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路上的不速之客
离开青阳镇已经三天了。
四象组沿着山路往峨眉方向走,不敢走大路,怕玄冥子的眼线。白天休息,晚上赶路,跟做贼似的。
“我腿都快走断了。”快波娘一屁股坐在石头上,揉着脚踝,“咱们能不能歇会儿?就半小时。”
新科娘看看天色:“再走两里地有个山洞,到那儿再歇。这地方太开阔,容易被发现。”
绿坝娘扶着苏晓晓——她已经能自己走了,但身体还虚,走一段就得歇。定魂珠的效果很明显,苏晓晓脸色一天比一天好,眼睛里那抹诡异的红光彻底消失了。但她话变少了,经常一个人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晓晓,你还好吗?”绿坝娘递过水壶。
苏晓晓接过,喝了一口:“我没事。就是...总做梦。梦里还是那些画面,奶奶,妈妈,还有那双红眼睛。”
“那是后遗症。”新科娘说,“定魂珠修复了你的灵魂,但记忆还在。需要时间消化。”
快波娘突然“嘘”了一声,指着山下:“有人来了。”
四人赶紧躲到树后。山道上,一队人正往上走。不是普通人——穿着统一的黑色劲装,腰佩长刀,步伐整齐。领头的是个女人,扎着高马尾,脸上蒙着面纱,看不清长相。但她的武器很特别:一根两米长的金属棍,棍头镶着个...肉丸子?
“那是什么造型?”快波娘小声嘀咕。
“是‘狮子头’。”新科娘认出来了,“江湖上有个神秘组织叫‘满汉全席’,成员都用食物做代号,武器也做成食物形状。那个女的就是‘狮子头’,满汉全席的三大高手之一。”
“满汉全席?”绿坝娘皱眉,“他们来这儿干嘛?”
“不知道。但肯定不是好事。”新科娘压低声音,“满汉全席亦正亦邪,谁给钱就给谁办事。玄冥子有钱有势,很可能雇佣了他们。”
那队人走到半山腰,突然停下。狮子头举起金属棍,棍头的肉丸子开始发光——是红光,一圈圈扩散开来,像雷达一样扫描周围。
“她在找东西。”苏晓晓说。
“或者说,在找人。”绿坝娘握紧净光镜。
红光扫到她们藏身的树林时,狮子头猛地转头:“在那儿!”
“跑!”绿坝娘拉着苏晓晓就往山上冲。
四人没命地跑,后面追兵紧追不舍。山路难走,又是晚上,苏晓晓一个踉跄摔倒了,膝盖磕在石头上,鲜血直流。
“你们先走!”苏晓晓咬牙站起来。
“少废话!”绿坝娘一把背起她,继续跑。
新科娘边跑边往后扔符咒,黄符落地化作土墙,暂时挡住追兵。快波娘摇动预知铃,试图预知最佳逃跑路线,但精神不集中,只看到一片混乱的画面。
跑着跑着,前面没路了——是个悬崖,深不见底。
“完蛋。”快波娘脸都白了。
后面,狮子头带着人已经追上来,呈扇形包围。她摘下面纱,露出真容——三十多岁,五官硬朗,眼神冷得像冰。
“四象组,终于找到你们了。”狮子头的声音也冷,“交出定魂珠,留你们全尸。”
绿坝娘把苏晓晓放下,挡在她前面:“你怎么知道我们有定魂珠?”
“玄冥子大人说了,你们刚从青阳镇出来,肯定拿到了。”狮子头转动金属棍,“别废话,交不交?”
“交你个头!”快波娘突然摇铃,铃声尖锐刺耳。
狮子头身后的手下们捂耳惨叫,但狮子头只是皱了皱眉,金属棍一挥,棍头的肉丸子射出数道红光,直扑快波娘。
新科娘桃木剑一挡,“铛”的一声,红光被弹开,但桃木剑也震得她虎口发麻。
“好强...”新科娘后退一步。
绿坝娘举起净光镜,白光与红光在空中碰撞,发出“滋滋”的响声。两人僵持不下,但绿坝娘明显吃力——她这几天消耗太大,还没恢复。
就在这危急时刻,悬崖下面突然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大半夜的,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悬崖边上,一只苍白的手伸出来,扒住崖沿。接着,一个人爬了上来——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穿着破旧的牛仔外套,头发乱得像鸡窝,睡眼惺忪。他手里还拎着个塑料袋,袋里装着...麻辣烫?
对,就是麻辣烫。红油汤底,里面泡着丸子、豆腐皮、青菜,还冒着热气。
青年爬上来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打开塑料袋,拿出一次性筷子,旁若无人地吃了起来。
“嗯...这家的麻辣烫还是这么正宗。”他边吃边点头。
狮子头脸色难看:“你是谁?”
“我?”青年抬头,嘴里还叼着片青菜,“我叫麻辣烫。在这睡觉呢,被你们吵醒了。我说各位,大半夜的打打杀杀,多不文明。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吃碗麻辣烫解决?”
全场寂静。
快波娘小声问新科娘:“这人是傻子吗?”
新科娘摇头:“看不透。他身上的能量波动很奇怪,时有时无。”
狮子头显然没耐心:“不管你是谁,不想死就滚开!”
麻辣烫叹了口气,放下筷子:“我最讨厌吃饭的时候被人打扰。”
他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动作很随意,但那一瞬间,绿坝娘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不是杀气,是某种更玄妙的东西,像山,像海,深不可测。
狮子头也感觉到了,警惕地后退半步:“你是修行者?”
