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晨倒在地上,困住妮妮的立方体也碎裂开来。
妮妮立刻扑到司晨身上,摇晃他的肩膀,伸出粘液在他身体上摸索,即使没有表情,也能从动作上看出它非常害怕,以为自己最重要的人被杀死了。然而,它并没有发现任何伤口,司晨的身体完好无损,只是暂时没有反应而已。
“唔……”
过了一会儿,司晨终于醒过来了,他坐起身,但双眼还是空洞的,像是灵魂被抽走了。
(晨!)
“欸?”
在妮妮的“呼唤”下,司晨回过神来,瞪着眼睛左顾右盼,一脸迷茫的样子。
“我……到底是……”
他似乎没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扑在自己身上的妮妮很害怕,它的悲伤和恐惧通过身体的接触传达过来了。
“别害怕,妮妮,乖~”
司晨抚摸妮妮的身体,安慰它,舒适的润滑感从手掌上传来,头脑也稍微清醒了一点。
“说起来,刚才……”
他渐渐想起刚才那一刻发生的事情:
他看到有一个人坐在棺木里,抬起手指向他们,指尖前汇聚出两个暗紫色的光点,即使是战斗经验不足的人都能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于是他下意识地把妮妮推开,自己却没来得及逃走——应该说他只想到保护妮妮,根本没想过要逃跑,明明可以用冰墙把两人一起推开的。
“唉……”
想到这里,司晨不得不为自己的迟钝感到失落。
(晨,没事?)
“嗯,没事……欸?”
司晨终于发现了异样,明明自己身体被射穿了,可为什么一点事情都没有?
“我的身体,怎么……没事?咦!”
突然间,司晨的胸膛发出紫色的亮光,位置正好是心脏那里。
“欸?等等!这是什么?”
司晨慌乱起来,伸手触摸那个亮光,却没办法触碰到,这似乎是从身体里面发出来的。
紧接着,亮光像水流一样,沿着司晨的身体向上流窜到脖子,并在上面绕上好几圈。
之后,胸前和脖子上的亮光都消失了,胸部那里没有出现异样,反倒是脖子上多出了些东西。
感觉到自己的喉咙被什么东西压着,司晨用手指轻轻触碰,但没有碰到皮肤,又抬起双手前后握住,才意识到自己被戴上了一个宽厚的项圈。
这个项圈呈暗紫色,上下边沿缀有一圈紫色的蕾丝边,项圈的内面紧贴在司晨的皮肤上,看起来很有弹性,外面的正中间、喉咙的部位还镶嵌着一个小型半球状的紫色宝石。
司晨想把项圈取下来,却发现自己没办法拉动它,感觉已经和自己的皮肤结合在一起了。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为什么……取不下来……”
“那是当然的,能取下来的只有我。”
一个高傲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司晨立刻看过去,同时抱着妮妮后退一点距离。
不知什么时候,他们旁边站着一个人——
一个身高跟司晨差不多的女生,穿着跟项圈同样颜色的长袖连衣裙,像一位贵族大小姐,胸前的布料被两座高峰撑涨,双手抱臂托起,像是在刻意强调自己的身材优势一样,及膝的纯黑色长发垂在身后,精致的脸庞上雕刻着黑尖晶一般的纯黑瞳眸,以藐视一切的高傲姿态俯视着面前的两人(一人一只)。
司晨认得这个身影,她就是刚才坐在棺木里攻击自己和妮妮的那个人。
“你是……”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奴仆了,明白吗!”
不打算让对方发言,少女用不容反驳的强硬语气向司晨宣布,让司晨再度陷入混乱。
“奴……仆?”
“没错。”
“……”
司晨一时间失去对“奴仆”这个词的理解能力,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位陌生的少女,被他抱住的妮妮不敢动弹,似乎对少女产生了恐惧。
奴仆?是指我吗?应该是吧,面前就我一个人,总不可能把作为史莱姆的妮妮当作仆人吧,而且,脖子上的项圈就是最好的证据,大概。但为什么自己会无缘无故地成为别人奴仆呢?这个女生到底是谁?跟刚才的黑幽灵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在棺材里?又为什么要攻击在自己……
脑子里吧啦吧啦的一大堆疑问,司晨不解地歪着头。
少女也明白司晨的疑问,向他问道:
“刚才你打败了黑幽灵,对吧?”
“呃,嗯……”
“那是我放进去的,用来保护自己,也用来定下契约。”
“定下……契约?”
“对,我需要一个能够打败那个黑幽灵,然后被我杀死的人来当奴仆,而这个人就是你。”
“唔……”
司晨整理少女所说的话,问道:
“也就是说,只要打败那个黑幽灵,然后被你杀死,契约就会成立,我就成了你的仆人,对吧?”
“理解能力不错,就是这么一回事。”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但司晨还是无法相信,这样子的契约实在太过莫名其妙了,哪有这种不公平的强制性劳动关系啊!
“这是……在开玩笑吧?奴仆什么的……”
“你不是已经戴上项圈了吗?”
