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已经架在了杰克斯的脖子上，牙兹似乎很享受这种处刑的感觉，并没有干脆利落地给杰克斯来个痛快，因此杰克斯得到了宝贵的喘息时间。虽然他打不过师傅，但还是可以欺负欺负徒弟的。嘛，当然，就算牙兹直接动手了，杰克斯也不会坐以待毙就是了。
杰克斯细细感受了一下，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外界信息。虚无不愧是虚无，这个小空间就好像同世界割裂了一样，除了他们所处的这个地方，外界甚至都没有坐标的概念。杰克斯不敢贸然瞬移出去，一旦被空间乱流卷走了，那跟死了没有什么区别。他跟琪露有可能会被带到别的未知领域，也有可能被困在空间乱流中直至饿死。不管是哪种情况，瞬移到虚无中都是下下之策。
“你已经逃无可逃，这里是我特意为你们开辟的一处空间，外面是恐怖的乱流，连我都不敢轻易踏足……”空间之刃被牙兹牢牢握在手中，尖端微微挑起，杰克斯不得不随之抬起头，脖子上的刺痛感让他一阵头皮发麻，“所以……安心地去死吧！”
“等一等！”杰克斯以一副不容置疑的口吻，抬手打断了牙兹的施法动作。
“？”牙兹手中的空间之刃停在了半空中，收起来也不是，继续刺下去也不是，一时间有些尴尬，“等什么？”
“死可以，但在死之前至少让我理一下发型。”杰克斯以手代梳，煞有介事地开始整理起乱糟糟的头发来。但他显然已经很久没有梳理过头发了，那一头像鸟窝一般的金毛，不管怎么梳理，最终都会非常Q弹地变回原本的模样。总体来说，梳理了个寂寞。
“不对啊，我为什么要等？你这家伙凭啥命令我？”牙兹突然反应了过来，举起空间之刃就要朝杰克斯刺下来。
“等等！你缺这点时间吗？你不知道什么叫‘死者为大’？就算是强盗，在杀人之前都要问问别人有没有什么遗言呢。”杰克斯一脸愤然，就差举个牌子，把“抗议”二字写在牌子上了。
“……那你有什么遗言？”
“咳咳~”杰克斯清了清嗓子，“去那边了，记得代我向抛弃我的爸妈问个好。”
牙兹嘴角一抽，决定不在废话，两道光影闪过，他手中的空间之刃同杰克斯的断剑碰撞在了一起。碰撞带起的风暴将地面的积雪一扫而空，卷入了空间乱流里边，很快就不见了踪影。杰克斯怀里抱着琪露，只能单手握剑，一时间，他渐渐处于了劣势。
“哈……哈……你死到临头了，就不要继续挣扎了，多难看啊！”牙兹紧紧握着剑，朝杰克斯施压。
“呼……呼……你不是也差不多……强弩之末了吗？”
杰克斯一闪身，瞬移到了别处，躲过了从身后袭来的无数利刃。这个封闭的空间十分狭小，从一端到另一端可能也就不到七步的距离，要在这里面躲过牙兹如狂风骤雨般的攻击实属不易。双方都已经身负重伤，接下来就是比拼体力和意志力了。当然，杰克斯并不会被牙兹的表现所迷惑，也不认为自己现在还有多大的胜算。牙兹既然敢一边维持这个小空间一边跟他打，那自然是有十分的底气和把握的。之所以打的如此艰难，只是不想放过他而已。就算是灾厄级的空间系强者，在杰克斯一心想要逃跑的情况下，也是很难将他留下来的。
在某个瞬间，杰克斯的心脏突然一紧，浑身有种脱力的感觉。这一次，他同琪露并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瞬移到别的地方，随之而来的空间之刃划过他的手臂，再次在他的身上新添了一道伤口。
“不……行了？体力……到极限了？呼呼……”牙兹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拖着疲惫的身躯，龟速移动到了杰克斯面前。他的状态随着时间的推移也每况愈下，现在只想快些解决掉杰克斯两人，然后快些离开这里。他不确定柔妈还在不在附近，如果遇到了，那对现在的他来说将会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嗯……”杰克斯怀里的琪露呻吟了一声，缓缓睁开了眼，苏醒之后的第一眼便看到了浑身浴血、面带诡异微笑的牙兹，不禁吓了一大跳，直接蹦到了杰克斯头上，像八爪鱼一样死死抱住了他的脑袋，“哇啊啊啊啊！鬼啊！！！”
“放心……”牙兹凑到了琪露面前，寒声道，“你马上就会去见真正的鬼了。”
“仆人！你还愣着干什么啊！快带我瞬移离开这里啊！！”
杰克斯咽了口满是血腥味的口水，面露苦笑。他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就算有力气，也不过是继续在这个狭小空间同牙兹做着猫捉老鼠的游戏罢了。
见杰克斯没有动静，生死关头，琪露的大脑飞速运转，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大概这是她觉得自己最聪明的时刻，“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啊！！姐！姐！！”
“姐？你喊妈妈都没用。”牙兹一手抓着琪露的头发，逼迫她看着杰克斯，一手握着吞吐着危险白芒的空间之刃，抵在了杰克斯的脖子上，“睁大眼睛看好了，你的仆人是这样死的！”
“干妈！”忽然，琪露像看到了救星一样，冲着牙兹的身后喊了起来。
牙兹惊疑了一下，猛地回过头，身后空无一人。琪露口中的柔妈并没有出现，实际上，他也没有感觉到周围空间的任何波动——如果有人靠近的话，他肯定会立刻察觉到的。很快，他就明白自己被骗了。为自己惧怕绕指柔而羞恼不已的牙兹，决定首先拿琪露开刀。他不顾杰克斯的抵抗，抓住琪露的头发就将其提了起来，看着在半空中不停挣扎的琪露，不禁裂开了嘴角。
而就在他快要手起刀落解决掉琪露的时候，琪露忽然就瞪大了眼睛，热泪盈眶。
“你不会想着故技重施，再吓我一次吧？周围的空间一点波动也没有，你期盼的救星是不会来的。”牙兹无不嘲笑道。
“妈！”琪露并没有理会牙兹，而是直直地看向牙兹的背后，就好像真的看到了柔妈一样。
“我都说了，你是不可能骗我第二次的！”话是这么说，牙兹还是感到有些心悸，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把他的魂给吓了出来，“哇啊啊啊啊！鬼啊！！！”
柔妈端坐在牙兹的背后，双手轻抚过琴弦，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她抬起眉眼，冷冷地瞪着牙兹，攻势一触即发。
“你……还准备抓着我干女儿的头发多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