“修行者?”麻辣烫笑了,“算是吧。不过我修的不是打打杀杀,是‘逍遥道’。简单说,就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他走到两拨人中间,看了看狮子头,又看了看四象组:“这样吧,给我个面子。你们今天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明天再打,行不行?”
“你算什么东西?”狮子头身后一个手下忍不住骂道。
麻辣烫看了他一眼,眼神突然变了——不再是懒散,而是一种...悲悯?
“你,”他指着那个手下,“三年前在江城杀了个人,抢了人家的传家宝。那人的女儿现在还在找你,你知道吗?”
手下脸色大变:“你...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你左手腕内侧有道疤,是你师父打的,因为你偷学禁术。”麻辣烫淡淡地说,“需要我继续说吗?”
手下吓得后退,看麻辣烫的眼神像看鬼。
狮子头脸色更难看:“读心术?”
“不是读心,是看‘因果线’。”麻辣烫重新恢复懒散的表情,“每个人身上都连着无数条线,连着过去,连着未来。我这个人懒,不爱打架,就爱看线。你们身上这些线啊,乱七八糟的,看着就头疼。”
他转向四象组,目光在四人身上扫过,最后停在苏晓晓身上:“小姑娘,你身上的线最乱。有一根几乎断了,但又被人接上了——是定魂珠吧?好东西,可惜珠子本身也有问题。”
苏晓晓一惊:“什么问题?”
“珠子被做过手脚。”麻辣烫说,“里面藏了颗‘引路石’,不管你们走到哪,玄冥子都能找到。”
四象组脸色都变了。
麻辣烫从怀里掏出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是根银针。他走到苏晓晓面前:“信得过我的话,让我把那东西取出来。”
绿坝娘挡在苏晓晓前面:“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凭我想帮你们。”麻辣烫笑了,“或者说,凭我看玄冥子不顺眼。那老家伙身上的线,黑得跟墨似的,看着就难受。”
狮子头突然出手!金属棍带着呼啸风声,直刺麻辣烫后心。
麻辣烫头也不回,反手一抓——徒手抓住了棍头!肉丸子离他的掌心只有一寸,但就是刺不进去。
“我说了,今天不打。”麻辣烫叹了口气,手腕一抖。
狮子头连人带棍被震飞出去,撞在树上,一口血喷出来。她的手下们想冲上来,麻辣烫只是看了他们一眼,所有人就定在原地,动不了了。
“定身术?”新科娘震惊,“这种法术早就失传了!”
“不是定身,是‘时间凝滞’。”麻辣烫纠正,“很耗精神的,一般不用。”
他重新看向苏晓晓:“怎么样?信我一次?”
苏晓晓看了看绿坝娘,绿坝娘犹豫片刻,点头。
麻辣烫让苏晓晓坐下,银针轻轻刺入她眉心——不是真的刺进去,而是悬在皮肤表面。针尖泛起微光,一股柔和的力量渗入苏晓晓体内。
苏晓晓感到体内有东西在动,在挣扎。麻辣烫另一只手按在她头顶:“放松,别抵抗。”
几分钟后,麻辣烫收回银针。针尖上粘着一颗米粒大小的黑色晶体,还在微微跳动。
“这就是引路石。”麻辣烫把晶体放进小盒子,盖上盖子,“现在玄冥子找不到你们了——除非他亲眼看见。”
他把盒子扔给绿坝娘:“收好,以后可能有用。”
狮子头挣扎着站起来,擦掉嘴角的血:“麻辣烫...我记住你了。满汉全席不会放过你。”
“随便。”麻辣烫摆摆手,“不过提醒你们一句,玄冥子给你们的报酬,是假的。他答应给你们的那本《饕餮秘典》,早在一百年前就被我师父烧了。”
狮子头脸色剧变:“你怎么知道...”
“我说了,我看得见因果线。”麻辣烫打了个哈欠,“你们和他之间的线,是断的。意思是,他从来就没打算兑现承诺。”
满汉全席的人面面相觑。狮子头咬牙:“撤!”
黑衣人们扶起受伤的同伴,迅速下山,消失在夜色中。
麻辣烫重新坐下,继续吃他那碗麻辣烫,但已经凉了。
“唉,可惜了。”他摇头。
绿坝娘上前,郑重行礼:“多谢前辈相助。”
“别叫我前辈,显老。”麻辣烫摆手,“叫我麻辣烫就行。你们是要去峨眉吧?”
“您怎么知道?”
“你们身上的线,都指向峨眉。”麻辣烫吃完最后一口,把塑料袋扔下悬崖,“但我劝你们别去。峨眉现在是个大陷阱,玄冥子在那儿布了‘七煞锁魂阵’,就等你们往里钻。”
新科娘皱眉:“我们必须去。定魂珠在峨眉——等等,您不是说定魂珠在我们这儿吗?”
“你们手里这颗是真的,但只是‘阳珠’。”麻辣烫解释,“定魂珠分阴阳两颗,阳珠定魂,阴珠锁魂。两颗合一,才是完整的圣器。玄冥子手里的那颗是阴珠,他要用阴珠把你们困在峨眉,然后夺走你们所有的圣器。”
绿坝娘想起张天师的话:“张天师说过,定魂珠在青阳镇,不在峨眉...”
