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之试炼
四道光芒交织在一起,水镜轰然碎裂,化作无数光点。拱门上的符文亮起,道路豁然开朗。
"我们通过了第一重试炼,"绿坝娘松了口气,"面对真实的自己,是最难的。"
新科娘点头,擦去额头的汗水:"是啊,我以为最难的是打败外在的敌人,没想到最难的是接纳自己内心的阴影。"
快波娘看着自己的铜铃,铃声清脆悦耳:"我明白了,预知能力不是负担,而是一份责任。我不需要看到所有可能的未来,只需要在当下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苏晓晓低头看着手中的安魂玉碎片,玉身泛着微弱的绿光:"我...我觉得体内的种子安静了一些。"
老艄公站在一旁,眼中闪烁着欣慰的光芒:"你们比我想象的更快领悟了心月之力。三百年前,上一代巫女们花了整整七天七夜才通过这第一重试炼。"
"那接下来是什么?"绿坝娘问。
老艄公指向拱门后的长廊:"第二重试炼,名为'情之深渊'。在那里,你们将面对最珍视之人的离去。影母最擅长利用人的执念,她会编织出你们最不愿失去的场景,诱惑你们放弃。"
四人交换眼神,坚定地点点头。她们手牵手,踏入拱门。
长廊幽深,两侧墙壁上镶嵌着无数面小镜子,每面镜子中都映照出不同的场景。有的是欢笑,有的是泪水,有的是离别,有的是重逢。镜中的影像不断变化,仿佛在讲述无数个故事。
"这些镜子..."快波娘惊讶地说,"它们在映照人心中最重要的记忆。"
"是的,"老艄公解释,"每个人心中都有不愿割舍的执念。影母会利用这些执念,让你们陷入幻境。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要保持清醒。真正的爱,不是占有,而是放手。"
话音未落,四周的镜面突然光芒大盛,四人被刺眼的白光吞没。
二、执念之影
当光芒散去,绿坝娘发现自己站在医院的走廊上。消毒水的气味刺鼻,走廊尽头的病房门口,医生们摇头走出。
"妈妈..."绿坝娘冲过去,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
病房内,她看到年轻的自己坐在病床前,握着母亲的手。母亲脸色苍白,但眼中满是慈爱:"小绿,不要哭。妈妈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旅行,但我会一直在天上看着你,守护你。"
"不,妈妈!"绿坝娘拍打着无形的屏障,"让我进去!让我陪她最后一程!"
母亲似乎听到了她的呼唤,转头望向门口,露出一个安详的微笑。然后,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长鸣,屏幕变成了一条直线。
年轻的绿坝娘扑在母亲身上痛哭,而现在的绿坝娘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幕,泪水模糊了视线。
"如果你当年没有离开这个世界,如果你有足够强大的净化之力,你就能救她。"一个低沉的声音在绿坝娘耳边响起,"留下来吧,只要留在这里,你就能永远陪伴她。"
绿坝娘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不...这不是真的。这是我最深的愧疚,但不是现实。妈妈已经离开了,而我必须继续前行,用她的教诲去帮助更多的人。"
她举起净光镜,镜面射出一道白光,击碎了眼前的幻象。医院走廊消失,她回到了长廊中。
不远处,新科娘站在一座祠堂前。祠堂内,历代祖先的牌位整齐排列,最前方站着她的祖母。
"你回来了,"祖母声音冰冷,"但你带回了什么?家族的信任?还是耻辱?"
新科娘低头:"祖母,我..."
