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恐惧到了极点,便会自我催眠,不再思考,任人摆布,也不知道痛苦,把意识与现实之间的联系掐断,彻底的逃避,彻底的自我防护。但是,一旦回归现实,没有人自我催眠期间的记忆,但是疼痛会以生理的形式表现出来,无关于是否有物理上的受伤。
木野从昏昏沉沉的梦中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却又夹杂一丝怀念感觉的废弃建筑里。
只有他躺的地方打扰过,而周围尽是散落的碎石和玻璃渣,这个狭小的房间里到处都是伤痕,墙壁多处裂痕,不过因为灰尘厚重已模糊不清,正好也说明了这个地方废弃已久。
为什么他会躺在这里?木野毫无与之相关的记忆。
“好疼……”身体的疼痛随着意识的清醒复苏。木野坐了起来,检查自己的身体是否有伤口。虽然衣服上有被撕破的地方,但毫无伤口,疼痛却未曾停止。
只有木野自己知道,这是失忆的代价。
他只能回想起自己逃了课,只为了抚平心中的不安,为了寻找一个人,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他站了起来,抖落衣服上的灰尘走出了破旧的房间,房间的门烂掉了大半,一半歪歪地倚在门限。
木野踏出房间时一瞬“轰”地一声,什么东西重重坠在地面的响动唬得他跳向一旁,肩膀因此撞到了旧墙,整个房间,不,可以说整个建筑都在摇晃,木野立不稳而扶着墙,此时,墙面的尘埃一片片地剥落,发出沙沙的响声。
不会……是由于他不小心撞上了烂掉的门的缘故吧。木野心惊肉跳地小心站稳,不由得侧目看向烂掉的门,然后……
并不是因为他碰到了门建筑才摇晃的,而是,房间外的客厅的墙角的一个人倒在地上的缘故。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不惜背叛自己最喜欢的伙伴而要寻找的人。
木野还从未想过,找到了笠原之后他要做些什么。
木野顾不了吃惊,急忙跑上前扶起笠原,大概因为失去意识撞到了地面却毫无防护措施,她的右额撞伤了,血顺着其侧颊流落。
“疼…”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你所感受到的疼痛。)
木野不理会自己身体刺刺的疼,小心而轻的为笠原止血,并寻了自己衣服还算干净的一块撕了去为其包扎。
忽略这小小的伤口,笠原身上到处都是伤痕,一片触目惊心,木野甚至不忍去注视她的伤痕。
“为什么……”
假如那时,那时的那个地方所在的人就是她的话,为什么不大声地喊住他呢?
咄咄逼人也好,对他发火也好,他那习惯性想要逃避的脚步也不会顺从逃避的心理而逃跑了,明明他可以做到的!
到了此时,木野才终于开始正视自己的心情。
“我……想要被你需要,就算不是为了我……”
木野跪坐在失去意识的笠原对面,迷茫且痛苦的凝视着笠原苍白的面容。
“我……该怎么办才好……”
他在混沌中想到了一个人,黎生。但木野并没有那个人的联系方式,且现在不可能放置笠原不管。
时间并非静止,即便在动一根小指头的时候也在转动着。木野只能守在笠原一旁静静等待着,也不知道,除了等待还能做什么。
而不知什么时候,笠原睁开了眼睛,木野察觉之时,差点没惊呼,笠原有些艰难的对他做出噤声的指示动作,虚弱的微笑了。
“……这个地方,声音稍大点就可能被惊动而倒塌哦!”
木野只能傻傻地点头。所以,刚才笠原倒在地上时建筑才会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