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任何人在听到这两个字之后都会骇然色变。在一般人眼里,那是一群以鲜血为名的疯子,以杀戮为乐的歹徒。在这个以实力为尊的世界,习武者通常都高人一等,别的职业的人,除非说是脑子抽了,不然绝不会去惹习武之人的。而传闻在血族里,这种情况更甚,几乎人人都是草菅人命的穷凶极恶之徒,他们向往战斗,渴望鲜血,是名副其实的战斗民族。他们以凡人之躯,行刽子手之实。毫无征兆被屠杀的人类村庄数不胜数,就连一些大的城镇也无法抵御血族的疯狂进攻。他们所到之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他们所及之地,无不传来令人惊惧的惨叫声。昼可屠万千性命,夜可止小儿啼哭。
传说他们有着特色鲜明的血色头发,血色瞳孔,能力全部都与血相关,是名副其实在阳间的地狱代言人。不过好在血族人数并不多,且只推崇族内通婚,以保持血脉的纯度。他们杀过的人不少,灭掉的城市也不少,但和人类总数比起来,还是无法真正意义上的撼动人类的根基。他们就像瘟疫,每年都要带走无数人的生命。血族兴盛过,衰败过,但从未灭绝,而如今,帝国宣称将血族清剿殆尽的消息,无不让民众放下心来,弹冠相庆。
以上是杰克斯已经知道的消息。
他坐在茶馆里,听着说书人讲述那有关血族的故事。什么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什么能够直接让人的血液沸腾,直至炸裂……全都是狗屁。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清楚,如果血族真的这么强,那已经没有帝国军队什么事了,恐怕早八百年前这里就已经是血族的天下了。不过周围听故事的人倒是津津乐道,他们不关心说书人所言是实还是虚,也不关心血族是真强还是弱鸡,只不过听书打发时间,顺带记下一些有趣的情节作为饭后谈资。
杰克斯将茶杯中剩余的茶水一饮而尽,扔下几枚金币便出了茶馆。他到距离新手村不远的梅雨镇,是来找流浪者的下落的,不是来听人吹水的。
虽然杰克斯毫不怀疑自己的爱人已经死于自己的剑下,但杀手透露给他的消息还是让他产生了一丝动摇。也许她其实并没有死,也许当时只是假死,也许有人将她复活了……不行不行,假设越来越离谱了。最坏的情况,有人将她从坟墓里挖了出来,炼成了傀儡在外面助纣为虐。无论真相如何,就算这个情报极有可能是假的,杰克斯也不能坐视不理,最起码他要将真相查个水落石出。娜姐将颓废的杰克斯喊过来,其实就是为了帮她调查流浪者的下落,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呢?
但很遗憾,神出鬼没的流浪者根本无从找起,他们标志性的黑斗篷其实很常见的,就算不是满大街到处都是,杰克斯也不可能挨个去调查。要不然流浪者没找到,他先被当成可疑分子抓起来了。所以,现在该怎么办呢?要不去找杀手多“拷问”些信息?嗯,果然还是算了吧。且不说杀手的这个消息是从哪儿听到的,就算她知道流浪者的下落,杀手也无从找起啊……
好吧好吧,看样子进入死胡同了。要不还是先回去,等娜姐回酒馆之后再一起商量下对策好了。
杰克斯刚出茶馆,就愣在了原地。他迈出的右脚悬停在半空中,左看看右瞧瞧,完全忘记了哪边是回酒馆的路。为此,他不由得挠了挠头,悻悻收回了脚。他左顾右盼,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喧闹似往常。路边卖杂物的人也许有地图卖也说不定呢,到处转转吧,反正也不着急回去。
打定主意的杰克斯伸了伸懒腰,先前认真寻找信息的模样瞬间无影无踪,变回了那个邋遢的大叔模样。
看吧,那边那个坐在茶馆旁摆摊的人就穿着黑斗篷。这种着装真的是挺常见的。
“叔叔,要不要买一份地图?”嗯?有人卖地图?还正好被我撞上了?不会这么好运吧?
杰克斯低下头,看向扯着自己裤腿十一二岁的少年。他的脸上戴着半个面具,小小年纪就为了生计奔波,像极了自己小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杰克斯总觉得这个小孩在哪里见过。
小孩递给杰克斯一份地图,杰克斯粗略地打开看了看。虽然画的不咋地,但大致方位白纸黑字画得明明白白,买一份应该花不了太多钱,也省的浪费功夫去买别的地图了。
“好吧,我要一份,多少钱?”杰克斯掏出了钱袋。
小孩扭捏了一下,就在杰克斯以为他不好意思准备打趣的时候,小孩一把夺过杰克斯手中的钱袋,吐了吐舌头,然后撒开脚丫子逃走了。
“卧槽……原来是小偷……”震惊不已的杰克斯没有太过在意,这种小偷跟穿黑斗篷的人一样,随处都可以遇到。在杰克斯看来,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走简直是可笑至极,看他瞬移过去捉住小孩之后不好好教育他一番。
抱着这样的想法,杰克斯抽出了断剑,准备帅气地瞬移到小孩前面,来个“人赃俱获”。
五秒过去了……十秒过去了……场景还是原来的场景,大叔还是原来的大叔。而那个盗走钱袋的小孩早已拐了个弯,眼看着就要消失在人群中。
路过的行人对着杰克斯指指点点,看这大叔手中的断剑,虽然没有目睹先前发生了什么,但靠脑补也能推断个八成出来。无非是不自量力的大叔想猥亵美少女,被美少女瞬间反杀废掉武器之后愣在了原地罢了。这种无良的大叔也随处可见……
……个鬼啊!
为什么他没有瞬移啊?
别说技能是随机触发什么,根本就没有这么个设定好不好?!
完全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什么的杰克斯只好收起了断剑,朝着小男孩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被美少女反杀了还要臭不要脸的追上去,无良大叔。”
“就是就是,看那身板就知道是个弱鸡,身为牛粪怎么还奢望鲜花会插在他头上呢?”
摆摊的黑斗篷用手略微将帽檐顶起,露出了银白色的头发。他看了眼杰克斯的背影,一边听着路人对杰克斯的评论,一边起身开始收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