"看看你做了什么!"祖母指向四周,镜面中映出新科娘违反家族规矩的场景:她与凡人交朋友,她质疑古老的驱魔术,她甚至为了救同伴而放弃了一次重要的驱魔任务。
"家族的荣誉需要每一代人用生命守护,"祖母严厉地说,"而你,却把它当作儿戏。如果你继续这样下去,新氏家族将因你而蒙羞。"
新科娘握紧桃木剑,眼中含泪却坚定:"祖母,我明白家族传统的重要性。但真正的守护,不是墨守成规,而是在传承中创新。如果为了所谓'规矩'而见死不救,那才是对家族荣誉最大的玷污。"
她举起桃木剑,剑身金光闪烁:"我既是新氏家族的继承人,也是新科娘。我不必在二者间选择。家族的传统给了我力量,但我的选择定义了我。"
金光扩散,祠堂幻象消散。新科娘回到长廊,看到绿坝娘已经在那里等她。
快波娘的试炼则是在一片迷雾中。雾中,她看到无数个自己,每个都在做出不同的选择,导致不同的未来:有的救下了本该死去的人,却引发了更大的灾难;有的选择了旁观,却避免了连锁反应;有的甚至因为过度干预而失去了自我。
"预知者,"一个声音在雾中回荡,"你看到了所有可能性,却无法确定哪一条是正确的路。留下来吧,在这里,你可以看到所有可能的结局,永远不必做出选择。"
快波娘闭上眼睛,铜铃轻轻摇动:"不,预知的真正意义不在于看到所有可能,而在于在当下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即使这个选择可能带来痛苦,即使我无法预知最终结果,我也必须相信自己的判断。"
她睁开眼,雾气散去,她回到了长廊。
而苏晓晓面临的,是最艰难的试炼。
她站在一片血红的湖泊边,湖中倒映着血月。湖边站着一个女子,背影与她极为相似——那是她的母亲,影母。
"晓晓,"影母转过身,眼中一半清澈,一半血红,"你终于来了。看看这湖水,它映照出我们血脉相连的事实。你体内的种子不是诅咒,而是礼物。接受它,接受你真正的身份,你将成为最强大的巫女。"
苏晓晓后退一步:"不...你不是我妈妈。我妈妈在我五岁时就去世了。"
"是西施偷走了你,"影母声音中带着悲伤,"她告诉你我死了,但真相是,我一直在寻找你。十五年来,每一天,每一刻,我都在想你。"
湖面泛起涟漪,映出苏晓晓童年的记忆:一个温柔的女人抱着她唱歌,在她生病时彻夜守护,在她哭泣时轻声安慰...
"这些...这些记忆是真实的吗?"苏晓晓颤抖着问。
"是真实的,"影母点头,"那是我还未被影渊侵蚀时的记忆。晓晓,回来吧。影渊不是邪恶之地,它是情感的源泉。当血月祭完成,我将净化影渊,让它回归原本的模样。而你,将站在我身边,共同统治新世界。"
苏晓晓眼中闪过挣扎,安魂玉碎片在她手中发光:"我...我不知道..."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心中响起:"晓晓,记住你是谁。"
是西施师父的声音。
苏晓晓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眼中恢复了坚定:"我明白了。这些记忆可能是真实的,但现在的你已经不是那个抱着我唱歌的妈妈了。你被影渊侵蚀,被权力和复仇蒙蔽了双眼。真正的爱,不会强迫,不会控制,不会牺牲无辜者。"
她举起安魂玉碎片:"我不是你的容器,也不是你的工具。我是苏晓晓,是西施师父的弟子,是三合板的一员。我的血或许来自你,但我的心属于我自己。"
绿光大盛,血湖开始沸腾,影母的身影在光芒中扭曲、消散。
三、月影深处
四人重新聚在一起,彼此眼中都有了新的领悟。
"你们做得很好,"老艄公欣慰地说,"很少有人能如此迅速地通过情之深渊。"
"为什么这些试炼如此重要?"快波娘问。
老艄公叹息:"影母的力量源于人心最深处的执念。只有真正面对并放下自己的执念,才能抵抗她的诱惑。你们每个人都在试炼中成长了。"
他指向长廊尽头的另一道拱门:"现在,最后一重试炼在等待你们——'魂之抉择'。在那里,你们将面临终极选择:拯救一人,还是拯救众生。"
四人相视一笑,手牵手走向第二道拱门。
拱门后是一个圆形大厅,中央悬浮着一面巨大的镜子,镜面如水般波动。镜中映照出月影城的景象:高塔林立,街道纵横,但整座城市被一层黑雾笼罩,无数影子在雾中游荡。
"那是月影城,"老艄公说,"影母已经开始了血月祭。你们看——"
镜中景象变化,显示出七座高塔,每座塔顶都站着一位巫女。其中三座塔上是古代装束的巫女,眼神空洞,显然是被影母控制了。第四座塔是西施,她被锁链束缚,但依然保持着尊严。剩下三座塔还空着。
"七巫女血祭..."绿坝娘脸色苍白,"还有三个位置是空的..."