“张天师没骗你们,但他知道的也不全。”麻辣烫说,“五十年前,玄冥子的师父确实把阳珠藏在青阳镇,但阴珠一直在峨眉,由白莲教看守。现在玄冥子拿到阴珠了,就差你们手里这颗阳珠。”
快波娘急了:“那我们更得去啊!不能让他凑齐!”
“去送死?”麻辣烫笑了,“你们四个现在的状态,进七煞锁魂阵,活不过一刻钟。”
“那怎么办?”苏晓晓问。
麻辣烫想了想:“我有个办法,但需要你们配合。”
二、豆腐西施的茶馆
麻辣烫带着四象组走了另一条路,不是上山,是下山。
“我们去哪儿?”绿坝娘问。
“找个安全的地方,教你们点东西。”麻辣烫说,“七煞锁魂阵不是靠蛮力能破的,需要特殊的方法。正好,我知道有人会。”
天亮时,他们来到山脚下的一个小镇。
镇子叫“清水镇”,不大,但很热闹。大清早的,街上已经人来人往,早点摊冒着热气,卖包子的、卖豆浆的、卖油条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麻辣烫轻车熟路地拐进一条小巷,巷子尽头有家茶馆,招牌写着“豆腐西施”。
“豆腐西施?”快波娘乐了,“这名字跟豆浆神有亲戚?”
“算同行吧。”麻辣烫推门进去。
茶馆里很清静,只有两桌客人。柜台后站着一个女人,三十出头,穿着素色旗袍,身材窈窕,面容温婉,正低头打算盘。
“西施,来客了。”麻辣烫喊了一声。
女人抬头,看到麻辣烫,眉头微皱:“你又来蹭茶?”
“这次带朋友。”麻辣烫拉开凳子坐下,“上壶好茶,再弄点吃的。这几位小朋友饿坏了。”
豆腐西施打量四象组,目光在她们腰间的法器上停留片刻:“修行者?”
“嗯,被玄冥子追杀的小可怜。”麻辣烫说,“帮个忙?”
豆腐西施叹了口气,转身进后厨。不一会儿端出来一壶茶和几碟点心——豆腐脑、豆浆、油条,还有一碟腌黄瓜。
“先垫垫肚子。”她说。
四象组确实饿了,也不客气,大口吃起来。豆腐脑是咸的,撒了葱花和虾皮,鲜美得很。豆浆是现磨的,豆香浓郁。
麻辣烫边喝茶边说:“西施是峨眉派的外门弟子,后来还俗开了这家茶馆。她对七煞锁魂阵很熟,因为...她父亲就是死在那阵里。”
豆腐西施手一颤,茶水洒出几滴。
“二十年前的事了。”她轻声说,“我父亲是峨眉派的长老,玄冥子想抢峨眉的《莲花宝典》,布下七煞锁魂阵。我父亲为保护秘籍,入阵破阵,再没出来。”
苏晓晓放下勺子:“对不起...”
“没什么。”豆腐西施摇头,“都过去了。你们要破七煞阵?”
“对。”绿坝娘说,“还请前辈指点。”
豆腐西施坐下,拿出纸笔,开始画图:“七煞锁魂阵,顾名思义,以七煞为基。七煞是七种极阴之气:怨煞、恨煞、贪煞、痴煞、嗔煞、恶煞、欲煞。阵法一旦启动,入阵者会直面内心最深的七种执念,若不能破除,就会被煞气侵蚀,魂飞魄散。”
她画了个七角星,每个角标上一种煞气。
“破阵的关键,在于‘定心’。”豆腐西施说,“煞气攻击的是心,不是身。你们必须保持灵台清明,不为幻象所动。但这很难,因为幻象会变成你们最在乎的人,说你们最想听的话,给你们最想要的东西。”
新科娘问:“有什么具体方法吗?”
“有。”豆腐西施看向麻辣烫,“需要‘七味真火’。”
麻辣烫一愣:“你要我用那个?很累的好不好。”
“你帮忙帮到底。”豆腐西施白他一眼,“七味真火是至阳之气,能克制七煞。但你一个人的真火不够,需要她们四个配合。”
她解释:七味真火需要七种情绪为燃料——喜、怒、忧、思、悲、恐、惊。每个人最多能提供两种,所以需要至少四个人。
“我可以教你们如何调动情绪,转化为真火。”豆腐西施说,“但这个过程很痛苦,因为要直面最真实的自己。你们...准备好了吗?”
四象组对视一眼,齐声道:“准备好了。”
“那就开始。”豆腐西施站起来,“去后院,那里清静。”
后院是个小院子,种着几棵桂花树,现在不是花期,但枝叶茂盛。院子中央有块空地,铺着青石板。
豆腐西施让四人盘腿坐下,围成一圈。她站在中间,手里拿着一根香。
“我会点燃‘引魂香’,带你们进入内心最深处。”她说,“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是幻象。保持本心,找到自己的核心情绪。”
香点燃了,青烟袅袅升起,在空中形成奇怪的图案。四象组闻着香味,渐渐感到昏沉...
