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把这个表填了。”
绫小姐从她的旅行箱里找了很久，终于将一张旧的不能再旧的纸翻了出来。她将那张纸递给了我。
“学徒注册表？”
我看着表上那模糊的字迹，好不容易认出了那几个字。
“对，魔法师协会要求协会下辖每个魔法师都要将弟子在协会登记注册，便于协会管理。不过，真没有想到这张表在我手上还有用到的一天那。”
绫小姐解释道。
“为什么呢？像您这样強大的魔法师不应该没有学徒的啊？”
一边填表，我一边问道。
“那是因为绫君每次在执行委托时，破坏的东西赔偿远远超过委托费用，直接导致欠债无数，大部分时候她都处于逃债状态。没有人希望自己投身于这样的人门下。”
影刃一边上网，一边解释道。突然一把剪刀飞向了影刃，直接没入影刃脚下的地板中。
“哎呀，手滑了。小影看到我剪刀掉哪去了么？”
绫小姐对着敏捷的跳开的影刃微笑的说道。如果影豹也能流汗的话，此时影刃的冷汗应该能将它的毛全部打湿了。
“那啥，今天天气真不错，月亮很漂亮啊。”
影刃望着窗外用着装作自然的语气说道。我看了一眼窗外，好像还在下雨……
“填好了。”
我将表递给坐在一边的绫小姐。绫小姐接过表格，迅速的浏览了一下，然后打开电脑，将表格内容扫描的电脑中。然后她登入了一个网站，虽然网页上的语言是我根本不认识的，但我不知道为何却能明白它的意思。
“这是魔法文字，它将所蕴含的信息直接传入大脑，掌握了魔力流动的魔法师可以直接读取其中的信息。”
绫小姐解释道。
“好了，完成了，从现在起小月你正式成为我的弟子。作为我的弟子，你可以使用魔法师协会我所能使用的所有资源。”
“嗯？不用一起承担债务吗？”
影刃又一次吐槽。一支笔朝着影刃飞了过去，贴着影刃的鼻子没入了墙壁。
“嗯？我的笔哪去了？”
绫小姐又一次微笑着看向影刃。
“那啥，吾出去打个酱油，汝等继续聊。”
话还没说完，影刃一个纵身从窗户中跳了下去。
“那么，现在开始正式教你魔法，小月你母亲应该教过你一些魔法知识吧。”
“嗯，感受魔力与操作魔力流动。”
我回忆了一下母亲所说的，回答道。
“嗯。按照现代欧洲魔法理论，魔法是通过操纵魔力的有序流动，而达到不同的效果。自然界本身存在的魔力流动方向是杂乱无章的，所以一般不会产生魔法现象。但在某些偶然的情况下这些杂乱无章的流动会有几率产生能够发生魔法现象的魔力流动，于是这就有了天然魔法现象。”
绫小姐开始解释魔法。
“在人类历史上，很早就有人类观察到魔力流动而偶然产生的魔法现象。一些古代人类也开始致力于魔法的研究，虽然研究的方向和理论不尽相同，但在全世界都有人类使用魔法的记录。虽然这些在现代社会都被当作神话传说，但确实是存在过的。虽然世界各地对于魔法的叫法都不同，但本质上来说应该都是一样的。”
“我所学习的魔法来自于欧洲正统魔法，这是一套目前所存在的比较完善魔法理论体系。魔力流动说可以解释几乎所有目前所认知的魔法。但实际上由于历史上罗马教廷对异教徒的清洗，仅仅在欧洲，很多魔法理论体系都在那时失传了，现代魔法大衰退这群人功不可没啊。现代魔法理论体系也是后来幸存的魔法师整合了当时剩下的少量资料重新建立起来的。这样的理论体系实际上很多历史记载的魔法和世界其他地方所传说的魔法现象都无法解释。不过现代魔法师很少有人去研究那些理论以外的魔法了。”
从凌小姐的语气上来看，她对罗马教廷有着非常大的不满，上次她会放过那只吸血鬼，多半是她本身对教廷很不爽吧。
“你母亲应该教过你内源与外源魔力的区别吧？“
绫小姐问道。
“嗯，自己本身流动于体内的魔力为内源魔力，处于外界的魔力为外源魔力。“
我回答道。
“对，现代魔法理论中，魔法的是魔法师通过操纵自生体内魔力流动，形成小型的魔力流动模型，然后通过这样小型的魔力流动模型，带动外源魔力流动，最终产生魔法效果。这便是最常见的魔法类型了，你母亲所用的就是这种类型，一般称为内外源共振式魔法。除了这种魔法，还有纯外源式魔法，如附魔类魔法，这些魔法是以内源魔力引导外源魔力在固定物品内形成半永久或者永久性魔力流动。还有就是纯内源式魔法，这种魔法是纯粹使用内源魔法在体内或者触手可及的物体内形成魔力流动，达到魔法效果。比如你的材质转化和我的多倍肉体强化。”
我回想了下，我自己的材质转化确实是将自身通过手注入材质中，达到转化的效果的。
“一般来说跨越系别的魔法是非常难以学会的，因为本源魔法同样都是纯内源式魔法，所以我才同意教你多倍肉体强化。”
绫小姐解释道。
“下面你来感受一下我的肉体强化，将你的魔力注入我体内，顺从我的魔力引导，感受魔力的流动。”
绫小姐将手伸了过来，我将手搭在她的手上，将魔力缓缓注入她的体内。通过魔力，我感受到魔力在她的肌肉中均匀的流动着，速度并不是很快，且均匀的分布在肌肉的个个细胞上。
“Enhance on, Strength, speed, sight. All programs complete.”
