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庇护她?你要违抗首领的命令吗?”恩鲁格已经事先通过精神力知道了柔妈正朝此处赶来,也知道柔妈认了琪露做干女儿,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柔妈会对若干天之前还是陌生人的琪露怀有如此之大的执念,为什么会为了才认识没多久的陌生人而挡在他的面前。
“我已经说过了,不想再说第二次。”柔妈伸出手,手指微曲,在她的手掌下,空间扭曲成了无数根透明反光的琴弦。显然,她是来真的。
“干妈!你来的正是时候!”琪露欣喜万分,冲上前保住了柔妈的大腿,快乐地蹭了起来,“再慢几秒钟,你可爱的女儿就要被这个面瘫男给干掉啦!!”
柔妈任由琪露抱着自己,数秒过后,她才慢慢开口。
“……你……到底是谁?”
“嘎……”琪露脸色一僵,松开了手,故作淡定地咳嗽了一声,“嗯哼,我当然是你的干女儿啦!”
柔妈回过头,仔细地盯着琪露看了几眼,把琪露看得心头发毛。如果说恩鲁格的精神力探测好比一束光,能把人的底裤都照的一清二楚的话,那么柔妈的眼睛就是两面明镜。两人只是对视了一眼,琪露心中的所有小九九就都被柔妈看穿了。
琪露怕柔妈不相信,连忙指向自己身后、竭力隐藏自己气息的彩身上。
“喏,影子肯定在彩或者浅织姐身上。我就是琪露,琪露就是我!”
“……”似乎只是错觉,琪露隐约见好像听到了柔妈的轻笑声。
琪露的这番话令彩的身体瞬间紧绷了起来,她尽力让自己的眼神看上去不那么锐利,摆出了一副怕怕的样子。她的武器在不久前被琪露夺走了,手无寸铁之下表现出害怕似乎也挺合情合理的。
琪露突然间的“卖队友”行为令影子对琪露萌生的好感度顷刻间灰飞烟灭。
如果被抓住了第一个就拿你开刀,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影子在心中默念道。
“柔姐,你刚来可能不知道。”恩鲁格指了指琪露,“这家伙在不久前就已经说明了自己就是影子,你的宝贝女儿被不明生物控制了,你不准备做些什么吗?”
“咕呜……”琪露望着恩鲁格,有些傻眼,“做些……什么?”
“能做的事情有很多,只要能让你主动放弃影化,怎么折磨你都可以。”恩鲁格一点杀气也没有,也正因为如此,他顺利绕过了柔妈,来到琪露跟前,低头,露出了“和善”的笑容,“我年轻游历四方时有幸见识过很多方法。帝国为了惩戒罪犯,威慑天下,好像当众实施过诸多有趣的刑罚,比如……车裂、凌迟、五马分……”
恩鲁格每说一个,琪露的小脸就煞白一分。从五马开始,后面的琪露已经记不太清了。眼前的这个面瘫男突然露出一副循循善诱的表情,像是抖落家常一样给她讲述着若干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恐怖名词,就好像一个活阎罗,屁颠屁颠跑过来,问她想去第几层地狱一样轻描淡写。
“放心,有我和首领在,影子插翅难逃。”恩鲁格的话,犹如一座泰山压在了琪露和影子的心头。她们两人同时露出了绝望的神情。
“开什么玩笑!我真的是琪露呀!之前装模作样什么的都是骗人的!!”
“影子擅长伪装,那么多人想要获取它的魔核都没能成功,就连我都分辨不出来它的异样。”恩鲁格回过头,走到柔妈身边,用压低了但在场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柔姐,影子最擅长模仿和欺骗了,她现在正在攻击你的软肋,你可不要被她楚楚可怜的外表给欺骗了。”
“噫……”琪露的叫喊声突然间戛然而止,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被自己给卖了。
说自己是影子,那叫陈述事实。说自己不是影子,那就是欺骗、是伪装,和本来的自己表现得越是相像,只能说明影子模仿的能力越是高超。思来想去,好像横竖不管怎么做都是一条死路——她永远也无法证明自己就是琪露。如果说她声称自己是影子是为了保护可能被影子附身的老姐、浅织和彩,那眼下这代价未免太大了点。
数不清的酷刑,而且还要挨个尝一遍?拜托!她可不是什么魔兽,没有魔兽那般强悍的体魄。别说十八般酷刑了,就算只来一个都能让她退层皮。
“怎么样?只要你解除这位‘小姐’的影化,我们就能给你一个痛快。要不然,就折磨你到死。”
恩鲁格只是稍作威胁,琪露和彩便感觉到有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怎么解除啊喂!长这么大,她见过魔核也摸过魔核,但还从来没有使用过能力啊!!
“或者,你指出谁才是真正被影子附身的那个人,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就不关你事了。”
恩鲁格的最后一句话让琪露瞬间清醒了过来,她突然想到了自己装作被影子附身的本来目的——用自己和柔妈的关系,保护可能被附身的人不受到伤害。影子最后会怎么样她不关心,但至少有一个人要因影子而领便当,和突然暴怒的娜姐一样,她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你记错了吧?‘影化’的效果应该是永久的,我怎么不记得可以主动解除掉‘影化’呢?”琪露急中生智,一边观察恩鲁格的脸色,一边用“影子的权威”试图打消恩鲁格动刑的念头。
“首领?”恩鲁格突然喊了维克多一声。
“嗯哼,在来之前我已经仔细查阅过了,影化确实是可以由施术者主动解除的。”维克多咧嘴一笑,“所以你就不要企图妄想萌混过关了。”
“……”彩在一旁暗自点头,算是认同了维克多的话。她将目光放在了琪露身上,等待着她的下一步动作。
“哼……哼哒!”令影子没想到的是,琪露不仅没有认怂,反而继续装了下去,“不就是酷刑吗?我活了几百上千年,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反正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解除掉影化的!你们就死心吧!!哇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