三、内心的七重门
绿坝娘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扇门前。
门是木质的,很普通,但门上挂着一面镜子——是她自己的净光镜。
镜子里映出的不是她现在这张脸,而是她前世的脸。那个叫绿坝娘的女孩,二十出头,眼神清澈,笑容灿烂。
“你想回去吗?”镜中的自己问,“回到那个世界,继续做普通人,不用打打杀杀,不用背负使命。”
绿坝娘伸手想摸镜子,但手停住了。
“我不能回去。”她说,“不是因为责任,而是因为...我已经不是那个我了。那个绿坝娘已经死在车祸里,现在的我,是全新的。”
镜子笑了:“但你还是会梦到前世,不是吗?梦见父母,梦见朋友,梦见那个和平的世界。”
“会。”绿坝娘承认,“但那只是记忆,不是归宿。我的归宿在这里,在四象组,在守护这个世界的路上。”
镜子泛起涟漪,门开了。门后是一片白光,白光中传来西施的声音:“你过了第一关——认清自我。”
绿坝娘踏入白光,消失不见。
快波娘面对的是一面墙,墙上挂满了照片。
每一张照片都是一个未来片段:她看到自己和同伴们老了,坐在院子里喝茶聊天;看到新科娘结婚,她当伴娘;看到绿坝娘收徒弟,传承巫女之道;也看到...苏晓晓倒在血泊中,玄冥子拿着圣器狂笑。
“你能改变哪个?”墙在说话,“预知者的悲哀在于,你看见了一切,却无法决定一切。你救不了母亲,也可能救不了同伴。”
快波娘看着那些照片,眼泪流下来。
“是的,我救不了妈妈。”她哽咽,“但我至少可以...不让自己后悔。每一个未来都是可能性,我要做的不是恐惧,而是选择。选择相信,选择努力,选择在那一刻到来时,拼尽全力。”
她伸手,撕下了苏晓晓死亡的那张照片,撕得粉碎。
墙崩塌了,露出一条路。路上站着年轻时的母亲,对她微笑:“去吧,女儿。活出你的人生。”
新科娘站在祠堂里,面前是家族历代巫女的牌位。
最末尾的那个牌位是空的,没有名字。
“这是留给你的位置。”一个苍老的声音说,“但你真的配吗?你的表姐比你优秀,你的堂妹比你刻苦。你只是运气好,遇到了西施,遇到了她们。”
新科娘看着那些牌位,一个个名字,一段段历史。
“我不需要配得上谁。”她突然说,“我不是为了继承家族而活,我是为了创造自己的路而活。四象组不是家族的延续,是我们自己的选择。”
她走到空牌位前,拿起笔,但没有写自己的名字,而是写了四个字:新的开始。
牌位发出金光,祠堂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星空。星空中,新科娘看到了无数条路,每条路都通向不同的可能,而每一条,都是她自己走出来的。
苏晓晓的考验最艰难。
她站在一片黑暗中,周围有三个身影:奶奶苏婉容、妈妈苏明月,还有...她自己,但那个自己眼睛是红色的。
“你本可以成为最强的巫女。”红眼的苏晓晓说,“安魂玉选择了你,玄冥子的种子也选择了你。你有黑暗的潜质,为什么要压抑?”
奶奶开口:“晓晓,奶奶不怪你。但你要记住,力量没有正邪,人心才有。”
妈妈微笑:“妈妈的选择是守护,你的选择呢?”
苏晓晓看着她们,又看看红眼的自己。
“我不是奶奶,也不是妈妈。”她说,“我就是我。我会用我的方式守护,用我的方式战斗。黑暗的潜质...也许有,但我会用它照亮别人,而不是吞噬自己。”
她走向红眼的自己,伸出手:“回来吧,我们是一体的。”
红眼的苏晓晓愣住,然后笑了。她化作一道红光,融入苏晓晓体内。黑暗褪去,光明降临。
四个人的意识在某个点交汇了。
她们看到了彼此的记忆,彼此的恐惧,彼此的坚持。没有秘密,没有伪装,只有最真实的自己。
豆腐西施的声音传来:“很好,你们都找到了核心情绪。现在,把它们转化成真火。”
院子里,四象组身体周围开始出现不同颜色的火焰——绿坝娘是白色的喜火,快波娘是蓝色的忧火,新科娘是金色的怒火,苏晓晓是红色的恐火。
还缺三种:思火(青色)、悲火(紫色)、惊火(橙色)。
麻辣烫走进圈子:“剩下的我来补。”
他盘腿坐下,身上冒出青、紫、橙三色火焰。七色火焰在空中交织,融合,最后化作一团七彩的真火,缓缓旋转。
豆腐西施点头:“七味真火成了。但记住,这火只能持续一炷香时间。你们必须在时间内破掉七煞阵的核心,否则真火熄灭,你们会被煞气反噬。”
她给了每人一张符:“这是‘定心符’,贴在胸口,能帮你们保持清醒。但真正的定心,靠的是你们自己。”
训练持续了三天。
三天里,四象组学会了如何调动情绪,如何维持真火,如何识别和对抗七煞幻象。她们也彼此更加了解——知道了绿坝娘前世的故事,知道了快波娘母亲的事,知道了新科娘家族的压力,知道了苏晓晓内心的挣扎。
第四天清晨,麻辣烫说:“该出发了。玄冥子等得不耐烦了,他派了第二波人来找你们。”
“谁?”绿坝娘问。
“‘佛跳墙’和‘开水白菜’。”麻辣烫表情严肃,“满汉全席的另外两大高手,比狮子头难缠十倍。特别是佛跳墙,那家伙...不是人。”
“不是人?”