"是给你们准备的,"老艄公沉重地说,"影母需要七位巫女的血脉来完成仪式。你们是最后三位。"
苏晓晓握紧拳头:"我们不会让她得逞的。"
"要阻止血月祭,你们需要唤醒月影镜的真正力量,"老艄公指向大厅中央的镜子,"但唤醒它需要付出代价——一位巫女必须牺牲自己的灵魂,成为镜之核心。"
四人沉默了。这个选择比之前的试炼更加艰难。
"我来,"绿坝娘首先开口,"我的净化之力最适合。"
"不,应该由我来,"新科娘摇头,"这是我家族世代的责任。"
"让我来,"快波娘眼中含泪,"我能预知未来,知道如何最大化这次牺牲的价值。"
苏晓晓看着三人,突然笑了:"你们忘了最重要的事。我们是三合板,不是吗?师父说过,最强大的力量不是来自圣器,而是来自我们之间的羁绊。"
她走到镜子前,将安魂玉碎片按在镜面上:"月影镜不需要牺牲,它需要的是理解和接纳。就像我接纳自己体内的种子,就像你们接纳自己的不完美。真正的力量,来自于内心的平衡。"
镜面突然剧烈波动,一道光芒从镜中射出,笼罩四人。光芒中,她们看到了月影镜的真相——它不是一件武器,而是一面能映照人心真实面貌的宝镜。三百年前,上古巫女们用它将影渊封印,代价是每一代巫女必须牺牲自己最珍贵的记忆。
"影母...她牺牲了对自我的记忆,"苏晓晓喃喃道,"这就是为什么她如此执着于找回过去。"
镜面再次变化,显现出影母的过去:她曾是上古巫女中最优秀的一位,与西施、貂蝉并肩作战。但在一次封印影渊的仪式中,她被要求牺牲对自我的记忆。失去记忆的她迷失在寻找过去的执念中,逐渐被影渊的力量侵蚀,最终成为了现在的影母。
"原来如此..."绿坝娘眼中含泪,"她不是天生邪恶,而是被自己的执念和影渊的力量扭曲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新科娘问,"我们不能让血月祭继续,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影母迷失在寻找记忆的执念中。"
镜面光芒闪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四人耳边响起:"还记得我告诉你们的话吗?真正的月影镜不在塔顶,而在你们心中。当四位巫女的心月相映,真正的力量才会觉醒。"
是西施的声音。
"心月相映..."快波娘若有所思。
"是的,"西施的声音继续,"月心玉不仅是一件圣器,更是连接你们心灵的桥梁。你们每个人都有一个月亮:慈悲之月、无畏之月、预知之月、赤子之月。当四个月亮同时升起,就能唤醒真正的月影镜。"
镜面突然裂开,一道光柱射向天花板,显露出一条通往塔顶的阶梯。
"我们明白了,"苏晓晓说,"不需要牺牲,只需要理解。"
四人手牵手踏上阶梯,老艄公目送她们离去,眼中闪烁着泪光:"终于...三百年了,终于有人明白了月影镜的真谛。"
四、血月之巅
阶梯似乎没有尽头,四人走了很久,终于来到塔顶。这里是一个开阔的平台,中央悬浮着一面巨大的镜子——月影镜。镜面如水般波动,映照出满天星辰。
平台四周,七根石柱环绕,其中四根石柱上站着被锁链束缚的巫女:西施和三位古代巫女。她们眼神空洞,显然被影母控制了。
天空中,一轮血月高悬,月光如血般洒落,将整个平台染成红色。血月下,一个身影缓缓转身——正是影母,她身着血红长裙,长发飘散,面容与苏晓晓极为相似,但眼中满是疯狂与执念。
"你们终于来了,"影母声音冰冷,"我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太久。"
"妈妈..."苏晓晓轻声呼唤。
影母身体微微一震,但很快恢复冷漠:"我不是你妈妈。你的妈妈在十五年前就死了。我是影母,影渊的主宰。"
"不,"苏晓晓摇头,"我记得那些记忆。你抱着我唱歌,守护我生病的夜晚,安慰我哭泣的时刻。那些是真的,对吗?"
影母眼中闪过一丝波动,但很快被血红覆盖:"那些记忆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今晚血月祭将完成,影渊将彻底打开,人间将成为影域。"
"你错了,"绿坝娘上前一步,"影渊不是需要打开,而是需要净化。你被自己的执念蒙蔽了双眼。"
"执念?"影母大笑,"你们懂什么执念?你们还记得自己是谁吗?记得自己从哪里来吗?"
