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镇长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对走进来的女人点头哈腰,直到将其送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冰虫的魔核……还不止一个……”女人显然是听到了几人方才的谈话,坐在镇长的专属座位上,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浅织,“有意思,你明明只是个普通人,却胆敢去猎杀冰虫。看样子,你断后的那个小伙伴很强啊?”
魔女在感知到浅织的气息之后,便下意识认为浅织获得的这些魔核都是断后之人的战利品了。她可不会认为,浅织顶着一副稚气未脱的外表,却能将自身气息隐藏得跟普通人一样,连她都看不出深浅。更何况,浅织身上连个像样的武器也没有,隐藏实力的可能性就更低了。
“那当然!仆人可是很强的!”琪露从浅织怀里挣脱了出来,指着魔女大声喊道。
“仆人?”魔女脸上露出一分讶色,饶有兴致地望着琪露,“小妮子,你是什么来头?难不成你才是话事人?”
“不……你无视掉她就好了,”浅织把琪露拉到了身后,露出淡淡的微笑,“在她这个年纪,犯点中二什么的挺正常的。”
“什么叫中二啊?”魔女的兴致更甚了。
“以自我为中心,成天幻想自己深藏绝技什么的。”浅织面不改色地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魔女点点头。
“我才没有中二!我说的明明都是事实!哇呀!”没等琪露喊完,浅织就再一次把琪露的嘴给堵上了。
“所以,除了老头手上的这颗,你还有几颗?”魔女结果镇长递过来的魔核,在手里把玩着,目光却放在浅织身上。
“两颗。”浅织不假思索地答道。话音刚落,她就想抽自己两嘴巴。
“两颗啊~”魔女了然地点点头,露出了莫名的笑容,舔了舔嘴唇,看浅织的眼神就好像在盯着一只羔羊,“你明明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只是一个普通人,却带着如此巨额的财富在外面转悠,不怕第二天人没了吗?”魔女特意加重了最后一句话的语气。
浅织心中一凉,但表面上还是那副带着浅浅笑容的样子,“阁下的意思是?”
“就算我直接从你的手中把魔核都抢走,这里也没人能拦得住我吧?”魔女起身,绕过了桌子,走到了浅织身旁,低声道,“自始至终,你都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不是吗?”
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心头,浅织敏锐地感觉到,身旁这个老女人的杀意已经锁定住自己了。来自灾厄级强者的压力如重山一般,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你怎么就断定我没有反抗的实力呢?”浅织气势稍弱,往后退了半步。
魔女欺身上前,一把抓住了浅织的右手腕,高高举起,两人面对面互相注视着,鼻翼之间只相差毫厘。
“从我的手中挣脱出来试试看啊?如果……你隐藏了实力的话。”魔女另一只手的指尖轻轻拂过浅织的白发,语气中满含着可惜,“是罕见的白发啊,如果留长一点,应该能卖个好价钱吧?可惜,我不喜欢别人命令我,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大公,没有人有资格命令我!”
“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知我在这里的,但这已经不重要了……”魔女的语气渐渐冷了下来,“因为……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大……大人!”镇长焦急地站在一旁,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脸上满是自责和内疚。他眼疾手快,将准备冲上去的琪露拉到了一边,虽然此举为他的手掌赢得了一排牙印。
“你给我闭嘴,好好呆在一旁看着。这三颗魔核的意外收入,再加上你剩下的三十万金币,就当做牧镇缴纳内大公的税款吧~”魔女放肆地大声笑了起来,“为了你和你镇民的小命着想,你最好不要做出违逆我的举动,要不然,我就把牧镇从帝国的版图上除名。”
魔女掐着浅织的脖子,慢慢将她提了起来,饶有兴致地看着浅织在自己手中痛苦挣扎的样子,从腰间抽出了长剑,在浅织的身上肆意比划着,像是在思考从哪个部位下手。
“阁下……好生猖狂啊……咳咳……”浅织的脸因为缺氧而逐渐涨红,“为别人奔走效力……每天都活在别人的阴影中,明明只是一条狗,真是……笑死个人了啊!哈哈哈……”
浅织每说一句话,魔女的脸色就要拉下来一分,她身边涌动的怒意产生了实质性的威压,让一旁的琪露等人头都抬不起来。处在她威压旋涡中心的浅织更是进入了半窒息的状态,连意识都开始模糊了。
“你知道吗?弱者没有选择的权利,”浅织的话像是触碰了魔女的痛处,她的身体开始轻微颤抖了起来,“在大公面前,我是弱者,我只能以大公马首是瞻。在我面前,你们都是弱者,是蝼蚁,只配被我踩在脚下。本来我是想给你一个痛快的,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你胡说!明明你自己就是弱者,却总想把自己的一套理论强加在别人身上!”琪露在镇长的手中挣脱不出来,只能冲着魔女大喊大叫,“对强权低头的才是弱者,屈服于现状苟且偷生的才是弱者,我和浅织姐才不是弱者,我们和你不一样!”
“只会逞口舌之利的蝼蚁……嘻嘻嘻……也敢在我面前大言不惭……”
魔女眼中红光一闪,反手挥出一剑。在琪露逐渐瞪大的眼中,一条手臂飞向了空中,随后掉在了她的面前。
镇长被眼前一幕吓得说不出话,抓住琪露的两条手臂逐渐失去了力气。没有了支撑点的琪露靠着镇长的大腿,慢慢跌坐在了地上。她看着眼前的一幕,久久说不出话。
“在继续叫啊?不过砍断了一条手臂,你就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魔女随手将浅织扔到了一边,蹲在了琪露面前,捧着琪露蓄满泪水的脸庞,头缓缓歪向一边,脸上浮现出病态的表情,“刚刚那些高大上的论调呢?继续说下去啊,我还想继续听呢。你说一句我就拆这白毛身上一个零件,我倒要看看是你嘴硬,还是这白毛命硬!”
“……”琪露微张着嘴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流进了嘴里也不自知。她双目无神地望着魔女,眼神空洞,好像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