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5.12
01
斜阳沉沉,若梦的烟雾连接着山和西天,迷离了我们的视线。
少女拄着拐杖,欲要走出公园,褐色的长发披散,几乎盖住了她整个后背。一丝风轻柔的晃了过来,发丝微扬,少女的表情含有淡淡的伤感。
“呐,修二哥,夕阳之花将要逝去了。”
公园的一角走出了一位面目清秀的少年,他淡淡地望了望落了一半的夕阳,轻喃到:“啊,该回去了。”
少女倔强的避开少年伸过来要搀扶她的手,拄着拐杖,一小步一小步地向前方挪。
修二无奈:“小语梨,天要黑了……”
少女有些恼的瞪了他一眼,但转瞬就有些无助的松下双肩,娇俏的小脸盛满了忧伤。
“修二哥,我应该坚强,这路,我要靠自己的力量走下去。”
每天,少女都会来这里目送夕阳的离去,修二不放心她便一路尾随着她。语梨态度坚决地不要他伸手扶她,少女的坚强让人心疼。修二明白,她该自己学会站起来。曾经的大小姐已失去了原有的傲气,因为一场意外而失去了健康的右腿,曾一度颓废的她终于醒悟,走出了人生的低潮。但,她还只是刚刚起步,近在眼前的路也变得漫长,她要站起来,靠自己的力量走下去。
修二时刻警觉,以防她一不小心摔倒。两人的身影在朦胧夜色里渐淡。
02
依旧是一个有晨雾陪伴的清晨,少女也依旧拄着拐杖行走着,右脚悬在空中。每走一步,右脚只是脚尖轻碰地面,因此支撑着身体大部分力量的左脚吃了不少苦头,仅两三步,左脚小腿已经发酸。这种非常不好受的感觉让她想放弃,少女咬住嘴唇,脸憋得通红,半天挤出了一个字——“不”!
真傻!
她是一位富家大小姐,自可不必吃这般的苦的,她每次听到旁人耳朵唏嘘自己也会在心里附和说:是呀,你真傻。但她需要这样的“傻”,不然就……那是少女心中藏着的秘密。
十字路口,她看到了那个站在车牌旁的少年,嘴角漾起轻轻的笑意。
“总是让你这样照顾我,真是过意不去。”
“快点康复起来,像只活猴子一样的蹦跳吧,我等着……”
修二接下她的书包,依旧望着她,深色的眸子闪着微光。
她低下头来,走着脚下的每一步路。
“修二哥,我想了很多很多,旧日的我那么任性,害修二哥吃了那么多的哭,对不起。”
“施害者也许有罪,但自愿承受的人是不需要施害者的道歉的,我可是一点也不后悔。”
虽然这样认为,大脑却不由自主的翻阅旧日的记忆。那个任性,傲气十足的少女形象依然鲜活,好像那个她就在眼前。修二曾被少女“欺负”得很惨,但每一次替她收拾残局的人总是自己,为什么?修二也只能给出“我是遵从自己的意愿,忠实的做自己的奴隶”这样的回答。
晨雾淡了,街道上的车辆多了,一辆一辆的车子,在她的想象里,全部变成了南瓜车,世界真奇妙。
03
记忆这条马路好像总也走不完。远方和近处总有乳白色的雾霭萦绕不散,也许自己已经忘了这些东西,但它们依然存在,在记忆世界中的某个角落。
修二陪伴着语梨,每一天,语梨真的做到了,半年靠自己的坚持锻炼,右脚终于康复了,虽然不能剧烈运动。他由衷的喜悦让他掩不住唇角的笑意,而身旁耳朵那位少女美丽坚定的侧脸上写着成熟,她长大了。
那个曾经向他扔砖头的小女孩,用小刀划破了他的新衣服,时常把他弄哭的霸气少女已然蜕变,好一个华丽的蜕变!他仍觉得那些记忆是温暖的,甚至还怀念她耍着小脾气,抓乱她的头发,扯着他胸前的红色领带。那股孩子气,其实很可爱。
夕阳如故,浅紫色的霞云半掩夕阳娇红中带点黯然的脸。她坐在山坡的草地上,身边的拐杖横躺着,绿草尖上似乎有露珠站着,与她一起观赏夕阳。这一刻,她觉得夕阳美极了。
“呐,修二,我欠了你这么多,该怎样还你呢?”
“语梨……”他轻轻呼唤着她的名字,眸里满是温柔,只要一直呆在你右手边的位置,就好。
修二坐在了语梨的身后,从后面轻拥着少女。
啊,闪耀着的夕阳,与你一样美丽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