“欸?是……这样没错,可是……”
“那就直接让你体验一下吧。”
少女指向项圈的宝石,向司晨展示自己作为主人的权力。
“呜嗯!”
司晨的身体突然间绷紧,喉咙似乎被什么捏住了,而且力量越来越大,同时,这种感觉开始向周围蔓延,把整个身体“捏紧”,像是要把肉身和骨头压缩到一块儿。
“啊啊啊啊——”
司晨承受不了这种痛苦,双手握着喉咙,在地上翻滚着,发出沉闷的呻吟,泪水也从眼角中溢出来了。
妮妮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它明白一定是这个少女对司晨做了什么。看到最重要的人如此痛苦,它心里非常难受,却没办法伸出援手,害怕自己轻举妄动会刺激到这个女生,加重对司晨的伤害。
“这……到底是……啊啊啊啊……”
“我是你的主人,可以通过项圈控制你,惩罚这种事情也是轻而易举的。现在就是我对你的第一次惩罚,质疑主人所说的话,这样的奴仆,必须严惩!”
“——!”
少女握紧拳头,压榨司晨身体的力量也突然间增大,直接让他发不出声音来,连握住脖子的力量都被抽走了,身体突然间后仰,然后瘫在地上不能动弹。
“现在明白了吗,契约已经达成了,主从关系也确立了,所以乖乖地喊我一声‘主人’吧,不然……你可是会死掉哦。”
少女用平淡的语气说出骇人听闻的话语,司晨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也清楚对方的意图——让自己作为仆人屈服于她。
虽然不知道她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为了活命,即使不愿意也要喊一声“主人”,可司晨现在根本没办法发出声音,只能瘫痪在地上,泪汪汪地看着少女,向她求饶,半张开的嘴巴发出不成声的嘶哑呻吟,如同一只被逼到生命尽头的幼犬。
“!”
目睹如此背德的场面,即使是初次见面,少女还是动摇了,脸颊微微发烫,感觉自己看见了不得了的东西。然而,她并不是觉得司晨可怜,而是相反的另一种感情——
这个孩子,如此让人怜爱的模样……好可爱!好想立刻把她玩坏!想现在就夺取她的一切!把她的一切常识破坏掉!然后用自己这个主人的身份填满她,让她跪在自己面前侍奉自己,让他离不开自己,让他成为只属于自己的物品!从身体到内心彻彻底底占有她!
好想把她摧毁然后用尽全力去爱护她!
但这只是一瞬间的想法而已,少女立刻拉回被迷惑的意识,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但没有把司晨放开。
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高贵的自己为什么会产生如此下流的想法?一定是被这个孩子给迷惑了,这孩子一定掌握着一些不可告人的下流魔法,让自身能够在危急时刻苟且偷生,没错!一定是这样!接受过优良教育的自己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不知廉耻的欲望!
“怎,怎样?你到底说不说?”
“啊……”
“嗯?啊,看来是说不出话呢,那就稍微放开一下吧。”
少女把手收回来,重新抱起手臂托起胸部,两个球体随之跳动了一下。
“咳!咳咳!咳!”
司晨咳嗽几声,身体逐渐恢复力量,但没有立刻向少女求饶,也没有说出“主人”这个词。他慢慢撑起身子,想站起来,脚掌刚触及地面,又失去了力气,跪在少女面前。
少女并没有可怜司晨,虽然内心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点的小冲动,但高傲的神态并未发生改变,警告司晨说道:
“说不出来吗?那我就不客气咯。”
怎么办?该说出来吗?不想说出来啊,成为别人的奴仆什么的,这样的人生不就只能完蛋了吗?而且尊严上也说不过去,虽然自己本来就没有什么尊严可说。但现在只能说出来吧,不说可是会死掉的,虽然自己的人生目标就是等死,但不是在这种情况下啊!婕丽姐姐的恩情还没有报答,自己还有想知道的事情,怎么可以就这样死去!一点都不安稳!
所以,即使现在脑海中的疑问多到爆炸,即使自己再不情愿,司晨也只能认命了。
他抬起头,挂着泪水仰望着少女,带着被折磨到萎靡的模样,呻吟一般地说出那两个字:
“主……人……”
“!”
少女完全没有想过这句话的冲击力有多么可怕,心脏不由得蹦地跳动一下,好在她立刻抓紧手臂,才勉强抑制住内心的冲动。
刚才的到底是什么?一副无条件屈服的可怜模样,就像走投无路的少女在向恶人屈服求饶,真的……好想把他给!
“咳咳!”
少女故意咳嗽一声,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冷静下来。
这都是错觉,不可以被迷惑了,再怎么可爱都不能被她迷惑了!要注意自己的身份!现在她是主人,而不是恶人,不可以做出丢人的举动!明白吗!莎莉!
内心如此告诫自己,少女挺起胸膛,扬起下巴,勉强摆出自己惯有的高傲姿态,向司晨宣布:
“没错,从现在开始,本……本小姐,莎莉·安诺贝蒙特,即是你的主人!而你,将永远作为我的奴仆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