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不是比喻,在睁开眼睛的第一瞬间姚兵凌完全就是溺水的人突然呼吸道氧气那样猛地呼吸大量的空气进入已经彻底陷入缺氧的肺叶中。
在意识的空间中,他与金乌的战斗时间持续了5分22秒,连带最后的那段对话一共花费不到6分钟,而在现实之中他陷入昏迷的时间也是刚刚122秒而已。
大约2.5倍的时间流速。
而他的缺氧根本不是属于那种一段时间没有呼吸的机械性缺氧,而是因为他在回归身体后全身的痛处刺激的他根本无法完整呼吸。
意识投影受到的伤害是无法以显示的方式影响到本来的身体,但在意识神经之中所记录的痛感却会完完整整的复制下来。
这也导致了姚兵凌趴在地面,右手死死按住自己的左肩不敢有任何动作,尽管他的左肩与左臂此刻都还完好的长在那里。
神经也会明白这点,可它需要时间去理解和明白。在那之前痛感是绝对不会消失的,甚至姚兵凌都有些不敢去看自己的左肩。
时间并没有过去太长的时间,肩膀上的痛感在渐渐地消失,右腿那里的痛感也是如此,右腕上的痛感和拇指与食指的知觉也开始回复。
可这样以来背后的痛感便是越来越明显……那是琪亚娜给他留下的伤痕。
虽说是被崩坏能治愈了核心的部分,还将打入身体中的子弹也给挤了出来,可外皮的愈合依旧是没有完成,而此刻与金乌核心切断了联系的姚兵凌再也不可能快速愈合那里。
是的,那股力量被切断了。
如果说之前姚兵凌的身躯带给他的感觉是能够摧毁一切的话,那么此刻那消退的感觉便是让他瞬间从摧毁者坠入了被摧毁者的行列之中。
他看向自己的身躯。
代表崩坏感染的白色的肌肤在快速地消退着,并且它们朝着一个点消退着,背后的伤势痛感也越发的明显。
当姚兵凌全身的白色都消退完毕之后,他相当沉默地看着自己左边胸口部分的那个赤红的纹路,像是纹身,但却充满着古奥与远古时期的壁画那般的神秘感和抽象感。
这个纹路他过去见过,在自己的大姐的背后见过。
圣痕,当金乌的全部力量消退并且容纳与自己身体之中后,竟然形成了一个太阳的圣痕浮现在胸口的位置。
这是他战胜了金乌的意志并且掌握了他的力量的证明,而这个证明现在以圣痕的姿态烙印在他的躯体之上。
“……得遮住。”
就目前的情况来说,男性能够适应崩坏能并且还能移植圣痕的几率几乎为零,且不论姚兵凌这个圣痕出现的过程,单单是这件事情被天命上面知道了,恐怕会立刻派遣S级女武神将其抓捕带走,进行关押研究。
当然,考虑到现在战况的特殊,天命或许不会这么直接,但监视与调查是绝对不可少的,更何况他现在的情况完全是属于一个人类反制了崩坏的意志这种绝无仅有的情况。
“…………不能让他们知道。”
站起来从不远的地面捡起了有些脏的绷带,姚兵凌很谨慎地在胸口的位置缠绕了数圈将那圣痕完全遮住后他才松了一口
气。
“对了,那姬子的情况如何了?”
记忆保持在他以崩坏能修复了姬子身上的伤势,可在那之后有没有出现不良反应这点他便是一无所知,他快步来到姬子面前,将她翻了个身后,仔细检查着她的身体情况。
出乎意料的一切正常,甚至可以说是健康的过头了。
明明数分钟前她还处于胸骨破碎,双臂骨折,背后大面积三度烧伤的危险状态,可现在却没有任何事情的地睡得相当熟。
“……果然,女性在这方面的优势真的很强。”
他说的自然是崩坏能抵御的性能这一方面,女性总是比男性更加具有优势与几率面对崩坏侵蚀之后蠢存活并且还能吸纳其能量。
再确认一切都没有事情之后,一股前所有未的困意在姚兵凌的脑袋中出现。
这也是自然的,今晚他过的相当刺激。
与金乌的意志争斗,与帝王级崩坏兽的相互厮杀,再到之前的迫于秘密与这几个孩子战了一场,再到刚才的金乌的反攻……
一晚上他好像是吧过去全部的生死与刺激给经历了那样,当他的警戒心放下来之后整个人便是陷入了那种战后的困乏期。
“崩坏……女武神……好吧,就差逆熵今晚上就算是齐了。”
姚兵凌在周围剪了一些树枝和大量的树叶,想要睡觉的本能支配着他的思维,想要睡得舒服一点的想法加快着他的行动。
简易的帐篷在姬子的上方构建完成,他也在石板下方的地面坐了下来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脑袋放松后,微微闭上了眼睛。
“恩?”