她指向西施:"她记得,但她选择了遗忘。三百年前,她和我一起封印影渊,她牺牲了对爱情的记忆,而我...我牺牲了对自我的记忆。"
影母的声音开始颤抖:"没有自我是什么感觉?就像一具空壳,每天醒来,不知道自己是谁,为什么要活着。我花了三百年寻找自己,终于明白——只有打开影渊,找回所有被封印的记忆,我才能成为完整的自己。"
苏晓晓眼中含泪:"但这不是找回自己的方法。用无辜者的痛苦换取自己的完整,只会让你更加迷失。"
"闭嘴!"影母怒吼,"你知道什么?你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你体内流淌着我的血,却被西施洗脑,成为了她的傀儡!"
她挥手,锁链束缚的西施突然痛苦地尖叫起来,锁链上冒出黑烟,灼烧着她的灵魂。
"师父!"四人同时惊呼。
"停手!"苏晓晓喊道,"你要的是我,放了她们!"
"晓晓,不要!"绿坝娘拉住她。
苏晓晓轻轻挣脱,走向影母:"我愿意成为血月祭的一部分,但你要先放了她们。"
影母冷笑:"你以为你在和我谈条件?你体内的心魔种已经成熟,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她抬手,苏晓晓突然痛苦地跪倒在地,安魂玉碎片从她手中掉落。她的眼中闪过血红,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影母走去。
"不...不要控制我..."苏晓晓挣扎着说。
"晓晓!"绿坝娘想冲过去,却被一道血色屏障挡住。
就在这时,西施突然抬起头,眼中恢复了清明:"孩子们,记住...心月相映..."
她的声音微弱,却坚定。三位古代巫女也开始挣扎,锁链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影母脸色一变:"不可能!我的控制应该..."
"因为她们记得,"快波娘突然明白,"她们记得自己是谁,记得为什么要战斗。"
新科娘举起桃木剑,剑身金光大盛:"我们也是!"
四人同时闭上眼睛,回忆自己获得月心玉时的感悟。绿坝娘回忆起母亲临终前的话:"真正的净化不是驱除,而是理解和接纳..."新科娘想起祖母的教诲:"家族的荣耀不在于遵守多少规则,而在于你用这些规则做了什么..."快波娘记起母亲的微笑:"生命的意义不在于长度,而在于深度..."苏晓晓则回忆起西施的教导:"真正的力量来自于内心,而不是血脉..."
四道光芒从她们胸前的月心玉中射出,交汇在一起,形成一道璀璨的光柱,直冲云霄。血月的光芒被压制,天空中的血色开始褪去。
影母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不...这不可能!月影镜的力量应该只属于我!"
"你错了,"苏晓晓站起身,眼中红白光芒交织,"月影镜的力量不属于任何人,它只是映照人心的镜子。真正的力量,来自于我们自己的选择。"
四道光芒汇聚在月影镜上,镜面剧烈波动,映照出影母的真实形态——不是邪恶的影母,而是一个迷失的灵魂,一个被自己执念困住的女人。
"看看你自己,"苏晓晓轻声说,"这不是你想要的,对吗?"
影母看着镜中的自己,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我...我只是想找回自己..."
"我们可以帮你,"绿坝娘说,"不需要血月祭,不需要牺牲无辜者。真正的自我,不是通过夺取,而是通过给予才能找到。"
影母的身体开始颤抖,血红的长裙逐渐褪色,露出原本洁白的巫女服。她的眼中,血红褪去,显露出清澈的光芒。
"西施...貂蝉...我记起来了..."影母的声音变得温柔,"我们曾是姐妹,共同守护这个世界..."