“他是僵尸,活了三百年的僵尸。”麻辣烫说,“满汉全席的创始人之一,后来被玄冥子用邪术控制。刀枪不入,法术难伤,唯一的弱点是心脏,但那里有最强防御。”
新科娘倒吸一口凉气:“我们能对付吗?”
“不能。”麻辣烫很诚实,“所以我们要绕路。我知道一条密道,直通峨眉后山,能避开大部分陷阱和敌人。但那条路...也不安全。”
豆腐西施拿出一张地图:“这是峨眉的密道图,我父亲留下的。密道入口在‘一线天’,出口在‘金顶’附近。但密道里有守阵灵兽,还有我父亲当年设下的考验——他怕密道被坏人利用,所以设了关卡,只有心性纯良之人能通过。”
她把地图递给绿坝娘:“你们的考验,从进入密道就开始了。”
四、一线天密道
一线天是峨眉山的一处险峻景点,两座悬崖夹着一条狭窄的石缝,抬头只见一线天空,故名一线天。
四象组在麻辣烫的带领下,绕开游客区,来到一处隐蔽的崖壁前。崖壁上长满青藤,麻辣烫拨开藤蔓,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就是这儿。”麻辣烫说,“我只能送到这里。佛跳墙和开水白菜已经到山下了,我得去引开他们。”
绿坝娘郑重道谢:“前辈大恩,没齿难忘。”
“别客气。”麻辣烫摆摆手,“我就是看玄冥子不顺眼。你们加油,破了七煞阵,拿到阴珠,气死那老家伙。”
他转身要走,又想起什么,回头:“对了,如果遇到守阵灵兽,别硬拼。它们是通灵的,能感知人心。用真情感化,比用武力有用。”
麻辣烫走了,留下四象组站在洞口前。
洞里黑漆漆的,深不见底。苏晓晓有些害怕,绿坝娘握住她的手:“我们在一起,没什么好怕的。”
四人鱼贯而入。
洞里起初很窄,只能侧身通过。走了约百米,豁然开朗——是个天然溶洞,钟乳石倒垂,地上有积水,滴滴答答的水声在洞里回响。
新科娘点亮手电筒,光柱扫过洞壁,看到上面刻着字:
“心正路自通,心邪葬此中。——苏清风”
是豆腐西施父亲的名字。
“继续走。”绿坝娘说。
溶洞错综复杂,岔路很多。好在有地图,她们选对了路。越往里走,温度越低,哈气成霜。
突然,前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小心!”快波娘预知铃轻响,“有东西来了!”
手电光照过去,只见洞顶垂下无数白色丝线,丝线上挂着一个个茧,茧里似乎有什么在动。
“是蛛网。”新科娘皱眉,“但这里的蜘蛛...好大。”
话音刚落,一只蜘蛛从暗处爬出来——足足有脸盆那么大,八只眼睛闪着红光,螯牙滴着黏液。
不止一只。四面八方,数十只大蜘蛛围了上来。
“用火!”绿坝娘喊道。
新科娘甩出几张火符,符纸点燃,化作火球射向蜘蛛。蜘蛛怕火,后退几步,但很快又围上来,似乎不怕死。
苏晓晓想起麻辣烫的话:“别硬拼...用真情感化?”
“蜘蛛有情感吗?”快波娘边摇铃边问。
“试试看。”绿坝娘收起净光镜,双手结印,身上散发柔和的白光——这是净化之力的另一种用法,安抚生灵。
蜘蛛们停住了,八只眼睛盯着绿坝娘。最大的那只蜘蛛缓缓上前,伸出前肢,轻轻碰了碰绿坝娘的手。
然后,它退了回去,发出一声嘶鸣。其他蜘蛛纷纷退开,让出一条路。
“它们...听懂了?”苏晓晓惊讶。
绿坝娘点头:“这些蜘蛛不是邪物,是守阵灵兽。它们感觉到了我们的善意。”
最大的蜘蛛转身,示意她们跟上。四人跟着蜘蛛,穿过蛛网区,来到一个石门前。蜘蛛用前肢指了指门,然后退入黑暗。
石门厚重,没有锁,但门上有七个凹槽,排列成北斗七星状。
“需要钥匙?”快波娘查看凹槽。
新科娘研究了一会儿:“不是钥匙,是...情绪印记。你们看,每个凹槽的形状都不一样,对应七种情绪。”
果然,七个凹槽分别是:圆形(喜)、三角形(怒)、波浪形(忧)、方形(思)、水滴形(悲)、锯齿形(恐)、星形(惊)。
“要用七味真火激活。”绿坝娘明白了。
四人站定,调动情绪,身上再次冒出七色火焰。火焰飘向石门,落入对应的凹槽中。
“咔嚓”一声,石门开了。
门后是一条向上的石阶,盘旋而上,看不到尽头。四人拾级而上,走了约半小时,来到一个平台。
平台中央,坐着一个人。
确切说,是一具骷髅。骷髅穿着道袍,盘腿而坐,双手结印,面前放着一本泛黄的书。
骷髅身旁立着一块石碑,碑上刻着:
“吾乃苏清风,为护密道,留此残躯。欲过此关,需答三问。答对则通,答错则困。”
骷髅的头骨突然动了,下巴开合,发出苍老的声音:
“第一问:何为道?”
四象组面面相觑。这问题太哲学了。
绿坝娘想了想:“道法自然,守护本心。”
骷髅:“太笼统,不及格。”
快波娘:“道是规律,是法则?”
