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的大火已经渐渐熄灭,而火烧洛阳,怀帝被掳的消息已经震惊天下!
石勒的大军已经离开了成为废墟的洛阳,一路赶往了轘辕关,在和石虎,石瞻汇合后又赶到了许昌屯驻,稍作休整后,又马上向阳夏(先后隶属淮阳、商丘、开封专区)进军,那里的守将是王赞。
王弥离开洛阳后向东屯驻在项关,暂时没有动静。
刘曜,呼延晏带着晋怀帝和象征皇帝的六个印玺开始前往平阳献俘邀功,羊献容自然也是跟着刘曜回平阳了,一路上,羊献容对刘曜关怀备至,大小细节都一一关照,只是有的时候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会发发呆,对于未来的可能,她的心底真的有那么一点点期待,一点点奢望,尤其作为一个女人的期待,内心里真的很期待……
刘聪在收到刘曜,王弥,石勒等人各自的上表后,高兴极了,封晋怀帝为特进,光禄大夫,封为平阿公,大赦境内,改年号为嘉平。
洛阳地道内
明月也不知道今天是哪天,洛阳的大火还没有完全熄灭,明月和老和尚佛图澄感觉到周围的温度已经不那么热后就从地道中爬了出来。
外面的景象真的是满目苍凉啊,整个洛阳已经是完完全全的一片废墟,各种烧焦的气味迎风扑鼻,呛得我好几次没有办法顺利呼吸,老和尚带着明月小心地走着,我们将前往长安,那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去江东的路已经没有了,并州的道路也不是我跟一个老和尚可以走的通的,其他地方更是混乱不堪,只有去长安了……
江东建业城琅邪王府
司马睿的案几上放着四五份诏令,有司徒傅袛的,司空荀藩的,自称河南尹的华荟,还有最嚣张的荀晞和幽州刺史王浚的。
司马睿看着这几份诏令,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站在一边的王导却有点笑不出来,族兄王衍的死对他来说是一种难以释怀的痛,现在洛阳被外族攻破,怀帝也被俘虏并带去了汉国的都城平阳。天下真的乱了……
司马睿看到王导在自顾自的发呆,自己的笑声也只好慢慢停了下来,不解的问道:“茂弘,你在想什么呢?”
王导自然知道司马睿是因为被这些出自不同势力的诏令给气着的,不管从身份,血统来说,他司马睿也算是最正统的了,凭什么要听这些人的封赏?焉能不被气得笑出来。
王导好整以暇的回道:“主公,现如今司徒傅袛的二公子傅畅假借其父亲的名义在河阴(就在洛阳边上)建立行台(魏 晋 始有之,为出征时随其所驻之地设立的代表中央的政务机构, 北朝 后期,称尚书大行台,设置官属无异于中央,自成行政系统。),我听说傅袛的大公子傅宣正在全力照顾其父,傅氏一脉没有任何拥立的人选,所以不必挂怀。”
“司空荀藩呢?”
“臣听说司空荀藩先在阳城((河南省登封市))建立行台后,听说抚军将军,秦王司马业(吴孝王的儿子,荀藩的外甥)逃到了密县(今郑州市密县),荀藩就马上跑去拥戴他,然后把势力慢慢向许昌发展。前豫州刺史天水人阎鼎,在密县集结几千西部州郡的流民也投靠了荀藩。荀藩自称拥立的是怀帝一脉的嫡系同支((同支就是一个人生了2个儿子,大儿子没有子嗣,但是小儿子有,同时小儿子也死了,那么大儿子死后就应该在小儿子的子嗣里选,而不是从大儿子其他叔伯兄弟里选,如果大儿子死了,小儿子还活着,就可以兄终弟及,如果二者都没有子嗣,又都死了,才会在叔伯兄弟里选),但在我看来其血统远不如主公,所以暂时没有太大威胁,唯一担心的是他们把势力往长安发展”。
“长安???长安还有南阳王司马模在啊!”
“是,所以暂时不用担心,不走长安的话无须计较。”
“嗯,其他人呢?”
“华荟是平原华氏大族之后,是华歆(汉末三国时魏国的名士)的曾孙,和主公属下的江州刺史华铁是同宗,都是出自平原华氏,也是华歆的曾孙,听说他现在正准备去江州游说华铁……”
司马睿听到华氏两个字,突然站了起来把手中的酒器狠狠往地上一摔,大怒道:“这个该死的华铁,从来都不服我的管束,还把我送去的文书全部扔掉,根本不理我,是看不起我这个司马氏的末流吗?!!
王导不仅不慢的回道:“据说也不是没有人劝他不要和主公对着干,而他却对别人说,司马睿根本没有收到任何诏令可以管辖我,所以请司马睿好好待在建业不要瞎叫唤......”
“吾定杀此贼,平原华氏吗,呵呵!!!”