西施挣脱锁链,走向影母:"是的,我们是姐妹。你迷失了,但我们从未放弃寻找你。"
三位古代巫女也恢复了神智,她们走到影母身边,手牵手围成一个圆圈。月影镜的光芒笼罩她们,映照出三百年前的景象:五位巫女并肩作战,封印影渊,但每个人都在仪式中失去了最珍贵的记忆。
"现在,"西施轻声说,"是时候找回我们失去的东西了。"
五位巫女同时举手,月影镜的光芒大盛,直射向血月。血月开始碎裂,化作无数光点,洒落在大地上。影渊的入口逐渐缩小,黑雾消散,天空恢复了清澈。
五、新的开始
当光芒散去,影母已经消失了。站在那里的,是一个面容温柔的女子,眼中闪烁着清澈的光芒。她看着苏晓晓,眼中满是慈爱:"晓晓...我的女儿。"
苏晓晓扑进她的怀里,泪水滑落:"妈妈...我终于找到你了。"
"对不起,"女子轻抚苏晓晓的头发,"我迷失了太久,伤害了太多人。"
西施走到她们身边:"影...不,应该叫回你的真名了——明月。欢迎回家。"
明月点头,眼中含泪:"谢谢你们没有放弃我。"
天空中的血月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轮皎洁的明月。月光照耀下,月影城的黑雾逐渐散去,露出了它原本的样子——一座美丽而宁静的城市。
"影渊被重新封印了,"貂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她不知何时出现在平台上,身边还站着一位白发老者——正是那位老艄公。
"这是我最后的使命,"老艄公微笑着说,"三百年了,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他转身面向五位巫女:"上古巫女的使命已经完成。现在,是时候将守护世界的重任交给新一代了。"
老艄公的身体开始发光,逐渐变得透明:"我本是月影城的守卫,三百年前被赋予等待的使命。如今使命完成,我也该回归星辰了。"
"等等!"绿坝娘喊道,"我们还有很多问题..."
老艄公微笑:"答案不在过去,而在未来。记住,最强大的力量不是来自圣器,而是来自你们之间的羁绊。"
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化作一道星光,融入夜空。
貂蝉走到四人面前:"师父说得对。影渊虽然被重新封印,但人心中的黑暗永远不会消失。守护世界的责任,现在落在你们肩上。"
"我们准备好了,"新科娘坚定地说。
貂蝉点头:"我知道。但首先,你们需要完成一件事——送晓晓回家。"
苏晓晓抬头,眼中含泪:"家?"
"是的,"明月握住苏晓晓的手,"虽然我失去了十五年的记忆,但我记得那个地方——西湖边的小院。那里有你最爱的桂花树,有你小时候种下的小花,还有...西施为你准备的一切。"
西施微笑:"我一直在等这一刻。晓晓,欢迎回家。"
五位巫女手牵手,月光笼罩她们。当光芒散去时,她们已经离开了月影塔,回到了西湖边的小院。
小院依旧宁静,桂花树在月光下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西施推开院门,屋内的灯光温暖而明亮。
"这里...真的是我的家?"苏晓晓不敢相信地问。
"是的,"西施点头,"十五年前,我从影渊边缘救出你时,就知道总有一天你会回来。这十五年,我一直在等你,准备这个家。"
明月眼中含泪:"谢谢...谢谢你照顾我的女儿。"
西施摇头:"不是我照顾她,而是她给了我希望。在最黑暗的日子里,想到晓晓的笑容,我就有了继续前行的勇气。"
屋内,桌上摆满了菜肴,热气腾腾。快波娘惊喜地发现,每一道菜都是她们最喜欢的。
"这是...我们第一次在小院吃饭时点的菜!"快波娘惊讶地说。
"是啊,"西施微笑,"我想给你们一个惊喜。这段时间,你们经历了太多,需要好好休息。"
四人围坐在桌旁,享受着久违的家的温暖。明月坐在苏晓晓身边,眼中满是慈爱。貂蝉和西施在一旁轻声交谈,似乎在讨论未来的计划。
"师父,"绿坝娘轻声问,"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西施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她们:"影渊虽然被重新封印,但世界上仍然有许多黑暗需要净化。三合板的使命没有结束,而是刚刚开始。"
"是啊,"貂蝉补充道,"世界上还有许多像影母一样迷失的灵魂,需要我们去帮助。"
新科娘点头:"我们准备好了。"
快波娘举起茶杯:"为了三合板,为了守护这个世界!"
大家纷纷举杯,清脆的碰杯声响彻小院。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映照在每个人脸上,温暖而明亮。
苏晓晓看着身边的明月,轻声问:"妈妈,你会留下来吗?"