骷髅:“接近,但不够。”
新科娘:“道是选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没有标准答案。”
骷髅沉默片刻:“勉强及格。第二问:何为魔?”
苏晓晓脱口而出:“害人者为魔。”
骷髅:“那自卫杀人者,是魔否?”
“这...”苏晓晓语塞。
绿坝娘回答:“心向恶者为魔。杀人是行为,善恶在人心。”
骷髅:“那被迫为恶者,是魔否?”
这个问题更难。四象组想起清风道长,想起那些被玄冥子控制的人。
“被迫为恶者,亦是受害者。”新科娘说,“魔不在于行为,在于心是否屈服于黑暗。只要心中有光,就还有救。”
骷髅点头:“善。第三问:你们为何而战?”
四人异口同声:“为守护而战。”
“守护谁?”
“守护无辜之人,守护这个世界,也守护彼此。”
骷髅笑了——虽然骷髅不会笑,但她们感觉到了笑意。
“过关。”骷髅说,“书拿走,是我毕生所学,或许对你们有用。记住,真正的力量不在法术,在心。”
骷髅化作飞灰,消失不见。那本书飘到绿坝娘手中,书名叫《清风笔记》。
绿坝娘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
“吾女西施,若见此书,父已不在。但父之道,由你延续。望你收徒传道,莫让正道断绝。”
西施?豆腐西施?
绿坝娘突然明白了——豆腐西施,就是西施!不是她们师父那个西施,而是同名同姓,是苏清风的女儿,继承了父亲的道号!
“原来她...”快波娘也反应过来了。
“她一直在帮我们。”新科娘感慨。
收起书,四人继续往上走。石阶越来越陡,气温越来越低,呼吸都结霜了。但她们心中火热,因为有这么多人相助,她们不是孤军奋战。
终于,前方出现了亮光。
是出口!
五、金顶之危
冲出密道,刺眼的阳光让四人眯起眼睛。
她们在峨眉山的金顶附近——中国四大佛教名山之一的峨眉山,金顶是最高处,海拔三千多米。这里本该是佛门圣地,香火鼎盛,但现在...
死寂一片。
没有游客,没有僧人,连鸟叫声都没有。金顶上的寺庙大门紧闭,殿宇笼罩在一层灰蒙蒙的雾气中,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味。
“七煞阵已经启动了。”新科娘看着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整个金顶都在阵中。”
绿坝娘望向主殿方向,那里煞气最浓,黑云压顶,隐约能看到七个光柱,按北斗七星排列。
“阵眼在主殿。”她说,“我们要进去。”
“怎么进去?”快波娘指着殿前的广场,“那里有东西。”
广场上,站着一个人。
不,不是人。它有两米多高,穿着破烂的铠甲,皮肤青灰,眼睛空洞,手里提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大刀。更诡异的是,它周围还飘着七个光球,每个光球里都有一张痛苦的人脸。
“是佛跳墙。”新科娘声音发紧,“僵尸将军,满汉全席最强战力之一。那七个光球...是被他吞噬的七个高手的魂魄,成了他的武器。”
佛跳墙缓缓转头,空洞的眼睛“看”向四象组。它张开嘴,发出沙哑的声音:
“玄冥子大人...等你们很久了...”
大刀一挥,七个光球呼啸而出,在空中化作七个厉鬼,扑向四象组!
“结阵!”绿坝娘大喊。
四人迅速站成四方阵。净光镜、预知铃、驱魔剑、镇魂印(苏晓晓暂时拿着)同时发光,四色光芒交织,形成一个防护罩。
厉鬼撞在防护罩上,发出凄厉的惨叫,但防护罩也剧烈震动,出现裂纹。
“好强!”快波娘咬牙维持预知铃。
佛跳墙动了。它一步踏出,大地震动,瞬间冲到防护罩前,大刀狠狠劈下!
“轰!”
防护罩碎了。四象组被震飞出去,摔在地上,口吐鲜血。
佛跳墙继续前进,目标明确——苏晓晓。它知道定魂珠阳珠在她身上。
绿坝娘挣扎着爬起来,净光镜全力照射,白光打在佛跳墙身上,但只是让它停顿了一下,铠甲上冒出青烟,却无法造成实质伤害。
“没用的。”佛跳墙声音冰冷,“我身经百战,死过三次,你这点法力,伤不了我。”
它走到苏晓晓面前,伸手抓向她怀里的定魂珠。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
“欺负小姑娘,算什么本事?”
一道剑光从天而降,直刺佛跳墙后心!佛跳墙反应极快,回身一刀,刀剑相撞,火星四溅。
来者是个年轻道士,二十多岁,剑眉星目,手持一柄青铜古剑,剑身刻着“清风”二字。
“是你...”佛跳墙认出来了,“苏清风的徒弟,那个逃掉的小子。”
道士冷笑:“当年你杀我师父,今天该还债了。”
他剑法凌厉,每一剑都直指佛跳墙要害。但佛跳墙刀法同样精湛,两人打得难解难分。
趁这机会,绿坝娘扶起苏晓晓:“快,进主殿!”
