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抱着娜姐后退到自认为安全的距离后,杰克斯便再也忍不住了。
“我靠你神经病啊!一言不合就砍人?!”对于方才斗篷男一言不合便暴起攻击这一事,杰克斯感到十分愤怒。他敢肯定,如果刚刚自己的动作再稍稍慢一点,可能今天就要栽在这里了。
相比活蹦乱跳的杰克斯,娜姐此时的状况并不好。被冰刺扎上的几处伤口,由于没有及时处理,已经有恶化的趋向。虽然由于斗篷男攻击特点的原因,因极度寒冷而减缓流速的血液只是缓缓渗出,但长此以往也是不行的,得赶紧处理一下。
“就算性命攸关,你也不愿出剑吗?杰克斯...”
娜姐喃喃着,声音很小,并没有被注意到。然后她便没有再去看杰克斯,而是撕扯下部分衣服,然后仔细的包扎伤口。
斗篷男对于杰克斯愤怒的叫喊声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哦不,他已经做出了回应,只不过不是用说的,而是实际行动。
他举起剑,遥指杰克斯,周围浮现出了一圈又一圈的冰锥,脱离了万有引力的束缚,颤颤巍巍地漂浮在了空中。
“......”
杰克斯原本怒气冲冲的面容渐渐失去了神采,呆呆地看着按常理而言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他的眼里仿佛只剩下那些漂浮在空中之物,灵魂脱壳了一般,失神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象,将原本已经尘封了多年的记忆缓缓拉开。被埋藏在内心最深处的,他不愿回首的那段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
震惊。
这是杰克斯赶到现场后的第一也是唯一的感受。眼前如同炼狱一般的景象无一不在挑动着他的神经。
他提着剑,一步一步沿着小路走着。
原本应处于一片祥和之中的村庄,此刻早已被破坏殆尽。路边大大小小的木屋,大部分已经化作了废墟。仍然矗立着的几间,要么只剩下半个,另一半不知所踪,要么房顶被压垮。
灰黄色的大地,早已被血红色取代。数不清的尸体倒在这片土地上。从这些尸体的服饰上来看,大部分都是本地村民,极少部分是冒险者。他们的样子,或者说死法,都非常凄惨。大部分都是被一根两米左右长的土刺直接贯穿。从他们惊恐的面部表情来看,分明是生前感受到了极端的恐惧和不安。
总之,用一个词形容,惨不忍睹。
就像是发生过兽潮的一般。
但是,杰克斯的目光并没有在他们,这些尸体上停留太长时间。这并不意味着他很冷血,他只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终于,他停下了脚步。
他的视线停留在那个站在尸体中间的少女身上,也是他此行的目标,此刻站在这里,除了杰克斯之外,唯一的活人。也是杰克斯魂牵梦萦的人儿。
女孩侧对着他,双手掩面,不停地哭泣着。
在他的记忆中,这个少女从来都是阳光开朗的,如精灵般的绿色长发飘然若仙,柔滑如斯,眼里常常带笑,似乎不可能有什么困难能将其打倒。
但是,从少女颤抖的身体,以及早已哭红的双眼来看,其形象与杰克斯印象中的相去甚远,简直判若两人。
如果说,杰克斯记忆中的少女是一朵绽放的玫瑰,那么眼前的这个失魂落魄,默默流泪的女孩就是一朵枯萎的野花,差别实在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