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剑·无罪?”
疑惑未解的勇者并不打算完全听从断剑的指挥,当他不小心跟着断剑的话说出它的名字时,勇者心里后悔的像是吃了一嘴的黄连。
生在受人尊崇,肩负守卫国家和平的勇者家族,理性的判断力是必不可少的,当危及国家和平的事件发生,是守住眼前伸手可救的国民还是去斩断根源避免危害扩大,理性与感性的抉择只在一瞬间。
勇者死死将手握成拳状,刚刚他遵从了感性,断剑上传来若有若无的亲切感让他忘记眼前古怪至极的一幕。
如果这些都是陷阱,勇者无法想象轻易上断剑当的他会给家族带来何等危害。
“你到底是谁啊!为什么与我家族传承至今的黄金圣剑长的一模一样,之前袭击我,现在又说什么传承,我家祖上的传承只有一把圣剑,哪是你这会说话,老里老气的伪造品!”
不吐不快,勇者为自己被一把断剑戏弄摆布感到羞耻,自从前往新日木里火山以来,勇者的生活就没顺过,好像遇到的所有事物,都拥有轻而易举戏耍自己的实力。
“说什么新日木里最年轻有为的勇者,砍了巨龙又怎么样,它自己濒死在我眼前,求着我砍它,这样得来的名号算什么年轻有为,擅自把期许强加给人,又不愿听人解释,现在让我怎么好意思说其实我很弱,巨龙是送人头的啊!”
空无一物的黑暗在加重孤独感的同时,也给勇者制造了一个最好的宣泄地。
人的成长不总是一帆风顺的,即使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王室贵族,只手拨云雾的神子,在生命的某个阶段也会遇到兵败的滑铁卢,何时能站起来正视失败,取决于的,或许是一场旅行,或许是旁人的一句提点,亦或许是自己刚毅不摧的心。
天坠流火的危机被阿历克斯提前解除后,灯神抱着昏迷的勇者与阿拉丁汇合,中途遇到一束束因为返回族内而化作不同流光的异族,对上他们怎么看都有点那个意思的眼神,灯神蓝脸一红,于是右手拽着勇者的衣领朝天360度旋转后,从公主抱变换成拖行的姿势,就这样哼了一下鼻子,再不惧迎面而来的流光投来何种眼神。
“晕的有点久啊,废物勇者,难道……”勇者昏迷的时间太久,让灯神不由联想到是不是在塞坦神殿所受的伤没有痊愈,“也许是内伤,待会让主人给你看看,万一醒不过来,谁跟我斗嘴,你这废物勇者,也就剩这点本事了,先说好,我想斗嘴可不寂寞,是修行,懂不?不回我就是懂了。哎,醒过来还得帮你性转,你那妖孽般的脸蛋,以后遇到骚扰的怪蜀黍,可别想着我会帮你赶走。真是麻烦,麻烦,麻烦呐……”
灯神长长的尾音回荡半空,那份带有叹息的声音说不出蕴含了多少复杂的感情。
“恶魔大人,那不是灯神跟勇者吗?他怎么又倒下了?”阿克娅指着不远处飞向高空的灯神与勇者,她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被灯神撞晕的勇者。
“之前在塞坦神殿也很奇怪,为什么那把破烂的剑偏偏袭击他,难道烂剑是判断出谁最弱就攻击谁吗?”阿克娅对自己的猜想有半分把握,另外半分不确定是因为勇者胸口上的伤自行复原了,这让她困惑不已。
阿历克斯目光注视着勇者,准确来说是融入勇者体内的锈剑,对方像是有所感应似的,一道剑鸣在阿历克斯耳畔响起,反观跟阿历克斯贴紧的阿克娅,那深思的模样,似乎并没有听到剑鸣。
“他没有倒下,而是在接受传承。”对于锈剑发出的友好剑鸣,阿历克斯向阿克娅解释着勇者此刻的状态。
“恶魔大人,你是说勇者吗?他不是新日木里世代传承下来的勇者家族一员吗,据阿克娅所知,人类中,留有传承的家族在南方地区罕见之极,而勇者家族不属于其中,他的祖上,最高才到20水平点,理当没有传承呀。”
一直在用意念跟锈剑交流的阿历克斯得知了勇者家族的传承被生生斩断了,包括他们祖上的历史,因此从斩断后的勇者家族发展史上来看,阿克娅说的并没有错。
“现在的勇者家族不如它巅峰时期的百分之一,有一段历史被人给抹去了。”阿历克斯说出这个足以轰动勇者家族的消息时面无表情,仿佛在扮演传话者的角色。
“抹去?谁那么大本事能抹去一个留有传承的人类家族?”阿克娅目光好奇的看着阿历克斯,这可是世上现存的书籍中所没记载的,对于阿克娅来说,阿历克斯现在的每一句话都能让她兴奋不已。
