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焰尾缓缓睁开了眼睛,眼里满是后怕与不甘,“他们来了,就在附近。”
“……”
族长脸色十分的阴沉,显然,他很清楚这个“他们”意味着什么。
如果抛开“他们”不谈的话,体力耗尽的娜姐、身负重伤的杰克斯都不足以为惧。就算只有白发长老一个人,都可以将娜姐一行人一网打尽——身为猎族的最高战力之一,他在体术上面的造诣虽然没有达到灾厄级,也不是杰克斯所能抵挡的。何况杰克斯伤势严重,现在已经是风中残烛了。
但很明显,这帮预言中的灾星是绕不开的,没有“抛开不谈”这种说法,尤其是眼前这位“手无寸铁”的美妇人。
“姐!姐!你没事吧?!”琪露二话不说,直接扑倒了星座怀里。但她们俩还没来得及上演“姊妹情深”,琪露就被星座赏了一拳头,“好痛!”琪露吃痛之下保住了脑袋,眼泪汪汪地抱头蹲防。她一脸委屈地仰起头,刚想辩解什么,就被琪露揽在了怀里。
“有什么话我们离开这里之后在听你慢慢说~现在让我就这样抱着你就好。”星座在琪露耳畔低语道,这温柔的声音却让琪露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一度产生了想要逃离的冲动。跟着星座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琪露能明显感受到星座温柔之下的怒意。她乖乖被星座抱在怀里,乖巧的就像一个洋娃娃。
另一边,杰克斯在白发长老的强烈攻势下节节败退。被杰克斯护在身后的娜姐因为体力不支,早早解除了标题娘和笨蛋的剑形态。标题娘和笨蛋一脸疲惫地靠在娜姐怀里,昏睡了过去。
柔妈慢步走到了白发长老和杰克斯身边,横插在两人中间,对着白发长老浅笑。
“停手吧。”
长老手中的剑稳稳停在了柔妈面前,持剑的手臂微微颤抖,额头上满是冷汗。一根透明的弦出现在柔妈身前,稳稳挡住了长老的剑刃,让其寸步难行。柔妈虽然言语温和,但话中无不透露着威胁之意。
长老看了族长一眼,在看到族长微微点头之后,他收起剑,重新眯起了眼睛,回到了族长身边。就在双方僵持之际,一个浑身漆黑的魔兽开始受到焰尾的旨意,开始绕后。虽然方才精神力被恩鲁格重创了,但焰尾还是能勉强布下一道幻术,将魑魅的行踪给遮掩了起来。
魑魅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来到了柔妈身后,然后突然朝着她扑了过去。在焰尾的掩护下,甚至于近到了咫尺,柔妈才反应过来。然而很可惜,实力上只有现象级的魑魅很难对柔妈造成威胁,想要像控制彩那样附着在柔妈身上那更是天方夜谭。
柔妈手指微动,以空间为弦。透明的琴弦在她指尖颤动,震动快速传递开来,顷刻间就将魑魅给震散了。黑色的雾气迅速游离,想要绕远路接近柔妈,但只要它身处在柔妈的同一时空下,就会被精确阻击,一度动弹不得。
“请住手吧……我们认栽了……”族长神色悲怆,指了指帷幕,“我们的族人,杜坦娜正在那里生产,请您饶过她一命……至少,请您饶过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命,这个孩子还未出世,还没有被‘影化’……”
柔妈的存在犹如一道利刃横在每一个猎族人的脖颈上,族长相信,如果她愿意的话,她随时可以决定在场任意一个人的生死。猎族的命运就在柔妈的手上。
族长闭上了嘴巴之后,场面一度十分死寂,除了杜坦娜发出的呻吟声。柔妈神色微动,冲族长轻轻摇摇头。族长也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正好击中了柔妈的软肋。
“我对你们没有恶意,只是想要救出我干女儿的姐姐而已。至于这个还未出生的孩子,我可以考虑收养。”
虽然柔妈这样说了,但在场的猎族人一个个看上去如丧考妣,一点也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男女老少一个个神情悲伤,有不少人向一旁的魑魅递过去复杂的目光。只有还未记事的孩童被父母抱在怀里,恐惧又好奇地打量着这些“闯入者”。
影化?那是什么?
“干妈?”星座皱起了眉头,“我说我的‘好’妹妹,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了个‘妈’回来?”
“唔……”琪露面色一僵,大脑飞速运转,想要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但很快她便放弃了,肩膀一塌,“多个妈有什么不好……好痛!”
星座收回了拳头,一脸的无语。但现在这种情况显然柔妈是MVP,她也不好就此事过于苛责琪露。
“琪露,你姐姐看样子没有什么大碍,我们就此分别吧。你带着你的朋友们一起离开这里。”柔妈突然回过头,对着琪露说道。
“为什么?干妈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琪露失声叫道。星座神色一紧,将琪露抱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还有事情要做,旅行也没有结束,暂时不会回到帝国了。”
“……那我还是你的女儿吗?”
“只要你认我这个干妈,你就永远都是我的女儿。”柔妈对着琪露露出微笑,柔声道,“好了,快点走吧。”
琪露等人留下柔妈一人,一起离开了祭祀点。猎族人一个个还是那副悲怆的样子,就好像现在被祭祀的是他们一样。
许久,族长在酝酿了字句后,看着柔妈的眼睛,开口询问道,“您的那些同伴呢?他们现在在哪?我们……猎族什么时候会被灭族?”
“首领他们找影子去了,当然你也可以直截了当地告诉我们影子在哪里,我可以让你们死的没有痛苦。”柔妈轻声道,“据传言,完全影化之后的死状是相当惨烈的。你们被影子绑定在了一起,只能将其奉为神明保护起来。我们的到来既象征着你们的灾难,亦是你们摆脱影子束缚的契机。虽然代价是在场所有人的性命,除了那个还未出生的孩子。”
“你……在开什么玩笑?”族长终于忍不住了,突然站了起来,激愤之下甚至忘了叼着烟斗,烟斗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撒了一地的烟灰,“我们宁愿永远被影子束缚住!用全族人的性命换取‘自由’?让你……你们这些杀人恶魔来抚养猎族最后一个孩子?咳咳……咳咳咳……”
族长被自己的咳嗽给打断了,脸颊通红,同柔妈的风轻云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柔妈接下来的话直接让他陷入了绝望。
“你们只能相信我,你们……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