可下一瞬间,他的头上出现了翻身的骚动,然后一个颇具有份量却又很柔软的东西抵在了他的脑后。
“……”
大致可以猜得到自己脑后的是什么玩意,姚兵凌拖着疲惫的身躯站起来准备换个地方坐下,可在他无意间的一个举动却让他浑身冰凉!
当然也不算是无意,毕竟男人被那玩意个顶了脑袋后怎么都会去瞥一眼对方的规模是何等的雄伟的这一类……当然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姚兵凌在撇向姬子的胸口的时候,看到了一些东西。
姬子的胸口本应该是女武神装甲的合金胸甲,但被姚兵凌一击粉碎并且带到这里来的这个时间段中,一破碎的碎片已经掉落的七七八八,几乎露出了姬子那大半个傲人的胸口。
而在哪里,那个鲜红色的刻印格外的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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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特别的重,在呼吸的时候可以感觉到来自胸腔那里近乎破碎那般的疼痛‘
可那在身体还未苏醒之前便是提前转醒的意识告诉着她自己依旧还活着的这一事态。
记忆抢先回答了她的疑问,洁白的怪物宛若火焰的君王漫步于烈焰之中……
记起这一记忆画面的她立刻睁开了双眼,漆黑色的环境看不到任何的月光,借着微微燃烧着的篝火她才能勉强分辨出自己在一个野外用树枝与树叶搭建的帐篷之下。
并不陌生的环境乃至帐篷的搭建手法都让她很快的想起了一个人。
“教官?”
开口的瞬间,难以置信的沙哑声音从姬子嘴中发出,咽喉干渴的就像是被火焰灼烧过那般,吞咽唾沫这一举动也让她难受无比。
“醒了么?”
姚兵凌的声音立刻出现,他像是知道姬子此时的状况那样,递来一个军用水壶托着她的肩膀将姬子坐起来,将水壶凑到她的嘴边。
干渴的嘴唇与咽喉让姬子完全没有犹豫这一举动,可她的双手没有接过水壶而是捧着姚兵凌的手,以半饮半喂的方式大口地清空着水壶里面的清水。
直到水壶完全清空之后,姬子才松开了姚兵凌的手,并且有些不满地舔了舔嘴唇。
“好点了么?”
姚兵凌问道。
“嗯,好很多了,教官你怎么会在这里……教官您这是!”
之前因为太过于专注自己的冒火的咽喉,并且因为对自己教官的信任等心里暗示使得姬子没有注意到她身边姚兵凌的异样,可现在当她看向对方的时候才被对方身上那缠满的绑带给震慑到。
并且因为绷带份量的不够可以看到姚兵凌身上有许多表皮伤仅仅是涂抹了草药而已,而在那草药的边缘依旧可以看到烧伤的痕迹。
“啊,这个啊?”姚兵凌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把你救下来后顺带的一点小伤而已。”。
夜晚的山林很近,可因为之前那场战斗的余热和篝火的明亮而并不会让人觉得很冷,甚至可以说温暖终于让人觉得有一种夏季的夜晚的感觉。
可姚兵凌的话却让姬子觉得她浑身的体温都开始丢失。
为什么?为什么他在差点被烧死之后却依旧能够露出无所谓的表情,为什么他在将自己的生命当做武器使用之后却没有一点的恐惧。
这真的只是这个男人的那种名为“战士”的觉悟么?
“别激动,我这边可是武器装备不足,这样已经很划得来了。”
姚兵凌的脸上开始出现了微笑,那是真正的发自内心的笑容,同样也是庆幸的笑容。
姬子的目光朝着后面的场地看去,本应该郁郁葱葱的林场早就变得焦黑一片,被砸断的大树,轰炸过后被翻开的土地,以及地面上一些融化的弹壳在火光的照耀下正发出同等颜色的微量光芒……好似漆黑夜空之中的极星那般。
姬子没有办法想象出在她昏迷的时候这里倒地发生了何等规模的战斗,而独自面对那个怪物的教官当时又是抱着何等的心情与状态进行了这场实力差距过于悬殊的天地那般的战斗。
“……您,不会怕么?”
姬子这样询问道,而这个问题当她说出来之后便是感觉到了不稳妥,果然姚兵凌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消失,他的眼睛认真而有力地注视着姬子半响之后他才问道:“你害怕了么?”
