展现出独特的力量——不仅能安抚亡灵,还能在战斗中形成防护结界。

四人组成了“四象组”,继续守护这座城市。同时,她们开始为寻找另外三件圣器做准备。

“第一站,茅山。”新科娘指着地图,“镇魂印在茅山派手中,我们需要去拜访当代掌门。”

“茅山派会轻易把圣器给我们吗?”快波娘担心。

绿坝娘收拾着行李:“西施师父在笔记里提到,她与茅山、龙虎山、峨眉都有交情。我们带着她的信物去,应该没问题。”

苏晓晓突然说:“昨晚我梦见了奶奶。她说...要小心内部。”

“内部?”三人看向她。

“我不知道具体意思,”苏晓晓摇头,“但奶奶看起来很担忧。”

就在这时,绿坝娘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接通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绿坝娘,好久不见。”

是周冥。

“你想干什么?”绿坝娘冷声问。

“别紧张,这次是来谈合作的。”周冥轻笑,“你们在找圣器吧?巧了,我师父也需要其中几件。不如我们合作,找到后各取所需?”

“不可能。”

“别急着拒绝。你们应该已经发现,凭你们四个小巫女,想集齐七圣器几乎不可能。而且...”他顿了顿,“你们中间,真的所有人都值得信任吗?”

电话挂断了。

绿坝娘握着手机,眉头紧锁。周冥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挑拨离间?还是真的知道什么?

“怎么了?”新科娘问。

绿坝娘把通话内容告诉了大家。

“他在挑拨我们。”快波娘肯定地说,“别上当。”

苏晓晓却若有所思:“奶奶让我小心内部...会不会有联系?”

四人沉默了片刻。

最后,绿坝娘打破沉默:“不管怎样,我们的目标不变。集齐圣器,阻止血月祭。至于周冥和玄冥子,他们来多少次,我们就打退多少次。”

“没错。”新科娘点头,“不过从今天起,我们要更加小心。不仅要防范外敌,也要注意任何可疑的迹象。”

第二天清晨,四象组背上行囊,离开了小院。第一站,茅山。

临行前,绿坝娘最后看了一眼西湖。湖面平静,但她知道,平静之下暗流涌动。前路充满未知和危险,但她们已经做好准备。

西施的传承没有断绝,守护的使命还在继续。四象组的征程,才刚刚开始。

而在她们看不见的阴影中,一双眼睛正注视着她们离开。

“出发了吗?”玄冥子坐在暗室里,面前的水盆映出四象组的身影,“很好。让她们去找吧,等圣器集齐的那天...就是血月降临之时。”

他身旁,周冥恭敬地站着:“师父,您确定她们中间有我们的人?”

玄冥子露出诡异的微笑:“种子已经种下,只等开花结果。这场游戏,越来越有趣了。”

水盆中的画面变化,映出四个女孩远去的背影。阳光洒在她们身上,却照不透前方道路上的重重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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