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9.25 am)
我,陷入了梦境。
在低语着的,是淡淡的思念和凄凄的守望。眼睛,什么也看不到,只是感觉到一个虚浮的自我,不自觉地抱紧双膝,像鸟儿一般的呓语着。
短暂的梦境。
学校和家之间的距离,是那么长那么长,我迈着小小的步子,独自迎着晨风。背上有沉甸甸的书包,仿佛心也被它压着,周遭的绿树小河都没能赶走心中的沉郁。人字形的长埂上,可以看到深墨色的湖——不,那只是养着鱼的塘罢了。埂与埂之间的交界处的另一侧,也有一个小小的塘,里面生满了水草,春天的时候这个小塘科比那个鱼塘热闹多了。
虽然曾看到那塘里有金黄色的鱼泳着,但鱼可不会叫。不过,风会撩得湖面波纹滚滚,湖水泛着鱼鳞般的光。
学校,就在眼前了。
突然想起了住在红瓦房里的人养的一只狗,它是那么的普通,淡褐色的毛,只对着我不怀好心“汪汪”地叫,有点讨厌,真的一点也不可爱。
脑袋里想了一大堆,然后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已在学校门口了。踩着方形的地砖,感觉连空气也变了。操场上有零稀的学生在扫着地,一丝晨曦的光由学校的背后射 入我的眼中。
在学校里,学生与课桌是最佳的拍档。
我把书包放进抽屉里,然后翻出语文课本。坐在我前面的学生比我早到,此时正安静的作者作业。教室里来的学生不多,但也使得教室闹哄哄的。
他,安静地,写着作业。
我忍不住用笔轻戳了他的后背,问道:“你在写些什么呀?”寻思着,昨天老师布置了什么作业么?
他似乎震了一下,背往后靠了些,头微侧了侧,黑黑的脸上流露过一丝不耐但没被我察觉到。
“什么?”他的声音有些轻。
“昨天老师有布置作业吗?”
“没有。”顿了一下后,他说,然后继续写着什么,我失望的吐了口气,心情也愈发地沉闷。
只有课间的十分钟才让我有了点自由感。
有时候,我甚至都记不得课上的四十分钟是怎么度过的。我无力的趴在桌子上。我的朋友,即坐在我前面的旁边的那位有着长长头发的女生,她有着小巧的脸蛋,有些犀利的眼睛,此时她正和她的同桌闹,闹着玩,他似乎有些不情愿,总是避让着她,脸上是明显的不耐烦。
犀利的她偏是要闹,提着嗓音,利嘴不停地一张一合,贼一般的双眼滴溜溜的转着。老实巴交的他是对付不了她的。他说不过她,不停的晃着脑袋翻着白眼,却也无法脱身。
我抽风似的,也去掺了一脚。
他不能对她发怒,因为她太厉害,所以他的火气只好冲着我来:“人讲话,狗插嘴!”
我可以把这当为玩笑话然后一笑而过,然后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但是——我立即陷入了沉重,两个人在眼前还在继续吵着闹着,我仍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过了似乎很久,上课铃似乎不见响。
在这个很平常的日子里,我在做一些不平常的事情。
“诶?你怎么哭了?”
“……没有啦!”想笑却笑不出来,两只手交替的抹去眼泪。我可以不必哭出来,但还是决定哭出来了。心中的刺痛和沉重我想我还担不起,不如哭出来。
眼睛是不是红了?不管怎么样,很难看。
她却不依不饶:“谁欺负你了?我去揍他一顿!”我含糊着说是因为老师,这家伙一再追问,不过我怎么可能告诉她真正的原因。他听到了,快速地扭头浅浅的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你能说什么呢?
这份心情,注定要烂在心底。
只能责怪自己。
我的周围,是雾一样的世界。这层薄薄的雾,却阻隔了一个世界。
我不再用我的双眼去注视着眼前的事物,也刻意的安静着,不再随便掺入别人的问题和快乐中去。我努力的把笔下的字写得好看,然后期望得到苛刻的思想老师给我的作业本上打上一个“好”字,那“好”写得那样好看,它不仅仅只是“好”了。
我总是低着头,但总能听到一个人有些为难的支吾着,但最终还是答应了别人有些任性的要求。他也有很开心的表情,被女同学追得满教室跑,开心的笑声划过我空虚心灵的天空,不是作为流星而是云的泪,凉凉的,苦涩地,打湿了一大片草地。
我还能看到,我在背书的时候,有一双晶亮的大眼看着我,我不禁心跳加快,为何,他要这样的看着我。
“你为什么穿着别的学校的校服?”因为在某学校读过几年所以才穿着;我看不见黑板的字,这么近你也看不到?(他可是坐在第一排呢)因为近视了啊!那真有点严重,好吧,把我抄的题目借给你。
“不许讲话!”你拿着一根棍子,重重地敲在了我的课桌上,然后生硬的大声说道。那是你转学到这里来没多久的事情。
那片鱼塘已经干涸了,塘床上发裂的泥巴上有小小的死鱼,风吹过来,路过的人就能闻到腥臭味。一年干旱,一年洪水,建起来的桥下,河水潺潺,不倦地流向远方。
远方的远方,我还能听到你说:不认识。
我已从那个短暂的梦里醒来。
记忆也会冬眠,没心没肺的笑过之后,然后是意味深长的微笑。
我还记得那个短暂的梦,所以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