姬子没有回答,可这却已经是最好的回答了。
是的,姬子是在怕,可并非是战斗之前的胆怯,而是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的劫后余生。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怪物其实也并不是太强,如果让姬子换上她的女武神配备装甲,并且拿出日冕大剑全副武装地面对它的话,姬子可以断言这次被一击秒杀的绝对是对面!
那个怪物不能算是姬子遇到的最强的崩坏,几个月前在长空市的上空面对律者化的第三律者芽衣,她的一击威力不知道是这个怪物的爆炎的多少倍。可但是呢?第三律者却没有能给姬子带来那种直面古老的君王,再起光辉与灼热之中窒息,静等死亡的压迫感与恐惧感!
或许会这责备我吧?然后大声呵斥着自己的懦弱……仅仅是一次的败仗就如此的萎靡。
“没有什么好羞耻的,这很正常。”
担忧中的训斥并没有出现,当姚兵凌的手放在了姬子的头上的时候,则是彻底的让这位27岁的女武神傻了眼。
“您不怪我么?”
“怪你?为什么?再差点死之后的后怕?”姚兵凌露出很不雅观的自嘲:“除非我脑袋有坑。”
就连身经百战的战士都无法避免战斗的恐惧,甚至是姚兵凌过去所率领那支活跃在崩坏与逆熵之间战场上的隐秘小队,他们各个都是身经百战,各个都算得上强大无比。可在每一次战斗结束之后都会去酒吧喝个通宵,不管所经历的战事是大是小。
他们都会这样做,不为别的,仅仅是为了冲淡差点死亡的恐惧,并且为自己还活着而庆祝。
“这没有什么好羞耻的,会怕才是活着。这个星球的所谓的“智人种”为什么能够创造现在的一切?其根本原因便是对与力量的恐惧,对于未知的恐惧。这些全部的恐惧集合在一起名为人类的“智人种”才会为了对抗它们而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所以说。”摸着姬子脑袋的手放在了她的肩膀,姚兵凌的双瞳之中阴影可以看见燃烧着什么:“恐惧并不值得羞耻,重要的是要有吞下恐惧前进的觉悟。你那断裂的胸骨和背后的烧伤都是你已经克服了它的证明。你的确没有让我失望,无量塔姬子。”
真挚的话语让无量塔姬子的脑袋有些发愣,没错她的确是想要获得姚兵凌的任何,认可她成为了独当一面的女武神并且成功毕业。
这几乎是她们那一届的女武神们头等大事,姬子也想过自己获得了他的认可的场面。
那将会是自己在穿越了无数战场,带着数不过来的战功章来到他的面前,以相当嚣张和高傲的脸得到他的认可。
可她没有想过自己会在这种惨败之后听到来自他那认可的话语……这样就像是在安危一个失败者那样。
“……很狡猾啊教官。”
“胜者极为败者,败者则是强者。”
这样的话语突然出现,姚兵凌的手离开了姬子的肩膀他一瘸一拐地走向了火堆,而这个时候姬子才注意到了他的右腿小腿那里被树枝制作的固定板紧紧缠绕。
“一次的胜利会或多或少地引出那个人的骄傲与自满,不断的胜利则会彻底削弱胜者的实力,最后胜者将会坠落深渊。可败者却不会,每一次的失败都是经验,只要他还没死他就能不断的吸取经验不断的变强,他就算是胜利了也会当做自己的失败从胜利之中找寻败因继续变强……所以,姬子,这是我对你的最后一课,最后,恭喜你,毕业了。”
“您要去追那个……怪物么?”
“追不上了。”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状况,语气向当沮丧:“那个怪物已经跑掉了,估计很难搜寻到他。最好向天命求援,然后……我希望你对我坦白一下。“
姚兵凌坐在姬子数米开外的地方给篝火添火,语气依旧柔和,可话语却没有任何温度:“你是什么时候移植的圣痕?”
姚兵凌的话语带来了一轮沉默。
姬子低垂着头没有说话,仅仅是嘴唇紧咬着不愿意说话。
“你应该知道,你在我离开的一年就已经错过了圣痕最佳的移植时期对吧?”
女武神想要移植圣痕,最适合也是几率最大的时期便是16岁到18岁之间,那个时间正好是她们这群少女身体细胞各个指数最活跃的时间。而姬子在姚兵凌离开的时候已经17岁,虽说年龄合适可在十年前的那段时间天命的移植技术根本没有如今的那样安全。
“……我很惊讶你居然会做这种事情……为什么?”
语气中没有太多的责怪,因为现在就算是责怪也不知道迟了多少年,没有人会愿意在这方面浪费时间与口舌,故此话语中仅仅是想要知道理由的疑问。
“抱歉,教官。每个人都有秘密……就算是您,我也有一些不能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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