四人冲向主殿,佛跳墙想阻拦,但被道士死死缠住。
主殿大门紧闭,门上贴着七道黑符,正是七煞锁魂阵的阵符。新科娘认出符文:“是七煞符,硬闯会触发阵法反噬。”
“那怎么办?”快波娘问。
苏晓晓突然说:“用定魂珠。阳珠能定魂,也许能定住阵法一瞬。”
她从怀里掏出定魂珠,珠子散发柔和的光芒。光芒照在门上,黑符开始颤抖,发出“滋滋”声。
“有效!”绿坝娘眼睛一亮,“但需要更多力量。”
新科娘把镇魂印按在门上,土黄色光芒融入定魂珠的光中。快波娘摇动预知铃,铃声形成音波,震荡黑符。绿坝娘举起净光镜,白光汇聚。
四件圣器合力,黑符终于承受不住,“砰砰砰”全部炸裂!
门开了。
殿内景象,让四人倒吸一口凉气。
六、七煞锁魂
主殿里没有佛像,没有供桌,只有七根黑色石柱,按北斗七星排列。每根柱子上都绑着一个人——不,是七个人的魂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在痛苦地挣扎、哀嚎。
石柱中央,悬浮着一颗黑色的珠子,和定魂珠阳珠一模一样,但颜色相反,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定魂珠阴珠!
阴珠下方,盘腿坐着一个人——玄冥子。
他比四象组想象中更苍老,头发全白,脸上布满皱纹,但眼睛很亮,亮得吓人。他穿着一身黑袍,左手腕上的蛇形纹身像活了一样,在皮肤上游动。
“终于来了。”玄冥子睁开眼睛,“比我想象的慢了点。佛跳墙那废物,连拖延时间都做不好。”
绿坝娘握紧净光镜:“玄冥子,你的阴谋该结束了。”
“结束?”玄冥子笑了,“不,才刚刚开始。你们知道这七根柱子上绑的是谁吗?”
他指着第一根柱子:“这是五十年前医院大火的怨灵核心,林秀娟。”
柱子上绑着的,正是那个红裙女人,但她现在面目扭曲,眼中只有怨恨。
“第二根,茅山清风观被杀的七个弟子。”
“第三根,龙虎山正一观的叛徒张明真。”
“第四根,青阳镇豆浆神庙的守护灵——你们见过的,豆腐脑。”
“第五根,满汉全席的前任首领,‘满汉全席’本人。”
“第六根,峨眉派的长老,苏清风。”
“第七根...”玄冥子顿了顿,“是西施,你们的师父。”
最后一根柱子上,绑着一个模糊的身影,但四象组能认出,那就是西施!她的灵魂被囚禁在这里,受尽折磨!
“师父!”绿坝娘目眦欲裂。
“惊讶吗?”玄冥子很满意她们的反应,“当年影渊之战,西施确实化身为封印,但她的一部分魂魄逃了出来。我花了十年时间,才抓住这一缕残魂。现在,她是七煞阵的核心燃料。”
他站起身,展开双臂:“七煞锁魂阵,需要七个强大而纯净的灵魂作为祭品。我精心挑选了五十年,终于凑齐了。而你们,四象组,将提供最后的力量——你们的圣器,你们的灵魂,将成为血月降临的钥匙!”
阴珠开始旋转,七根柱子上的灵魂发出更凄厉的惨叫。殿外,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一轮血红色的月亮,缓缓升起。
“血月...”快波娘颤抖,“他真的召唤了血月!”
玄冥子狂笑:“现在,把阳珠给我。两颗定魂珠合一,就能打开血月之门,让血月之主降临人间!”
苏晓晓护住阳珠:“休想!”
“那就别怪我动手了。”玄冥子抬手,七根柱子上的灵魂同时射出黑线,缠向四象组。
“小心!”绿坝娘举镜抵挡,但黑线太多,太密。
新科娘挥剑斩断几根,但更多的缠上来。快波娘的铃声对黑线无效,苏晓晓的安魂玉碎片只发出微弱绿光。
眼看四人就要被黑线缠住,殿外突然冲进来两个人——是麻辣烫和豆腐西施!
麻辣烫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糖葫芦发光,射出一道红光,斩断了大量黑线。豆腐西施则手持一根豆腐形状的法杖,法杖一挥,白光如雨,净化黑线。
“你们...”玄冥子皱眉,“麻辣烫,你果然来捣乱了。”
“我说了,我看你不顺眼。”麻辣烫咬了口糖葫芦,“西施,你救你爹,我救西施。”
豆腐西施点头,冲向苏清风的柱子。麻辣烫则冲向囚禁西施的柱子。
玄冥子大怒:“找死!”他亲自出手,一掌拍向麻辣烫。
麻辣烫不躲不闪,硬接一掌。“砰”的一声,两人各退三步。
“三百年修为?”玄冥子惊讶,“你到底是什么人?”
“逍遥派最后传人,道号‘逍遥子’。”麻辣烫擦了擦嘴角的血,“不过我喜欢麻辣烫这个名字,好记。”
战斗再次爆发。麻辣烫对玄冥子,豆腐西施解救父亲灵魂,四象组则对抗七煞阵的黑线。
但情况越来越糟。血月越升越高,月光照进大殿,殿内的一切都染上血色。七根柱子上的灵魂开始融化,化作黑气,注入阴珠。阴珠的力量越来越强,阳珠在苏晓晓怀中剧烈震动,几乎要脱手飞出。
“不能让他拿到阳珠!”绿坝娘咬牙,“我们用七味真火!”
四人再次结阵,调动七种情绪。七彩火焰升起,但不是攻击玄冥子,而是射向七根柱子——她们要净化柱子上的灵魂,切断玄冥子的力量来源!