明月握住她的手:"会的,这次我不会再离开了。我已经找回了自己,也找回了最重要的东西——你。"
她看向西施和貂蝉:"三百年前,我们失去了太多。这次,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东西。我想留在人间,学习做一个普通人,做一个好母亲。"
西施微笑:"欢迎回家,明月。这里永远有你的位置。"
夜深了,大家陆续回房休息。苏晓晓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满天星辰。
"在想什么?"绿坝娘走到她身边。
"在想这十五年,"苏晓晓轻声说,"如果妈妈没有迷失,我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没有人知道答案,"绿坝娘说,"但重要的是,现在你们重逢了。未来还很长,你们有足够的时间创造新的记忆。"
苏晓晓转头看她:"谢谢你,绿坝姐姐。还有新科姐姐,快波姐姐。如果没有你们,我可能永远找不到回家的路。"
绿坝娘摇头:"不是我们带你回家,而是你自己找到了回家的路。真正的力量,始终在你心中。"
两人相视一笑,抬头看着明月。月光下,西湖波光粼粼,小院宁静祥和,仿佛一切苦难都已成为过去。
但她们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世界上还有许多黑暗等待净化,还有许多迷失的灵魂需要指引。三合板的使命才刚刚开始。
六、暗流涌动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苏晓晓醒来时,发现明月坐在床边,正轻轻抚摸她的头发。
"妈妈?"苏晓晓有些惊讶。
"我想多看看你,"明月微笑,"十五年...我错过了你太多成长。你小时候最喜欢我这样摸你的头发,说像春风拂过柳枝。"
苏晓晓坐起身,靠在明月怀里:"妈妈,能给我讲讲小时候的事吗?"
明月点头,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你刚出生时,特别爱哭。但只要我唱歌,你就会安静下来,睁着大眼睛看着我...你最喜欢的歌是《月亮船》..."
母女俩在房间里聊了一上午,苏晓晓听明月讲述她小时候的点点滴滴,每一个细节都让她感动不已。
中午,大家在院子里聚餐。西施准备了丰盛的饭菜,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今天是个好日子,"貂蝉举起酒杯,"我们不仅找回了迷失的姐妹,也迎来了新的家人。"
大家纷纷举杯,气氛温馨而欢快。
就在这时,快波娘的铜铃突然无风自动,发出急促的响声。她脸色一变,捂住额头:"我...我看到了..."
"看到什么了?"新科娘警觉地问。
快波娘眼中闪过恐惧:"黑雾...整个东方都被黑雾笼罩。无数人在哭泣,城市在崩塌...还有...还有七道血光从不同方向升起,直冲云霄。"
西施脸色凝重:"血光...难道是..."
"七巫女血祭,"貂蝉沉声道,"但影渊已经被重新封印,为什么..."
"不是影渊,"一个低沉的声音从院外传来,"是血月之主。"
众人抬头,只见院门缓缓打开,一位白发老者站在门口。他身着道袍,手持拂尘,面容清癯,眼神锐利。
"张天师?"新科娘惊讶地站起来。
张清虚天师缓缓走进院子,神色凝重:"血月祭虽然被阻止,但影母的行动唤醒了更古老的存在——血月之主。它是诞生于人类第一个怨念的邪灵,一直在等待回归人间的机会。"
西施起身相迎:"张天师,三百年前一别,没想到再次相见是这样的情况。"
张天师摇头:"时间紧迫,我长话短说。血月之主需要七位巫女的血脉打开封印,影母的行动虽然失败,却已经唤醒了它的力量。七道血光,正是它选中的七个祭坛。"
"七个祭坛在哪里?"绿坝娘问。
张天师从怀中取出一张地图,铺在桌上:"七个祭坛分布在华夏大地的七个要地:峨眉山、龙虎山、茅山、泰山、华山、嵩山、衡山。每个祭坛都需要一位拥有纯净巫女血脉的人献祭。"
"七座名山..."貂蝉皱眉,"这与上古巫女封印影渊时的布局完全相反。当时我们是以七山为基,建立封印。现在,血月之主要反转这个阵法,打开封印。"
"时间不多了,"张天师说,"根据我的推算,血月之主将在七日后,也就是下一个满月之夜,完成全部献祭。那时,人间将沦为血域。"
院内一片沉默,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担忧。
"我们该怎么办?"苏晓晓问。
西施看向四人:"三合板,你们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力量。但这次,你们需要分开行动,同时守护七个祭坛。"
"分开?"快波娘惊讶地说,"但我们一直是一起行动的..."
"正因为我们是一体的,才能分而不散,"新科娘若有所思,"就像四象阵,分开时各自为阵,合一时天下无敌。"
绿坝娘点头:"她说得对。要同时守护七个祭坛,我们必须分散力量。但无论相隔多远,我们的心始终相连。"
苏晓晓看向明月:"妈妈,你..."
