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被彩拍下桌的那盘黑暗料理掉在了椅子上,紫黑色的液体发出“滋滋”的声音,像胃酸一样一点一点腐蚀着接触到的所有东西。没人能够解释这玩意为什么带有腐蚀性,也许这是人世间本不该出现的东西,其邪恶程度比起召唤魔神的祭品可能犹有过之而无不及。
浅织正襟危坐,像小学生一样挺胸抬头,一脸做错了事准备接受批评的表情。
“这些……菜……都是浅织你做的?”彩看着被腐蚀的椅子,倒吸一口凉气。
“也许……我只是单纯地搞砸了?”
“究竟是何等的厨艺才能做出这种有悖常理的黑暗系食物啊……”天依一脸的同情,“每天在星座的压迫下过着悲惨的生活,真的是为难你了。”
喂喂,不要产生不该有的同情啊!这话要是被星座姐听到了要出大事的!
浅织努力回想自己做这些菜的具体过程。碎片闪过,记忆重现。无论她怎么努力,映象中她只是按照正常的做法完成这些菜的,并没有诸如突然出现反人类情绪往菜里倒入过量调味料的行为。
也就是说,她的厨艺水平就这种程度?食物杀手?味蕾终结者再世?
开什么玩笑!
可惜,事实就摆在眼前,无论浅织如何安慰自己,也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
“也许,浅织被人偷偷掉包了说不定呢?”流音突然说出了一个非常不靠谱的想法,看她的样子,可能自己都不太相信。
之后,众人怀疑的目光齐刷刷聚集到浅织身上。
虽然浅织也有过这种荒谬的想法,但是,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啊!她是不是被掉包了她自己心里最清楚不是吗?
“你们……要干什么?!”看着步步逼近的三人,浅织连连退后,“我真的是浅织啊!”
“多说无益,”彩从裙底掏出一捆绳子,“动手吧,流音,大小姐!”
“你这捆绳子是从哪里掏出来的啊?!压咩咯!”
……
四周是黑暗的一片,唯有眼前两盏明亮的灯光分外刺眼,迫使浅织不得不眯着眼睛。
这熟悉的场景,她曾在谍战片里看到过不止一次,只是没想到,自己终有一天会成为其中的主角。
“嫌疑人的姓名?”
“天慧浅智。”啊咧我在说啥?这是喝了吐真剂吗?连原名都说出来了!
“性别?”
“免贵姓……啊不对不对!男……”不是,我现在是妹子啊!可恶,完全控制不住嘴巴……
“年龄?”
“虚岁27。”这是跳过青春期直接奔三了吗?!
“爱好?”
“吃饭睡觉打游戏混日子。”噫……瞧瞧这死宅般的发言,无论是谁听到了,估计都会摇摇头直呼这人没救了。
“身高?”
“不到一米六。”怎么可能这么矮?我记得我明明是超过一米六了啊!
“作案动机?”
“在脑袋不清楚的时候做出有毒带有强烈腐蚀性的料理企图谋害流音酱。”喂喂!根本就没有过这种想法的好不好!
“好的,那么,我宣布,以谋杀罪的罪行判处浅织挠痒痒一小时。完毕。”
“完毕……个锤子啊!把我绑起来审判是闹哪样?挠痒痒又是闹哪样啊!”浅织使劲挣扎着,但身上的绳子死死把她绑在了椅子上,动弹不得。
“不要挣扎了,你这个冒充浅织的反派,”流音推了推不存在的镜片,“我们已经把你完全看穿了,老实交代吧!”
“……”
“已经无话可说了吗?”
“虽然我们相识的时间很短……”
“哦哦?终于决定屈服,坦白一切了?”
“但是,你们的弱点,我可是一清二楚!”浅织咬着牙齿,咯吱作响。
“什……什么?!”
“你,彩!”浅织看着彩,“平常装作一幅高冷厉害的样子,其实最怕鬼了!”
“我……”彩的眼神有些慌乱,“我才没有!”
“还有你,流音!”
“我怎么了?”流音见浅织将矛头转向自己,不禁被她强大的气场(其实是心虚)逼的后退一步。
“……其实你对自己的欧派十分困扰吧?”浅织自信满满地说,“都没怎么见你跑过步呢。”
流音的头顶肉眼可见地冲出腾腾热气,眼中冒出螺旋状的圆圈。她的身体一软,瘫倒在身后的椅子上。
“……最后,天依!”浅织深吸一口气,用最大的力气喊出,“你的身体已经维持萝莉体型好多年了吧!有生之年都要保持这个身高了不是吗?”
浅织所言,字字诛心。这一战,浅织完胜。
……
“切,还想试试用这个方法能不能套出话呢,看来失败了啊……”灯光后的彩撇了撇嘴,“大小姐,浅织已经完全是胡言乱语的程度了,看样子病的不轻,大概率是被鬼上身了。”
“怎么可能套出话啊!我在你们眼里是小偷或者间谍吗?我真的是浅织啊!”
“思绪混乱,言语不通,”天依撑着下巴,作沉思状,假装没有听到浅织刚刚的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彩,给浅织松绑吧,闹剧结束了。”
“不挠痒痒吗?”彩有些失望地说。
“唔……浅织酱并不是罪犯啊……滥用私刑是不对的哦~”
浅织给松了绑后,揉着酸疼的手腕,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桌上的黑暗料理已经被流音和彩快速清理掉了,那只壮烈牺牲的椅子也被丢到了外面,除了还在外面疯闹的两个熊孩子,镜面空间里的其余人算是都到齐了。
“实不相瞒,老爷爷,”天依喝了口茶,对着老者说道,“方才我们在离这大概数公里的地方遇到了一只可以行走的树精,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们刚刚来的时候,你不是说镜面空间里面是足够安全的吗?”
“这个……我不知道……”老者有些期期艾艾,嘴里含糊不清。
“不知道?据我所知,你们在这里生活了将近二十年,这里的一草一木你们都应该十分熟悉才对。”彩眼底闪过一丝寒光。
“这……唉……”老者摸着大胡子,叹了口气,“老朽我身体不便,从大灾变那一天起,我就坐在这里没有动过了。”
“你在开玩笑吧?怎么可能?”
“没有开玩笑。”
就在剑拔弩张之际,石子和信子冲了进来。
“爷爷,爸爸妈妈他们……他们回来了!大人们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