随着咒语的咏唱，分布在绫小姐肌肉上的魔力密度突然增加起来，魔法稳定后，密度大概是原来的两倍。
“如你所感觉到的，这样的流动方式就是多倍肉体强化了。”
凌小姐说道。
“为什么您在施法前，身体里也会有魔力流动？”
我问道。母亲曾经说过，为了节省内源魔力的消耗，魔法师在施法前，内源魔力都是保持着静息状态。
“观察力不错啊。因为多倍肉体强化术本质是在肉体强化术的基础上，重复投入魔力进行复数流动而产生的倍增效果。因为人类身体本身的限制，肌肉组织对于魔力的承受能力有着极限。而我通过长期维持肉体强化术，而使自身适应这个法术，提高了承受极限。”
难怪第一次见面时，她并没有使用魔法就有那样大的力量。
“哦，原来如此。那么人体一般承受极限是多少？”
“一般人类承受的极限是三倍，而我则是十倍。”
绫小姐轻描淡写的回答。
怪物，绝对是怪物。我想道。
“但因为实际提升效果并不是按照魔力投入的倍数增长的，十倍肉体强化大概是五倍肉体强化术效果的两倍左右。然而维持十倍强化术所要的魔力与给身体所带来的负担会非常大，那样的强化我大概只能使用五分钟左右。所以一般我会选择使用对身体没有什么负担的五倍强化。而且为了节省魔力，我会对选择性对某些肌肉进行特别强化而减少其他肌肉的魔力投入，这样就是为什么我会将强化分为提高打击能力的力量强化，提高移动速度的速度强化与提高视力感知的视线强化。”
“因为人类无法直视到魔力流动，所以要通过咒语的心理暗示达成魔力流动，现在你可以先用我的咒语，当你掌握了这个魔法时，然后根据自己的情况使用自己的咒语。接下来小月你可以试试普通的肉体强化术。咒语用Enhance on。”
绫小姐收回手，对我说道。回忆着所感受到的魔力流动，我开始使用肉体强化术。
“Enhance on。”
魔力流动迅速在身体中产生，并且分布到身体各个角落，魔法在一瞬间内就完成了，果然如绫小姐所说，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魔法。
“把这个折断试试看。”
凌小姐从她的旅行箱中翻出一根大概碗口粗的木棒丢了过来。我随手接住，双手握住木棒两头，开始发力。
“啪！”
一声脆响，木棒轻松被我折断。
“不错，那么给你下一个练习。”
绫小姐拿出了一个鸡蛋，放在我面前。
“将鸡蛋拿起来，递给我。”
她命令道。我将手伸向鸡蛋，意外的是，我整个身体像不受控制一样，像前方冲了过去，虽然竭尽全力调整身体姿态，最终手来时落在了鸡蛋前方。在不甘心的试了很多次后，我悲哀的发现，原本应该很轻松的事情，现在居然根本做不到。
凌小姐笑着走到我面前，将鸡蛋拿起，放在我的手心，然后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把鸡蛋握着递给我。”
绫小姐说道。我小心翼翼的将手合拢，没想到鸡蛋轻易的被手给压碎了，看着一地的蛋壳和鸡蛋汁，我突然觉得自己很笨。
“如你所见，这就是肉体强化术的难点了。倍增后的力量控制起来会非常的困难。接下来你要做的事情就是维持这个魔法进行日常生活，在你完全适应这个魔法之前，不要去练习多倍强化术。”
绫小姐严肃的说道。
“接下来，维持这个魔法去做晚饭吧。我饿了。”
我起身，非常非常小心的离开了房门。
“这种状态做的晚饭能吃么？”
影刃一个纵身从窗口跳进来，对绫小姐说道。
“谁知道，大不了叫外卖。”
绫小姐听着不远处不时传来的撞墙破门声，耸了耸肩说道。戏虐的笑容又一次出现在她脸上。
“话说，你的酱油呢？”
“呜……忘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