明月坚定地说:"我会和西施、貂蝉一起,前往最重要的祭坛——泰山。那里是血月之主力量的核心。"
张天师补充道:"我已经联络了各地的道友,他们会在当地协助你们。但最终,只有巫女的力量才能真正对抗血月之主。"
西施从屋内取出四个小锦囊,分别交给四人:"这是我用月光织成的护身符,能帮助你们在危急时刻感应彼此的位置。记住,无论遇到什么,都要相信自己的心。"
她又拿出四件圣器:净光镜、桃木剑、预知铃、安魂玉碎片,一一交给四人。
"这些圣器曾经帮助我们封印影渊,现在,它们将帮助你们守护人间。"西施眼中含泪,"孩子们,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并肩作战。但无论结果如何,我为你们感到骄傲。"
快波娘擦去眼泪:"师父,我们会完成任务的。七日后,我们在泰山之巅重聚。"
"是啊,"新科娘握紧桃木剑,"七日后,无论生死,我们都要在泰山相见。"
绿坝娘和苏晓晓也坚定地点头。四人手牵手,月心玉在她们胸前发出温暖的光芒。
"记住,"西施轻声说,"最强大的力量不是来自圣器,而是来自你们之间的羁绊。当你们感到孤独或恐惧时,记住彼此的存在,记住你们为什么而战。"
张天师拿出七张符箓,分别交给七人:"这是我用龙虎山百年灵力绘制的'遁地符',能助你们快速到达目的地。记住,时间不多了。"
七人各自接过符箓,准备出发。
"等等,"明月突然拉住苏晓晓的手,"晓晓,妈妈有话对你说。"
她将一枚晶莹的玉佩系在苏晓晓脖子上:"这是我唯一留下的东西,它能保护你免受邪气侵扰。记住,无论发生什么,妈妈永远爱你。"
苏晓晓紧紧抱住明月:"妈妈,等我回来。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有很多事要和你一起做。"
明月眼中含泪:"我等你,我的女儿。"
七人站在院中,各自拿出遁地符。符箓燃起,化作七道光芒,分别射向七个方向。
当光芒散去,小院恢复了宁静。只剩下西施、貂蝉和张天师站在院中,望着七道光芒消失的方向。
"她们能成功吗?"张天师问。
西施看着满天星辰,轻声说:"能。因为她们心中有爱,有希望,有彼此。这些,正是血月之主永远无法理解的力量。"
貂蝉点头:"是的,三百年来,我从未如此充满希望。因为这一次,我们不是孤军奋战。"
三人相视一笑,转身走进屋内。院中,桂花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月光如水,洒满小院。
七、命运的交汇
七道光芒划过天际,分别射向七个方向。绿坝娘感到一阵眩晕,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已经站在峨眉山的山门前。
山门巍峨,红墙黄瓦,香火缭绕。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香火中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峨眉山...这就是我的战场。"绿坝娘握紧净光镜,感受着镜身传来的温暖。
她刚要迈步,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等等,绿坝姐姐。"
绿坝娘惊讶地转身,只见快波娘站在不远处,铜铃在风中轻轻摇动。
"快波?你不是应该在华山吗?"
快波娘摇头:"我的预知能力告诉我,峨眉山需要我们两个人。我看到了...血月之主的第一个目标,是唤醒沉睡在峨眉山地下的'血眼'。"
"血眼?"
"是上古时期,血月之主留下的一只眼睛,"快波娘解释道,"它能看穿人心最深处的秘密,让持有者掌握他人的恐惧。如果被血月之主唤醒,它将成为最危险的武器。"
绿坝娘点头:"那我们必须阻止它。但为什么预知告诉你要来峨眉山,而不是华山?"
快波娘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我不知道...但预知从未出错过。也许...我们的命运从一开始就紧密相连。"
两人相视一笑,手牵手向山上走去。山路蜿蜒,两旁古木参天,但树叶间透过的阳光显得异常血红。
"感觉到了吗?"绿坝娘轻声问。
快波娘点头:"整座山都在颤抖,就像一颗即将爆发的心脏。血眼就在山底深处,我能感觉到它的脉动。"
她们来到山顶的一座古寺前。寺门紧闭,门上贴满了符箓,但符箓已经褪色,显然失去了效力。
"这里曾经有高人镇守,"绿坝娘说,"但力量已经衰弱了。"
就在这时,寺门突然打开,一个瘦小的身影从门缝中钻了出来。那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穿着破旧的僧袍,脸上满是惊恐。
"快走!"小女孩拉住绿坝娘的衣角,"庙里...庙里有怪物!"
