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兹确实被吓到了。按理来说,任何人移动的过程中都会让空间产生细微的波动,这种程度的波动常人是很难察觉到的,但空间系的强者不一样,他们对于空间了如指掌,任何出现在周围的人都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对于他们来说,对于空间的敏锐程度甚至在五感之上。当然,杰克斯除外,基本上只会瞬移的他,还是习惯于用眼睛去捕捉信息。
不过,也只是吓到了而已,就算体力即将耗尽,他也有办法应付柔妈,最不济的情况也能够及时逃走——同级的情况下,还没有谁能留下空间系的强者。虽然想不明白为什么柔妈会悄无声息的出现,但眼下柔妈显然不会给牙兹过多的思考时间。激烈的奏鸣声响起,小空间的封闭效果让琴音的威力放大了数倍。但牙兹已经先一步将自己隔绝到了一个封闭的空间,琴音产生的空间波动并没有影响到他分毫,反而让杰克斯和琪露两人双双喷了口血出来,此时琴音也戛然而止。
柔妈双手离开琴弦,面露难色,眼睛更是死死地盯着牙兹抓着琪露头发的手。二人能力上的克制关系使得她奈何不了牙兹分毫,至少表面上看是如此。
“哼……到此结束吧。”
牙兹周围封闭的空间阻断了声音的传播,这使得柔妈等人只看到了他嘴唇的开合,而听不见其说话的声音。下一刻,牙兹一抬手,数个残影朝着古筝飞去,瞬间就将古筝拆了个粉碎。巨大的冲击力道使得柔妈的身体被弹飞,堪堪落在了小空间的边缘,再往后一步便是虚无的一片。
“哒……哒……”
牙兹撤掉了保护自己的屏障,捡起地上一颗泛着紫色荧光的魔核,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悠悠走到了柔妈面前。想起不久前被柔妈琴音操控的种种,大仇得报的喜悦使得他的眉毛扬了起来,如果不是怕牵扯到伤口,恐怕他还会仰天大笑三声。牙兹戏谑地看着柔妈,抓住琪露的头发,把琪露拖到了小空间的边缘。牙兹为了让柔妈看得更清楚一点,抓着琪露的脖子,不顾她的反抗,硬生生把她慢慢朝着虚无里推,故意将动作放的很慢。魔核在手,现在的柔妈在他看来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而普通人,在他看来,跟蝼蚁一般。
“看好了,你亲爱的干女儿是这样死的。”
“不要!放开我!快放开我!!仆人!干妈快救我呀!!”琪露望着眼前漆黑的虚无,小脸煞白,涕泗横流。虽然不知道跌进去的后果是什么,但从心底油然而生的恐惧感还是令她的身体忍不住的发抖。
杰克斯刚想动作,就被一道空间之刃刺穿了右手掌,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牙兹瞥了杰克斯一眼,眼中充满了不屑与警告。
“……”
柔妈咬紧了嘴唇,此时,一个在场其他人都听不到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柔姐,需要帮忙吗?”
“不……”就在琪露的刘海碰到虚无灰飞烟灭的那一刹那,柔妈眼神一凝,“不需要!”
柔妈的手指微微弯曲,原本平静的空间就像投入了一颗石子的水面,瞬间泛起了波纹。空间随着柔妈的手指而弯曲,就好像手指划过平整的奶油表面而留下的印记,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琴弦在柔妈的手中成形,以空间为弦,奏响共鸣之音。
“?!”如此明显的空间波动,牙兹自然不可能注意不到。但还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一步。被他捏在手中的紫色魔核光芒大放,紫色的光如同蚀骨的毒药,将他半边身子染成了紫色。
“嗡嗡嗡——”
空间产生的震感直接绕过了琪露,直奔牙兹的体内,在他的头脑中炸响。就好像有人用耳塞堵住了他的耳朵,在他的大脑中播放着超大音量的死亡音乐一样。只一瞬间的功夫,牙兹的眼睛就往上翻,直接失去了意识。直到他晕过去了,他也想不明白,失去了魔核的柔妈是怎样发动能力的。
牙兹无意识地松开了抓住琪露的双手,悠悠然倒向了一边。琪露只觉得身体一轻,求生欲使得她猛地仰起身,用膝盖飞快地往后面挪动了几下。她额前的秀发已经短了一截,再慢上一点点,恐怕消失在虚无中的就不单单只有头发了。
“得……得救了……呜……”劫后余生的喜悦令琪露的身体一阵阵的发软,她就这样保持着跪着的姿势,身体向后仰,躺在了泥土上。熟悉的蓝天重新映入眼帘的那一刹那,琪露甚至鼻头一酸,想要继续大哭一场。
“已经没事了~”
柔妈在琪露身旁坐下,揉着她的脑袋,轻声安慰道。另一边,亲眼目睹了刚刚发生的一切的杰克斯,大脑已经停止了思考。毫无征兆的,杰克斯想到了在新手村跟黑丸的一战。
刚刚,这个女人是不是没有接触魔核就发动能力了?
感受到杰克斯炽烈的目光,仿佛是明白了杰克斯的疑惑,柔妈扭过头,冲他微微一笑,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颗魔核,摇晃了一下。
“什么嘛……我还以为……”杰克斯长舒了口气,随后龇牙咧嘴地把右手抱在了怀里。右手掌无时不刻传来的剧痛令他的头一阵阵地发胀,如果不是身体状况不允许,恐怕他已经上前死命朝着牙兹的屁股来上几脚了。
“那个……柔……姐?”杰克斯抬起右手,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能不能来一首治愈的曲子,你看我伤的这么重,不治疗一下的话……”
“不行。”令杰克斯没想到的是,柔妈拒绝的非常干脆。
“为什么?”杰克斯一脸的不可置信。
“频繁地靠外力治疗的话,你自身的自愈能力会下降的。这是为你的将来着想。”其实是为了你现在着想,柔妈在心中补了一句。
“这么说好像有点道理,”杰克斯满嘴的苦涩,“但我现在真的很疼啊,浑身上下都还在淌血耶!”
“仆人,我觉得干妈说的有点道理。”琪露举起一只手,懒洋洋道。
“才多久啊!你这家伙的胳膊肘怎么就往外拐了?!你就不怕我失血过多挂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