“主公息怒,平原华氏还算不得“右姓”大族,其势力若是为我等所破,可是很肥美啊”。
“呵呵,不会引起其他大族的反感吧,大族之间同气连枝,可不好因为一个华氏失了其他大族的心”。
“主公勿虑,如今天下大乱,只有江东安定,各大族皆有南渡之意,华氏若是被搬开,才有地方接纳其他大族啊……”
司马睿听到这里当即笑的很大声很开心……
王导继续说道:“汝南太守李矩为各个行台提供支援,倒是难得。有意思的是并州的刘琨也假传诏令,用皇帝的名义,派杨威将军魏浚为河南尹,镇守在洛水北面的石梁坞(洛阳城东),魏浚的侄子魏该镇守在一泉坞((河南省宜阳县西)),荀潘也封魏该为武威将军。”
“真够乱的,都在乘天下无主之时拉拢各方,以期加强自己的势力,难道我司马氏真的就没人了吗?”
“自然不是,有主公在,司马氏一定可以再铸辉煌!”
司马睿摇了摇手,他还是知道自己的分量的,没有眼前的这个人,自己真的什么都不算,也怪不得其他人看不起自己,琅邪王氏才是自己的臂膀啊……
王导看到司马睿并没有太多得意,反而显得很谦虚,心里也是很高兴,看来自己选的主公越来越成熟了。
王导又接着说道:大将军荀晞也没有闲着,在仓垣(在河南开封县西北)拥戴了已故太子司马诠的弟弟司马端,设置行台,随后司马端也因为皇帝北狩(北狩就是说皇帝被俘虏去了北方,但不能说是被俘虏了,只是去狩猎……)所以被荀晞立为皇太子行使皇帝的权利,这个皇太子就派荀晞兼任太子太傅,都督中外诸军,录尚书事,然后从仓垣迁移到蒙城(蒙城县位于安徽省北部,地处淮北平原中部,隶属亳州市)屯驻”。
“你看看他们这些人,拥立的都是些什么人,都是些孩子!司马业只有十二岁,司马端也只有十几岁,傀儡啊!”
“主公,还有更有意思的呢,幽州刺史王浚也不知道从哪里也弄了一个皇子,并设立祭坛祭告上天,也立为皇太子,然后向天下发布告示,宣称接受皇帝的诏书,秉承皇帝旨意封赏官爵,可以任意设置各类官员,任命征,镇两级大将军,派荀藩任太尉,琅邪王司马睿任大将军,王浚自己兼任尚书令”。
“呵呵,倒是没有忘记我”。
“主公不如拿着荀藩的诏令派使者前往华铁处,就说按照皇帝的命令,要重新设置官府,调换官员,如若不从我们也就有了可以杀掉华荟的借口了……”
“嗯,派扬州刺史王敦,历阳内史甘卓和杨烈将军周访带兵随使者一起前往,若是华铁不同意,就直接联合出兵攻打”。
“诺!”
司马睿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这让王导有点诧异,但王导知道这是司马睿紧张的表现,所以静静等待着司马睿接下来将要述说的话。
“茂弘,你说你看重我的血脉,为何世人都只敬怀帝一脉,称其为嫡系?那孤算什么呢?
“主公是宣帝司马懿的曾孙,琅邪武王司马伷之孙,琅邪恭王司马觐之子,晋武帝司马炎从子,若论血脉,主公才是怀帝之后唯一的真正继承人,只不过自古父死子从,所以世人的目光只在其后代或同支”。
“呵呵,那这么说孤王只有偏安江左等待我那些小侄儿一个个称孤道寡了吗?”
“主公,还记得王太妃(司马睿之母:夏侯光姬)临终之言吗?”
“你是说我母妃所说的“铜马入海建业期”那句箴言?嗯,不错,我母亲小字铜环!我姓司马,正应了铜马二字,而我现在又在建业有如此基业,难道?!”
“陛下洪福齐天,一切自有上天安排,司马越,王衍也只是上天安排保驾护航之人,何人又知道会如此巧合,可见此乃是天意,陛下只要等待时机即可!”
司马睿又听到王导叫自己皇帝的尊称,心里很舒服,一扫之前因为血脉问题而显得有些不自信。
司马睿看着趴在地上山呼万岁的王导,心里也开始想象自己有一天真的坐上皇位的一天了……
趴在地上的山呼万岁的王导也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据传司马懿有一次在谶书《玄石图》上看到“牛继马后”之言,而司马觐之妃夏侯氏(即夏侯光姬)浪荡成性,竟与一个牛氏小吏(也有人说这个小吏就是三国时魏国大将牛金,但无从考证啊)私通怀孕,生下了司马睿,如果这个传闻是真,难道真的要应验了?呵呵,帝王家事,要不是有这么个传闻让司马睿身份尴尬,又如何轮的到我王衍来辅佐呢?呵呵,看来一切真的都是天意啊……
史记:江州刺史华荟和豫州刺史裴宪都不服从司马睿的诏令,司马睿派王敦,甘卓,周访联合攻打华铁,裴宪联军,结果周访杀了华铁和他的五个儿子,裴宪也逃亡了幽州。司马睿派甘卓任湘江刺史,周访任寻阳太守,又派扬武将军陶侃任武昌太守。自此江东再无不听司马睿号令者!(司马睿的地盘从江浙扩张到了赣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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