"别怕,"绿坝娘蹲下身,轻轻抚摸小女孩的头,"我们是来帮助你的。庙里发生了什么?"
小女孩颤抖着说:"三天前,来了一个戴青铜面具的人,他说要唤醒山神。师父们不让他进藏经阁,他就...他就把师父们都变成了石头!现在,他在地下祭坛,说要唤醒血眼..."
快波娘脸色一变:"戴青铜面具...是周冥!他怎么会在这里?"
小女孩继续说:"他说...血月之主即将归来,人间将成为血域。他还说,你们很快就会来,但他已经准备好了陷阱..."
绿坝娘和快波娘对视一眼,心中了然。血月之主的计划已经开始,而周冥,这个曾经的叛徒,现在成了血月之主的爪牙。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绿坝娘问。
"我叫小慈,"小女孩低声说,"我是寺里唯一会武功的弟子,师父说我有灵根,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绿坝娘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能看见灵体?"
小慈点头:"是的,我能看到血红色的雾气从地下升起,越来越浓..."
快波娘突然捂住额头,脸色发白:"我看到了...小慈不是普通人,她是上古巫女的转世!血月之主选择峨眉山作为第一个祭坛,不仅因为血眼,还因为小慈!她的血脉是唤醒血眼的关键!"
绿坝娘恍然大悟:"所以预知让你来峨眉山,而不是华山。血月之主需要小慈的血脉,而我们需要保护她。"
小慈眼中含泪:"我...我只是想救师父们..."
"我们会帮你,"绿坝娘坚定地说,"我们一起救出你的师父们,阻止血月之主的计划。"
就在这时,寺内传来一阵低沉的钟声,钟声中混杂着诡异的吟唱。小慈脸色大变:"他在开始了!血祭开始了!"
三人迅速冲进寺内。大殿中,佛像前摆着一个血红的祭坛,祭坛上刻满了诡异的符文。周冥身着黑袍,站在祭坛前,手持一把血红的匕首。祭坛周围,七位僧人被绑在柱子上,他们的眼睛已经变成了石头般的灰色。
"太晚了,巫女们,"周冥转过身,青铜面具在烛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血眼即将觉醒,而这个小女孩的血脉,将完成最后的仪式。"
他一把抓住小慈,将匕首抵在她脖子上:"来啊,用你们的圣器攻击我。但我保证,在你们行动之前,这孩子的血就会洒满祭坛。"
绿坝娘举起净光镜,但不敢轻举妄动。快波娘的铜铃无风自动,发出急促的响声。
"放下她,周冥,"绿坝娘说,"这不是你真正想要的。你曾经是正义的伙伴,为什么要帮助血月之主毁灭人间?"
周冥大笑:"正义?什么是正义?当我发现我家族被灭门的真相时,我就明白了——这世间没有正义,只有力量。血月之主给了我力量,给了我复仇的机会。而你们,所谓的正义使者,只会用道德束缚自己,最终一事无成。"
快波娘突然说:"你在说谎。你的眼中没有仇恨,只有恐惧。你在害怕什么,周冥?在害怕血月之主的力量,还是在害怕你内心的良知?"
周冥的身体微微颤抖,青铜面具下的眼睛闪过一丝波动:"闭嘴!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就在这时,小慈突然咬了一口周冥的手腕。周冥吃痛松手,小慈趁机挣脱,跑向绿坝娘。
"你们找死!"周冥怒吼,举起匕首冲向三人。但快波娘的铜铃突然发出刺耳的响声,一道金光射向周冥,让他动作一滞。
绿坝娘抓住机会,净光镜射出一道白光,击中周冥的胸口。周冥被击退数步,青铜面具掉落,露出一张年轻而扭曲的脸。
"你...你竟然..."周冥捂着胸口,眼中满是震惊。
"我们不是你的敌人,周冥,"快波娘说,"我们都是被命运捉弄的人。但我们可以选择不同的路。"
周冥的身体开始发光,皮肤下浮现出血红色的纹路。他痛苦地跪倒在地:"不...它在控制我...血月之主的力量...太强了..."
小慈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金色的符箓,贴在周冥额头上:"这是我师父留下的'清心符',能暂时压制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