微微抬起头,阿历克斯看着复归清明的天空,默不作声。
阿克娅顺着阿历克斯的目光向天空看去,哪里除了一望无垠的蓝天白云外,便只有偶尔飞过的几只色彩斑斓的小鸟。
扯着阿历克斯的紫色袖衣,阿克娅故作娇嗔道:“恶魔大人,你快说是谁呀,这样子,阿克娅猜不出来啦。”
良久,阿历克斯吐了一口气,低声道:“神。”
犹如一阵霹雳贯耳,阿克娅在天空中倒退几步,失神的摇着头否认:“恶魔大人,那肯定是骗阿克娅的,主神怎么可能对信仰自己种族的人类下手呢,何况勇者家族拥有那么纯粹的信仰之力,主神是不会给他们定下罪名的,就算要定下罪名施以惩罚,也不会断了他们的根基,那样太残忍了,那不是善良的主神会做的事。”
从锈剑中得知的消息越多,阿历克斯越发明白“神”,是一种怎样存在的生物,所以他一点点靠近不断后退的阿克娅。有时候,得知真相不如一直蒙在鼓里,尤其是从小被神培养长大的阿克娅。
“阿克娅,你先睡一觉。”陷入两端否认,失去正常思维能力的阿克娅在阿历克斯轻轻的低语下成了童话中的睡美人,睡倒在阿历克斯那风雨雷电也无法将之动摇的臂膀中。
“年轻的恶魔,你明知将事实告诉她会令她失去一直以来的信念,为何还忍心如此?”
“那份虚假的信念弃之又如何?给我时间,我会成为她新的信念!”
“你可知道这份信念要跨越多少难关?她不是普通的天使,创世是绝不会放弃这颗棋子的。”
“谁敢阻拦,我尽毁灭。”
“你为何要执着于她,甚至不惜跟神界作对,即使是你,单枪匹马也难挡神界大军,更何况,如今的创世比之当年更加难以揣测,连老夫留下的传承都被他无声无息抹除了。”
“我亦能做到。”
“你,哎,罢了,老夫的后辈也等的够久了,遇上你不知是他的幸运还是不幸,天命难测,本我难测,众生皆难测,今后若是有需要,老夫愿意助你一把,就当是还…..算了,你也不记得了。创世神啊,老夫早tm看不顺眼了!”
“……”
阿历克斯没想到与锈剑对话的最后,它会骂出声来,大感意外后,阿历克斯抱着阿克娅飞回日久生情旅馆,中途,阿历克斯一回头,会意的对天穹一笑,那笑意中,有着阿克娅所不认识的阿历克斯。
勇者的意识空间,下至花鸟虫鱼,上至神佛修罗,只要是他所知道的,勇者通通来了一次成语接龙般的吐槽。幸好的是锈剑在跟阿历克斯对话,否则早显露出本性对勇者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
“咳!吾的后辈!”
勇者发泄的正畅快,锈剑终于有了回应。
“干吗?断剑·无罪?传承呢,快给我,不然就放我出去!”
锈剑没想到刚刚还对自己抱有怀疑的勇者现在态度会转变的如此之快,就好像人格分裂一般。
“吾的后辈,当你得到这份传承,你将肩负起更重大的责任,甚至是你所扛不起的责任,即便如此,你也愿意接受吗?”
“废什么话,只要能让我变强,我什么都接受!还是说你要反悔?”
“吾的后辈,盲目的追求力量会让你在力量的海洋中迷失,你是想要成为无敌的疯子还是不断攀岩的强者?”
“成了我的力量还想把我迷失?你啰嗦那么多是不是不想给我传承了?那快放我出去啊,我要找灯神骂死他,现在正好灵感来了,出口成章。”
“吾的后辈,你的心意老夫已经了解,再次呼唤吾的名字,你将得到原本归属于你的东西。”
“真麻烦,断剑·无罪!”
轰!在勇者说完锈剑的名字后,黑暗的意识空间瞬间渡上了一层温暖而不失锋芒的金光,水桶粗的金光自勇者的天灵盖灌下,那一刻,勇者眼中看到了天空碎裂,火山喷涌,大地崩断的灭世之战。
一把黄金之剑矗立山巅,一位布衣男子行于陌上,一道精纯光芒占据天空,还有更多的画面,在勇者眼中闪过,速度快到他无法分辨,直到最后一幕,那是一颗外层覆盖黑暗的球体,它正遭受围攻,围攻它的,有之前看到的精纯光芒,有通体透亮的龙,至于黑暗球体有没有从围攻中逃脱,勇者已经无法得知了,因为他的脑袋一疼,所有场景归于虚无。
“吾的后辈,当你醒来,忘记看到的一切吧,那些历史过往,就留给老夫来解决!你,尽情茁壮成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