“愚蠢!”玄冥子冷笑,“七煞阵已成,你们净化不了!”
但七彩火焰碰到柱子,柱子上的灵魂竟然真的平静下来!林秀娟眼中的怨恨消退,苏清风的灵魂睁开眼睛,西施的残魂也看向她们...
“这不可能!”玄冥子难以置信,“七味真火...你们怎么会...”
“是豆腐西施教我们的!”快波娘喊道。
豆腐西施已经解开了父亲的束缚,苏清风的灵魂化作一道光,融入她的法杖。她转身帮助麻辣烫对付玄冥子。
而西施的残魂,在七彩火焰的照耀下,逐渐凝实。她看向四象组,眼中充满欣慰:
“孩子们...你们长大了。”
“师父!”绿坝娘泪流满面。
“但还不是叙旧的时候。”西施残魂说,“七煞阵的核心不是柱子,是阴珠。必须摧毁阴珠,但阴珠与血月相连,摧毁它需要...牺牲。”
她看向四象组:“你们愿意吗?”
“愿意!”四人异口同声。
“很好。”西施残魂微笑,“那我教你们最后一课——四象合一,混沌初开。”
她化作一道白光,分别注入四人体内。绿坝娘感到一股浩瀚的力量涌入,净光镜自动飞起,与预知铃、驱魔剑、镇魂印、定魂珠阳珠一起,在空中排列成圆形。
“四象归位,圣器共鸣。”西施的声音在她们脑海中响起,“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合为混沌。混沌之力,可破万法。”
四象组心有灵犀,同时念诵咒语。五件圣器(安魂玉已碎,不计)开始旋转,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化作一团混沌的光球。
光球中,四象虚影浮现:青龙翱翔,白虎长啸,朱雀展翅,玄武盘踞。四象合一,混沌初开!
玄冥子脸色大变:“不!你们不能...”
但已经晚了。混沌光球射向阴珠,黑白两珠碰撞,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
“轰——!!!”
整个金顶都在震动,大殿崩塌,血月颤抖。阴珠出现裂纹,裂纹蔓延,最终“砰”地炸裂!
七根柱子同时崩塌,上面的灵魂获得自由,化作流光飞向天际。血月开始褪色,从血红变回银白。
“我的计划...五十年的计划...”玄冥子跪倒在地,喷出一口黑血,“我不甘心...”
麻辣烫和豆腐西施趁机出手,麻辣烫的糖葫芦化作锁链,缠住玄冥子;豆腐西施的法杖刺入他胸口——不是心脏,是丹田,废了他的修为。
“啊——!”玄冥子惨叫,身体迅速衰老,从五十岁模样变成百岁老人,奄奄一息。
殿外,佛跳墙也被年轻道士击败,大刀断裂,僵尸之躯开始崩解。
“结束了...”绿坝娘虚脱地坐在地上。
但就在所有人都放松警惕时,异变再生!
破碎的阴珠中,突然射出一道黑光,直冲苏晓晓!黑光太快,没人反应过来,瞬间没入苏晓晓眉心!
苏晓晓身体一震,眼睛再次变红——不,这次是纯黑,没有眼白!
“晓晓!”绿坝娘惊呼。
苏晓晓抬起头,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笑容,声音变得低沉沙哑:
“愚蠢的巫女们...你们以为毁了阴珠就赢了?那只是容器...真正的‘血月之主’,早就藏在珠子里了...而现在,它找到了最适合的宿主...”
她——或者说,它——看向绿坝娘手中的混沌光球:
“七圣器已聚其六,还差辟邪符...等我拿到辟邪符,七器合一,血月将真正降临...而这次,你们阻止不了...”
苏晓晓身体浮空,黑气爆发,震飞了所有人。她(它)化作一道黑光,冲破屋顶,消失在天际。
血月彻底褪去,天空恢复晴朗。
但四象组的心,沉到了谷底。
快波娘瘫坐在地,喃喃自语:“我预见到了...但没想到是这样...”
新科娘扶起绿坝娘:“现在怎么办?”
绿坝娘看着苏晓晓消失的方向,握紧拳头:
“追。无论她去哪儿,无论她变成了什么,我们都要把她带回来。”
“因为我们是四象组——永远在一起。”
麻辣烫走过来,脸色凝重:“她去的方向...是龙虎山。张天师手里的辟邪符,是最后一件圣器。”
豆腐西施也皱眉:“但张天师被玄冥子控制了,现在玄冥子废了,控制解除了吗?如果没有...”
“不管怎样,我们得去。”绿坝娘捡起净光镜,“而且这次,我们不是三个人去。”
她看向麻辣烫和豆腐西施:“两位前辈,愿意帮忙吗?”
麻辣烫和豆腐西施对视一眼,笑了。
“当然。”麻辣烫说,“我看血月之主更不顺眼。”
“也算我一份。”豆腐西施点头,“为了父亲,为了峨眉。”
年轻道士也上前:“我叫清茶,苏清风是我师父。我也去。”
六人站在金顶废墟上,望向东方。
太阳升起,晨光普照。
但每个人都知道,最艰难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苏晓晓被血月之主附体,前往龙虎山夺取辟邪符。一旦她(它)成功,七圣器合一,血月真正降临,人间将沦为地狱。
而四象组要做的,是在那之前,救回同伴,阻止末日。
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她们必须去做。
因为这就是守护者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