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围的一圈屏障突然间破灭了,像河流一样冲向天际。白色的河流似一个巨型箭头,铺满了整片天空,向一处方向汇集,而箭头所指的方向正是后山。这种如同极光一样的壮丽奇观,很快就吸引了磨口村附近所有人的注意。
浅织望着眼前停留在距离自己鼻尖两指不到的短刀上,一滴冷汗从额头滑落了下来,顺着下巴滴落在衣襟上。虽然她也注意到了上空的异常,但很显然,她现在没精力去欣赏所谓的奇观。她现在更加奇怪的是,为何眼前这个人像被施展了定身术一样定住不动了,明明小刀再往前欺近一分就能在她身上捅个窟窿。
喂喂!你这家伙不要突然像是要发表什么古神低语亦或是获奖感言就突然间静默住了啊!她都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跟眼前这个面瘫拼个你死我活了,现在保持半蹲的姿势很累的啊!!
浅织狠狠咽了口口水,正准备起身,配合血荆棘给眼前这个家伙来一波暴击输出的时候,他突然间调转了个身位,导致她扑了一空。
“哇啊啊啊啊!!”
浅织往前踉跄了好几下,双臂使劲往后摆,直到脚后跟被血荆棘拉住了,才避免来了个平地摔。
“行动开始了,没有隐藏的必要了。”白衣男自说自话,浅织对他而言就像一团空气,直接就给无视了。他的身体微微下蹲,然后双脚发力,高高跃起,跳到了一间房屋的屋顶。
“喂!怎么突然就走了!喂!!”
白衣男回头瞥了浅织一眼,几个呼吸的功夫就闪身消失不见了。
浅织有些愤愤不平,自己方才差点被那个人一发激光炮埋进了废墟里,都准备咬着牙把对方摁在地上摩擦的时候,他却拍拍屁股走人了?
瞧不起人也要有个限度吧!
但很快,浅织就嘘声了。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的上方就快速掠过了至少几十个白衣人。他们行色匆匆,一刻也不曾停留,完全把浅织当成了空气。当然,被当成空气有的时候并不是一件坏事,她可不想在这个鬼地方上演一波极限闪躲的好戏,在几十个激光炮的围堵下了此残生。浅织在心中默默留下了眼泪,如是宽慰着自己。
忽然间,浅织心里咯噔了一下,巨大的危机感促使周围的血荆棘疯狂生长,将她圈了起来,缠绕成了一个球形物体。落后了不到几分钟的白衣女子在路过的时候,疑惑地看了正下方的奇怪植物及周围毁损的房屋一眼。跟其他如行尸走肉的人相比,她显然拥有更高的自主性,而且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进的强者气场。虽然没能对上一个照面,但浅织本能地不想跟她正面交锋。她已经碰到过太多危险的人物了,对危机感的嗅觉在不知不觉间上升了一个档次。
走了?应该走了吧?
血荆棘打开一条缝隙,让浅织得以窥探外面的世界。在确信刚刚那个危险人物已经离开后,她才放心地收回了血荆棘,从里面钻了出来。然而,还没等她来得及放松下紧绷的神经,浅织便感到脖子后面一凉。
“我还以为,晚上闯入这里的不速之客只有两人,没想到,原来还有第三个。”
女人手中的短刀向侧边划过,带起了一连串的血珠。她眉目含笑,但眼中全是肃杀之意。
浅织捂住了后颈,慌乱地朝前跑去。脖子上的刺痛感很快就消失了,她转过身,盯着眼前这个人,大口喘着粗气。血荆棘在她的周围疯涨了起来,尖端如长矛一般对准了白衣女人,蓄势待发。
“两人?那两个人是谁?”
女人收起了笑意,身影在原地渐渐化为了虚无。浅织的眼睛渐渐瞪大,不可置信地扭头,望着站在自己身侧的这个人。
瞬移?这个人也是空间系的能力者?
“你不会以为……”短刀刺穿了浅织的手掌,匆忙之下,她只得下意识抬起手,“我会乖乖回答你的问题吧。放心,我已经让他们两个去见我的太奶了。”
意思就是说已经干掉了呗?
“反应力不错,”女人将短刀慢慢收回,吃痛之下,浅织的身体被带着往前倾。女人另一只手轻轻将浅织的下巴抬起,刺眼的光芒让浅织心里一凉,“不过,到此为止了。”
千钧一发之际,血荆棘缠住了女人和浅织的腰肢,使劲将两人朝反方向甩开。一束激光炮随后从女人手中发射,直接射穿了天际,打乱了天空的云层。女人的身体优雅地翻了几个后空翻,而后轻轻落地,眼前几个突刺的血荆棘全然不放在眼里。实际上,光影交错之下,短刀在她的手中翻飞,而血荆棘几乎很难近她的身。
浅织在快要落地的时候被血荆棘化作一张网给接住了,她从网里爬了出来,眼睛死死盯着白衣人。忽然间,浅织瞪大了眼睛,女人消失了。血荆棘明明将女人身边给包围了,却并没有触碰到她,就好像突然间消失了一样。但是,就这头顶突然暗淡下来的光线,浅织还是发现了端倪。
这个人并不会瞬移,她只是速度太快了。
“你的实力不错……”白衣女手握短刀,在刺向浅织面门的路上被血荆棘给缠住了,双方僵持不下,“有没有兴趣入教?”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打着圣光的旗号?”浅织自然而然心中有这个疑问,论教会在这个世界的影响力,堪比灯塔,听说就连各个国家的国王登基之时,都会请当今教皇来上演一场君权神授的戏码,这样既能说明国王获得权利的正当性,也能宣扬一波教会的威望。这个什么圣光教如此大张旗鼓,难道就不怕教会出手把他们给灭掉吗?
“嘻嘻……父亲可是已经隐忍很久,也谋划很久了。今晚既然决定不再隐藏,那自然不会畏惧所谓的教会。信仰圣光是所有人的权利,教会已经对这个权利垄断许久,该让出来了。”女人扫了眼浅织正在快速恢复伤口的右手,舔了舔嘴唇,“你该不会,跟教会有关系吧?”
浅织心头一紧,这可以说是个送命题,回答不好的后果,她承担不了。
“你们……圣光教今晚不是有大动作吗?我只是一个路过的,就算不入教也不必赶尽杀绝吧?”浅织的脸色勉强挂起一个微笑,“你看,你跟我僵持了许久,浪费这么长时间了,你的同伴都已经到那边去了,你还在这里浪费时间,这样好吗?”
女人面无表情地注视了浅织几秒钟,然后慢慢收回了手。
“说的也是,”她自言自语,“不快些过去的话,父亲要生气了。”
“……”
早知道这么容易,一开始就用嘴炮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