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允许留在这里的那天夜里,我把自己手机的SIM卡从手机了拔了出来,然后再将手机开了机,待手机连上了无线网络之后,我打开了央视客户端,搜到了新闻台的直播,过了一段时间后,我终于等来了某个新闻:
“据了解,今天中午在X市X站点的时候,一名年轻男子忽然将候车的某位男子推下了站台,当时列车即将到站,致使被推下的男子身受重伤,至今仍在医院里抢救,目前,据调查的最新结果是嫌疑犯是一名在校大学生,XX系,名为余绅,逃离时身着浅绿色格子衫和黑色牛仔裤……”播报的同时,我的证件照片也显示在了屏幕上面,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犹如掉入冰窖,浑身都无法动弹。
我的手不自主的颤抖着,手机从我的手里滑落,砸在了我的脚上,可我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满心的只有愤怒、无可奈何,我的腿已经发软,我十分泄气地倒在了地面上,脑子里杂音不断,我无法正常的思考。
赵凯还没死?!不,他也许会死,如果没抢救回来的话……但是他即便抢救回来了,我的结果不还是一样的吗?!在他掉下站台的时候他分明看到了我,我记得那时他那种震惊而怨恨的眼神,那分明就是对着我的!可是……可是……我料到了这种结果,但是却无法接受!
不该是这样的!因为那个时候……那个时候……
我的眼眶了流出了泪,但我无法放声大哭,只能拼命用手捂着嘴巴,只在心里反复念叨——我完了,赵凯完了,我也完了,已经没办法改变了……
我不想认清这个事实,但事实是无法改变的。
这一夜,漫长而痛苦,我未曾合眼。
但我从黑暗的情绪了稍微解放了出来,在我重新面对那个残疾少女的时候,我的脸上应该是平静没有破绽的。
与我预想的不一样,和那个奇妙的少女相处的时候,我居然比想象中还要镇定,但那大概只不过是已知暴风雨来临之前的伪平静而已,而少女也显得相当平静,她是一个很直率的女孩,不管有什么想说的话都通过手机软件的电子音传达出来,因为现在网络发达,她的三餐也只需要通过外卖就解决了,而我要做的,就只是整理房间,处理产生出来的垃圾,然后偶尔给少女搭把手就行了,其余的,基本上都由她自己解决,顺带一提,虽然我并没有请求少女帮我解决吃饭问题,但少女叫外卖的时候也叫上了我的那份,直到配送员将外卖送来的时候我才察觉到这件事。
“……那个,我不饿,这个你自己吃就好,不用管我,因为我不想浪费你父母的钱……”我表示了拒绝,虽然实际上我非常饥饿。
那时少女居然轻轻地笑了,电子音表述了她的话:“你不是说要等你父母送钱来吗?到时候你把钱还给我就行了,虽然不还也无所谓。”
我急忙说道:“我一定会还的!”
少女听此又觉得很有趣般的笑了,我愣住了,一方面是因为那种笑容实在是过于甜美了,另一方面是我疑惑于她明明处于那般悲惨的境地,为何她还能够笑得出来呢?至少,我是笑不出来的。
空闲的时间里少女基本上都是在看书,不,是高中的课本,偶然地,我发现她的某个作业本一个角落里写着“艾黎丝”,是她的名字吗?虽然很好奇,我却不会问她,因为我并不想深入少女的生活。她的神情十分专注,时不时会在书本上做记号,看得出她学习很认真,目前她的伤应该致使她休学了吧,但她好像还没有放弃去学习,这使得我对她又多了一点敬佩之心。
我带着耳机一边注意着手机上播放的新闻,一边默默观察着她,内心里也默默在为此时的宁静生活倒计时着。目前,关于我的新闻还没有再度播放,我不知道此时此刻身处于医院的赵凯是生是死,我的精神状况是十分焦虑的,没有心思做任何事情,在我闲着无事的情况下,这种焦虑成倍增加,我想要放弃思考,但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所以,我最终迫于压力之下,尝试着向少女搭起话来:“那个,你的朋友或者同学……是不是已经知道你出院了……他们今天会不会过来看你……我是不是提前避开比较好……”毕竟我可是通缉犯啊,被别人发现了可不妙,少女应该不知道这点,暂时,刚才配送员上门送外卖的时候我也是找借口去了洗手间避开了对方。
少女惊讶地望着我,但她的表情变得有点微妙,略思索了一会儿之后,她开始在手机上打起字来,电子音说:“我没有告诉他们,我这样子会吓到他们的,而且,我也不想让他们为我担心,不过,有一个人可能知道我出院了,但至于她会不会过来看我,我是不确定的。”
“这样啊……”这、这可不太妙!少女的意思就是说还是有人可能会在任意时刻来到这里的!好危险,幸好我多嘴问了她这一句,看来我得随时警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